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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征途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择日北飞
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年轻小太监躬了躬身子:“是,老公公,小的这就叫人。”
凑着王安叫人的空隙,陈矩对还跪在地上的小太监说道:“起来吧,爷们问你,万岁爷去了多长时间了?”
小太监站了起来,哈了下腰答道:“小的来之前,万岁爷刚出发。”
仁寿宫南望慈庆宫,北邻昭华亭,昭华亭左首不远处便是玄穹宝殿,御岚湖即紧靠着玄穹宝殿,从仁寿宫到御岚湖并不算远。
陈矩带着人来到御岚湖的时候,正看到四个面色如土的小太监被押了下去。
“万岁爷。”
陈矩大步走到满脸阴沉的朱翊钧面前行了个礼,看到朱常洛身上裹着好几件棉衣,像是刚从湖里捞出来似的,朱常洵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满脸委屈,他便猜到事情可能很棘手。
“嗯!”朱翊钧的声音微不可闻。
“万岁爷!”一个小太监硬着头皮来到朱翊钧面前,满脸无奈的说道:“三皇子殿下不肯走。”
“废物!一群废物!”朱翊钧的怒火终于不可抑制的爆发了,冲着小太监就是一脚,厉声道:“你们难道不能自己想想办法吗?脖子上扛着的那东西难道是摆设?要是用不到的话,朕帮你们摘掉算了!他不走不会抬着他走、抱着他走、架着他走、扛着他走?难道还需要朕教你们?还不快去!”
“是、是,万岁爷恕罪,奴婢这就去、这就去。”小太监吓得亡魂大冒,满不迭的点着头,躬着身子退了回去。
走到高抬着下巴满脸泪水的朱常洵面前,小太监冲两旁的两个太监挥了挥手,然后趴下冲朱常洵恭敬的磕了个头,嘴里说道:“殿下,小的得罪了。”说完,起身就去抱朱常洵。
朱翊钧说的抬着、架着、扛着他是不敢的,这些都太失礼了,唯有抱着还算是保持足够的尊敬。
“滚开,你这臭狗,不要碰本皇子!”朱常洵躲了一下,尖声叫道。
小太监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也顾不得失礼了,疾走两步赶上朱常洵,一把抱了起来,带着另外的几个太监就往前走。
“臭狗!本皇子说了要你放开!”被小太监抱起来的朱常洵尖叫道。
见到小太监不理会自己,朱常洵俯下身子就朝这小太监的肩膀咬去。小太监被咬的皱了下眉头,不过不敢有所反抗,只是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看到朱常洵被带走了,朱翊钧挥了挥手,语气冰冷的说道:“去景阳宫。”
朱常洛身上随便裹着几件棉袍,在两个小太监的搀扶下,随着朱翊钧一起朝景阳宫走去。此时,他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慨,十年了!差不多十年了,自己这个做皇帝的父亲这是十年来首次光临景阳宫!真是……
御岚湖与景阳宫仅隔着一个不算太长的回廊,穿过回廊便能看到景阳宫的围墙,所以众人片刻之后便来到了景阳宫。
景阳宫如今宫女太监加在一起也不算少了,从最初的六人到后来朱常洛在混堂司“遇刺”后又被朱翊钧赐了宫女太监各十名,整个景阳宫也有了二十六名宫女太监。
不过,对于朱翊钧的到来,显然出乎了景阳宫里的宫女太监的预料,他们在这里这么多年,还是首次看到皇上来景阳宫,以至于不少人在愣神之后,还是被旁边还清醒的人提醒后才跪倒接驾的。
朱翊钧哪有心情在乎景阳宫中的人是否失礼,只是头也不抬的进入了大殿,坐下来后便一言不发,他在等着去沐浴换衣的朱常洛。
不论怎么说,朱常洛都是他的大儿子,如今出了这种事,他当然要适度的关心一下,不然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他这个做父亲的无情无义?何况,他还等着朱常洛对于今天这件事的说辞,他还没考虑好这件事到底是应该公开处理好,还是私底下低调处理比较好。不过,总要先把事情搞清楚不是?
这件事毕竟牵涉到了两个皇子,一个是被群臣想要拥立为太子的大皇子,一个是朱翊钧自己比较喜欢的三皇子,这件事很是让他头疼!一个处理不好,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他早就被那帮大臣搞得头大如斗了。
朱翊钧心里面还是希望这件事千万不要像看上去的那样,不然,仅凭借皇三子想要谋害皇长子这一条,只要传出去,他也不用再费力了,还是尽早确立皇长子为太子比较好,那帮子大臣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一个想要“弑兄”的人为东宫的!他喜欢的皇三子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想到当时的情况,朱翊钧就一阵头大。那么多人虽然没亲眼看到朱常洵谋害朱常洛,但大部分人都听到了他叫嚣着要打死朱常洛!而刚从湖中被救起的朱常洛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怒打朱常洵,质问他为何要谋害亲兄弟,但凡看到这一幕的,会怎么想?难道还能以为朱常洛自己跳进湖里不成?
想到这里,朱翊钧心中就一阵邪火上窜,自己为了朱常洵,吃了多大的苦,受了多大的罪,承受了多大的压力!结果呢?这小子也太不争气了!
朱常洛泡了个热水澡,喝了碗太医熬制的驱寒汤,砸吧了下嘴,让皇帝等的感觉,真爽!当然,他也不敢做的太过,毕竟把朱翊钧惹急了,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来到景阳宫大殿,朱常洛心中一阵愤怒喝无奈。朱翊钧在主位上坐着,板着个脸,也不喝茶,也不说话;王恭妃和妹妹朱轩嫄在下首跪着,都在不停的抹泪,朱翊钧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朱常洛就想不明白了,就算是朱翊钧讨厌王恭妃和自己,但这又关妹妹朱轩嫄什么事?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女孩罢了,又不会威胁到皇位,至于恨屋及乌到这种程度么?





大明征途 第四十五章 真真假假
.朱常洛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大冷的天,自己刚被人从湖中“救出”,简单泡个澡换身衣服后就被叫出来问话,难道你就不怕我留下什么后遗症?这也就罢了,可这是景阳宫,又不是正式场合,难道你就不能让王恭妃和你女儿朱轩嫄坐在下首吗?就算不让坐下,你让她们站起来总行吧?
“父皇!”朱常洛跪下行了一礼,语气有些僵硬,反正是刚被人“谋害”过,此刻倒也不用太过掩饰内心的愤怒。
“嗯。”朱翊钧用鼻子应了一声,也不说免礼,也不马上问话,只是端起手边的茶,小呷了一口,随后微微皱了下眉头,不知是喝不习惯景阳宫里的茶还是想到了为难的事。
“父皇,儿臣在刚才喝驱寒汤的时候,嫄儿的药也已经熬制好了,太医曾吩咐,那些药要趁热喝才行……”朱常洛撒了个谎,以此来提醒朱翊钧一声,你的女儿身体弱,还吃着药呢,你就忍心让她在这冰冷的地上跪下去?
“哦。”朱翊钧放下茶杯,看了跪在地上的朱轩嫄一眼,难得问了一句:“身子骨硬朗些了吗?”
“嗯?哦,我、不,臣女……”大概是朱轩嫄每年也就能在那固定的几个节日里见上朱翊钧一面,话也说不上几句,更不用说关心的话了,这让小丫头一时紧张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谢父皇关心,嫄儿虽然体弱多病,但这些年靠着自己的坚持以及母后和母妃的照顾,倒也算熬过来了。”看到朱轩嫄的紧张样子,朱常洛的怒火实在忍不住了,替妹妹回答的同时,也借机暗讽了一下朱翊钧。人家能活到现在,是人家的坚持以及王皇后和王恭妃的照顾,跟你这做父亲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说完之后,朱常洛心中莫名的舒了口气,并没有后悔自己的话,压抑了这么多年,就趁今天的这个机会口无遮拦一次吧!
朱翊钧正要去端茶杯的手顿了一下,接着收了回来,转头盯着朱常洛看了看。朱常洛大着胆子跟他对视了一下,脸上毫无惧意,心脏却不争气的“砰砰”狂跳起来。
朱翊钧的手还是伸向了茶杯,端起来吹了一口,并没有喝就放了下来,面无表情的轻声说道:“许福,记下,今后但凡外藩和各地进贡的补品,按照启祥宫的份额送景阳宫一份。”
“是,万岁爷。”身后的许福低声答应一声。
“谢父皇恩典。”朱常洛心中有些啼笑皆非,这次他说那些话并没有考虑太多,只是想宣泄一下心中的不满而已,没想到居然还有意外收获。
“谢皇上恩典。”
“谢父皇恩典。”
王恭妃和朱轩嫄也紧跟着说道。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朕有些话要问皇长子。”朱翊钧挥了挥手,接着又说道:“陈矩,你留下。”
“是!”
瞬间功夫,满屋子就剩下朱常洛、朱翊钧和陈矩三人。
“你也起来吧!太医怎么说?”朱翊钧今天像是“爱心泛滥”般,少有的关心了朱常洛一次,就连几年前的“遇刺”,他也没说过类似关心的话。
“太医说的医理儿臣也不太懂得,猜想大致意思无非就是要发一场汗,免得湿毒入体,留下祸端,他回去时还开了几剂驱寒汤和发汗散,说是今晚要多出些汗才好。”朱常洛恭敬的答道。
“嗯。”朱翊钧微点了下头,端起茶杯说道:“说说今天是怎么回事吧。”
“是!今天儿臣一路赏着花灯前行,不觉间就到了御岚湖,由于那里距离景阳宫较近,也是儿臣常去的地方,这点很多人宫人都知道。”朱常洛组织了一下语言,徐徐说道。
朱翊钧放下茶杯,轻嗯了一声,朱常洛的很多事情他都是知道的,包括常去御岚湖。
“只是没想到,儿臣刚到那里便被朱常洵带着四个近侍堵住了,他当时还说了一句话,说儿臣果然是常到御岚湖,很显然他是专门在那里等儿臣的。”朱常洛偷看了朱翊钧一眼,想看看他的反应,以便确认是不是他把朱常洵派过去生事的。
朱翊钧听到这里,微皱了一下眉头,他从朱常洛的话里听出这事或许还夹杂着阴谋。
朱常洛看朱翊钧的反应,有八分把握不是他派朱常洵过去生事的了,当然,也不排除朱翊钧在刻意伪装。不过,朱常洛觉得朱翊钧不应该在自己面前掩饰太多情绪吧?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他儿子,用得着像在大臣面前那样刻意去伪装么?再说自己的年龄还这么小,朱翊钧的防范之心不应太重才对。
“当时,朱常洵的语气异常不善,儿臣看出他要生事,便想马上离去。只是,没走的多远,就被那四个近侍围住了,他们怎么也不放儿臣离去。”朱常洛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委屈一些,同时脸上也露出不忿的神情。
“啪!”
朱翊钧把再次端起来的茶杯放在桌案上,之前在御岚湖时他便听那四个小太监说起过这茬,此时再次听来,仍对那些人胆敢阻拦皇长子的去路有些气愤!再怎么说,朱常洛也是皇长子,是皇族,是这皇宫里的主人之一,那些小太监的行为已经属于逾越,破坏了规矩。
“朱常洵在他们困住儿臣后,也赶了过来,威胁儿臣去办一件事。”朱常洛的委屈变成了气愤:“他要儿臣向父皇和百官声明,支持他做皇帝!”
朱常洛故意把太子改成皇帝,朱常洵还是小孩子嘛,说出这样的话也很正常。但是,虽然只是改了一个词,但听在任何现任皇帝耳中却绝对不一样:自己还没死呢,就急着跳出来想做皇帝,这即便不是谋反,也属于大逆不道的逆子了。
“哼!”
朱翊钧不知是表示不屑还是不满,朱常洛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来,但也知道,这肯定不是为他那个三儿子骄傲。
“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儿臣怎么可能答应他!何况,不要说支持他做皇帝,就是支持他做太子也不是儿臣能做到的,所以就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朱常洛满脸严肃的说道。
“对于儿臣的拒绝,朱常洵显得很气愤,大骂儿臣是下贱的都人…之子,还说他是高贵的皇贵妃的儿子,儿臣不配与他相提并论。最后威胁说你这下贱的都人…之子,再不答应,就打死你。”朱常洛当然知道朱翊钧也是都人之子,平日里也异常忌讳别人说起这个,所以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生气吧,愤怒吧,朱翊钧越这样,对他也就越有利。
朱翊钧脸色铁青,他在御岚湖边就亲口听朱常洵说过这样的话,为此还亲手打了从来就没有苛责过一句的朱常洵一个耳光。此刻听朱常洛重提这茬,依然对那逆子充满了愤怒。
“那四个近侍听了朱常洵的命令,围得更紧了,满脸狰狞,眼看着就要对儿臣动手。这时,儿臣的近侍邹义眼看事情不妙,拼了命的挡住了那四个近侍,大呼让儿臣赶紧逃命。儿臣眼看会景阳宫的路被他们挡住了,只能往湖边跑去,想沿着御岚湖的那条水上小路逃跑。”
看了一眼朱翊钧,朱常洛语带悲切的说道:“他们毕竟人多,邹义拼命阻拦也只是给儿臣争取了少许时间而已。儿臣刚跑上湖中小道,便听见后面传来一句‘给我打死他”接着便被人猛的推了一下,随后一阵头昏目眩,等反应过来,已经落入湖中了。幸好父皇带人及时赶到,不然儿臣不被淹死,也会被冻死在湖中。”
朱翊钧再次盯着朱常洛看了一阵,随后站起来拍了拍快要赶上他身高的朱常洛的肩膀,撂下一句:“你好好休息,这件事朕自有处置。”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




大明征途 第四十六章 讯问
.“万岁爷,夜已深了,您该歇着了。”许福进入乾清宫的西暖阁中,在朱翊钧身后轻声提醒道。
自从东暖阁恢复了原来的功用,专供朱翊钧处理政务以来,西暖阁便成了书房。只是,此时朱翊钧手中虽然拿着书,但心思显然不在这上面,那书有近一个时辰没翻动过了。
“许福,什么时辰了?”朱翊钧干脆仍下手中的书,微闭着眼睛问道。
“万岁爷,已经到了人定了,二更的鼓敲过也有一段时间了。”许福躬身答道,然后招了招手,马上有宫女碎步过来给朱翊钧换上新茶。
“陈矩呢?还没传来消息吗?”朱翊钧端起茶吹了吹,呷了一小口。
“万岁爷,您说过要让陈公公把那四个人分开讯问,奴婢估摸着可能还要再过一阵子吧。要不,您先就寝,等陈公公回来,奴婢再去叫您?”许福小心翼翼的建议道。他知道朱翊钧现在的心情不好,很怕触了霉头。
朱翊钧皱了下眉头,心中烦躁的很,怎有心情睡觉?今天这件事那么多人看到,肯定是瞒不住的,一个处理不好,等明天那帮子大臣知道后,有了这么合适的理由,他们还不得再来一次“逼宫”啊!到时可就不是能轻易推脱的了。
再者,如果今天的事情真是朱常洵指使人做的,那么自己还有必要为他承受那些大臣的压力吗?好吧,这是借口,自己之所以迟迟不立储,还有一半的理由是不想向那些大臣低头,但眼前不就是一个非常好的与那些大臣缓和关系的理由吗?此时立储也许顺理成章。
不过,这样做那不就证明自己之前的坚持是错误的吗?何况,爱妃那里怎么交代?一想到郑贵妃,朱翊钧的心就软了下来,对这件事再次犹豫不决。
不过,想到朱常洵说的那句下贱的都人之子,朱翊钧就像吃了苍蝇一样,心中既难过又愤怒,心里的邪火怎么也压制不住。
“许福,你去东厂催一催,告诉陈矩,尽管放手去做,死个一两人也就死了,朕只要看他们最后的口供就行。另外,告诉他,朕要半个时辰之内看到他拿到的口供!”朱翊钧敲了下条案,语气不善的说道。
“是,万岁爷,奴婢这就去。”许福赶紧躬了躬身子,快速退出了西暖阁。
陈矩虽然不是提督东厂太监,但作为司礼监秉笔太监、御马监掌印太监,二十四衙门当之无愧的二号人物,并且还是奉旨办事,借用东厂审讯一下人,东厂的诸人那还不是乖乖的配合!
“你叫什么名字?”在东厂的一间刑房中,陈矩坐在东厂番子搬来的太师椅上,对被扒光衣服绑在刑架上的一个小太监问道。整个刑房中只有他们两人,其他人都被打发出去了。
“回、回老公公,小的、小的叫王海。”虽然被扒光了衣服,但在刑房中间那个熊熊燃烧的火炉的烘烤下,朱常洵的这个叫王海的近侍不仅不冷,此刻还满头大汗。之所以说话磕磕绊绊,当然是被吓的,这里可是东厂!更要命的这里还是东厂的刑房!今天能囫囵个出去,就是道祖爷爷保佑了。
“王海是吧?这张可是你一个时辰前在皇宫中亲笔写的供词?”陈矩把手中的一份王海他们四个小太监在御岚湖被压下后写的事情的经过晃动了一下,面无表情的开口问道。
“是、是。”
“哦。”
陈矩把手中的那份供词放下,开口问道:“还有什么想补充或者没交代清楚的吗?”
“回、回老公公,小的、小的该说的都已经说了。”王海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不该说的也给爷们说一下。”
“呃?没、没有了,老公公,小的真的都说了。”王海快哭了,心里直叹自己倒霉。
“你上面说你们四个正陪三皇子在御岚湖赏灯,之后大皇子也来了,他先开口辱骂你们,让你们滚开,不要在他面前招摇,是不是这样?”陈矩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并没有在乎刑房中的血腥味。
“是,是这样的。”王海咽了口唾沫,这是在御岚湖被押走后,有人示意他们这么讲的。
“嗯!”陈矩点了点头,拉了拉手边的一个摇铃,这是通知外面的人进来的暗号。
外面的人听到铃声,推门进来两个打着赤膊的凶煞大汉,还有一个戴圆帽、着皂靴、穿褐衫的掌刑千户。
“陈爷,您吩咐。”掌刑千户哈着腰,满脸谄笑。
陈矩放下茶杯,从袖口中摸出一块折叠的十分精致的锦帕,仔细的展开后抹了下嘴,开口道:“让他清醒一下。”
“陈爷,您的要求……”
“你们自个斟酌着办吧,能留个半条命就行了。”擦拭完嘴,陈矩把手中的锦帕一丝不苟的叠好,重新放入袖口,漫不经心的说道。
掌刑千户哈了哈腰,然后转身对后面的两个凶煞大汉说道:“陈爷的话你们都听到了?掌握好分寸。嗯,上棍吧,先杖三十。”
由于陈矩坐在这里,掌刑千户不敢弄得太过血腥,所以就选择了比较保守的棍刑。棍刑的刑具是用杨树或榆树的树干削成的,长五尺,弯曲如刃,执手处有人的小臂那么粗,着肉处直径八九分。用棍施刑时,先用绳子束紧犯人的腰部,两名卫士踩着绳子的两端或把绳子两端固定住,使犯人无法躲避,这才用刑。
王海一看,两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已经在取刑具了,这是要动真格的啊!顿时吓得泪都出来了,毫无骨气的大喊:“老公公,小的想起来了,小的还有事情没说!老公公,小的交代,交代。”
掌刑千户挥手止住了那两个要执刑的番子,低头哈腰对坐在太师椅上的陈矩问道:“陈爷……”
陈矩端起茶又呷了一口,砸吧了下嘴,摆了摆手:“继续!免得待会说话又忘记什么。”
“陈爷的话都听到了?让这位小公公清醒一下。”掌刑千户马上对那两个执刑番子嚷道。
“老公公饶命,小的忘不了,小的都记得了……”王海惊恐的大叫到。
然而此时却无人理会他,只见两个执刑番子很熟练的左右交错了一下便用绳子束紧了王海的腰,接着各自把绳子的一段拴在墙上的两个固定挂钩上,然后同时大喝一声,刑棍落了下去。
“妈呀!”王海嘴里的求饶声顿时变成了哭喊声:“啊!哇!呀……”
等三十棍打完,王海脸上的泪水、鼻涕、口水全流了出来,嘴唇也咬破了,两条白嫩的大腿上往下滴着黄色的液体……
陈矩微皱了下眉头,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掌刑千户很有眼色,马上指了一下半死不活的王海,对两个手下番子吩咐道:“给他冲一下,陈爷还等着问话呢。”
然后转过脸满脸谄笑的说道:“陈爷,咱们是不是去外面等一下?这些番役粗手粗脚的,别弄脏了您的衣服。”
略微点了下头,陈矩站起来背着手向外走去,而掌刑千户终于端起了官威,冲两个执刑番子道:“弄干净一点,待会别污了陈爷的眼睛!”说完,搬起陈矩坐的太师椅,大步往门外而去。
陈矩再次回到这个刑房坐在那张太师椅上的时候,不待发发问,疼的呲牙咧嘴王海没有任何隐瞒,主动一五一十的把事情交代了个清楚。
摸了下光洁溜溜的下巴,陈矩闭目思考了一阵,然后沉声问道:“还有什么想补充或者没交代清楚的吗?”
听到这熟悉的话,王海泪水不可遏制潸然而下,指天抢地的发誓,绝无隐瞒任何事情和细节……
许福匆匆来到东厂的时候,陈矩已经讯问完三个人了,还剩下最后一个。许福把朱翊钧的话重复了一遍,陈矩听后哪敢怠慢,命人带来最后一人,也不废话,直接问道:“给爷们说说怎么回事吧?爷们时间有限,只给你一次机会。”
小太监看着挺机灵,大大的眼睛转动了一下,满脸媚笑的尖声说道:“老公公,小的是张鲸张公公的干孙儿小九,您老不记得小的了?”
陈矩从太师椅上毫不犹豫的站了起来,不再理会这个叫小九的太监,直接往外走去,拉开门对外面的掌刑千户招了招手,从嘴里吐出两个字:“埋了!”




大明征途 第四十七章 责问
.朱翊钧满脸阴郁的看着手中七份供词,这其中有四份内容一致,都是直指大皇子主动挑衅生事,殴打三皇子并投湖嫁祸三皇子;另三份的内容也是相差不多,不过换成了三皇子寻衅滋事,大皇子成了被欺辱的角色,后来受不住打了三皇子一顿,但最后投湖那段却是一样,是大皇子自己跳入湖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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