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皇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艾秋
宁婕妤在一边,本来一直不敢说话,见顺妃要作决断,也怕将慕兰给打死,毕竟是伺候自己的宫女,多少有点感情,赶紧求情道:“顺妃娘娘,慕兰这孩子素来老实,想来不会有坏主意……”
顺妃望了她一眼,未置可否,向殿外喊道,“来人,把这两个没规矩的贱婢拉下去……”
又望了望跪着的二人,还是两个孩子,教训一下是应该的,犯不上弄出人命,人家秦贵妃是后宫有名的手段毒辣,顺妃可不想走这个路线,作为弱势的一方,顺妃要拼的是口碑。
“年龄这么小,十个板子下去只怕就打死了,留条命吧,各打五板子,好好长点记性。”
几个太监进来,正要拉人,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姐姐正在教训奴才么?莫非妹妹来得不是时候?”
却是德嫔,环佩叮当地走了进来。
“德嫔妹妹啊,来坐吧。”顺妃指指下首的椅子,立刻有宫人上了茶。
“陈选侍拿了两个宫女,私下传递东西,这刚审完,正要拉下去打板子。”顺妃不紧不慢地道。
一听是陈选侍拿的宫女,德嫔心里就有些不痛快。这个陈选侍仗着自己独有的青春靓丽,近日来竟是独霸着皇上,前几日本该轮到德嫔侍寝,也被这小蹄子装了个病,又将皇帝给召了过来。
“陈选侍对宫女的事情,总是特别上心。”德嫔温柔地说了一句,将陈选侍噎了个半死,这分明是在暗讽陈选侍的宫女出身。
“拉下去吧。”顺妃朝几个太监挥了挥手。
德嫔抬头一看,这不是自己儿子最喜欢的沉香殿安锦绣么。暗叫一声不妙,这小瘦胳膊小瘦身板,一板子下去万一给打死了……
自己还指望她发挥点用场,规劝规劝那不长进的儿子好好用心读书呢。
“咦,是你?”德嫔假装诧异。
“怎么,德嫔妹妹认识这小宫女?”顺妃抬了抬眼皮,太监们立刻住了手。
德嫔向顺妃笑着:“昨儿那雨来得太突然,妹妹从顺妃姐姐这儿回去,被耽搁了。是这丫头救了急。”
“哦,原来如此,倒是本宫不对了,原该让你带着伞回去。”顺妃笑道。
“哪里的话,是妹妹走得急。”德嫔也笑,“却不知她们传的什么东西,若是不要紧,妹妹便替她求个情,算是谢谢她昨儿一番好意。”陈选侍可是有些看出来了,德嫔竟是对着自己来的,自己拿的人,她来说好话,这不是明摆着不给自己脸。当下涨红了脸道:“德嫔娘娘,她们传的是沉香殿柱子上的漆片,沉香殿的东西也能碰得?你说是不是有猫腻,是不是想害人?”
盛宠皇妾 第97章 二妃密谈
见陈选侍如此说,德嫔心中一动,嘴上却说:“沉香殿的东西碰不得,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若真碰不得,你还拿了这个沉香殿的宫女来漱玉宫做什么?”
这思路竟与安锦绣不谋而合。
说罢,又莞尔一笑:“私相传递,可打可罚。所谓打罚,也不过是要让她们记住规矩,也给别的宫人示个警。顺妃姐姐向来被皇上皇后夸赞宽厚,身为顺妃娘娘的身边人,可不能为几片破漆撺掇着娘娘跟两个小宫女计较,还要不要顾着身份了。”
顺妃一听,倒也有理,自个儿好歹也算后宫排头几个的高位,管的也该是大事,竟被陈选侍忽悠得去替她解决小宫女之间的纠纷。
对,在她眼里,陈选侍也不过是个小宫女。
又见德嫔朝自己使眼色,便想着,德嫔该是有话要与自己私谈,便大度地一笑:“那就看在德嫔的面子上,免了你们的皮肉之苦。本宫会奏请皇后,你们二人罚俸两个月。慕兰由宁婕妤带回去好好训导,你……”
锦绣赶紧叩头回答:“奴婢锦绣。”
顺妃却为难了,这沉香殿又没有主子,倒是交给谁处置比较好呢?
“让这丫头外头候着去,等会儿妹妹把她带走,好好上规矩。”
锦绣与慕兰谢过顺妃与德嫔,慕兰被宁婕妤带走,锦绣则被带着院子里候着。
“你也退下吧。”顺妃对陈选侍道。
陈选侍怨怪地望了一眼德嫔,大好的报仇机会,竟然让你给搅了,看来你母子俩,还真是我的克星。可怨怪又只敢放在心里,带着可晴行礼退下。
顺妃与德嫔进了里屋,各自坐定。
顺妃日常最信得过李妈妈,若有秘密交谈,也只有李妈妈能进里屋随侍。
李妈妈端上了茶,顺妃问:“方才的漆片,你收着了吧。”
“是,娘娘可是要再瞧瞧?”
顺妃沉吟片刻,德嫔却说:“姐姐,那地方的东西,别经手……”
顺妃点点头,抬眼对李妈妈道:“你将漆片还给慕兰那丫头。”
李妈妈一愣:“这……”本就是要责罚她们私授,怎么反而还成全了呢?
“别多问了,快去,本宫自有主张。”
李妈妈虽不解,但对顺妃的吩咐无条件服从,悄无声地退了出去。
“方才妹妹一直朝本宫使眼色,可是心疼这锦绣那丫头?”顺妃轻笑,带着些了然内情的暧昧。
德嫔也不避讳,笑道:“难不成姐姐连这个都知道?”
顺妃冷笑:“就你那点儿心思,还想瞒过本宫去。大约是想着琛儿吧。”
德嫔端起茶,叹口气:“琛儿这孩子,真让妹妹伤透了脑筋。”
“硕儿跟本宫说了,那个锦绣,似乎还能劝着点琛儿,也怪道妹妹不想让她遭殃。既如此,何不索性放到瑶华宫去。”
“妹妹倒也不是全为了这个。”
“哦?”顺妃挑了挑眉,愿闻其详。
“这个锦绣,心眼儿可多,妹妹是怕琛儿那傻孩子被她拿捏,所以倒是远远的放着好,看得住。”
“也对。”顺妃点点头。
“故此,妹妹觉得,这个锦绣身上发生的事,必不能大张旗鼓地审。这丫头鬼心眼太多,又在沉香殿那样的地方,无缘无故传几片油漆,姐姐不觉得可疑?”
顺妃乐了:“妹妹与本宫想到一处去了。”
“哦?原来姐姐也这么想,怪不得妹妹一提议,姐姐就顺坡儿下了。”德嫔道。
“知道本宫刚才为何要让李妈妈将漆片送回去?”顺妃略有些得意。
“姐姐英明,定是早就筹谋好了,说给妹妹听听,也让妹妹长长心眼呗。”德嫔向来跟顺妃跟得紧,也学到了不少。
“你知道宁婕妤身边那小宫女慕兰是什么来头?”
“不知,从没注意过。”德嫔实话实说,这个小宫女又不是锦绣,跟自己没关系,跟儿子也没关系,她无缘无故自然不会关注。
“是何御医的孙女儿。”
德嫔一惊:“姐姐说的,是那个……何御医?”
“正是。”顺妃神情凝重,“何御医儿子媳妇早逝,膝下一个孙子、一个孙女,一直由何御医亲自教导。他被砍了头之后,家里的孩子都没入为奴,孙子去了端王府上,孙女便是刚刚你看到的何慕兰。”
“如此说来,慕兰会医术?”德嫔赞叹,“姐姐真是滴水不漏,连一个这么不起眼的小宫女,都如数家珍。”
“虽说是宁婕妤的人,可到底在我漱玉宫,自然要调查清楚底细。”
顺妃起身,走到一根柱子跟前,伸出手,轻轻地抚着上面光洁鲜艳的朱漆,慢悠悠地道:“如果真如她们所说,是要点儿油漆去补补,那便让她们弄去。不过,若朱漆上有点儿不干净的东西,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防不胜防?”
是啊,嫔妃们都在屋内转动,真是无可避免。
德嫔佩服道:“姐姐的心思真叫人叹服,远远地走在妹妹前头。怪不得你要将漆片还给她们,若她们找出来什么问题,姐姐竟是不动声色地得了一个大大的把柄啊。”
“我们这些当嫔妃的,还是不要沾那么多是非为好,旁人要闹,就由她们闹去吧。德嫔妹妹,你说是不?”顺妃回过身来,笑眯眯地望着德嫔,一派安详。
德嫔心领神会,附和道:“顺妃姐姐说得是。”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德嫔告辞,顺便将锦绣带回宫去训话。
李妈妈见顺妃在柱子前站在半晌,轻轻地过来,低声道:“娘娘,东西还给那丫头了。”
顺妃点点头,肃然道:“派人盯着那两个丫头,若有动静,立刻向本宫回禀。”
李妈妈称是。
顺妃又道:“韦福清那边,你也得看着,不能让他们做得出格,这回扳了王七,是韦福清报私仇,你也得约束着,该忍的气还是要忍,真惹了贵妃,她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李妈妈神情一凛,敛容道:“贵妃下来,也就数着娘娘您了,很多事,少不得只能娘娘兜着。”“盛极必衰,当年皇贵妃便是最好的例子。贵妃,呵呵,与太后一个‘秦’字罢了。”顺妃手指一用力,指甲在柱子上掐出一个痕迹来。
盛宠皇妾 第98章 事出有因
德嫔将锦绣带到了瑶华宫。宫里的人都很纳闷,这不是昨儿来喊人送伞的小宫女么,怎么今儿就跟着德嫔回来了。难道是要进瑶华宫了?
浅霞最笃定,她知道前因后果,很大度地端了茶上来,然后垂手侍立一旁。
“按理说,应该把你交给宫正司。”德嫔慢悠悠地开了口。
锦绣清楚,要是交给宫正司,那才是没好日子过了,当下跪拜,听候德嫔发落。
“奴婢进宫以来,一直都做杂役,在规矩方面的确欠缺,请德嫔娘娘恕罪。”
德嫔的目光闪了闪,锦绣发现,她的眼珠居然不是黑色,而是浅浅的琥珀色,怪不得总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你是个懂事的,知道就好,也不枉我今儿为你说话。”德嫔顺理成章地卖了个好,要考虑到对方还是个小孩子,这个“好”卖得就很不容易了。
锦绣赶紧叩头:“锦绣谢谢德嫔娘娘的大恩大德,一定严加约束自己,再不违反宫规。”
刹那间,锦绣觉得自己有可能是个女主角了。两次差点被修理,一次出来个十四皇子,一次出来个德嫔,难道自己隐隐开始有光环了?
如此说来,我的这个故事,是宠文还是虐文?
目前看,嗯,还是虐的居多。
锦绣的思绪正飞出八百里开外,德嫔却一句话将她打回了现实。
“十四皇子常去找你吧。”
锦绣一凛,立时头脑清醒起来,这个事情很敏感,答不好惹了德嫔不高兴,她怎么保下来自己的小命,就可以怎么丢出去。
“回禀德嫔娘娘,皇子殿下一共去过两回,第一回是误打误撞去了沉香殿,第二回是二十二皇子满月那日。”
“你们很谈得来?”德嫔的目光并不凶狠,温柔而带着笑意,可锦绣却觉得,每一个问话,都像悬在头上的利刃,明晃晃的。
“奴婢不敢。是皇子殿下亲和,不嫌奴婢笨拙,愿意说几句。”
德嫔轻笑一声:“得了,说话不用那么忌讳。我也不跟你兜圈子,琛儿素来的脾性,与别的皇子大为不同。听说,你的话琛儿倒听得进去,我也不求他学业多么精进,但凡他去找你,别带着他混玩,稍加规劝,能走个正道便是。”
说罢,又放低声音道:“只要你稳得住,我必不亏待你。”
锦绣这才明白,原来兜了大半天,重点在这里。怪不得今天要替自己说话,原来是想收为己用。
阿琛的赤诚,宫里这些世故的人的确是看不懂的。好在,德嫔的目标,和自己的愿望并不违背,锦绣也乐得遵命。
当下道:“奴婢谢过娘娘。皇子殿下聪慧真诚,远非常人可比,奴婢并不为娘娘的恩赐,而是敬佩殿下的年少纯净。”
德嫔和天下所有母亲一样,总是喜欢听到旁人夸赞自己的孩子,心中便对锦绣更有好感。当然,锦绣说的纯净云云,她就姑且听之了,纯净之类,在宫里可算不得什么优秀品质。
还有一些话,德嫔就按下不说了。比如,沉香殿的那些谜团,如果锦绣正在着手调查,顺妃那边自会暗中盯着,用不着她德嫔来打草惊蛇。
又说了些宫里的规矩,锦绣一一应了,德嫔方才放她回沉香殿。
一路上,锦绣不由后怕。要不是今日德嫔出现得及时,自己现在应该皮开肉绽地在宫人舍躺着,没有御医,没有药物,李贤看都不会看她一眼,慕兰也没可能再过来探望,一切都应该孤苦得很。“
再见到慕兰,已是多日之后。
宁婕妤胆小怕事,虽说出头替慕兰求了个情,回宫后到底还是埋怨慕兰替她惹事,关了好久才让出门。听说顺妃竟然差人将漆片还给了慕兰,锦绣大感意外,再加想不通此举用意。
难道顺妃真的相信了自己的说法?
这说法连陈选侍都糊弄不了,怎么能糊弄住顺妃?
又听慕兰说,那朱漆配方果然与一般油漆略有不同,至于是哪里不同,她却看不出来了。每次下雨,油漆被水一浸泡,里面的某种药物便会释放一点,顺着雨水流进花圃的泥土中,“丹娘”便变了色。
“如果照你说,这个油漆已经上了十几年的话,这里面的药性不是一般的强烈。”慕兰虽已断定其中有药物,还是觉得匪夷所思。
锦绣叹道:“可不是。而且,混了药物目的是什么呢?真让人不寒而栗。”
“还能干什么,害人了。沉香殿以前住的是皇贵妃。”
“你也知道?”
慕兰撇撇嘴:“原本不知道,这回却知道了。宁婕妤是对我又打又骂,可从她骂的那些话里头,我倒听出了原委。”
“什么原委?”锦绣急急地问,“说实话,我虽一直在沉香殿,可沉香殿到底召了什么忌讳,我还真的一无所知。”
慕兰见四周无人,低声道:“宁婕妤年龄大,皇贵妃去世的时候她已经进宫了,听说是生了怪病,相貌全变了,后来连皇上去见她,她都避而不见,专心吃斋念佛来着。而且……”
可怕的在“而且”。
“……而且,不光是皇贵妃变了,连她身边的人也一样。”
锦绣虽早已知道慕容皇贵妃是病逝的,可每次再听到,还是觉得心中戚然,只道:“咱俩说完便散,莫再与旁人提起,听说,在宫中传皇贵妃的事,是要被剜舌的。”
慕兰摇摇头:“真可怜,被人害了都无法找出真相,还不许提及。”
锦绣黯然,这说明什么,说明行凶之人,现在还能在皇宫里只手遮天。
这又说明什么,说明凶手很可能不是传言中的惠妃。
元恒啊元恒,你在母亲的“罪恶”下活了多少年,是否知道,这很可能是一个强加于她的“罪恶”。
慕兰又遗憾地说,“只可惜,我功力有限,瞧不出是混了什么药物在里头。若是家祖在世,定能分辨出来。哪怕我哥在,也比我强。”
锦绣却一直心怀歉意:“慕兰快别这么说,我都已经很内疚了,连累你被宁婕妤责罚,还罚俸两个月。”慕兰宽厚地一笑:“我家又没人要我养活,俸银拿来也不过是存着,没去处的,无妨。”锦绣心下感动,差点滴下泪来。
盛宠皇妾 第99章 罗霄岭上
皇宫里的暗流涌动,放到数百里之外,便成了不值一提的妇人之争。
罗霄岭大营驻扎之处,四周山上的枫叶渐渐变黄,又透出了一点点鲜红的端倪。秋风疾,军旗展,经历了一个夏季的顽强御敌,前方的伤病员源源不断地送到了罗霄岭大营。
“西北快下雪了,只待大雪封山,战事便可告一段落,我们也要休整了。”
说话的是罗霄岭大营的年轻参将丁展鹏。
而七皇子元恒,正与他在同一个营帐里,一边擦着战靴,一边聊天。
“祁国真是幅员辽阔,西北已将冰天雪地,京城却是桂香正浓呢。”元恒将两只靴子拎在一起,满意地欣赏着。粗皮制成的战靴被他擦得油光锃亮,整个罗霄岭大营怕也是独一份了。
丁展鹏却冷笑一声,转过脸来:“呵,景王殿下到底是京里的人,我们长年在战场上,早已忘了桂香是什么味道,只知道敌人的鲜血是什么味道。”
又瞄了一眼战靴,嘴角讥笑的意味更浓:“王爷讲究,连靴子也要擦得锃亮,我们粗人去哪儿都是一脚泥,穿上打仗,脱下睡觉。”
元恒却没着恼,微微一笑,温和地道:“只是个习惯。擦亮了,该踩一脚泥,也得踩。”
“像我们这儿,回头天冷下雪了,雪地里走一圈,再脏的靴子也洗干净了,哈哈。”丁展鹏觉得,元恒毛病不少,比如穷讲究,比如神经质,但是优点也有,比如不容易生气。一个王爷能脾气这么好,真是不容易。
元恒却似想起一事:“丁大哥,今儿是什么日子了,我都过浑了。”
丁展鹏掐指算了一下,点点头,确定道:“八月二十,前几日才过的中秋啊。”
中秋,对军营里的将士来讲,不添喜,反添愁,是一个再伤感不过的日子。可元恒却没有什么可思念的人,这比思念更伤感。
元恒仔细地将战靴放好,穿上轻便的鞋,起身便向外走。
丁展鹏有些诧异,不由问了一句:“哎,景王殿下你去哪里?”
“罗霄岭的秋天,什么最好看?”元恒回头问。
一时倒把丁展鹏给问住了,愣了一下,嘟囔道:“景王殿下这是要去赏秋景么?”
“我去找些东西,捎回京城去送人。”
丁展鹏却突然开了窍似的,眉开眼笑起来:“最好看的东西……送人……是不是送给哪个姑娘啊?”
元恒也笑了,这个丁展鹏直心直肚的,从来不藏事,喜怒都在脸上,其实也是个可爱的人啊。当初,曾无云将军分配了一个单人军帐给元恒,元恒坚辞,执意要和其他参将同一个待遇,到底,还是分了一个好相处的年轻人与他一同。
“为何会如此想?”元恒觉得有趣。
“若是送给王妃,自然要送值钱的,那才有身价。只有送给相好的姑娘,才要讲个情谊,王爷亲自寻来的东西,多有心意。”
别看是粗人,这番心思还真猜得蛮有逻辑。
元恒却笑着摇摇头:“是姑娘,不过是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姑娘,倒不是相好。”
“你亲戚?”丁某人也很八卦啊。
“忘年交。”
“你在等人家长大吧,哈哈!”丁展鹏的嘲笑让元恒的心猛地跳动起来,怎么听着就如此让人不安呢?
“废话少说,你不指点,我就自己找去。”元恒有些慌乱,欲赶紧逃开,连平常一贯保持的高贵优雅都有些崩塌。
“这山里头能有什么好看的,除了满山的枫叶,也就是喊不出名字的野花。”
“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别处没有的?”
丁展鹏想了想,突然灵光一闪:“啊,还真有。你往山阳面去找,这个时候应该有一种蓝色小花,长得可能不合你要求,挺不起眼的,可名称好听。”
“叫什么?”
“勿忘草。”
元恒的脑袋顿时摇上了:“不妥不妥。”
“那就没有了,你要不自己找找去吧,实在不行捡个石头捎回去。王爷亲自捡的,也算是心意了。”说罢,丁展鹏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再没空指点。
得,还是自力更生。
出大营的时候,值备守将到底不敢让景王殿下一个人单独出去,派了几个精壮的士兵,并嘱咐别让景王殿下走远。
丁展鹏没有诓人。元恒带着几个士兵没走很远,便看到了一大片蓝色的花海。低矮的花枝席地连绵,倒像是一张艳丽而巨大的蓝色地毯,随着山势温柔地起伏。
走近一看,花朵极小,却朵朵精致,花朵中央有些许鹅黄色花蕊点缀其间,衬着蓝色花瓣,生出一种别致而细微的旖旎,很是耐看。
元恒驻留了一会儿,还是红着脸走开了。
可是,半个时辰之后,他又红着脸回来了。
士兵还是跟在他身后,反正景王殿下到哪里,他们也到哪里,至于景王殿下想干什么,他们绝不过问。
景王殿下将整个山头转了一圈,这次真的踩了一脚泥,可是除了山间最普通的植物,就只碰见了三只松鼠和两只野兔。总不能送个活物回去吧……
想来想去,还是这蓝色的小野花,似乎倒算特别。起码是罗霄岭特有啊。
算了,那丫头也未见得知道这小野花的名称,只送与她欢喜欢喜罢了。只当我也不晓得这花的来历便是。
这么一想,元恒的心里的疙瘩稍解,自欺欺人掩耳盗铃地摘了几朵,自觉很不招眼,应该不会让人察觉,又扯了一些将红未红的枫叶,返回了大营。
“回来了啊,找着什么没?”丁展鹏好奇地问。
元恒故作遗憾:“这荒山野岭果然什么都没有,摘了些枫叶,倒还像是个秋天的样子。”说得很轻巧,可惜,他将花朵和枫叶一同捏进一团泥巴的时候,还是被丁展鹏看到了。丁展鹏摇摇头,出于对景王殿下必要的尊重,还是不要残忍地揭穿他为好。不过,那么爱干净的他能置一脚泥于不顾,再捏一手泥,还是让人难以想象啊。
盛宠皇妾 第100章 生辰贺礼
宝庆四十二年,八月二十七。
这是个极平常的日子,祁国的皇宫内廷和平常一样,在第一缕晨曦微露之时,打开了西北角门。宫里的东西往外拉,宫外的东西往里送,一切都井然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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