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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征途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择日北飞
在朱常洛换好衣服要跟着出发时,陈矩对跟来的几个小太监摆了摆手:“你们去把暖轿抬得靠近些,殿下受不得风寒。”
等那几个小太监都出去,估摸着快要把暖轿抬进来的时候,陈矩装作漫不经心的低声嘀咕了一句:“唉,年纪大了,身子骨也越发不行了,只是在东厂审问了几个人,就累的不行了。”
朱常洛心中一动,陈矩是不是在告诉自己,朱翊钧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了呢?应该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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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征途 第五十章 条件
.朱常洛乘坐的暖轿直接被抬到乾清宫西暖阁左侧的回廊才停了下来,落轿处距离西暖阁也就十来步的距离,这也算是对他这个“准病号”的特殊照顾。
陈矩示意朱常洛不用下轿,他让在西暖阁外面等候的许福进去禀报,等朱翊钧召见了再下轿进去不迟。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细节,却让朱常洛心里兴奋不已,这算是示好么?
进入西暖阁之后,朱常洛第一感觉就是好热!整个房中暖洋洋的,可见炭火烧的很旺。这让他心中有些疑惑,前不久过正旦时也曾来过这西暖阁给朱翊钧拜年,那时天气要比现在冷得多,也没见朱翊钧把整个房子弄的这么热啊?
“儿臣叩见父皇。”抛开心中的杂念,朱常洛知道从现在开始,就要小心翼翼的应付了。
“嗯。”朱翊钧放下手中的书,也不让朱常洛免礼,嘴里不冷不热的说道:“朕这么晚了让你过来,是有件事挺迷惑的,想找你核实一下。”
来了!朱常洛打起十二分精神:“请父皇明示,儿臣知无不言。”
“你先看看这些东西,说说自己的看法!”朱翊钧拿起那四个小太监最早的供词,挥了挥说道。
身后的陈矩躬身接了过来,双手拿着交给了朱常洛。
朱常洛犹豫了一下,不知该不该接。按说自己还没出阁读书,朱翊钧当然知道这点,那么自己怎能读得懂这上面说些什么?他怎么会犯糊涂让自己看供词?可是,景阳宫中很多人都知道自己跟着邹义和王恭妃读书认字,这也不算秘密,看来朱翊钧也是知道的。
抬头看到陈矩满脸笑意,朱常洛忽然一惊,是了,这恐怕是朱翊钧在警告自己,自己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让自己不要耍花招吧。
舔了下嘴唇,朱常洛把差点说出的不识字的话咽了回去,乖乖的接过陈矩手中递来的几份供词,埋首看了起来。好吧,我很乖,我在你眼中没有秘密!
薄薄的四页纸里所说的东西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看的越多,朱常洛心中越怒。他本来以为这些供词里写的应该是今天事情的经过,哪里想到,这与控诉状也差不多。无事生端、欺压幼弟、随意打骂、欺骗陷害……
朱常洛在上面看到了一个活脱脱的纨绔二世祖形象,这、这上面说的是自己吗?这栽赃陷害的本事比自己可要凶猛的多了。难道朱翊钧所说的迷惑不解是因为这个?
这一刻,朱常洛也迷惑了,难道自己之前所有的推测都是错的?朱翊钧相信了他们那些人的话?或许是…朱翊钧让他们这样做的?这是个自己并没有化解的阴谋?
皱了下眉头,朱常洛让自己尽量静下心来,心思早就不在这薄薄的几页纸上了。好吧,不管是何人谋划,事情如何发展,又生出了何种波澜,自己的化解并没有错!即便是朱翊钧现在给自己扣上大帽子,但有那么多人听到和看到了,只要这件事传出去,那几个对自己诬陷的人又是启祥宫的,外廷中那些大臣谁会相信他们?这是自己最大的底牌!
“看完了?”过了盏茶功夫,朱翊钧漫不经心的问道。
“是的,父皇,儿臣已经大致浏览了一遍。”朱常洛脸上很平静,并没有任何愤怒之色。
朱翊钧心中感叹了一句,这个大儿子确实有几分气魄和胆色,至少比那个几句话就吓得屁滚尿流的三儿子要强点。嗯,也许是年龄大些的缘故吧。
“你有什么想说的?”朱翊钧表面上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神情,让人猜不透心中所想。
朱常洛摇了摇头,恭声说道:“儿臣没有什么好说的。”
朱翊钧这下有点奇怪了,他还以为自己的这个大儿子会大呼冤枉呢,没想到听到了这样的答案。
“你可曾看明白那上面的意思?”朱翊钧想到朱常洛毕竟还没有出阁读书,也许即便是识字,也是所学有限,可能没有看懂上面的意思。
朱常洛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说道:“禀父皇,儿臣虽然学识有限,也没读过多少书,但这上面的所写的东西,勉强还是可以明白个大概。”
朱翊钧皱了下眉头,事情的发展稍微有点脱出了他的掌控。
“这么说这上面所说都是真的了?那么你之前在景阳宫中对朕撒了谎?说的都是假的?”朱翊钧的脸沉了下来,厉声喝道。
“当然不是!”朱常洛施了个礼,解释道:“儿臣只是觉得这上面说的太可笑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是假。当初可是有那么多人听到朱常洵说要让他们打死儿臣,也看到儿臣被人从湖中救出,何况这些人又是朱常洵的侍从,他们这种颠倒黑白的说法,有谁会相信?”
朱翊钧再次皱起了眉头,即便是已经高看了一眼,没想到还是超出了自己的预期,这种冷静和慎密,比自己之前预料的要聪慧和成熟多了。
仔细打量了朱常洛一阵,朱翊钧恍然间发现,这个大儿子好像已经长大了,个头也快赶上自己了,已经不能再当成小孩子来对待了。,眼洛了眼常洛一眼,至少能讲这些,至少能证明自己还没有越过他画的好吧,既然是已经长大了,也还算聪明,那就没有耍这些小花招的必要了,没意思。
摆了摆手,示意朱常洛站起来,朱翊钧直接说道:“外面眼瞅着就四更天了,朕也就不跟你绕弯子了,这件事情的起因始末,你知道,朕也清楚,朕觉得没必要再重复一遍了,你认为呢?”
朱常洛抿了下嘴,虽然不知道朱翊钧是不是在诈自己,但想来肯定已经了解了事情的起末。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选择了模棱两可的回答:“儿臣恭听父皇教诲。”
朱翊钧并没有在乎朱常洛这个稍显油滑的答案:“朕也不怕告诉你,你今天做的事情让朕很为难!”
略顿了一下,接着挥了下手,霸气十足的说道:“朕其实有很多种方法解决这件事,即便是朕不去解决,难道你认为朕就毫无办法吗?这个天下都是朕的,你的命也是朕赐的,朕还有什么不能办到!朕给你的便是你的,你不争也是你的!朕不想给你的,就算你暂时得到了,也要有命去拥有才行!但我们毕竟是父子,血浓于水,朕也不是无情的人,但前提是不要超过朕给你划的那条线!”
朱常洛咽了口唾沫,心砰砰乱跳,像是激荡的湖水一样不能平静。朱翊钧的话太有震撼力了,自信和霸气外漏,但偏偏他说的还是实情,太多人的生死都是他一句话的事情,当然也包括自己的。
这算是警告吗?自己离他划的那条线还有多远?好吧,他还能对自己讲这些,至少证明自己还没有越过他划的那道线。
“儿臣恭听父皇教诲!”同样的话,但包含的意思却不尽相同。朱常洛明白,如果让群臣为这件事闹起来,也许真的触及了那道线也说不定。
朱翊钧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儿子还算识趣:“这件事情你只要保持缄口就行了,其余的,朕自会安排。”
听了朱翊钧的话,朱常洛心中一阵不爽,什么叫缄口?你会怎么安排?难道你按照刚才看的那份口供安排,我也愿意?那样的话我还有什么希望成为储君?如果这样,倒还不如冒险搏一搏!
朱常洛低着头,并没有接话,在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之前,他决定按照朱翊钧所说的,三缄其口!
这混小子!看到朱常洛的反应,朱翊钧暗骂了一句,然后说道:“朕会把那四个…哦,现在还有三个‘谋害’你的内侍处决,给你个交代。”
朱常洛低眉顺目,但还是没有开口,很显然对朱翊钧的做法不太满意。虽然不知道朱翊钧把祸水东移,转嫁给那几个倒霉的内侍后怎么让天下人相信此事与朱常洵无关,但这件事的主动权就算不在自己手中,不过自己却也不算被动。
朱翊钧摸了下稀疏的胡须,他就知道这小子没有那么容易打发,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的问道:“你好像有意见?”
朱常洛躬了躬身子:“儿臣不敢!只是,儿臣如今已十二岁了,却还不曾出阁读书。遥想父皇当年五岁便出阁读书,儿臣虽然愚笨,不及父皇万一,但也想早点聆听翰林院学士们的教诲,也不辜负父皇对儿臣的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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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征途 第五十一章 新任首辅
.朱常洛乘着暖轿回到景阳宫的时候,已经四更天了,王恭妃正双眼通红的坐在西暖房里,手里拿着一串佛珠在一尊玉佛前不停的祈福。自己的儿子“落水”刚被救起,这大半夜的又被皇上召去,不知是福是祸,让她怎能安生入睡?
“娘娘,殿下回来了,听说您还不曾入睡,已经到这厢来了。”王恭妃的贴身宫女芷云快步走了进来,也顾不得打扰王恭妃的礼佛,跪倒在地盈盈说道。
“啊!洛儿回来了?快快、快让他进来。芷青,你让人把房内的炭火烧的再旺些,洛儿不易受凉。芷凝,你去把本宫煎的参汤端上来,让洛儿趁热喝掉,滋补下身子……”
“母妃,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朱常洛大步走过来,把正站起来手忙脚乱吩咐侍女做事的王恭妃扶着坐在软座上,满脸笑容的问道。
王恭妃没有回答朱常洛问题,只是一把抓住朱常洛的手,满脸紧张的问道:“洛儿,你父皇他、他没有难为你吧?”
朱常洛呵呵的笑了一下,一脸轻松的安慰道:“母妃放心吧,父皇只是把我叫去问明一些情况,并没有难为儿臣。都是洛儿的错,让母妃担忧了。”
王恭妃舒了口气,一颗心总算是放进了肚里。接着,微皱了下眉头:“皇上他…真是的,这大冷的天,御医又说了让你发一下汗,他…他怎么还大半夜的把你叫去!有什么话,明天不能再说吗……”
“母妃,洛儿不碍事的。父皇专门吩咐了人,儿臣来回都是用的暖轿,在乾清宫更是直接抬进了西暖阁的回廊里。而且,西暖阁的炭火烧的也很旺,儿臣在那里都热的出汗了。”朱常洛赶紧打断了王恭妃的抱怨,这话若是传到朱翊钧的耳朵里,即便是不追究,但终归是不喜。
王恭妃也自知失言,便悻悻的住了嘴。正好这时宫女芷凝把一碗参汤端了上来,王恭妃轻推了一下朱常洛,关切的道:“洛儿,这折腾了大半宿,你赶紧把这碗参茶喝了,去去寒气。”
朱常洛知道王恭妃的心意,虽然没有进食的欲望,但还是毫不犹豫的端起来一饮而尽,他不想驳了王恭妃的好意。
“好了,洛儿,都这个时辰了,你赶紧去歇息吧!驱寒汤我让他们又熬制了一碗,一会就送到你房中,记得喝下了再睡。”王恭妃看到朱常洛把那杯参茶喝光,露出了笑脸。
朱常洛明白王恭妃现在肯定是想让自己早点歇息,便笑着说道:“母妃也早点去歇着吧,洛儿看母妃进去了就回去。”
“你这孩子!”王恭妃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好、好,母妃先去,母妃先去。”说完,不再犹豫,带着几个宫女从侧门进去了。
看到王恭妃进去,朱常洛微叹了口气,便也转过身离去,可怜天下父…母亲的心!
等到朱常洛走后,侧门后幽幽一声叹息,却是王恭妃又走了回来。
“娘娘,殿下已经回去了,您也早点歇着吧。”芷凝扶着王恭妃的手臂,轻声劝道。
王恭妃轻轻摆了摆手,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了,神情疲惫:“芷凝,你们先下去歇着吧,我要在佛前再为洛儿祈祷一会。”
芷凝与身后的芷青对视了一眼,都留露出一抹伤感,她们知道,恐怕今晚恭妃娘娘又要整晚在佛前为殿下祈福了!
朱常洛回到自己的房中,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心中充满了迷茫、焦虑和一丝期待!在乾清宫西暖阁中,他大着胆子跟朱翊钧提了一个不大也不小的要求:希望出阁读书!
相对于立储来说,这要求确实算不得大。但为了出阁读书,朱常洛花费了不小的心思,何况从申时行任首辅的最后几年开始,群臣也都转而为他的出阁读书而奔走,却一直没能如愿,从这方面来说,这个要求也算是不小了。
只是,朱翊钧对于朱常洛鼓足勇气借机提出的这个要求的回答极其简单,只有三个字:“知道了!”然后挥挥手就让朱常洛回来了。
对于这个答案,朱常洛那个心焦和迷惑啊!这算什么?答应了?还是拒绝了?真是让人吃不好睡不香的回答!
叹了口气,朱常洛突然看到摆在条案上还直冒热气的驱寒汤,心中一阵温暖,脸上的彷徨也被坚定所代替。这事是急不来的,急也没用,就算出阁再次被无限期搁置,自己再想办法争取便是!就不信了,朱翊钧还真能顺利的摆平这件事?群臣又不是白痴,你处置几个启祥宫的人,就能让他们满意?只要他们不满意,就是自己的机会!
………………
王锡爵没有想到,昨晚上才刚到京城,今早皇上不但已经知晓了,并且还专门派人传来了旨意。圣旨中着实把他狠夸了一通,什么能以大局为重啦,勤政廉洁啦,敢于建言啦,勇于直谏啦……说的好似朝廷离开了他王锡爵就无法正常运转一样。
圣旨的最后罗列了一长串朱翊钧赏赐的东西,金银玉饰、蟒袍朝服、绫罗布匹……传旨的小太监对即将出任首辅的王锡爵大大的恭喜了一番,然后话锋一转,又传了朱翊钧的口谕:经年不见爱卿,朕甚是念挂,爱卿接到朕的口谕后,速到文华殿一行。
等传旨的小太监走后,王锡爵这个心…说不激动是假的!看到没?这才刚回京,很多人都还不知道呢,皇上就已经恩旨来了,皇上这是也念着老臣的好呢!
赶紧来人,伺候老爷我更衣,老爷我要去见皇上了!快、快,朝服…不,如今还没正式出任内阁首辅呢,还是算了,免得被人说闲话。对了,蟒袍,皇上御赐的坐蟒袍是可以穿的!瞧瞧,多荣耀,皇上大概也知道老臣穿朝服觐见不合适,这不,大清早就御赐了件大红坐蟒袍,皇恩浩荡啊!
“老爷,东方才刚露白,皇上就下了圣旨,这又是褒奖,又是赏赐的,还要马上见你,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内室中,王锡爵的夫人挥了挥手,把下人打发出去,一边给王锡爵整理坐蟒袍,一边有些疑惑的问道。
王锡爵伸着双臂,任由夫人下蹲着整理身上的衣服,呵呵笑着答道:“哪里有什么大事!别看老夫这些年不在朝堂,但朝廷的事情,能瞒得了老夫的还真不多。要说大事,朝鲜那边算是一个,不过年末的时候朝廷新派的大军才刚出发,这会子才多久?就算那里发生了大事,这一来一回的最少要月余,现在还传不到这里。”
“老爷,装糊涂不是?这首辅的位置上,不论是申时行还是王家屏,哪个不是因为立储的事情两头受气最终招架不住才致仕的?你忘了当初就是因为申时行在你面前露出了想要致仕的想法,你清楚许国那人也肯定支撑不住,怕这首辅落到你头上才以母亲老迈归家探视为由滞留不归的。倒是奇怪为何皇上一道圣旨老爷就来京呢?你不是说不愿再趟这浑水了么?”王夫人手上不停,嘴里唠叨着。
“呵呵,此一时彼一时。”王锡爵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申时行为什么致仕?还不是迫于压力么?他致仕后,朝臣在立储的问题上肯定会有一次大的反弹,许国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才不敢接任首辅而紧跟着致仕。结果怎么样?被那帮子言官称为推诚秉公、不植私交、正色立朝,得到朝野肯定的王家屏,在首辅的位置上半年都没做到,最后还不是被弄得灰头土脸,名声都受到了影响。”
“那你还来做这首辅?”
“呵呵,我说过了,此一时,彼一时。朝廷十来个月都不曾有首辅了,此时上任,正是时候。何况,我也想到了一个不错的方法,说不得就会让皇上在立储的问题上无话可说。”王锡爵有些得意的说道。
“那老爷怎知皇上这次召你进宫不是为了立储的事?”
“哈哈,那不是正好么?说不得老夫今天就能说动皇上立储,做出让天下士子为之侧目的事情!”王锡爵周正了一下身上的坐蟒袍,一幅胜券在握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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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征途 第五十二章 绕晕了
.王锡爵来到文华殿的时候,着实被朱翊钧吓了一跳。
他万万没有想到,当进入文华殿给坐在龙椅上的朱翊钧下拜见礼的时候,皇上居然会疾步从龙椅上走了下来,亲手扶起了已经跪倒在地的自己!这、这种恩典,怕在本朝也只有张居正曾经享有过吧!无上皇恩啊!
“皇上,微臣何德何能,怎当得起皇上如此的恩宠!臣惶恐。”王锡爵的声音有些颤抖,得到这样的礼遇,无怪他有些失态。
朱翊钧呵呵一笑:“许福,上茶,先生喜欢喝剑南的蒙顶石花,记得茶要浓,先生就好这一口。”
王锡爵当场差点流下泪来,在做朱翊钧日讲官的时候,有一次和王家屏谈论起了茶,无意间曾说过自己喜欢产于剑南的蒙顶石花,且说了泡的越是浓郁,越是醇香,没想到正好被当时到来的朱翊钧听到,当日便赏赐不少蒙顶石花……
没想到,这一晃十来年过去了,皇上居然还记得!
“皇上,臣……”王锡爵感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挡在了喉咙眼,千言万语,千恩万谢,却不知该如何表达。
朱翊钧一把拉住就要下拜的王锡爵,露出缅怀的神情:“先生不必多礼。一晃这么多年了,想当初在朕身边教导朕的这些个讲官们,如今还在朕身边的,也就是先生了。每思至此,朕便一阵唏嘘,想让先生们都留在京城,即便是不做官了,也可以随时聆听先生们的教诲。可大家一个个相继致仕后,都回去了祖地,让朕思念之余,也只能每每逢年过节让人去问候一下了。”
接着脸上露出笑容,执着王锡爵的手臂:“幸好如今先生来了,朕心甚慰,朕心甚慰啊!”
王锡爵感动中带着愧疚:“老臣、老臣有罪啊!”
朱翊钧再次拦住想要下跪的王锡爵,满脸笑容的说道:“先生这是干什么?朕只是一纸诏书,先生便星夜兼程赶来,何错之有?先生还朝,朕高兴啊。”
松开扶着王锡爵的手,朱翊钧背着手踱步说道:“往昔之事犹如历历在目,朕还记得,先生当年以文渊阁大学士入阁,到朝即提出‘禁谄谀、抑奔竞、戒虚浮、节侈靡、辟横议、简工作’六项建议。这些都是与关朝政的大事,堪称是当务之急,朕当时见之,甚是欣喜和欣慰,这是朕的先生!朕就知道先生满腹经纶,有济世之才!”
王锡爵虽然心中高兴,但表面上摇头摆手,嘴里推辞道:“皇上谬赞了,老臣思虑不周,刚直鲁莽了些,老臣羞愧。”
“哈哈……”朱翊钧大笑起来,指着王锡爵说道:“刚直鲁莽用的有些过了,直率倒是真的。满朝文武有谁不知,万历五年张居正夺情,大家上书闹,你却跑到人家府上闹,逼得张居正差点拔刀自尽。”
王锡爵面上露出羞愧的神情,心中却隐隐得意,皇上虽说的有些夸张,但这事早成为士林中的美谈了。
“万历六年,张居正办丧归来,大家都去慰之,你却偏当众放言,说家还有父母,要回家尽孝,没有时间去张府,为此惹得张居正对你恨意大增。”
王锡爵再次摇了摇头,嘴里低声说道:“老臣当初轻狂了些,轻狂了些。”心里却飘飘然,这也是士林传唱的美谈。
“万历九年,张居正病重,大家都去祈福,你却不屑一顾,坚持不踏进张府半步,不行那阿附之事!”
“老臣惭愧!”
“万历十三年,你的学生李植想搞倒申时行,支持你成为新的首辅,你却痛斥对方,并请求致仕,让满朝文武大为赞赏!”朱翊钧继续说道。
“老臣惭愧,识人不明!”王锡爵这次心中是真的惭愧,狗日的李植,老夫咋就有你这样的学生?不知道老夫与申时行的关系还算不错么?最重要的是,你想帮老夫搞倒申时行,用得着满世界嚷嚷么?搞得生恐别人不知道似的,偷偷的进行不是很好吗?弄得老夫最后只有把你推出去做挡箭牌了。幸好没有影响到与申时行的关系,最后反而因此提升了不少名望。
“万历十六年,你的儿子王衡,参加顺天府乡试,位列第一。礼部郎官高桂、刑部主事饶申上章奏论,以为此科大臣子弟连连中选,恐有不公,请复试举子。结果你为了避嫌,坚持复试,王衡仍排第一,而所劾举人无一人黜落。但你却当众宣布,有你在朝一日,决不允许王衡再参与会试和殿试,人人都叹服!”朱翊钧目露赞赏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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