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陆小凤]抱剑观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苏绾
最后那几个字,君迁盯着他的眼睛,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道:“请、不、要、再、做、纠、缠,因为真的——很、难、看。”
“哦对了,”君迁顿了顿,像是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轻声笑了起来,“我真庆幸,阿雪一点都不像你。”
女子软糯轻柔的嗓音刚落,院子里立时就是一阵凝重的静默,棠胭守在君迁身边,想要去找西门吹雪来护着君迁,却被玉罗刹身上那种骇人的气势吓得微微抖,像是被定住了身一般根本迈不开步子,紧张得连眼眶都已经泛红。
君迁却似乎仍是毫无所觉,若无其事地喝了口茶,伸手去拿第三块桂花糕,就在这时,却忽然只觉得浑身一轻,那种压迫感一瞬间消失不见——原本坐在对面的男人已然没了踪影。
“怎么起来了?”
熟悉的清冷嗓音自身后响起,君迁笑了笑,伸了个懒腰,顺势向后一倒,不偏不倚正倒进了那个温暖而宽阔的怀抱,肩膀被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按住,小心地拥进了怀里。君迁眯着眼睛蹭了蹭,心满意足地地喟叹了一声。
西门吹雪搂住她,侧过头看向眼眶微红的棠胭,忍不住微微皱眉:“玉罗刹来过了?”
棠胭忙不迭地点头,一脸的心有余悸和后怕:“庄主,您可一定要要护着夫人啊!刚才……”
“棠胭,”君迁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没事的,你去将早饭端过来吧。”
“夫人!”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西门吹雪摸了摸君迁的头,淡淡地吩咐道,看着棠胭一脸担忧地退下去端早饭,想起来时见到的那条一闪而逝的黑影,忍不住轻轻拍了拍君迁的脑袋,再一次叮嘱道,“不要再去招惹他,很危险。”
“我才没那么好欺负呢!”君迁气呼呼地鼓起了腮帮子,眯着眼睛,活脱脱就是一只炸了毛的猫,“阿雪不怕,我替你讨回公道呢!让他当年不负责任,哼!”
“嗯,我不怕,”西门吹雪终于忍不住失笑,只觉得怀里娇小的妻子越可爱了起来,摸了摸她的头,将她拥得更紧,“谢谢。”
他不需要怜悯与同情,但他的妻子在心疼他——这种感觉,他并不讨厌。
君迁眯着眼睛在他怀里蹭了蹭,不动声色地将一个已经空了的小瓶子放回衣袖中,嘴角勾起的弧度满是幸灾乐祸。
当天晚上,玉罗刹忽然从睡梦中惊醒,只觉得浑身奇痒无比,立时起身运功逼毒却现毫无用处——很显然,这并不是毒,所以任他功力深不可测、几乎百毒不侵也没有用。玉罗刹的脑中忽然闪过早晨时君迁那宽大的墨色衣袖,忍不住低咒了一声——光看她长得柔弱,又是牙尖嘴利,居然让人无意间就忽视了她那一手真功夫,再加上被她那一通话气得够呛,竟没有注意到她手上的动作——也难怪,西门吹雪的妻子,又怎么可能只会动动嘴皮子?
玉罗刹盘腿坐好,只能咬着牙用打坐来勉强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已是满头的薄汗,而万梅山庄主院的卧房里,君迁枕着西门吹雪的手臂、靠在他的怀里,微微勾起了嘴角——那可不是普通的痒粉,玉教主,花了整整三天特地特地为你调制的礼物,不知您可喜欢?
……
玉罗刹是在两天后的早晨离开的,走之前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再一次趁着西门吹雪去练剑的时候单独见了君迁。
君迁这几日开始慢慢变得嗜睡了起来,这会儿才刚睡醒,趴在桌边懒洋洋地打着呵欠,只当对面的人不存在。玉罗刹好像也难得地没有生气,淡淡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面无表情地开口问道:
“你说不管你的孩子选择做什么,你都会支持,如果将来你的孩子愿意继承魔教呢?”
君迁原本慵懒的神色一下子就变了,一双素来狡黠的眸子里竟透出了几分凌厉来,直直地看向玉罗刹,好一会儿,才收回了视线,同样语气淡淡地道:“只要是他自愿的选择,我不会阻止。”
玉罗刹似乎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点了点头,再也没有别的话,转身就走。君迁看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只觉得更困了,回了床上抱着被子继续补眠,不多时就被人扶起来靠进了一个温柔的怀抱,君迁蹭了蹭他的胸口,心满意足地叹息了一声。
几个时辰后君迁午睡刚醒,就有下人一脸惊愕地过来禀报,说是原本想去玉罗刹住的那个院子洒扫,可刚才一去,却现玉罗刹不见了踪影,院子里的屋子更是竟被毁了大半。
不知道玉罗刹这是因为被下药了气的呢,还是觉得吃了亏所以要讨回来?君迁挥了挥手示意那人下去、过几天找人将院子修缮一番后,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西门吹雪恰在这时候推门进来,一眼就看见妻子撑着下巴抬起了头,对着自己眨了眨眼睛,语气是近来少见的轻快:
“阿雪,我替你报仇啦!碍眼的人灰溜溜地走了,我们可以过个好年呢!”
西门吹雪忍不住摇头失笑,摸了摸她柔软的头,低低地应了一声:
“好。”
[剑三+陆小凤]抱剑观花 54别扭
第五十四章
别扭
自从玉罗刹离开之后,整个山庄的气氛都好像一下子就轻松了下来,君迁虽说是女主人,不过有孕在身,整个万梅山庄上下都不敢让她操劳,管家陈伯一手操持着年货的置办和庄里新年的打扫,君迁每天的任务除了吃就是休息——闲适的日子过起来似乎总是飞快,好像只是一转眼的工夫,时间就已经到了正月。
万梅山庄的这一个年过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热闹,不只是因为今年有了女主人,也因为多了两个活泼热闹的客人——6小凤是一早就没皮没脸地跟来了,到了除夕的时候,居然连司空摘星都来了!
司空摘星大概是追着6小凤来的,一蹿进来就抢了6小凤手上的酒壶,仰头就灌了一大口。6小凤气得直跳脚,明明桌上还有酒,他非要飞身追上去抢回司空摘星手里的那一壶。
6小凤和司空摘星的轻功本就在伯仲之间,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君迁就只看见两道身影在厅里飞快地蹿来蹿去,上一秒还在房梁上呢,下一刻就已经到了窗口,一个喊着“猴精”一个嚷着“6小鸡”,你追我赶玩得不亦乐乎。
楚应似乎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满脸惊诧地睁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两道身影看——这两个月来,少年的身量似是稍稍长高了一些,身体不再像从前那般瘦弱,脸上开始泛起健康的红晕,就连性子也似乎是比从前活泼了一些,虽然还是老成寡言,但至少也已有了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活力和好奇心。
君迁有些好笑地摸了摸他的头,转头吩咐丫鬟去地窖里再取几坛酒来——原本九月份紫禁之战的时候君迁就说要请司空摘星喝酒了,只是后来又横生了许多枝节,这个许诺一直没有来得及践行,如今司空摘星既然来了,君迁自然是要请他喝个够。
6小凤和司空摘星一直闹了大半个晚上都还不消停,后来大概是实在喝多了,居然一起蹲在屋顶上晃晃悠悠地唱起歌来,那声音,简直是堪比鬼哭狼嚎,听得西门吹雪直皱眉,按在剑柄上的手蠢蠢欲动——君迁苦笑着一把按住他的手,撒着娇非要他抱自己回房休息,这才终于避免了除夕夜就见血的一场惨剧。
司空摘星和6小凤向来就都闲不住,到了初五的时候,就各自收拾了东西,一边吵着嘴一边一起出了山庄,等到6小凤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新年的最后一天——正月十五的元宵节了。
元宵节照例是有灯会的。君迁虽然并不爱热闹,可这毕竟是一年才只有一次的节日,再加上自从怀孕之后就整天待在山庄里养胎,实在是闷得慌,从这天一大早起床后就眼巴巴地看着西门吹雪,希望庄主大人“大慈悲”,能“开恩”让她出去放个风,但……西门吹雪却只是摸了摸她的头,淡淡道:
“灯会人多,你在家安心养胎,莫要伤到。”
“不会的!”君迁一听,顿时就急了,忙不迭地摇头,“不是还有你吗?怎么可能有人伤到我!”
西门吹雪的手顿了顿,慢慢地滑到了她的小腹上,男人的神色温和,语气却是无比的认真:“人多,会吵到他。”
君迁顿时就只能扶额,在心里又把玉罗刹骂了个狗血喷头——她现在深深地怀疑,玉罗刹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是不是给西门吹雪造成了什么心理阴影,以至于他对这个孩子的紧张程度简直达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
但不管怎么说,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份上,西门吹雪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松口点头了,君迁也只得暂时偃旗息鼓,鼓着腮帮子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却是微微眯了起来。
君迁以前并没有午睡的习惯,但怀孕了之后却开始变得嗜睡,于是饭后的一个时辰就成了固定的午睡时间。
吃过饭,西门吹雪陪着她在院子里走了一会儿消消食,然后就扶着她回了房间,体贴地替她脱去了外袍、扶着她躺好,又仔细地替她掖好了被子,这才准备离开,结果才刚转身呢——衣袖就被拉住了。
西门吹雪回过头看她,微有些疑惑。
君迁扯着他的衣袖晃了晃,嗓音格外软糯:“阿雪,陪我……”
西门吹雪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到底还是坐回到了床头,脱了外衣躺了进去——西门吹雪才刚一躺下,君迁就已经凑过来抱住了他的腰,脸贴着他的胸口蹭了蹭。
西门吹雪小心地护住她的肚子,将撒娇的妻子搂进怀里,素来清冷的声音里也是不自觉地多了几分暖意,低声道:“怎么了?”
“没什么,”君迁笑吟吟地摇着头,一双眼睛弯得都快要眯了起来,“阿雪,我只是觉得……你真好!”
西门吹雪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嘴角,摸着她头的动作越温柔了起来:“睡吧。”
君迁很是应景地掩着口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却又往他怀里蹭了蹭,不安分地用手指戳着他触感结实的胸口,眼看着男人的眼神越来越柔和,似乎是也隐隐有了些睡意,君迁的眼珠转了转,像是在不经意间随口道:
“阿雪,我们晚上去看灯会吧?”
西门吹雪原本已经快要闭上的眼睛里立时划过一道了然,有些好笑地在心底暗叹了一声,伸手安抚性地拍了拍妻子的背,淡淡道:“让陈伯叫人在家里多挂些花灯便是。”
“那怎么能一样呢!”君迁立时就瞪大了眼睛,鼓着腮帮子愤愤地反驳,却在看见西门吹雪一瞬间变得清明起来的眼睛时一下子就懊悔了起来——好不容易趁他困的时候试着忽悠一下,等到他清醒了,她哪里还有机会?
“听话。”西门吹雪揉了揉她的头,声音温柔。
君迁的眼珠转了转,立时就又凑了上去,仰头主动吻上了男人的唇,声音里满是撒娇和讨好,语气甜得几乎能滴出蜜来:
“阿雪,去吧阿雪!我想看嘛……”
西门吹雪很是愉悦地享受着妻子这个主动而甜蜜的吻,可态度却仍是坚决得没有半点动摇:“安心在庄里养胎。”
“夫君……”君迁不肯放弃,继续蹭他,手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撩起了他衣服的下摆,顺着他的腰线一路往上摸。
西门吹雪按住她的手从自己的衣服里抽出来,依旧是语气淡淡:
“听话。”
自己都已经这么撒娇卖乖了,甚至还不惜牺牲自己的色-相,结果这人居然还是这么不解风情不肯松口,君迁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上不上来,一下子就急了,揪住他的衣领、瞪大了眼睛气呼呼地问:
“说!去不去!”
西门吹雪好脾气地任由她蹂躏着自己的衣服,伸了手想去给她顺毛:“明年一定陪你去看灯……”
“不去拉倒!我!睡!觉!”还没等他说完,君迁就已经一把拍开了他的手,怒气冲冲地“哼”了一声,松开他的衣服,裹着被子翻了个身就面对着床里侧的墙愤愤地闭上了眼睛,摆明了就是一副“我已经睡了,我不想再跟你说话了”的架势——西门吹雪侧过身子,伸手去揽她,君迁扭着身子就开始奋力挣扎。
君迁自从怀孕以来,一直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反应,反倒是比以前吃得多了也睡得多了,唯一的一点异常好像就是——她开始变得越来越任性了,有时候简直就像是个小孩子。
明明孩子还没有出世,可他却觉得自己此时简直就像是已经养了一个任性又爱撒娇的小闺女一样——西门吹雪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再次伸出手,微微加重了些力道,轻而易举地就制住了君迁的挣扎,将闹脾气的小妻子拥进了自己的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大概是怀孕了之后确实脾气见长,君迁这一通别扭居然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午睡醒了之后,愣是再也没理过西门吹雪一句话,不只是不和他说话,甚至是好像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以至于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楚应看着面无表情的西门吹雪,又看看撑着下巴盯着桌子、破天荒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西门吹雪的君迁,只觉得这顿晚饭吃得是前所未有的艰难。
6小凤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他似乎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君迁和西门吹雪之间异常的气氛,甚至都没让人通报,轻车熟路地就找进了前厅,问丫鬟要了酒,仰头灌下一大口,然后就自顾自地叽里咕噜讲了一大通。
西门吹雪照旧还是没什么表情,连眼皮都没抬,仍旧不紧不慢地吃着饭,一言不,君迁倒是放下了碗筷,饶有兴致地听着6小凤从头讲到尾,然后在他住了口、口渴地仰头喝酒时,撑着下巴眨了眨眼,一脸的若有所思——
“哦……所以你是想说,给剑神大人戴顶绿帽子么?”君迁摸了摸下巴,微微眯起了眼睛,“真是个有趣的主意,我同……”
话音未落,6小凤只觉得背脊一凉,整个厅里的空气都像是已经结成了冰,冻得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抖。
君迁仿若未觉,摸着下巴笑眯眯地点头:“我觉得挺好啊……”
[剑三+陆小凤]抱剑观花 55名声
第五十五章
名声
主意虽说是6小凤自己提出来的,可事实上在他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被君迁骂个狗血喷头的准备了,却没有想到现在居然会是这个反映——不止没有一口拒绝,居然还笑眯眯地点头同意了!
6小凤在西门吹雪和君迁之间来来回回地看了几眼,终于后知后觉地现了这两人之间气氛的不正常,眼看着西门吹雪的手已经按上了剑柄,6小凤猛地打了个寒颤,忙不迭地放下酒壶开始转移话题:
“西门吹雪,你知不知道顾云飞当年其实没有死?”
西门吹雪的手微微一顿,视线转到了6小凤的身上,虽然没有说话,却很显然是在等他继续把话说下去。
6小凤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正了正脸色,语气是难得的严肃:
“前几日武当一个在山中采药的道士遇到了一个垂死的人,说是从幽灵山庄中逃出来的,他告诉那个道士,幽灵山庄最近正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我们已经查出来,这个垂死的人就是当年本该早就已经死在你剑下的顾云飞!”
君迁微微挑眉,似乎是有些惊愕——顾云飞这人,她虽然没有见过,但却是知道的,四年前他被西门吹雪追杀,逃了整整七天后终于死在了西门吹雪的剑下——从来没有人怀疑过西门吹雪的剑下还会留下活口,就连西门吹雪也笃定他绝对是已经死了,但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当年他居然并没有死?
“幽灵山庄?”西门吹雪慢慢地将这四个字重复了一遍,语气清冷,显然是心情并不好。
6小凤看了他一眼,老老实实地答道:“据说,幽灵山庄是只有死人才能去的地方,就像是顾云飞这样……再多的,他也就不知道了。”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依然是面无表情,默不作声。
6小凤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胡子,实在是不想赶在这夫妻俩百年难得一遇的闹别扭的时候横插一脚,但……时间不等人,若是再拖下去,幽灵山庄的阴谋说不定就很难再阻止了。6小凤在心底哀嚎了一声,到底也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所以我就想……让西门吹雪追杀我,我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混进幽灵山庄了。”
“确实是个好办法……”君迁点点头,眯起眼睛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把话接了下去,“剑神大人一心追求剑道,沉默寡言又不体贴,难免冷落了妻子,6小凤一向最讨女人欢心,时间一长,生些什么不该有的事也很合理啊……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出轨对象是6小凤的话……”
君迁说到这里,忽然顿了顿,上上下下地打量了6小凤一边,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嫌弃,看得6小凤摸着胡子不停地苦笑,好半天君迁才又终于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叹气道:
“虽然这会让大家对我的品味产生质疑,但是为了江湖的安定,我就勉强牺牲一下吧……”
“小迁……”6小凤看着周身纵横交错的剑气几乎已经有如实质的西门吹雪,顿时就苦了脸——就算是和西门吹雪闹脾气,这丫头果然也还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挤兑自己的机会!
“咦?”君迁有些无辜地睁大了眼睛,“这不是你的主意吗?我同意了还不好?”
6小凤下意识地看了西门吹雪一眼,立时就打了个激灵,赶紧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老老实实地装哑巴。
君迁微微眯起了眼睛,正准备再添一把火,却忽然现自己的袖子被扯住了——君迁顺着衣袖的方向低头,就见自家小徒弟正看着自己,一脸的欲言又止。
君迁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小应有话要说?”
“师父,”小小的少年似乎是有些犹豫,片刻后却到底还是咬了咬牙,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担忧和不赞同,“女子的名声很重要!”
似乎是没有想到小徒弟会这么懂事,君迁一时间竟是怔了怔,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笑容越的温柔了起来,倾过身去,将小小的少年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小应,为师告诉你,名声啊……是这世上最无聊的东西。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只要你自己问心无愧,管别人说什么呢!”
这些话对一个八岁的孩子来说似乎是还有些太过深奥,少年的眼里微微有些茫然,却还是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君迁看得好笑,伸手又揉了揉他的头,却是话锋一转,瞄了6小凤一眼,似是随口道:
“不过呢,虽然不在乎自己的名声怎么样,但如果别人有意败坏那就又不一样了,这就好比……我能说‘我家阿雪脾气又臭又硬不解风情,真是个混蛋!’但如果有别人跑来跟我说‘西门吹雪是个混蛋!’,我一定会让他死得很难看,因为啊——”
君迁勾了勾嘴角,笑得有些意味深长,“我说的话就叫做‘*’,如果是别人说……那就叫做‘挑衅’,明白么?”
话音未完,6小凤只觉得背脊一阵凉,连鼻子上都已经沁出了汗珠来——这丫头怎么教徒弟的?确定以后这孩子不会比她更凶残?!
不过……6小凤这边是尴尬紧张得出了一身的虚汗,可坐在桌对面的西门吹雪的反应却是截然相反——君迁那句话一出,原本周身满是寒意的男人,气息好像是一下子就柔和下来了,连原本按着剑柄的手都已经松了开来,定定地盯着君迁看了一会儿,倾过身,伸手将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君迁板着一张脸用力挣扎,却被西门吹雪轻而易举地制住,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头,眼里闪过星星点点的笑意——就是这一点点的笑意,却让君迁不自觉地就安静了下来,虽然还是一脸的闷闷不乐,却是已经不再挣扎反抗了。
西门吹雪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转头看向6小凤,眼里已经又回到了从前的波澜不惊:
“君迁怀孕了,需要照顾。”
西门吹雪终于开口了,虽然是拒绝,但6小凤还是不自觉地松了口气——怀孕了之后的君迁简直是反复无常,根本就是个大杀器,和她一比,连西门吹雪都好像显得和蔼可亲了起来! 6小凤看着眼前好像已经恢复到平时的“恩爱模式”的夫妻俩,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叹气道:
“西门吹雪,这个忙除了你,别人实在是都帮不了。小迁医术这么好,又是在万梅山庄,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更何况这件事也不用太久……”
“不去。”西门吹雪完全不为所动,一口拒绝,看向6小凤的神色里竟也似乎是带上了几分薄怒——若真的用了6小凤的主意,哪怕将来真相大白,君迁的名声也到底是会受到损害。君迁固然从不在意名声,但他又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妻子受这样的委屈?
6小凤哭丧着一张脸,抱着酒壶猛喝酒,却听见君迁那软糯的嗓音忽然响起了起来:“其实,我觉得6小凤说的有道理……”
西门吹雪抱着她的手一瞬间加重了力道,浑身又开始散出一阵寒意来。
虽说是在闹别扭,但君迁心里却是清楚得很,西门吹雪不愿答应,一是不放心自己一个人在家,二来想必就是不舍得自己受到委屈和污蔑了——君迁这样想着,不由得心里一软,再加上过了一整个下午,气也总算是消得差不多了,终于放软了身子靠进他的怀里,正了正神色,不紧不慢地道:
“6小凤出的当然是个馊主意。”
6小凤一听,脸色顿时更苦,君迁看了他一眼,有些好笑地继续把话接了下去,“但他说得对,只有你去追杀他,才不会让人怀疑,他也才可以顺理成章地混进那所谓的幽灵山庄。”
西门吹雪微微皱眉。
君迁见他没有反驳,赶紧趁热打铁、再接再厉道:“我保证一定会乖乖养胎,绝对不会惹是生非!”
西门吹雪低头看他,君迁赶紧猛点头作保证。西门吹雪定定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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