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小郎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落笔生根
叶衡也很无奈,只好继续解释道:“老丈,我便是叶衡,能不能让我进去看看?”
涂三吉也在旁边笑着点头,他大笑的样子有些滑稽,可能是笑得肚子疼了,只好抱着自己的肚子一边说道:“对,他就是叶衡,钱家能有今日可以说都是拜他所赐,哎哟不行,笑死我了……这天下谁都有可能和钱家的人有关系,但他是叶衡啊,怎么可能会和钱家有牵扯?”
在听清楚了叶衡的名字以后,老狱卒的酒好像醒了一点,然后他看着也很,说话也口吃了起来:“你……你……你就是叶衡?”
“不错!”
叶衡点了点头,然后问道:“怎么,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
老狱卒纳闷了起来,嘟囔道:“不是说这个叶公子神乎其神的,怎么是这样一个小屁孩子?”
叶衡的脸瞬间黑了下来,旁边的涂三吉听了老狱卒的话笑得更开心了。
“笑什么笑?”
叶衡白了涂三吉一眼,这时候牢头回来了,远远地见到叶衡的背影就赶紧跑了过来,一边打招呼问道:“叶公子,你怎么来了?哦,还有涂知县!”
“呃,你认识我们?太好了!”
叶衡赶紧对牢头问道:“我想进去看看钱家的人,不知道可不可以?”
“当然没问题!”
牢头点点头,一边示意老狱卒赶紧带叶衡两人进去。
老狱卒醉醺醺的,又说了一句:“真是见鬼了,叶公子怎么可能是一个小毛孩……”
本来就有些尴尬的叶衡再也忍不下去了,俗话说泥人还有三分火气,这老头也太没心眼了吧?一直抓着年龄的问题不放,于是叶衡的脸色沉了下来,然后看着老狱卒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啊?”
老狱卒回过神来,不愧是个没心眼的家伙,居然反问道:“你问我名字干什么?”
“哼!”
叶衡脾气也上来了,一甩手就说道:“不干什么,算了,也懒得问你的名字了,你回去收拾一下,准备滚回家去吧!”
说罢,叶衡头也不回地往大牢里面走去,看着叶衡的背影,涂三吉笑了起来:“呵呵,持之这脾气架子到是不小啊,不过这里可是杭州府衙,这里的狱卒连我这个知县都不放在眼里,你让他卷铺盖走人,我们的这位老丈会把你的话当一回事么?”
“哼!”
叶衡知道涂三吉是故意看自己笑话的,便说道:“我说话管不管用,你可以问问牢头!”
“当然管用,当然管用!”
牢头大汗,立马便对老狱卒板着脸说道:“听到没有,给我滚!”
老狱卒被新来的狱卒赶了出去,叶衡这才和涂三吉到了大牢里面,牢头亲自在旁边陪着,叶衡却把他打发了出去。
牢头点头哈腰地退出去了,外面的狱卒告诉他,说老狱卒还在外面等着不愿意走,牢头眉头一皱然后说道:“去去去,让他赶紧滚!那人是谁?他是叶衡叶公子,是杭州城里最近的大红人,吕相公和范知州刚才还在夸奖他呢,这个时候他说一句话别说是他老姜头了,就是我这个牢头只怕都得滚蛋!”
狱卒这才吓了一跳,开始他们还不相信,叶衡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一介布衣,凭什么赶走公门里面的人?但是现在听了牢头的话,他们不信也得信了!
杭州大牢里面,隔着牢门,叶衡和涂三吉来到了钱惟济的面前。
“钱公!”
叶衡还是很有礼貌的对钱惟济打招呼,钱惟济闷哼了一声,并没有说话。
“我知道!”
叶衡笑了起来,也不管钱惟济不理自己,自顾地说道:“我知道,钱公你,乃至在这里的每一个钱家人,都恨我叶衡。但是我叶衡问心无愧,其实说起来,该有愧的人是你们!想当初,钱家在杭州是何等的威风?但是现在呢?一个小小的狱卒都能指着你们的鼻子骂,他们想打你就打你,想踩你就踩你,为什么?”
“因为你们自己作孽,贩卖私盐,辜负了百姓,为虎作伥,最后害得百姓们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东南号称繁华之地,但是你们睁开眼睛,可曾见到过海宁盐官一带的百姓,民不聊生?”
钱惟济还是不说话。
叶衡继续说道:“还有,你们辜负了朝廷!天下一统之后,大宋皇帝待你们钱家可谓是仁厚至极,甚至与你们钱家共同治理杭州,才有了你们钱家在杭州那样的声望和不可动摇的地位,可是你们呢?不但不思图报,反而乘机在海外设关卡和赌场敛财,甚至还培养私兵,你们到底想干什么?钱惟济,你自己说说,你有今天,是不是拜你自己所赐?”
“住口!”
钱惟济不说话,一样被关在牢里的钱晦终于看不下去了,他抓着牢门对叶衡喊道:“叶衡,你少血口喷人,我们钱家没有造反,这一切都是你在陷害我们!”
“我陷害你们?”
叶衡笑了起来,看着钱晦问道:“钱公子,你的意思是说,我叶衡一介布衣没钱没势的,是我栽赃你们钱家设盐场贩卖私盐,是我叶衡找人在海外设置赌场和关卡甚至是培养了成千上万的私兵?钱晦,麻烦你有点常识,说话稍微经过一下大脑好不好?”
“你!”
钱晦辩不过叶衡,便说道:“哼,叶衡你别太得意了,我父亲起码还没有倒下,只要有他在,我钱家就还有机会,一旦这个案子被翻了过来,我钱晦发誓一定不会放过你!”
“是吗?”
叶衡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充斥着整个杭州大牢!
大宋小郎君 第六十五章 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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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晦啊钱晦……”
叶衡看着钱晦的牢门,然后摇着头说道:“你还真是乐观、天真……”
涂三吉则是直接走了过去,然后看着钱晦说道:“不好意思啊钱公子,下官前不久才得到消息,哦……是吕相公说的,官家派人来杭州询问吕相公如何处置钱氏族人,特别是令尊的事情,钱公子你可想知道吕相公是如何回答的?”
“吕相公……”
听到吕夷简的消息,一直不开口也不动一下的钱惟济也紧张了起来,然后他竖着耳朵,想听听涂三吉下面的话。
但涂三吉却神秘地笑了起来,闭口不言了!
“吕相公是如何回答的,快说呀!”
钱晦急了,便吼了起来。
“吼什么?”
涂三吉眉头一皱,然后走开不理他了。
“叶衡,叶衡!”
涂三吉这边不愿意说,钱晦就只好找上了叶衡,急切地说道:“你告诉我,快告诉我啊!”
“看来钱公子是很想知道了……”
叶衡笑了起来,然后他看着钱惟济的牢房问道:“不知道钱公,想不想知道呢?”
钱惟济还是没有开口,钱晦却等不及了,对叶衡喊道:“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快说!”
“你算个什么东西?”
叶衡突然声色俱厉地回敬了钱晦一句,然后看着钱晦说道:“钱晦。你还记不记得,当初的你是如何的狂妄,是如何的目中无人?到现在都成阶下囚了。你居然还敢这样与我说话,凭什么?还有,以前在临安的时候,你不是对苏青儿她们说我叶衡想要对付你们钱家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么?那么现在我问你,以你现在的处境,居然敢这样对我说话,你是不是也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被叶衡数落了一阵。钱晦突然发觉,自己现在,真的像叶衡说的那样。刚才叶衡那一番话让头脑有些发热的他清醒了过来。
是啊,现在自己是阶下囚,一个犯人了,有什么资格嚣张?
“我们钱家……”
钱惟济终于开口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和叶衡说话。说来也好笑,钱惟济活了一辈子,经历过吴越钱王的荣辱兴衰,也经历过亡国再立之后,大宋的安定与富贵。
可以说,他钱惟济这一辈子是什么风浪都见过了,只是想不到最后却折在了一个比自己小了近四十岁的少年手里!
可笑的是,这个少年。和自己还没有任何的瓜葛!
于是钱惟济终于忍不住对叶衡问道:“我们与你到底有什么仇怨,你要如此恨我钱家?”
“仇怨?”
叶衡笑了起来:“这句话应该我问钱公才对!其实我也一直很纳闷。我叶衡再临安,又不在你们杭州,自问也没有得罪你们钱家,可是为什么你钱家的人却三番四次地跑到临安去耀武扬威的,还专门找到我来打压,连躲都躲不过。以前是钱启博,后来是钱景希,再后来,就变成我们杭州的天之骄子钱晦了……钱公,可以冒昧地问一句,小子出身贫寒,又大病卧床好几年的,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对,然后招惹到你们钱家了吗?”
听到叶衡的话,钱惟济叹了口气,久久没有说话!
此时钱惟济闭上眼睛,痛苦的神色全部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说来说去,问题还是出在自己的身上。
多么的可笑,枉钱家一直自称是杭州之主,却想不到,竟然是这般容易被击垮,连一个出身贫寒的少年都奈何不了,反倒被他给连根拔起掀翻在地!
有句俗话说得好,富不过三代,什么意思?
就是说,再富贵的人家,过了三代以后就会发生变化了,为什么呢?自然是因为传承的关系!
作为富人的后代,从出生起嘴里就含着金钥匙,从小养尊处优的,没有什么忧患的意识,再这样的背景下来成长起来,为人便不免自傲甚至是嚣张跋扈,钱景希和钱晦他们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而他们的嚣张跋扈,却是对祖辈和父辈家业的败坏,到了一定的程度,估计就算没有叶衡,也会有人跳出来然后对钱家打压,当然,结果可能不会像现在这样坏,但是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时间,钱惟济好像苍老几十岁的样子,到现在,他是完全觉得没有希望了!
以前的他,还怀着一颗不死的心,认为这一次的案子就算朝廷再怎么定罪,但是对待钱家子嗣还是会宽容的,只要钱家的香火不断,说不定以后就还有机会。
但是现在,子嗣中的人一个个都是钱景希和钱晦这样的,甚至连旁系的弟子中也没有一个特别出众的人,都是一些像钱启博那样只会再外人面前靠着家族的威势嚣张跋扈的家伙!
哀莫大于心死,这个时候,钱惟济是真的觉得钱家的前途黯淡无光了,所以他非常的难过和痛苦!
见到钱惟济的样子,叶衡知道时机也差不多了,然后便开口说道:“你们不是想知道吕相公的意思么?告诉你们吧,吕相公对当今皇上的答复是:钱氏一案罪证确凿,铁证如山,根本没有可以辩解的地方,关于钱氏为官之人,宜全部收监候审之!”
也就是说,吕夷简一点情面都不给,要将钱家一网打尽!
“不可能!”
钱晦突然吼了出来,他旁边的钱景希拉都拉不住,只好任由钱晦发疯似地往牢门上面撞,直到撞得他没有力气了,才倒在牢中不甘心地念道:“怎么可能,吕相公怎么会这样?”
叶衡没有理会钱晦,事实上叶衡来大牢的目的也不是他钱晦,在叶衡看来,像钱晦这种没有什么本事只知道享乐的公子哥根本就不必放在眼里!
叶衡要找的人是钱惟济,他知道,只有将钱惟济从精神上完全把他这个人给摧毁,钱家才算是彻底不能翻身了!
于是叶衡看着钱惟济,然后轻声地说了一句话:“钱公,临别之前,小子还有一句话要送给你,吕相公说了,钱家的案子,要办成一件铁案,不止要人翻不了,就连将来的史书上,也不能让人翻过来,而且……你钱家还要背负累世的骂名!对了,也算是对手一场,那个羞辱你们的狱卒我刚才让他滚蛋了,这算是我,对你们钱家最后的一点帮助吧,让你们再临死之前,能过几天安静的日子,好好地反省!”
说罢,叶衡大笑着离开了大牢,只留下钱家这些原来还以为又一条生路的人,个个不敢相信地瘫坐在了地上!
离开大牢之后,叶衡便和涂三吉一起来到了府衙,直接去找范仲淹。
在范仲淹办公的屋子里面,叶衡对范仲淹叙说了杭州大牢里面的事情,然后范仲淹问道:“依你看,钱惟济的意志是垮了还是没垮呢?”
“七七八八吧!”
叶衡叹了口气说道:“看他的样子,估计是支撑不下去了,这也难怪,一直支撑他的信念,还有未来所有的希望,当这些全部化为乌有的时候,以他现在的年纪,肯定会深受打击的!”
“嗯!”
范仲淹点点头,然后说道:“这样一来,将来钱惟济估计也不会挣扎了,那么要结案就会轻松许多,这也正符合了你那老丈人的意思,让钱家自己认罪,把案子办成铁案……”
“哈哈,本官正是这个意思!”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范仲淹只不过和叶衡提了吕夷简一句,吕夷简便出现在了门外。
范仲淹的护卫也在门口,他们的脸上带着一丝羞愧和为难的神色,好在范仲淹并没有怪罪,只是挥挥手让他们离开了,然后将吕夷简迎到了屋中。
“学生叶衡,见过相公!”
叶衡起身对吕夷简行了一礼,吕夷简也接受了,大家落座以后,吕夷简看着叶衡说道:“你家中双亲早逝,幸好拜在了范知州的名下,今后可得好好努力,要多听老师的指点,知道吗?”
当着范仲淹的面,吕夷简还教训起叶衡来了,偏偏叶衡又不敢回答不是,只好点点头答道:“是,学生谨记!”
“嗯!”
吕夷简又说道:“钱家的案子你也不要管了,你还没有进入仕途,虽然说有名声是好的,但也不能太过了,要懂得韬晦,反正有我和你的老师在,你就只管回去温习功课,来年春闱的时候可别给你的老师丢脸!”
叶衡又点点头,回答了一声:“是!”
吕夷简继续用那种长辈的口吻说道:“嗯,你且回去吧,钱家的案子估计在十二月上旬才能了结,十二月中旬的时候你好好准备一下,和我们一起上京……”
叶衡还是点点头,回答了一句:“是!”
“去吧!”
“是!”
就这样,叶衡离开了范仲淹的屋子,等叶衡走后,吕夷简居然对着范仲淹挑了挑眉毛,然后问道:“怎么样?范知州,你这个徒弟,平时可有这么乖巧?”
范仲淹差点连嘴里的茶水都喷了出来,幸好他的涵养极高,这才忍了下来。
确实,谁能想到一向板着一张威严脸庞的吕夷简,也会做这样的小动作呢?(未完待续。。)
大宋小郎君 第六十六章 是政见上的敌人,也是知己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
吕夷简专门来找范仲淹,自然不是为了和叶衡碰个面。
如今在各方的努力下,钱家的案子可以说是罪证如山,而且每一个罪证的条陈和证据都非常充足。
所以吕夷简也派人将消息送往了京城,关于如何处置钱家,因为这个案子的干系实在是太大了,所以最后还得由太后刘娥和皇上来拍板决定如何处置。
京城的旨意还没有下来,估计至少得到十二月圣旨才会到杭州来,于是吕夷简便先来和范仲淹打声招呼。
两人坐在屋子里,本来他们是一对冤家,当然……这里指的是在朝堂上,两人的政见向来不和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这一次范仲淹在东南击破钱家可谓是给朝廷立下了非常大的功劳,按照范仲淹的资历,完全可以进入中枢了,但吕夷简稍微使了点心眼就让范仲淹留在了东南,说是一方大员,将整个东南都给范仲淹控制,但实际上这样一来吕夷简在京城就会少一个对手。
吕夷简的心思自然瞒不过范仲淹,不过范仲淹也不去争这些东西,他是一个顾全大局的人,只是当着吕夷简的面,有一说一的范仲淹还是有些不痛快的。
范仲淹说道:“本官这个弟子向来乖巧,用不着吕相公来教训!”
“是下官!”
吕夷简说道:“本官乃是百官之首,范知州在本官面前,应该自称下官才对!”
范仲淹用叶衡来呛吕夷简,而吕夷简也不是这么容易就示弱的人,便抓住范仲淹的称呼来说事了。
“百官之首?哼!”
说到这个范仲淹心里就更气了,他对吕夷简说道:“你别太得意了,如今你的权力越来越大,这京城的朝堂只怕都变成你吕夷简的一言堂了吧?哼,你等着,迟早有一天。圣上会将我调到京城去的,到时候你吕夷简最好小心的,别被我抓到什么把柄!”
“哈哈……”
吕夷简笑了起来,他和范仲淹在一起的时候。倒是显得吕夷简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人,而范仲淹则是一个有些小气的,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范知州放心,我吕某人向来是洁身自好的,本来就没有什么把柄。要何必要小心呢?”吕夷简顿了顿,反而看着范仲淹说道:“倒是范知州你一人身兼两府知州,又总领东南兵马,可别在东南这个富贵之乡天堂之地累坏了身子,到时候或许像你说的那样,圣上要把你调到京城去,而你自己却不行了!”
吕夷简这是在咒范仲淹是操心的命,会死得早!而吕夷简有一点也没有说错,他这个人虽然喜欢算计别人,但却不是一个贪官。而且对朝廷也确实是忠心耿耿的,此人当了宰相以后对朝廷和社稷的帮助还真不少,政绩也是非常突出的,所以范仲淹如果真要找把柄将吕夷简扳倒这也有些困难。
被人当面咒死得早,就算是范仲淹也会生气的,不过范仲淹再生气,也是闷哼一声而已。
没办法,吕夷简这个人不但奸诈,而且还有些无赖,在斗嘴的上面也是一样。范仲淹是君子,君子对上了无赖,斗嘴怎么可能斗得过呢?
见到范仲淹这样子,吕夷简笑了起来:“哈哈……范知州不用生气。本官可没有要咒你的意思,这是善意的提醒,凡事不要太操心!”
“无赖行径!”
范仲淹白了吕夷简一眼,结果又惹得吕夷简笑了起来,然后说道:“范知州这话说得,难道在范知州的心里。就没有咒过本官?只怕范知州心里不止一次想要了本官的命吧?只是范知州你是君子,不会把心里的这些龌龊想法给说出来,说到这一点,本官倒是比你们这些自命清高的君子要真实多了!”
这一席话,又说得范仲淹无言以对。
没办法,吕夷简说得确实不错,虽然说范仲淹可能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了吕夷简的命,但范仲淹的心里也不止一次想过,要把吕夷简给弄下去!
摇摇头,将这些不是君子之道的想法抛出脑外,然后范仲淹对吕夷简说道:“如果你今天来找我只是为了斗嘴的,那不好意思,就像你说的那样,本官现在身兼数职忙得很,只怕没工夫和你闲聊了!”
说罢,范仲淹便打算送客,吕夷简看了看范仲淹的脸色,知道他是真生气了,这才收起了玩闹的笑容,然后说道:“且慢,确实是有事来与你商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先吵了起来……”
摇摇头,吕夷简挥挥手,一副都过去了的样子,然后说道:“说真的,这一次太后与官家估计会要亲自处置钱家的人,要是这样一来,只怕事情就有些麻烦了!”
“什么麻烦?”
范仲淹眉头一皱,问道:“这案子是你吕夷简吕相公亲自审理的,而且这证据和证词堆起来都跟一座山似的,还能有什么麻烦?难道说还有人敢跟你吕相公做对,想把钱家翻案不成?”
“不是这个麻烦!”
吕夷简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然后说道:“你说得对,钱家这个案子是本官亲自审理定的案,谁还敢说什么?”
看着吕夷简得意的样子,范仲淹翻了个白眼问道:“那你担心什么?”
“担心什么?”
吕夷简摇摇头,然后说道:“人啊,如果圣上和太后要将钱家的人犯都提到京城去,那不是一个麻烦事么?你想想看,钱家光是要处置的男丁老老小小就又五六百人,那些女眷估计很多不会连坐,却也都得发配到教坊司去,加起来上千人,处置起来,不头疼么?”
“你想让我怎么办?”
范仲淹总算是知道了吕夷简的来意,原来吕夷简的烦恼不是别的,是因为钱家的人太多了而不好处置!
吕夷简对范仲淹说道:“这样,不如趁着时间还早,你写一道奏疏到京城去,给朝廷一些建议,最好除了主犯之外,钱家的那些人不管是从犯也好还是清白的也罢,一律就在杭州处置了,这样一来也省得将来要押送数百人到京城去,麻烦!”
“你想让本官写一道斩了数百人头颅的奏疏?”
范仲淹立马板着脸,然后一甩衣袖说道:“不可能,吕夷简你想都别想!”
没得谈了,范仲淹的脾气倔强,而且这样的事情以他的为人自然是做不出来的。
就连吕夷简,他也没有勇气写这道奏疏,因为杀伐太重了!
如果奏疏的意见真被采纳的话,那就是宋朝立国以来最大的也是杀人最多的一个案子,而写这道奏疏的人无异于就是一个侩子手!
吕夷简还不甘心,对范仲淹劝道:“你听本官说,这件事情只有你来办才是最好的,首先你和我这个主审不是一路人,这一点太后和圣上还有天下人都清楚,由你出面说话,太后和圣上便不会猜忌和犹豫钱家造反的真伪,所以你的意见被采纳的几率也大一些!另外……钱家这个案子是你和你的弟子一起破获的,叶衡和钱家的恩怨你也清楚,难道这个时候,你这个做老师的不应该出面,帮他清除这些后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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