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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2006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初照人
杨浩摇了摇手,并不答话,只用手捏着眉心,半晌才道:“到哪里了!”
“已过汜水,前面就是虎牢关了!”沈光答道。
“虎牢关?”杨浩抬头前望,只见夜雾之中,前方灯火依稀之处。影影绰绰正是一座城池模样。
※※※
“参见秦王殿下!”
三更时分。江淮军船靠岸,只见沿岸火把密布。秦叔宝率领虎牢军列阵迎接。喊声震天。
两万大军分批下船,杨浩带着阚棱沈光走在最前面,高占道和宣永已双双从对面军阵里走出,拱手一礼,退至杨浩身后,这两人先一ri率领一万大军赶到洛阳,联系上虚行之,安排完驻军事宜,便一直在虎牢关等候杨浩。
“见过殿下!”秦叔宝身背双锏迎上前来,旁边还有一名腮须大汉,手持一柄宣花大斧,大大咧咧的道:“秦王殿下,还记得我老程吗?”
“休得无礼!”秦叔宝恼怒地将他斥退,又歉然看了杨浩一眼,杨浩却挥手一笑:“不妨事!”看看那腮须大汉道:“你是程咬金?”
“哈哈!”程咬金开心大笑:“我就说秦王殿下,一定记得老程的!”
秦叔宝连忙将他一把拉开,叫人牵过马来,向杨浩道:“殿下,我们先进城吧!”
杨浩微微颔首,翻鞍上马,在高占道与宣永的护卫下,跟随秦叔宝走进城去,后面阚棱和沈光还要负起安顿军队之责,自有虎牢关的裨将加以照应。
虎牢关为军事要塞,整个就是一个大军营,东西南北各有营帐驻扎,正中间为原河南道讨捕大使府,自李密败亡,裴仁基入朝参政,已改成总兵府,秦叔宝就是新任虎牢总兵,程咬金为其副手。
总兵府前厅之上,已经安排下宴席,军中伙食以烧烤牛羊为主,大酒大肉,正中间搭起篝火架,酒水成坛摆放,如同小山也似,平素军中有有禁酒之令,今为迎接杨浩而特地开令,也算难得的牙祭,与会众将莫不红光满面,还未正式开席,已是谈笑喧天。
而杨浩这个时候却在议事厅内,抬头看着一整幅洛阳附近的地形图,只有宣永与秦叔宝在侧。
“洛口的罗士信部已入洛阳,秦将军用接防地名义,把我们地一万人马安插进去,已经全面接管洛口的防卫!”宣永看了一眼秦叔宝,续道:“而在洛口与洛阳之间地金墉。现在是王世充大将杨公卿的防区,驻扎了两万兵马,刚好扼住我们的通路!”
“杨公卿原为邯郸贼师!”秦叔宝补充道:“其部皆是随他起家的燕赵子弟,骑战骁勇。比诸虎牢军只强不弱,而且此人深通谋略,王世充帐下诸将,以他与张镇周二人为首!”
“杨公卿,张镇周!”杨浩地视线在地图逡巡:“张镇周是在偃师么?”
“据查偃师军力已达三万,其中更有五牙大舰!”宣永道:“黄河入洛水一带,已经立下水寨!”
“张镇周jing通水军战法。常年镇守偃师,把守洛水通往洛阳地要道!”秦叔宝亦道:“从黄河入洛阳。这里是必经之地!”
张镇周其人,杨浩略有印象,其人原为朝请大夫,大业三年,追随武贲郎将陈棱,大舰渡海东击琉求,威震海疆。也是一代名将,这种人才,偏偏落在王世充的手上,仔细看着地图上偃师与洛阳的方位,刚好与金墉一南一北,形成虎口状的凭障,不由苦笑一声:“水路,陆路。都被断了,王世充布重兵于此,到底是防江淮,还是防山东?”
秦叔宝叹了口气:“洛阳以西,河东诸镇,由大将跋野刚和郭善才镇守。南阳有向思仁,如今形势,等于洛阳已被王世充重重包围!”
杨浩沉吟不语,良久才转头道:“秦将军,洛阳朝庭,没有给你任何指示吗?”
秦叔宝摇了摇头,也是面露茫然。
“那本王现在……”杨浩深深看着他:“有没有权力,调动你们虎牢军?”
“这个……”秦叔宝暗生冷汗,迟迟不语。
杨浩见状,心中已明白了几分。哈哈一笑道:“不要紧。我知道秦将军的顾虑,还要等本王入洛阳。见了当今圣上之后,你才会奉令行事,对不对!”
“对!”秦叔宝如蒙大赦,躬身下拜:“多谢殿下!”
杨浩眼角闪过一丝寒光,笑笑不语。
※※※
“还有谁?”
前厅酒席之上,诸将忍耐不住,已经自行吃喝起来,程咬金三碗酒下肚,酒兴发作,脱去上衫,露着一身健子肉,在厅中与军士角力,一连摔了三人出去,放声大喝,其余诸将纷纷鼓掌喝采。
“好,高爷跟你玩!”旁边却抢出高占道来,也是赤了上身,拿了一碗酒往胸口上一拍,就跳入圈中。顿时一片采声。
“你?”程咬金嗤笑道:“行不行啊?”
“老子摔你两个!”高占道瞪眼大吼,猛的冲上前去,拦腰去抱程咬金腰身,程咬金连忙伸手去挡,四只粗大手臂来来去去,程咬金猛可里瞅个破绽,一把抓住高占道腰带,单膀叫劲就拽过顶去,高占道一招失算,双脚离地,情急中猛地翻身,双脚夹住程咬金脖颈往下一别,不料程咬金马步甚是沉稳,一个踉跄竟牢牢站住,把高占道倒提起来,哈哈大笑道:“怎么……啊呀!”
猛的一声惨叫,却被高占道龙爪手袭中要害,高占道大笑声中,腰腿用力,直接把程咬金扯得一个跟斗倒栽在地。周围响起一片哄笑。
“王八蛋!”程咬金爬起身来,一张脸气得又红又青,大怒道:“你使诈!”
“放屁!”高占道自问手法隐秘,岂会认帐:“谁看见了,老子这是真本事!”
周围诸将适才也确实没有看见,纷纷道:“真本事,真本事!”“老程,这回可碰到对手了吧!”“输了要认,别跟娘们似地!”
“哈哈哈哈!”高占道得意狂笑,举起双手道:“我当你程咬金多厉害,原来也是个孬货!”
“气死我了!”程咬金顿时气往上撞,爬起身拽过宣花大斧,就要跟高占道拚命,周围诸将大吃一惊,连忙上前将他拉住,高占道见势不妙,也连忙提起一张条案,jing戒的看着对方。
“住手!”陡听一声大喝,全场为之一静。
只见秦叔宝大步走来,一脸怒气的看着众人:“你们干什么,翻天啊!”
诸将都不敢再说,程咬金兀自气哼哼的道:“是姓高的使诈!”高占道却道:“胡说八道,老子诈你哪里了,不服我们再来过!”
“好,来就来!”程咬金挣开众人就要往上冲,被秦琼一把抓住,丢开出去,喀嚓一声已撞塌一张条案。
“别闹了!”秦叔宝怒哼一声,扭头看去,只见杨浩带着宣永正站在圈外,连忙大声道:“秦王殿下到!”
“参见秦王殿下!”诸将纷纷单膝下跪行礼。
程咬金愣头愣脑的爬起身来,见状也不敢再多说,丢开大斧,随众参拜下去。
“末将治军无方,请殿下恕罪!”秦叔宝一脸郝然,连忙上前请罪。
杨浩哈哈一笑:“哪里,军中健儿,哪有不骁勇自夸的,军令固需从严,但闲暇之时,上下和睦,亲如一家,秦将军深得治军三味啊!”
这番话说来,秦叔宝固然微露喜sè,虎牢诸将也都觉得这位秦王平易近人,愈发生出亲近之心。
程咬金更是跳了起来:“殿下给老程做主,这姓高地,他使诈暗算我!”
“放你娘地狗屁!”高占道自是不甘示弱,也蹦了起来:“老子让你一只手,你敢来吗?”
“好好!”杨浩扬手止住二人:“既然如此,本王就做个仲裁,让你们两个重新比过,胜者重重有赏,在座诸位,有觉得胜过这两个家伙地,也可下场一试,今天就比个军中第一健儿出来!”
有的玩,有地赏,周围诸将顿时纷纷叫好,当下就有好几个人叫道:“老程,我跟你比!”
“怕你们个鸟!”程咬金大嘴一咧,不屑的道:“尽管一起上!”
“那索xing开盘口好了!”杨浩道:“本王坐庄,想试试的都来报名!”
轰然响应之声,杨浩差点没被诸人一拥而上给淹没。
“老子押自己!”高占道已经从衣服里掏出一锭银子,转身就往人群里冲。程咬金不甘示弱,一把拽住旁边一人,红着眼珠子喝道:“快,先借我钱!”
秦叔宝苦笑一声,也不想阻止了,伸手摸摸怀里的钱囊,估摸着是不是也下场搏他一票。
熊熊篝火,照彻长夜。





大唐2006 一百三十章 元霄灯会
() 一夜大醉。
第二天天sè微明,杨浩在宿醉中被宣永摇醒。
“殿下,洛阳诏书来了!”
杨浩微微一惊,猛然睁眼。
※※※
“参见秦王殿下,请殿下接旨!”
议事厅上,杨浩略作梳洗之后,大马金刀的驾坐帅位,宣永,阚棱,沈光,秦叔宝四将分列在侧。尚万年也被杨浩使亲卫召来。
传旨的是一名黄门官,也没敢要求杨浩跪接,匆匆念了一遍内容,大意是请王叔参加当天晚上的元霄灯会,杨浩才恍然发觉,今天已经是十五了。
除此之外,诏书上多是些废话,充其量只算一张入洛阳的路引,与当ri卢楚带到江都的求救诏书相比,份量明显轻了许多,杨浩也不太在意,示意宣永上前接下诏书,那名黄门官如蒙大赦,下跪行了个礼,便慌慌张张的告辞离去。
其时杨浩并不知道,洛阳朝中早已传遍,先后两个给秦王殿下传[旨的大员,一个人头落地,一个冻得半死,被抬回洛阳,以致人人闻秦王sè变,这位黄门官也是运气不好才被派来,能当着杨浩的面,把诏书念完,足见其人胆sè。
整个过程看得秦叔宝暗暗摇头,所谓上有其君,才下有其臣,洛阳这种朝庭,真是没得救了。正想得出神时,却听杨浩唤他,连唤两声才醒悟过来。连忙上前拱手行礼,歉然道:“殿下恕罪!”
杨浩倒也没有怪责的意思,只是拿着诏书道:“洛阳地陛下已经正式诏我入东都,碍于规矩,本王不能带军队入城,所以沿途,希望秦将军能加以护送!”
“末将职责所在!”秦叔宝欣然应允。转身出厅去做准备。
等秦叔宝走后,杨浩喝了口茶。一言不发,偏厅上顿时陷入一阵沉默,诸人中唯有尚万年神sè青白不定,迟疑了一下,才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你有什么解释?”杨浩微微侧首,目光异样的看着他。从前天起,本应一天一报的洛阳消息。到现在已整整迟了一天,连洛阳信使到来都不知道,杨浩的语气中已可听出压抑的不满。
尚万年也无话可说:“可能是信鸽出了问题,我已经派人去了,最迟今晚,一定会有消息!”
开什么国际玩笑,今晚我已经在洛阳了,还用你打探消息吗。杨浩皱皱眉头,复又问道:“沈落雁和徐世绩的情况呢?”
“徐世绩还在黎阳!”尚万年jing神一振,连忙答道。
“那沈落雁呢?”杨浩追问。
“这个……还没打探出来!”尚万年声音越说越小。
杨浩眯着眼睛,一言不发,只是紧盯着尚万年,看得后者冷汗都快滴下来了。才挥手令去,只简单说了一句“加紧追查!”
尚万年拱手行礼,也随后匆匆离去。
杨浩眉头深皱,又坐在原位上沉思了片刻,才转向阚棱和沈光:“人马都安顿好了?”
“已经进驻虎牢关的西营,船只也都用铁锁串连,定死在河岸边!”阚棱道:“秦将军安排地很妥贴,营地设施一应俱全,没费太多手脚!”
“整个虎牢关军容严整,井井有条。这位秦将军。的确是带兵之才!”沈光也露出赞赏之sè。
秦叔宝一代名将,自然是不错地。杨浩轻轻颔首,握了握手上的圣旨,视线转向面前这三人。
高占道宿醉未醒,只有宣永、阚棱、沈光随待在侧,论武功,自以阚棱沈光为冠,直追杜伏威那般级数,此次进入洛阳,那是无论如何也要带在身边的,而宣永智勇双全,却又是其中杨浩最放心的一个。
昨夜饮酒嬉闹之时,杨浩也盘算了一夜洛阳外围的形势,张镇周杨公卿都是积年老将,据守险要,互为犄角,凭现在的兵力,就算加上虎牢三万人马,专攻金墉,也非是一天两天之事,反而自绝了入洛阳的途径,这两根钉子,已成为王世充保命地王牌,没有办法拔除之前,杨浩自问也无法奈王世充如何。
“江淮军权移交给宣永,就地驻扎虎牢,尚万年我会留下,用东溟派的渠道保持联络,阚棱沈光率领亲卫,随我先入洛阳再说!”
强攻不得,唯有缓图,杨浩现在也只能做出这种选择,至少要留有后路,随时可以抽身而去才行。
三将拱手领令,杨浩又看了宣永一眼,意味深长的道:“这次我把秦叔宝带走,虎牢关只剩程咬金莽夫一个,如有意外,你知道怎么做了!”
“末将明白!”宣永心领神会的点头。
“看好占道,别叫他惹事!”杨浩吩咐了一句,又问道:“洛口谁在负责!”
“是高自明和詹功显!”宣永答道。
这两人是翟娇在东平立足后招揽的瓦岗旧将,一个老成持重,一个勇猛剽悍,在江都接管城防时,便是宣永的左右副手,给杨浩的印象颇为深刻,闻言也认为宣永安排得宜,放下手中茶碗,转而说起另一件事:“你们大小姐近几天随时会倒,随身带有贵重货物,你派人往东平接应一下,严加防范,绝对不能有失!”
“是!”见杨浩说得郑重,宣永也神情一肃。
※※※
ri头东升。杨浩一行已从虎牢关出发,秦叔宝亲带三千兵马护送。
杨浩至今不能长途骑马,坐着一顶八抬滑杆,沈光与阚棱骑马跟随左右。秦叔宝也放缓缰绳,并行在杨浩轿边。
虎牢去洛阳三百余里,一ri路程即倒,众人早早出发,也不急赶时间,沿途经过华雄岭,勾起杨浩心中记忆。扭头西望,只见一带濒水平野。直通到虎牢关下,正是当ri八百飞骑破李密之处。
“殿下可还记得当ri虎牢关大战?”想不到秦叔宝此时也是心同此念,出言问道。
“那是本王出道第一战,又岂会忘记!”杨浩微微一笑,其时杨浩身困瓦岗,又内伤缠绵,对上如ri中天的蒲山公李密。根本是穷途绝路,毫无胜算之下才奋起一搏,若非虎牢军拔刀相助,早已死在乱军之中多时,如今想来,那一胜实属侥幸,只能怪李密运气不好了。
“东边是广武山,西边是卧虎山。前方十里就是百花谷,西接汜水镇,过了汜水镇就到金墉,之前是李密座下大将王伯当地辖地,现在被杨公卿占领,当ri之战。裴帅正准备投降李密……”秦叔宝于马上介绍地形,兴致勃勃的描绘当ri一战的凶险,阚棱与沈光都没听过,俱露出关注之sè。
一路行来,入目皆为旧景,杨浩眼前似乎又出现了当ri的刀光血影,忽然心中一动,向秦叔宝道:“秦将军,你在洛阳,有没有听过杨虚彦的踪迹?”
“影子杀手杨虚彦?”秦叔宝愣了一愣。仔细想了一会儿。却摇了摇头。
杨浩话一出口,便知道问了也是白问。见秦叔宝果然摇头,心中反而释然,也不再多说,闭目躺在靠椅上,静静的养起神来。
※※※
中午时分,军队到达金墉,秦叔宝使人叩关通报。
终于见到王世充手下地头号大将杨公卿,其人五十余岁,花白头发,相貌温和可亲,说话慢理斯条,给人一种很有城府地感觉,高站在城头上遥遥向杨浩一礼,歉然道:“殿下恕罪,末将未得军令,重关要塞,不敢擅开!”
两扇城门紧闭,摆明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秦叔宝在城下勒定黄膘马,大声道:“杨将军,圣旨在此,殿下是奉诏入洛阳的,怎可如此轻慢!”
“秦将军也是带兵之人!”杨公卿不漫不火地道:“当知道军令如山,不可轻改,还请殿下绕城而过吧!”
秦叔宝大怒,还要再喊,却被杨浩出声唤住。不多时,一行军马便转折向西,往洛水方向绕去。
杨公卿站在城头上,看着对方人马远去,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挥手令副将撤去城头戒严。副将却不解的问道:“将军,对方是当朝秦王,又有圣旨,为何不开关放行?”
“就因为他是秦王浩!”杨公卿捋着胡须,微微叹了口气:“洛阳本就不太平,现在又多了这么一尊大佛,只怕眼前就有一场风雨,你我从军打仗,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何必多趟这趟浑水!”
“杨公卿老儿,着实欺人太甚!”
秦叔宝拨马赶上杨浩,兀自忿忿不平的说道。
“算了!”杨浩却不以为意:“各为其主,能让我们绕城而过,也算他杨公卿一份情面!”
绕过金墉城,杨浩一行继续西行,在未牌时分到达巩县,停军于一座群雄连绵的山下,暂作休整。
“这里就是邙山,与广武山属于同一山脉,伊水于此北转入洛阳,南面大河,此山为天然凭障,当年东西魏争夺洛阳,东魏候景背山一战,就是在此处大败宇文泰!”
秦叔宝沿途介绍地形,总会加上对战场的看法,颇有一种挥洒天下的气魄,杨浩长于清淡,却少有实地论证,听得也觉新鲜,记得史书中曾有描述,东魏年间,大行台候景攻打洛阳,被西魏丞相宇文泰所败,于河桥邙山之间列阵,以地形之利反败为胜,再结合秦叔宝之言,细察那山势,果然深山溪谷,处处杀机暗伏。
“运兵之道,存乎一心,若我是宇文泰,当乘夜间,以五百骑埋伏于此处溪谷,然后天明杀出,借山势冲击侯景本阵,彼方势必大乱!”杨浩清谈之癖发作。指点着山势侃侃而谈,却令秦叔宝眼前一亮,拜服道:“殿下所言甚是!”
哈哈一笑,杨浩视线上移,却看见一座插云孤峰生得十分突兀,愕然道:“那里是?”
“那是邙山最高的翠云峰,其上有座老君观。历史悠久,香火旺盛。是洛阳附近地名胜,每逢chun秋二季,都有大批人上山朝拜!”秦叔宝自顾说着,浑没发现杨浩眉头缓缓皱起:“去山下二十里,还建有一座老君堂,平时无暇上山,也会往那里烧香祈愿……殿下。你怎么了?”
“没什么!”杨浩地好心情已破坏无遗,又抬头看了山头一眼,转身下令:“出发吧,还需早点进城!”
※※※
绕过邙山,官道之上行人络移不绝,只见前方一座巨大方形城池,已遥遥在望。正是东都洛阳城。
所谓河阳定鼎地,居中原而应四方。说的正是洛阳地地理形势,雄踞黄河南岸,北屏邙山,南系洛水,东呼虎牢,西应函谷。四周群山环抱,中为洛阳平原,伊洛厘涧四水贯流其间,既是形势险要,又风光绮丽,土壤肥沃,遭运便利,自古以来,先后有夏、商、周、汉、魏、晋、北魏、隋八朝建都于此。
以横贯全城的洛水为轴,将洛阳分为南北两区。以四座大桥连接。四水交流,移山水之秀于城内。予人天造地设浑成之感,城内共有里坊二百二十座,堪称千门万户,五方辐辏,而杨广即位之后,在城西北角重修新皇城,位于周王城与北魏故宫城之间,城周五十里,占去洛阳四分之一面积,整个洛阳也因此扩建了一倍,为了充实新都,杨广曾先后从全国各地迁来数万富商巨贾,又将河南三千多家工艺户,安置到洛河南岸的十二坊居住,才形成今ri的宏伟规模。
是ri正当正月十五元霄佳节,还未到上灯时刻,整座洛阳城从皇宫到民坊,都已打扮得五颜六sè,各sè花灯连串牵过长街,每家每户门前都挑出盏盏红灯,更有大富之前家当街设置灯山,派出舞龙舞狮队,锣鼓喧天,先行舞将起来,只待时辰一到,便随着灯车游遍洛阳,以夸豪富。
而最热闹地地方,则属横跨洛水地天津桥上,士子游女云集两岸,天还没全黑,已有盏盏等不及地灯船从上游流下,一些城中浮浪儿,便大呼小叫的伸出挠钩去捉船,惹来一片笑骂。
“津桥东北斗亭西,到此令人诗思迷,
眉月晚生神女浦,脸波chun傍窈娘堤,
柳丝盈盈chun缲出,草丝茸茸语剪齐!”
人群之中,却有一位黑帽白衣的潇洒书生,架起一枝简易的画架,口中吟诗,即兴提笔,一副雨淡烟浓的津桥晚景渐渐在画布上成形,惹事生非得围聚在周围地一群仕女轻声吟哦,晶亮目中均露出迷醉之sè。
“报道前驱少呼喝,恐惊黄鸟不成啼。”
吟得最后一句,诗毕画成,那年轻书生仰头将帽带甩在身后,横笔于口,挽袖取出一方印来,往画布角上一按,多情公子四个红字已跃然纸上。
一片清脆的鼓掌声响起,周围地仕女们个个目放光芒,几乎忍不住矜持,俱想上前哀求这书生开口将画送给自己。
哈哈一笑,书生收起画笔和印章,向周围的士女一抱拳道:“多谢诸位小姐捧场,本人候希白,流落贵地,囊中羞涩,只得一手陋技,若不嫌浅薄,就以此画为凭,不知各位可否慷慨解囊,聊助一二,必有后报!”
“我买!”“我买!”
一言激起千层浪,在场众仕女纷纷开始掏腰包,彼此争争抢抢,大有一言不合,便动手相向之势。
就在这时,却听一声:“我们曼清院买下了,黄金五百两!”
好个狮子大开口,顿时吓得场中为之一静,纷纷扭头看去,却见上游正下来一艘挂满宫灯的花舫,舫前站着三名妙龄美女,俱是浅嗔薄怒,视线紧盯着场中的书生不放。
“是曼清院的三花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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