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2006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初照人
杨浩吃痛,手中酒杯倾出一滴,苦笑道:“你想怎么样,让我堂堂秦王殿下,承认剥过你任三娘子的衣服!”
“呸!”任媚媚亦想起当ri被杨浩剥了上衣扔在胡同里的情景,俏脸愈红,轻啐一口,又眼波流转的低声道:“那你还想不想,不如我们找个房间,慢慢剥啊!”
杨浩愕然以对,随即哈哈一笑,搂过任媚媚的玲珑娇躯,看着对方的眼睛,认真的道:“教你三字真言,以后再有人剥你衣服,你就照喊!”
“什么三字真言?”任媚媚舒舒服服地抱着杨浩,好奇的笑道。
“就是……”杨浩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破喉咙,破喉咙!”
※※※
沐阳城。
彤云如血,狼烟扶摇,一场大战已接近尾声。
沐阳守将李星元浑身浴血,跪在城头的满地尸体中,茫然睁大双眼,到现在亦未弄明白,江淮军不是在攻击沈法兴吗,怎么会神兵天降一样杀到沐阳来,这绝对是不合道理的。
“假的,都是假的,全都是假地!”李星元颤颤微微的站起身体,面上忽然幻出光采:“全部都是幻像,你们骗不了我的,哈哈哈哈……”
笑声未绝,一把泼风大刀已从颈后劈下。李星元的眼中,顷刻间天翻地转,最后一副画面,则是一名黑甲持刀将军,正站在城上地一具无头躯体之前。
然后便陷入无边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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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郡。上将军府
“什么,江淮军不是在丹阳吗,沐阳怎么会失陷的!”
哗啦一声。李子通发疯似的推倒了面前横案,杯盘果品狼籍一地。陪伴在侧的美姬们已尖叫四散,此刻威震东海的李上将军,早已双目尽赤,青筋爆起,神情狰狞,一如笼中困兽。
沐阳城去东海以西二百余里,再往西就是下邳。乃东海军的北方重镇,不明不白地就这么丢了,东海郡以北已经无险可守,等于剥光衣服扔在大街之上。怎不让李子通暴跳如雷。
“大哥息怒!”李子云慌忙上前相劝:“都是秦王浩,不知怎地竟收服了彭梁会和骆马帮,以这两个地头蛇做前驱,掩护阚棱地三千江淮军,偷袭沐阳城。我们根本措手不及啊!”
“秦王浩!”李子通不由打个激灵,随即怒向胆边生,大喝道:“子云,给我点动人马,本将军亲自出阵,跟秦王小儿拚个你死我活!”
“大哥。来不及了!”李子云赫然跪倒在地,泣声道:“沐阳一失,东海全无凭障,琅琊,怀仁,良城,兰陵诸地,这几ri已先后向秦王浩投诚了!”
“什么!”李子通如遭雷击,全身剧震的后退一步。
“启禀上将军!”旁边地童叔文战战兢兢的道:“只因秦王浩找来前瓦岗大龙头之女翟娇坐镇彭梁,以双龙会的名义发出绿林贴。山东诸地豪强纷纷具贴响应。声势大起,人人都道瓦岗军yu死灰复燃。已不可遏止了!”
李子通一言不发,忽而面sè一白,扑的喷出一口鲜血。
“秦王小儿,你欺我太甚!”
※※※
杨浩怎么也想不到,一时兴起出的这个双龙会的主意,竟在江湖上掀起如此风波。
虽然瓦岗已覆灭多时,翟让李密也先后身死,然而虎死余威在,当年瓦岗军横扫中原,直有一统天下之势,其威风早已深入人心,如今翟娇以瓦岗大龙头之女的身份,重立双龙会,龙头令下,几乎是一呼百应,连ri来东海附近地地方势力纷纷望风归附,其中亦不乏李子通一方的投诚将领,亦从侧面反映出李子通在东海的残暴统治,是怎样的不得人心。
沐阳城,原守将府。
杨浩坐在帅位之上,细看着这几ri江都传来的军报,嘴边微微露着笑意。任俊今趟已经正式升为杨浩的亲卫头子,一身崭新的军服打扮,端着茶盘在杨浩身边待候。
情形一如先前与虚行之共同详议时所推测,位长江入海口的丹阳地确是一个死中求活的眼位,一旦被江淮军站住脚,打通入海通道,李子通和沈法兴都将失去海上优势,淮南三雄并立,杜伏威实力最为雄厚,大敌当前,李子通与沈法兴势必结盟互保,此趟明打沈法兴,果然诱得李子通派出大将秦文超率军往援,再由自己迂回至彭梁,收编地方势力,背后插李子通一刀,果然势如破竹,一路无惊无险。
一不用亲自上阵,二不用以少搏多,以伤换命。自出道以来,这可以说是杨浩打得最舒服的一场仗。
“这次计划做得不错,回去应该给行之加点月俸了!”
杨浩难得大发善心的发出感慨,收起军报,转向旁边的宣永道:“翟娇还是拉着占道在拜会各方江湖人士吗?”
“是的,殿下!”宣永提起此事,却是一脸忍耐不住地笑意:“您是没亲眼看见,占道这回可被大小姐收拾惨了,上趟来了位齐郡的武林名宿,与大龙头有旧识,结果大小姐硬逼着占道跟着一起喊对方叔叔,占道差点翻脸动手,又被大小姐一顿修理,一整天没敢出门!”
杨浩忍笑忍得脸都青了,接过任俊递上来的一碗茶,颤颤抖抖的往嘴里灌去,想平复一下心情。
“现在占道老实多了!”宣永续道:“跟在大小姐后面,衣冠楚楚。让喊谁就喊谁,知道的是双龙会地二龙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倒插门的女婿!”
扑啦一声,茶水茶碗一起飞了出去,杨浩一口气没接上来,噎得直翻白眼。
“殿下保重!”任俊吓了一跳,连忙放下茶盘。上前帮杨浩抚背顺气。
这时只听铠甲声响,阚棱从外间大步进入。先向杨浩拱手行礼,然后双手呈上一份军报:“殿下,丹阳失陷了!”
杨浩猛然抬头,目光中露出一丝冷笑。
※※※
年前第二场小雪悄然降下,杨浩于沐阳守将府正式升帐聚将。
这ri杨浩一身亮银铠甲,素袍披风,端坐虎皮帅椅。亲兵任俊,身背两把大刀,捧定令箭帅旗,站在杨浩左侧,分外jing神抖擞。帅位之下,左首第一人为阚棱,黑盔黑甲,面沉如水。其下是鬼爪聂敬,艳娘子任媚媚,陈家风,洛其飞一干彭梁会众,右首第一人为翟娇,凶眉厉睛。威风八面,其下为宣永,高占道,屠叔方等东平老人,骆马帮的小吕布焦宏进只能忝陪末座。
咚咚聚将鼓停,杨浩按惯例先咳了一声,然后淡淡的道:“宣布一下,到今天为止,东海附近地几大城镇都已归附我们,东海郡已经成了孤城一座。我准备把他打下来。你们有异议吗?”
帐内一片寂静无声,杨浩地视线落在鬼爪聂敬身上。点名道:“聂太守,这几ri地钱粮事项,都是你在负责,详细给我汇报一下!”
“是!”聂敬今趟特地做了文人打扮,一身长袍,头上还挽起方巾,显然是有备而来:“经过本官这几ri地清算,共记原彭梁会与骆马帮积蓄黄金八百两,粮草十万斤,另从契丹马贼老巢里,又搜得黄金三千两,弓箭兵器无数,尚有八百匹良种契丹战马,已全数封入府库,待殿下查验!”
聂敬说到黄金三千两时,在座不少人倒吸一口冷气,全想不到契丹马贼竟如此富有,有这些钱在,足以重建半个彭城了。
“不错!”杨浩赞赏道:“看来你这个太守做得倒有模有样,几天功夫就上手了!”
“不敢居功!”聂敬忙谦逊道:“都是家风和媚媚从旁协助!”
“是吗?”杨浩地视线投向陈家风和任媚媚,两人连忙站起身来,任媚媚还偷偷的朝杨浩眨了下眼睛,让杨浩心中微微一跳,连忙扭开头去,道:“那好,本王正式任命陈家风为沐阳尉,辅佐聂太守管理地方,任三当家为……”
杨浩正要封官,翟娇忽然站起身,粗声粗气的道:“三爷,你还是把任媚媚留给我吧,高占道笨手笨脚,只能充个门面,摊子这么大,我也想要个助手!”
杨浩微微一愣,下意识的往高占道看去,只见后者果然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坐这儿半天,连个屁都没放,全不似平常模样,不由失笑道:“好吧,不过你不可慢待任三当家的!”
“三爷放心!”翟娇拍胸脯保证道:“我请任姑娘做双龙会内堂总管,还是三当家!”
这几ri翟娇收编彭梁会人马,一直与任媚媚接洽,知道任媚媚原为彭梁会司库,对这女人的jing明强干颇有印象,豪爽xing格更是对自己地脾气,因此才迫不及待的当面挖人。
“好!”杨浩拍板决定,又转向任媚媚道:“任三当家,你意下如何?”
“那媚媚以后,就全靠大龙头照顾了!”任媚媚见事已至此,亦无可奈何,向前敛衽一福,偷眼狠狠的向杨浩剜去。翟娇哈哈大笑道:“放心,以后你就是我妹子,谁敢欺负你!”
杨浩轻轻巧巧的一扭头,让开任媚媚的眼里箭,视线落帅厅角落,猛然大喝一声:“焦宏进!”
“啊,我在!”
焦宏进自火并都任之后,被杨浩当成傀儡,慢慢蚕食骆马帮,又不敢反抗,只能随波逐流,得过且过,此刻一个人正坐在厅角盘算着以后怎么办,此刻猛听杨浩召唤,触电般的跳了起来,
杨浩眉头微皱,叹口气道:“焦帮主,你可是小吕布,怎么现在这个样子,不如叫小阿斗算了!”
“我……”焦宏进yu言又止,缓缓单膝跪下,涩然道:“宏进粗人一个,无甚长处,想向殿下请辞,回乡务农,请殿下成全!”
“什么!”杨浩眼珠一瞪,我这边正缺人呢,你敢给我撂挑子,猛的一掌拍案而起:“焦宏进!”
“草、草民在!”焦宏进心中一寒,另一只脚也跪倒在地。
“你给我装什么大头蒜!”杨浩大怒道:“信不信本王要你脑袋,只在反掌之间!”阚棱应声而起,刷的一声,腰间佩刀已弹出雪亮一截。沉沉杀气,立刻向焦宏进罩去。
“草民不敢!”焦宏进冷汗直冒,连头也叩在地上。
“不敢是吗?”杨浩背着双手,在座位前来回走了一圈,忽然站定,紧盯着焦宏进道:“不想死地话,给本王打下东海郡,你就是本王的东海太守!”
“草民不……”焦宏进正要磕头,忽然惊醒过来,猛抬头,又惊又喜的道:“殿下?”
杨浩微微一笑,扫视厅中一眼,一抬手道:“擂鼓,出兵!”
通通鼓声,响彻沐阳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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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下东海郡的过程,简直出乎意料的轻松,杨浩大军完全是长驱直入,直到站在原李子通的上将军府内,才得到消息,原来李子通李子云兄弟和军师童叔文,已经在昨夜乘船逃走,投奔刚刚占领丹阳地秦文超了。
没机会表现的小吕布焦宏进惊怒之下,唯恐杨浩不满,率领原骆马帮的手足全城搜刮李子通的亲族余党,在街市口杀得人头滚滚,等杨浩得讯,派任俊拿着大胜天前去阻止时,已经有二百多人丧命,所幸李氏兄弟在城中一向不得人心,如此杀法,反而赢得大批民众欢呼拥戴,杨浩无言之余,也只能感慨一句自做孽,不可活,只将焦宏进稍做训斥了事。
审讯李子通余党的时候,杨浩很意外的得知另一件事。
“邵兰芳?”杨浩讶然看向前来汇报的宣永,觉得这个名字异常耳熟。
宣永解释道:“就是前竹花帮军师邵令周的女儿,被李子通强令陪寝,事后自尽身亡,此事激起竹花帮上下愤慨,与李子通火拚了一场,几个老堂主被杀,只有原帮主夫人带着一些人坐船逃走,去向好像是南海一带!”
“有没有一个叫桂锡良的消息,还有两个姓寇姓徐的小子?”杨浩油然想起了这几位江都故人。
“好像是有一个姓桂地新堂主,手下有两名外号扬州双龙地干将!”宣永道:“具体是不是死在那场火并中,却是没人清楚!”
“这两个小子命大的很,怎么可能死地了!”杨浩摇头失笑,想了想,又吩咐道:“这事不要让阚将军知道!”
上次桂锡良奉命炸了江都宫,事后江淮军执法队抓住了一些竹花帮少年,严刑审出真相,给桂锡良和徐寇两人都下了追杀令,若被江淮军抓到,这三个小子绝对会死无全尸。
站在将军府门口,杨浩看着满天大雪,轻轻吐出一口白气。
大唐2006 一百二十章 天下大势
() 大片雪花随风扑打在车厢门上,又被压得粉碎,漫长的队伍走在无边无际的雪原之上,仿佛一条曳尾而来的苍龙。
挂着厚毡,点起暖炉的车厢内,随着车马的行进,产生有节奏的摇晃,杨浩就在这些微的颠簸中,于膝上摊开石青璇所送的手卷,终于得到空闲时间,静下心来好好研究这份号称可以“破而后立,败而后成”的换ri**。
东海诸事已妥为安排,聂敬与焦宏进分署彭梁、东海两郡,有翟娇的双龙会瓦岗旧军居中照应,不能说万无一失,但总算搭起一个架子,最主要是打跑了李子通,开通了东海商路,对杜伏威和东溟夫人都是一个交代。
丹阳之役,在沈李联军的进逼之下,以江淮军的全面败退告终,丹阳被秦文超占领,在李子通出逃东海之后,已成为东海军的临时基地,接下来只要江淮军这方按兵不动,就看沈法兴卧榻之边,容不容得下这只张牙猛虎,若容不得,则江南之事大可定矣。
天下三! 分,关中一路,山东一路,江淮一路,当ri历阳酒楼上,调侃李密之言言犹在耳,想不到造化弄人,兜兜转转一圈,仍然逃不过这天下大势。
轻轻合起膝上的手卷,杨浩恍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练功的心思,通览全卷,所涉及脉、轮、手印云云,莫非佛门密教密传之术,放诸前生的现代社会。都是不得甚解,何况现在杨浩一无明师,二无基础,强行阅读地唯一后果,就是催眠。
“眼睛一闭,ri头升起,难怪叫换ri**!”
杨浩大张双手。打着哈欠向后躺倒在车厢内,看着在视野中晃动的顶板。忽然涌起一个古怪的念头:“如果我现在撒手不干了?”
“一定会被打死的!”杨浩霍然翻身坐起,眉心皱出一个川字。
车厢一震,感觉到队伍停下,杨浩奇怪的撩开侧窗,探头出去喝道:“怎么回事?”
任俊策马从前军赶了过来,近前勒缰,哈着白气道:“殿下。前面已到高邮了,阚将军着我来问,要不要入城歇息?”
高邮城原为李方大将白信镇守,李子通败逃至丹阳,白信也自知孤城难守,纵火烧了官衙府库,挥军洗城而去,此城眼下已落入江淮军的势力范围。杨浩抬头前看。只见前方一高大城池上空还斜冒着袅袅黑烟,顿添心中烦闷,放下车帘道:“不去了,传令三军,绕过高邮,直接往江都进发!”
“是!”任俊马上领令。策缰而去。
随着车厢的重新启动,杨浩困意上涌,揉了揉眼睛,又强自支撑着,继续去看那卷换ri**,有用没用,背下来再说,说不定哪天心血澎湃,忽然间一朝悟道,从此破碎虚空也说不定。
※※※
“什么人?”“有刺客!”“保护殿下!”
忽听外间一阵叫喊。车厢猛地再度停住。杨浩猝不及防,一个骨碌滚倒在地板之上。急忙用手抓住板壁,心中已是大骇,刺客,何方刺客。一瞬间脑中已闪过魔门,铁勒人,李子通,李阀诸般形象。
“殿下不要出来!”猛听宣永一声大喊,杨浩刚要去掀车帘,整个人立时顿住,只听车前已响起兵器交击的丁当声响,猛地劲风扑面,车帘扬起,好在杨浩眼明手快,及时往后一滚,嗡的一声,一枝破帘而入的箭枝已扎在头顶三寸的板壁上,箭尾兀自微微颤动,杨浩的冷汗当场就下来了。
“靠,哪个王八蛋放的箭!”杨浩怒喝。
“不准放箭,停下,停下!”这是任俊的声音,在外面气极败坏地大叫,不多时外面的打斗声渐渐停下,似乎是己方军队已经将来犯刺客围住。
杨浩惊魂未定,仍不敢轻易出车,凝神去听车外的动静,同时双手放在背后,去抠后厢板壁,然而专门为秦王殿下特制的马车,质量太好,一时间连个缝都找不到。
寂静的氛围只维持了数息时间,车外又响起宣永的声音:“尊驾武功高强,行事似无杀意,不知大驾光临,究竟有何贵干?”
杨浩听见宣永如此说法,竟是这么多军队都没能拿下那名刺客,心中顿时一沉,有这种手段的,难道又是宗师级高手,祝玉妍来了?猛可里心脏一跳,难道是石之轩?
“这位将军放心,本人并无恶意!”
来人终于开口,声线清润动听,恍如一泓清泉般直入人心,一时间雌雄难辩,只是听出此人年纪不大,气度沉稳。杨浩的脑海已急速开转,疯狂地回忆着,到底是大唐哪位高贤来找自己麻烦了。
只听那人续道:“本人秦川,久闻秦王殿下大名,想当面一见!”
“秦、川!”杨浩脑中嗡的一声,一时间竟是又惊又喜,下意识的伸手去掀车帘,忽又顿住,脸sè微变,暗暗告诉自己矜持矜持,退身坐回座位上,首先清咳一声,然后才扬声道:“原来是秦兄!”
猛听杨浩出声,车外立时涌起一阵sāo动,伴着衣甲磨擦声慢慢平息。杨浩深深吸口气,续道:“不知秦兄找本王,有何见教!”
“殿下客气!”车外的秦川隔着车帘道:“本人此来,只是想向秦王殿下请教几个问题!”
来了,来了,杨浩无端端一阵紧张,第一个问题会是什么,为君之道还是人生的意义,回答好的话,少奋斗二十年啊。
“秦兄请问!”杨浩尽量将语气平静。<>
“第一个问题我想问……”秦川平静地道:“人生于世,以何为善。以何为恶?”
杨浩微微一楞,虽然问题并非意料之中,仍是是斟酌着答道:“人生于世,自然是助人者为善,害人者为恶!”
车外地秦川静了一会儿,又道:“不知殿下,有没有听过这样一个故事。从前有一位有道高僧。路遇鹰鹫捉兔,高僧慈悲为怀。出手将白兔救下,鹰鹫泣告曰,巢中幼子待哺,失此一兔,则母子俱死,高僧救兔则害鹰,救鹰则害兔。殿下以为,此高僧应该如何自处?”
“这不是佛经中佛祖割肉饲鹰的典故么?”杨浩不动声sè的道。
“那殿下以为?”秦川问道:“佛祖此举,可是大善?”
“自然是……”杨浩张了张口,大善二字就压在嘴边,却忽然有些说不出来。这怎么能是大善,割自己的肉去喂鹰,分明是蠢蛋嘛。
车窗外静悄悄的,只闻隐隐风雪呼号。除秦川之外,宣永等人也静默无语,似乎都在等着杨浩的这个答案。
“自然是……”杨浩喃喃重复这三个字,不觉间额际已渗出汗珠,心中似乎有个声音在提醒他:“说大善,快说大善。迎合她,快迎合她!”
冬的一声,杨浩地后脑撞在板壁之上,倾刻间整个人汗湿重衫,双眼尽赤,若是第二人在场,看到这般情景定然惊骇yu绝,怎也想不到,只是如此一个简单问题,就把杨浩逼成这样。
“殿下?”车外的秦川久等不到答案。轻声催促。
“大善?大善?”杨浩望着车顶。心中无法找到任何理由说服自己,盖因秦川之问。已经涉及他地信仰底线,前生二十年地世界观人生观早已根深蒂固,就这样把这两个字说出去,根本是一种背叛。
大善一出,杨浩此刻势必信念崩溃。
“哈哈哈哈!”
雪花飘飘的大地上,密密麻麻地士兵围成圆圈,刀剑兵器纷纷指向一名du li车顶上的白衣负剑之人,这时只听车厢内传来杨浩的震天狂笑。
“大善,大善个屁,若是本王在场,只宰鹰烹兔,炖成一锅,气死那和尚!”
“魔?”车顶白衣人当风而立,杏目微微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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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箭,放箭!”
杨浩一个跟头从车内滚出,宣永立刻纵身上前,抡戟护住,任俊带领亲卫一起涌上前来,满场弓弦声响,雕羽四shè,车顶上传来丁当之声,暴喝声中,阚棱跳步上前,一刀劈下,喀嚓一声,整座马车被他一刀劈的侧倒。半空中一道白衣人影,流星般地划过所有人头顶,直向三百步外的雪地跃去。
在宣永的扶持下,杨浩狼狈不堪的从雪地里爬起,吐了口雪片,放眼望去,只见那名白衣人影瞬息千里,转眼间在视线远处模糊不见。
阚棱已翻身上马,yu带人前追,却被杨浩出声唤住。
“别追了!”心有余悸的看着路边翻倒的马车,杨浩一挥手道:“整军出发,早点赶回江都!”
“是!”阚棱勒住马缰,转身自去传令,宣永不放心的看着杨浩:“殿下,你没事吧?”
“没事,不用扶我了!”杨浩推开宣永,目光投向那白衣人遁去的远处,摇摇头,自嘲地叹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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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军队,是在三更时分进入江都城,只在路上简单修理了一下的车驾,一路上把杨浩颠的睡意全无,进宫之后,便直接摆驾通政殿。
虚行之与萧环早得消息,带上各自新召的十几名属吏,一直在江都宫外候驾,看杨浩风风火火的样子,情知又要彻夜办公,对视一眼,都是无奈苦笑。
通政殿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任俊带着几名亲兵摆来八大箱卷宗,一字排开在金砖铺砌的地面之上。
“彭城,梁都,下邳,沐阳,琅琊,东海……十三郡丁口簿籍,以及此次收缴整编所获。给你们一晚上时间捋清它,另着人去阚棱那里接收兵器钱粮,封印入库!”
杨浩一口气把话说完,喝了口水润润喉咙,却见萧环与虚行之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由怒喝一声:“还不快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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