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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闺夜半有人来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神马星
“那又怎么样?告诉你,你要的那味药材全安京城只有我们这家药店有,你出的价钱,我们不卖!”
“你!”那孩子涨红了脸,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店家,”冬寻出声了,轻柔笃定,让人不自觉地静下来聆听,“什么时候药店里的药可以随意更换价格了?安京城药行商会里的人莫不是都死光了,由着你一个抓药的学徒说了算?”
换做平常她是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来的,只是恰好碰上今天心情不佳,又看不惯店员欺负一个小孩,所以说话格外刻薄。
店员神色一僵,强自镇定道:“这位姑娘,话不是那么说。这物以稀为贵,蛇蜥血既然只有我们一家药店有卖,价格定得高些也正常吧?”
冬寻冷着脸:“我不觉得正常。价格定下之后虽然可以浮动,但是见到对方身上的钱财宝玉之后忽然提价这种事,还真是亘古未闻。”
“嘿,我说你们是不是一伙的?你一个小姑娘管什么闲事啊?”店员恼羞成怒,忽然目露凶光。
冬寻却反而向前一步逼近他,眸光犀利:“怎么,你也想推我出去吗?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店员当然不敢。刚才那个小孩穿着破旧,一看就知道家里没什么权势,但这个姑娘不一样,身上穿着的衣裳虽然不是特别华丽,但料子一看就不便宜,这样的姑娘要么是二三等人家的小姐,要么是大贵人家的丫鬟,得罪不起。
“滚开,让你们掌柜的出来跟我说话!”冬寻拉上那个半大的小孩往店里面走去,“小兄弟,我们走!”
进了药店之后,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人正好从内堂出老,见到二人怒气冲冲的样子不由一愣。
“掌……掌柜的,您怎么来了?”那店员一见到他,顿时慌了。
“阿九,这店里就你一个?其他人呢?”掌柜问。
“都……都出诊去了。”阿九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珠。
“掌柜您来得正好,给我们评评理。”冬寻松开抓着小孩的手,一五一十地将刚才的所见所闻道了出来。掌柜的听完之后,深深看了一眼几乎要将头埋到墙壁里去的阿九,默不吭声地走进柜台将蛇蜥血打包好,双手递给那个小孩并深深鞠躬,“我家教导无方,让客人受委屈了,这份蛇蜥血就赠送与您,聊表歉意,还望您能见谅。”
出乎冬寻的预料,那个半大的小孩非但没有表现出手足无措的样子,反而一改刚才的鲁莽样,变得十分沉静:“老掌柜客气了,晚辈不敢当。”
老掌柜也对冬寻深深鞠躬表示歉意,冬寻连忙避让,屈膝还礼,然后想起自己刚才那咄咄逼人的样子,不由面皮发热,窘迫得不敢抬头。
发了这顿火之后,她又变回了那个腼腆胆小的冬寻。
抓了药之后出门,走了没几步忽然听到有人叫:“姑娘。”
抬头,发现竟然是刚才那个小孩。这一次她才发觉对方竟然比自己原本以为的还要高得多,不由后退了半步避开那种压迫感,这才看向那张稚嫩的脸:“小兄弟,你怎么还在这里?”
对方露齿一笑,更显得像个小孩子了:“我是来跟你说声谢谢的。”
冬寻又想起了自己刚才那个蛮横的样子,双颊顿时通红,连忙低头:“没事的,不用客气。”
“不管怎么样,多亏了你我才买到了蛇蜥血,你刚才跟人吵架的样子好厉害啊!”
冬寻更加不自在了,无奈地说:“你赶紧回去吧,家里人该等急了。我也要走了。”
正要转身,对方却忽然道:“我家里人都死光了。”
冬寻惊讶地瞪大眼睛看他,那人却又再次露出稚气十足的笑:“不过你说得对,我确实该回去了。再见!”
冬寻讷讷然没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淹没于人群中。
家里人都死光了?怪不得他身上穿得那么破旧,半大的孩子,没有家里人照顾,生活一定很艰难吧?
她叹气,默默为对方惋惜的一会,然后转身离开,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
衣衫褴褛,看起来十分寒酸的半大孩子绕了几个圈之后,进了一处看起来不起眼的院子。明明离热闹的大街不远,这院子却格外清幽,颇有一种闹中取静的妙处。
迎面走来两人,一个毛发须白,满脸愁苦。半大孩子最怕看见他那张充满倒霉味道的脸,将手上的蛇蜥血扔给他:“药买回来了,赶紧熬去!”草草地将人打发走了。
另一个是微胖的中年男子,笑起来跟个弥勒佛似的,眼角眉梢都充满了讨好的味道:“门主,您可总算回来了。出门怎么也不带个随从呢?多让人担心呐!”
他斜睨那张让人看着更加不爽的脸:“怎么,我是没断奶还是缺胳膊少腿了,出个门还要带个保姆?”
“属下只是关心门主。”
“你要真关心我就减减肥,我看见你瘦骨嶙峋的样子说不定会开心些。”那人不知是开玩笑还是认真地说了一句,迈开长腿往屋里走。
被打脸的人虽然接连遭受重击,但依然保持着笑容目送门主来开。他曾经在这个门主面前露出别的表情,带来的后果比让他减肥要严重得多,所以他死也要保持这个讨好的笑容,哪怕他知道自己看起来有多傻。
虽然这个门主看起来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但门中所有人没有人敢拿他当孩子。





浅闺夜半有人来 第二百五十二章 向不绝
想当年,当这个门主真的还是个孩子的时候骤然接手这个纷繁诡谲、因过于庞大而充满内部争斗的组织时,有那么一两个自诩老资格的家伙挑头想要对付他,结果硬是被他收拾了个干干净净,连渣子都没剩下。
一个别人眼中的孩子,行事作风还那么吊儿郎当没有正形,但他出乎意料地用了几年时间让这个庞大臃肿的组织脱胎换骨、焕然一新,用实力让那些心存怀疑的人闭上了嘴巴,门主的位置越做越稳当,再没有任何人敢质疑。
几年过去了,这个门主看起来跟当年没什么两样,还是一副稚气未脱的样子——这样一张娃娃脸骗了多少不了解底细的人啊,但门内的人对他却越发敬畏了。一年前他忽然说要闭关修炼,结果真的就把自己关在一个小黑屋里悄无声息地过了一年,不问世事,送去的食物和水也甚少碰触,出关的时候就变成了这副鬼样子:又干又瘦,看起来就像一个营养不良的穷苦孩子。
同门的人还没来得及掉眼泪表示关切,已经被他一连串的部署给折腾得晕头转向,他倒好,拍拍屁股扔下烂摊子跑到了安京城,过上了“无忧无虑”的生活。而他带在身边的三个人,一个旧伤复发躺在床上只剩下半条命了,一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管家,还有一个就是他,一个看起来像个大豪绅的厨子——他有充足的理由怀疑门主带他们三个就是不希望身边有人束手束脚妨碍他每天出去玩耍的。
正在被他腹诽的门主进了房间之后刚要坐下,浑身的肌肉倏然一绷,眼底闪过超越年龄的冷厉。
轮椅辘辘碾过,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点头致意:“向门主。”
向不绝微微眯眼,眼底的杀气瞬间消散,换上了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但表面之下的肌肉仍然保持着紧绷:“你还真是越长越漂亮了,如此美色莫不是想***我吧?”
“向门主说笑了,听闻向门主光临安京城,我送来了一份小礼物。”对方语气淡定,丝毫没有因为他的刻意侮辱而有所动。
“什么礼物?”
“余敏的项上人头。”
他慢慢收起嘴角的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余敏的人头了?”
“哦,”坐在轮椅上的人语气依然平稳,“那就是我不小心搞错了。”
事实上他没有搞错。向不绝这次来安京城,杀余敏确实是他的计划之一。余敏是通政使,位居三品,称得上是他们安插在朝廷中最得力的棋子之一,按理说他绝对没有杀他的理由。
但向不绝就是想要余敏死,而这个念头他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这个家伙是怎么知道的?
“余敏好歹也是三品大员,你想杀就杀,看来这几年你一点都没闲着。”向不绝笑嘻嘻地,眼底却一片寒芒,“怎么样,手握权势的感觉很爽吧?”
那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余敏已死,请你离开安京城。”
向不绝冷笑:“疆北战区什么时候开始管我们的闲事了?”
“从你们开始跟北原国有接触开始。”
向不绝与那人对视,而对方的目光始终平静,最后他不得不先移开眼睛:“如果我拒绝呢?”
“那我只能把你们赶出去了。”那人的语气平静得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而他确实没有开玩笑。
门口传来敲门声,寒侍卫推开门,拱手:“主子,那三个人已经被送出城了。”
“你个死残废,敢动我的人!”向不绝怒了,身影一晃抓向那人的肩膀,而刚刚碰触到对方的衣衫,手已经被寒侍卫手里的剑鞘打飞出去,寒侍卫长身而立挡在他面前。
坐在轮椅上的人慢吞吞地后退,将空间留给这两个人。
向不绝却不想打了:“算了,跟你的侍卫打,输赢都丢脸。”
“要不你跟我打?”坐在轮椅上的人很好心地建议。
向不绝轻蔑地看了看对方的双腿:“你现在能打吗?”
“不能。”
向不绝翻了个白眼:“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对于赢一个功力尽失的残废没兴趣。跟北原国扯上关系是我不对,我走。不过,既然收了余敏的人头,我也还你一个小礼物吧:安卓兀来了。”
坐在轮椅上的人瞳孔猛然收缩。
“怕了吧?我就喜欢看你害怕的样子,真是让人怀念。”向不绝啧啧两声,扬长而去。
寒侍卫“噗通”一声跪下:“属下失职!”安卓兀到了安京城,而他们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实在太大意了。
坐在轮椅上的人好一会才道:“他曾师从‘千面戏子’,你们找不到他也很正常,况且他还用向不绝做了烟雾弹,你们的注意力都被向不绝吸引了,难免疏漏了其他。”
“可是,他堂堂的北原国太子,到安京城来做什么?”寒侍卫疑惑。
“他的目标不是我,以我目前的实力,他还不会放在眼里。”坐在轮椅上的人顿了顿,果断下令,“加强皇宫周围的防卫,尽快找到他的下落。”
“是!”
………………
还没回到通泰酒楼,巧丫就迎了上来。冬寻无奈:“我就是去买几副药,你们有什么不放心的?”
“才不是呢,是小姐把我赶出来了。”巧丫撅嘴,“冬寻,这通泰酒楼里到底有什么,为什么每次小姐来都神神秘秘的?”
“不许胡说!”冬寻训斥,“小姐让我们避开自有她的道理,你别瞎打听。”
“她不告诉我我也知道。”巧丫咕哝,“这通泰酒楼是昔昔小姐的产业吧?那有什么好瞒着我们的?我们又不是外人!”
冬寻抬头看了看通泰酒楼的招牌:“小姐是想保护我们。”
“我知道啊。”巧丫一副我又不傻的表情,“我很久以前就明白这一点了。我的意思是,我们又不是外人,小姐却从来都不认为我们能跟她同甘共苦,难不成她以为如果她出事,我们还能拍拍屁股转身走人不成?”
冬寻顿了顿:“对,到时候我们就拍拍屁股转身走人。”
巧丫瞪大眼睛,万万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说什么呢?”




浅闺夜半有人来 第二百五十三章 胖玉石
“我们要走得远远的,自由自在、开开心心地过下去。”冬寻美丽的眼眸盛着淡淡的哀伤,“那是我们能做的、最能让小姐放心的事情了。”
巧丫懂了,然后忽地有些难过:“那好吧,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听你的。”
“你当然要听我的,”冬寻微抬下巴,“我比你聪明那么多呢!”
巧丫垮了脸:“冬寻,你有没有发现你越来越自恋了?”
“那叫自信。”冬寻忽的神色一暗,“如果小姐真的出事了,我就要成为那个撑起这个家的人,不够自信怎么行呢?”
包厢内。
“昔昔还是没有回来吗?”薛莹问宋莉。
宋莉点头:“昨天收到传信,梁大老板已经出发前往新叔。”
“新叔?”薛莹咂舌,“居然出国了,这家伙跑得也太远了。”
“新叔虽小,却以经商立国,再加上地处大固与西域交界,又是地河的发源地,贸易繁盛,富甲天下。梁大老板此番前去,收获一定不小。”宋莉也表示羡慕和向往。
“既然她都出国了,那我这边也没什么事了。下次你要是传信给她顺便帮我说一句,我回酒泉别庄了。”
宋莉诧异:“您要离开安京城?”
薛莹微微一笑,眼睛开始闪现欣悦的光芒:“桃花盛开的季节到了,我该回家了。”
尽管无法理解那个偏僻冷清的地方有什么好,但薛莹的喜悦感染了宋莉,让她开始觉得那个传说中的穷山恶水之地,说不定是一个美丽的世外桃源。
………………
大家正在收拾东西,冬寻拿了一封信回来交给薛莹,薛莹看过之后,眉头皱起。
“怎么了?”冬寻问。
“王妃说她身体不适,让我不用去跟她告别了。”薛莹有些闷闷不乐,“她生病了我不是更加应该去探望她吗?”
冬寻道:“王妃喜欢你,所以才故意疏远你。”没办法,谁让绥王府的地位那么尴尬呢?越是喜欢的越要推得远远的,王妃的心里也真是苦。冬寻看见薛莹的神色,连忙道:“不准去!王妃都说了不让你去了,你就别让她操心了。”
薛莹颓然坐下,情绪更低落了:“那好吧。”
“别想那么多了,回头我们多准备几个特别的礼物送过去逗她开心不是更好?你今天就好好休息吧,我们明天就要出发了。”
尽管还有些失落,但一想到过两天就能回到酒泉别庄,薛莹的心情总算又好受了些。“那好,我等一下给她写封信!”
远在角落里收拾东西的巧丫咕哝:“当年劝着你给三夫人写信,你死活不肯。现在给王妃写信倒挺勤快的。”
“你别以为我听不见啊!”薛莹警告。
“我……我……”巧丫眼珠子转了转,连忙转移话题,“冬寻,这是什么,怎么掉在衣柜里了?”
“咦,它怎么回在这里?”冬寻过去想了想,“上次我想要把《帷幄棋谱》收进檀木盒子里的时候被一只山猫吓了一跳,估计是那个时候不小心掉出来的。”
“拿过来给我看看。”薛莹忽然道。
冬寻拿过来的是一块圆形的玉石,胖乎乎的,中间有四个小孔——看起来就像一枚体型比较大的纽扣。薛莹想起来了:“这是跟《帷幄棋谱》一块被找到的那块玉石?”
“对,盒子里还有一张地图,不过地图上面使用的标记很奇怪,看不懂。”
“哦。”薛莹想起不久前在盘鼓楼里见过那个图案,道,“把盒子拿过来给我看看。”
冬寻去拿了盒子,巧丫眼尖,叫了起来:“这不是师父家的标记吗?”
薛莹仔细看了看,道:“不一样。赵庄头家的标记没有上面的这一块,对吗?”
巧丫端详了一会之后点头:“小姐,你眼睛真尖。”
薛莹陷入沉思:每个标志都有共通之处,但每个标志都不是完全一样的,这是什么意思?
巧丫见她许久没有反应,问:“小姐,你要带着这块玉吗?让冬寻给你编条绳子挂在腰带上吧,我看别人家的小姐都有,就你没有。”
薛莹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响,发现这块玉佩简简单单确实什么图案都没有,而且看起来质朴得有些傻气,不知怎么的忽然开始喜欢起来:“好,就戴它了。”
冬寻劝:“小姐,这块玉石材质虽好,但用作系璧是不是太简单了点?”如果她真想要,大可以到外面出卖一块更好看的,反正现在又不是没有银子——如今的冬寻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抱着钱匣子不肯松手的小丫头了,眼界开阔了许多。
“我就喜欢它的简单。”薛莹交给她,“帮我编个结给我戴上吧。”
夜色漆黑,正是人最沉睡的时候,薛莹被一阵若有若无的骚。动给吵醒了,睁开眼叫:“巧丫?”
巧丫进来,披着外衫,脸上还带着未曾散去的疑惑:“小姐,怎么了?”
“外面出什么事了?怎么感觉有点吵?”
“是晴姑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急忙忙地就把冬寻给带走了。”巧丫也很奇怪,“难不成是三夫人有什么急事?还是骆家那边又搞什么幺蛾子了?”
薛莹忽地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急忙起来穿上衣服:“走,我们去找冬寻。”
“是晴姑姑带走的,能有什么事啊?”巧丫一边唠叨一边帮她穿衣服。这段时间晴姑姑经常来串门,已经被大家当成自己人了。
结果刚出门,迎面已经走来了一大堆的人,领头的正是曾经见过面的、皇上身边的贴身近侍高公公。薛莹的心蓦地一沉。
果然,高公公的声音尖锐冰冷:“奉皇上口谕,即刻宣舜柔郡主进宫面圣。”
巧丫也察觉了不对劲,面色一变悄悄往前想要挡在薛莹面前,薛莹却已经早一步拉住了她,语气急促地吩咐:“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开城门之后,你们马上回酒泉别庄。”
“可……”
“这是命令!”薛莹丢下一句,下了台阶跪在冰冷的地面上磕头,“舜柔遵旨。”然后跟在高公公后面离开了。
送薛莹上轿之后,高公公放下帘子之前低声道:“郡主莫紧张,皇上只是想要查清楚一个案子而已。”
案子?什么案子?薛莹的指尖和心口一阵刺痛,一时竟分不清是哪个触动了哪个。




浅闺夜半有人来 第二百五十四章 殿审
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不知是因为心里惶恐还是一位寒意浸透,薛莹一路上都在浑身战栗。但进了内殿之后,却忽然平静了下去。
反正都到了这里,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
进去之后,却发现不止皇上和薛骐在,而且三夫人廖云溪和薛瑶也在。薛莹眼观鼻鼻观心,阻止自己胡思乱想,跪下行礼:“舜柔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公公近前低声禀报了几句,皇上哼了一声,道:“高公公,这件事就由你来说吧。”
“是。”高公公转过身来,用稍稍尖锐的声音平铺直叙,“今日丑时三刻,盘鼓楼一名暗卫发现有人私闯机密档案室偷阅特密级文件《大固边防布军图》,欲擒拿此人时却被第三人截击,未能阻挠对方逃走。争斗中偷阅特密级文件的贼人蒙面巾掉落,暗卫看见了对方的右边脸,确认……”高公公的眼睛在薛瑶和薛莹之间转了一圈,“是舜柔郡主或薛二小姐两者之一。而盘鼓楼的门卫也确认,今天有一个蒙面女子持白色令牌进入盘鼓楼,根据眉眼,也只能确定那个人是舜柔郡主或薛二小姐两者之一。”
薛莹不由看向薛瑶,后者脊梁挺直跪在廖云溪身边,神色平静。廖云溪也一改往日的慈眉善目,如今神色冷清,面无表情。
薛莹已经懒得去看薛骐的神色了——反正只会比她们两个更冷更狠。
高公公继续道:“据薛参政夫人廖氏所言,薛二小姐今日从未离开侯府,但舜柔郡主出入侯府却无需报备,因此无法确认行踪。舜柔郡主,你今日亥时至寅时身在何处,可有人证?”
薛莹用力咬了咬下唇,抑制那体内血涌,尽管胸口已经快要炸开了,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平稳。她因为明天就要回酒泉别庄,今天早早就上床歇息了,在外间随侍的是冬寻,她可以作证。
但是她说这些话有什么用?冬寻只能证明她睡下了,却不能证明她一直都留在房间里。再说了,她不想让冬寻或院子里的任何一个人卷入这件事里面来。
胸口越烧越厉害,薛莹嘴角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似是苦笑更像讥讽:怪不得晴姑姑那么匆忙地将冬寻带走了,原来如此。廖云溪把冬寻捏在了手里,她薛莹就不得不在皇上面前为薛瑶圆谎。
为了保住自己的女儿,她还真是什么肮脏手段都能使出来。
“舜柔郡主?”高公公再次出声提醒。
薛莹用力咽下喉头的硬块,以头抵地,语调平稳:“回禀皇上,翻阅机密档案的,确实是我。”
皇上冷笑,坐直:“目的何在?”
薛莹握紧拳头竭力保持冷静:“没有目的,只是好奇。”
“好奇?你可知偷阅特密级文件乃是诛三族的死罪?”
三族?那不就包括皇上在内了吗?薛莹忽地笑了,抬头看向皇上:“舜柔自觉无罪。”
皇上眸光一冷:“哦?”
“皇上,舜柔自觉有那个资格查阅特密级文件。我虽然是凭白色令牌进入盘鼓楼,但身上却还有另外一块紫色令牌,持紫色令牌者应该有资格查阅特密级文件吧?”
皇上不动声色,似乎早就知道她身上有紫色令牌这件事:“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有资格动用紫色令牌?你那个父王还不是皇帝呢!”
“紫色令牌对使用者并没有设置身份限制,舜柔既然拥有它,就有使用它的权力。”薛莹义正言辞。
“胆子不小,看来之前在朕面前一直都在装窝囊呢!”皇上竟然没有继续追究,而是很快将问题转向另一边,“那救你的那个人是谁?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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