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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天下之腹黑太子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凝望的沧桑眼眸
空气静了静,良久才有声音从暗处飘来,微微低哑和无奈。
“姑娘,殿下既有此吩咐,必是为了姑娘着想,姑娘何苦为难我们?”
凤君华冷笑,“若我非要为难呢?你们是不是也连我一起杀?”
那人默了默,终是叹息一声,消失了。
凤君华知道,那些人现在不动手,秋松也就安全了。她对秋松道:“起来说话。”
秋松没站起来,道:“姑娘,您刚才问奴婢殿下第三次进宫是什么时候,但您却没问殿下当天晚上进宫做什么?”
凤君华目光一动,没说话。
秋松眼神里有隐隐的情绪闪动,“其实很多事情殿下没有告诉姑娘,但姑娘心思细腻聪明绝顶,想必也猜测出来一些。起先奴婢不知道姑娘失忆,也不知道姑娘的身份,但奴婢看得出殿下对姑娘可谓情深意重。”她顿了顿,缓了缓情绪,继续道:“奴婢虽然不懂得医,但作为习武之人,却也能看得出来姑娘最初经脉受阻内力不畅。那天从殿下将姑娘从猎场带回来的时候,姑娘您伤得很重,险些丢了命,是殿下给你注入了回无之力,才…”
“等等。”凤君华皱着眉头,“回无之力是什么?”
“一种高深的功法。”秋松道:“可以将受外界重创的垂死之人救活,但会消耗掉至少五年的功力。”
凤君华心神震动,目光微缩。
“这种功法有两个特点,第一不能自救,第二就是,此功法极为霸道阳刚,输入被救治之人体内会觉得腹内如火燃烧,若不散发出来,会爆体而亡。所以殿下才给您宽衣解带,并非是轻薄于您。”
她目光轻飘飘的落在凤君华身上,诚挚而微有些急切。
“姑娘大抵会奇怪奴婢一个下人怎会知道这种机密的事?”她低低叹息一声,“只因殿下要对姑娘诊,工序很是麻烦,不能出一点差错,殿下才稍稍说了一些皮毛,剩下的都是奴婢推算出来的。”
她又顿了顿,“姑娘您每天喝的药里面含有雪狐的血,那是为您解毒用的。那几天殿下都没让您见火儿,是不想让您看见火儿腿上的伤。”
凤君华低头看着火儿,火儿眨了眨眼睛,表示秋松说的都是真的。
凤君华不说话,秋松继续说着。
“姑娘当真觉得您武功精进得如此之快是因为您本就习武的缘故吗?”她凄然一笑,“那是因为殿下给您服用了火莲,千年火莲。在极北之地冰火两重山中历尽千辛万苦取来的火莲,可解百毒,可保容颜不老,也可提升功力,是江湖人梦寐以求的绝世好药,殿下全都给了您。也只有火莲,才能压制住因姑娘封印松动而爆发的魔性。非但如此,每天晚上姑娘睡着以后殿下就会来给姑娘输真气调节经脉体格,助您早日恢复。”
“殿下做这些事很隐秘,起先奴婢也是不知道的。只是有一次殿下给您输送完真气,大抵是太累了,在门口停了会儿。恰好奴婢那晚起夜,远远看到殿下脸色有些苍白,才起了疑。奴婢不敢惊动殿下,悄悄去您的房间,发现您被点了睡穴,而且红光满面脉络清晰强劲有力,才知道殿下给您注入了真力。”
她深吸一口气,“姑娘应该知道,练武之人真力何等重要?再是绝世高手,也经不起如此夜夜相送。所以那天殿下才经不起小小的风寒而倒下。”
凤君华想起那日她去看云墨,还未到皓月轩的时候,的确听到有隐隐的咳嗽声,但在她进屋后,他又站在窗前,连床上的被子都叠得整整齐齐的。那时候他背对着身,她看不清他的脸色。
难道,竟是为了瞒她吗?
忽然想起一件事,她问:“所以其实那天他伤得很重?”
秋松无声点头,“殿下回来后给姑娘疗了伤就进宫去了,回来没过多久又进宫了。半夜回来的时候很是疲惫,什么话也没说。第二天又若无其事的去上朝…”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神色变得有些凝重。
“姑娘您猜得不错,如今外面确实已经大乱。”
凤君华一点都不惊讶,只是不知道到底乱成什么样子了而已。
“梁王党的大臣都要求殿下交出姑娘并予以处置,百姓畏惧梁王府势力不敢为姑娘作证,而且姑娘您以前的名声也…”她小心翼翼看了凤君华一眼,见她神色毫无异状,才松了口气,说道:“幸亏宁安侯府的世子那天亲眼见到孟世子对姑娘无礼,亲自出面作证,而且朝中也有好多人看不惯梁王的所作所为,纷纷指责孟非卓,于是两方僵持不下。正在这时候,忽然传来东越以西金凰以南的龟燕国作乱…”
她说到这儿忽然脸色一变,随即身子一软倒了下去。立即有人出现,将秋松带了下去。
门扉微微响动,有人进来了。
凤君华抬头看过去,见云墨走了进来。他立在门口,遥遥看着她。神色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苍白,外面月上中空夜静无声,一如他此刻眼神。
他慢慢走了过来,低低叹息。
“果然还是瞒不过你。”他坐下来,手中多了那个粥碗,用汤匙搅拌了两下。“饿了吗?”
凤君华看了他半晌,向后靠了靠。
“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她道:“龟燕国作乱是你设计的?”
“嗯。”他舀了口粥喂到她嘴边,堵住她的问话,道:“先喝粥吧,喝完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凤君华抿了抿唇,自己接过碗,三两下就吃完了。
“好了。”她将碗放下,道:“说吧。”
云墨看着她一系列动作,眼神动了动,笑笑。
“你想知道什么?想知道我设计龟燕国的目的是什么?还是其他?”
凤君华低着头,想起刚才秋松说的话。她眼睫颤了颤,道:“别杀秋松,是我逼她的。”
云墨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而后眼神里流露出笑意,突然道:“还记得我之前走的时候,你对我说过什么吗?”
凤君华怔了怔,眼神里片刻的朦胧之色,没有再说话。
云墨笑吟吟道:“青鸾,其实你本身正义感很强。你看,如今你已经对你身边的人有了感情,比如秋松和秋兰。不然的话你不会让我别杀她。”
他拂开她额前的发丝,眼神流光温柔。
“我刚才没杀她,以后也不会杀。”
凤君华下意识的瞥开了头,岔开话题道:“为什么要设计龟燕国?你有什么目的”
云墨也不在意她的冷漠,道:“我自然有我的打算,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凤君华皱了皱眉,“外面什么情况?”
云墨看她一眼,神色不变。
“龟燕国作乱,我建议父皇派梁王平乱。父皇答应梁王,若平此叛乱,会应他一个要求。”说到这里,他笑吟吟的看向凤君华,眨眨眼。
“你得罪了梁王,不能再呆在东越了,三天后咱们就启程去南陵。”
“这么快?”凤君华歪头看着他,“你不是还有重伤?能赶路?”
云墨眼眸里有亮光一闪而过,凑近她。
“你这是担心我?”
凤君华神色不变,“你死了我也活不了。”
云墨低笑一声,“嘴硬。”
凤君华垂下眼,想起之前秋松说的话,她皱了皱眉,抬头看着他。
“云墨。”她眼神里又浮现几分迷茫,“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突然抓过他的衣襟,“不是说我以前刁蛮任性胡作非为吗?人人都讨厌我,你为什么喜欢我?”
云墨看着她的眼睛,自从她记忆有所松动以后,时常便会如此迷茫而无助。让他总是犹豫到底要不要给她恢复记忆,以免给她带来更大的困扰。
他嘴角一勾,三分戏谑七分认真。
“或许上辈子你欠了我,这辈子我来向你讨债来了。”
她怔了怔,随即松开他,有些不服气。
“为什么不是你欠了我,这辈子来还债?”话一出口她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她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什么上辈子这辈子的?这话怎么听都不对。这人向来脸皮厚,这下子还不得更加得意了?
云墨的确很得意,他笑得春光灿烂柔情款款。
“谁欠了谁呢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又凑近她,语气低沉而暧昧,“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
凤君华偏过头,躲过他的眼神,心有些慌,也就没注意到他说这话的语气有些奇怪。眼珠子一转,岔开话题道:“我大哥来过吗?”
云墨眼神一动,又笑了笑。
“嗯,不过他身份不便,我让他回去了,三天后和我们一起去南陵。”
凤君华垂眸,“除了龟燕国作乱,还有什么事发生?”
云墨呵的一声轻笑,“金凰国内部出了点麻烦,六皇女凰静蓉要夺凰静芙的太女之位。她素来得金凰女帝宠爱,虽没有父家雄厚势力做保,但这些年女帝扶持,暗中也有不少人脉。前些日子那桩事儿发生以后,凰静芙看起来似乎失势,但那只是表面而已。凰静蓉心高气傲且极为自负,她不是凰静芙的对手。但如今女帝对凰静芙有了废弃之心,她便得安分一些时日。很多事情,也便不得插手。”
“那明月殇呢?”凤君华甩去脑海里那些奇怪的影像,“他不是在金凰吗?”
云墨又看了她一眼,神色若有深意。忽然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南陵姜太后有一个儿子,叫做明若彧。不过在二十年前犯了点事,触怒了先帝。据说当时先帝震怒要杀他,姜太后苦苦求情,最后封了他一个高阳王,贬到瀛洲苦寒之地去了。先帝当时怒极,下令高阳王永生不许踏足京城。于是他这一走,便是二十年,连先皇驾崩都未曾回来。如今姜太后六十岁寿辰,他便打着为生母贺寿的旗号,带着大军赶回来了。”
凤君华眨眨眼,“高阳王性情如何?”
“冷漠自负,狭隘残忍,手段狠毒且拥兵自重。”云墨道:“南陵皇嗣众多,皇子们个个文武双全你争我夺,表面上含笑以对,背地里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南陵皇宫里每天都上演着一出出的好戏,比戏园子里还要精彩。老皇帝睁只眼闭只眼,明明立了太子却仍旧冷眼旁观玩着帝王制衡之术,自然便没有人去理会在那偏远之地的高阳王了。”
他笑了笑,眼神里无尽漠然。
“二十年过去了,昔日被驱逐出京的狼狈皇子已经拥兵数万,且个个武艺精湛以一敌十。也不知道京城守卫军能敌否?”
凤君华瞥他一眼,“照你这么说,高阳王有反叛之心?他当初为什么会被逐出京城?什么样的错会让先帝那般震怒甚至临死都不肯见他一面?还有啊,他隐忍了二十年,如今是忍不住了?”
云墨淡淡笑着,黑如墨瞳的眸子里深邃如潭。
“你怎么不奇怪,当初高阳王被贬出京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一个被贬辍的皇子,没人敢对他伸出援手,便是在宫里的太后也不行。那么他又是拿什么招兵买马?而且又是如何瞒过皇城里那些人呢?”
凤君华沉吟一会儿,道:“第一,瀛洲虽然偏远,但是地势极佳,易守难攻,贸然发兵恐会失利而归。第二,姜太后是如今南陵老皇帝的养母。若明皇不顾养母而发兵对付高阳王,世人会觉得明皇不孝无仁,丧失民心。将来史书工笔,遗臭万年。第三…”她深深的看向云墨,“有人跟你的想法一样,想要等到高阳王自己忍不住出手,然后一举擒获。不止是他,连带着姜太后也一并除去。”
云墨赞赏的点头,“你很聪明。”他又笑了笑,“明月殇此次出行,除了找你以外,其实也是在暗中调查这事儿,不然他也不会呆在金凰那么久了。”
凤君华注意到,他在提及明月殇的时候,语气有微微的变化。
“我跟明月殇什么关系?他找我做什么?”
云墨脸色隐在暗影里,看不出喜怒。只见他抬头幽幽一笑,“因为你实在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不仅招惹麻烦,还招惹桃花。”他站起来,挑了挑灯芯,烛光照在他脸上,有一瞬间的迷蒙。“而且还是些难缠的桃花。”
他语气微微低沉,竟似像在…吃醋?
凤君华愕然抬头,见他又重新走了过来,面色又恢复了波澜不惊。
“高阳王有异动了,明月殇自然不可能再呆在金凰。凰静芙被女皇限制,剩下一个凰静蓉,自然不难对付。”
“你利用凰静蓉?”
“各取所需罢了。”云墨回答得漫不经心,“龟燕国是小国,一直在东越和金凰夹缝中生存。如今挑起了战事,金凰自然不会让东越吃到这块肥肉。凰静蓉想要获得比凰静芙更多的势力和人心,自然要立功。心急的她,如何会放过这样一个机会?”
凤君华皱眉想了想,“你故意设计龟燕国作乱,支走梁王去平乱。梁王和凰静蓉都急功近利,刚愎自用。”她忽然怪异的看向云墨,“你该不会是想让他们俩打起来吧?可是,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借凰静蓉的手杀了梁王?”
云墨没有笑意的笑了笑,“战场上生死由天,战士为国捐躯这种事很正常。舍一个梁王,保得整个孟家,很划算。”
凤君华沉吟一会儿,沉声道:“梁王死了,东越没有了主将,你也损失不少。不,不对,你还有后手?凰静芙不会让凰静蓉就此战胜。所以梁王和凰静蓉,都只是踏脚石而已。”
她盯着云墨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问道:“你想从金凰得到什么?”
灯光下,他幽幽回头,眼神如碧波横水,晃动着纱帐旖旎的风光。这一刻他神情寂静而高深莫测,这一刻他眼神似博大深渊,却又只能容纳她一人。
“我不要龟燕,只要金凰五个城池而已。”
凤君华奇怪的看着他,虽然龟燕只是一个小国,但再怎么样也比几座城池要有价值得多吧。云墨放着唾手可得的江山璧河不要,要几个城池做什么?
不过她没有问出来,她直觉云墨不会告诉她。
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他呢?”
云墨一顿,知道她说的是玉无垠。他眸色深幽,好一会儿才说道:“青鸾,你童年里,究竟有多少记忆是关于他的?”
凤君华怔了怔,有些飘忽道:“我不知道。”她移开目光,看向帐顶。“我只隐约记得,他在我身边好长一段时间,只是后来他离开了,再也没有回来…”
她突然又捂住了心口,脸色开始发白。
云墨揽过她的肩,另外一只手正要抵在她的背上,却被她一把抓住。
“别。”





凤倾天下之腹黑太子妃 第十章 不愿让你背负
他低头看着她,她抬头,目光迷蒙却坚定。
“别为了我再浪费真气了。”她喘息着,觉得有些头晕,靠在了他身上。“或许你说得对,过去的记忆会让我痛苦。如今我只是想起一些碎片,都觉得难以承受。如果全部想起来,又会如何?”
云墨呼吸变了变,拥紧了她。
“会过去的,青鸾。”他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微阖了眼睛,道:“我收到师父的来信,原本他早就应该到了,只是前段一个月前遇到点麻烦,耽搁了路程。我先带你去南陵,届时我师父自然会找来。”
凤君华没有说话,还在平复心里乍然而起的疼痛。忽然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云墨。”她抬头看着他,“一个四岁的小孩子,懂得什么叫爱吗?”
云墨浑身一震,抱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脸色刹那间苍白如雪。他立刻将她的头按到自己胸口,没让她看见他此刻眼中的恐慌和害怕。
“为什么这么问?”
“不知道。”凤君华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迷迷糊糊道:“只是觉得我以前在等着一个人,等了很久很久。那个人他对我很重要,可是他最后没有回来。后来…”她摇摇头,抱着头痛苦摇头。“想不起来了,好痛…”
“那就别想了。”云墨亲轻声安抚她,“反正迟早都会想起来的,不急在这一时。”
“嗯。”凤君华抱着双臂,只觉得很冷,忍不住又往他怀里拱了拱。毫无意识的呢喃,“别走,别离开我…别走…”
“好,我不走。”云墨扯过被子将两人一起裹紧,抱着她又躺了下来。
“睡吧,好好睡一觉,醒来后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疲惫涌来,她再也支撑困意,靠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云墨没有睡,他三天来给她疗伤又兼顾国事算计多方势力,每天晚上抱她在怀,却不敢睡,因为怕她被噩梦惊醒又加重病情。所以多天来,他几乎没有好好休息一会儿。原本此刻他应该困极,然而却睡不着。
他睁着眼睛,看着怀中她安静的睡颜,手指轻轻抚平她皱着的眉头。
青鸾,我让你学会面对,不是要让你痛苦。有些背负太重,那么就交由我帮你抚平吧。
==
时光倒回三天前,云墨带着凤君华离开以后,玉无垠捂着胸口站在原地,只觉得心口蔓延着无边的疼痛,他连呼吸都不敢重一分。
还是做错了吗?
他只不过想要带她走而已,还是做错了吗?
当年他并非有意失约,可他还来不及对她解释,就已经永远失去了这个资格。突然又有些恨,恨苍天不公,恨命运弄人。他一生予取予求,从来都相信人定胜天。可是为什么,到头来还是抵不过命运的苍凉齿轮?为什么他注定错过她?
十五年前他离开,三年后回去,却已经是另一番光景。
那晚夜色浓郁,伸手不见五指。然而冰冷的刀剑递出,带出的鲜血是滚烫的,灼烧着他的心她的眼,也断去他们所有的退路。
为什么,他没有在她归来的那一刻找到她呢?为什么要让她落入其他男人手中?为什么,连这唯一的一次机会也要断送?
他转身,背影孤寂而苍凉。
“回宫。”
“是。”
……
沐轻寒本来想要将凤君华带到驿馆,但想起如今情势于她不利,只好忍着。第二天云墨下了朝他便在宫门口堵住了云墨的去路的轿子。
云墨掀开轿帘走出来,脸色虽然有些苍白,却仍旧不落雍容华贵。
“说吧。”他拿出一方白色手帕放在唇边,轻咳一声,对沐轻寒的拦阻一点都不意外。
沐轻寒皱了皱眉,“你的伤…”
“无妨。”云墨随意将手帕丢在一边,沐轻寒眼尖的看见上面染了血迹。目光微缩,却没有多问。
“绯儿她…”
“我知道该怎么做。”云墨面色沉静,淡淡道:“她在我这里很安全,你不必忧心。”
沐轻寒沉默半晌,斟酌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想过了,还是不要让绯儿恢复记忆的好,那太痛苦了,尤其是…我担心她受不了这个打击。”
云墨脚步一顿,再开口时嘴角隐隐有些嘲讽。
“痛苦?”他眼神里流露出一种陌生的冷漠,“那你知道她的痛苦缘何而来?”
沐轻寒不说话,神色暗暗痛悔。
云墨移开目光,声音更冷。
“你们只会宠她纵容她,无论她做错了什么都有人给她顶罪,她永远学不会面对和承担,也永远学不会什么是非对错,黑白公理。可是她不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她也不可能永远关在家里不谙世事。就算你有足够的力量将他护在羽翼之下,可你问过她是否愿意做笼中的小鸟吗?”
沐轻寒眼睫颤了颤,恍惚道:“从前我以为,只要她开心就好。毕竟,她失去的太多。命运对她太不公平,如果连唯一的快乐也夺走…不,那太残忍了。”
“残忍?”云墨冷笑一声,难得的对他的话有了不赞同甚至是痛恨。“我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残忍。”
“一个人做错了事不要紧,只要敢于承担敢于知错就改。可你们是怎么做的?你们只会想方设法的给她掩盖,替她掩饰罪过,让她更加无法无天。到最后创下弥天大祸,再也没有人能够替她掩盖。让她在那样痛苦绝望之下终于明白什么是是非和对错,让她知道原来她一直认为的理所当然是如此的罪恶滔天。即便你能用你的性命去承担,可是她却要面临那样突如其来的打击和追悔莫及的绝望悲痛中生不如死,这才是真正的残忍。”
他一字一句说得冷漠,却又字字带着悲愤的怜惜。
“有时候你以为的对她好,焉知对她来说就不是另外一种残忍的助纣为虐呢?”
沐轻寒浑身一颤,脸色隐隐发白,眼神里溢满痛楚。
“是,恢复记忆会让她痛楚。可如果不让她恢复记忆,她只会在不断的噩梦中醒来,然后又陷入无休止的追究探索和绝望之中,她会在这样周而复始的希望破灭之中疯癫成狂。如果她冲破了封印,魔性打开,经脉逆转,到时候会有什么后果,你我都无法想象。”
他回头看着沐轻寒,神色冷静眼神冷漠。
“我宁愿让她痛极一时,也不要她浑浑噩噩的过一生。她有自己的人生,任何人都无权干涉她的选择。”他负手而立,看着远处高楼林立,万里层云。
“十四年前的悲剧,我不想重来一次。”
沐轻寒再次重重一颤,缓缓抬头看着他清冷的侧颜,良久才道:“或许你说得对。”顿了顿,又道:“我现在明白义母为什么对绯儿如此严厉和冷落了。我们只给了她短暂的快乐,却导致了她一生都无法纾解的疼痛。如果当年…”
他忽然住了口,苦笑一声。
“这世上,哪有什么如果?”他背着手,慢慢的走着。“只是如今她闯了祸,你要如何做?”
云墨面无表情,眼神里有某种情绪在一点点酝酿。
“我只是要她正视自己的错,如今她没做错,又何须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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