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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闺夜半有人来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神马星
“嗯。”薛莹等了一下,然后问,“巧丫怎么不说话?”
两个丫鬟沉默了一会后,冬寻才道:“小姐,你昏迷的这些天说了不少胡话,巧丫是被你给吓着了。”
“我说什么了?”薛莹昏昏沉沉地又要睡过去,但是背部阵阵的刺痛却让她无法安定下去。
“小姐一直在说对不起,一边说一边掉眼泪。明明好不容易救了三老爷一命,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就连皇上都下旨嘉奖你,你为什么要道歉呢?你在跟谁道歉?”
“……我累了。”
虽然闭着眼睛,但薛莹的精神却很清醒。她想起昏迷前发生的那些事,想起天一崖上跟绥王的对峙和谈判,想起自己不由自主扑过去挡在薛骐跟前的场景,然后喉咙像是堵了一大团棉花,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过了一会,顺子婶端着刚刚熬好的清粥进来,轻轻唤醒她。“小姐,先喝点粥再睡吧?”
薛莹慢慢睁开眼,一直忍着的泪水静静滑落:“顺子婶。”
“怎么了?”
“不是我,不是我救的三老爷。”
顺子婶一怔。
“她一直都在,是她救了她的父亲。一个不会说话的傻子,也是会爱自己的父亲的,也是会拼命保护自己的亲人的。”薛莹将自己流泪不止的脸深深埋在被子里,“可是我抢了她的人生,把事情搞得一团糟,让她的父亲那么讨厌我甚至恨我,这都是我的错……”
对于这样的事情,顺子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个薛莹是误打误撞代替了原本的薛莹的人,可是这些年来,她在侯府受了多少委屈和磨难她也是看在眼里的,硬要说她偷走了薛莹的人生并且把它弄得一团糟,是说不过去的。
但是如果真的如薛莹刚才所说的,原本那个那个薛莹还在这具身体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人生变成另外一番模样,那确实也太可怜了。
哭过一场之后,薛莹又昏睡过去,并且发起了高烧,直到半个多月后才总算捡回一条命,只是整个人已经变得皮包骨头,精神也大不如前了。
这把顺子婶吓了个半死,差点以为以前的薛莹又回来了。幸好薛莹只是精神萎靡了些,智力还是正常的,这让她大大松了一口气。
“放心吧,我惹了那么多麻烦,在没有解决干净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小姐,”顺子婶十分不舍,“您就不能一直这么过下去吗?说不定那只是你的错觉,毕竟这么多年来您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她的存在,不是吗?”
薛莹用手捂着自己的心口,神色失落:“是啊,我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感觉她比之前消失得更彻底了。为什么呢?如果她之前一直都跟我在一起,离开之前总该跟我道个别吧?”
顺子婶叹气:“如果你们是同一个人,那该多好。”
薛莹面容苦涩地勉强笑了笑。
丫鬟在外面禀告:“三夫人来了。”
薛莹起身相迎,廖云溪看见她连忙说:“快坐下,你身子还没痊愈呢。”
薛莹微微一笑:“已经不碍事了。”
看着她瘦得几乎脱形的脸,廖云溪心疼不已:“虽说是没事了,可身体还需要好好调理。听丫鬟们说你这几天精神不大好,等过两天天晴了,我带去出去转转晒晒太阳可好?”
薛莹摇头:“不必麻烦了,我在这院子里也能晒太阳的。”
廖云溪知道她的顾忌:“你是怕外面的人嚼舌头吗?皇上都已经下旨了,绥王谋逆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我知道,我还是平定叛乱的功臣呢。”薛莹垂眸,“可越是如此,不就越是证明我对绥王不孝不义吗?”
廖云溪还要劝解,薛莹继续道:“我不是介意别人的眼光,只是不想惹麻烦而已。”
廖云溪只好放弃:“那好吧。不过如果你哪天想通了一定要跟我说,不管你想去哪里,我都会支持你的。”
“多谢三夫人。”
回到房间,廖云溪发现薛骐正在悠闲地翻看一本棋谱。事情过去半个月多,他的身体已经基本上恢复,只是身形越发消瘦,侧脸的轮廓显得有些凌厉,但眼神比起两年前要更加沉稳了。
廖云溪坐在他对面,一直等到他终于抬头看她才开口说话:“莹儿的精神还是不太好,看来这次的事情真的把她吓坏了。”
“你想多了。”薛骐放下棋谱给她倒杯茶,“依我看,她的胆子大得很,不会那么容易就吓坏的。”
“那时因为你没看见她现在的样子。”廖云溪瞪他,“再怎么说她还是个小姑娘,你却让她上最残酷的战场,她能不吓到吗?我听说天一崖都被血水给淹了,那得多可怕呀!”
“你没事打听这种事做什么?都过去了。”
“我也不想打听,可现在外面都传疯了。你是成了大功臣了,莹儿却……唉,也不知道外面的人私底下说的有多难听。”
“人家表面上骂的是她,实际上还不是讽刺我卖女求荣?”薛骐洒然一笑,“你什么时候开始介意别人的看法了?”
“可莹儿总要嫁人的吧?现在这状况,谁还敢向我们家提亲?”
薛骐重新低头看棋谱:“她的婚事,可由不得我们做主。”
廖云溪一惊:“你的意思是,皇上他……”
薛骐提醒:“别忘了,她的身份是舜柔郡主。”





浅闺夜半有人来 第二百零六章 画像
廖云溪着急地压住他的棋谱,强迫他看向自己:“那你千万要在皇上面前说好话,绝对不可以随随便便就将她许出去。”顿了顿,她的眼圈泛红,“当你们的傀儡已经很可怜的,你们就让她稍微拥有一点幸福吧,好吗?”
“杞人忧天。”薛骐轻轻推开她的手,却没有给出她想要的承诺。
“她救了你的命!”廖云溪激动起来,“不管你们之前有什么误会甚至仇恨,你就看在她拼了命救了你的份上,对她好一点行不行?”
“你别激动。她还小呢,至少三五年之内皇上是不会提她的婚事的。”
“那三五年之后呢?”廖云溪依然穷追不舍。
“三五年之后?那要看她的造化了。”薛骐微微眯眼,“不过她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得多,所以只要她有心,肯定能为自己谋一个良人。”
廖云溪颓然松手:“我就怕她没那颗心。”
“哪个姑娘不希望自己嫁给好郎君?只是表面上矜持罢了。”薛骐不以为意。
廖云溪摇头:“哪天她把头发剪了,你就知道后悔了。”
薛骐还真不相信薛莹会那么做,他安抚地摸了摸廖云溪的头发:“你呀就是心太善了,总把人往好了想。还有,你这些天一心扑在薛莹身上,把瑶儿和璟儿都给忽略了,有空多关心关心他们,他们才是你的孩子呢!”
廖云溪气呼呼地起身:“我的孩子我当然关心,可你的孩子呢?”
薛骐莫名其妙:“你这是发什么脾气呢?”
“现在不抓紧时间跟莹儿好好相处,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廖云溪转身走人。
薛骐这下没了看棋谱的心情,无语了一阵子,扔掉手上的书,叹气:“我这不是暗示暗示你顺便多关心一下我吗?生什么气啊?”
………………
午睡醒来发现守在床边的换了一个人,薛莹的第一反应是:“断断呢?”
昔昔勉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没来。”
薛莹有些迷迷糊糊地起来:“为什么?我都好久没见他了。”
“我也很久没见他了——他闭关了。”
薛莹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身处的环境:“你怎么来了?偷溜进来的吗?没有被发现吧?”
昔昔终于忍不住送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我是光明正大进来的好吗?”
“咦?”
“我怎么说都算是你的老仆人,听说你这个前任主子受伤了前来探望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反正三夫人很痛快就让我进来了。”
原来如此。
“断断呢?”薛莹的问题又绕回去了。“哦对,你说他闭关了。闭什么关?要多久?”这两年为了保密,昔昔很少联系她,连信都不写了。
“不知道。”昔昔一脸失落,“我也将近一年没有他的消息了。不过我们当初约定过,他想什么时候出来就什么时候出来,我不能去找他。”
“你该不会真的找到那个什么老人了吧?”
“他死了。不过他最小的徒弟还活着,而且一直帮他看管他留下来的藏书。断断好不容易才通过考验准许进入那个地方,可是按照规定只能进去一次,所以到现在都没出来。”
“诶?你不是说那个小徒弟是个疯子,杀了他的四个师兄吗?”
“对啊。”
“那你还让断断跟他在一起?”薛莹差点跳起来,“万一那个人又发疯了怎么办?”
“所以你的意思是,断断就不该冒这个险?”昔昔的挑眉,“记得我说过要让他通过磨练成长起来的吧?”
“可这磨练也太危险了。”薛莹咕哝。
“我是他亲娘,我比这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更关心他。”昔昔哼了一下,“你还是操心操心自己的事情吧,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副死人样。幸好断断没来,来了还不被你给吓死?”
薛莹摸了摸自己的脸,瘦骨嶙峋地竟有些硌手,终于明白昔昔为什么要冒险进府,原来自己的情况已经糟糕成这样了。“唉。”
“别唉声叹气了,我带了东西给你看。”昔昔拿起放在旁边的包袱,抽出一个圆筒倒出里面的画卷。
薛莹打开画卷一看,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眸瞬间充满冷冽的寒光。
“虽然只有七八分像,但怎么说都是一起相处了好几年的人,你应该能看出门道来吧?”
画卷上画的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黑瀑般的长发随意披散,眼神坚定自信、神采飞扬,雪白的肌肤在红色的锦被衬托下越发显得诱人。双峰浑圆挺拔、腰肢盈盈一握、双腿修长笔直……
竟然是一幅工笔精谨细腻、极富艺术感的裸.体画。如果是在前世看到这样的画薛莹只会感叹它的美,可是在这种时代看见感受就完全不一样了,更何况里面的女子还长着一张让她觉得十分熟悉的脸——冬寻。
从气质上来说,这个女子跟冬寻是两种完全不同人,但是血缘就是那么神奇,只要稍微仔细一点就不难发现两个人极为相像,不管是五官还是内在的气韵,都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这画哪来的?”
“我手下的一家典当行收到的死当,无意中被我发现之后就截了下来。薛莹,关于冬寻的身世,你知道多少?”
薛莹摇头,将画卷收起:“她一直回避这个问题,所以我也没多问。”
“你也不想想你现在是什么状况,连贴身丫鬟的来历都不弄清楚,知道这有多危险吗?这是能心软糊弄的事情吗?”
“她一直都很惶恐,”薛莹垂眸,“原来是在怕这个。”
“这不是小问题。你没有没想过,万一这幅画不是唯一的怎么办?两年前赏梅宴上发生的事情虽然被薛瑶特地低调处理了,但那天亲眼观看她跟骆文棋对弈的人并不少,如果那些人的其中任何一个看到这样的话,你的名声可就彻底毁了。”
“我的名声已经毁得很彻底了,这件事不算什么杀伤力。”薛莹倒是很看得开,“别说这上面的人不是冬寻,就算这是冬寻,外面的人又能拿我怎么样?”
昔昔扶额:“你的霸气能不能不要用在这种地方?”




浅闺夜半有人来 第二百零七章 煮茶
“冬寻那边……我得想想该怎么说。你帮我多留意一下,要是还有这样的画就帮我收起来。对了,能查出来这是谁画的吗?”
“画里有落款,浪子萧。我问过了,还挺有名气的,最大的爱好就是逛青楼看美人,因为没钱,经常替那些青楼女子画画像抵账,据说还挺受欢迎的。不过几年前他忽然失踪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怎么,你想找他?”
薛莹摇头:“不用了,反正都失踪了。”
将画卷放到一边,她可怜巴巴地说:“我渴了。”
“自己倒水!”昔昔没好气,“别整天躺床上,越躺越没精神。”
薛莹只好勉强起身,摇摇晃晃地过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头晕目眩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你跟蓝家的合作怎么样了?”
“你那个大姐没跟你说?”
“我已经有两年的时间没有回安京城了,这次回来之后又发生了那么多事,到现在都还没见过她呢。”
昔昔耸肩:“还行。如果你能把关于蓝家的秘密都告诉我,说不定我就能让蓝家跟慕容静彻底决裂了。”
“那你还是慢慢来吧。”秘密就是秘密,哪能随便往外说?但是说起平王慕容静,薛莹想起一件事:“绥王之前在外面有一个合作伙伴,他这次就是因为被这个合作伙伴出来了才会输得这么快。按理说绥王暗中经营的势力不小,想要悄无声息地吞噬掉应该挺不容易的吧?”
昔昔冷笑:“连皇上都打听不出来的事情,我能知道什么?不过,我的怀疑跟你一样。”
两人对视一眼,心有灵犀,不言自明。薛莹道:“可是这是为什么?怎么想绥王都不可能找这样一个合作对象呀。”
“我也想不明白。慕容静的生母虽然是先太皇太后的外戚,但只是旁支远亲一个不受宠的庶出女儿,而且为人蠢笨至极,绥王绝不可能看上这样出身的人。”
“如果不是看上他的出身,那就是看中他这个人了?”
昔昔深深皱眉,没说话。
作为皇上的儿子,却被逆贼绥王看中选为合作伙伴,结果他还出卖了绥王,悄无声息地将人家多年经营的势力收归自己麾下,更夸张的是,这件事还瞒过了他的皇帝老爹,这慕容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做出的事情未免也太逆天了吧?
“绥王现在在哪?”薛莹问。
“不知道,据说是在天牢里,但谁也不确定。你要想知道,可以去你问那个爹啊。”
说起薛骐,薛莹只能无奈地撇嘴:“算了,每次见他都没好事。”
“那你还拼了命救他?每次嘴巴上说得好像有多讨厌他似的,紧要关头还不是豁出小命去保护他?嘴硬心软!”
“……”薛莹有一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想了想,自言自语:“我是不是该找个机会去拜见一下绥王妃?毕竟名义上她还是我母亲呢?”
“别人都避而唯恐不及,你去凑什么热闹?!”昔昔恨不得拿盆冰水浇她头上,看能不能让她的脑袋清醒一点。“再说了,绥王跟绥王妃从一开始就是名存实亡的夫妻,你就算去见她也打听不到什么消息的。”
“我不是为了打听消息,就是觉得王妃挺可怜的……好好好,不说这个了。哦对了,绥王府旁边那个匿王是个什么状况,你打听到了吗?”
“算是知道一点点吧。”昔昔深吸一口气,看着她瘦德脱形的脸,“不过看你现在这个鬼样子,我认为还是迟些日子再跟你说比较好。”
“用得着这么神神秘秘的吗?我就想知道那只肥雕的是怎么回事而已。还有什么人比绥王更让人忌讳的吗?”
昔昔双手环胸:“反正我现在不想说,你能拿我怎么样?”
薛莹心只好不甘情不愿地放弃。
………………
在昔昔的刺激下,薛莹总算丢掉了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趁着天气晴朗无风,让人搬了个躺椅放在走廊下,晒晒太阳透透气。
看了一会话本有些累了,将书盖在眼睛上迷迷糊糊地眯了一下眼,隐隐约约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她含含糊糊地说:“外面巷子卖的炒板栗好香啊,买几袋分给大家吃吧。”
“银子呢?”那人问。
“找冬寻拿……”薛莹回答到一半终于反应过来,吓得一个翻身滚下躺椅,瞪大眼睛看向来人。
薛骐冷眼看她的狼狈,道:“还挺精神的嘛,看来是特地在某人面前装可怜了吧?”
某人指的当然是三夫人廖云溪。
薛莹像是被人浇了冷水般清醒过来,将书本扔在一旁,懒洋洋地打招呼:“三老爷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薛骐瞄了一眼她丢开的书本——《猥琐神偷走江湖》,微微挑眉。没想到在他的管辖区域之内竟然还有这种书。
薛莹不自在地咳了一下,迅速将书本翻成背面掩盖罪证,结果没想到背面还写着一句评语:猥琐神偷走江湖,游遍天下美女闺房。
越描越黑,薛莹木着脸破罐子破摔懒得再挣扎:“三老爷还没说有什么事呢?”
薛骐居然也没追究什么,道:“我有话跟你说,进去吧。”
“好啊。”薛莹做了个手势请他入内,然后唤:“冬寻。”
“怎么了小姐?”冬寻从茶房出来看见薛骐,吓了一条,连忙行礼,然后偷偷看向薛莹表示询问。
薛莹微微一笑:“煮茶,好好招待三老爷。”
聪敏如薛骐,自然听出她语气中的不对劲,但是煮好的茶端上来后,看见薛莹若无其事地一口接一口,他忍不住好奇地尝了一下,然后瞬间变色。
教养让他无法做出将嘴巴里的东西吐出来这种事,但是那茶水的味道实在太可怕了,简直超越了想象。他看向薛莹,对方冲他眯眼一笑,然后淡定地又喝了一口。
“不好意思,我这儿没什么好茶,委屈三老爷了。”
“这是你的口味?还挺特别的。”他放下茶碗,决定再也不要尝试第二口了。冬寻体贴地送上清淡的茶水,薛骐一连灌了两杯,好不容易才把嘴巴里那种恶心的味道给冲掉。
薛莹笑容平和,一点也看不出有丝毫的恶意:“三老爷喜欢就好,等一下送您两包,希望您不要嫌弃。”
他很嫌弃!
薛骐终于决定略过这些繁文缛节,对冬寻道:“我跟你家小姐有话说,你守着别让人进来。”




浅闺夜半有人来 第二百零八章 正事
知道薛骐要开始说正事了,薛莹放下手上的茶碗,摆出了认真听讲的姿势,这让薛骐倒是有些诧异,他还以为这次薛莹还会像之前一样不管三七二十一跟他对着干呢。
既然薛莹态度诚恳,他也不再拐弯抹角,而是开门见山:“绥王想见你。”
薛莹问:“皇上的意思呢?”
“要看你的态度。”
“事关身家性命,我的态度肯定会很诚恳。”
“这句话没有什么说服力。”薛骐的眼神坚定冷静,“那天在天一崖上你跟绥王的对话,我隐隐约约也听到了一点。”
薛莹认真回想了一下那天自己说过的话,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您被打趴下了,我代替您与绥王谈判,并且结果还算理想,这在皇上眼里难道不算加分反而是减分吗?”
“云溪一直担心你会因为心气不顺一怒之下剃度出家,但依我看,相比于出家为尼,其实你更希望……死掉吧?”
薛莹心头一颤。
“我不想追究你为什么会有那么奇怪的想法,不过这说明就算事关你的身家性命,恐怕你也不会太在意,所以我需要重新确认一下到底能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你不得不效忠于皇上。”
薛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薛骐说的没错,相比于出家为尼,其实她潜意识里更想要的是回到前世,也就是“死去”,所以每到紧要关头她总能豁出命不要。
她不是不怕死,她根本就是渴望着死亡。
薛骐不愧是薛骐,一眼就看出她心底最深的秘密。幸好他对她并不在意,否则她的那些“秘密”恐怕没有一个能瞒得过他。
用力咽下喉头的哽咽,她缓缓抬起眼眸:“您放心,至少现阶段我还不能死。而我明白以我的实力无论跟您还是跟皇上作对都无异于以卵击石,所以关于绥王的事情,我会尽量配合你们。”
“只是关于绥王的事情?”
薛莹冷冷道:“别要求太多,小心适得其反。”
“因为懦弱而不得不让步,却又害怕自己失去太多而小心翼翼地守着自己都不清楚的底线——你这么做,很蠢。”
薛骐的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插在薛莹的心口上,但是她却不得不承认他的话有正确的地方。对于周围发生的事情了解越多,她就越是害怕,可是能反抗的余地又太少,所以只能一边小心翼翼地退让,一边不合时宜地反抗。
“那是我的事情,与您无关。相信不管我最后的结局是什么,三老爷都有办法将建安侯府完全摘干净,不是吗?”
“一直以来我也在保护你的生命安全。”薛骐皱眉。
薛莹勾唇,无限讽刺:“谢谢。”也不知道是谁一次次将她推到死亡的边缘,还好意思声称他一直在保护她?捅人一刀然后尽力救治,被捅的人还要反过来道谢不成?
“……”薛骐发现不知道为什么薛莹总是能轻易挑起他心底的怒火,要知道他从来就是以睿智冷静闻名于世的,却每每在她这里破功。“关于绥王要见你的缘由,你有什么想法?”
“没有。但是我估计不会是为了那个所谓的‘秘密’。”那个秘密是绥王的保命法宝,不到最后关头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而距离谋逆失败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既然绥王还活着,这说明皇上还不想杀他,所以这个秘密依然只能是秘密。
只是也不知道那天她昏过去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太后去世了,然后呢?为什么皇上那么轻易就放过了绥王?
“你也明白,现在绥王已经不是最大的威胁了,可是他这些年秘密经营的势力到底有哪里、现在又落到了谁的手里,始终是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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