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村那些事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断欲
从他爷爷的爷爷哪辈子起,就是大梁上有名的算卦先生。
到孙瞎子这一辈,算卦的技术依然高超,传遍了方圆几百里的乡镇。
就是城里的那些有钱人,也翻山越岭过来找他算卦。
孙瞎子小时候眼睛就瞎了,用他自己的话说,祖上帮人算卦太多,泄露了天机,所以上天的报应落在了后代子孙的身上。
孙瞎子手里的竹板打的震天响,盲杖拄在地上也刺刺拉拉响。
因为看不清路,他走的很慢。
张大栓问:“呀,这不是瞎子哥吗?干嘛去?”
孙瞎子眼睛不好使,但是耳朵贼灵,跟大梁山的猎狗一样。
“呀,大栓兄弟,是你啊?我到山外帮人算卦,刚刚回来。”
“你一个人,到山外?”
张大栓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很难相信,一个瞎子怎么走出大梁山二百里长的山道。
不要说一个瞎子,就是身强力壮四肢健全的正常人,想要走出大山那条路,也要结伴而行。
路上不但有熊瞎子,还会遇到野狼的攻击。
孙瞎子已经两年多没有回过家了,一直在山外帮人卜算。
大梁山毕竟小,人口也少,养不起一个算卦先生。
孙瞎子是光棍,没媳妇,膝下只有一女,是抱养来的。
十年前,他的闺女也看上了王海亮,很想嫁给海亮做媳妇。
那一天,海亮娘领着儿子走进了孙瞎子的家,海亮只看了一眼就走了。
因为那女人长得很瘦,瘦小枯干,一阵风就能吹走。
再加上稀稀拉拉几根黄毛头发,好像一只烹熟的干虾。嘴巴张开,满嘴的牙齿黑乎乎的,好比一口三年没有刷锅的破砂锅,海亮没看上她。
再后来,孙瞎子的闺女嫁给了本村孙家庄的一个青年,现在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孙瞎子早就警告过闺女,她跟王海亮不是一路人,两个人不般配。
而且王海亮命硬,那是少有的天煞孤星。一般的女人嫁给他,非死即残,不得善终。
张大毛的闺女二丫,就是个例子。
今天张大栓碰到孙瞎子也是巧合,他只好跟孙瞎子相跟着回家。
“瞎子哥,你看不到路,不如我送你回家吧?”张大栓说。
孙瞎子点点头:“好,我的眼睛瞎了,心却明得很,绊不倒的。”
张大栓道:“反正路上没别人,也好做个伴。”
就这样,张大栓搀住了孙瞎子。
哪知道,他的手刚刚触摸到孙瞎子的手臂,孙瞎子就打了个冷战,他愣住了。
“大栓兄弟……”
“恩……。”
“你知道不知道自己正在走霉运。”
一句话不要紧,张大栓也楞了,但是立刻笑了。
张大栓是不相信卜卦的,他觉得孙瞎子是财迷,想做他的生意。
张大栓说:“我很好啊,没事,干嘛这么说?”
孙瞎子说:“不对,你真的在走霉运,而且这霉运是从今天下午开始的,你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张大栓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怒道:“放你娘的屁!你干嘛咒老子?”
孙瞎子道:“我不是咒你,你一定对学校里的带娣姑娘有了想法,而且想占有她,对不对?”
一句话不要紧,把张大栓吓得差点栽个跟头。
他做梦也想不到,孙瞎子用手一摸他的手腕,立刻知道他心里想的啥。
一时间,张大栓愕然了,惊呆了,彷徨了……。
但他心里不服气,说道:“学校里的带娣姑娘长得好,不要说我张大栓,全村的男人,那个不想占有她?”
孙瞎子呵呵一笑:“我劝你别胡来,最好打消这个想法。带娣姑娘你可惹不起……”
“为什么?”
孙瞎子微微一笑:“她不是寻常人,她是扫把星,克夫命,谁娶谁死,谁碰谁死!”
张大栓心说,放屁!你哪儿来的这种根据,没有一点科学道理嘛。
孙瞎子听到了张大栓的冷笑,他说:“大栓兄弟,别怪我没劝你,带娣姑娘真的碰不得,也近不得。你有没有听说过伯虎星?”
张大栓摇摇头:“没有,什么是伯虎星?”
孙瞎子道:“所谓的伯虎星,就是下面没有毛发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命硬得很,一般的男人扛不住,带娣就是伯虎星,而且是大梁山唯一的伯虎星,生来就克男人。
不但克男人,而且克父母,克兄弟,克子女……一句话,只要是她身边的亲人,全都会被她克死,一个也留不下。
我帮带娣批过八字,这姑娘至少要做四十年的老闺女。也就是说,她四十岁以前,是不能嫁人的。
你没发现吗?她刚生下来不久,父母就双双暴毙,十八岁那年,王大夯也被炸药炸死了……”
孙瞎子的一番话说出,张大栓不由机灵灵打个冷战。
他说的一点不错,带娣姑娘的爹娘,就是在她生下来不满周岁死的。
是哥哥王大夯一把屎一把尿将妹子拉扯大。
带娣十八岁那年,王大夯上山修路,偏偏就遇到了哑炮。
一个哑炮炸响,他被滚滚的石块压在了断崖下,砸得面目全非,骨断筋折,没送到医馆就死了。
还有就是曾经喜欢过她的四个男人。信用社主任宋子健,孙家庄的孙巧哥,张拐子的弟弟张建军。
还有一个,就是海亮从城里聘请来的小梁老师。
这几个男人都曾经对带娣产生过爱慕。孙巧哥还跟她拜过花堂。
可这些男人,小手手都没有碰她一下,就一命呜呼了,死的死,残得残。
难道带娣真的是伯虎星?难道世界上真的有伯虎星的传说?这女人,摸不得,碰不得,近不得?
简直他娘的邪了门了!
张大栓呆立了一下,没好意思做声。
但他立刻笑了,反问道:“孙瞎子,你净他娘胡说八道,你怎么知道带娣是伯虎星?你怎么知道人家姑娘……那个位置……没有毛发?人家是大姑娘,难道会解下衣服让你看?”
孙瘸子的脸腾地红了,说道:“我用八字批出来的,我的八字批得很准,如果带娣姑娘不是伯虎星,我就让你把眼珠子挖出来!”
孙瞎子急的直跺脚,你可以侮辱他,但是不能侮辱他祖传的卜卦技术。
张大栓笑道:“你本来就是瞎子,没有眼珠子的。”
孙瞎子将拄杖点在地上蹦蹦响,怒道:“信不信由你,作为街坊,我已经跟你陈述了厉害。不信的话,你碰她一下试试?保你活不到天明。”
“按照你的意思,带娣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一辈子无法经历男人?”
孙瞎子说:“那倒不是,十五年后,她会成为王海亮的媳妇,因为普天之下,也只有王海亮可以克制扫把星。
玉珠是扫把星,海亮是天煞孤星,他们两个是绝配啊。”
孙瞎子越说越离谱,张大栓越来越不相信。
他甚至觉得孙瞎子老不正经,怎么关心起人家大姑娘的身体有没有毛发?
人家有没有毛发,管你个屁事?
再说了,每个人的生理结构都不一样,不能因为人家身体的毛发不旺盛,就说人家是伯虎星吧?
所以张大栓摇摇头,当孙瞎子的话是扯淡。
事实证明,孙瞎子的话是正确的,因为十五年以后,玉珠得病死了,而带娣姑娘真的成为了王海亮明媒正娶的媳妇。
那时候,带娣还是个闺女,王海亮也成为了她经历的第一个男人。
新婚之夜,王海亮才发现,带娣真的是伯虎星。
张大栓根本没把孙瞎子的话当回事。而且他打定了注意,不将王海亮的女人欺负,誓不罢休。
回到家以后,他的媳妇大栓婶已经做好了饭。
张大栓吃过饭,是傍晚九点时分,他放下碗擦擦嘴巴走了。
走出村子,路过村南的土窑,他再次一步三摇直奔学校的位置而来。
他打算霸王硬上弓,将带娣姑娘欺负了。
他不担心带娣呼救,因为学校里没人,距离村子又远,根本没人听得到。
女人还不都那样?开始的时候连打带踢,剧烈挣扎。
一旦经历过男人,品尝到男人的滋味,一个个就变得欲罢不能,你不找她,也会像藤子一样过来缠你。
张大栓还是相信自己男人魅力的。当初张二狗的老娘大栓婶嫁给他的第一天,也是这样。
那一次,女人还咬了他一口,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了疼痛跟回忆。
直到现在,那道疤瘌还在。
张大栓来到学校的门口,发现大门已经关闭了,学校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带娣姑娘在里面备课。
张大栓心里一喜,打算跨过铁栅栏门。
他知道里面有狗,王海亮家的黑虎就在里面。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来的时候带了一张煎饼,那煎饼上涂抹了耗子药。
如果黑虎敢咬他,他决定将狗毒死。
就这样,张大栓飞身跃起,爬上了学校的铁栅栏门。
张大栓做梦也想不到,他刚刚靠近铁栅栏门,黑虎就发现了他。
发现陌生人闯入,猎狗一身的鬃毛瞬间炸立,扯嗓子一吼:“嗷呜!”一声扑了过来。
张大栓很倒霉,偏赶上学校的铁门是钢筋焊接的,在铁门的顶端上,每一根钢筋全都是缨枪那样的尖尖,比刀子还锋利。
黑虎这么一扑,张大栓吓的浑身一抖,脚下面一滑,他踩空了……一屁股坐在了钢筋尖尖上。
那些锋利的尖尖,就在他后面两只眼的中间,又开了一只眼。<
野村那些事儿 第305章 自作自受
第305章自作自受
张大栓倒霉了。
他想欺负带娣,哪知道还没有跨进女孩子屋子半步,他就得到了报应。
当初,王海亮在修建学校的时候,这座铁门是特意焊接的。
门高三米三,宽一丈二,铁栅栏门上面的尖尖,为的是防盗,也是为了防止大梁山的野狼袭击学校。
因为海亮要保证学校里的孩子跟老师的安全,所以在每一根钢筋的顶断,全部焊接了缨枪那样的利刃。
那些利刃没有经过特意的打磨,但仍然锋利无比。一旦有人爬过铁门,可以让男孩变成女孩,也可以让女孩变成女人。
按说,张大栓是不该中招的,因为他有功夫。
可黑虎猛烈一吼,好比狮子那样奋力一扑,把张大栓吓得屙酱尿醋,屁滚尿流。
脚下一滑,刚好坐在一根利刃上。
那根利刃不偏不倚,刺中的是他的屁股。
就这样,张大栓变成了二郎神君,只不过二郎神君的第三只眼长在额头上,而他的第三只眼却开在了屁股上。
把张大栓给痛得,浑身打了个冷战,立刻,血水顺着裤子滴滴答答向下淌。
一声惨叫过后,黑虎的身影也到了。
猎狗的扑击速度很迅猛,勇猛无比,愤然一跃,一下子跳起来四米多高。
张大栓还没有明白咋回事,就被黑虎庞大的身躯从铁门上给撞了下去。
扑通一声,张大栓甩在了门外的水泥地上,又差点磕掉门牙。
张大栓打着滚嚎叫起来,爹啊娘啊地叫。
他想爬起来,可刚爬起来就再次跌倒,因为刚才坐在利刃上的时候,那利刃刺进他的屁股里足足两寸多深。
好在屁股上的肉够厚,而且位置不是那么准确,要不然他的鸟巢就被钢筋刺破了。
就这也痛的不轻,爬起来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跑,因为受伤,啥事儿也干不成了。
万一被带娣姑娘发现,将这件事告诉王海亮,海亮一定会找他拼命,到时候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带娣姑娘正在屋子里备课,她听到了院子里的狗叫声,也听到了男人的惨叫声。
女孩赶紧推开门查看。来到大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外面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这个时候的张大栓,早跑的没影儿了。
铁门上,水泥地上,红呼呼的都是血。
带娣吓一跳,根本不知道发生了啥事。
她以为,一定是有野兽半夜闯进了学校。要嘛是黄鼠狼,要嘛就是野狼。
是黑虎隔着铁门跟野兽搏斗,将野兽咬伤了,所以外面才有血迹。
带娣将小脑袋从铁栅栏门的缝隙里伸出来,左右瞅了瞅,啥也没瞅到。
猎狗黑虎摇着尾巴过来,伸出舌头舔了舔女主人的手。
带娣伸手在黑虎的脑袋上摸了摸,算是奖赏,赞道:“黑虎,好样的,如果有野兽冲进学校里来,就这样咬它!!”
得到女主人的赞赏,黑虎摇着尾巴,屁颠屁颠美得不行。
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带娣这才伸个懒腰,继续回到屋子里备课,11点准时睡觉。
张大栓受伤了,而且很严重,屁股上的伤口汩汩向外冒血。
一路走一路滴答,地上被砸出一个个红红的小坑。
他一个劲地安慰自己:意外,意外而已。这件事跟带娣是不是扫把星没关系。
这时候他才明白,王海亮家的两条狗绝不简单,上次在大白梨家,小花就将他咬的抱头鼠窜,找不到南北。
这条猎狗黑虎,比小花还要勇猛十倍,一百倍。
它可是村子里的狗王,也是大梁山的獒王。
黑虎得到主人王海亮的命令,保护带娣姑娘的安慰,几年来从不敢懈怠。
正是因为有了黑虎的存在,所有对带娣心存幻想的无赖才会退避三舍。
大梁山的狼也对学校退避三舍。
新学校盖起来五六年,从没有发生过一次孩子被野狼袭击的事件,也没有一个人胆敢跳过学校的围墙。
张大栓坐牢的时间太长,根本不了解情况,吃了哑巴亏。
他一瘸一拐,一步一挪,呲牙咧嘴,浑身抽搐着。
屁股上被刺伤的地方,足足深两寸,宽二指,跟黄河决堤那样,几乎将他全身的鲜血流干。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挨回家的,走进村子的时候,血已经不流了。
他心慌意乱,心跳不止,也精疲力竭。只是拍了一下门,就跌倒在了地上。
他的女人大栓婶听到门响,知道男人回来了,赶紧披上衣服过来拉门栓。
门刚刚打开,张大栓的身影就扑在了他的怀里。
张大栓只说了一句话:“他娘……拿药。”眼睛一闭,华丽丽滴晕死了过去。
大栓婶抬手一抹,手上黏糊糊的都是血,把她吓个半死。
女人一声尖叫:“啊!他爹,大栓,你咋了?你咋了啊……”
大栓婶也不知道是怎么把男人拖进屋子里的。
她将男人拉上了土炕,褪下他的裤子一看,这下好,张大栓差点变成女人。
他屁股上的伤口能填下一根手指头,而且是最粗的大拇指。
伤口的肌肉都翻卷了,血液凝固以后,结成了块,裤子跟皮肤被血块凝固在一起,撕都撕不开。
大栓婶不知道男人为啥会搞成这样?看样子是被人用刀子爆了花儿。
他一边帮着男人收拾,一边说:“他爹,这是谁,是谁打得?姑奶奶跟她拼了!”
大栓婶要为男人讨回公道,但张大栓却一下扯住了女人的衣服,哀求道:“别,别声张……”
张大栓当然不敢声张,这件事如果传出去,大家都知道他是欺负带娣未遂,搞成这样的,还不笑话死?
其实,真的把带娣欺负了,他反而不怕。
大梁山就这样,谁家的女人被欺负,一般都不会声张。
因为担心出丑啊,要顾忌名节。
特别是未婚的女人,一旦被男人欺负,更是要藏着掖着,不能让外人知道,要不然姑娘都嫁不出去。
千百年的封建思想,依然在她们的心里根深蒂固,山里人把女人的名节看的比生命更加重要。
当然,这也加大了那些无赖,偷鸡摸狗之辈的胆子,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
女人顾忌名节,男人同样顾忌名节。
所以,这种事真的发生,男人跟女人都是闭口不谈。
大栓婶是什么人物?她是过来人,一耳朵就听出这里面有猫腻。
不用问,是自家男人出去偷吃,被人给打了。
她怒道:“张大栓,亏俺等了你这么多年,放着咱家的白面馍不吃,非要去啃人家的窝窝头,你还害不害臊,俺都替你丢人!”
女人一下子哭了,不再搭理他,给他调了个冷屁股。
张大栓说:“他娘,我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咱儿子二狗啊,我是帮着二狗出气。”
“啊?你去……偷王海亮的女人了?你个死鬼!”
张大栓说:“不是玉珠,是……带娣。”
“苍天……”大栓婶又吓一跳:“带娣你也敢偷?张大栓,你胆子不小啊,不想活了!带娣可是扫把星,谁碰谁死,谁娶谁死……”
这下大栓婶终于明白了,感情自家男人招惹了那个扫把星。
怪不得落个如此下场,真是自作自受。
她奔不想管他,可看到张大栓在炕上痛的直哼哼,喊爹叫娘,她的心里又过意不去。
只好说:“那你等着,我去王庆祥的医馆,帮你拿点创伤药。”
女人刚要起身,张大栓又拉住了她,说:“去不得。”
“为啥啊?”
张大栓说:“这件事,不能让王庆祥知道,王庆祥知道了,王海亮必然也会知道。我欺负他妹子,王海亮一定会打爆我的脑壳。”
大栓婶想想有理,于是就没去。
治疗张大栓的伤口,大栓婶有自己的办法。
她赶紧扑向了家里的祖宗牌位,家里的祖宗牌位是常年供奉的。
在牌位的面前,有几柱大香,那些香灰可以用来疗伤。
香灰疗伤,是山民的土办法,从前村子里的人,有个滑伤刀伤什么的,都是用香灰包裹,三五天以后就没事了。
香灰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伤口恢复以后,会留下疤瘌。
张大栓的伤在屁股上,平时穿在衣服里面,反正外人看不到。
于是,大栓婶捏了一把香灰,将香灰按在了男人的伤口上,然后扯出棉花,帮着男人包扎了一下。
就这样,一个简易的手术就算是成功了。
张大栓痛的呲牙咧嘴,彻夜地嚎叫,那嚎叫声在大梁山的夜空中飘荡,传出去老远。
他不能下炕了,在土炕上整整躺了半个月,伤口结痂以后,才能一步一挪行走。
很快,到了五月割麦的日子,张大栓因为不能干活,地里的麦子差点烂在地里头。
最后,还是王海亮找人帮他收割了,脱粒以后,将麦籽帮他扛回了家,倒进了粮仓。
***年的五月,大梁山尝到了大路修通以后的第一个甜头。
那就是,人们脱离了五月开镰人工收割小麦的劳苦。
千百年来,五月人工收割,先将麦子放倒,然后捆打成个子,用排子车,牛车,跟驴车将麦个子拉回打麦场,然后套上牲口,扬场放磙的日子将一去不再复返。
因为在小麦黄尖,麦穗还没有干透的时候,海亮就出了一次山。
这次,王海亮从山外领来了两台联合收割机。
联合收割机走进村子,将大山里的数千亩麦地,几天的时间就收割光了。庄稼地只剩下了低矮的麦茬。
人们不用下地,只需要将车开到田间地头,等着装麦籽就可以了。
从前,五月收割,一直到小麦收仓入库,至少需要二十天的时间。
现在,只要一晌午的时间,一年的收入就到家了。
联合收割机不但省时省力,而且收割得很干净,麦穗子也不用捡拾。
这时候人们才知道,从大路修通的这天起,大梁山已经开始了新的飞跃。
王海亮首先将村子里的困难户,劳保户还有五保户家的庄家收割干净,最后才收割自家的。
他开着农用车,将张大栓家的粮食背回家,倒进粮仓里以后,张大栓却一点也不领情。
在他看来,王海亮这是故作热情,跟他坐牢十年的苦楚比起来,王海亮付出的这点热情跟辛苦,毛都算不上。<
野村那些事儿 第306章 苦命的人
第306章苦命的人
张大栓没有搭理海亮,大栓婶却很热情,招呼一声:“海亮,进屋喝口水呗,瞧你累得。”
海亮说:“不了婶子,你忙你的,二狗不在家,俺叔又病了,你一个女人家不容易,以后家里有啥活干不动,搬搬抬抬的只管招呼,我一定会到。”
王海亮没有停留,开起车去帮下一家送粮食。
张大栓鼻子却哼了一声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看到王海亮嘚瑟,他的火就大。
庄家是别人的好,孩子是自家的好。张大栓怎么看,自己儿子怎么比王海亮有出息。
二狗如果混成这样,那就是能耐,王海亮混成这样,那就是嘚瑟。
他的胸襟并不广阔,曹操还有三分度量,生子当如孙仲谋呢。
所以命中注定,他是个鼠肚鸡肠的人,成不了大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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