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算什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堂放逐者
“蛊王是在避吞月尊者?”
陈禾知道滕波在小阳山被烧得不轻,面相其次,这种伤势对阴气重的半尸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没个上百年,也休养不好。
滕波正是有一肚子苦水,他给吞月发了封纸鹤传书,原以为证明自己还活着,那条大狗就能消停点,带着人回青州去,没想到吞月撵着他不放了。
“妖兽神识敏锐,你与释沣道友这里有三昧真火气息混淆,恰与我伤势同源,避在这里,要容易一些。”
滕波顾左右而言他:“数旬不见,你修为又有晋进?”
蛊王是真的惊讶,他窥看过季弘的魂魄碎片,除了重生者外,是对天道回溯时间前的一切了解得最透彻的人。眼瞧着陈禾实力突飞猛进,虽无前次离焰尊者的威名,但冥冥之中,能察觉到一丝无法言喻的玄奥,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只要给陈禾时间,陈禾不但能达到离焰尊者的境界,甚至——
“蛊王?”
“啊!”
滕波惊觉,他方才险些陷入迷障。
即使是对世间诸事都失了兴趣,半死不活的蛊王,还是容易被“实力”这层迷障困住,别人可以,自己不行,实在很难堪破。
滕波掩饰的干咳了一声:“我原以为来豫州这个主意极好,没想到一进豫州城就撞上事。神华散是西域奇药,赤霞宗握着这张方子,旁人根本得不到。想来是那位将来会执掌赤霞宗的伏烈云,当年将神华散卖给了寒明宗,坐视中原修真界战祸加剧,想必这次也带出一些,看来是全部落在赵微阳手里。”
陈禾不接话,眼神怪异的看着被大氅盖得瞧不见模样的蛊王。
气氛一时变得沉凝。
石中火用胖手揪了自己胳膊上耷拉的肉,光着脚丫踩着青石砖,哒哒地跑出屋子玩了。
“蛊王为何要避吞月尊者呢?”陈禾忍不住问。
不能怪他想到奇怪的地方,因为只听说过没脸见人,没听说过没脸…呃!若真是挚友,面相毁了这么点事,也不至于……
一念未毕,只听石中火在院子里笑嘻嘻的嚷:
“狗!”
滕波猛地站起,谁知已经来不及了,吞月尊者黑着脸进了院子。
就在陈禾以为滕波会理亏得说不出话时,蛊王竟然大喝一声:“谁让你过来的,信上不是写得一清二楚,我在养伤。疗伤用的这种蛊,妖兽近身后会感到气血翻腾,妖修更甚,你还紧追不舍,是不认得字,还是脑子里装了面糊?”
吞月尊者被喝得一愣,站在原地半晌,终于冒出一句:“你伤势轻重,我总得亲眼看看。”还算知道有的话能说,有的不能,机警的没将找宝贝辉夜屏这事说出来。
滕波还是气得发笑:“伤势?你是大夫?”
陈禾在旁边默默的想:是大夫也没用,没听说过能治死人的大夫。
“也罢。”
滕波叹了口气,他知晓吞月心里纠结着,只觉得是自己导致滕波出事,因为愧疚才追着不放,这只狗认死理,没辙。
“听说崂山有月灵泉,能滋养阴气,我与你回青州取它。”
滕波不忘警告吞月:“记得,不准靠近,纸鹤传书就成了。”
“哦。”
“你光答应不挪窝算怎么回事。”蛊王气结,干脆推开窗户,从另一边走了,还不忘给陈禾道歉,“这番惊扰实在惭愧,这便告辞。”
滕波一走,吞月半句话都没说,立刻离开了院子。
陈禾慢悠悠的说:“师兄,你还不出来?”
石中火立刻窜到了角落,释沣看都没看它一眼。
陈禾似笑非笑的说:“师兄这样把蛊王的下落卖给吞月尊者好么?”
释沣走到师弟身边,不以为意的说:“若不叫来吞月,滕波怎么会走?留他在豫州,在我们这里长住吗?”
重生算什么 第241章 释沣的借口
“就算吞月尊者不追来,蛊王也会想办法把他骗回去。”
陈禾随手一挥,闪着微光的灵力悬空勾勒出一副地形图,山川重染,赤红焰流隔开。将中原分为九块区域。
释沣会意,虚空一指,苍白火焰轻快地覆盖到地图上,占据了大片地盘后立刻分离,窜去另外一个方向,很快一张划分了九州,上面白焰星罗棋布标注的地图呈现在眼前。
白焰,象征着交战最激烈的地方。
因为如今修真界的局势,已经不能纯粹的用正魔两道来区分。魔道本来就缺乏一个令众人畏惧信服的魔尊,各自为政。
正道那边寒明宗站出来发声,原本能跟寒明宗一较上下的聚合派,连番出事,把面子里子都跌完了。
河洛派闭门不出,长仙门有样学样。
凉千山倒想出头,奈何中原不买大雪山乾坤观的账。
表面上看来,寒明宗捡了个大便宜,没准能趁势而起,一跃成为修真界的泰山北斗,正道第一大宗门。其实他们拿到手里的,是个十足十的烂摊子。
这场逐渐延绵到整个中原的乱战,最初便是两个小门派之间为旧怨挑起。
平常正魔两道的大人物,根本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然而这个时候,素来不起眼的小宗派就成了交战主力——以寒明宗聚合派为首的人,根本不想损伤自己的实力,要是有现成的卒子为他们摇旗呐喊,冲锋陷阵,打生打死,再好不过了。
驱虎相斗,要担心被反咬一口。
就算拎两只蟋蟀放盅里,还有不斗的可能呢。
寒明宗想要驱使那些人剿灭魔修,可是这些小宗派互相之间的仇怨,竟比对魔道的大多了,还没凝聚出一股像样的力量,自家先开战了。
之前各派挖出的卧底,激发了这种恶意。
就算对方派来的人,根本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搁在他们心上,备觉难受。不像前世,有战火里共同抗魔的情谊,有盟约,有足够的利益让他们站在一边,即使发现有什么不对,很快就压下去了。
魔修与魔修忙着扯皮,正道门派互相拆台,明面上的交战都是软绵绵的,虚晃几招,没几个认真的,一转头,都在内斗。
“青州这里,阴尸宗连着铲除了四个魔道小势力,将战火烧至崂山。”
陈禾往地图上某处一指。
白色火焰立刻跟着流动过去。
火焰边缘起伏吞吐着,透过象征山川大地赤色红火,仿佛能让人感觉到,在地图覆着木中火的地方,每一刻都有修士死去。
“经此一役,修真界将元气大伤。”
陈禾出神的喃喃:“低阶修士十不存九,只有逃得远远的,才能避开这场真正的浩劫。”
“师弟?”释沣感到陈禾的心绪异常。
“无事。”
陈禾后退几步,靠在释沣身上,就这样看着地图发怔。
“前次修真界正魔两道战争足足打了四百多年,但小门派都很聪明,不是躲避,就是长期跟着混战场。金丹元婴修士,也不会拉下面子去屠戮那些人…除非杀红了眼,但在那之前,聪明人已经溜了。”
所以他们的死伤并不严重,真正倒霉的是散修,无门无派,没有庇佑,很容易被正道或者魔道当做功绩,随手砍了。
“此番混战方起,有些小派已经被灭门,战祸愈演愈烈,他们根本不知道收手,因为这次不是因两道分歧,而是切身的,长久的积怨与利益。仇恨或许会因为时间流逝消失,可是遇到要自己门派死绝,独占地盘与利益的敌人,就只能被迫拼到两败俱伤了。”
陈禾想得很远,他隐约感到了不妙。
“天道在做什么?嫌天下的修士太多了?”
不等释沣说话,陈禾很快又说:“杀凡人得因果,屠戮修士却没有,天道秩序的偏颇,昭然若揭。”
释沣静静听着,末了低声道:“不必为我担心。”
陈禾蓦然回首:“师兄!我怕天上仙人,也成了天道的棋子。北玄天尊顺利下界,疑似是南合宗的仙人落下陨石,助空中火出世,天道默许了这一切,到底是仙人钻了天道的空子,还是他们掉进了天道的陷阱?”
陈禾的惶恐源自——释沣很快就要面对它。
关心则乱,他连公认无知无觉,只是秩序化身的天道,也质疑起来。
离焰尊者算成功飞升么?
不算。
一个从前的失败者,这一生算是成功么?目前看来,是算的。如果释沣不能平安渡劫飞升,陈禾必然要入魔。
“你想得太深。”释沣俯头,“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么无论做什么,也阻止不了这一切。”
释沣随时都会进入渡劫期,他当然想过压制修为,推迟渡劫时间的事,只是冥冥之中,他感到了一股强横的力量在积蓄,那就是他的天劫。
到时候,无论他怎么隐藏,天劫都会降下。
“我留在世间的时日不多,但这不是我们仅剩的日子,不是我们的全部时光。”释沣发现陈禾修为越深,实力越高,忧心忡忡的事反而变多了。
一些连他都没想到的事,陈禾考虑得清清楚楚。
或许终有一天,连师父带自己都可以高枕无忧,靠陈禾养着就行了。
释沣忍着笑意,以此打趣师弟。
陈禾一听恼了。
他不会对释沣发脾气,就板着脸,自己生闷气。
意中人近在咫尺,又因诸事纷扰,数月没有亲近。
释沣心里一动,伸手揽住,挨着陈禾逐渐变得绯红的耳根,轻轻抚摸。
气息缠绵。
天光微明,石中火跑到外面晃了一大圈,手里还拎着不知道从哪里摸来的鱼,鱼身上散发着恰到好处的香气,烤得酥酥透透,鱼鳞也揭得干净,兴冲冲的过来敲门。
“砰。”
胖墩抱着条鱼,顺着台阶滚成了葫芦。
它愣愣的摸着脑门,望向亮起青色光芒的门扉。
哼,没有门,它走窗!
石中火把鱼往脖颈上一挂,像戴一条围巾似的,然后嗖地一声爬起来,大大咧咧的往窗户上一撞——摔了个倒仰!
鱼也飞了。
掉下来,准准的落在石中火满是肉的肚皮上,还弹了一下,鱼尾恰好盖住胖墩的脸。
石中火躺在地上,忽然觉得自己很傻,房内明明有它的力量存在,干嘛非要进去呢,想办法把那缕火焰骗出来不就行了吗?骗不出来,应该也能察觉到里面的情形。
它憋红了脸,冲天辫直冒烟。
半晌,石中火才模模糊糊看到一些什么,而且有一层苍白火焰,压在它身上,石中火不满的扭动了一下,孰料木中火也无意识的跟着它挪动。
——搞什么,在我头上跑来跑去?
石中火恼怒地往前一撞,白火没有散开,反而顽固地将它裹住,试图将石中火压在什么地方似的。
木中火没有灵智,它只是在维持地图,可惜某个胖墩不知道。
胖墩气鼓鼓的——被那个人恐吓欺负,还要被他的火欺负吗?天下没有这等道理!
它锲而不舍闹出的动静,终于让陈禾察觉到了。
陈禾衣衫凌乱,领口被扯开了,露出大片肌肤,其上红痕宛然,左手的衣袖已经被褪到手肘,里面的单衣也皱得不成样。
皱眉冲窗外望了一眼,陈禾像是忽然一惊,竟开始挣扎起来。
释沣一顿,任由师弟挣脱后窜到旁边。
“怎么?”
陈禾面上热潮没有褪去,从脸庞到脖颈都泛着浅浅的红,他努力调匀呼吸,压下心底的妄念与身体的冲动,尴尬的看释沣:
“师兄,我们…我们不能双修。”
释沣有些莫名,陈禾破天荒的拒绝,他仍然耐着性子问:“为何?”
陈禾神情僵硬,一副不知怎么开口的模样。
释沣对师弟了解甚深,知道陈禾不是因为石中火捣乱才反常,他定定神,仔细琢磨了下,隐约感到自己猜出了答案。
他不禁失笑,将慌乱着穿衣裳的陈禾拽到怀里,牢牢禁锢住他手足。
“双修乃是巩固心境,提升修为,有此一道以来,世间从未听说有人能凭借这法门成仙的。”释沣附在陈禾耳边低声说,“放心罢,只要时间未到,你我就是双修一百次,渡劫这事也不会提前来。”
被揭穿心里所想的陈禾更尴尬了,硬着头皮说:“也不尽然罢,我听闻师父说,古荒尚未破碎时,有人间帝王,那个…御女百数,白日飞升…”
“……”
如果曲鸿在眼前,释沣肯定又要找他麻烦去了。
“那是以讹传讹,人间帝王,受天道束缚最重,别说飞升,就连修士也做不了。”释沣随手就将陈禾刚才拉上去的衣服又松脱了,“不然,浣剑尊者为什么能有恃无恐,做国师三百年,皇室血脉众多,浣剑就不怕瞧他不顺眼的修士收其中一个当徒弟,揭穿他的把戏?”
衣衫半/褪,气息暧昧,长长的发丝纠缠在一起。
释沣无奈,在这种时候提到曲鸿不算,又再提其他人。
“讹传的房中之术,只不过是凡人纵情声色的借口。”
陈禾福至心灵,脱口而出:“师兄现在的借口是什么?”
“……”
气氛沉滞,陈禾窘迫的又要挣脱,眼神移开:“我,我就是…随便问问。”
他耳边听得一声笑,转瞬眼前天翻地覆,被压在熟悉的躯体下。
“无他,只是想念师弟。”
重生算什么 第242章 问天机
青烟缭绕,熏得整个道观里一片朦朦胧胧。
两侧立柱上挂着绘满符箓八卦的幡子,不断飘动,每面幡前都站着一个神情肃穆,身穿日月法衣,手持法器的道人。
他们嘴里念念有词,时不时还挥动一下胳膊。
但是靠近了看,就发现有些人是滥竽充数,规规矩矩站着,但脑袋却是一点、又一点的打瞌睡,法器捧着太累,整个身体都不由自主的前倾,然后就靠到了前面人身上。
通常站在前方的道人睁开眼,狠狠瞪那家伙一次,真元蓬发,硬生生的将瞌睡的家伙推回原位,震得直挺挺的。
不过好景不长,道法做着做着,不到两刻钟,后面的家伙又靠上来了。
如此这般,周而复始。
铜铸的十二仙兽香炉里,袅袅喷出的烟雾越来越多,有的已经溢出道观之外,在朝阳的照射下,这座山巅的建筑自远处而观,好像仙境一般飘渺。
山脚下,许多凡人见了,无不顶礼膜拜。
只有一些白发苍苍,满面皱褶的老人颤抖着惶恐起来:“要有大祸了啊,肯定会出大事。”
乡野里的百姓不解,这祥云缭绕,仙气蒸腾之景,明明是吉兆,怎么说是不祥呢?
“…老夫年轻那会,听祖辈们说过,这山里住着神仙,平日里咱们见到的那些高来高去,观风望水的道长们啊,都是神仙门下炼丹烧火的童子。”
“你老胡吹吧,哪有胡子一把的童子?”听者嗤之以鼻。
老者充耳不闻,还在絮絮叨叨的说,某年某月,有人看到烟雾缭绕。大到前些年豫州地动,小到隔壁村的耕牛病死,只要能扯的,无不往上背。
最久远的事,竟然追溯到三百年前,朝代交替,天下战乱。
此地处于豫州境内,数月过去,天灾郡县的惨象,也隐隐流传出来。
遍地废墟,尸骸也挖掘不出,只得就地随意掩埋,别说碑了,连个坟头都没有。一些县城郡府还起了瘟疫,总算朝廷赈灾及时,才没有闹出大乱子。
有书生嘴碎说着天子失德,又说朝廷里必有奸邪,有脑子的人哪怕大字不识,听了这话也赶紧躲避——真是嘴上没把门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敢说。
眼见乡里老人,连前朝的事都拉出来侃,仿佛得失天下山里的神仙都知道似的,传将出去,就是给道长们惹杀身之祸,众人惊得赶紧制止,不敢再听。
过了三日,山巅云雾升腾景象更显神华,将整座道观都掩盖住了,有乡绅慕名赶来,还有人说山里有宝贝。
就在热闹的时候,忽然云收雾散,天空清清朗朗,哪有什么异象。
不死心的人想上山找寻,转悠了半天一无所获,连那座道观都没找着——河洛派以阵法出名,说封锁山门,那就是一只老鼠也别想钻进门派驻地,更别说这些凡人了,就算河洛派的牌匾挂在他们眼皮底下,也休想瞧见。
雾气狂乱回涌,尽数灌进道观顶部罗列的二十八星宿之中。
幡子抖得笔直,上面流光闪烁。
打瞌睡的道士被幡子结结实实的拍中脑门,仰面就倒,后面的人恰好也昏昏欲睡,做法术感悟了三天三夜的玄机,感悟不到又不能走,一半人都神思恍惚,这下可好,推牌九似的倒了一串。
站最后的道士脑袋咕咚一下砸在门槛上,惊醒了!
“掌门!”他连眼睛都不揉,立刻精神焕发,爬起来恭恭敬敬的问,“占卜可有卦象?演算窥见天机否?”
走神的,打瞌睡的,还有真心实意念了三天符箓感知天机的道士们全都绷紧了神经,等待掌门赤玄真人发话。
烟雾散尽后,能清楚看见道观中景象。
最中央应该安放神龛的地方竟然坐着赤玄真人,这种一本正经在供桌上打坐,峨冠博带,手持拂尘的模样,总让人觉得他马上就可以出去骗钱了。
赤玄真人手捏法诀,眉头深锁。
距离供桌最近的河洛派长老,小心翼翼唤了一声:“掌门?”
那动作,是生怕赤玄真人也睡着了。
——推演天机,观想卦象都是非常耗费心神的,天道允许人看的时候,就能在无数乱相里摸到头,天道遮蔽了真相时,再怎么努力也是枉然。
神思恍惚,不知归落。
元神很容易出窍,飘飘荡荡,若是受到惊动,轻者内腑重伤,重者吐血而亡。
河洛派用来解决这个问题的好办法是——睡觉!
从修炼这些窥看天机的道法开始,就养成一旦神识茫然,昏昏沉沉,就自动断绝观想天机,封闭灵台紫府,打瞌睡的习惯。
这样元神即使出窍,也不会离身体太远。
——要是到了关键时刻,偏偏睡不着怎么办呢?
尤其是修士,多日不合眼,也不会觉得困倦,越逼着自己睡觉可能就越睡不着。
于是河洛派就有了一味不传之秘的香料,正是之前弥漫并遍布整个道观的青烟,衬得祥云缭绕,仙气十足,也使得这场道法看起来声势浩大,让人肃然起敬。
其实……河洛派烧的香料就是催眠助眠用的。
只是用量特别大。
所以历代河洛派掌门,在半途睡着的很多,这只证明了推演天机失败而已。
赤玄真人就在河洛派众人紧张的目光里,长长舒了口气,眼也不睁,径自道:“劳诸位此番布阵,辛苦一场。”
“掌门言重了。”
众人纷纷稽首,有的睡了一路的,强撑着表情,不敢说自己修行不够,单是守阵法都没能撑住心神。
“这一月来,吾派已经做了不下四次道法。”
众人头垂得更低,无颜插话。
河洛派发动整个门派有能力的修士,连番推演天机,正是因为他们窥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如果不摸清底细,整个门派心里都不踏实。
“天道秩序,世间轮回,有人想阻断这条路…你们说,这是什么意思?”
赤玄真人连续四次在观想中,看到那条修士飞升的路,出现裂痕。
不像雷劈,倒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生生撕扯坏的。
“天上的神仙太多了?”一位长老率先猜测。
“……”
河洛派众道人本能的要反驳,话到嘴边又住口,这猜测看起来没谱,其实听起来很有道理嘛!天上神仙太多,当然就不想下界再来人了。
“胡…”
天衍真人原本想斥责胡言乱语,还好及时醒悟现在自己不是河洛派掌门,哪怕长老脑子里灌满水,他也不能当面指责。
他运了运气,尽量使声音平和,充满信服力:
“长老这个猜测,得建立在天界一派祥和的前提下,要是天界像如今修真界这样混战,应该急需帮手才对,怎么会不允更多的修士飞升呢?”
“你怎么知晓,天界是什么模样?”长老狐疑的看天衍,不要以为把话咽下去,他就没听出这小辈原来想说啥了!
哼,这位根本不姓胡的长老心里不悦。
天衍顿时一滞,救助似的望赤玄真人。
豫州阴尘蟒一事,北玄天尊下界,小阳山天灾,乃是天外陨石,赤玄真人都心知肚明,他长叹一声,给天衍真人帮腔:
“长老与师弟都说得有理,尔等先听我一言。”
河洛派众人立刻打起精神,聆听掌门的真知灼见。
“事实上,这次推演天机,我一无所获,就在我犹豫是否豁出修为,自损性命,也要查探个究竟是——”
“掌门不可!”
众人吓得齐齐惊叫。
天道不让看的东西,偏要看,就会像徽机真人那样,没法飞升了——渡劫时天道会怎么弄死你怎么来。
“咳,诸位稍安勿躁。”赤玄真人沉声说,“在我下决定前,有个微弱的意识,传到了吾眼前。”
这下连天衍真人都睁大了眼睛。
观想天机,从来没听说过半途会遇到旁人,都是自己看自己的,与偌大的世途命运,天道循环比起来,一个大乘期的修士神识,也只是沧海一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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