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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张无羁
便是在15年前,断肠子来到了湖北省玉泉寺,恰好玉泉寺正在院内公开拍卖一批文物,但凡施主皆可对心仪的文物议价购买。断肠子在满院文物中,一眼瞥见了一块墨玉,蓦地想起了多年前鸥聋子曾说过的话:墨玉有玄机,他年众人随。断肠子立即上前一看,大惊失色,墨玉一面以小篆字体刻有好几十个人名!他清晰地看出来三个字:周其冲。正是早前死在重庆渣滓洞里、死于叶登爵手下的地下党领袖之一,周天仁的父亲,杜冰婵的爷爷!
可是,他却身无分文,而寺庙起价三千元——十五年前的三千元,只怕是现在的三万元了吧。还有两个买主报到了五千,但如此重大玄机,断肠子岂能错失?不得已,他以三块花岗石,施了个障眼法变成了三块金元宝,若是真金,足足能卖到好几万元,便是用这三块“金元宝”,断肠子“买”下了这块墨玉。
可是,施障眼法骗取钱物,却是折煞阴德的伤天害理之举,正统玄门之人是要受天谴的,但断肠子明知此举伤风败德,却也是无可奈何之举,不定便有天谴之虞,怀揣着这块墨玉,他浑浑噩噩,毫不知所去向——也正是我前些日子通过这一卦象识得了天地人“三才之象”,才最终找到了断肠子的天煞孤星指应之星。
断肠子身负墨玉,悄然来到了上海,那时的杜冰婵已经10岁了,水灵灵的小姑娘,人见人爱,她自然还认得自己的老师,断肠子在上海一个郊区垃圾站里安下身来,一来勘悟这块墨玉的玄机,二来,能随时照顾恩人之后——杜冰婵,并还能辅导她一些见识和玄理。也正是在这段时间,断肠子通过墨玉上六十四个人的名字,悟出了“九星八门六十四绝阵”的奇门遁甲,以此法可以屈陷某人某事物于万千灾劫之中,堪堪还能周全隐蔽自身,使得自己的命数星相毫无暴露。但布设此阵局,需要辨识这墨玉上六十四人的墓穴方位,这可是一件天大的难事,但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此刻的断肠子也已下定决心去完成,他便不断搜寻线索和方向,逐一去找到各个烈士的墓穴。
六年过去了,16岁的杜冰婵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美貌不可方物,而到这时,断肠子也仅仅只寻得了三十三人的墓穴,当时,杜云龙夫妻将杜冰婵送至英国读高中,直指剑桥大学。这一别便是六年,待22岁的杜冰婵以骄人的成绩获得剑桥大学工商管理mba归国时,断肠子找到了五十八人的墓穴,也是在这时,断肠子将墨玉的典故告诉了杜冰婵,杜冰婵5岁时成为杜云龙养女,对亲生父母铭记在心,得知断肠子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追寻父母遇害的真凶,也得知了叶登爵便是凶手,杜冰婵心中自然埋下了仇恨的种子,对老师断肠子的知遇之恩、殷勤辅导以及追凶坎坷磨难,敬重感激不已。其时,华夏集团主席杜云龙因身体欠佳,已然不再主持华夏大局,而是让杜冰婵全权担起了集团总裁重任,主政华夏地产。杜冰婵便为老师购置了一套幽静的别墅,时刻听取断肠子的指点和矫正,两人更是在暗中布设“九星八门六十四绝阵”,到得今天,六十四位烈士的墓穴已经找到了六十三位,只剩下一人,便能完成此局,然后,洞破绝局天心用神,便能构陷叶家于不虞,置叶登爵于绝境。
一切,便如此发生,听得断肠子一一道来,我早已形神痴然,果然是,我生故我在,我去它亦灭!我只认为这一切不过是个生意,我来到叶家,也不过是受他之邀,我潇洒堪舆观星辨相,为叶登爵化解命数劫难,却不知,即便我看出来叶登爵的绝密过往,即便我认为这一切只不过在天、地、他、我四方之间充塞关联,我又何尝能想到,在另一场时空、另一个世界,那里正在发生上演的,和我所经营的竟然充满了如此重大的干系!
我若坚持要为叶登爵找回墨玉,为烈士修建“三罪之碑”,挽回叶登爵一半余命,从而能平安见到其遗失24年的儿子归来,便是完全悖冲了断肠子和杜冰婵的爱憎和布局,我让叶登爵为64位烈士各自修建三罪碑,恰好冲犯了断肠子的“九星八门六十四绝阵”的墓向玄机,使得此局无法布设,便是断肠子和杜冰婵要叶登爵死,而我却是要叶登爵生;断肠子和杜冰婵要叶家财富江山轰然崩垮,而我却是要为叶登爵找回“命数骨格”足以能继承叶氏财团大任的小儿子、以让叶氏财富版图源远弘扬壮大!
最为匪夷莫测、鼎足相对的是:我所苦心帮助的叶登爵,竟然是对我充满爱慕、我也对其一往情深的杜冰婵的弑祖杀父戕母、不共戴天的仇人!!!
我良久无语,站起身来,在这恍如白昼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我该何去何从,我该如何选择,我该怎样站队?
即便叶登爵只是我的生意顾客,即便他集万千恶行于一身,既然他找到了我,他有所托付于我,我便必要用心赴之,我只要完成我该做的,他的报应自有天道纲常法度,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以他人之语,我最多能做的,便是让其尽早暴露于天地法器之下,除非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辈中人,又岂能替天行道、代法惩过?便如这世间蝇营狗苟之辈,即便第一个施暴的不算强奸、轮流发生性关系,也有律师要为他无罪辩护一个道理。
但是,我辈中人的行事入世原则和操守,在让我心动的女子面前,却又值几个钱?值几许道义?当她的祖父、父母尽数死在了我所帮助化解之人的手上,这些准则和原则,又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我便真如杜冰婵说所的“迂腐痴狂”吗?我该矜持我的入世操行,走向她的对立面,还是就此放弃,或者袖手旁观,抑或联手而起?
我望着“独倚阑干泪痕湿”的杜冰婵,心神欲碎,而她也正盯着我。





玄欲 第197章 诳语不易
我却不敢正视她的眼神。
即便我一个玄门浪子,来去如风,毫无牵挂,了无羁绊,野鹤闲云。
此刻,我已然知道,任凭我如何想保持身性空灵,任凭我还想如何坚守玄门之道,我都已经无法避免杜冰婵滚烫而焦灼的眼神,当她那如针似芒、却又流波婉约的眼神向我投来,我已经无法错过。
自此,一切都已清晰明朗,天道昭昭。
玄门中人,不打诳语,而我,将有生第一次,打一回诳语。
即便,这也是折煞阴德之举。想眼前这位本无异宗高人断肠子,多年来为寻得师父、杜冰婵父母遇害真相,屡屡冒犯天条,定然已经受足天谴,以致面相如此恐怖骇人,他为自己恩人之后尚且能如此忠肝义胆、呕心沥血,而我,又岂能不为自己的红颜伊人“打诳语”?
想到这里,我一看时间,已近晚上八点,这顿晚饭,我不能陪她吃了。
“前辈、冰婵。”我收拾心绪,向二人一点头,“事已至此,方隐也便知道该怎么做了。很抱歉,这顿晚饭我不能和你们吃了,我得回到叶家,我的事情,我得妥善安排。”
“方隐,人生恰似水推舟,船到桥头自然直。你我同道中人,个人的喜好与法度纲常、天道地理发微,你我都有勘悟,也只希望你好自为之,断肠子我相信你有自己慎重的思筹。”断肠子再猛灌一口酒,又望望杜冰婵,“再则,婵儿表面刚强,一副女强人之状,内里却也是一娇柔无助的女子,她的本命实也凄苦,即便养父母待之若掌上明珠。然亲生父母之痛,也时时让她半夜临窗恸醒。这多年来,我从未见她能对一个男子若待你这般心境意遇,你二人若真有月下之缘,也希望你莫辜负她的一片情思,也罢,缘分自有造化,就看你如何造之化之了。断肠子我放浪形骸一生,若能吃上你二人的喜酒,且大仇得报。就算莫大的福分了,彼时,我就该回终南山了,哈哈哈哈!”
我抬头一看杜冰婵,她也正好移过来目光,一对视,就见她早已红霞纷飞。
“冰婵,我——”我还没说完,她便接了过去:“方隐。我始终记得你的心跳声……当你忙好你的所有事情,我还会再听听。那么,这顿晚饭,就记在你账上了。总有时候,我会让你陪我吃掉它。”
我望着她娥眉频蹙的眼神,这幅催人欲化的脉脉秋波,让人无法直视。我点点头道:“还有二十来天,你我也许便能有缘携手走过一段天地造化,我先告辞了。”再向二人一道别。我匆匆而去。
在安徽省石盆寨,杜冰婵有幸成为我的玄武主命佳人,七七四十九天后,她的胸前一定会出现玄武星宫痣,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当下,我已经能确认的四方主命异性已有了朱雀星宫叶姣仪,玄武星宫杜冰婵,白虎星宫欧阳林娜应该不会有误,只待我发现苍龙星宫主命佳人,我便能循四方星辉勃动,辨识出自己的九大司命星属,从而便能在茫茫大地人寰中找到自己的龙脉,并根据万物龙脉发微于天地龙脉,便也将能洞窥天地龙脉之所在,这也是我无恒宗门人亘古以来的立派之宗,我行走四海,身负如此使命,找到并勘破自己的龙脉,便能更改参悟自己的命数,让天地法眼不再随时萦绕我身。
当下,我得尽快回到叶家,向叶登爵说明一些情况,我已有了应对之策。而且,即便再晚,我还得回到松江佘山杨天骢的别墅,我答应过巧儿每晚必要回去看她。
我在街上夜排档里随便吃了点炒面,然后司机驱车回叶府。将近晚上九点,叶家人早已用过晚餐,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叶登爵仍在大厅里看书,而叶姣仪陪在父亲身边,为父亲讲述着什么。叶夫人则在一侧斟茶,见我风尘仆仆地走进来,几人纷纷停下手中之事,向我问好。
“方大哥,我亲哥——”叶姣仪刚说出这一句,便被叶夫人赶紧捂住嘴,四下一望,示意她不要声张。我点点头走上去,示意我们到外面花园果岭上去说,二人当即推着轮椅上的叶登爵,随我走向了厅外。
原来,叶登爵安排在美国的人传来探报:叶安平消失了。
叶家在美国总部有那么多人,且聘请了诸多私家侦探,叶安平的一举一动都在叶登爵的眼皮底下,天网不漏,但叶安平仍旧消失不见了。经过多番打探和调查,依然毫无踪迹,可真是急煞了叶登爵。闻听他一说,我自惊异非常,叶家在美国那边布下了弥天大网,叶安平又是怎样跳出了这张天网?
可怜这苍颜愁容、即将油尽灯枯的叶登爵,托我挽回命数尚不可得,一心牵挂的小儿子,突又杳然无踪,幸亏叶夫人时刻不离,为其服下救命药丸,否则,此刻我还能不能见到他都是一个未知数。
但即便如此,我已横心,在墨玉和三罪碑之托上,也只能辜负他了。不过,他这小儿子却骤生变故,且看叶登爵目前的打算和安排。
“叶老,你这儿子消失不见了,或也是上天安排。”我在叶登爵身前的一块石凳上坐下来,“但是,你托我寻找的这块墨玉,方隐却是无能为力了,我找到了那个买走‘墨玉’的人,但是好好一打探,才知当年玉泉寺有好几块墨玉法器在卖,我找到的这个人,买走的所谓的‘墨玉’,只不过是一个墨玉手镯,戴在了他母亲手上,又何尝是你所谓的两块手掌大小的墨玉法牒?所以,我断定,我当时起卦之卦象有误,乃是无卦象而强起卦,便是无功之为,诚如你所说,光凭那人长相丑陋,线索太过稀少,仅仅凭此风吹草动,以方隐之修为。还不足以勘破玄机、找到真人!叶老,方隐实在有负你所托,这三罪之碑怕是无以实现了,当下,方隐对叶老唯有一言相劝:好生珍惜眼下,也能颐享天年,擅自找回幺儿,便是天命当归。方隐能力有限,只能勘化若许,承蒙叶老知遇和招待。方隐愿就此离去!”
“不不不不!”叶登爵一连四个“不”让我坐下,但见他眼神深邃,神色释然,仿似堪透了大罗天之境,“方先生,你乃一介高人,叶登爵也承蒙你的天眼之力,得知自己心肝小儿仍活在世间,这也是上天对我老朽之年的唯一眷顾。叶登爵即便此刻就要归西,也算心满意足了。这让方先生再行堪透15年前一位买走墨玉的人,这毫无迹象和线索的事,我自也知道乃是在为难你了。我也本没抱多大指望。但这丝毫不能掩盖方先生你堪天相地的真本事和大修为。方先生言这次我这儿子又消失不见,乃是天意,我却不这么认为,我想着一定是老天爷在考验我叶登爵。好事多磨,要达到真功,便一定要付出心血。心诚则灵嘛,总之,我一定要找回我这遗失了24年的儿子,我一定要让他回归叶家,承你之言,让他扛起我叶氏世爵的大任!这墨玉和三罪碑的事,我从此再不去想它,我所欲者,我心血所系的,便是我那苦命的幺儿,只要能找回他,叶登爵死不足惜,也算偿还孽命,嗨!生死有命,吉凶天定,人生一世,草茂一春,来如风雨,去似微尘,此刻的叶登爵已然看透,春华秋实,寒冬凋死,可惜六十多年前的叶明善,却未尝领悟啊!
“方先生,叶登爵我已然开化释然,而今唯有一事相托,我小儿子自昨日起便又失踪,我只怕这里面充满了变数,怕是什么玄机作怪,我美国那边的人,已经找了一天一夜,都毫无消息。”叶登爵说到这里,让叶夫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物事,“我希望你能即刻启程,到美国去,帮我找到小儿,并带回上海,这是一张千万美元的支票,便是你美国行程的全部盘缠和一切打点。我已经立好了所有遗嘱,我的五个律师,已经为我办妥了身后的一切,而我的儿子孙子,他们也会马上知晓我的一切安排,只要我小儿子回到上海,哪怕我只能看他一眼,我也能含笑而去,他们孤儿寡母三人,我早已妥善安排,为让小儿子挑起叶氏重任,我也已经力排众议,董事局已经同意我的想法。所以,让方先生将我的小儿平安带回来,这便是叶登爵在世托方先生最后的一件大事,只请方先生能看在叶家知遇之份上,为叶登爵我完成此夙愿!他年,小儿叶安平也自会代我九泉之灵,对方先生的恩德世代传诵……”叶登爵说到这里,双手紧紧握住我的手,浑身颤抖,叶夫人和叶姣仪立即上前相扶,生怕叶老激动过度。
我抬头一望天穹,轻叹一声,这墨玉和三罪碑的事,为了不悖冲断肠子和杜冰婵,我已经对叶登爵“打了诳语”,而今叶登爵再行托付我找回叶安平,好生一思筹,叶登爵是决心求死以见小儿,根据“子离天劫”的天道之诛,叶登爵只要见到遗失24年不“奉亲”的儿子,便要瞑目而去。也罢,这也是我所能帮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断肠子和杜冰婵应该不会对此心生怨言,从中作梗。
ps:情节逐渐展开,今日的一些情节,全是之前的一些伏笔坑的收尾,叶家的事,本来还有很多都市情节要交代的,但我怕写的过多,便成为了都市商战类,也只会让本书的战线拖得过长,所以得尽快结束掉叶家的事。只有圆好这些尾,方隐玄欲之旅才能再次行走在路上,一本书断断续续写了这么多年,也得尽早结束,给大家一个交代,但绝非小白文敷衍了事。今日还有一章,求推荐票




玄欲 第198章 白虎变故
我回到松江“苍庐”别墅,已经是凌晨一点,新的一天来了。
巧儿早已熟睡,刘姨为我端来一叠小点心,又告诉我巧儿一天精神尚好,且烧也退了下去,胃口也不错,我便放心一些,见她睡的正香,我也不忍吵醒她。杨天骢曾给我说过,他担心小兰一身的异常,怕会让巧儿也沾上,其时我已经有所防范,我一来画了两张“黄庭禁身符”,一张贴在了巧儿床头,一张让刘姨揣在了巧儿身上,这乃是驱邪避煞的烈火之符,当然,这对正常人是没有效果的,但小兰之怪性,我又岂能放松警惕?而关键是,那死在了黄府大院的段书记,乃是一神秘隐修门派“天听宗”的门人,这一门派似乎约定门人不能在外界公开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则一旦被人揭露(便是我道出了段书记天听宗的身份),便有奇痒痛苦之劫降临,似乎要得到解脱,便只能服食一口液体(段书记服下一小瓶鼻烟壶里的神秘液体),然后肉身化血,只剩一具白骨。
另外,那一直跟随我的千年鬼妇,向我道出了小兰的习性有些天听宗的“模样”,具体是个什么模样、什么来历,因为从未听说过天听宗,我却毫无头绪,这一切,也许还要从杨天骢的家事上去找到一些线索,因为我担心小兰乃是在被杨天骢请去为其母亲做仆人之际,沾上了什么邪物所致,而杨天骢四海奔波,也正是为家族中女性的一些“烦恼”忙活。
但既然那瓶神秘液体,能让一位天听宗门人立时身死,也许我把这些液体放在巧儿附近,如果小兰真与天听宗有关,或也对这些液体有所忌惮罢,因而。我从段书记身上得来的那瓶神秘液体,我倒了一点出来,以灯芯绒蘸之,放在两个小碗里,再置于巧儿床头床尾,或也能保护巧儿不受小兰所侵袭——如果小兰真会侵袭巧儿的话。
我洗漱完毕,便要睡去。叶登爵平生托付我的最后一件事——赴美国洛杉矶找回叶安平,我答应了,毕竟这一切因我而起,虽然我在墨玉和三罪碑上做了亏心事。但叶登爵这遗失24年的小儿子乃是因为我的到来,此事才风生水起,叶登爵也因此骤陷生死边缘,我却是不能再有违中和了,也只有亲去美国一趟,将这系于叶登爵命数及叶氏财团江山命运于一身的叶家“圣子”给找回来。那一千万美元的支票我自是没有收,此前为叶家忙活多日,叶登爵早已支付过我天价报酬,即便我无恒宗门人只能支配其百分之一。也是一笔巨额财富。我已托叶家帮我去买机票,不日即将启程赴美。
当然,回到美国,我还要去见见我的师父师叔。尤其是,向他们打探一下“天听宗”及神秘液体等事。
一觉睡到上午九点,闻听花园外一阵人声嘈杂,我起身望向窗外。原来是巧儿在和小兰嬉戏,只见巧儿在花园里绿树红花间穿梭,扎着两个大马尾辫子。甚是嫣然可爱,她已然恢复了元气和精力,虽然依旧清瘦孱弱,但是看精神,已经能外出走动了,只要营养餐食能补足,她自也能告别这幅营养不良之状。她已经23岁,但因心智发育停留在12岁阶段,此刻看起来,也真如一个机灵天真的小姑娘。
刘姨便来催我吃早餐,我刚走进餐厅,又听屋外一阵汽车鸣笛声,听这声音,我便知是杨天骢的豪车归来。
“小兰!”闻听屋外一熟悉的女子声音传来。
我迅疾走向屋外,就见杨天骢的宝马前,一位丰腴水灵的女子,拎着大包小包,正在呼喊着小兰。
黄莺!
杨天骢正帮她从车上拎行李,满头大汗,看这情形,定然是黄莺从安徽赶了过来,杨天骢去接她了。
我走上前,黄莺一眼便看到了我:“方大哥,你好啊!我们又见面啦!”
其时,我们从安徽无为县回到上海,也不过三、四天的时间。
黄莺依旧是那番风骚迷人,杨天骢曾为她意乱情迷一阵,此刻,黄莺到这大上海直奔他而来,估计杨天骢今后的日子,便要跟此女子谱写一曲情篇了罢。
“怎么,才几天时间,就忍不住啦?”我也为她接过一袋行李,“是想你杨大哥给你安排的工作,还是想你杨大哥了?”
黄莺瞬即一脸红,望了一眼杨天骢道:“我当然是想到上海工作了。”却听杨天骢在一边接道:“方先生,你就别逗她了,人家老爸还躺在医院里,家里又到处是丧事呢!”
我轻轻一笑,立忙指指巧儿道:“你知道那个女孩是谁么?”
其时,小兰和巧儿在远处花园里见到我走了出来,立时小跑着过来。
黄莺定睛一看,有些吃惊:“巧儿已经醒过来啦?哎,巧儿好似再世为人,我黄家,对不起她的太多了,太多了……”
“方哥哥、方哥哥!”巧儿走过来,握着一束花,“方哥哥,这里的花真漂亮啊,比我在大墙院子里看到的花还要漂亮!咦——”她也注意到了黄莺。
“莺姐姐,是你吗?”巧儿瞪圆了眼睛,努力回想着往事。
“巧儿!”黄莺再也忍不住,眼泪盈眶,一把丢下行李,将巧儿紧紧抱住,“巧儿,对不起,对不起,你在我家吃了很多苦!”
巧儿眼泪簌簌落下,一个劲地点头:“很长时间没看到你了,你怎么长的这么高大了?好漂亮!”
黄莺双泪直流:“巧儿,不是很长时间,是特别特别长时间,我想一想,小时候我们一起玩,我应该是10岁还是12岁的时候,嗯,13年了!我们13年没见了!你都还能认出我,莺姐姐真的好开心!”
两位小时的玩伴,因为命运的捉弄,一屋之里,却似隔万重山峦,此时再见。相拥而泣,旁人直也感慨万千。
中午,杨天骢吩咐刘姨准备了格外丰盛的一席菜肴,为黄莺接风,也为我等所有人团圆庆祝。正在吃饭之际,叶家给我打来了电话,说机票已经订好了,明早8点的飞机。
一行人纷纷问我要去哪里,我便如实相告,当然具体干啥我却三言两语带过。却听巧儿说道:“方哥哥。你这一去外国,要很多天呢,我不要分开这么长时间!我要和方哥哥一起去!”
我一愣,见杨天骢和黄莺笑呵呵地盯着我,看我怎么应付,我摇摇头道:“不行啊,巧儿,方哥哥去外国有重要事情,你若去的话。就没人陪你照顾你,你先和莺姐姐、小兰姐姐呆在一块,我快去快回,然后给你带回来很多外国的玩具和零食。好不好?”
“不行!”巧儿撅起嘴巴,“巧儿不愿和方哥哥分开,爸爸妈妈在梦里给我说过了,方哥哥是个大好人。一定要跟着方哥哥,不能和方哥哥分开太久,你到哪里。我也要到哪里!”巧儿说到这里,便似要哭出来。
这可真是为难了,带着一个拖油瓶,又如何施展手脚?
“我说,方先生,巧儿这才刚刚见得世面,这么多年都没出过那高墙大院,你就带她到外国去看看走走嘛,这也算是一个历练她心智和见识的大好机会啊!”杨天骢乐呵呵地盯着我,黄莺也立时附和。
我稍一思忖,也不无道理,巧儿现在的思维意识和心智水平,乃是要多走动多见识,才会有所参化感悟,正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带她到国外去见识见识,没准也能为她尽快完善符合年龄的心智水平有所裨益。再则,我的师父师叔都在美国,我可以托他们代为照顾。当下,我便点头答应,托叶家再买一张机票。巧儿见我答应了,便也笑逐颜开,手舞足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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