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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张无羁
我才想到,我明早便也要去美国,他二人要去国外找到“天心”,这“天心”用神具体是什么,我也没多想,便说道:“我已经有了安排,可能要担待一段时间,你们便好生保重了。”
杜冰婵点点头,又一看时间,说声“该走了”,便向老师道别,到楼下去开车。我向断肠子一道别,也要跟上去,却被断肠子一把抓住,见杜冰婵已经下楼,断肠子轻声道:“方隐,今晚你陪婵儿吃饭,还会有两个人来,玄门有云:天定之数,当来则来。我也不欲点破,到时你也许能悟出些什么。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些事情,断肠子我隐伏上海十五年,一直未忘记那向叶登爵告密而致我师父身死的‘幕后高人’,而你今晚见到的人,有可能和这些事有关系,甚至……但又有好些破绽,我始终未想通彻,你我同道中人,且你现在离他更近,所以,断肠子我也要托你些事,你好好观察观察,若有任何发现,还烦你向我知会知会。当然,这些事,我从未向婵儿说过,你也别说。”
他说的如此隐晦含糊,我听得一知半解,但大体也还明白,见杜冰婵在楼下呼喊,我便点点头道:“晚辈有数了。”便一腔疑惑,下楼而去。
杜冰婵开着一辆玛莎拉蒂,载着我风驰电掣般向枫林路上开去,我也才知道,这是回她父母家吃饭,丫头带我去见父母!便是华夏集团主席杜云龙夫妇。
早就闻听,杜云龙身体不太好,很早前便将华夏放权交给了杜冰婵,夫妻二人要么赋闲在家,要么环游世界,打打高尔夫,是福布斯、胡润等富豪榜上一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隐形富豪,极少在公众场合露面。但此刻,我和杜冰婵也并未确定下任何关系,她带我去见父母,我却感觉有些不自然,况且,去见长辈,总要带些什么见面礼吧。
“你运气好,我爸妈这半年都没在上海,刚刚从科西嘉岛回来。不多时又要外出,媒体狗仔记者说我爸很难拍到,呵呵,连我一年四季都只能看到两三面呢!这次回来了,带你见见,让他俩有个数。”杜冰婵在驾驶座位上说道,“礼物嘛,我早买好了,老爸喜欢雪茄,我早托人去古巴买了些,你就说你买的,老妈呢,喜欢席琳迪翁的歌,我也买了限量的珍藏版,小礼物,大心意,你都说你买的好了。”
我见她一直看时间,心知可能要迟到了,一把握住了她正换挡的右手:“谢谢。但是,你说还要带我见两个人,那两人是谁?”
“就是他俩啊!”杜冰婵很怪异地望着我,“就是我爸我妈。”
我脑海里一个激灵闪过,半晌回过神来:“你好几次向我说起,说我长的像你熟知的两个人,原来就是你爸妈?!”
“应该说,是我的养父母。”杜冰婵盯着前窗,神色平静,“昨天,你得知了我的身世,我非他俩亲生,养父母对我说过,他们不能生育,所以才会这么爱我疼我。记得第一眼见到你时,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感觉你和我养母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真的很像!待会你自己看看吧!之前一直想带你见见他们的,但他们又不在上海,昨天刚刚回来,这次,我怎么能不带你去见见他们呢。”
我只觉眼皮一阵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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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欲 第201章 缘起缘灭
杜家的私邸在上海枫林路上一处幽静的红楼别墅,和附近建筑比起来,甚为不起眼,但确实是,一幢两层小楼连带一个小花园,隐藏在一大片法国梧桐中,这里便居住着神秘富豪杜云龙。
小楼保安一见玛莎拉蒂开过来,早已肃立,喊了一声“小姐好”,杜冰婵将车子停在车库里,挽着我的右手,走向小楼,我左手则拎着杜冰婵事先买好的古巴原产雪茄和几盘歌碟。
一位阿姨迎了出来,向杜冰婵问好,又向我鞠躬,就听她说道:“小姐,杜总和夫人已经等了你一会了。”
杜冰婵点点头道:“赵妈,我下午就说过了,有没有多准备一套餐具?”
“当然,小姐交代的,我怎么会忘记呢。”赵妈笑道,当即领着我和杜冰婵进得楼里。
小楼大厅里的装饰,自然没有叶家那般金碧辉煌,却也有一番古色古香的味道,处处是书画装饰,看那些字画,大多数都非凡品,乃是主人积累多年的名家收藏,我在米芾的一副翰札小品字帖下停留良久,这幅书法定然是真品,价格在当今只怕不下于数千万人民币。再看大厅一角,尚有书屋一角,笔墨纸砚,齐备周全,且尽是珍品,可见主人的胸怀淡泊,寄情高雅,埋首书画,再看看还有好些字画的印章署名为“丹楼居士水火生”,应是主人自己的作品罢。
“水火生?”我吟念着,却颇为怪异,哪有人起这等名号的?但稍一思忖,水火只为相克,哪能相生?主人以此五行二字叠加一块,乃是在出灯谜呢,五行于此乃是“互文”,即:水生。火生。如此一来,便颇为明朗了,五行水生木,火生土,所以,这里的“水火生”便是“木土”二字,木加土,便是“杜”,分解到这里,我便脱口而出:“丹楼居士杜”。
“好个‘丹楼居士杜’!”就听不远处响起了拍手声。我循声望去,便见一位身着唐装、身材修长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颧骨略凸,棱角分明,皮肤白净,蓄着并不深的八字须,浑身焕发着清修淡雅的气度,这气度,温吞里纳富贵。和悦中蕴雍容,不是村夫之质,绝非俗人之相,他离我愈近。身影在我眼里便愈加高大,直到距我咫尺之遥,我才发现,此人竟是这般面善。
对于亲朋好友及其家属。玄门中人,是不会去观凭其面相和天廷司命纹的,只为六亲避嫌。免生事端。我已然知晓,看此人的气度,定然便是杜冰婵的养父、华夏集团创始人、主席——超级富豪杜云龙。
他是杜冰婵的至亲,我目光在他的脸上一扫,便移了开去。
“能看出这层含义的,悟出一个‘杜’来,可见年轻人你见识悟性不浅!”中年人紧紧盯着我,“敢问你尊姓大名?”
我情知他便是杜云龙,赶紧笑道:“我只是一个读了几年书的小书生,哪能配享‘尊姓大名’,杜总,叫我‘方隐’好了。”
“爹哋,我昨天给你说过的,他就是方隐。”杜冰婵在旁边应和道,“他是集团的生意客户,我们,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
我一愣,这小妮子竟称我为“生意客户”?诧异之际,我一望去,就见她手里挽着一位素丽优雅的中年女子:
明眸皓齿,娥眉丹唇。明眸皓齿,天生一具贵人面相;娥眉丹唇,由来一腔菩萨心肠。容端貌丽,秀外慧中,含春华之富态,吐琼芳之高洁。有王熙凤之算计,却无她泼辣;藏红拂女之侠义,却无她刁蛮。天宫王母瑶池伫,地上文君未央飞。真个是,善人蕴仁心,丹垣升流霞,好一副女中豪杰、人中慈母之气态!
中年女子定睛不转地盯着我,浑似入定一般。
其时,我也感慨于她的面善和似曾相识。仿佛眨眼之际,晴空下,芳草端,慈母牵孩儿,漫步水云间。水含月师叔拉着我奔行在草原,骑着师父的脖子,登上洛基山脉之巅,那些峥嵘岁月,竟是慈爱连篇浮现。如果说,作为孤儿的我,从未有父母形貌之想,但偶尔入得梦里的母亲形象,又何尝不是眼前这位杜夫人的写照?也只在这一刻,我的胸口肺腑之下,气血翻涌,波澜不平,何故见到杜云龙,尤其是眼前的杜夫人,我竟然心生如此牵肠挂肚的意绪飞花?
杜冰婵和杜云龙见我二人仿似故人久远未见、正摸索回想一般,甚是莫名,却听杜冰婵道:“妈妈,我说过了,你们面貌真的很像,你让爹哋说说看。”
却见杜夫人眼圈有些泛红,良久听她一声轻叹,尴尬一笑道:“我有些失态了,方隐是吧,来,坐。”旋即朝外喊道:“赵妈,沏茶!”
我一声道谢,在书屋茶几旁的藤制沙发上坐下来,却不经意间,发现杜夫人别过头去,擦拭着眼睛。不一会,赵妈便为我四人一一看茶,清茗之幽香,沁人心脾。
“我说,爹哋,妈咪,还有,方隐,你们怎么了?”杜冰婵隐隐读出了时空中的凝滞气息,望望我三人,“怎么大家初次相见,都没话说?呵呵?莫非,你们之前认识?”
“当然不认识,我们从未见过。”杜夫人收拾形容,示意我喝茶,杜云龙也走过来坐下,不紧不慢地说道:“世上面貌相似之人,何其之多,任何一人,总能找到相像的某人,这本稀松平常。那么,方隐,你几岁了?”
杜夫人端起茶,却没有喝,紧紧盯着我,等待我的回答。
“25岁。”我一啜清茶,望着他二人,只觉二人仿佛对我非常在意,尤其是杜夫人,一直浑身打量着我,仿佛要把我看穿看破。
“那么,你的生辰年月日,是什么时候?”杜夫人茶杯已经到了嘴边,听我如此回答,又放回茶杯。
“庚申年癸未月癸丑日丁巳时。”我平静地望着他二人。
“啊……”杜夫人瞬时一惊。双手一颤,茶水溅了一地,面色早已大变,竖圆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妈妈,怎么了?”杜冰婵见杜夫人神色极是异常。
“阿澜……”杜云龙脸色阴沉,“我们该去用餐了,赵妈早准备好了,走吧。”又拍拍我的肩膀,“你是婵儿的朋友。我们也是第一次相见,后生才学可畏,是个人才,走吧,我们先用膳。”
“慢!”杜夫人眼圈愈加发红,“云龙,这么多年,你总是不让我提,总是要我忘记。忘记,再忘记,我能忘记么?我是个女人,我同样也是个母亲!我真的不能控制自己、不能压抑自己不去想。不去回忆,这二十五年来,我过的好痛苦,过的好心酸。我好想我的儿子……”说到这里,杜夫人泪湿眼眶,又转向我。“方隐,你真的好、好……好生让我怀念、想起一些往事,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有种天生无可阻挡和避免的直觉,这一定是出于女人母性的直觉,你和我、我们之前的儿子一样年纪、一样的出生年月日!”
“妈!”杜冰婵早已胭脂变色,“你、你们不是说,你们不能生育吗?你们原来有个儿子?”
“郭澜!”杜云龙站起身来,面色愠怒,“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家里有客人,你这番样子,要我怎生下台?婵儿,扶你母亲去吃饭!”
其时,我早已懵在一边,事态生异,且超乎我的想象。
“鼎乾纳德……”杜夫人不顾杜云龙的喝声,痴痴地望着我,吟念出这一词。
霎时,我胸口一阵气魄翻腾,脱口而出:“天缘护命……”
我赶紧一抚摸胸口,那块东西我还戴着。
“啪!”
杜夫人手中的茶杯,跌落在地,摔的粉碎,却见她身子一个趔趄,眼前仿似一黑,人便向我跌来,“儿子,桐儿……”却是晕厥过去。
我一个箭步,上前将杜夫人扶住。杜冰婵见母亲在我怀里晕过去,大叫一声:“妈妈”便冲了过来。
杜云龙在一边身子发颤,眼睛血红,冲杜冰婵喝道:“婵儿,这方隐是你从哪交的朋友?你赶紧将他送走!我杜家容不下此人,赶快!”说罢,再未看我,转向一边。
杜冰婵愣在原地,早已莫名,眼神在我和杜云龙间打转。
“不、不、不要,云龙,我们做的孽,这都是要还的……”杜夫人片刻间清醒过来,紧紧抓住了我的双手,眼神再未从我脸上移开,生怕我便要消失一般,“云龙,这就是我们的儿子!你不能骗自己,我们都不能再骗自己了,我做不到,你也做不到!”
“不、不!”杜云龙双手罩着脸,“不是的,不会的,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婵儿,还不送客?难道不听爹哋的话了吗?”
杜夫人完全不顾丈夫的呵斥,依旧紧紧握住我的手:“那个、那个玉佩,你放在哪里?”
我立即撩开衬衣,就挂在我脖子上,一块一寸多见方的紫色玉佩,我取下来:“就是这个。”
杜夫人霎时一阵哆嗦,战战兢兢接过去,晃在空中,向杜云龙哭诉道:“云龙,你看看,这是什么?你转过来看看,你能再隐忍到什么时候?我们的桐儿没有死,还活着!就在我们面前,你为什么不相认!”说罢,一把将我搂在怀里,浑身颤抖,“桐儿,你就是我们的桐儿,我们的亲生儿子,25年了,妈妈终于又看到你了……这块玉佩,是你爷爷亲自在上面刻的字,‘鼎乾纳德,天缘护命’,是你爷爷文章里的字,这是你的护身玉佩……”杜夫人说完,双手捧着我的脸,端详着,身子再次抽搐,一个趔趄又倒在了我怀里。
我紧紧抱住她,只觉胸口气血不定,眼前金星直冒,脑里一片空白。
她,真是我的亲生母亲?杜云龙,又真是我的亲生父亲?
天地苍苍,人海茫茫,方隐我四海历游,25年人生,除了师父师叔为伴,便孤身一人,天涯浪荡,何尝能想到,会在此时此地,得遇自己的亲生父母?万丈红尘,千尺云霄,恩爱情仇,六亲因缘,于我从未感念生恨,却在此时此地,漫天人伦意绪,仿似箭雨流星,九天散花,纷繁袭来,我,一个玄门浪子,便似再也无法移动身躯,自由驰行。这是怎样的造化境遇,这是何其荒谬的命运人生?
师父对我说过,他23年前路过一山口时将我捡来,当时我只有两岁,被一群野狼喂养,能证明我身份的,便是挂在我脖子上的那一块玉佩,上面写着“鼎乾纳德,天缘护命”八字,还有我的生辰八字。
在师父师叔的照顾抚养下,我逐渐长大,从未有过“父母”的印象和记忆,伴随我的,只有那23年的青灯苦读,寂寞参修,于每一个日夜朝夕,在没有父母的岁月里,我谱写着自己五光十色的殊异年华。
我有亲生父母吗?我需要亲生父母吗?如果,我真在亲生父母身边长大,我现在又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
只在这瞬间,我清醒过来:我并不需要父母,他们也不需要我赡养,我若有父母,也只会让父母和自己不得安宁,这是一个入得玄门之人的命数,除非我能找到自身的龙脉。
我扶着自己的母亲——她定然是我的亲生母亲,定然是这个世界上最想念我、最牵挂我、最疼爱我的人,只是,我从不知道她的凄苦,她的以泪洗面。我只知道,残酷的人生,恰似这堂上的灯火,明灭有时,缘聚缘空。也许,这只能相见一次的命数之痕,会烙刻在我今后多少年里的风雨去路中,但我毕竟知道,该是再见的时候了。我双臂将母亲抱紧了些,也许是最后一次紧紧相拥,我的眼眶,非常干涩,我抬头一声长叹,望着我的父亲杜云龙,再望着抽泣不止的杜冰婵,我知道她想说什么,但这关头,千言万语,都只不过是幻影飞花。
“方隐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但人生,就是这般莫测。冰婵,请你好好陪伴他们,他们是你的父母……如果有缘,我也许能有叫一声‘爸’、‘妈’的恩赐,但是,我怕我等不到,也怕他们等不到。”说到这里,我将晕厥的母亲抱起来,轻轻倚在沙发上,“我就此道别,各位,珍重!”
“方隐!”杜冰婵在背后一阵呼喊,我却疾行如风。直到走出杜家大门,上得出租车,才觉一颗泪珠,划破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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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欲 第202章 异国寻踪
这一夜,我关掉手机,辗转难眠,几度怅起。
第二日一大早,我和巧儿便收拾行李,准备出发赴美。闻听杨天骢准备给小兰请些心理医生来看看,而黄莺已经出任了杨天骢上海一家珠宝分店的副店长一职,一切似乎已经步入和谐平顺之轨。那神秘隐修门派“天听宗”并未找上门来,千年鬼妇也未再如影随形,四位主命佳人,我已然寻得了三位,再过十来天,杜冰婵将成为我新的玄武主命之星。只是,她和她的天煞孤星老师断肠子,正在以奇门遁甲之局设陷叶家,闻听断肠子之言,天星玄机乃在国外,我心有异,却也并未多想。
只是,最让我无法淡然的是,我终于见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而在之前,我直以为我就像孙行者一般从某个地方蹦出来的。而现在,却再也无法平静,再也无以出尘之慨。何况,闻听生母之言,23年前,他们极似有着莫大的苦衷,将我抛弃山头。但这苦衷又到底是什么,肯让父母丢弃自己的亲生骨肉于不顾?我不知道,也不愿去知晓。
只是,从此四海探玄之旅,往往将平生情天恨海。
早早来到叶家,叶登爵再三嘱托我一定要将叶安平从美国带回来,叶姣仪倒很想和我一起去,但我言她最好能多陪陪父亲,毕竟,我还有一层潜意:你能陪伴的日子估计也就这些天了。最后,我再对叶夫人单独交代了一些后事事宜。然后,叶子聪亲自驾车送我和巧儿赴浦东国际机场。
我们的机票是到洛杉矶的飞机,我根据天星斗数断定,叶安平人在洛杉矶。不过,巧儿跟着我,我又怕不放心,又想先到纽约去一趟——我无恒宗的大本营就在纽约。我的师父师叔也都在纽约,我想先把巧儿托付给她们,让他们代为照顾一下。但好生一想,洛杉矶在美国西海岸,而纽约在美国东海岸,期间还要横跨美国大陆呢,来去也要耗时间,再去机场问问机票退改签手续,到纽约的飞机要在今天晚上才有一班。我看了一眼身边的巧儿,她正在机场一书店看书。非常认真,我想,她好歹也有着12、3岁的心智了,也不需要大人时时照顾吧。到洛杉矶后,住进酒店,让她在房间里呆着,我再行办事。
巧儿人虽清瘦,但面上已经有了红润之色,虽然看似风吹即倒。但最起码,属于她的活力生气已然具备,扎着两个马尾辫子,穿着杨天骢黄莺为她买的名牌t恤和短裙。看上去甚是乖巧可爱,她牵着我的手,蹦蹦跳跳,一路上对外界事物好奇之至。不断问我问题,而我则充当了“十万个为什么”。她牵着我的手,不明就里的人。定然以为我二人乃是情侣,又哪有人知,我牵着的其实只是一个12岁的小姑娘。
飞机冲上了云霄,巧儿依偎在我身边,大呼小叫不已,好在我们是头等舱,并没有多少人,影响不算太大。而且,多时以后,她便靠着我睡着了。我心事又起,望着身边的云团,神思飘渺九霄,不多时,我也睡着了。
上海和洛杉矶有十六个小时的时差,飞了十来个小时,我们在洛杉矶下飞机时,正是当地时间下午一点多,好在我和巧儿已经在飞机上补足了睡眠,下飞机时精神倒也充沛。
终于又踏上了北美大陆,我的成长轨迹大多数时间便在这片大陆划过,即便我刚刚从这里回到上海也不过几个月时间。
洛杉矶天气晴朗,气温适宜,我料来今晚定当星群密布,先带巧儿玩够了再说。洛杉矶是世界电影工业中心,好莱坞,环球影城,和电影相关的景点、娱乐场所不计其数,世界各地游客来这里游玩,大多数便是冲着这些景点而来,还有便是迪斯尼乐园,到洛杉矶,又岂能错过?
我先在洛杉矶梅里亚五星级酒店定了一间套房,然后便带巧儿在迪斯尼乐园、环球影城里玩的不亦乐乎,又带她去吃汉堡,冰淇淋,烤火鸡,再到繁华的罗迪欧大道、日落大道为她买了好些衣服鞋子以及图书,难得见到她笑得如此灿烂,我也甚是欣慰,让巧儿的余生在欢乐幸福中度过,这是我对何五夫妇的承诺。一直到晚上七点,我们才回到酒店。
吩咐巧儿在房间里看电视、不要外出。我便下楼来到了酒店花园,其时,天星耀华,流星飞驰,我坐在花园石凳上,仔细勘识起星象来。叶安平的司命星属我早已辨识在心,但地处美国,角度方位生变,我须再行以金光斗数辨星勘人,运算良久,我终于找到了叶安平的星曜迹象:在好莱坞影城西侧,离此地并不远。之前闻听叶登爵所言,叶安平在一帮盯梢者和私家侦探的眼皮下消失无踪,之后众人找了两天两夜都未尝找到。我早已有所感念:这叶安平除非生了翅膀,或者便是有大盗劫持,再或者,此人也许有着天大的“越狱”一般的本事,逃过了叶家人的视线。
到底叶安平是如何逃过了天网,无人知晓,但叶家请的这些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又如何能得知叶安平的具体下落?除非他们事前便在叶安平身上装了定位系统,我料想他们一定装过了,但除非植入体内,装在衣服鞋子等外物上,又岂能持久?如果被叶安平发现了,衣服鞋子一换,就能蔽过视眼。但这些人永不可能知道,唯有漫天星斗,日月星辰,才是恒久不变的大自然“gps”,也唯有那些能勘天相地、解读日月盈蚀、辨识星辉曜动的人,才能掌握此天地苍生的定位系统。
我再行回酒店房间看看巧儿,正在乐呵呵地看电视,我再嘱咐一阵,便出门而去。上得一辆出租车,偱星象之迹,驶向洛杉矶西好莱坞某地。一路上,那胖胖的黑人司机唠叨不断,说这夜里怎会有人去那种地方。又说看我一个华裔,是不是黑社会的,在那里交易毒品,我一笑了之。但当下得出租车,我才发觉,那司机唠叨的果然有理:这附近是一片废墟,放眼望去,尽是垃圾!位于西好莱坞的一片空地,臭气熏天,除非流浪汉和野猫。正常人岂会到这里来?我再行一辨星象,应该**不离十了,的确是这附近,不会有太大偏差,我怪异不已。
废墟空地里,几盏路灯辐射着昏黄的光芒,虽然不是特别明亮,但也能看清周围事物。这垃圾废墟好歹也有一两个足球场那般大,而具体方位。因此时卜卦有人动物静之爻象,我便可以易数起卦,即人形掩藏,动爻为震卦。垃圾污物,静爻为坤卦,上震下坤四八之数为十二,加此时八点多戌时之数十一。共得数二十三,以六除之,三六一十八。得山火贲,第五爻动,变巽卦,卦中见三离火,二巽木,乃是木火相生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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