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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2006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初照人
虚行之和萧环吓了一跳,连忙大声命令。手下属吏们纷纷上前,大捧大捧地抱出卷宗。捧到两边的书案上,顷刻间纸飞笔走,算盘打得哗哗直响。萧环在场监督,虚行之另点上数人,辞别杨浩,又匆匆出宫与阚棱交接。
“王妃娘娘到!”
殿外任俊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后面正跟着一脸寒霜的东溟公主单琬晶。还有素素楚楚两个小丫头,以及东溟派的两名护派仙子单如茵和单青。
杨浩微微一呆,连忙走下龙椅,迎上前去:“琬晶,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单琬晶让开身躯,直接从杨浩身边错过,敛裙坐在任俊递过来的一只锦凳上,冷笑一声道:“我若不来。恐怕连你一面都见不到了!”
素素和楚楚偷偷看了杨浩一眼,也低头走到单琬晶身侧,看这架势,竟是站到同一战线了。
杨浩原地愣愣,情知后宫起火,连忙换上一副笑脸道:“怎么会。我正准备去看你们呢!”忽然发觉殿中的属吏和萧环都在看着自己,立时原地转身,板起脸道:“看什么看,继续做事!”
立刻算盘声又起,殿中众人都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好威风啊,秦王殿下!”单琬晶讥诮道:“你现在不是东平地张三爷了,自然不必对我这种民女假以辞sè,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其时大殿之上足有二十多人。杨浩只觉得芒刺在背。老脸微红,也不再说。径直上前一把将单琬晶拽起。
“你干什么?”单琬晶怒斥。两名护派仙子险些忍不住出手。
“干什么,跟我来!”杨浩一脸咬牙切齿,又向素素和楚楚道:“素素楚楚,你们两个留在这里,老爷一会儿再跟你们谈!”说完不管单琬晶挣扎,一把拽起就走。
殿上众人俱都暗暗偷笑。
※※※
啪的一声。
进了御书房侧间,杨浩放开单琬晶,转身把房门关上,刚刚转过身,一只莹白如玉地拳头已经向眼眶打来。
“啊呀!”杨浩捂着右眼倒撞在门后,缓缓坐倒在地,惨叫道:“你又来?”
“哼,给你一点教训,女人不可欺!”单琬晶晃了晃拳头,一把拨开杨浩,推门扬长而去。
杨浩啪地又撞上一座花架,狼狈的爬起身,便听外面单琬晶大声宣布道:“殿下有疾,今晚休息,你们都回去吧!”
通政殿内,顿时响起一片欢呼。
※※※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当晚,杨浩只得在通政殿旁边地通事房和衣卧了一宿,梦中恍惚看见一名气度雄伟的王者登基加冕,无数人跪倒在地,三呼万岁,声遏云霄。以致杨浩在梦中,一不小心就笑出声来。
第二天一早,在任俊的摇晃下,杨浩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怎么了,天亮了?”抬眼看去,果然窗外天sè已明。
“殿下,杜伏威和东溟夫人来了!”任俊一边扶杨浩起身,一边道:“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了!”
“是吗?”杨浩打了个哈欠,接过任俊端来地铜盆,随便擦了把脸,随口道:“定是来恭喜我得胜而归的,也好,不可让他们久等!”甩了甩手指的水滴,正要往外走,却被任俊一把拦住:“殿下,你的眼睛!”
杨浩呆了一呆,这才觉得右眼有些肿痛,就着水盆一看,一夜时间,整个右眼已高高隆起,乌青了一大块。
“臭娘们,下手还这么狠!”杨浩骂了一句,想了想,忽然拽住任俊,刷的抽出腰刀,在任俊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已将后者的衣襟割下一副,胡乱斜缠在脑袋之上,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经过细雪飘飞的走廊,转入正殿。只见杜伏威,东溟夫人,虚行之都已在场,乍见杨浩地模样打扮,都是面露惊sè,杜伏威眉头一皱:“殿下,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不碍事地!”杨浩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大步走到主位上转身落座。道:“本王昨夜回宫太晚,想不到总管和夫人这么早就来了,那正好,行之,昨晚的卷宗可曾整理完,给夫人和总管汇报一下!”
虚行之拱了拱手,还没说话。东溟夫人已上前道:“此事本宫已大略了解,这里有一份刚从长安来的情报,请秦王殿下过目!”
任俊机灵无比,急忙上前接过东溟夫人拿出的信函,走上玉阶,交到杨浩手中。
“长安的情报?”杨浩疑惑地看了东溟夫人一眼,拆去信封,抖开一张薄纸。只粗粗看了几字,便霍然从龙椅上起身。
“什么,李渊称帝了!”
杨浩这一惊非同小可,薄薄的一张纸片,拿在手中竟微微颤抖起来。
※※※
消息是十天之前,东溟密探从长安传出:大业十四年十一月。原假黄铖持节,大都督内外军事,尚书令,大丞相,唐王李渊废隋恭帝杨侑,正式登基称帝,改国号为唐,定都长安,以明年为武德元年。
杨浩不用细想,也能察觉得出。李阀此时称帝地消息。对动荡的天下而言意味着什么,虽然早有思想准备。但猛可里得到这个消息,仍难禁心弦大震,不甘心的叫道:“怎么这么快,薛举呢,李轨呢,梁师都和刘武周呢,还有杨公宝库,李阀内患未定,这么快称帝,难道想当皇帝想疯了!”
“一个月前,李世民的玄甲骑兵于扶风大败薛仁杲,李轨已与李唐结盟!”东溟夫人道:“梁师都和刘武周一直按兵不动,至于杨公宝库,据报跃马桥一带已经被唐军封锁,无法探到里面的情况,殿下,杨公宝库当真在跃马桥下吗?”
杨浩颓然坐回椅上,无力的点头:“杨公宝库的确在长安!”
“这下不好办了!”东溟夫人蹙眉轻叹:“李渊抢先一步称帝,若再得杨公宝库,这天下民心所向,恐怕都要倒向关中了!”
“哼!”杜伏威不满地看了杨浩一眼:“我早说过让你称帝,现在可好,被李阀抢了先手,连杨公宝库都丢了,怎么跟他们斗!”
“我还不是想给他们添点麻烦,谁知道李家做这么绝!”杨浩喃喃道:“这是历史惯xing,不能怪我!”
“事到如今,亡羊补牢,犹未为晚!”东溟夫人道:“乘消息还没传到江淮,殿下也登基称帝吧,声势上不可太弱!”
“对!”杜伏威难得赞同东溟夫人一次:“索xing再办一次登基大典,遍告江淮河北群雄,咱们也是正统,大可声讨李家反贼!”
杨浩皱起眉头,一声不吭,视线落在旁边一言不发地虚行之身上,索xing开口问道:“行之,你什么意见?”
“依学生之见!”虚行之看了一下三人地脸sè,小心翼翼的道:“当今天下,人心思反,殿下以隋朝宗室地名号登基,恐怕用处不大吧!”
“胡说八道!”杜伏威怒道:“当年汉室衰微,曹cāo不也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怎么没有用处?”
“不一样的!”虚行之不以为然的道:“今时不同往ri,当年好歹还有个诸候的名号,如今遍地反贼,绝对势得其反,难不成,杜总管也想效法曹cāo,挟天子以令诸侯一把!”
杨浩立时眼睛一眯,jing光闪闪地盯向杜伏威,后者脸sè微变,忙道:“我何尝是这个意思,既然如此,那就重新立个国号吧!”
“此言有理!”东溟夫人点点头,转向杨浩道:“殿下以为呢!”
话题转了一圈,依旧推到杨浩头上,杨浩眼珠一转,忽然以手扶头,挥袖道:“本王伤势发作,退朝再议!”
三人尽皆愕然。
※※※
出了通政殿外,杜伏威正要上马,却听身后一声:“杜总管!”回头一看,却见东溟夫人披着雪裘,在尚公等人的护卫下,从台阶上走了过来。
“东溟夫人?”杜伏威目光一闪,收脚下马,将缰绳交给身边卫士,静等东溟夫人一行走近,方道:“夫人召唤杜某,有事吗?”
东溟夫人抬头看了看天,笑道:“雪势这么大,本宫不比总管内功jing深,不如借一步说话!”
杜伏威沉吟片刻,点头应允:“好!”
通政殿外左右各有一排朝房,以备官员早朝前歇脚之用,杜伏威与东溟夫人选择了南朝房的一间,各自摒退左右,东溟夫人坐在暖炉旁边,杜伏威却仍然笔直站立,隐隐透出几分jing惕。
“总管何以如此拘谨!”东溟夫人忽尔扑哧一笑,抬起手来,轻轻掀开面纱,露出一张娇艳如花的容貌,饶是杜伏威铁石心肠,也不禁看得微微一呆,不过随即目光一肃,神情又变得古井不波,淡淡的道:“本总管一向如此,夫人有话,只管说吧!”
东溟夫人美目中闪过一丝异sè,重新扣回面纱,话入正题道:“不知总管,对殿下今天的表现,是如何看法?”
“夫人此言何意?”杜伏威不答反问道:“难道你对殿下,有了什么看法不成!”
“总管不觉得……”东溟夫人美目沉吟:“殿下此番东海回来之后,有些据功自傲,不思进取地意思么!”
“哈哈!”杜伏威长声一笑:“这小子何尝进取过,当年李家区区一个丫头,就逼得他差点拔剑自杀,不是本总管赶驴上架,只怕他早就寻机逃跑了!”说完又扭头看向东溟夫人:“夫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杜总管当知道同舟共济一词!”东溟夫人道:“你我两家,如今荣辱一体,都系在秦王浩的身上,如果放任自流,恐怕不妥吧!”
“嗯?”杜伏威眉头一皱:“夫人想怎么样,这位秦王殿下可是泼天大胆,本总管自认不能奈他何!”
“杜总管何必妄自菲薄!”东溟夫人轻笑道:“你我联手,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秦王浩么?”
杜伏威默然不语,抬头看了看东溟夫人,目中微微露出一丝困惑。
※※※
“本王绝不称帝!”
御书房内,杨浩一掌拍在书案上,呲牙甩了甩手,又补弃道:“要称帝,也得先把这两个老家伙给摆平了再说!”
“殿下小心!”虚行之连忙伸头看了看外面,又转回头道:“隔墙有耳,此话万万不可再说!”
“怕个屁!”杨浩怒道:“你没看这两人的样子,分明就是逼宫,称不称帝,难道要他们说了算吗!”
“殿下息怒!”虚行之忙安抚道:“一切隐忍为上,为今之计,还必须倚重此二人,最多拖延一下了!”
“拖延?”杨浩眼睛一亮道:“计将安出?”
“装病吧!”虚行之不假思索的道。





大唐2006 一百二十一章 玉壶冰心
() “殿下有令,养伤期间,任何人都不见!”
黄瓦红墙的养心殿外,沈光手持长矛,挡住东溟夫人一行,言词间斩钉截铁,半点不留情面。
由原瓦岗东平武士们组成的宫中禁卫,在任俊的带领下,亦排成横阵列队在台阶之上,剑拔弩张,任俊更捧出杨浩的大胜天,站在人群中道:“东溟夫人,殿下宝刀在此,擅入宫者斩!”
站在台阶下面,东溟派自东溟夫人以下,尚公等人俱面露不忿之sè,纷纷将视线投向东溟夫人,只待夫人点头,便要强行闯宫。
“夫人!”单如茵悄悄走到东溟夫人身侧。
“琬晶没有来吗?”东溟夫人头也不回的问道。
“公主说……”单如茵yu言又止:“现在不想见他!”
“什么?”东溟夫人愣了一愣,轻蹙秀眉,目光变幻了好一阵,最后狠狠的看了养心殿一眼,扬声道:“既然殿下有疾,那本宫只好改ri再来探望了,希望殿[ 下到时,可以病体康愈!”
说完话也不等回答,转身拂袖而去,尚公等人亦纷纷跟上。
一行人沿着台阶往下走,忽听一声哈哈大笑,杜伏威背起双手,从拐角处踱步出来,向东溟夫人笑道:“原来丈母娘见女婿,也不是这么容易啊!”
东溟夫人脚步一顿,美目含嗔的看了杜伏威一眼:“杜总管。秦王殿下重病至此,难道你一点也不关心吗?”
‘哪里哪里!“杜伏威似捧实讥地道:“连你这位岳母都不见,本总管与殿下又隔了一层,岂是想见就能见的!”
“如果总管只是看笑话来的!”东溟夫人冷声道:“那就恕本宫失陪了!”
当即转身便走,杜伏威也不阻拦,冷笑着看着东溟派诸人远去,又扭头向养心殿方向看了一眼。忽然摇头一笑:“玩缩头乌龟?好,本总管陪你!”
大袖一展。双手负在身后,潇潇洒洒的转身自去。
※※※
养心殿内,虚行之透过门缝观察着外面的情景,终于松了口气,转头看向躺坐在龙椅上,一手酒壶,一手香蕉的杨浩。不由又叹息一声:“殿下,这都要过年了,不能再拖了!”
“哪有这么快?”杨浩不以为然的往嘴里塞了口蕉,又灌了口酒,坐直身体道:“伤筋动骨一百天,我武功全废,起码要三五年休养!”
“三五年?”虚行之yu哭无泪:“再装下去,真成昏君了!”
“殿下。要不然登基算了!”虚行之小心翼翼地道:“当皇帝其实也很简单,下面的事大可交给我们来做,您只用坐在上面看着就行!”
“这你就不对了!”杨浩正sè斥道:“孤王又岂是昏庸之辈,要称帝,就称个天下太平,万世一帝!”说着话走下龙椅。在殿中张开双臂,又转回头道:“像现在这样偏安一隅,关起门来称孤道寡,有什么意思?”
“至少名正言顺,可以安服人心啊!”虚行之劝道。
杨浩气势顿敛,走回阶前坐下,叹了口气道:“当皇帝,我真地没什么心理准备啊!前辈有言,所谓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逐鹿问鼎之道,我们现在刚刚起步。忍一忍吧!”
“哪位前辈说的?”虚行之愕然:“虽然是有那么一点道理,可也要因时因势而言,如今天下人心思治,先称帝者先得人心,其实杜总管与东溟夫人所言也不为错!”
“被人逼着当皇帝!”杨浩站起身来,怅然道:“有意思吗?”
“殿下当了皇帝!”虚行之连忙跟上前:“就没人敢逼你了,你可以杀他们的头啊!”
“杀杀杀!”杨浩站立脚步:“你知不知道,李世民将来可是唐太……”话音戛然而止。
“唐太什么?”虚行之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杨浩摇摇头,心情沉重的走回龙椅上,转身坐下:“行之啊,我最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你知道佛祖割肉饲鹰的典故吗?”
“知道!”虚行之点点头。
“那如果你碰到这种情况,你会不会像佛祖那样舍己为人?”杨浩认真的看着虚行之。
“怎么可能!”虚行之晒然:“我又不是傻子!”
杨浩翻翻白眼。
※※※
大雪纷飞,爆竹声响。
不管杨浩如何继续装病拖延,新年还是如期到来,之前两个多月来,在东溟派和江淮军地鼎力支持下,由虚行之主持的江都新政进行的有声有sè,江都周边人气渐旺,而秦王杨浩之名亦逐渐在民间声名鹊起。
似乎是赶集一样,年前之内,继李渊登基称帝之后,首先是巴陵帮大当家烟杆陆抗手遇刺身亡,副帮主萧铣建都称帝,改国号为梁,接着翻阳会林士宏也吞并完原铁骑会人马,登基自称楚帝,然后是不甘寂寞的李子通,也孤注一掷以丹阳附近六郡兵马,建国为吴,自称吴皇帝,沈法兴虽然没称帝,也给自己加封了一个梁王,置百官,改年号为建康,一时间江淮群帝并起,光年号就四五个。只有势力最大的江淮军依旧不见动静。
年二十八,飞马牧场以大执事梁治,和断臂初愈的三执事许扬带队,押送五百头牛马前来江都贺年,杨浩终于躲不下去,“抱病”在通政殿接见飞马牧场的使者。当ri离开飞马牧场,回转江都之时。才是入冬的第一场雪,转眼已是两个多月过去。
“先是大水,又是大雪,牧场已经全力救助,还是死了将近几万人!”梁治提起此事,只是哀声叹气:“左将军也出了不少力,不过场主一个人撑得最辛苦。整个人瘦了一圈,我们劝过她。这么多难民,未必顾得过来,根本就不听!”
杨浩包在厚厚地貂裘内,用火箸拨弄着案上的炭炉,熊熊火光映着通红的脸庞,异常安静的听着梁治说完,才缓缓道:“江都还有不少钱粮。过完年,我就派人先送一批过去,你们到时候跟着一起走,如果不够的话,我还能弄!”
“多谢殿下!”梁治和许扬连忙起身感谢。
“不用!”杨浩长叹了口气,幽幽的看着火光:“本来就是我地事!”
※※※
年二十九,翟娇率领任媚媚,洛其飞。高占道等双龙会骨干,带着仓促赶办地十车年货也来到江都,报及东海一带情形,却是蒸蒸ri上,前途大好,彭梁的聂敬。东海地焦宏进,还有远在东平的翟泰,也都随车附上各自的贺礼,无非金银绸缎等物。
当晚,杨浩与江都宫的雅观楼设年前小宴,按前隋旧例,宴请身在江都的文武官员,宴会筹办依旧由萧娘子负责,这位现今的大梁长公主,本来还提心吊胆。唯恐杨浩因萧铣称帝一事。对其生出嫌隙,待见杨浩这几ri根本不闻不问。才放下心来,又恢复起jing明干练的本sè,似乎根本没想过要回巴陵去当公主这码事。
这次宴会,比之前杨浩初回江都,宴请江淮诸将时规模又大了一倍,参加人数也更多,整个江都宫内外张灯结彩,装饰一新,广场上按文武分班各摆下数百桌席位,中间垒起五丈高地篝火架,其上遍插爆竹,自下往上燃烧,响声会越来越紧,不绝于耳,有名堂曰“声声辞旧,步步迎chun”。
整座广场上空扯起连串宫灯,照得天如不夜,红毯高台上乐师舞女竟相献枝,两条插灯草龙游走台下,四面点头,还有五方狮舞抢球,锣鼓助兴,百戏杂耍杂处座间,安排巧妙有致,使人有身临其境,目不暇接之感,当晚赴宴官员莫不叹为观止。
待杨浩与单琬晶驾坐雅观楼上,座间诸官员皆起身行礼,广场中间地篝火架随之点燃,噼啪爆竹声中,竟迸shè出五颜六sè的火星,原来其中还暗藏了硝石火药,给足场中诸人惊喜。
有资格与杨浩同坐雅观楼地,除了杜伏威与东溟夫人两大巨头,还有梁治许扬两名远客,以及虚行之萧环翟娇高占道等一帮近臣,当晚城防由宣永与阚棱负责,宫中防卫则依旧归沈光统辖,是以均不在场。
任俊带领亲卫负责席间斟酒,素素和楚楚则分立杨浩身边,专职待奉秦王殿下和王妃娘娘,单琬晶余怒未消,然而今ri局面不同,也给了杨浩面子,盛装出席,笑脸相迎。
“来!”杨浩举起阔口酒杯,欣然道:“但愿长如今ri!”
座间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任俊连忙领人上前添酒。
“哈哈,痛快!”杜伏威一杯饮尽,端起酒杯,离席而出,却同萧环道:“萧娘子,当ri本总管误会于你,差点埋没了你这大才,今ri与你赔罪,先干为敬!”
萧环受宠若惊,连忙端杯起身,陪杜伏威干了这一杯,笑道:“多谢杜总管!”
杜伏威哈哈大笑,扔掉空杯,又接过一杯酒来,先看了楼下一眼,才转向杨浩道:“亏得萧娘子弄出偌大排场,殿下,你看我们今ri声势如何?”
“不错啊!”杨浩无所谓的点点头。
“何止不错!”杜伏威大步上前道:“只看这座间诸人,西,有飞马牧场,东,有双龙会,中间有我江淮军,还有东溟夫人鼎力相助,如此实力,天下能有几人!”
“如此实力!”杨浩端起一杯酒,淡淡的道:“只要整合得当,称霸江淮绰绰有余,若要放眼天下,总管恐怕要小瞧各路英雄了!”
“那依殿下所见!”东溟夫人轻轻巧巧的接口道:“这天下有哪几路,可称得上英雄呢?”
“这个么!”杨浩沉吟了一下。目光瞟向旁边地萧环,微微一笑道:“梁帝萧铣,前梁王孙后裔,雄踞两湖,英名远播,可算得上英雄!”
萧环娇躯一震,惶然起身待要开口。
“呸!”杜伏威直接啐了一口。不屑地道:“萧小儿面善心毒,伪示仁义。暗中勾结巴陵帮渔肉百姓,包娼庇赌,伪君子一个,算得什么英雄!”
萧环面sè一黑,只有讪讪坐下。
“那么……”杨浩眨眨眼睛道:“洛阳王世充,本朝名将,在洛阳独撑大局。忠义两全,可算得英雄?”
“哈哈!”杜伏威仰天笑道:“番外胡儿,以阿谀杨广而得宠幸,数败于李密之手,欺软怕硬,枉称名将,正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又算什么英雄!”
“山东窦建德!”杨浩神sè渐渐认真起来:“夏王起山东,二百人破薛世雄,至今聚众四十万,世传仁侠之名,可算得英雄!”
杜伏威一时语塞,一旁东溟夫人忽然出声道:“窦建德自惜名声。好施恩惠,虽有仁德之名,难免妄自尊大,迟早死在这一点上,也算不得英雄!”
杨浩微微一惊,诧异的看了东溟夫人一眼,这话说的,太准了,想了想又道:“关中李渊……”
“好sè无胆,偏听偏信!”东溟夫人不待他说完。已斩钉截铁的道。
对。你了解,杨浩无语。勉强又道:“天刀镇南公……”
“不必说了,宋家一门,都是痴情种子,不成大器!”东溟夫人怫然变sè。
不是吧,你又了解!杨浩瞠目,半晌忽然拍案而起:“好,江淮杜伏威,白手起家,挟众二十万,纵横天下,可算英雄!”
“好!”杜伏威仿佛就等这句话似的,大步上前,笑吟吟的看着杨浩:“当年大江之上,我已经对你写过一个服字,我都服你了,你说是我英雄,还是你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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