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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皇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莫言殇
“不然怎样?”她抬头问,又道:“你本就是离王!”不叫离王,难道要叫无忧不成?
宗政无忧陡然气道:“那本王是不是也要叫你傅夫人?”他将傅夫人三字说得极重,明显动了怒。
漫夭蹙眉,刻意忽视掉心里的不适,淡淡道:“如果离王愿意,也可以这样叫我。”
“你!”他气恨,遽然起身,双目狠狠瞪着她,竟说不出话来。从什么时候起,他在她面前,竟如此易怒,控制不住情绪。
“好。傅夫人!”他叫她,语气冷冽渗人,她听得心头一刺,却是笑道:“上次……七绝草……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你,还有伏云坡……无隐楼帮了我大忙,谢谢你!”
她是真心感谢他,偏偏有人最不喜欢她分得如此清楚。宗政无忧沉声道:“本王不需要你的道谢!我只想知道,你……希望谁活着?”
这个问题……漫夭心底一震,什么都来不及想,他又补上一句:“别告诉我,你不懂。”
懂,她懂!先前只是担心、怀疑,他这一问,让她那原本不甚清晰的预感变得清晰起来。他与傅筹,已经不是暗中调查、试探,而是你死我活。这两个人,一个是一边利用一边真心爱她的丈夫,一个是伤害过她她却始终无法忘情的男子……
“你不敢回答?”宗政无忧见她一直沉默,目光死死盯住她,像是要将她看穿般的犀利。
漫夭苦笑道:“我希望谁活着,谁就能活着吗?这个世界,在刻骨铭心的仇恨和至高无上的皇权面前,女人的希望,从来都改变不了什么。不会是我喜欢谁活着谁就能活着。”
那些被世人所传诵的伟大爱情,被天下人所唾弃的红颜祸水,到了她这里,什么都不是。在她看来,一个女人,在一段刻骨铭心的仇恨和一场浩荡的政治漩涡中,其实是那样的微不足道,渺小得什么都影响不了。
他们每个人的身后都牵系着万千条性命,傅筹多年的忍辱负重,能答应不利用她去害宗政无忧已是不易,要有多大的决心才能做出这样的承诺,而这个承诺对于他原定的计划又会有多少影响?她无从知晓。而宗政无忧,她更没有权利去要求他做什么,站在他的立场,他有责任在最关键的时候挺身而出,捍卫皇权,保护自己的亲人,尽管他对临天皇有着解不开的心结,但那毕竟是对他百般纵容、宠爱的父亲,也是他母亲用幸福成就来的江山,他可以拒不接受,但绝不会任人掠夺。所以,他们二人,必然有一场生死较量,谁胜谁负,不是她所能决定。
忍不住叹气,她心里伤感而迷茫。
宗政无忧皱眉道:“我只问你心中想法,没问你能不能改变!”
漫夭道:“既然不能改变,那我的想法,就无关紧要。”
宗政无忧顿时气恼,他想知道在她心里,究竟谁更重要,她却在这里跟他装糊涂,不肯说。他气得拂袖转身,冷冷道:“好!既然你认为无关紧要,那,等傅筹落到本王手里,本王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他语气中,竟夹带浓烈恨意。
漫夭心头一惊,想也没想就急急叫道:“不要!”
他们是兄弟,怎能互相残杀!
她慌忙转到他面前,情急之下抓了他手臂,请求道:“无忧,别杀他!如果你赢了,请你放他一马,别对他赶尽杀绝。这么多年……他活得不容易……”
在她的意识里,他有无隐楼,有江南藩地,有自己的军队,还有皇帝的支持,只要他全力以赴,胜算总比傅筹大一些。
宗政无忧身躯猛地一震,望着她急忙抓住他的动作,他心里忽然有些绝望。他想让她叫他名字的时候她不叫,一听说他要杀傅筹她便乱了方寸,什么冷漠、平静全都被她丢到九霄云外。他看着她的眼睛,她眼中无法掩饰的浓烈担忧和祈求重重刺痛了他的心,令他站立不稳,踉跄后退。
手上一空,漫夭愣了愣,然后就感觉到他周身遽然迸发而出的冷冽、愤怒夹杂着绝望的气息,她震在原地,突然住口,再说不出一个字。
宗政无忧道:“你竟然如此紧张他!为了他,你放下骄傲,来求我?”
“我……”漫夭失语,她第一次从他眼中看到这样受伤的表情,丝毫没有掩饰。她心里忽然好难过,从那日思云陵里,他说他后悔了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敢再去想有关于他的一切,因为害怕,害怕明白他其实是真心爱她,更害怕当初她所做出的决定是错误的。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如果可以,她希望他们都活着,不要有斗争,不要相互仇恨。
“无忧,如果你输了,我也会向傅筹……”
“我不会输!”宗政无忧冷冷打断她的话,斩钉截铁道:“即便输了,也无需你替我求情!”
他就是这样骄傲又自负的男子,漫夭无奈叹气,宗政无忧却猛地朝她掠过来,一把捏住她下巴抬起她的脸,狠狠攫住她的唇,惩罚般地一口咬破她那娇嫩的唇瓣,再将那漫出的血腥气连同他的愤怒和绝望一起揉进她的口中。
漫夭痛苦地闭上眼睛,没有吭声,他又猛地放开她,胸口起伏不定,扭过头去,沉痛问道:“为什么我只利用过你一次,你恨我很得这么彻底,他利用你那么多次,你却能原谅他、接受他、与他夜夜同床共寝……为什么?”
他的声音痛怒不解,仿佛一个被抛弃的孩子,有着隐约的无助和迷茫。
以情感为诱饵,那初衷是利用不错,可是在利用的时候,他对她所表达的情感,全部都是发自内心的真实感情,这样……还能算是利用吗?
宗政无忧喘息着背过身去,不管怎样控制,心头还是有如钝刀割据。
漫夭心头大痛,忽然有泪光浮现,她连忙抬头,凄凉笑道:“你问我为什么?你不明白吗?”
因为爱,所以才无法接受伤害!又因为不爱,所以没有原谅或不原谅,接受与不接受。可是宗政无忧不明白。因为在宗政无忧的心里,只有不爱才能轻易放开。
宗政无忧道:“我最后问你,你对我,究竟……有没有真心?”
漫夭没有回答。耳边秋风掠过,枫叶碎响,她听到宗政无忧悲凉笑道:“原来一直都是本王……自作多情!”
日头已落西山,天地一片苍茫暮色,向来狂傲一身的男子此刻悲绝满身,不再看她一眼,他的背影消失在成片的红枫林里,留下一片萧瑟和孤寂。
漫夭眼角渐渐湿润,她连忙抬起头,睁着眼睛看天,直到天色完全灰暗下来,她才离开那个地方。但愿,傅筹能遵守承诺,若是他不能遵守,她希望宗政无忧不要因她而受制于人。
出了红枫林,走到一个拐弯处,一把锋利的剑,突然横在她面前。执剑女子一身红衣,容颜艳丽,眼光恨意浓浓,似是恨不能立刻将她碎尸万段。
漫夭镇定地望着女子,淡淡道:“香夫人这是何意?”
痕香怒瞪着她,质问道:“你又背着他私会男人,一点也不顾及他的颜面!你何德何能,竟让他为你……甘冒风险,不计后果的改变计划?我真想一剑杀了你,断了他的念想!”
痕香抖剑,那锋利的坚韧迫近她的咽喉。
漫夭并不惊慌,她甚至没有惊诧,从成亲那日起,她就已经看出痕香对傅筹的心思。看来她所料不差,傅筹原定计划,真的是以她为筹码来对付宗政无忧!她淡淡抬手,拨开挡在面前的利剑,痕香就势在她手上划开一道口子,漫夭并不生气,也不理会痕香对她的怒气和憎恨,她只是绕过痕香,径直走了。
“容乐,你的手怎么了?”回到行宫,太子已经走了,傅筹迎上来,见她指尖滴着血,一路落下斑斑血印,不由心惊。
漫夭随意道:“没什么,不小心擦伤了而已。不必担心。”
傅筹皱眉,将她安置到椅子上,命人拿了伤药,执起她的手,擦掉血迹,掌心处露出一道深深的剑痕。傅筹面色一变,温和的眸子顿时沉了下去,却是不动神色地仔细为她包扎好伤口,然后嘱咐她好好休息,便要出门。
漫夭从身后拉住他的手,傅筹顿住,回头望她,她说:“别去。她是为你好!人活在世上,遇到一个真心待你的人不容易,不要随意去伤害,尽管她所做之事,非你本意。”
傅筹回身搂住她,无限爱怜,叹道:“你什么都知道。”
漫夭静静靠在他胸前,沉默片刻,问道:“如果你赢了,你会怎么做?”
傅筹微微一僵,反问道:“你希望我怎么做?”
又是她希望,她的希望有什么用?鉴于宗政无忧之前的反应,这次她没有回答。只说了句:“他是你的兄弟。”
傅筹却变了脸色,沉声道:“我没有兄弟!他是我仇人的儿子!”也是他最大的情敌,不只得了她的身,还得了她的心。
漫夭知道再说什么也是无用,只轻轻一叹,道:“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倘若你输了,天上地下,我都陪着你去。”
她是真心的!
傅筹身躯一震,推开她,问道:“如果他输了,天上地下,你也都陪着他去,是不是?”
不知道。她还没想过。
接下来的几日,每日白日狩猎,晚上一边烤着众人猎回来的野味,一边看笙歌艳舞,表面看起来平静得仿佛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直到第六日,一行人狩猎归来,拿着手中的战利品,一如第一日狩猎那般兴奋。
临天皇和启云帝对他们大加赞叹了一番,此次秋猎,除两国帝王及女眷之外,只有宗政无忧和傅筹还不曾进过猎场。其他人多多少少也能拿个一两样猎物回来,也有人怕遇到狼群,不敢入深林,只在周围打只野兔之类的小动物。毕竟是原始森林,林中野兽,非人工饲养,武艺不够高,必然有许多的危险性。
太子望了眼傅筹,对着下首位置上斜坐着面无表情的宗政无忧,笑道:“七皇弟骑术箭术都甚好,为何这几日干坐在这里,不去一展身手,猎个痛快?听闻傅将军猎术也极好,不妨你们来比一场,看看谁更胜一筹?父皇以为如何?”
临天皇掀了掀眼皮,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宗政无忧,只见他神情倦懒,根本毫无兴趣,不由皱了皱眉头,也没给予回应。
傅筹则是毫不避讳地握着漫夭的手,对她温柔笑道:“容乐喜欢什么?我这就去为你猎来。”他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在场的人都听见。那般轻松随意的话语,似乎与离王比狩猎根本不在话下,而是根据他妻子的喜好,想猎什么都是手到擒来。而那无限宠溺的口气,令宗政无忧听来更是极度刺耳。
漫夭随口道:“将军随意,什么都好。”
太子哈哈笑道:“瞧瞧瞧瞧,公主的意思是,只要是将军出手,不管猎了什么,公主都会喜欢。就冲公主这句话,傅将军你也得多卖些力气,猎些好东西回来送给公主,才不枉公主对你一片深情。”
傅筹笑道:“太子所言极是!容乐,我这就去,你在这里稍等为夫片刻。”说罢他瞅了一眼对面的宗政无忧,只见宗政无忧重重捏了把身下的座椅扶手,手上青筋毕现,进而眸光沉郁,冷哼一声,什么也不说,先傅筹一步翻身上马,一把夺过侍卫递过来的箭袋,双腿一夹马腹,扬鞭飞奔进了猎场。
傅筹放开漫夭的手,不紧不慢地跟上。马疾驰而去的瞬间,他面上的温和褪了下去。
临天皇对一旁的向统领使了个眼色,向统领连忙命一队禁卫跟上。





白发皇妃 第46章 悬崖对决(1)
猎场与行宫之间的空阔场地,众人激烈讨论着离王与卫国大将军此刻必然十分勇猛,必定已捕获多少多少凶猛的猎物,更有甚者,竟私下里打起赌来,赌他们二人谁胜谁负?
漫夭双眉微蹙,眼睛忽然莫名地跳了起来,心里渐渐感到不安。她抬头看了看变得阴郁的天空,他们进去有半个多时辰了,还不见出来。
天际浮云拢聚,渐渐发乌,似有暴雨之兆。
临天皇坐了一会儿,忽觉胸闷头晕,体力有些不支。这是最近一段时日常有的事,御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陈公公见他脸色不好,忙道:“陛下可是累了?老奴扶您回宫歇息吧!”
临天皇点头,对启云帝歉意道:“朕先失陪了。”
启云帝儒雅笑道:“临天皇请随意。”
临天皇又对向统领吩咐道:“无忧回来,让他来见朕。”说罢扶着陈公公的手,朝行宫而去,一路上闷咳了几声。
漫夭与众人一同行了恭送之礼,还欲落座,眼光扫及太子,发现太子盯着临天皇的目光有一闪而逝的阴狠和狰狞,继而他又望了眼猎场方向再与身边的痕香对视一眼,似有隐隐期待和即将得逞的暗喜。漫夭心中微惊,愈发的坐立不安,恰逢此时九皇子从猎场归来。
九皇子手中拎了一只漂亮地小白兔,朝漫夭献宝道:“璃月,这兔子好看吧,送给你的。咦?七哥呢?”
漫夭接过他手中的兔子,毛茸茸的,十分可爱,只可惜她此刻没什么心思。见他问起,便应道:“离王和将军进了猎场。”
九皇子奇怪道:“七哥一向对狩猎没兴趣啊,他怎么会进猎场?”
漫夭心中咯噔一下,回想之前的情形,是太子先提出让宗政无忧和傅筹比狩猎,继而故意曲解她话中之意,似有激怒宗政无忧之嫌,难道猎场里有古怪?她霍地起身,就听启云帝笑道:“看你们玩得挺痛快,连朕也想进去凑凑热闹。可惜临天皇身体不适,不能与朕同行。不如,皇妹你代朕去猎个一只半只的回来,也好弥补下朕的缺憾,可好?”
漫夭微愣,骑马和射猎,她在启云国练习过,但技术只能算是很一般,皇兄这会儿提出让她进猎场,究竟是何用意?也罢,她正好想进猎场去看看宗政无忧和傅筹二人,希望他们都没事才好。
她放下手中的兔子,还没答话,太子已然笑道:“原来公主也会骑马射猎?那太好了,本太子还真想见识见识公主的马上英姿,只不过,这猎场里头毕竟有危险,公主金枝玉叶,可不能有个闪失……香儿,你就代本太子陪公主一同去,也好保护公主安危。”
痕香应道:“是!妾身定会尽心尽力保护好公主,请太子放心,也请启云帝放宽心。公主,请。”
痕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看起来很友好,完全找不到之前的半分敌意。有人牵了两匹马过来,漫夭心中冷笑,却是淡淡地望了他们一眼,不动声色的拒绝道:“劳太子费心,容乐就是进去转转,很快便会回来。虽然容乐武艺不精,但保护自己的能力还是有的,就不麻烦香夫人了。”
太子摆手笑道:“公主此言差矣!本太子自然知道公主武艺不凡,但公主身份尊贵,又身系两国和平大任,非同儿戏,自然要有人照应才好。启云帝以为如何?”
启云帝笑了笑,望着漫夭,又是宠溺又是关怀的语气,道:“太子说得有理,皇妹就领了太子的好意吧。射猎只是个乐子,万一没猎到也无妨,但皇妹一定要注意安全!”他说着起身拍了拍漫夭的肩,力道有些重。
看来,他们是打定主意要痕香跟着她,一点拒绝的机会都不给她。漫夭面上浅浅而笑,眼中却并无笑意,只有无边的讽刺,道:“皇兄请放心,臣妹定会平安归来,不叫皇兄失望。”她将失望二字,说得极重。寻了一匹马,翻身骑了上去。正待挥鞭,却被九皇子拉住。
九皇子转身去拦住痕香的马,别有意味地笑道:“正如太子所说,璃月的安危关系两国和平,那么,太子让香夫人随行保护璃月的安危,不太合适吧?她们两个弱女子,万一碰到凶猛的野兽,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而且,我也没听说过香夫人会武功啊,奇怪了,难道青楼修习的技艺还包括武功这一项吗?”
九皇子别有意味的一席话,太子和痕香的面色皆是微微一变。痕香出身青楼,大家都知道,一个青楼女子若有高强的武艺,不得不令人怀疑。痕香捂嘴笑道:“九皇子这是不放心公主呢,呵呵,若实在不放心,那就一起去吧。”
九皇子轻哼了一声,道:“去,本皇子自然是要去的,只是不想跟你同路。璃月,我们走。”说完不再理会痕香,翻身上马,与漫夭对视一眼,齐齐奔向猎场。
猎场内,马蹄印乱而不清,他们依照感觉往前走,走到密林深处,发现跟着宗政无忧进来的一队禁卫昏倒在地,九皇子立刻下马查看,说是中了迷魂香,漫夭皱眉,心头的不安越发的扩散。
找了一炷香的功夫,找到一处被破坏的围栏,仍然不见宗政无忧和傅筹的身影,周围一点响动都没有,寂静得让人发慌。
“璃月,你说……七哥不会有事吧?”九皇子忧担心道。他一直觉得七哥的武功那么厉害,应该没人能伤得了他,但心里仍不免担心,偏凑巧今日冷炎被派出去办事了,也没个人跟在他身边。京城里的局势微妙而紧张,如果此时有个闪失,该怎么好?
漫夭抿了抿唇,掩下心头的恐慌,坚定道:“不会有事,不会的!”
乌云遮日,天空黑压压的一片。猎场之内杂木横积,秋风猎猎,撩动树枝拍打哗哗作响。
漫夭来到一个树木屏障前,看到猎场之外的悬崖边,手持弓箭的两名男子目光深沉,面色凝重,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然而,他们手中的弓箭对准的却不是凶猛的猎物,而是对方的心脏和咽喉。
漫夭一见,惊道:“你们在干什么?快住手!”这两个男人疯了吗?竟然在这里对决!
宗政无忧和傅筹皆是一震,同时回头,极有默契地异口同声道:“你来做什么?”
漫夭皱眉,怒瞪着他二人,发现他们二人竟然都受了伤,伤口在手臂上,鲜血正汩汩往外流淌,他们却好像看不见一样。她心口一窒,连忙催马过去。九皇子比她快了一步,迅速跳下马朝宗政无忧奔去,边跑边叫道:“七哥,你受伤了?”说着,人就已经到了树木屏障一旁的木桩前。
宗政无忧和傅筹脸色大变,同时叫道:“别过来!有机关!”
还是晚了,木桩一经触动,只听咔嚓一声响,隐藏在树木屏障内的利箭朝着四面八方激射开来。
漫夭本就心系于他们二人,根本毫无防备,此刻利箭射来,她本能的闪躲,不想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劈开天幕,随之轰隆一声巨响,她身下白马受了惊吓,发了疯一样地朝着悬崖冲去。她还来不及惊呼,就已经被甩了出去,身后紧随而至的,还有一道躲不开的闪烁着冰蓝色的箭光。
悬崖也许不算太深,但那支箭,能要了她的命!
“阿漫!”
“容乐!”
宗政无忧与傅筹皆惊叫出声,而九皇子叫的却是:“七哥!”
白色的身影直觉地飞掠而起,没有半分犹豫,在悬崖的半空一把将心爱的女子卷进怀中。那把分明淬着毒液的利箭“噗”的一声射穿了他的肩胛骨。
漫夭惊骇得瞪大眼睛,看到他俊美无比的面容在那一刹那抽搐着变了形,他一声闷哼仿佛刺穿了她的耳膜,重重砸在她心上,让她不受控制的颤抖。
“无忧……”
为什么啊?他那天明明已经对她绝望,为什么现在还会拼了命的救她护她?她就是想让他死心,让他全无顾忌,才不会因为她而处处受制于人,可他为什么执迷不误?让她死了又如何,世上女子千千万,总还有一个能带给他幸福!他怎么就不懂,怎么就不懂!
宗政无忧眉头紧紧锁住,抱着她的身子急速下坠,女子略带哭腔的惊唤他根本没听见,此时他一心在想怎样将她安全带到地面。
悬崖高逾十丈,底下似是一块平原,就这样掉下去,以他们的武功虽不至死但必定重伤,若是昏厥,再有野兽出没,那便没有活路。想到此,他飞快折断穿透他身体的箭矢,猛地用力扎入一旁的岩石。由于力道过猛,震得两处伤口鲜血喷涌。
漫夭心知此时不是难过的时候,比担忧和恐惧更重要的,是减轻他伤势加剧的程度。她深吸一口气,很快镇定下来,伸手抓过自己身后箭袋里倒洒出来的箭矢,学着他的动作,凝聚内力往岩石上扎去,并对他说:“你松手,让我来!”
宗政无忧微微一愣,见她望过来的目光十分坚定,他皱眉稍稍沉吟,便松开手,用双臂抱紧了她,将两人的性命交付到她的手里。
漫夭以箭矢借力减缓两人下坠的速度,终于平安落地。
九皇子这才反应过来,二话不说,以同样的方法,也下到悬崖之底。
一直悬着心的傅筹这才吐出一口气,转过眼,目光凌厉如刀,死死盯住挡在他面前耽误他救人的女子,他双拳紧攢,沉声喝问:“是谁叫你擅作主张?”
痕香扬头,语气倔强道:“你做不到的,我帮你做!这样你既不会失信于她,也不会对门主无法交代!”
傅筹眉头紧拧,眼中掩饰不住的盛怒,质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她有多危险?倘若宗政无忧,稍有一点犹豫……”后果,将不堪设想!
“宗政无忧不会犹豫!我们已经试探过很多次了,不是吗?”痕香看了眼他手臂上被利箭划破的血痕,眼中满是心痛,声音渐渐变得失落而凄楚,她痛声问道:“少主!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瞻前顾后了?您不是一向心狠手辣、铁血无情、杀人不见血的吗?你不是善于隐忍、喜怒不形于色吗?您不是运筹帷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吗?可是您看看现在的您自己,为了一个女人,变成什么样子了?”




白发皇妃 第47章 悬崖对决(2)
傅筹心间蓦地一震,眼中惊诧懊恼之色一闪而逝,理智渐渐回笼,他目中的冷光被掩藏在温和之后,淡淡道:“本将之事,本将心中自是有数,轮不到你多言!其它事情,进行得如何?”
痕香见那个镇定从容的傅筹终于又回来了,心下稍安,也恢复常态,低声禀报道:“那边已经动手。太子毒害陛下的铁证也已拿到,离王从江南调来的大军被‘难民’堵在城外,禁卫军大部分都在这里,京城基本已在掌控,只有无隐楼的人目前尚没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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