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村那些事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断欲
“海亮哥,男人跟女人在一块,都会干那个事儿,就像两块磁铁在一块,那有不吸引的?你就跟俺错一次吧,你就疼人家一次吧,一次就好……一旦走进村子,就没机会了……。”
这个时候,海亮才明白带娣非要步行跟他回家的原因。
女孩知道,这一路上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一旦进村,这个机会就没有了。这是带娣最后的希望。
女人的一双小手把海亮紧紧箍住,还在他的肚子上轻轻地滑,已经传过他的羊皮袄,摸在了胸口的位置。
王海亮立刻打了个冷战,惊恐地说:“带娣你干啥,松开,快松开!被人看到多不好。”
带娣说:“哪儿有人?这里根本没人,海亮哥,你就疼人家一次嘛,俺保证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缠着你。”
王海亮说:“那也不行,快松开,不然我生气了!”
带娣不但没松手,反而越箍越紧,她的眼眶里湿湿的:“海亮哥,一旦走进村子,咱俩就各奔东西了,以后形同陌路,俺舍不得你,真的舍不得你。”
带娣确实熬不住了,女孩心有不甘。
王海亮紧紧咬着牙关,竭力压抑着那种激动跟悸动。
他可以明显感受到女孩的体温,也可以感受到女孩呼出的那股香气。以及她胸口上的那种鼓胀。
那是一具绵软柔滑的身体,也是一具香酥软玉的身体。是男人梦想中的天堂。
可他不能迈错一步,一步走错,将会付出家庭跟良心的代价。
他伤害了二丫,伤害了素芬,也伤害了芳芳,就不能再伤害带娣。
海亮一用力把带娣甩开了,说:“带娣,你别这样,要不然我翻脸了。”
说完,他背起了行礼,大步流星踏上了大路,带娣在后面快步追赶。
带娣快,他就快,带娣慢他就慢,总是跟女人保持一段距离。
带娣在后面追的气喘吁吁,最后跑不动了,就呼呼喘着粗气:“海亮哥,你别跑了,俺投降,投降了,再也不缠着你了,好不好?”
海亮就停下,等着她追上,然后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各走各的。
中午的时候,路上好不容易看到了车辆,是孙家庄一个年轻的后生,开着三马车路过。
海亮就将所有的行李扔上了三马车,然后拉着带娣上了车。
180里的山路,是第二天傍晚时分走回家的。
那时候夕阳已经落下,落日的余晖照在了村子的窝棚上,整个疙瘩坡就金光闪闪。
远远的,海亮看到了玉珠,玉珠手里拉着小灵灵。
王海亮的心里忽悠一下,那种久别回乡的思念就萦绕在心头。
“海亮————”
“爹————”
玉珠扑了过来,灵灵也扑了过来,王海亮激动不已,一下子甩掉了身上的行李,冲着媳妇跟闺女扑了过去,将她们母女抱在了怀里。<
野村那些事儿 第342章 熬不住
第342章熬不住
玉珠激动地泪如雨下,海亮从当初离开上车,到现在赶回家,整整三个月的时间,玉珠无时不刻不在思念他。
每天傍晚,玉珠都会拉着小灵灵,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向着山路眺望,希望忽然看到海亮归来,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当看到海亮的第一眼,玉珠怎么也无法压抑那种兴奋,将男人紧紧抱住,亲啊亲,咬啊咬,啃啊啃。
身后的带娣看着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她的脸上挂着笑,心里却酸的不行。
“玉珠姐,快过来帮着俺拿东西啊,别光顾着跟海亮哥亲热,有了男人,妹子都顾不得理了?”
带娣是在跟玉珠开玩笑,玉珠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的脸腾地红透了。
海亮赶紧说:“我来,交给我。”他一伸手夺过了带娣手里的行李,挎在了后背上,一手抱着媳妇,一手拉着闺女回家了。
那条猎狗黑虎屁颠屁颠,摇着尾巴跟在后面。
看着海亮的背影消失,带娣的眼泪再一次流下。
她知道,以后再想跟海亮哥在一块,已经完全不可能了。
或许跟孙瞎子说的一样,自己要做四十年的老闺女。
王海亮回家的日子正是腊月二十三。眼看着就要过年了。
学校已经放假,大梁山的年味十足。
五个村子全都热闹起来,大部分的人都开始储备年货。
1991年的春节,大梁山再次获得了大丰收。
山里的经济没有因为海亮离开三个月而停止不前。
海亮临走的时候,已经将全部的工作交给了张建国,憨子,还有小燕。
张建国跟小燕主管工厂的运作,进货,出货。将产品源源不断销售出去。
喜凤嫂担起了村子里的柳编队,山果队,还有采药队。
至于憨子,主要负责运输队,还有山果的采摘,柳编的收购。
这一年的大梁山,依然是丰收的一年,村民们不但拿到了工资,也拿到了分红。
一场大火烧毁了从前的旧房子,一座座新房却拔地而起,山里也悄然升起了自己的建筑队。
回家的第一天,王海亮没有到工厂去,也没有到柳编队,山果队去问候一年的产量跟销售成果。
刚刚吃过饭,他就有点迫不及待,照顾孩子睡下,看着爹老子王庆祥吃过饭走进医馆。趁着媳妇玉珠在厨房洗碗的功夫,他抬脚拉上了院子的门栓。
然后大步流星走进了厨房,二话不说将玉珠抱在了怀里。
玉珠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就被男人抗在了肩膀上。
女人的心一下子酥了,心头荡起一种逼迫而来的幸福。
她的手上还抓着碗筷,前面还系着围裙,就那么被男人紧紧抱在了怀里,胡子拉碴的嘴巴冲她吞咬了过来。
玉珠脸一红,说:“死鬼,你干嘛?现在天还早。”
王海亮没说话,抱着玉珠冲进了卧室,抬脚踢上房门,一下子将玉珠按在了土炕上。
他三下五去二,扯去了女人的围裙,扯去了她的棉衣棉裤,生生将媳妇拥进了怀里。
三个月的时间不见,他知道她早就熬不住了,她也知道他憋坏了。
两个人都有点迫不及待,被子一拉,干起了那些不三不四的不雅事儿。
这一晚,宁静了三个月的大梁山,再一次躁动起来。半空中传出了玉珠的喊炕声……
玉珠这么一牵头,大梁山的喊炕大队全都开始了躁动,你一声我一声,声声入耳。
那些声音从每家每户的窗口里传出来,在大梁山的上空飘荡。
咿咿呀呀的声音如醉如迷……村子里的狗,山上的狼,听了以后全都如痴如迷。
这一天,王海亮没有宣布,全村的人都知道他回来了。
玉珠的喊炕声,就是海亮从山外回来的信号。
玉珠跟海亮在炕上忙活的时候,张建国跟小燕也正要睡觉。
外面的声音一起,张建国的精神立刻抖擞起来,说:“这下好了,海亮哥回来了。”
小燕问:“你咋知道?”
建国说:“你没听吗?玉珠嫂开始喊了。她一喊,就说明海亮哥回来了。”
小燕噗嗤一声笑了,说:“建国,你看看人家海亮哥,就是惦着媳妇,回来就让玉珠姐满意。再瞅瞅你?”
张建国说:“我咋了?我那是懒得喊,唧唧哇哇跟杀猪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疙瘩坡是屠宰场呢。”
小燕爬上炕以后,一边叠被,一边说:“你就不能学学人家海亮哥?谁要是嫁给他啊,那才是幸福。”
张建国心里不服气,说道:“喊个炕有啥可幸福的,那样的话,我比他幸福,因为我喊的声音比他大,我的嗓门好,不信的话,咱们也喊一次。”
张建国不由分说,也把小燕裹在了怀里,在女人的身上用力拧了一下。
小燕一疼,竭嘶底里叫喊起来。
张建国说:“瞅瞅,你的声音比玉珠还大。”
小燕说:“就是有点痛。不过痛……却快乐着。”
这一晚,张建国跟小燕十分卖力,他们两口子的声音,盖过了海亮两口子的声音。
大梁山正在一点点走向富裕,从王海亮的工厂建设开始。
村子里大部分的成年男女,都在海亮的厂子里干活,残疾人跟年老的人在柳编队。年轻力壮的在运输队,刚刚成年没经验的男女在工厂的车间里。
再加上一些外来工,浩浩荡荡的建设大军已经不下数千人。
大梁山没有闲人,所有的人都是股份制,工资跟分红不挂钩,多劳多得。
这一年的年底,王海亮回家以后定了一条新规矩。
那就是,老弱病残不能干活的人,全部给补贴,让大家好好过年。
以后每年都要给补贴,让所有人都尝到大山开放以后的甜头。
今年,特别关注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张大毛的女人大白梨,一个是张大栓的女人大栓婶。
大白梨的男人坐牢了,大毛叔还有一段日子才能出来。她的生活完全靠海亮照顾。
王海亮早已准备了年货,给大白梨抗了半扇子猪肉,还有大量的蔬菜,家里的米缸面缸也帮她弄满了。
而且海亮还给了大白梨一笔钱,算是过年的费用,并且说:“婶子,三十跟初一的饺子,您一个人就别包了,到我家去吃,我家里热闹。”
大白梨感动地不行,他知道海亮在代替二丫尽孝。
二丫死去十年,海亮跟对待亲爹娘一样,照顾了她跟张大毛十年。
亲生的儿子也不过如此。
大白梨说:“好,那过年就到你家去吃,五更也不回来,这个年,我就在你家里过,我给灵灵准备了红包,大大的红包。”
大白梨也完全把自己当做了海亮的娘,玉珠的婆婆,灵灵的奶奶。
她没有因为男人的离开而窘迫,反而因为海亮跟玉珠的孝顺,日子越来越有滋味。
女人啥都不缺,就是熬不住,憋得慌。没个男人,真的不行啊。
年三十这天,在海亮家吃过了饺子,她还是回家睡了。
打扰人家小两口不好。大白梨是过来人,当然识趣了。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外面的鞭炮声没停,噼噼啪啪响了半夜,一直到12点。
看电视看得没精神,大白梨就合上了眼,眼睛一合,前面晃荡的就是男人张大毛的身影,还有张大栓的身影。
这个时候,她竟然非常想念张大栓。
张大栓逃走了,上次一把大火,他烧了四个村子。祸害了两条人命,被两个公安拉出了大山。
哪知道这老东西功夫不错,逃进大梁山去了。
没有坐牢以前,张大栓跟大白梨相好过一次。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大白梨的心里还挺牵挂他呢。
不知道张大栓最近怎么样了,他躲进大山,也有半年多了吧?
饿了咋办?冷了咋办?大冬天的,不知道他有没有棉衣穿。
大白梨正在哪儿想呢,忽然,她家的窗户响了,啪啪啪,啪啪。
紧接着一阵气若游丝的声音,从窗户外面响起:“白丽,妹子,你打开窗户行不行?”
大白梨家的房子背靠大街,在不高的地方就留了窗户。
窗户的外面有人……。
大白梨吃了一惊,赶紧问:“谁……?”
她觉得,可能是村子里的老无赖。
张大毛坐牢以后,村里的老无赖垂涎她半老徐娘的姿色,没事的时候,大街上一走,那些老无赖总是给她暗送秋波。
难道有人想占老娘便宜?于是,大白梨抄起了擀面杖。
她靠近窗户问:“你是谁?”
外面的声音不大,说:“我,张大栓……”
我的个天啊,大白梨打了个冷战,怎么也想不到张大栓会来找她。
大白梨说:“冤家,咋是你?你怎么来了,这几个月,你跑哪儿去了?”
外面的张大栓说:“妹子,我没走多远,一直躲在山上,求求你打开窗户,我饿坏了,也冷坏了。”
大白梨说:“大栓,你走吧,咱俩没关系了,你应该回自己家去,找你媳妇去,来俺家做啥?”
张大栓说:“我回不去了,万一被人发现就糟了,还会被抓走,求求你白丽,让我在你家吃点东西,喝点小酒,暖暖身子。”
大白梨想赶张大栓走,可一想到当初的情谊,她就于心不忍。
女人熟练地拉开了窗户的插销,错开一条缝,果然,窗户外面是张大栓的身影。
张大栓一个鹞子翻身,踏在了大白梨的土炕上,然后进了屋子。
再一次见到张大栓,大白梨都不敢认他了。
张大栓完全变了样子,他的身上又脏又破,净是泥泞。
男人花白的头发老长,跟鸡窝似的乱糟糟的。
他的眼窝深陷,颧骨很高,衣服上净是干草沫子。
一双布鞋也破烂不堪,前面都露出了脚趾头。
当初张大栓逃走的时候还不到夏天,他的衣服很单薄,半年来,大梁山普降大雪。外面的天气非常干冷。
她不知道破衣烂衫的张大栓,是怎么熬过来的。
大白梨手里的擀面杖掉在了地上,恨不得将张大栓抱在怀里。
她惊呼一声:“俺的亲啊,你咋变成了这个样子啊?真可怜!”
大白梨比大栓婶还心疼张大栓,刚要大哭一场,张大栓却伸出脏手,堵住了她的嘴巴。
“白丽,别哭,别哭,小心被人听到,那样我就完了。你家……有吃的没有?有穿的没有,我饿死了,也冻死了。”
大白梨赶紧说声:“有,我刚包的饺子,俺去给你煮,俺这儿还有大毛留下的衣服,你穿上吧……”<
野村那些事儿 第343章 旧情难舍
第343章旧情难舍
张大栓的日子不好过。
他逃走的时候,是去年阴历四月,那时候,大梁山的小麦还没有熟透,庄稼也没有收割。
趁着张建国在路边撒尿,他打翻了两个民警,从三马车上跳下来,窜进了旁边的原始树林,消失不见。
等两个民警爬起来的时候,张大栓早没影了。
上面也安排过搜山,可将整座大山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张大栓的下落。
大梁山面积太大,方圆八百多里,不要说藏个人,藏一群大象也找不到,好比大海捞针。
张大栓就那么逃走了,落荒而逃,一口气翻越好几个山头,神情安定以后,天色已经黑透了。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汗流浃背,狼狈不堪。
没费多大的力气,他就将手铐弄开了。
张大栓家是祖传得木匠,留下了开锁的手艺,而且手艺之高超,冠古绝今。
鲁班秘籍里就有开各种锁头的诀窍,早些年的木工,都要在家具上安装锁头。
锁头跟木工是密不可分的。
张大栓将一根长蒺藜,慢慢刺进了手铐的锁孔里,轻轻一晃,手铐就开了。
然后,他赶紧找地方躲藏,躲进了一个隐蔽的山洞里。
他是大梁山人,祖祖辈辈生活在大梁山,年轻的时候就是打猎的好手,对这一代的地形非常熟悉。
张大栓之所以逃走,是因为他舍不得家里的女人大栓婶。
也舍不得老相好的大白梨。
最关键的一点,儿子二狗还没有成亲,他没有亲眼看着自己留下后代香火。
看不到后代香火出生,享受不到四世同堂的天伦之乐,张大栓死不瞑目。
他知道自己一旦被送进城市的看守所,这辈子就完了。
放火,杀人,罪不可赦,不挨枪子,也会蹲一辈子板房。
张大栓是条硬汉子,宁可死也不想受牢狱之苦。
多活一天就是赚头,能够亲眼看着二狗娶个媳妇,生个儿子,能够亲眼看到孙子出生,我张大栓死了也可以瞑目。
所以张大栓逃的理直气壮,也理所当然。
因为那时候是初夏,身上的衣服不多,所以他还没有感受到寒冷。
大山里没有吃的,他就昼伏夜行,白天在山洞里休息,晚上返回村子的庄稼地,偷山果吃,偷春玉米吃,偷豆荚,偷南瓜。
大梁山有的是庄稼,有的是蔬菜,只要山里的动物可以生存,他照样可以生存。
大梁山的果林开始结果了,四月就有成熟的山果上市,哩哩啦啦,一直结到十冬腊月,大雪纷飞。
虽然新树的结果量不是很大,但是张大栓吃不了多少。
另外,他还用木棍做了几个兽夹子,捕食野兔,捕食野猪,捕食山鸡。
抓住那些野兽野禽,他就拉进山洞,退毛以后烤来吃。
开始的几个月,虽然日子苦,但勉强还能支撑。
但是,一到十月,他就作难了。
因为天气开始渐渐转冷,北风开始呼啸,温度一天天下降,那身单薄的夏衣就不起作用了。
张大栓冷得不行,每天夜里都打哆嗦,上下牙齿咯咯作响,尽管山洞里的柴火很旺,可野地里烤火,一边热。冷风还是呼呼往他的脖子里灌。
最后一批山果被村民采摘完毕,天上下起了鹅毛大雪,吃的也没有了。
张大栓冷的时候,就往山洞的草垛里钻,抱着树叶子取暖。
可总在山洞里也不是个事儿,人总要刨食吃,要不然就会饿死。
他想到过回家,想到过半夜偷偷返回村子,跟女人大栓婶团聚。
但是又害怕,担心上面有人盯着自己家的房子,再次将他抓住。
那帮子民警狡猾地很,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觉得家早就被控制了。
回去找媳妇,那是找死。
一场大雪将大梁山彻底染白,张大栓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劫难里。
身上没有衣服穿,肚子饿的不行,整天咕咕叫。
野地里的山鸡不出窝了,野猪也不出窝了,兔子更是敏捷了数倍,不好逮了。
唯一能出来的就是野狼。
野狼的嚎叫声更加凄厉,更加慎人,传得也更远。
张大栓知道自己的体力不行了,一旦出去就会被野狼围攻。
最近,大山里来了一群白毛狼,个子非常庞大,攻击力也十分迅猛,张大栓担心会被撕成碎片。
咋办?该咋办?总得搞点东西吃,总得弄身棉衣穿吧?要不然就冻死饿死了。
张大栓纠结不已,也颤抖不已,望着不远处灯火阑珊的村庄,他一直想回村去看看。
好不容易挨到了年三十,张大栓觉得,村子里的人一定十分松懈,应该没人注意他。
不如,现在就回村,赶紧填饱肚子,弄点吃的,弄件衣服,然后再上山。
这样想着,张大栓身不由己,两脚已经走出了山洞。
他跳下了不老峰,翻过鹰嘴涧,穿过葫芦口,踏上了村子里通向山外的那条大路。
大路上净是雪,脚脖子深。
那些大雪被车辙走过,都成了冰凌,踩在上面特别溜滑,张大栓几次摔倒。
可他一次次爬起来,继续向着村子的方向靠拢。
来到村口,村子里的年味已经很浓,家家户户贴起了大红的对联。
每家每户的门前,全都燃放了鞭炮,鞭炮的大红纸销子漫天飞舞,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还有饺子的香气。
所有的人都在过年,村民都是喜乐融融。
他们有钱了,富裕了,身上的衣服变华丽了,饭桌上的酒菜也更加丰盛了。
这一年,家家户户的饭桌上出现了鸡鸭鱼肉,出现了平时舍不得买的好酒。
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偿,用自己的勤劳换来的丰硕成果。
这是王海亮领导有方,让所有的山民填饱了肚子。
很多人的家里都买了电视机,新年晚会的喧闹声从电视的扬声器里传出来,传上大街。整个大街都充实了温暖祥和。
张大栓觉得自己真可怜,命真苦,老天为啥这样折磨我?
他不敢停留,也不敢回家去找媳妇。
思想向后,他觉得整个疙瘩坡最安全的地方,应该是大白梨的家。
大白梨家里没有男人,她男人张大毛坐牢了,至今没回来。
大白梨家啥都有,年货丰盛,而且她绝不会赶自己走。
毕竟两个人相好过一段时间。大白梨这人是念旧情的。
于是,张大栓跟做贼一样,悄悄穿过大街,叩响了大白梨家的窗户。
看到张大栓的那一眼,大白梨的心都要酥了。
大白梨别看泼辣,性子烈,脾气不好,但是却十分善良。
她感念跟张大栓当初的情谊,毅然接受了他。
她拉着他的手,把男人拉到了煤火边,抽泣一声说:“大栓哥,可怜的人啊,你咋搞成了这个样子?快,烤烤火!”
她搓着张大栓的手,将男人的手捂热。
张大栓终于享受到了温暖,心里一酸,两横老泪滚滚落下。
“妹子,还是你对啊好,我张大栓,不是人啊……。”
这时候的张大栓,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罪过,可惜太晚了。
大白梨擦了擦眼泪,赶紧将男人张大毛平时穿过的棉衣棉裤收拾了出来,让张大栓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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