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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传说(原名马踏江湖)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言西早楼
谭志豪苦笑,他没法不苦笑,因为马如龙此时说地话,竟然与他当初同教授他兵法的陈连升说的出奇的相似,当真是报应不爽啊……
“拿白话说,就是善于用兵的将领,首先要考虑的不是如何战胜敌人,而是不给敌人战胜自己的机会,然后等待敌人露出破绽,再寻隙而击,一举破敌。”
马如龙听得有点晕,连连摇手道:“兄弟这话哥哥听得怎么这么别扭,合着两军打仗,不是想着怎么去攻击战胜敌人,倒先要想着怎么把自己保护囵囤了,兄弟说得是这个意思吗?”
谭志豪怔了一下,想了想点点头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所以当年我爹与鞑子的元帅忽可兰在大同鏖战了半年之久,谁也奈何不得谁,最后鞑子大军粮尽,这才退去,便是这个道理。守得全无破绽而不给敌以可趁之机,主动权在己;但是要想战胜敌人,并不是因为自己的攻击如何强大犀利,而在于敌人露出了破绽,有了可乘之隙。”
马如龙终于听明白了,蹙眉想了想点头道:“哥哥明白了,兄弟的意思是说,花儿卜刺那厮肯定已经将自己守了一个囵囤,等着咱们露出破绽,好收拾咱们,对吧?”
谭志豪吁了口气,心中感叹教人地活计还真不是一般人干得了地,点点头道:“正是如此,若我是那花儿卜刺,现在的营地里定然已经埋伏妥当,一旦我军偷营,必中埋伏。而且既然我们都以为鞑子大军人困马乏,今夜大仓府地守备定然比平日里松懈,鞑子趁而击之,纵使不能一举破城。也要叫我们吃一个大亏。”
马如龙虽然为人豪爽,却也是精明过人,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关键,脸色微微一变,感叹道:“幸好是兄弟来守大仓,若是换了哥哥来做这大仓城地主帅,天晓得能守上几日。怕不今天晚上就叫鞑子把老窝端了。”
谭志豪这时候最感谢的人却是随州时并肩作战的汪德昌,随州军撤出随州在那座无名山谷休整时。汪德昌不顾他的不耐烦,硬拉着他将自己的所会所学,一股脑的教给了他,正是由于汪德昌所教的守城诸般要法,才令今日地谭志豪有足够的底气,敢于选择大仓同花儿卜刺决战。
这一夜平静地过去了。
精心准备的花儿卜刺没有等到偷营的陈军,而谭志豪意料中的元军趁夜偷袭也未发生。两边空自忙活警戒了一晚,两军主帅的心中,同时生出了对手难缠的念头。
第二日,蒙军动了,却并没有急着攻城,一万铁骑一大早便飞马出营,分成二十支斥候劫掠分队,分散四方。
另一万大军则开始紧张的伐木造械。面对准备万全有重兵屯守地大仓府,似攻打青龙关一般只依靠步骑兵和一般刀剑弓矢强攻下来,是绝对没有可能的,只有依靠各式攻城器械。
“兄弟,我们要不要带人出去干一家伙,不能让蒙古人就这么平平安安的伐木造械。”得了城外的马贼斥候的禀报。马如龙道。
谭志豪却不急不忙的道:“现在着急难受的是花儿卜刺,咱们若是此时出城,可就正中了他的下怀了。”说罢他忽然伸了个懒腰,又道:“看来今儿个打不起来了,马哥回去好好休息休息,现在若是不睡,恐怕真打起来地时候,想睡都没时间了。”
经过了这一段时日的相处,马如龙的心中对谭志豪已然生出了一种近乎于盲目的信任,听了谭志豪的话想也没想便站起身来道:“昨晚上防着鞑子偷袭。都没睡好。兄弟也好好歇息吧。”说罢便回了后进院中他自己的卧房。
谭志豪送马如龙出门,又对王峰说了两句话。独自回到房间后,便盘腿坐在了床上。
自从那一次酒醉发狂时运酒神心法炼化暴*地酒神真气后,他的内功修为凭空增长了几近常人苦修三十年的浑厚真气,但是这块仿佛打天上掉下来正好砸在他脑袋上的馅饼,却也并非是完全的香甜可口,其中更隐含着极大的危机。
他命门大穴中的真气量虽然凭空增长了将近两倍,但毕竟不是自己辛苦修来的真气,运用起来远没有之前那般得心应手,而且在他全力施为时,还会有真气反噬这等可怕的情况发生。
谭志豪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在战场上与敌人浴血拼杀时,忽然真气反噬,内腑如绞半身酸麻,自己会是个什么结果,因此自那一日后他便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练功上,所有军务杂事,尽都交给了陈光路、马如龙以及王峰等人。
这段时间几近闭关似地苦修没有白费,这才有了昨日站在房顶上给那四万协防大仓地马贼鼓劲时忽然晋入的那种奇异境界。
谭志豪知道自己地酒神神功定然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只是这个连酒神秘籍都没有记载的境界到底是什么样子,他的心里却没有一点把握,难道说他已经达到了酒神秘籍上臆测的酒神本尊的极致境界了?
不过仔细的回想了一番秘籍关于酒神本尊那篇神谈怪志,谭志豪自己就摇上头了,虽然他现在的修为已然接近了超凡入圣的境界,可以与顶尖的十绝中人一较长短,可是距离金刚不坏又或白日飞升似乎还差得老远。
由于蒙古大军在城外环伺,谭志豪虽然心急运功体察自己现时的境界,却怕因为入定而误了大事,所以只能在自己的院落中简单的耍了一番拳脚,每当他全力运起酒神真气时,他的心神便会进入到一种似醒非醒,似狂非狂的奇妙境界,狂暴却又顺服的酒神真气在经脉之中随心所欲的狂涌,恩师天山异客传下的霸道绝学玄天神掌与洞金指地威力,简直到了令谭志豪自己都觉得恐怖的地步。
王峰等一众亲卫看向他的眼神。怎么都像是在看什么可怕的怪物。
昨日晚上他强自忍下来了没有运功自查,今天确定了蒙军不会进攻,自然再也忍不住了,在房门口吩咐了王峰几句,便运起内视心法练起功来。
谭志豪这一次练功耗时极长,待他醒来时,已然是入夜时分。只是他方自睁开的双目那几分喜悦的光芒中,却还分外的透出了几丝迷惑。
他地酒神心法确实进入了另一个奇妙的未知境界。经脉之中循环往复滔滔不息地酒神真气,像极了师尊天山异客曾说过的修练内功的至高境界,打通生死关,沟通天地桥后才有的情形,可是他体内的经脉早已被酒神血脉改变,任督二脉都堵成了水泄不通,哪里还有什么生死关又或天地桥?
迷惑、不解。偏偏他现在的情况,便是天下任何一个练气的宗师也没法给他哪怕一丁点地帮助,未来的练功之路,只能靠他自己摸索了。
练功练到谭志豪这么莫名其妙又糊里糊涂的,当真也算天下少有了。
谭志豪跳到地上时,眼神已然恢复了往日的懒散神采,既然想不通便去他娘地,练了一天内息。中午饭还没吃,对于他而言,天大地大,不如吃饭最大。
在一股杀气腾腾的剑拔弩张中,大仓府平静的度过了两日。
花儿卜刺越来越不敢小觑他的对手了,他故意令大军在伐木的时候留下了几处破绽。示之以弱想yin*大仓城中地守军出来,没想到那个号称是疯子的敌人却毫不理会,稳稳的守在大仓城中作他的缩头乌龟。
两天的时间,派出去的斥候劫掠队陆续归来,收获不大,伤亡却不小,二十支分队无一例外尽皆碰到了陈人所谓地自保团的武装团伙的袭击,付出了死伤近千人的代价,却只有寥寥几支分队在一些很是偏远的犄角旮旯寻到了几座没有撤走的村落,劫回来的粮食甚至还不够他的八万大军食用一餐。
对于就地解决粮草。花儿卜刺已然彻底的死心了。那么就只剩下攻克大仓这一条路了……
第四日一大早,便有城头的军士发现护城河地水干了。任何一个有一点战场常识地人都知道,这是敌人趁着夜色的庇护,悄悄地堵源泄流所致,是攻城战开始的前兆。
得到了禀报的谭志豪与马如龙、彭啸天等人迅速登上城墙,果然发现远处的蒙军营地里一片繁忙的景象,呼喝声、马嘶声便是隔着五里多远,依然清晰可闻。
半个时辰的工夫,五万大军排成整齐的阵势缓缓向大仓府城压来。
大仓府的城墙并不高,仅有三丈,这也是花儿卜刺最终下定决心强攻大仓的原因之一,矫健的士卒,即使用最简陋的云梯,也只需几步便能跨上城墙,若是大都(京城)那等拥有七丈多高城墙的坚城,决不是他这支仅凭临时赶制的一些粗糙攻城器械的纯粹骑兵所能攻克。
五万大军列阵在大将军炮的射程之外,一双双刻满仇恨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视着城墙上蚂蚁般大小的大陈守军,恨不得将这些该死一万次的敌人生撕活剥,才能替头悬林中的三万余族人报仇雪恨。
战鼓隆隆,号角声声,晴朗的天空下,辽阔的大地上,一股肃萧的杀气,在隔着一道城墙对峙的两军之间汇聚。
谭志豪望着城外列好阵形的蒙古大军,虽然是敌人,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所面对的对手,是一支身经百战的劲旅,那股子经历无数鲜血磨砺的杀伐之气,是任何人都模仿不来的。
谭志豪的嘴角忽然现出了一丝坏笑,这个从来不按常理行事的小子,猛地纵身跳到城墙垛上,运气扬声,以蒙语大喝道:“草原上的乌龟王八蛋们,有种就来杀你们的陈人爷爷,来呀!爷爷在这里等着你们呢!哈哈……**们娘的,爷爷尿泡尿就能将你们这帮缺人干的龟儿子冲走……”
说着话,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子当着众目睽睽之下,竟然真的拉开裤子掏出家伙,“哗哗”水声中,一道淡黄色的水柱,飞泻而下。
“轰!”
谭志豪那几乎赶得上绝学千里传音的喝声,保证了城墙三里外的多一半的蒙军士卒尽都听到了他那口半生不熟的蒙语,虽然由于距离隔得远看不清他那从城头直泻而下的不文水柱,但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动作代表的什么,面对这等赤luo裸的挑衅,再训练有素的军队,怕也要被激怒到几近失控的状态,蒙古军中立刻如炸了窝一般,叫骂声此起彼伏。
比起暴躁的蒙军,大仓府这边却是一片寂静,无论陈军也好,还是马贼也罢,都已经被自己的这位胆大妄为到没了边的主帅的不文举动吓傻了。
谭志豪解决完毕后舒服的抖了抖家伙,这才得意洋洋的提起裤子,跳回了墙内甬道,至此时才有人回过神来。
马如龙一脸哭笑不得的望着谭志豪道:“兄弟,哥哥服了,整个大仓府,就兄弟最男人,最有种!”
谭志豪眉毛一挑道:“马哥有没有兴趣对着鞑子尿上一泡,兄弟我可是从没有尿得这么痛快过。”
马如龙也是个无法无天的人物,听了谭志豪这么一说,登时意动,猛地扬声大喝道:“弟兄们,是爷们的就站到城头上尿鞑子一泡!”喝罢当先跳上城垛,解开裤带掏出家伙。
能当马贼的哪一个不是胆大妄为的主,有了谭志豪与马如龙的示范,城头上这帮杀胚全来了精神,争先恐后的跳上城垛,有几个倒霉蛋因为拥挤太过,甚至直接一头栽到了墙下,一时间无数到水柱倾泻而下,大仓城头一片嬉笑怒骂。
便是泥人还有三分土性,面对着敌人前所未有的肆无忌惮的挑衅,蒙军士卒再也忍不住了,一个个就像发了狂的公牛,通红的眼睛,青筋暴露的额角,喷着粗气地鼻孔,狂呼着手中的兵器,疯狂的向着自己的领队将领求战。
花儿卜刺这头以凶残与杀戮闻名草原的魔狼,绝不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此时的他一贯冷酷的面上已然尽是狰狞的神情,自牙缝中迸出两个字:“攻城!”
中军令旗一阵摇动,十面巨大战鼓开始轰鸣,蒙古大军的前军动了,五千前军士卒手持强弓硬弩,排着稀疏的避炮阵形,在第一排巨大的竖盾兵的掩护下,向着城墙狂涌而上。
一场殊死大战,终于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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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传说(原名马踏江湖) 一百三十九 一百四十章 鏖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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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九一百四十章鏖战1、2
攻城战的第一步是“填壕”,大仓府除了拥有一条近九丈宽的护城河外,早有准备的谭志豪还令属下的马贼在城外挖掘了大量的阻塞攻城器械靠近的壕沟与堑坑,若是不能填平这些障碍,攻城大军根本连城墙都无法靠近。
所以五千前军的头一波攻击,只是为了掩护身后的百余辆装满土石的掩土厢车而进行的牵制作战。
经过了方才对着城外的蒙古人大规模放尿,原本因为是第一次守城还有些紧张的陈军与马贼们,这会儿什么紧张都没了,望着黑压压一片蒙古大军狂涌而来,目光中只有杀戮前的兴奋。
大仓府的三千守军全数被谭志豪分配去操纵城头上的各式火炮,随着蒙军的不断接近,所有人皆屏息以待。
六尊大将军炮首先开始发威了,隆隆炮声中,火光四射,威力无匹的弹丸落在人丛之中,能挡重弩的三人合举的巨大竖盾,仿佛纸片一般被撕得粉碎,战场上血光崩现,残肢乱飞。
蒙军士卒冒着恐怖的炮火,无所畏惧的向着城墙冲近。
三百丈……
七百台佛朗机同时发出轰鸣,一片片铁与火交织而成的火网,瞬间带给蒙军士卒大量伤亡,竖盾遮挡不住的近百蒙古兵被轰击的血肉模糊。
终于冲近至百丈距离,在竖盾的掩护下,弓兵将自己心爱的强弓拉成满月。一片黑压压地箭雨,带着满腔的愤怒与仇恨,向着城头覆盖而去。
一时间,城堞上,箭镞如雨注,悬牌似猬皮。
城头上的守军也不甘示弱,留下来的马贼各个都有几把刷子。弓箭强弩使得烂熟,一片片箭矢。合着佛朗机**的火网,挥洒向城下的蒙古军。
纵使蒙古军的士卒再是勇猛无畏,也不可能凭借手中地弓箭,在有高大城墙保护,还有大量威力不凡的火器助阵地大仓守军面前占到一丁点便宜,整个战局更像是一场屠戮,几乎完全是一面倒。
百余辆掩土厢车在前军士卒们以自己的生命代价掩护下。飞快地填平了一个又一个壕沟与堑坑,迅速铺出了一条能令攻城器械通过的通道。
完全一面倒的越壕战足足持续了整个上午,百余辆掩土车用了六个来回,至最终将这一面城墙下的护城河填平时,仅仅只剩下区区十二辆完好,足足近四千蒙军士卒永远的倒在了大仓城外,尸骸遍地都是,鲜血染红了大片土地。
当攻城战开始后。花儿卜刺的目光重又变成了没有丝毫温度地冷酷,自始至终静静的看着前方死伤惨重的残酷战斗。
望着终于完成填壕任务的前军士卒狼狈退回,他终于挥动了自己的马鞭。
中军令旗摇摆间,鼓号齐鸣,早已等得快要发疯的攻城部队终于动了,一万名蒙古精锐。推着百余架临时赶制的攻城器械,向着大仓府城狂冲而上。
排在第一排的是二十辆龟车,龟车是蒙人攻城时最爱使用地一项利器,为巨型无底四轮车,可内藏二十人,由藏身其内的士卒推行前进,顶部是尖斜形像屋脊似的巨木,上覆三层药制牛皮,再盖以一层厚重湿泥,仿佛一顶厚厚的龟壳。其坚固程度。除非被大将军炮直接命中,不然一般的弓矢火器。皆不可能伤及隐藏其内的士卒。
在龟车之后,便是二十五架竖牌飞楼车,竖牌飞楼车地构造十分简单,正前方是一面三丈高的挡箭竖牌,竖牌后面是一道六尺宽的木制阶梯,一旦让这种竖牌飞楼车靠在城墙下,便等于架起了一道直通城头的阶梯,供紧随其后的蒙军士卒冲上城头。
再其后的便是撞城车、投石车、钓堞车、云梯以及冲撞城门的巨型檑木等各式实用又简单的攻城利器。
远远的百余架各式各样的攻城器械,仿佛一个个恐怖地怪兽,以雷霆万钧之势,向着城墙冲来。
站在城墙地上每一个人都清楚的晓得,方才那种轻松地屠杀再也不会有了,真正的血战开始了。
“大将军炮!先干掉那十几辆投石车!”
谭志豪迥然的目光中多了一丝紧张,这毕竟是他第一次指挥如此规模浩大的守城战,当初在随州城时,他创造了盘龙岭大捷后便一睡不起,惨烈的随州血战他就赶上了最后一点小尾巴,因此虽然肚子里存了不少守城的要诀,但却少了实践的过程。
听了谭志豪的命令,六尊大将军炮同时瞄向了敌阵中的大型投石车。
轰轰炮响中,六炮竟然无一中的,最离谱的是根本连那些攻城器械的边都没挨上,差得老远,谭志豪的鼻子险些气歪了,禁不住骂道:“干!这他娘的是什么准头?”
谭志豪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项。
除去常年与蒙人作战的神武营与精锐边军外,大陈其余军队大多训练弛惫,蒙古人很少侵入辽东,地处辽东腹地的大仓府可以说是一处很安全的所在,而卫守大仓的卫军自然也就不可能拥有多么强大的战斗力。
这三千名卫军平常的训练基本上都是得过且过,至于火炮射术,更是稀松到勉强会填药装弹的地步,精准射击?想都不要想。
“干!别管他娘的什么投石车了,往人堆里炸,炸到什么算什么!”谭志豪立刻反应了过来,作出了现时最英明的决定。
“兄弟,要不要哥哥我带人出去冲杀一阵?”马如龙手抚爱弓穿日,昂然请战道。
谭志豪眉头微蹙道:“马哥别急。现在不是时候,待蒙古人攻得筋疲力尽之时,便是咱们的机会来了。”
马如龙点点头道:“我听兄弟地。”
“轰!”
一块巨大的飞石夹带着呜呜风声划空而至,重重的砸在了谭志豪不远处的城垛上,碎石激溅,五个彪悍的马贼被砸得骨肉化泥。
蒙军的十一辆投石车已然冲近至三百丈外,排开攻击的一字平行阵。将一块块巨石不断地射向城墙。
“他娘的!大将军炮,给老子干掉投石车!佛朗机!别管那些乌龟壳。捡着后面地人打!”
“放箭!放箭!”
数不清的箭矢与弹丸,似倾盆大雨一般向着城下不断涌近的蒙军士卒倾洒而去,而蒙古攻城军则在投石车的掩护下,以坚固的龟车为凭依,顽强的向着城墙冲去。
不论城内城外,每一个人都在舍生忘死的战斗着,箭矢、炮弹和投石似飞蝗般于城内城外彼此交投。不住添加着为这场无情战事牺牲地亡魂,这里是死神的牧场,仁慈和怜悯根本没有容身之所。
共有五辆竖牌飞楼车在前赴后继的蒙军士卒推动下,安然冲至城下,一排排手持圆盾弯刀或长矛利斧的精悍蒙卒,自龟车洞开的后门冲出,呐喊着沿梯而上,直冲城头。
十多道快疾的人影。手中兵刃飞洒出一片片密集的光晕,将迎面射来的箭矢打飞,几步冲错,已然跃上城垛。
“高手!”
谭志豪地身形陡然拔空而起,仿佛一只低空掠行的大鸟,倏然迎上一架飞楼车。云月宝刀化作一股厉芒,朝来敌卷去。
一片腥风血雨中,两个蒙军中的高手被连人带刀,劈成两段。
无比凶狠的刀法,登时令气势汹汹的蒙军士卒攻势为之一滞。
谭志豪矮身让过疾飞而来的一支劲箭,云月宝刀顺势暴出两道刀芒,另两个踏足墙头地敌人溅血坠下城墙。
谭志豪凭一人之威,力挡一架飞楼车,然而仍有十数个敌人从另一架飞楼车上成功登上城墙,刀砍斧劈。杀得守城兵士人仰马翻。
“王峰!”谭志豪大喝道。
一直紧随谭志豪左右的王峰一咬牙。以眼神示意其他亲卫保护好宫主,自己则自带十名亲卫。杀向从另外一架飞楼车攻上城头的蒙军高手。
谭志豪脚踩灵龟步法,身如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云月宝刀闪电般朝一个身体魁梧至极,手使一双巨斧的彪悍蒙人高手划去。
这个蒙古高手虽然身高超过九尺,身法竟然迅疾灵活至极,一个箭步登上城头,手中巨斧一挡一劈,门板也似的巨斧,夹带着仿佛能够劈开山岳般的恐怖力道,搂头盖顶向着谭志豪劈去。
谭志豪眉头微蹙,身形倏闪,矫健的虎躯神奇的闪身至对手的死角位置,云月刀过,蒙古巨汉地头颅陡然飞起,一飙血泉自颈子整齐地断口处喷飞,壮硕的身躯轰然倒地。
“阿古拉死了……阿古拉死了……”
这使双斧地巨汉阿古拉显然是蒙古军中赫赫有名的勇士,他的死立刻引起了蒙军攻城士卒的一阵骚乱。
谭志豪趁势跳到墙头上,举刀狂呼道:“大陈必胜!鞑子必败!尿他娘的!杀!”
“尿他娘的!杀!”
战场上的气势此消彼长,在主帅所表现出的无敌威势的影响下,所有守军气势大涨,爆发出了山摇地动的大喝。
滚木、雷石、热油、开水、箭矢、火弹、炮弹……
喊杀声、惨叫声、爆炸声、战鼓声、号角声、兵刃激烈的撞击声,组成了一副人世间最惨烈残酷的活动画卷。
“轰!轰!轰!”
檑木撞车一下接一下的冲击坚实的城墙与城门,熊熊火焰包围了五架飞楼车,滚滚浓烟遮天蔽日,数十架云梯搭在城墙下,蒙军士卒还在舍生忘死的向上冲锋着。
杀戮,所有人的眼中。都已变成了一片血红地杀戮世界,双方士卒近乎疯狂的挥舞着自己手中的兵刃,杀戮着面前的敌人,然后被另外的敌人杀戮。
谭志豪的城头上奋战,在地形狭窄的城头甬道上,他与王峰各领十余个高手亲卫组成了两支无坚不摧地小型攻击阵,成为了城头上最可怕的两路杀神。
与城头肉搏阵地相呼应地。是马如龙所率领的从四万马贼中精挑细选出的两百个神射手,他们盘踞在城楼的第二层与第三层。张弓搭箭,凭窗下射,一支支强劲的箭矢,有如一杆杆黑白无常的勾魂藩,准确地射入一个个冲近城头的蒙军士卒地胸膛,夺走一条又一条健壮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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