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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张无羁
而我没猜错的话,杨天骢正是从地穴暗道内得以潜逃,趁着当时我们和活尸大战之际,他携那颗贵重的“天瞳珠”潜入了暗道。
那么,那条狼狗呢?
我正在四下观望时,便听几位武警战士在唤犬从监狱外跑进来一只警犬!不出意外,正是地穴内那只消失不见的警犬!
一瞬间,我便略有感知,这条警犬被杨天骢带到了外面。
“方先生!”欧阳林娜的呼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她不知何时从哪里搞来了一套警服,也得以将风衣还给我,换上警服,她又是英姿焕发,气势不凡。这是一位从各个方面来看都非常完美的女子,偏偏她是位警察,料来,大多数男子对她只能持观望态度。她向我走来,面颊含笑,却仿似二月桃花,意境嫣然。
我知道她的心情很好,极度之好。
破了案,又找到了国家丢失的文物和黄金,我想,她的警衔只怕会连升三级也未可知!她将风衣还给我,笑道:“方先生,没有你的协助,我不会这么快结案。而且,你还救了我们大家的性命”
“你也救过我的命。”我接了过来,诚挚地望着她,“你正中那活尸眉心的一枪,让它片刻瘫痪,否则,我会首先身死。那关头即使你知道了眉心是活尸的罩门,但你若无出神入化的枪法以击中它的眉心,我也必死无疑,所以,欧阳警司,该道谢的是我。”
欧阳笑而摇头道:“我们也不要互相推诿了,总之,没你的参与,我们破不了这些离奇死亡案件,也很难找到那批文物和黄金。而在我看来,你对我个人最大的帮助是,你改变了我作为一名警察破案取证的观念,你使我知道,这世上总存在着一种神秘未知的力量,诚如你说过,我们看不见、听不见的,不代表它不存在;我也彻底明白,我们不能一成不变地对待任何事物,很多事,我们宁愿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方先生,谢谢你!只是,你又让我非常犯难,到底,我应该如何写这份结案报告?凶手是谁?如何作案?”
一晚没合眼且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之下,于此刻,我也略感疲倦,打了一个哈欠,我轻轻摇了摇头道:“这个,就是你的事了。总之,如果你算是报答我的话,我希望欧阳警司在任何结论报告中不要提及我。”
“可是,你理应得到我们市局以及有关单位的嘉奖。”欧阳紧紧盯着我,我从未发现她的眼光有如此执着,“你真是一个很神秘的怪人呢!别人都抢着欲得到表彰嘉奖,为了出名,为了声望和财产,你却尽力躲避……还有,你到底有什么来历,又是什么身份,我很感兴趣……”
她话说到这份上,我便知道我要尽快结束我们的对话了,我说道:“那么,杨天骢携那颗‘天瞳珠’潜逃,你们警方持什么意见?”
“他本是在押囚犯,如今又携带那颗贵重的国家文物潜逃,已经构成了更为重大的刑事罪,我们只能紧急通缉抓捕。也都怪我,那关头应该迫使他将那宝珠放下,我当时只怕他摔碎那颗宝珠……”欧阳一脸委屈。
“可是,他说那颗天瞳珠是他家族之物,而且,我相信,他绝非贪财之辈。欧阳警司,恕我直言,对于这件事,我觉得你们警方应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杨天骢千方百计欲得到那颗宝珠必有重大玄机。”我望着远方的晨霞朝露,又转身向她耸耸肩。
“怎么说?”作为警察,欧阳敏感的职业特性凸现无遗。
“以那颗天瞳珠屡幻色彩的特征,再看杨天骢如此执着地要得到它的阵势,再根据我的一些风闻和见识,我怀疑,这颗天瞳珠是一种神物,具有一些特殊的异能,而这种异能往往关系着人的性命,我认为,杨天骢是以此宝珠去救人,否则,便会有更多的灾劫发生……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我耸耸肩,盯着她愕然的神情,“我想,如果他以此宝珠完成了使命,说不定他便会返还;你们警方一旦通缉拘捕,只怕会惹出更多的麻烦。杨天骢携天瞳珠潜逃,除了你我,还有你的几位同事及两位囚犯,再无他人知晓……我相信,你知道怎么做。”
欧阳林娜沉吟一阵,面色有些凝重:“这个,我再想想……对了,我们即刻返回上海市公安局总部,你现在已经不再是囚犯,这附近没有公交线路,你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用警车载你一程?还有……”她话锋一转,“你不愿意公开接受组织上的嘉奖,那么,我一定会代表我个人好好酬谢你,我相信,我这次一定会得到一些奖励,也会有一些假期,而我,或者也可以请你吃顿饭什么的,这是我个人代表政府和市局来感谢你……”
我被她这最后几句话逗得几欲发笑,说道:“欧阳警司只怕还没请过异性吃饭吧?我只参加以个人名义邀请的饭局,以什么政府组织名义的饭局,这种饭不吃也罢。”
欧阳埋下了头,言辞也有些不顺畅起来:“的确,从警校毕业这么久了,还没单独请过异性吃过饭……”
我望着她这英武中吐露柔媚、铿锵中蕴涵婀娜的姿色,心神荡漾开来,蓦地,我想起了一件正事,问道:“欧阳警司,你的生”想要说“生辰八字”,怕她不解,换个说法,“你的出生年月日是什么时候,出生的时候大约是几点钟?”
听罢,欧阳“噗嗤”一笑道:“我还以为身为警察的我沉沦于工作而不谙世事,哪想到你也如此迂腐!女人一般不会轻易透露自己的出生年月的吧?再说,你调查这么仔细,莫非你想从事我们的户籍民警?呵呵!不过”
“不过什么?”我一震。
“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生日,不过,凭我警察的职业特性和敏锐的观察力,我很清晰知道你这种男子不是那种细心的男人、能在她生日之际送她礼物……对吗?”
我略微一颤,她这句话的深意……我一扫视她秀美的面颊,避开了她的视线,我该如何从她口中得知她的生辰八字以确定她到底是不是我的“白虎主命星”呢?
很明显,这将是一个难题。
远处,战飞叫了起来,示意我们警车即将启程返回上海。
也罢,我正好没钱乘车回上海,也只能顺便乘他们的110警车。
在几辆荷枪实弹的警车的护送下,我们向繁华的大上海开去,我自纽约回到中国上海,直到第七天才终于有机会感触到大上海真实的面目。只是,我目前身无分文。想起了师父那糟老头克扣注销我银行卡的恶行,我一路上在心里骂了他千万遍。
车上同有几位警察,我也不便再询问欧阳林娜,而大家一夜没睡,都已犯困,我也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才觉车停了下来,原来上海市公安局刑侦总队大院到了。车内却再无他人,我赶紧拎着我的密码箱走下警车,四下一望,繁华的都市景象已映入了眼帘,周围的摩天大厦清晰地彰显着这里是大城市,这和农场监狱的强烈对比让我只觉再世为人。
上海市公安局刑侦总队大院的门牌号是:中山北一路803号。
料来,欧阳林娜她们下车见我犹未醒来,便也没叫醒我。我走出大院,来到了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到底该何去何从我此刻浑无念头,肚子也饿得咕咕叫,我才领悟到,“钱不是万能的,没钱却万万不能”的真实含义。
钱,我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或者堪透深藏已久的地底宝藏,或者便是以障眼法装蒙行骗:我可以将一张白纸以障眼法变为一张百元大钞……但我却不能,我无恒宗门人不是这类人。
“合法合道合义乃有德,于情于理于心才无愧”,这才是我无恒宗门人挣钱的唯一途径和手段!
但如果饿得连路已走不动,我又能坚持得了多久?
走出公安局大院,在一十字路口,我停了下来,望着红绿灯怔目良久,背后却传来一声“方先生”
如此熟悉的声音!
我蓦地转头,惊诧不已!
杨天骢!!
西装革履,风度不凡,一辆深蓝色豪华宝马就停在他的身前!





玄欲 第三十七章 借天之劫
杨天骢取下墨镜,对着我轻轻一点头,半含微笑。
一两个小时之前,他还是一副囚衣打扮的阶下囚,竟只在星罗陡转之间,他换上这身名牌西服,倚靠着一辆豪华座驾,加之他那不俗的面相和气势,这分明就是一位大富豪,至少也是一位在各个行道上混得很开的龙头级人物!
我四下一望,上海市公安局就在十字路对过,这杨天骢也真够胆!至少他现在还是一位在逃囚犯,况且,在欧阳林娜等警察内部,他还是一位携国家贵重文物潜逃的a级逃犯!
仔细一想,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带,看来,杨天骢深谙这一道理。
“方先生,上车吧。”杨天骢向我迎了过来,挽起我的手,向车子走去。
我早料到他有不凡的来历,只是,突如其来的变化还让我有些转不过脑子。一上他那豪华座驾,就听司机问道:“九爷,到哪里?”
杨天骢看看时间,又一望我的气色,说道:“直接到明天广场。”转而又盯着我,“你刚从那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农场监狱出来,熬了一宿,肚子饿了吧?我们这就去吃点东西。”
看来,我还真有“路遇贵人”的命,我肚子的确饿得咕咕叫了,且又身无分文,这时候,饥食果腹算是我的首要yu望。当即,我说道:“‘九爷’,杨先生排行第九?”
“不错,我在家族里排行第九,一些弟兄也就称呼我‘九爷’。”此时的杨天骢豁达爽朗,完全不似他在监狱里那般城府深重。
听他如此一说,我便有些须眉目了,在外边被人称呼“爷”,加之这不是在北方,几乎可以确定的是,这杨天骢应是某组织的一位头目级人物。
“方先生,我杨天骢在那牢房里就说过,我这一生就崇拜陈近南和孙中山,如果我会崇拜第三人的话,就是方先生你。这次,没有方先生你的法眼神通,我杨天骢纵是长了一万颗脑袋也无法算计堪透,你已经知道了我潜入监狱的真实目的,没方先生你,我是无论如何不能取回那颗属于我杨家的天瞳珠的。”杨天骢说到这里,向我揖手一拜,神色极为诚挚。
我当即摇摇头道:“不过,好好想来,我还要感谢杨先生你才对!当时,你偷偷从地穴暗道内潜逃出去时,顺便把那条警犬也给带了出去你知道,有狗在身旁,玄门之人难以纯熟施展手段。否则,今天,你便也见不到我了,所以,多谢你临走时将那条警犬也带了走。”
“哈哈哈!的确,那具活尸那般凶狠,也只有方先生你才能应付!但那关头,无法处置那条警犬,杀了它又太可惜,只有地穴里那条暗道可以将警犬带走,我也正好可以携带天瞳珠逃走……我当即趁你们无法分神之际,牵起那条警犬便从暗道内逃了出去,走了不多久,才知出口竟然在一座小桥之下!”杨天骢一阵大笑,“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方先生,你帮了我这么多忙,以我杨天骢的为人,我又岂会有不好好报答你的理由?警犬什么的,这是小意思,监狱里那些龌龊霉运之事,不提也罢!方先生,如不介意,我杨天骢愿与你结为金兰之好,做个八拜之交,怎么样?”
如此盛情好意,常人原亦不忍拒绝,但我却不能,我只得尴尬一笑道:“杨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略通玄门,你应该知道,玄门中有一种分支,乃是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尽是孤家寡人,绝不与人称兄道弟,在他们眼中,大千万象,俗世众人一概乃擦肩过客,他们眼中,只有做生意的客户,而无友情,甚至是亲情,爱情……这就是我这类人。所以,杨先生,我看得出你的为人及脾性,你是一位值得打交情的男子汉大丈夫,我方某也佩服你的个性,不过,我们却只有擦肩过客之缘,没有义结金兰之份……”
“哈哈哈!好,冲你这句‘值得打交情’,我就心领了!你这番话我懂,你有自己的苦衷。我们无八拜之实,但我杨某待你定会如手足之谊,你也是我杨天骢一生的贵人!”
我轻轻一叹,这是个物欲横流、利益至上的时代,更是个利用与被利用的时代。谁说我们结交一位兄弟朋友,又不是为了彼此利用?人性中最真挚淳朴的一面,早经尘俗的大浪淘沙带走了最后一缕纯净,留下了满目浮华。我愿意结交杨天骢这位朋友,哪怕他是在利用我,因为我也会利用他……只是,我却几乎没有好好结交一位朋友的权力。
“方先生,你应该知道,我杨某不是贪财之徒,我处心积虑地取得那颗天瞳珠确实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用。但现在,我相信,警察们定然将我列为了国家重大刑事通缉犯……所以,我要请方先生你为我指点一条迷津,接下来我该怎么走才能避过这一难,毕竟,谁都不想惹上警察和牢狱这些麻烦……”杨天骢望着我,仿佛一位忠实听课的学生。
我看了看他的面相,轻轻摇了摇头道:“不碍事,你放心大胆去忙你的吧。得知那批文物中有一颗天瞳珠的,只有你我、欧阳林娜几位警察和两位囚犯,还有一条狼狗。我对欧阳林娜说过了一些话,我相信,作为本案的负责人,她应该会听信采纳我的建议。因而,你不会遇到任何麻烦。不过,我要奉劝你一句,无论你自己的事情要忙多久,一旦结束后三天之内,你必须要将那颗天瞳珠还到欧阳林娜等警方手上!否则,你便会有深重的牢狱之灾!你已身处我玄门运命相术所谓的‘借天劫’之中,天瞳珠虽是你家之物,但千百年来早已脱离了你家人把握的范畴,玄机陡转,成为了公家之物也即属于国家财产,你可以借去一用,但用毕三天之内必须交还于公家,超过了三日期限,哪怕只超过了一分一秒,你再还上都来之不及!彼时,借天之劫会在你身上运转,你或者便会蹲穿大狱,或者便会掉脑袋!切记切记!”
杨天骢听罢这番话,面色微变:“方先生,只是,只是……唉!这的确是我杨家之物啊!即使我用来完成了我自己的事,又如何能再还给警察?其实,我的家族,这里面有很多缘由,这颗天瞳珠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我们实在不能再将它交给警察……方先生,你看,还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补救?我仅仅略识玄门,修为实在浅显,还请方先生赐教!”
我当即说道:“你记住,你还给了国家,而不是还给了警察。那颗天瞳珠,历史上曾是你家之物,今天,它却不属于你家。你须知,万物皆有灵性,当它连续几个世纪感受不到主人家族的气息时,玄机一转,它便又成为了自生自灭的一缕鸿蒙青烟。杨先生,这已无法更改,你若相信我的话,便按我说的做。即使,你借助天瞳珠完成你的事,这前后需要五十年,但在五十年后的三天之内,你也必须要将天瞳珠还给国家。”
杨天骢点了点头,没有言语,神色异常凝重。
我不知道他们杨家到底和那颗诡异的天瞳珠有何渊源,他又必须去完成什么事……我也不需要知道,这不是我关心的,除非是他求教于我。而杨天骢到底是什么身份和来历,对我来说也不重要。我正在凝思之际,车停了下来,司机转头道:“九爷,到了。”说罢便给我们开门。
杨天骢恢复过来,笑道:“哈哈哈!方先生,不谈那些郁闷之事!我自进入那监狱三个月内,就没吃过好东西,今天,我专门在这广场酒店最高层预定了一席,360度俯视大上海繁华!就我两人,不吃喝它个昏天暗地,咋对得起咱这张嘴?”
一下车,但看这明天广场高高耸立的摩天大楼建筑,再一看这人民广场四周的地段,很显然,吃上这一顿将消费不菲。
早有一排西装墨镜的男子从大厦迎宾口迎了上来,见了杨天骢,个个低头哈腰,喊道:“九爷!”见了我,又喊道:“方先生!”
莫不是到了黑社会的大本营?
应该不可能,但看杨天骢和他一些手下的面相,天庭高洁,印堂开阔,绝无匪气,因而,他们绝不可能干些偷摸抢杀、违法犯罪的行当。我只能对他们下一个定论:生意人。




玄欲 第三十八章 世道若斯
这是一席布置在大上海最繁华地段、距离地面66层高摩天大厦上的饭局。入席者仅我和杨天骢,其次则是恭敬侯在一边的仆人。
酒菜丰盛不丰盛且不管它,我无恒宗门人浪迹天下,“向来屡为豪门客,曾经吃遍天下宴”,什么山珍海味、琼浆玉液我又没品尝过?以杨天骢这排场,这一席没十万八万办不下来,关键是,在一幢66层高的大厦顶层用餐、而且身在中国上海,这是我平生头一遭。
肚子也实在饿,我在一边只顾及填肚子,杨天骢和我截然相反,举杯不放,几杯下肚,早已红光满面。
已有三分饱时,我喝上一口不太烈的路易十三,想起了欧阳林娜,她的生辰八字我还没得知,但一想,她是警察,在固定地方上班,还怕她消失不成?蓦地,我又想起来,欧阳林娜说她对杨天骢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当即我问道:“杨先生做的是什么生意?”
“珠宝。”杨天骢放下酒杯,早已是面色微醉,两眼惺忪。
既是珠宝商,果然独具慧,我也不再问,好好构想我接下来的去向问题,当前,我无论如何得做笔生意,在大上海这地方,没钱寸步难行。
但我又上哪去做生意?这是在中国,普通百姓一则不信,二来开不起大价钱……
却见杨天骢站起身来,手握酒杯,走向四面开阔的玻璃幕墙下,望向无限繁华的脚下世界,蓦然一声长叹,吟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四海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我略略想笑,看来,杨天骢算得上一位儒商了。
“我还记得,当我上小学时,老师问我们:小朋友们,你们长大想干什么?我们争着举手回答‘我长大了要当农民’、‘我长大了想当工人’、‘我要做一名解放军’、‘我长大了要当科学家’……当我们已经长大成人,也早已成家立业,才发现工人下岗了,农民流浪了,解放军成了都市高楼和有钱人的保安,而科学家都成了见钱眼开的商人。
“小时候,父母要我们努力学习,说读书是唯一出路,说只有考上大学才能跳出农门进龙门,说大学毕业后有了城市户口就可以吃公粮,说当我们成了国家干部我们就什么都有了,房子、老婆、孩子……十年寒窗,我们上了大学,吸干了父母的血汗,却什么也没学到。毕业了,女朋友出去做台了,我们大热天系着廉价领带到处推销袜子、保健护肤品……那些年,我房子没有,老婆是我骗来的,孩子是我自己捣鼓出来的,户口是一张‘中华人民共和国暂住证’……
“初中没毕业的温州人现在都做了老板。我们读初中的时候人家开始卖螺丝,我们读高中的时候人家发明了一次性打火机,我们考大学的时候人家开始假冒伪劣,我们找工作的时候,人家说本科学历以下免谈。10年前我漂泊到温州,美特斯邦威是个小作坊,10年后我流浪到上海,郭富城、周杰伦为美特斯邦威吆喝‘不走寻常路’……这个初中没毕业的老板后来上了某卫视节目的《财富人生》与女主持人公开**!!那位女主持人多漂亮多成熟多大方多可爱啊!就这么被一个正宗的初中生给近距离地意淫了!说实话,我看那期节目的时候流泪了。我深深地感到我被愚弄了。读书人为生意人卖命,文人为文盲打工……好无奈、好残酷的现实!我一直相信,这是个悲剧的世界!”一连串地感慨到这里,杨天骢一饮而尽,转身望着我,“一切一切的经历,包括我的所见所闻,它们时时鞭笞着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何为君子,何为小人?有钱才是真君子,无钱便是小人!从那时起,我的眼里便只有钱,我的一切所作所为,只为了钱,终于,我积累到了今天的财富,回头看看自己走过的路,有时好好思索一下,人活着,到底所为何事?成堆成堆的人民币摆在我的面前,仔细一看,才觉全是一堆草纸!”
他似乎完全醉了。
看看他的面相,我向来以为他应是一位四旬开外年纪的壮汉,听他如此一说他的那些经历,看来他的年龄不会太大,只是颇显老成而已。杨天骢转过身来,仿佛看出了我的念头,笑道:“方先生,让你见笑了!人人都说我显老相,其实,我也刚刚年过而立,比你大不了几岁。”
“不,杨先生你天生奇貌,命重四方,你这副面相,极是贵格高调,气吞万里,堪具鸿鹄之志。”我站起身来,心怀释然,攸地,我话锋一转,“杨先生今天已经奋斗到了出人头地,钱财于你来说不在话下,只是,你告诉我,你的家族是否潜在一些危机,让你们世世代代不得安宁?而且,这和你们家的女性有关!告诉我吧,我或者可以帮助你。”
杨天骢浑身一颤,竖圆了眼睛:“方先生,你如何知道我的家族……”
“你的面相已经告诉了我。”我轻轻抿了一口酒,“人的面相,直接暴露于外、我们第一眼能看到的,称为‘头相’;但有些面相却是不轻易能看见的,需要借助一些事物方能看清,比如,喝点酒,这时人显露的面相称为‘次相’。杨先生你的‘头相’高贵不俗,主财运事业发达,但你的‘次相’却颇为不顺,则你的家族定然有些麻烦事。我观你酒上头后,面色红润光泽,天庭裂纹骤开,火线下降,正是‘后院起火’之兆,说明你的家族不顺之事颇多,而且多数发生在你家女性身上,是也不是?”
“不、不、不……对,其实,不……”杨天骢又连饮三杯,早已语无伦次,“方先生,我敬你一杯!”当即举杯吞尽,“我也略通玄门,也认识一些所谓的‘高人’和‘大师’,但他们哪及你之万一?不过,我相信,我家的事,我自己能解决。我邀方先生你和我共饮,实是看重你的能力和清心淡薄的为人、正直不阿的脾性,方先生你年纪轻轻,人性修为却臻大罗天之境,心如止水,这是我杨天骢最敬重你的地方!既然不能和你结为金兰之好,我杨某也会待你如至友知己!我也知道,因为你的身份和履历,你会遍游四海,浪迹天涯,天下名山大川才是你的归宿,但世事难料,前程凶险,所以,一些必要的东西,你也必须兼备”说罢,他一拍手,早有一位手下提来一只密码箱,一打开,赫然便是无数叠红光袭面的人民币!钱的旁边,还有一把色泽光亮的手枪及一些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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