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村那些事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断欲
女人恨不得一脚把墙踹个窟窿,将王天昊从那边的炕,拉到自己这边的炕。
天天,咱们走着瞧,看王天昊最后选谁,老娘绝对不会输给你。
这一晚,白冰一直没睡,熬到大天亮。
那边也叮叮咣咣折腾了一晚,一直到鸡叫三遍,彻夜不停。
第二天起床,天天的精神饱满,跟使了尿素的庄家差不多。
而白冰却是一双熊猫眼,眼皮都睁不开,上下直打架。
吃早饭的时候,天天开始跟白冰示威,给男人王天昊夹菜,还喂他。
白冰气不过,同样给天昊夹菜,来气天天。
两个女人一边一个,差点把王天昊拽散架。
男人叫苦不迭,说:“二位姑奶奶,咱别折腾了行不行?啥时候是个头啊?”
王天昊的日子陷入了窘迫,都不敢回家了。
每次回家都是提心吊胆,战火纷飞。两个女人剑拔弩张。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她们又好像两颗原子弹,随时都能爆破。
所以王天昊干脆不回家了,住进了单位的办公室,希望避开这场战争。
接连观察了白冰那么多天,根本就查不出啥。他也打消了白冰自导自演的念头。
没有人可以把自己填进坟墓里,她是女孩子,有那个心,也要有那个胆?
再接下来,日子陷入了平淡,大梁山好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样。
白冰被鬼魂拘走的事儿,也渐渐归于平淡。人们照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半个月以后,另一件怪事在大梁山再次潮起,又有两个人遭遇了跟白冰一样的经历。
这两个人是如意的爹娘,张拐子跟喜凤嫂。
张拐子和喜凤嫂,同样是半夜被人掳走的,而且同样被人装进了棺材里。
事情的发展,也是在一个莫名其妙的晚上。
张拐子跟喜凤嫂年纪不小了,张拐子快五十了,喜凤也是四十多一点。
这一对鸟夫妻在一块生活了差不多二十年。
二十年的时间,伉俪情深,相互扶持,相互尊敬,小日子比蜜糖还甜。
从当初一个狭小的代销点,一直发展到小型超市,再到大型超市,张拐子的家产也打着滚向上滚。
目前的存款早就不下一两百万了。
他们在大梁山的工厂里入了股份,每年的分红都花不完。再加上超市的收入,张拐子也可以说富甲一方。
他跟喜凤嫂手拉手走到今天,经历过大地震,经历过大暗病,大瘟疫,大水灾,大火灾,着实不容易。
张拐子是知足的,他庆幸自己没有在最后一场劫难里死去,庆幸老天的眷顾,也庆幸得到了喜凤这么好的媳妇。
目前的喜凤,仍旧是王海亮工厂最重要的骨干。
家里的超市有张拐子一个人管理。
可张拐子也不忙,雇佣了好几个销售员,还有拉货送货的司机。
而他自己也就打打电话,管理一下账目什么的。
他跟喜凤的甜蜜是令人羡慕的。
儿子如意又开了大梁山唯一的羊场,管理了五六千只羊,是有名的羊总。
虽说如意不是他亲生的,是张大毛在打麦场给喜凤下的种。可如意张嘴闭嘴喊他爹。
他早就把如意当做亲生的了。
这天晚上,超市打烊了,经营到半夜12点。
每天晚上12点关门,已经成为了习惯。
张拐子过来关门,偏偏又遇到了阴天,外面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清。
张拐子关门前,打算到门外撒泡尿,于是拄着拐杖走进了厕所。
尿完以后,发现了不妙。
走出厕所,就看不到自家的门了。
按说,厕所距离超市大门不远,中间只隔着一条街,大街这边是厕所,那边就是超市。
超市里有灯,可灯光也看不到了。
开始的时候,张拐子觉得是停电了,于是往前摸着走。
走了十几步,还是没有上去门台。超市的门也摸不到,成了瞎子。
于是,男人就害怕了,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
他扯着嗓子喊:“如意娘!如意娘,凤儿,你过来,过来啊!”
喜凤嫂在屋子里听到了男人的呼喊,答应道:“啥事儿啊?”
张拐子在外面说:“我咋看不到咱家的门了,是不是停电了?”
喜凤在屋子里的柜台前算账,计算机按得滴滴响,明明屋子里灯火辉煌,咋就说停电了?
她瞅到了张拐子,男人在门外转圈圈。
“他爹,你咋了?”
张拐子说:“我眼睛啥也看不到了,咋回事呢?”
“啊?”喜凤吓一跳,觉得男人是病了。
四十三,过眼关,很多人超过四十三,眼神就不好了,难道男人眼睛出了啥毛病?
喜凤说:“他爹,你别动,我过去搀你!”
于是,喜凤走出门,走下门台,过来搀扶男人。
她扑过去抓住了张拐子的手,张拐子感受到了女人的存在。
喜凤问:“拐子哥,你哪儿不舒服?”
张拐子说:“我没不舒服啊,就是啥也看不到,他娘,你过来,让我摸摸。”
喜凤抓住男人的手,张拐子干枯的老手就摸在了媳妇的脸上。
“他爹,你眼睛咋了?”
“我也不知道,你帮我看看,是不是被迷了。”
喜凤瞪大眼,过来检查男人的眼睛,因为外面灯光黑,她同样啥也看不到。
“走,咱进屋子,进屋以后,在灯下帮你看。”
张拐子说:“好。”
于是,两个人转过了身。刚刚转过身,喜凤同样感到了不妙。
因为她跟张拐子一样,同样啥也看不到了。
自家的超市竟然消失了,不单单如此,两侧的店铺,门面,也同样消失了。
哪儿都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来时的路也找不到了。
喜凤嫂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距离超市的门没超过二十米。二十米的距离,那么亮的灯光,按说不该找不到回去的路。
“啊?他爹,我也啥都看不到了,咋回事哩?”
“啊?你也看不到了?”
“嗯嗯,是。咱家的超市呢?四周的邻居呢?咋都没了?”
喜凤的话让张拐子打了个冷战。男人大叫一声:“不好!”
女人问:“咋了?”
男人说:“鬼打墙,咱俩遇到了鬼打墙?”
“啥是鬼打墙?”
“你忘了?二十年前,老实婶死去那会儿,咱们就遇到了鬼打墙。就是鬼遮眼,把咱们的眼睛给蒙上了。”
“我的天啊,他爹,咋办,咋办啊?”喜凤都要吓死了,一下子扎进男人的怀里,抱上了张拐子的腰。
最近,学校里的新老师白冰,被鬼魂摄走,装进棺材里的事儿,在村子里传得人尽皆知。
大家都说老实婶显灵了。
张拐子更害怕,因为当初老实婶的死,跟他有直接的关系。
就是他跟女人争执,女人才误将自己杀死的。
难道真是老实婶的鬼魂索命,要找我报仇了?
张拐子吓得浑身发抖,不知道该咋办。
喜凤说:“反正咱家的门不远,凭着感觉摸回去吧。”
张拐子说:“行,试试吧。”
于是,两个人摸啊摸,划啊划,打算再次摸回去。
可向前摸了很久,啥也摸不到。
足足转悠了十来分钟,也没有摸到超市的门。
要知道,现在是半夜,大街上空旷无人,也没有路灯,四周的人都睡了。
按说,就算摸不到自家的门,也该摸到邻居家的门。
可就是啥也摸不到。
张拐子吓了个半死,喜凤嫂也吓了个半死。
女人都哭了,说:“他爹,咋办啊?别摸了,掉坑里就糟了。”
张拐子不摸了,将女人抱在怀里,说:“咱喊吧,把邻居喊出来,救咱们回去。”
喜凤点点头说:“好。”
于是,两个人扯着嗓子喊开了:“救命啊!四周有人吗?谁还没睡啊,快起来救人啊。”
喊叫半天,也没人搭理他们,不要说人,狗都没一只。
这一下俩人真的害怕了,抱在一块不动弹了。
再接下来,他们感到呼吸不顺畅了,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鼻孔。
再接下来,意识开始模糊。神志不清了。
张拐子跟喜凤嫂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潜意识里,觉得就是老实婶的鬼魂在作怪。他们遇到了鬼打墙。
两个人的身体开始挣扎,抽搐,最后在自己的胸口上乱抓乱挠,衣服都撕扯了。
再后来,就啥也不知道了……
张拐子跟喜凤嫂同样消失……从自家的超市里蒸发了。
没人知道那一晚发生了啥事,也没有看到当时的情景。
因为是半夜,大家都上炕睡觉了,男人女人也纷纷汇入了喊炕大军。
谁管别人家的醋酸不酸,盐咸不咸?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天亮以后,张大毛出来散步。
张大毛不喜欢睡懒觉,有早起的习惯,通常会散步,锻炼身体。
而且每天都从喜凤跟张拐子的超市门前路过。
他跟张拐子的女人好,全村人都知道。现在仍旧纠缠不清。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张大毛想瞅瞅儿子如意。
一天看不到儿子如意,他就憋得慌。
哪知道路过超市的门口,竟然发现超市的门开着,里面没人。
按说天刚麻麻亮,张拐子跟喜凤不该起这么早。
难道他俩穷疯了?不至于吧?
于是,张大毛走进超市,扯着嗓子喊开了:“拐子!喜凤,给拿瓶酱油。”
喊半天,没人搭理他。
从太阳没升起,一直等到日上三竿,也没看到张拐子跟喜凤的影子。
张大毛这才预感到不妙,喜凤跟张拐子是不是跟白冰一样,被鬼给摄走了?
服务员上班了,拉货送货的也上班了,仍旧看不到一对鸟夫妻的身影。
张大毛没办法,只好一个电话打给了如意。
“如意,你过来吧,你那老娘跟你拐子爹不见了,他俩……失踪了。”
张大毛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如意刚刚起床,恬妞也刚刚起床。
俩人听说爹跟娘不见了,一起慌了手脚。着急忙活冲了过来。
走进超市一看,果不其然,卧室里也没人,昨天叠的被窝整整齐齐,没人钻过的痕迹。
如意还是比较聪明的,第一时间打开了电脑的录像。
张拐子的超市里有电脑,为了防盗,同样安装了摄像头。
如意将昨晚的录像调出来,看到了发生的一切。
他看到爹跟娘在超市的门口转圈圈,划船一样摸来摸去。
最后,两个人的身体一起被分解,变得碎裂,啥也看不到了。
野村那些事儿 第869章 神算再出招
如意吓蒙了,双手颤抖,不知所措,一身的冷汗。
他结结巴巴说:“大毛爹,报警,快报警!通知天昊!我爹跟我娘出事情了!”
张大毛同样吓蒙,感到事情扑朔迷离,赶紧抓起手机,一个电话打到了大梁山派出所。
张大毛的电话打过来时,王天昊正坐在办公室的桌子上抠脚丫子。
最近的他特别烦躁,家回不去了,在办公室暖了十天的冷被窝。
家里有两只母老虎,一个是天天,一个是白冰。
两个女人明争暗斗,谁也不让谁,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混乱不堪。又好比两只斗架的公鸡。
俗话说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
一公一母在一块相安无事,忽然多出一只母老虎,或者公老虎,它们就会抢食,争夺主导权。
王天昊差点被他们拽散架,没办法,只能逃出来。
正在哪儿烦,电话响了。王天昊没好气拿起来问:“谁?”
张大毛说:“我,你姥爷。”
王天昊的语气缓和了,脸颊像盛开的花朵,绽出了笑容,问:“姥爷,啥事儿啊?”
张大毛说:“你快到张拐子的超市来一下,这儿出事儿了。”
“咋了,他们家煤气罐炸了?”
“不是,他们两口子跟白冰一样,分解了。”
“你说啥?”王天昊蹭地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又一个被分解了?”
张大毛说:“不是一个,是两个,你拐子大爷跟喜凤大娘一起失踪了,嗖地一下没影了。”
王天昊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赶紧穿鞋子,风风火火带着两个助手赶往了事故现场。
来到张拐子的超市门口,哪儿已经围了一大片人。所有的村民都是议论纷纷,指手画脚,都在看稀罕。
大家议论不止,谁也不知道张拐子跟喜凤嫂消失的原因,一直认为,还是老实婶的鬼魂在作怪。
因为张拐子跟老实婶有仇啊?十五年前,就是他把老实婶误杀在家里的土炕上的。
如意欲哭无泪,在超市里垂头丧气。
王天昊扒拉开人群,问:“如意哥,到底咋回事?”
按照辈分,王天昊该叫如意舅,但却是见不得光的舅舅。
因为如意是张大毛跟喜凤嫂在打麦场播下的种。
这种关系当然见不得光,所以天昊当着村里人面,只能喊他哥。
如意一下子扑过来,牢牢抓住了王天昊的袖子,都要崩溃了。
“天昊,快帮我找俺爹,找俺娘,昨天晚上,他们就失踪了。”
王天昊赶紧劝他:“别着急,慢慢说,到底咋回事?”
如意将天昊拉到了电脑屏幕前,指着上面的昨晚的录像道:“你看,很清楚的,我爹跟我娘忽然就消失了。”
王天昊坐在电脑前,再次翻查了录像,果然发现了拐子大爷跟喜凤大娘的踪迹。
他们两个就在家门前转悠,来回乱摸,貌似在寻找家门。
可家门就在眼前,他们却看不到,也进不去。
再后来,两个人的身体慢慢消失不见,忽然就分解了。
那种分解,好像人遭遇高温,瞬间被燃烧成灰烬一样,风一吹,灰也不见了。
王天昊大吃一惊,这种情况跟学校里白冰电脑里拍到的情况一模一样。
天知道是怎么回事?
张大毛的脸色同样大变,指着电脑荧屏结结巴巴道:“鬼打墙,一定是鬼打墙,老实婶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
王天昊眉头一皱:“姥爷,你别宣传封建迷信,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鬼?”
“天昊,除了鬼,谁还能这么干?谁可以让人瞬间消失,一定是老实婶死不瞑目,要报复他俩。快请天师,请天师啊!”
张大毛年纪大了,年纪大的人都很迷信。
他铁定认为是老实婶冤魂索命。
王天昊摸着下巴想了想,觉得白冰跟张拐子两口子的消失,绝不是偶然,一定是预谋。
如果真是老实婶冤魂索命,那不用问,拐子跟喜凤一定还是被人填进了坟墓里。
他大手一挥站了起来:“哥几个,抄家伙,跟我来!”
王天昊首先扑进如意家的院子,抄起一把铁锨。
附近的村民立刻明白他想干啥,于是纷纷过来帮忙,各回各家抄起了工具。
眨眼的时间,几十个人拿着洋镐,?头还有铁锨,汇集成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
大家的目标直扑山上,还是老实婶的坟墓。
来到老实婶的坟墓前,王天昊发现女人的墓穴上次被回填,根本没有打开的痕迹。
管不了那么多了,这种现象用科学根本无法解释了。上次也不相信,可白冰确实在里面。
这次也不例外,王天昊大手一挥:“挖!出了事儿,我爹顶着!”
于是,铁锨,?头,洋镐乱飞,大家一起努力,再次将老实婶的坟墓挖开了。
大癞子爹娘的坟,半个月时间不到,被人挖开两次,也不知道这小子做了啥缺德事。
坟墓打开,这一次王天昊跟所有的群众全都傻了眼。
事情大出意料之外。这次,老实婶的棺材里空空如也,不要说张拐子跟老实婶,人毛也没发现一根。
错,有人毛的,不过那毛发不是喜凤两口子的,而是老实婶的。
女人死去十五年,肌肉全部腐烂,骨骼还在,毛发也在。
王天昊再次傻眼,喃喃道:“咋回事啊?到底咋回事啊?为啥里面没人。”
不单单王天昊,张大毛跟如意也瞪大了眼。
本来如意还抱有一线希望,现在希望落空,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起来:“俺滴……那个爹啊——啊哈!俺滴……那个娘啊——啊哈!你们那儿去了——啊哈,丢下儿子一个人孤苦伶仃可咋活啊——哈!”
王天昊怒道:“别嚎了,背后搞鬼的人,在跟我们捉迷藏。他们一定把拐子伯跟喜凤大娘藏别处去了,咱们再找,再找啊!”
两个人的失踪,不仅仅如意痛断肝肠,王天昊的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又想起了喜凤大娘对他的好。
二十多年前,王天昊出生不到八个月,就被母亲二丫送回了大梁山,交给父亲抚养。
在他没有被野狼叼走前的那三个月,吃得是可是喜凤大娘的奶。喜凤也等于是他半个乳母。
12岁那年,被爹老子从山上弄下山,训教成人,喜凤对他依然很好。
家里有啥好吃得,好喝的,自己舍不得吃,也留给他跟灵灵。
喜凤大娘也等于是他的半个娘。俗话说乌鸦反哺,鸟儿都有报母之恩,更何况人了。
王天昊疯了,立刻将所有的警员分做了三队,把工厂跟村子里的保安也全部调集了过来,再加上好心的群众,浩浩荡荡的大军开始漫山遍野寻找。
第一队是王天昊带领,找的是大亮山附近的所有山洞。每一条缝隙都不放过。
第二队有张大毛带领,找的是村子里的角角落落,废弃的宅基地,村子里的红薯窖,还有土窑,每家的厕所,粮仓也没有放过。
第三队有如意带领,直奔庄稼地,把所有的果园,春玉米林,麦地,翻腾了个遍。
三队人马从中午一直找到日落西山,还是没有看到那一对鸟夫妻的身影。
夕阳下山的时候,大家在村头的小石桥上汇合了。
全都垂头丧气摇着头。
如意都要支持不住了,哭得拿不成个儿。张大毛也满面愁容。
王天昊奔袭了一天,顾不得劳累,从大家的表情上,看出了他们一无所获。
最后,张大毛说:“天昊啊,还是问问孙瞎子吧,他一定知道张拐子在哪儿。”
王天昊忽悠再次想起了孙瞎子,于是脚步不停,大步流星,直奔孙家庄。
来到孙家庄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孙瞎子的闺女正在帮着爹老子做饭。
孙瞎子躺在院子里的摇摇椅上,前后晃荡,眼睛紧闭。
他本来就是瞎子,睁眼不睁眼,也不管啥用。
王天昊上去揪住了孙瞎子的袖子,问道:“瞎子爷,快,告诉我,喜凤大娘跟拐子大爷去了哪儿?你说,你说啊?”
孙瞎子停止了晃动,说:“冤孽啊,天昊,我当然知道他们两个在哪儿。”
“你说啊,在哪儿?我给你他们的生辰八字。”
孙瞎子摆摆手说:“不用,大梁山前后所有人的生辰八字,我都知道。”
然后,老爷子掰着指头开始算,用的是还是招子神数。
孙瞎子年纪大了,走不动了,也不出去跟人算卦了。
不过他的生意依然兴隆。因为算卦很准,一辈子没有出过错。
这附近方圆几百里的人,都到他家里来算,整天门庭若市。他在家坐着,就能赚钱,而且一点也不比那些年轻力壮矿工挣得少。
可孙瞎子有个规矩,不多算,一天只算三卦,多一个也不算。
每一次卦金是一百块,每天的进项是三百。
很多人算卦都要预约,没预约,你别想插队。
这是做生意的诀窍,故意吊人的胃口。
用孙瞎子自己的话说,三卦以后就不准了,算也是白算。
今天孙瞎子只算了两卦,最后这一卦,就是为王天昊留的。
当然,他也没打算要王天昊的钱。
孙瞎子掰着指头,嘟嘟囔囔,念念有词,最后一拍腿说:“有了,喜凤跟张拐子在正南方。三里地的位置,还是大梁山的墓地。不过他们这次没在老实婶的棺材里,而是在……大夯的棺材里。”
“你说啥?”王天昊打了个冷战:“在那儿?大夯伯的棺材里?”
孙瞎子说:“正是。”
王天昊不做声了,他可不敢去挖王大夯的棺材。
王大夯,那是父亲王海亮的拜把子兄弟,生死过命的交情。
当初,王大夯修路,被哑炮给炸死,成为了大梁山的修路英雄。全村的人都敬仰他。
大家还为他修碑立传,他的儿子如意被人尊敬,就是沾了爹老子的光。
想挖开大夯伯的坟,必须要经过两个人同意。
第一个是如意,第二个就是父亲王海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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