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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陆小凤]抱剑观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苏绾





[剑三+陆小凤]抱剑观花 51紧张
第五十一章
紧张
玉罗刹的话音刚落,立时就是一阵鸦雀无声,随即就是“铮”地一声轻鸣——西门吹雪的剑出鞘了。
玉罗刹周身原本有些暴躁的气息立时一变,一瞬间就变得冷厉凝重起来。
6小凤眼明手快地拉了君迁一把,将她护到了自己的身后,然后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看着西门吹雪和玉罗刹的交手。
若真的论起功力来,西门吹雪其实还是要稍逊一筹的,但此时的局面一时之间却有些僵持不下,谁也奈何不了谁——对于西门吹雪来说,输就是死,而人一旦不给自己留下退路、抱着这样决绝的念头拔剑出鞘,总是会爆出深藏的潜能,实在是很难有人能在短时间内干脆地胜过他的,更何况……玉罗刹当然也不希望他死。
清楚西门吹雪一时半会儿之间不会有事,君迁心下稍安,微微蹙起了眉头,开始琢磨起玉罗刹先前的那句话来——“我是你老子!”
这句话听起来好像是一句羞辱人的气话,但……以她先前和玉罗刹那一段对答来看,他并不是一个冲动暴躁之下会骂脏话的人,虽然君迁对他着实是没什么好感,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位玉教主行事言谈之间,还是颇有风度教养的,那么……这句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先前她猜测死的那个玉天宝并不是他的儿子,他虽没有直接承认,却是大笑了起来,显然就是默认了,那么……君迁有些头疼地按了按额角,只觉得事情已经越来越神展开了——
莫非西门吹雪真的是玉罗刹的儿子?
君迁想着,抬起头仔仔细细地盯着两人打量了一遍,脸色越是越来越古怪——难怪她一开始看见玉罗刹的时候就觉得他的脸有些眼熟,现在这么一比较,果真是和西门吹雪有些相似,只是先前因为这两人身上的气质实在是太过迥异没有现罢了。
“小迁,”沉默了半天的6小凤忽然开了口,声音居然破天荒地有些抖,“玉罗刹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君迁侧过头看他,就见6小凤正瞪大了一双眼睛,满脸的惊恐和难以置信,显然是也和君迁一样看出了西门吹雪五官之间和玉罗刹的相似之处,但他毕竟不知道玉天宝并非玉罗刹的儿子,相比起君迁,自然更加觉得匪夷所思、不敢置信。
君迁摸了摸鼻子,干咳两声,脸色有些痛苦地扭过头去,对这些糟心事简直就恨不得眼不见为净,声音闷闷地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自己问他们去。”
6小凤只觉得心里的好奇像是猫爪子一般挠得整颗心都痒了,可看了眼很明显什么都不想管的君迁,又回过头去看着还在打得不可开交的西门吹雪和玉罗刹,到底还是识相地乖乖闭上了嘴。
但6小凤是难得安分了,有的人却实在是片刻也安生不了——大概是被西门吹雪身上的杀气和眼底的漠然给刺激到了,堂堂一教之主的玉罗刹居然就这么铁青着一张脸,毫无形象地嚷嚷开了:
“万梅山庄本就是我的产业,管家陈和也是原本就跟在我身边的老人,你出生第七天,我就将你交给陈和带去了万梅山庄抚养,你要是不信,只管回去问他!”
去过万梅山庄的人并不多,至于还能注意到管家叫什么名字的,那就更是少之又少了——毕竟,就算是西门吹雪,平时也是尊称他一声“陈伯”的,几乎没有人叫他的名字。再加上认识这么多年,西门吹雪也从未提起过自己的家人父母,君迁听到这里,心中已是信了大半,抬起头,看向仍然剑招凌厉、对玉罗刹的话仿若未闻的西门吹雪,只觉得无比头疼,但又担心这两人始终僵持不下、恐怕又要横生枝节,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拢了拢身上的狐裘,轻声道:
“阿雪,我有些不太舒服,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话音刚落,玉罗刹和西门吹雪两人已是同时收势,君迁只觉得眼前白影一晃,人就已经落入了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里,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见他伸手探向自己的手腕、眼里微有担忧,君迁也不说话,顺从地伸了手,却是抿着唇微有笑意。
“怎么样?”玉罗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那双如同浓雾一般的眼睛里居然也隐隐泛出了几分紧张,“是不是刚才受了剑气的刺激,动了胎气?”
“什么?”6小凤顿时就是一愣,一时之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你刚才说……动了什么?”
回答他的,是玉罗刹一个嫌弃的白眼——丢完这个白眼,玉罗刹就立时又巴巴地凑过去看那夫妻俩,但……在这种时候,无论是君迁还是西门吹雪,却也都早已没有了那个心思去理会别人。
西门吹雪修长好看的手指还搭在君迁的手腕上没有拿开,素来没有什么情绪的眼里,此刻却是渐渐掀起了波澜,几乎是带上了些难以置信地又确认了一次脉象,而后视线一点一点下滑,最终停留在了女子的小腹处,握着她手腕的手顿了顿,似是有些犹豫,却到底还是慢慢地松开手,覆上了她的小腹,动作轻柔地简直不可思议。
君迁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西门吹雪——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西门吹雪总是体贴而温柔,但也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竟似是带着……紧张。
原来剑神也是会紧张的吗?君迁终于忍不住轻声地笑了起来,握住他的手,轻轻地点了点头——他是剑神,但,他也是一个普通的丈夫,一个……父亲。
西门吹雪笑了起来——他的笑,在这样的冰天雪地之中,看起来显得格外温暖和柔情。
“我们回去。”他的声音依旧淡淡,但任是谁都能听出他话里带着的愉悦和温暖。
君迁笑着点了点头,任由他用狐裘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打横抱了起来,施展了轻功转身就走。
君迁在他胸口蹭了蹭,安安心心地靠在他的怀里,身后有6小凤和玉罗刹不满的抱怨声随着风隐隐约约地传来:
“走也不说一声,西门吹雪你也太不够朋友了吧!等等我啊喂!”
“西门吹雪你个目无尊长的不肖子!”
……
西门吹雪虽是先走,但玉罗刹和6小凤的轻功都是顶尖,再加上西门吹雪担心怀孕了的妻子守到颠簸,刻意放慢了度,几人回到屋子的时候只是前后脚。
冰屋的门开的不大,只能一个人通过,6小凤自然是没什么可客气的,熟门熟路地就跟着西门吹雪进了门,玉罗刹落在了最后,等6小凤进了门正要跟上,却忽然听见砰的一声——若不是他反应快及时退了半步,这突然关上的门险些就要夹到了他的鼻子!
听着碰了一鼻子灰的玉罗刹在门外气急败坏地大骂“不孝子”,君迁有些好笑地看了西门吹雪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就听见西门吹雪淡淡道:
“明日回庄,好好养胎。”
……
精致的马车果然在第二天一早就驶出了“老屋”,沿着来时的方向原路返回。
马车的车厢舒适宽敞,哪怕是要坐下五六个人也绝对是绰绰有余,君迁有些懒洋洋地靠在西门吹雪的怀里,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丈夫温暖的怀抱,一抬眼就看见本该在认真看书的小徒弟不知为什么竟走了神,偷偷摸摸地盯着自己的肚子看,顿时就是忍俊不禁,伸手揉了揉他的头,笑着问:
“小应是喜欢师弟还是师妹?”
“我……”走神被抓包的小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可看着自家师父笑意盈盈的眉眼,还是忍不住老老实实地答道,“喜欢……师妹。”
“师妹啊?”君迁微微眯起了眼睛,回过头去看西门吹雪,“阿雪,那你呢?”
西门吹雪拢了拢她披在身上的狐裘,替她理了理微乱的鬓,神色是少见的温和:“无妨,都是我的孩子。”
倚在一边的6小凤半仰头灌下一口酒,看着那头暖意融融的“三口之家”,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神色间半是高兴,半是戏谑。
马车里气氛正好,却忽然间车帘一动,一阵寒风倒灌进来,再一眨眼的工夫,6小凤的身边已经多了一个黑衣的男人,拎起一旁的酒壶,毫不客气地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说走就走,还有没有把你老子放在眼里?简直混账!”
西门吹雪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把君迁往自己的怀里拢了拢,替她挡去那一阵寒风,手按上了放在身侧的剑柄,顿了顿后却到底还是没有出手,只是低下头一门心思看着妻子,像是对男人的气急败坏浑然不觉——很显然马车上不是个适合动手的地方,一个不慎说不定还会伤到君迁,只能当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西门吹雪的无视立时就把玉罗刹气得又是脸色铁青,但他似乎是知道西门吹雪的脾气一向不好,到底还是把心头的不满强压了下来,臭着一张脸道:
“跟我回去继承魔教!”
西门吹雪连眼皮都没有抬,摸了摸君迁的头,淡淡道:“冷不冷?”
玉罗刹的脸色顿时就更黑了,眼看着就要到了爆的边缘,君迁笑着对着西门吹雪摇了摇头,然后眨了眨眼睛,满脸的无辜和茫然:
“阿雪,你说,有的人连下属都乱糟糟地管不好,怎么会有人傻得愿意去接这个烂摊子呢?”
话音刚落,车厢里立时就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咔擦”声——玉罗刹手里的杯子,硬生生地被捏碎了。




[剑三+陆小凤]抱剑观花 52动怒
第五十二章
动怒
西门吹雪素来都有些洁癖,总觉得外面的东西不干净,这一次君迁怀了孕,他更是再也不放心在外面多停留片刻,从庄里出到老屋用了七天,回去的时候却是整整缩短了一天半的时间——如果不是考虑到君迁怀了孕需要充足的休息,恐怕这个时间至少还要缩短一两天。
君迁靠在床头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侧过头看向正站在床边脱衣服准备上床休息的西门吹雪,眼里微有些担忧。
西门吹雪这几天的心情并不是太好——或者说,虽然自己的怀孕让他很是惊喜,但……他却始终还有着别的心事,即使他还是和平时一样没什么表情和情绪波动,但君迁还是能准确地感觉到。
是因为玉罗刹吧?君迁抿了抿唇,无声地叹了口气。
算算日子,现在已经是十二月的下旬,没几天就要过年了,6小凤说是个四海为家的浪子,其实说白了也就是根本就没有家,自然也就没皮没脸地跟着回了万梅山庄一起过年,君迁和西门吹雪对此自然是不觉得意外,但有些出乎意料的是——玉罗刹也跟着来了,而且,他们亲眼看见山庄的管家陈伯跪在玉罗刹的面前,恭恭敬敬地称呼他为“老爷”。
玉罗刹那日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君迁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却忽然被一个带着暖意的怀抱包裹住,按在眉心的手也被一个宽大温暖的掌心覆住,不轻不重地替她揉着眉心,男人素来清冷的声音里竟是带上了几分温和和紧张:
“不舒服?”
“不,没有事,”君迁摇了摇头,挪了挪身子在西门吹雪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好,轻轻地地喟叹了一声,“我很好,孩子也很健康,不要担心。”
西门吹雪低低地应了一声,撤开揉着她眉心的手,摸了摸她柔顺的长,顿了顿,掌心忽然渐渐下滑,最终停在了她的小腹处——起初似乎是微微有些犹豫,片刻后却到底是小心地将掌心覆了上去。
小腹处的温暖让君迁忍不住逸出一声舒适的叹息,蹭了蹭他的胸口,将自己的掌心也覆上了他的。
西门吹雪脸上的神色越地温和了起来,温暖的掌心轻轻地摩挲着妻子的小腹——一个多月的身孕还没有显怀,君迁的腰身还是一如既往的纤细,但即便是这样,他也还是能够清清楚楚地感觉到,那里,有他们即将出世的孩子,与他血脉相连。
君迁被他的手蹭得微有些痒,忍不住又往他怀里缩了缩,仰起头,就见西门吹雪正看着自己的小腹有些出神,暗叹了一口气,轻声道:
“阿雪,你是不是……很介意玉罗刹的事?”
是不是,因为他们的孩子,让他想起了自己从来没有父母陪伴的童年?
即便是剑神西门吹雪,十几二十年前也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小孩子罢了,再有武学天赋、再老成、再了不起,也绝没有一个孩子是不希望得到父母和家人的关爱的。
西门吹雪之所以走上这条寂寞的剑道,除了天意和天赋使然,是不是……也因为自幼就孤独寂寞呢?
君迁不知道,就连西门吹雪自己也不知道。但如今回忆从前早已没有什么意义,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西门吹雪也只是摇了摇头,淡淡道:
“我与他……从无关系,万梅山庄也已是你的,无需介怀。”
这意思——就是不打算认玉罗刹了?倒确实是西门吹雪一贯的作风……君迁想起玉罗刹暴躁得直跳脚的样子,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玉罗刹这几天看来是被自己和西门吹雪气得够呛了。
其实君迁也很明白,西门吹雪的无视先不论,自己如今之所以能够这么肆无忌惮地毒舌嘲讽着玉罗刹,也不过就是仗着他不敢、或者是不想动自己罢了。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好脾气地一味容忍着自己,也许是因为他希望说动西门吹雪跟他回魔教,又或许是因为自己现在怀着他的“孙子”……但不管怎么说,反正君迁也不觉得自己哪里过分了——你有本事耍威风,当年怎么没本事自己养孩子啊?本来就是他理亏,凭什么要求西门吹雪和自己给他好脸色看?
“莫要胡思乱想。”西门吹雪回过神来,一眼就看见了妻子嘴角那抹狡黠的弧度,眼里立时就划过了几分无奈,但连日来稍有些凝重沉闷的心情在这抹笑意下却似乎是莫名地轻快了不少,想起这几天来君迁对着玉罗刹毫不客气地一桶桶嘲讽,素来清冷的男人也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清浅的笑意,低下头在妻子的额头落下一个温柔的吻,低声道,“早些休息吧。”
君迁乖巧地应了一声,任由西门吹雪扶着她躺下,然后弹指灭了灯。君迁往他怀里蹭了蹭,借着月光看他——也许是因为月光的渲染,让他素来清冷锋锐的五官看起来竟是异常的柔和,君迁弯了弯嘴角,仰起头就吻了上去:
“阿雪,你说会教导我们的孩子的,可别忘记了。”
——玉罗刹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不过没关系,西门吹雪一定会是个好父亲的!
“嗯,”西门吹雪拥住她,小心地护住她的腹部,温和地回应着她的吻,“不会忘记。”
……
虽然西门吹雪总是面瘫着一张脸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君迁还是能敏感地现,自从自己怀孕开始,他好像就总是有些紧张,除了练剑,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丈夫能这么关心自己和孩子,任何一个女人都会觉得高兴的,但……西门吹雪这有些过度紧张的反应还是让君迁有些哭笑不得。
事实上,因为自幼习武的缘故,君迁的身体很好,再加上她和西门吹雪本身的医术都相当好,这个孩子怀得实在是再健康不过了,君迁甚至连寻常孕妇都会有的孕吐都少有,反倒是胃口比平日里好了不少——但西门吹雪还是不放心。
君迁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趁着西门吹雪早起去练剑了,赶紧一个人起了床去院子里逛逛——自从君迁怀孕,西门吹雪怕吵到她休息,练剑的地方就已经换成了一个偏僻的院子了。
“夫人,是不是要用早饭?”棠胭跟在她的身侧,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在院里的石桌边坐了下来,忙不迭地问道。
“先取些糕点来垫垫肚子,一会儿等阿雪练完剑一起吃吧。”见时辰尚早,君迁略一沉吟,还是摇了摇头。
棠胭应了一声,不放心君迁一个人在这,本想再叫个丫鬟来传个话,却被君迁一脸无奈地挥手打走了——能不无奈吗?自从她怀了孕,好像整个山庄上下都当她是一个脆弱的易碎品,走到哪都不放心。君迁并不喜欢这样的“呵护”,但又明白大家都是好心,到底还是不忍心拂了大家的好意。
糕点和茶很快就端了上了,君迁拿起一块桂花糕,小小地咬了一口,只觉得满口都是桂花的甜香味,心情一下子就舒畅了不少,心满意足地眯起了眼睛,正要端起茶喝一口,忽然一阵微风拂过,一眨眼的工夫,对面的凳子上已经坐了一个黑衣的男人。
他就只是这么坐着,并不开口说话,君迁也懒得理他,只当不知道,继续专注地吃着手里的桂花糕,一直到她吃完了一块准备伸手去拿第二块的时候,玉罗刹这才开了口——这几日来玉罗刹给人的印象总是大呼小叫、脾气暴躁,但这一次……他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得几乎没有半点情绪起伏。
但这样的平淡反倒让他显得更加高深莫测了起来,好像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是那个真正的魔教教主。
“如果你是我,你就会知道,如果一个人到了我这种地位,是绝对没有办法管教自己的孩子的。”玉罗刹道,“为我生孩子的那个女人,在她生产的那一天就已经死了。假如一个孩子生下来就是西方魔教未来的教主,有没有父母的管教,他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会不会愿意这样的人来继承你的事业?”
君迁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然后摇了摇头。
玉罗刹似乎是淡淡地笑了起来:“既然你也同意我的看法,就该知道,所以我的孩子一出生,就不能是我的孩子。”
“错,”君迁继续摇头,放下了杯子,“我摇头不是因为认同你的看法、不愿意这样的人来继承事业,而是因为——我觉得你错了。”
玉罗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偏偏君迁还像是没有察觉一般,直视着他那双如同浓雾一般的眼睛,有些嘲讽的轻笑了一声,一字一顿道:
“这些,不过都是你的借口罢了。”
这一天明明没有风,可君迁的话音刚落,却好像一瞬间就起风了——君迁的丝被风吹得微扬,连衣袖也似乎是开始动了起来,但地上的落叶却还是安安静静地停留在原地,像是根本就没有被风吹拂到一般。
君迁伸手将自己微乱的鬓捋到耳后,运功护住自己的腹部,然后抬起头来看向这股风的来源——玉罗刹漠然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冷冷道:
“是什么让你觉得……怀了西门吹雪的孩子,我就不会杀你?”




[剑三+陆小凤]抱剑观花 53公道
第五十三章
公道
哟,这是终于生气飙了?可西门吹雪都没有生气,他玉罗刹又凭什么摆脸色耍脾气?君迁挑了挑眉,嗤笑了一声,淡淡道:
“玉教主太抬举我了,我从来都没有这么觉得过,毕竟……一个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敢养的人,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风,一瞬间就吹得更厉害了。
“你在故意激我?”玉罗刹的声音很冷——这种冷,和西门吹雪那种单纯的清冷漠然不同,显得更加邪气和高深莫测。
君迁笑了笑,伸手又拿了一块桂花糕,慢条斯理地吃着,动作优雅从容得完全就是一个大家闺秀,嘴里吐出的话却与她温柔娴静的形象完全不同,没有半点客气:
“论功力,你无疑还在西门吹雪之上,但若以性命相搏,死的那个未必就是他;若你也用剑,那就绝不会是他的对手。你知不知道是为什么?”
玉罗刹阴沉着一张脸没有回答——事实上君迁也完全没指望他能回答,只是顿了顿后,便自顾自地把话接了下去:
“因为你不诚——你心中有垢,所以永远也比不上西门吹雪。”
“你说到了你这样的地位,是绝对没有办法管教孩子的,所以只能将他送出去,这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管教一个孩子需要多少时间?管教一个像西门吹雪这样老成懂事的孩子又需要多少时间和心思?所有需要的一切,不过就是不经意间的言传身教、耳濡目染罢了——而你,玉教主,”
君迁抬起头看向对面黑衣的男人,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毫不遮掩的嘲讽,“说了那么多,归根结底,也不过就是给自己找一个借口,来掩盖你不敢自己教孩子的事实罢了。你不敢教孩子,因为你怕教不好——说白了,就是你不敢承担一个做父亲的责任。那你现在又凭什么厚着脸皮来认孩子?”
玉罗刹永远都不会明白,父母的忽视和抛弃,对孩子来说究竟是多么巨大的痛苦和伤害——穿越前,她就是这样度过了一个人的童年和少年时代,所以她懂,所以她也无法想象,小时候的西门吹雪,是怎样一个人寂寞地挥着剑、怎样一点一点地变得孤僻和清冷——即便她觉得现在的西门吹雪也很好,可只要一想起这些,她还是会觉得……心疼。
现在,西门吹雪经过了那么多的艰难,在生死之间徘徊了那么多次,才终于有了今天的成就,却突然冒出了一个从未尽过半点责任的“父亲”想要相认,凭什么?
玉罗刹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快要结了冰,君迁感觉着周围越来越阴冷的气息,下意识地伸手护住了自己的小腹,神色却忽然间慢慢变得温柔了起来,声音也轻得犹如在喃喃自语:
“你想要一个出色的继承人,所以不敢自己养孩子,可是……凭什么就这样决定了孩子的未来?我的医术不错,阿雪的剑术高绝,可我只希望我们的孩子平安健康,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哪怕既不学医也不学武,只做一个普通人——只要是他自己的选择、问心无愧,怎么样都没有关系,我和阿雪都会陪着他,支持他,因为那是我们的孩子。阿雪根本就不稀罕什么西方魔教,你又有什么资格逼他继承?”
“万梅山庄本是你的产业,你若想要,我马上就如数奉还,但至于其他的——”君迁笑了笑,语气却是少见的冰冷和不客气,“抱歉,我想阿雪并不欠你什么。马上就要过年了,希望玉教主高抬贵手,让我们过一个愉快的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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