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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陆小凤]抱剑观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苏绾
“吃吧。”西门吹雪点头,看着少女似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夹了块鱼肉放进嘴里、心满意足地眯起了眼睛,收回视线,伸手拿起筷子也安静地吃起了午饭。
……
君迁这一晚睡得很不踏实,好像有无数的画面在梦里闪过,半夜的时候终于猛然惊醒,擦着额头的薄汗低低地叹了口气,却是再也没有了睡意。
既然睡不着,君迁也不勉强自己,干脆就起身又点了灯,披着外袍坐到了窗边的榻上,趴在窗口枕着手臂仰头看月亮。
今天的天气很好,连带着晚上的月光也格外明亮,看得君迁一阵失神。她先前好像只做了一个梦,却又好像一个接一个地做了无数个梦,梦里都是以前经历过的事,有她穿越之前的,更多的却是她穿越到这个世界后这十年来的点点滴滴。
原来已经十年了,君迁苦笑,忽然就觉得有些茫然。
这几年来万梅山庄几乎所有的下人都把她当成是未来的女主人,棠胭更是时不时地就找机会旁敲侧击她和西门吹雪的进展,君迁就算真的没什么心思,也不可能一点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更何况……她不傻,这些年和西门吹雪相处的日子并不少,又怎么会毫无所觉?尤其是今天中午,西门吹雪问她想嫁什么样的人的时候,她从他的目光里甚至能真真切切地感觉到隐隐的灼热。
西门吹雪不好吗?当然不可能,以西门吹雪的性格而言,他对自己,实在是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了。她喜欢西门吹雪吗?她不知道。
在西门吹雪身边的时候,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心安,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就算是喜欢,可如果要和他在一起,君迁心里反倒是有一种挥之不去的不安——原著的很多细节她都已经记不清楚了,但她记得西门吹雪似乎是和孙秀青在一起了,可最后却仍旧是放弃了感情追求剑道。君迁不是拘泥于剧情,她很清楚,不管原著的剧情究竟是怎么样的,西门吹雪如今就是她眼前活生生的一个人,她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就以她所看到、所了解的西门吹雪的行事和性格,为了追寻剑道最后放弃感情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大了。她不是孙秀青,可如果她和西门吹雪在一起,最后的结局会不会也是这样的呢?
她不是怕将来分手,她毕竟是现代人,离婚对她而言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可……她不想将来和西门吹雪连朋友也没得做。
什么“分手之后还是朋友”,反正她肯定是做不到的。西门吹雪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她不想失去。他们之间的关系要不要再进一步?她现在还下不了决定。
感情这回事,从来都是这么麻烦……君迁叹了口气,趴在窗口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算了,以后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若是感情真的到了那种地步,那她也就认栽吧。
一刻钟后,房间的门被轻轻地推开,推门而入的白衣男人脚步悄无声息,一进门就看见了已经趴在窗口沉沉睡去了的少女,白色中衣外裹着黑色的外袍,让少女的身形看起来更加娇小。西门吹雪的脚步顿了顿,径直走到窗前,伸手把人抱回了床上,盖好被子,深深地看了熟睡中的少女一眼,吹灭了桌上的灯,转身离开。
……
两人一路上走走停停,过了将近一个月才回到万梅山庄,君迁这才刚在庄里住了一夜、被子都还没有捂暖呢,第二天一早,花家的人就又上门了。
这一次来的可不是什么下人小厮,而是花家的六公子花满亭亲自到访,礼数周到地递了拜帖、带了礼物,向万梅山庄的庄主、剑神西门吹雪登门道谢——谢的自然是这些年来万梅山庄对于自家妹妹的照顾和帮助,当然,更重要的目的……就是把自家妹妹接回家里去。
“西门庄主与舍妹相识多年,自是情谊深厚,然而如今江湖传闻正愈演愈烈,瓜田李下之事实在是多有不便,还请西门庄主见谅。”一袭青衫的花家六公子脸带笑意,举止从容地向西门吹雪拱手行礼。
君迁站在自家哥哥身后,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一脸歉意地仰头去看对面的西门吹雪。西门吹雪看了她一眼,微微颔:“无妨,随时可以再来。”
“多谢庄主。”花满亭拱手道谢,回过头来反手就是一扇子敲在自家妹妹的小脑袋上,“小妹,还不赶紧收拾东西随六哥回家?”
君迁捂住头,有些哀怨地看了自家哥哥一眼,又恋恋不舍地往藏书楼的方向望了望,到底还是不敢反抗,乖乖地回了房间。花满亭的视线盯着她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马车自有车夫驾驶,用不着花满亭和君迁操心,这会儿兄妹俩正坐在布置精致、行进平稳的车厢里一起喝着茶。
“小妹,我若再晚来几天,江湖上多半都要传你和西门吹雪连孩子都有了,”花满亭端着茶杯看着坐在对面的自家妹妹,一脸的似笑非笑,“爹娘可是气坏了,说是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个女婿,竟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六哥,你就别埋汰我了,”君迁揉着眉头苦笑,“江湖传言怎么能信?我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传成这样……”
“但依我所见,小妹头疼的也只是如何向爹娘交代,而对于传言本身……”花满亭挑眉,“似乎并不介意?”
君迁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并没有说话,只是放下杯子,长长地叹了口气——没有否认。
花满亭脸上的玩味一瞬间就敛了下去,语气里再也没有了先前的笑意:“小妹,你若真的喜欢他,想必爹娘也不会反对,但你该知道,西门吹雪虽好,却并非爹娘心中的良配。作为朋友和作为丈夫,是完全不一样的。”
到了花家今时今日的财势和地位,对于女婿的家世反倒没有什么太大的要求——反正自家闺女光是靠嫁妆也完全能过得衣食无忧,花家也更不用依靠姻亲来获得些什么,所以最在意的,就是女婿对自家闺女好不好、是不是体贴有加——在这一点上,西门吹雪那出了名清冷孤僻的性格,实在是不怎么受花家二老待见的,更何况西门吹雪每每与人比剑就必是生死相搏,他虽然剑术高绝,却也仍是太过危险,没有父母会愿意让女儿处在一段随时有可能守寡的婚姻里的。
关于这些,君迁其实倒不怎么在意,但父母的心情她却是实实在在能够理解的,此时听见兄长毫不掩饰地一语道破,并不意外,低下头沉吟了许久却始终都没有办法下决定,终于还是只能叹了口气,有些无力地靠在了车厢壁上:
“六哥,这些我都明白,但我对西门吹雪……我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心思,我看还是顺其自然吧,到时候若是真的喜欢上他了,那我也没有办法,”君迁有些俏皮地眨了眨眼,“你知道的,女孩子若是有了心上人,总是格外固执、不如平时聪明理智的。”
“你啊……”花满亭有些哭笑不得摇了摇头,一扇子敲在了自家妹妹的头上,“回家之后老实点,别惹爹娘担心。”





[剑三+陆小凤]抱剑观花 14琴音
有花满亭在一旁看着,君迁这一路上也没有横生什么枝节,两人顺顺利利地回了花家,君迁一进门,就看见了自家娘亲正面无表情地端着茶杯低头喝茶,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君迁心虚,扯着花满亭的袖子往他身后躲,花满亭回头看了她一眼,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拽回自己的衣袖闪身上前两步喊了声“娘,我把小妹带回来了。”然后就老老实实地站到一边,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君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硬着头皮上前,恭恭敬敬地开口:“娘,我回来了。”
花夫人放下茶杯,抬眼:“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女儿都已经是别人家的了呢!”
“娘,江湖传言怎么能信呢?”君迁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凑过去伸了手,亲亲热热地挽了自家娘亲的手臂,“我才不舍得爹娘和哥哥嫂嫂们呢!”
“是吗?”花夫人轻哼了一声,神色似是有所软化。君迁稍稍松了口气,忙不迭地点头:
“当然了!对了娘,你不是说这阵子总是睡不安稳么?这个香囊随身带着,可以安神。”
君迁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摸出了一个小巧的香囊来,绣工不算太过精致,但针脚却很是细密,随之弥漫开来的,是一股淡淡的药香,闻之而让人心安。
花夫人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略显勉强的绣工是出自自家女儿之手,沉了半天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笑意,一边接过香囊收好,一边伸手摸了摸少女的头,轻声叹气:“不是不让你出门,咱们家也一向自在,没那么多规矩,但你一个没出嫁的姑娘家总是一个人跑去万梅山庄住,被人知道了,难免要说闲话。”
“我知道了,娘,”君迁点头,想起最近自己和西门吹雪之间有些微妙的气氛,也是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我最近不会再出门了。”
……
君迁这阵子是前所未有的安分老实,向自家大哥要了花府附近的一家店面,收拾一番开成了医馆,每天都老老实实地过去坐堂看诊,闲下来的时候就陪着家人说说话聊聊天、和七哥花满楼一起种种花草,偶尔也跟跟着自家娘亲和嫂嫂们出去串串门、见见几个“青年才俊”——江湖上关于君迁和西门吹雪的传言仍旧还没有消停,花家不好直接出面澄清,否则只能越描越黑,但花夫人这样“串门”的举动却是在不动声色地表明花家的态度——女儿还没有挑好人家,花家和万梅山庄并无结亲的意向。
这些君迁都明白,也不说破,干脆老老实实地当个乖女儿哄家人开心,娘亲说见谁就见谁——反正她家爹娘说了,就是见一见认识认识,要是不喜欢绝对不用勉强,再说了……她和西门吹雪可是连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
日子就这么按部就班地过着,虽然平静却也并不乏味,但……难得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待了小半年,刚过完年出了正月,君迁却是收拾收拾行囊又去了万梅山庄。
塞北的三月仍旧还处在严冬,夜里的温度更是近乎滴水成冰,窗外正飘着鹅毛大雪,放眼望去一片银装素裹。万梅山庄的藏书楼里灯火通明,一身墨色衣衫的娇小少女正裹着白色的狐裘坐在桌案边,手里捧着医书,一袭白衣的男人身姿挺拔,就这么抱着剑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
谁也没有说话,更没有半点动作,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凝固,捧着书的少女低头盯着书页定定地看了半晌,却始终没有翻动一页。
“你的心不静。”出乎意料地,先开口的人反而是西门吹雪。
君迁捧着书的手微微一僵,沉默了片刻,忽然放下书,侧头去看身边的男人:“西门,你学剑有成……花了多久?”
“七岁学剑,七年有成。”
“那么,”君迁低头,“我的医术如何?”
西门吹雪侧头看她,神色平静:“已在我之上。”
君迁点头——术业有专攻,西门吹雪毕竟还是个剑客而不是医者,在医术上,她无需妄自菲薄,但……
“我六岁学医,今年十七,十一年来从不敢懈怠,自以为医术有成,却仍旧治不好七哥的眼睛。”
为什么她又来了万梅山庄?因为她不敢再在家里待下去——家里什么都好,父母、兄嫂都很疼爱她,她也喜欢他们、依赖他们,可……只要每多看到花满楼一眼,她就越觉得自己无能,说什么想要治好花满楼的眼睛,从有了这个念头开始到现在,已经足足有了十一年,每年她都替花满楼检查眼睛,每年都束手无策。
从前她还可以安慰自己是自己学艺不精,万花秘籍中的《医经》尚未学完,离经易道心法下的技能也未完全激活,无需着急,可到了今年……离经易道下的技能熟练度虽仍旧未满,但也终于全部点亮,《医经》也已经了然于胸,却仍旧还是没有任何办法。
君迁骨子里一直都是个自负的人,不,或者该说……万花弟子的骨子里,多多少少都总是自负的,但现在,却是第一次开始怀疑起自己来——漂亮话谁都会说,可她是不是真的有能力去做到?若做不到,她又有何颜面去面对一直疼爱自己、对自己信任有加的花满楼?
少女揪紧了狐裘,原本丰润的唇被自己咬得几乎失去了血色,西门吹雪的视线在她的唇上微微一顿,随即开口打断:
“学无止境。”
“那我又要学到什么时候才能治好他呢?”君迁低头苦笑,“更何况,我若再学下去,就真的一定能治好他吗?”
“他虽失明,却并无怨怼。”西门吹雪没见过花满楼,但他对花满楼却也并不陌生,因为除了君迁之外,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朋友——6小凤。
“我知道他并不介意,但……我也知道,他心里其实也是很想亲眼看一看这个世界的。”少女的声音很低,不知道是在回答西门吹雪的话还是在自言自语,“已经十一年了,我却还是做不到……”
“人力终有尽时,即便是药王孙思邈,亦有束手无策之时。”
君迁没有说话,只是揪着狐裘的手捏得更紧——这些……她都明白的,但就算是这样,却也还是抹不去自己心头那种越来越重的无力感。
少女的头垂得越来越低,捏着狐裘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而开始白,西门吹雪的视线从她身上扫过,拂袖转身:
“君迁,你为何学医?所学为何?”
“为普救含灵之苦而学,虽不能救治世间所有病患,但亦当尽我所能,”君迁不假思索,几乎是下意识地接着他的问题,答得毫不犹豫,“所学乃是一片大医精诚之心。”
“既是如此,有何迷茫?”
君迁一怔,揪着狐裘的手慢慢松了下来,紧皱的眉头也在同时一点一点舒展开来,君迁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几乎是在她闭上眼睛的同一时间,原本安静的屋子里响起了一阵琮琮的琴声。君迁没有说话也没有睁开眼睛,仍旧只是这么静静地坐着,专注地听着琴——虽没有看见,但她知道,是西门吹雪在弹琴。
这个时代的大家公子多半都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西门吹雪虽一心追寻剑道,但在这一点上却也并不例外,但……这还是认识这么多年来,君迁第一次听见他弹琴。
万花谷有七艺——琴棋书画医工花,《万花秘籍》也有七部——《总纲》、《武经》、《棋经》、《书经》、《医经》、《琴经》和《杂经》,虽说是贪多嚼不烂,但君迁毕竟是万花弟子,每一部秘籍多多少少都是看过一些的,只是不会钻研太多而已。她的琴艺算不上多好,但至少,她还是懂琴的。
“琴者,禁也,禁邪归正,以和人心。”无论是琴还是琴曲,自古都以“和”为要,但西门吹雪的琴声里,却和他的人一样,带着一股凌厉的金戈杀伐之气。可是很奇怪地,这种杀伐之气并不带有侵略性,也并没有让这琴曲变得违和,反而是让君迁原本烦躁不安的心情一点一点平复了下来,在这琴声里渐渐地变得沉静放松。
君迁不知道这曲子究竟有多长,她只是闭着眼睛放空了自己全部的心神,心无旁骛地听着,一曲结束的时候,她终于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看向坐在身侧的男人,慢慢地弯了嘴角:“西门,谢谢你。”
西门吹雪起身,伸手摸了摸她的顶,拿起先前因为要弹琴而放到了一边的乌鞘长剑,转身:
“天色已晚,该睡了。”
君迁笑,拉开椅子站了起来,吹灭了桌上的灯,跟上他的脚步:“好。”




[剑三+陆小凤]抱剑观花 15求助
四月的塞北终于入了春,万梅山庄外的山坡山开满了桃花和杜鹃,两个青年男子在这花海中并肩而立,一人眉目疏朗,神色温柔宁静,另一人嘴角的笑意微带戏谑,唇上的两撇胡子和眉毛像了个十足,乍一眼看去,竟像是长着四条眉毛一般——正是来万梅山庄找西门吹雪的花满楼和6小凤。
“花满楼,再不进去天就黑了,天一黑,西门吹雪就不见客了。”眼看着花满楼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了鲜花当中,6小凤摸了摸唇上的两撇胡子,不得不开口催促。
“连你也不见?”花满楼似乎有些诧异。
“天王老子他都不见。”6小凤无奈耸肩,顿了顿之后,像是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嘴角的戏谑越来越深,“能让他在天黑之后见的‘客’我看也就只有你家妹子一个人了,话又说回来,花满楼,过不了多久恐怕她也不能算是万梅山庄的客人了吧?打算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啊?”
花满楼原本温柔的神色微微一变,脸上的笑意顿时就敛去了不少:“6小凤也会信江湖传言?”
“这可不是江湖传言,”6小凤笑了起来,“每年我去万梅山庄,十有八-九小迁那丫头都在,而且还是和西门吹雪住在一个院子里面。”
6小凤当然是要笑的,西门吹雪是他的朋友,君迁也是他的朋友,没有什么比自己的朋友双双找到了归宿更让他高兴的事了。但花满楼却没有笑,只是转过头,用一双略显空洞无神的眼睛“看”向了6小凤:
“事关小妹的闺誉,不要胡说。”
6小凤叹气,有些弄不明白花满楼对于西门吹雪这个“妹夫”到底是有什么可不满意的,但终于还是没有反驳,只是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向花满楼道:
“再不进去就真的晚了。”
花满楼却摇了摇头:“万梅山庄终是杀气太重,你若进去,我宁愿就在这里等你。此间鲜花之美,人间少见,我正可以多领略领略。”
6小凤微有些意外:“小迁那丫头想必也在,你连她也不去看看?”
花满楼笑了笑,摇头:“此次金鹏王朝的事恐怕有不少危险,就不要牵扯到小妹了,让她安心钻研医术吧。你若见到她,只需告诉她爹娘颇为想念,看够了就早些回家便是。”
6小凤盯着花满楼看了一会儿,终于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劝,看了眼已经开始慢慢变暗的天色,一个人转身上了山——他和花满楼相识多年,从来也没有见过他脾气,但却足够了解他,知道他虽然看起来温和,但决定的事却根本就没有人能改变,而且,他现在的心情只怕并不太好。
为什么心情不好?因为妹妹和西门吹雪的关系,还是因为他说万梅山庄杀气太重?但不论是哪一种……6小凤只要一想起来就忍不住要摸着胡子大笑——剑神西门吹雪何曾被这样嫌弃过?
……
6小凤每年总有那么几天要到万梅山庄蹭酒喝,庄子里的下人们对他自然是不陌生,一边派了人去通报西门吹雪,一边就已经把6小凤迎了进来,第一件事就是给他倒上了酒。
6小凤没有丝毫客气地斜倚在一张软椅上,杯子里的酒是浅碧色的,只是看一眼就让人觉得心情舒畅,6小凤举起杯子深吸一口气,只觉得酒香扑鼻,通体舒畅。
西门吹雪是在6小凤喝完了第一杯酒的时候到的,看着坐得没个正形的6小凤,也不以为意,只是忽然又回过头去对着伺候在一旁的丫鬟道:
“君迁又去藏书楼了?去告诉她6小凤来了。”
“回庄主,君姑娘先前就从藏书楼出来了,”清秀的小丫鬟行了一个礼,脆生生地答道,“前几日君姑娘在山下的镇子上给人看诊,收了不少抵做诊金的鱼肉蔬菜,今日似是颇有兴致,这会儿正在厨房亲自下厨呢!”
“那就不用去打扰她了。”西门吹雪听罢,点了点头,小丫鬟应了一声“是”,乖巧地退了下去。西门吹雪在椅子上坐下,端起茶喝了一口,抬眼就看见6小凤正一脸戏谑地看着自己。
“真是羡慕,如果有女孩子也愿意为我洗手作羹汤就好了。”6小凤仰头喝下杯子里的酒,抬手就又把杯子满上了,语气之中竟有几分唏嘘。
西门吹雪看他,神色间竟也带上了几分微不可见的戏谑:“6小凤身边也会缺女孩子?”
“可惜没有这样的女孩子,”6小凤叹气,忽然却又笑了起来,“我虽然没有这样的女孩子,幸好却也没有嫌弃我的大舅子。”
6小凤这话说得没头没脑,西门吹雪正要开口询问,却忽然传来珠帘被挑起的声音,紧接着响起的就是一道让两个人都并不陌生的软糯嗓音:
“西门,吃晚饭了……咦,6小凤?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6小凤和花满楼几乎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挚友,君迁和他自然也是熟悉得不得了,还没等6小凤回答一边问着一边就已经转头去看西门吹雪:
“怎么都没有告诉我?”
“丫鬟说你在厨房,就没让人去叫你,省得你手忙脚乱。”
什么叫省得她手忙脚乱?是在暗示她厨艺不好么?她虽说比不上万梅山庄里的大厨,但这么多年下来厨艺也不差啊!君迁没好气地瞪了西门吹雪一眼,转头看向6小凤:“我前些天收到的菜不少,你正好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吧!”
6小凤觉得这次看见小姑娘,她的五官似乎是又长开了些,看起来愈加温婉秀美,留他吃晚饭的时候十足就是一副女主人的架势,偏偏小丫头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是毫无所觉,满脸的自然而然,而作为山庄真正主人的西门吹雪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若说真的没什么,恐怕也只有瞎子才会相信吧?不过说到瞎子的话……
“我倒是想啊,”6小凤笑得有些狡猾,“可惜花满楼还在门外等我呢。”
“七哥也来了?”君迁不由得一愣,“那他怎么没进来?”
“他?”6小凤的视线在君迁和西门吹雪身上来来回回扫视了好几遍,眼看着小姑娘就快要不耐烦了,这才仰头一口灌下杯子里的酒,“花满楼嫌弃万梅山庄杀气太重,说宁愿在外面山坡上一边看花一边等我呢。”
因为嘴里还含着酒,6小凤的咬字少有些含糊不清,却在“嫌弃”“宁愿”这几个字上加了重音,吐字格外清晰标准,君迁怔了怔,一想到“嫌弃”这个字居然有一天也能用在西门吹雪身上,忍不住就“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来,却忽然觉得背脊一凉,回头就对上了西门吹雪那一双幽深的眼睛,有些心虚地往6小凤身后缩了缩,试图用他挡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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