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2006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初照人
“房四弟!”毛燥又惊又怒的叫出声来,回答他的却是刷地一声,五百骑士整齐划一的举起手中战刀,整个山谷中顿时杀机大作,四大寇一方虽然人多势众,然而服sè杂乱,站位又乱七八糟,面对着满地乱滚的人头,士气早已降到底点,竟是当场被迫出一阵失措的sāo乱。
“天下风云出我辈,江淮之上卧蛟龙!”杨浩轻伸两指,捋开风中乱发,淡淡道:“本王给过你们机会了……”
“且慢!”正当形势一触即发之际,曹应龙忽然大喝一声,纵身上前道:“秦王殿下,此事纯属误会!”
场中众人同时一惊,杨浩不动声sè的抬手示意,身后五百骑士缓缓放低战刀。
曹应龙暗松了一口气,连忙道:“殿下明鉴,我们兄弟一向在湖北讨生活,与贵军井水不犯河水,此次鲁莽行事,坏了贵军的计划,实非有心为之,既然殿下出面,不如大家就此揭过,我这就领着兄弟们退回巴东,飞马牧场,我们再不染指就是!”
“大哥?”毛燥诧异的惊呼出口,却被曹应龙侧首扔来一个凶狠的眼sè,吓得闭嘴不敢再说。
“总算你还识得进退!”杨浩轻抬两指,捋开风中乱发,仿若不经意的道:“其实你们魔门内部地恩怨,只要不牵涉到本王。本王也懒得插手过问,此番西来,也仅是因为杜总管跟某人有过约定,能这样和平解决,当然最好不过,曹当家地,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正是。正是!”曹应龙额上已渗出冷汗,一边说话。一边躬身后退,紧接着挥手下令,散在周围地贼寇军也纷纷后退聚拢。
霎时间满山满谷的贼寇,都缓缓退入北侧谷口,曹应龙和毛燥等十余高手压住阵脚,待大队撤完,曹应龙再度向杨浩遥一拱手:“那曹某就此告辞。ri后有机会,再向殿下请教!”
杨浩一直端坐马上,静静地看着四大寇撤退,闻听曹应龙这句话,只轻轻点了点头,眼见曹应龙等人也转身奔入谷中,不片刻便消失了身影,又等了一会儿。杨浩才神情异样的仰头望向天空。
“耶!”杨浩猛然用力握拳,向下一拉,兴奋莫名的大喝一声:“全军听令,给本王追!”一拉马缰,战马立时人立而起,唏律律一声嘶叫。落地便往前方谷口冲去。
五百骑士轰然响应,各自策马扬刀,cháo水般地向前涌去。
被晾在一边的一百多名青衣武士正在发楞,杨浩地骑队已旋风般驶过,无数马蹄践踏起地上泥水,把青衣武士们溅得狼狈不堪,纷纷以手遮面,惊慌后退。
正中间那红衣女子连忙提起披风护住全身,待骑队过尽,放下披风时。娇美如花的容颜上还是沾了几点泥浆。用手背一擦,当即多了几道泥痕。顿时气得脸sè煞白。
只听一个声音道:“商场主可在,竟陵独霸山庄方泽滔,驾前右锋将方原道,账下文书虚行之前来拜见!”虚行之骑着战马,正向众人奔了过来。
红衣女子微微一惊,又扭头向杨浩驰去的方向看去,美目中立时浮起一丝疑虑之sè。
※※※
“……一年前场主接任大典,学生曾随右锋将前往道贺,那礼单还是学生亲笔所书,不知场主是否还记得?”
千头万绪的雨点从空而落,打在谷中的泥泞道路上,沿途死尸狼籍,多数都是四大寇的人马,也有几具杨浩麾下的骑士,牧场众人各执兵器,小心翼翼地行走其间,虚行之牵着马缰,追在那红衣女子身旁,满脸堆笑的说话。左侧断崖之上,还奔行着花翎子的身影,正用笛声cāo纵空中的飞儿,追踪着前方杨浩与四大寇的队伍。
“哦,有这回事吗?”红衣女子神情冷漠,边行边道:“请恕秀洵少不更事,当ri宾客众多,委实未曾注意到先生!”
“呃……记不得也不要紧!”虚行之面露苦笑道:“行之本来就是一个小人物,乱世中混口饭吃,些许虚名,不足挂齿,自竟陵城破之后,跟随秦王殿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只待此事一了,行之便可脱身远去,啸傲山林,再不涉足这乱世了!”
“先生何出此言?”红衣女子淡然应道:“天下皆知,秦王浩与江淮杜伏威结盟,正是如ri方中之际,难得他看得起你,ri后飞黄腾达,前途不可限量,先生又放得下吗?”
“唉!”虚行之却捋须一叹道:“江淮军固然势力庞大,然而军纪败坏,桀骜难驯,比四大寇也好不了多少,秦王浩若真有本事收伏江淮,也不会被逼得沦落此地,今ri之战,场主也看见了,秦王浩确实只有五百兵力,根本就是拚命一搏,若不是为了救援场主,以堂堂秦王之尊,怎会如此轻身犯险?”
“为我?”红衣女子冷笑一声:“先生好利口舌,之前秦王浩还口口声声要夺我飞马牧场,现在倒扮起好人来了!”
“场主兰心蕙质,怎会看不出方才只是权宜之计!”虚行之语重心长的道:“如今秦王浩穷途末路,只有场主援手,才能得机会活命,他哪还敢打牧场的主意?据学生观察,这人少年负才,又出身王室,心高气傲至极,场主若不领他这个人情,他是宁死也不肯失礼人前,换而言之,如果场主肯主动与其合作,此人口中不说。心内必定对场主感恩戴德,值之四面风雨飘摇之际,学生窃为场主计,与其树敌于外,不如多交一份助力!”
“哼!”红衣女子忽然身形一顿,前进中的牧场众人也同时停下。
“虚行之,你这个说客真是做地到家。我差点就上了你的当!”红衣女子目露寒芒的转过螓首:“你百般说词,就是想引我往前。好等秦王浩回转对吧?”
周围的牧场武士俱是一惊,一起亮刀上前,将虚行之团团围住。
虚行之眉头暗暗一扬,不动声sè的看了看身周的森寒白刃,又从容抬起头道:“场主明鉴,秦王浩若真想对付场主,之前便可动手。又怎会舍场主而去追杀四大寇,这一路上人马尸体,我们都亲眼所见,又怎么可能作假,场主或许不知,江淮军此次西来,九江地铁骑会,襄阳地钱独关。都有参与其事,对牧场矢志必得,当ri竟陵城破,满城百姓被乱军追杀情形,行之至今仍历历在目,实不愿见牧场再步上我竟陵的后尘啊!”
红衣女子微微一呆。看着虚行之神情激动地样子,心中想法也不禁动摇起来,沉默片刻,一挥手道:“放开他!”
众武士刀枪撤下,虚行之赶紧急走几步,脱出包围圈,轻吐了口气才道:“场主英明决断,如今合则两利,我们利用秦王浩打击江淮军,让他们狗咬狗。此诚上上之策!”
“秦王浩……”红衣女子轻蹙眉峰道:“有利用价值吗?”
“这其中就自有奥妙了!”虚行之不无得意的一捋须髯。忽听半空中鹰鸣一声,接着人影一闪。花翎子从空跃下,落在虚行之那匹马背,抖缰便冲开牧场众武士,径自往前驰去。
“啊!”红衣女子惊呼后退,猝不及防之下,胸前又被溅上大片泥浆,气得柳眉倒竖:“什么人?”
“场主息怒,场主息怒!”虚行之连忙解释道:“这位是秦王浩的贴身护卫,看样子前方战况有变,我们先追上去吧!”
※※※
“秦王浩,你这个卑鄙小人,我跟你不死不休!”
一声凄厉的忿吼划过天际,短短两里多路的追击战,终于在chun风丘外的旷野中划上句号,四大寇的残余军队集中往漳水方向远远逃去,杨浩手持大胜天,气喘吁吁地站在茫茫雨中,其余还剩四百多名战士散骑四周,其中五十多人没了座骑,提着血红长刀,徒步站在杨浩左近。
向霸天矮胖地身躯被一刀两段,单手中还紧捏着一柄亮晶晶的圆环,静静伏卧在杨浩身后,乱糟糟地肠子淌出胸腹,被雨水洗得微微泛白,尚有千余具尸首被一路扔在旷野之上,断刀残矛,歪歪斜斜的指向细雨飘零的天空。
一骑战马缓缓踱到杨浩身边,杨浩扭头看去,只见花翎子端坐马上,左臂架着隼鸟,神sè淡然的扫视着战场。
“你在草原上,是不是经常看到这种情景?”杨浩心中一动,下意识的问道。
“只会比这更加残酷!”花翎子掏出一块白布,轻轻擦拭着飞儿翎毛上地雨水,神情间竟破天荒的露出一丝温柔。
杨浩一阵无语,抖腕挥去大胜天上的血珠,露出光亮如新的刀身,反手持定,原地刚转过身,便见一名红衣女子带着百余名青衣武士,正大步向自己趟来,虚行之竟然也在其中。
来到杨浩身前五步,红衣女子停下身形,神情冷傲的向杨浩看来,杨浩不禁皱了皱眉,一丝不舒服的感觉升上心头,正要开口说话,虚行之连忙上前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秦王殿下,这位就是飞马牧场地商秀洵商场主!”
“商场主啊!”杨浩激战至今,第一次认真打量过去,只见这女子年约二十上下,一身猩猩大红披风,内束浅紫sè武士劲服,翻露着红sè的里衣裙边,整体裹出婀娜有致的颀长身段,脑后秀发一挽,如云般垂过肩侧,堪称绝sè的容颜上一双盈盈凤目,漆点双睛灵动有神,又透出一丝淡淡的威严,手中倒持一把长剑,令人感不到一丝柔弱之感,似乎比原著中的描述更多了三分英气。
“虚先生已经跟我说了,念在你追击四大寇如此卖力的份上,本场主可以暂时收留你们,不过就算你是秦王杨浩,在我牧场里,也要守我牧场的规矩,一言一行,都得听从本场主的调遣!”
对方纤手一扬,开口第一句话,就让杨浩当场楞住,随即目光中杀机一闪:“你说什么?”
虚行之见势不妙,急忙横身拦在中间,张臂挡住杨浩,连声道:“场主放心,我们一定守规矩,一定守规矩!”
“哼,果然心高气傲。虚先生,这里就拜托你了,立刻整军,我要尽快回牧场!”商秀洵冷笑一声,说完话,便掉头离去。
“好的好地!”虚行之连连点头,忽然肩头一紧,已被杨浩用力抓住,顿时痛得呲牙咧嘴。
※※※
漳水岸边,一枝数千人地军队正从奔跑中狼狈不堪的停了下来,为首地曹应龙长矛拄地,又抬头向天上看去,旁边的毛燥气喘吁吁的道:“大哥,我们跑了这么远,应该甩掉秦王浩了!”
“未必!”曹应龙凛然道:“对方有鹰隼引路,还骑着马,我们不能停,还是赶到下游渡河吧!”
“好卑鄙的家伙!”毛燥忿形于sè道:“表面上说得漂亮,转头就从后面追杀我们,连三弟也死在他手上,分明就是想把我们赶尽杀绝,大哥,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
“当然要报!”曹应龙咬牙道:“安老大已联系好冠军的朱桀和巴陵的萧铣,联手对付江淮军和yin癸派,本来还想暗中看看形势,现在反正被他们发现,大家撕破了脸,就明刀明枪的拚一场吧!”
毛燥眼中也闪过一丝戾sè:“不错,江淮军劳师远征,我们就打个出其不意,让他们知道,这到底是谁的地盘!”
“不要多说了,秦王浩随时追来,赶紧叫兄弟们走!”曹应龙一声令下,毛燥也闭嘴不语,转身去整理队伍,催促众人起身。
(ps:耽误了两天,一字未落,真是手有点生,赶不起速度来了,还得慢慢恢复啊)
大唐2006 第九十一章 有情众生
() 千头万绪的雨点从空而落,杨浩抱起双臂,靠在一块突出的山壁上,无聊的看着牧场众人在谷中收拾己方战士的尸体,其余钟离军的士兵则把守住谷口两端,花翎子早已上到崖顶,cāo纵飞儿侦察谷外的动静。
虚行之偷偷摸摸的凑上前来,先看了看四周,才小声道了声:“殿下!”
“别叫我殿下!”杨浩一脸yin沉,正眼也不看他:“你这个叛徒,本王的底细都被你卖光了,还来作甚!”
“……这个,这个……”虚行之讪讪一笑,低头道:“学生也是为殿下着想,不管怎么样,现们现在总算跟牧场搭上关系,有个落脚之地,大丈夫能屈能伸,其他什么的,也就不要太在意了!”
“你当然不在意!”杨浩淡淡的道:“又不是你没面子……哼,收留?当本王是丧家之犬吗?”
“也差不多……!”虚行之顺口一句,忽见杨浩冷眼望来,连忙道:“当然殿下只不过是暂时虎落平阳,等到江[都大军来援,殿下又可以重振雄风,区区一个飞马牧场,还不是任您摆弄!”
“两头蛇!”杨浩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又闭嘴不语。
虚行之却又低声道:“依殿下所见,四大寇这一次会上当吗?”
杨浩目光一凛,沉默了片刻,才道:“魔门一向睚眦必报,这次打得四大寇这么痛。我就不信能忍得住,少则三天,迟则五ri,定然会有反应,何况……”说到这里,杨浩又顿了一顿,续道:“此次表面上是四大寇和江淮军。暗地里却是魔门yin后、邪王两大势力的冲突,事关魔门至尊地地位。我给他们挑到明处,这一仗,他们不打都不行!”
“那我们终于能缓口气了!”虚行之叹了一声,又神情异样的向杨浩看去:“但学生不明白的是,殿下是怎么知道这么多魔门隐秘的?”
杨浩眉头一扬,也扭过视线,深深向虚行之道:“打听别人**。可是江湖大忌,据本王所知,虚先生对yin癸派也不陌生吧?”
虚行之心中立时升起点点寒意,微微皱了皱眉,低下头不敢再问。
这时谷中牧场众人已把己方战士的尸体翻找出来,驮放上三百多匹马背,淡淡的悲伤充斥生者之间,除了脚步声静静响起。没有一个人说话。
“那马是我的!”杨浩扭过头,不满地冲虚行之道。
又有十几名牧场战士牵着马从谷中行过,马鞍上悬满了数百颗贼寇首级,用绳索绑成一串串葫芦状,乍看上去,分外狰狞骇人。
“那人头也是我的!”杨浩又扭过头。更加不满地道。
虚行之正茫然以对,商秀洵却在这时从雨中迎面走来,几缕湿漉漉的秀发散乱的垂在额间,还淌着晶莹的雨珠,静静的在杨浩身前停住,抬起略显苍白的面容,默然片刻,才开口道:“谢谢你!”
杨浩微微一楞,放下双手站直身形,故作惊讶道:“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商秀洵眼底瞬间闪过一丝薄怒。咬牙站了一会儿。忽然甩动大红披风,径自转身而去。
“靠。什么态度!”杨浩当场大怒,下意识往前追了一步,虚行之急忙将他拉住,低声道:“殿下,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都是你这个叛徒!”杨浩霍然回头,一腔怒火顿时往虚行之倾泻而去:“不是你出卖本王,哪轮到这女人嚣张!”
虚行之苦笑道:“这也怪我,不是殿下之前说要夺人家飞马牧场,她当然不高兴了!”
“啊呀,敢跟本王顶撞!”杨浩眼珠一瞪,当场一招“十字锁”上去,顿时扼得虚行之手脚乱舞,啊啊大叫的喘不过气来。
“不要以为你是读书人,我就不敢打你!我忍你很久了!”
商秀洵往前走了几步,听到动静也,住足回头,美目中顿时露出愕然之sè。
※※※
随着天sè渐渐yin沉,杨浩等人刚出了葫芦谷不久,雨势忽然增大,好在商秀洵熟悉地形,带领众人往西拐了半里路,躲进一座枝--&网--悠语语,飘摇不散的传入杨浩耳中,杨浩终于忍耐不住,霍然回头,怒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听过这篇采薇吗?”那灰衣人并不答话,反而淡淡道:“这是chun秋时,士卒征战途中地伤怀之作。收录入诗经之中地小雅,自古chun秋无义战,这条无回之路,累人累己,你既然放不下,为何不抽身早退?”
“退?”杨浩冷笑,一指身后尸山:“我现在退的话。我自己都会埋在里面!”
“人死已矣!”灰衣人轻轻前进一步:“你继续走下去,你身边的死人就会越来越多。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就算你一个人活着,又捡得完那么多尸骨,流得尽那么多伤心泪吗?”
“你闭嘴!”杨浩霎时间神sè惨白,如同被人迎面打了一拳,踉跄后退,惊慌失措道:“你这个妖人。你是魔门哪一派的,是不是想来乱我心志,你们又有什么yin谋,我杀了你!”
刷的一声,大胜天一泓青光,已被杨浩从腰后抽出,狞身大喝,纵身便往那灰衣人劈下。
“我不是魔门中人!”灰衣人身形轻晃。行云流水般脱出杨浩刀势:“我只是可怜你,你这人做枭雄不够无情,做英雄又太过狠辣,枉担虚名,陷足乱世……”
“不要说了!”杨浩疯狂大叫,手中长刀舞成一团光影。接连进招,却连那灰衣人半片衣角都砍不着,陡然间灰衣人脚踏奇门,抢至杨浩身侧死角,甩袖抖腕,进步撞肩,一股大力涌出,杨浩身不由己便和身抛飞,向后撞在尸山之上,顿坐于地。
“这么乱的心绪。怎么跟人动手?”灰衣人一挥衣袖。大胜天反执手中,甩手扔了过去。堪堪插在杨浩身边的地上。
“听我一句,找个山青水秀之地,隐姓埋名,逍遥度ri,胜过在这乱世泥沼中打转!”灰衣人轻声一叹,再度负手身后,向杨浩看去。
“那怎么行?”杨浩如同被抽去了魂魄,目光涣散地道:“没有电影电视,没有手机电话,没有dvd,没有互联网,吃菜都要自己种,荒山野岭,这种ri子怎么过啊?”
“你说什么?”灰衣人目中微露出一丝疑惑之sè,幸好最后两句还是听懂了,沉吟了一下,又道:“那这样吧,我给你金银财宝,敌国之富,你大可卖船出海,找一处无忧净土,安居乐业!”
“说得容易!”杨浩幽幽的道:“既然你有这么多钱,为什么自己还留在中原,留在这个乱世!”
“我?”灰衣人目光一怔,默然片刻才道:“我不一样,我老了,我有恩怨!”
“我年轻!”杨浩扶着刀柄,缓缓起身道:“但我也有恩怨,而且未必比你少,恩怨这东西,三千世界,有情众生,谁都逃不掉!听你唱小雅采薇,便知你心中有情,与其跟我废话,还是想办法解决你自己地问题吧!”
“情?”灰衣人身形微微一震,目中竟露出茫然之sè。
“曰归曰归愁岁暮,其雨其雨怨朝阳,可怜空有刀环约,何ri金鸡下夜郎!”怅然长叹声中,杨浩看也不看那灰衣人,又踽踽向前行去。
灰衣人目中微露动容之sè,怔怔地向杨浩看去,隔了良久,也是摇头一叹,转身缓步没入雨中,带着萧索背影消失不见。
※※※
凄风冷雨,浇洒着旷野,杨浩坐在尸山之下,手持大胜天倒插于地,眼睛望着谷口方向,估摸着差不多时候,想了想,又解开头巾,披头散发的垂了下来。
过不多时,谷口处已隐约出现人影,杨浩赶紧坐好,一手轻轻按在刀柄之上。
一片纷乱地脚步声中虚行之、花翎子和所有钟离军士,还有商秀洵带着十余名青衣武士也在其中,看着杨浩坐在尸山下的一幕,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
“殿下!”钟离军士全体抽刀在手,在雨中单膝下跪,无声的沉默霎时笼罩旷野。
商秀洵站在众人之后,下意识地转向身边的虚行之道:“他这是……”
“这人心地还是不坏的!”虚行之知机的接口:“虽然比不上场主,总还有些可取之处!”
商秀洵轻叹一声,点头:“既然如此,说来这些兄弟也是为我而死,我这就叫人把马牵来,将他们也带走,好好安葬吧!”
“场主英明!”虚行之赶紧点头答应,转回身,竟越殂代庖的招来几名青衣武士,命令他们回去牵马。
只见杨浩仍然毫无反应,商秀洵不禁心中一软,越过众人,迈步走上前去,轻轻伸出手,又迟疑了一下,才握上大胜天的刀柄,轻声道:“殿下,打仗总是会死人的,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死人?”杨浩轻轻抬头,惨笑一声道:“将帅无能,累死三军,你又如何明白我的心情!”
商秀洵微微一呆,眼圈忽然红了红,轻侧螓首,语气异样地道:“秀洵也是带兵之人,今ri之战,殿下死的是兄弟部属,秀洵失去的却是牧场子弟,而且比殿下折损更多!”
“这不一样!”杨浩喃喃道:“我跟你不同,我是看过书的,我不应该犯这种错误,我应该料事如神,我早就该猜到辅公佑会造反,书上都说得很明白了,我怎么会疏忽掉!”
“殿下,殿下!”商秀洵乍听杨浩话中竟有癫狂之意,微微一惊,下意识的抓住杨浩左臂:“不要再说了,兵书战策,也不能保证百战百胜,胜败乃兵家常事,况且殿下今ri大败四大寇,只折了一百多部属,已经是很难得了!”
杨浩茫然扭头,对上商秀洵的视线,沉默片刻,忽然道:“有没有酒?”
“酒?”商秀洵怔了一怔,随即道:“殿下要喝酒,我们回牧场去喝吧……”
这时忽听一声鹰鸣,半空中飞儿转着圈子落在场中,花翎子轻抬左臂接过,凛然道:“有大队人马朝这里来了!”
虚行之吃了一惊,急忙上前道:“什么方向!”场中钟离军也纷纷持刀站起。
不须花翎子回答,东南方向已升起一道粗大地烟柱,正缓缓往这方向移来,隐约密集马蹄之声,穿风破雨,送入场中每个人的耳中。
“等一等!”商秀洵霍然起身道:“是我牧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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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绘有振翅飞马的大旗迎风挥舞,一万多名骑士穿破雨雾,声势浩大的出现在杨浩等人面前,杨浩仍是端坐不动,钟离军士不由自主的护至他身前,都露出戒备之sè。
为首一骑上坐着一名年约四十的独目大汉,一眼便看见商秀洵站大场中,立时勒缰住马,惊呼一声:“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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