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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征途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择日北飞
能做到内阁首辅,申时行当然不是官场菜鸟,笨到去揭穿万历皇帝的这点小心思,唯有表情严肃的说道:“万岁明鉴,臣惶恐!”
“哼!”既然申时行这么识趣,朱翊钧也不好继续找茬,在许福极度紧张的表情下,再次接过他重新端来的茶水,喝了起来。
“啪!”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许福条件反射似的急忙跪在地上,不住的叩头。
“噗!”看到身边太监的丑态,朱翊钧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这孬货,只是杯盖砰了一下而已,就把你吓成这样,当真无用之极!”
许福有些茫然的抬起头来,看到并不是皇上摔了杯子,长出了口气,忙急中生智说道:“皇上龙威,天下皆惧,万物臣服!”
“行了行了,去,再重上一杯,给申时行!”
“是、是!奴婢这就去。”
“你也起来吧!”看了申时行一眼,朱翊钧开口道。
“谢皇上!”
“申时行,你帮朕想个办法,怎么批复这些奏疏?朕现在看到这些奏疏就头疼!”朱翊钧敲了敲龙案,皱着眉头说道。
“皇上没想好该怎么批复?要不就暂时搁置起来,先留中待发吧。”
“不批了?嗯?嗯!好!好办法!这些朕不愿意批复的就不批,搁置起来,留中不发便是!妙啊!”朱翊钧突然兴奋的说道。
“皇……”申时行张了张嘴,看到朱翊钧高兴的样子,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下半句话,只是在心里嘀咕道:“其实老臣的意思是,让陛下你想好了再批!”
“这些人妄揣朕意、讪君卖直,朕欲重重的责罚他们,免得他人上行下效,给朕添乱,卿以为如何?”朱翊钧先开口给这些上了奏折的大臣定了基调,然后看着申时行问道。
申时行虽然也很想让万历皇帝重重的处罚那些这几天一直在烦扰他的清流言官,但他今天却不得不为这些人求情。这种君臣廷对不是机密,肯定很容易就传出去,要是他不为这些人求情,那些清流言官还不骂死他?他申时行好不容易在仕林中攒起来的名声,顷刻间就会毁于一旦。
不过,求情也可以有很多种办法,有的能让当事人无罪,有的能让当事人减轻罪责,有的却可以火上浇油……
“皇上,臣以为不妥!这些人虽然言辞不当,冲撞了陛下,但他们也是恪守祖训,都是为了陛下的江山社稷着想,臣……”
“住口!”朱翊钧火气再次被点燃:“这些人为了朕的江山社稷着想?那么朕把这江山现在就传给那都人之子怎么样?然后再让太后垂帘控政?还是让那个都人垂帘……”
“皇上……”听朱翊钧越说越不像话,了解内情的申时行赶紧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即便是有些不敬,但也比让皇帝说些失态的话好。昔日的宫女王氏早就被册封为恭妃了,还生下了皇长子,这“都人”一说被传出去,天家脸面何在?何况,皇上的生母慈圣皇太后也是都人出身……
被打断的朱翊钧也反应过来,自觉失言,端起身旁太监许福手中的茶杯猛喝了一气,以掩饰尴尬。没办法,大概是心理阴影的缘故,只要提起这种事情,他就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
放下茶杯后抿了下嘴,朱翊钧接着强硬的说道:“卿不用再劝朕了,你回去便以内阁的名义代朕拟旨,把这些人全都削职为民!另外,给各部衙门戒喻,今后所有臣工务必恪守本分,不得妄疑渎扰,不得妄议本部衙门之外时政!”
“陛下,不可啊!”申时行把戏做足,再次跪了下来,叩首道:“陛下,您这样做,会寒了臣子的心啊!太祖爷曾经说过,无论言官、各色臣等均有指正时弊之责。求陛下开恩,收回成命,恕臣万死不敢奉诏!”
“你……”朱翊钧气的脸色通红,这还是申时行第一次如此直截了当的反驳自己的旨意,虽然他也知道自己刚才的戒喻有违祖例,但年轻的皇帝还是指着申时行嚷道:“申时行,难道你以为朕不会连你一块治罪?你不要逼朕!”
申时行看到朱翊钧要动真怒,赶紧见好就收,聪明的避过戒喻的话题:“陛下,请听臣一言!东宫久悬,臣子们上疏,请求册立东宫,这何罪之有?无论是秦汉还是唐宋,臣也不曾听说过因为大臣请求皇上早立太子而降罪的!若果陛下因此而降罪,这让天下人作何感想?让后人怎么看待?请皇上三思!”
朱翊钧皱了下眉头,克制住怒火。申时行说的没有,仅仅因为臣子上疏立太子而治罪,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也许还会给人留下昏君的印象。
不过,如果不拿几个人重处,以儆效尤,难免让那些言官们没得顾忌,大肆上疏。沉吟了一下,朱翊钧决定换个思路,说道:“如果有人妄揣朕意,散播流言,朕该不该治罪?”
“应当治罪!妄揣圣意者,依律降职罚奉!”申时行毫不犹豫的说道。
“好!”朱翊钧拍了下龙案,然后从一堆奏疏中找到十来份,扬了扬说道:“这些全是怀疑朕费长立幼的奏疏!东宫储君,自有祖宗法度,这些不是妄揣圣意是什么?卿认为这些人该怎么处置?”
申时行松了口气,他终于诱导着朱翊钧说出了那句“东宫储君,自有祖宗法度”!有了这句话,就算把这些清流言官全部削职为民,天下士子也没人会说他申时行半句坏话,相反还会称颂他维护正统,机智果敢,他的目的达到了。
“连降三级,夺俸一年!”申时行毫不犹豫的说道。
“准卿所奏!尔回内阁拟票照办去吧。”朱翊钧快速接口道。他不想学他的爷爷嘉靖皇帝那样,以强硬手段行事,让后人诟病。年轻的皇帝还是很爱惜自己的名声的,即便是达不到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以及本朝太祖成祖的高度,但他至少想做一个中兴之帝。
“臣……遵旨!”申时行苦笑了一下,自己想方设法得到了那句话,但处罚大臣的提议却也被皇上巧妙的推到了自己身上。
“等等!”在申时行刚要离开时,朱翊钧再次叫住了他。
“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朱翊钧犹豫了一下,他本来还想问内阁对于郑承宪求“恤典”的奏疏拟票意见的,但想了一下,最终还是没问这件让他头疼的事情,摆了摆手,示意让申时行离去。
申时行也舒了口气,赶紧离开了文华殿,他还真怕皇上此时问起郑承宪的事情,他还想等着沈鲤等人的反对奏疏打头阵呢!
“郑承宪啊郑承宪,你还真会给朕找麻烦!”朱翊钧疲惫的闭上了眼睛,这件事情他心里是极不情愿违制的,所以才推给了内阁,让他们来阻止这件事情。
朱翊钧已经想好了,只要是内阁和其他大臣阻止了这件事情,到时候自己明面上发一下火,再赏给郑承宪点银子,就当是另一种“恤典”了,想来自己在爱妃那里也有所交代了。
申时行离去后,朱翊钧也失去了继续批阅奏疏的兴致,便对许福吩咐道:“摆架,去启祥宫!”





大明征途 第十二章 错估形势
第十二章 错估形势()
启祥宫是西六宫中的一宫,属于郑贵妃的宫殿。
其实在生下皇三子朱常洵之前,郑贵妃自万历十二年生下一个公主被封为贵妃后,就很少住在启祥宫了,她基本上都是跟着朱翊钧住在乾清宫,可见万历皇帝对她的宠爱。
郑贵妃这次临盆在即时,才又重新住进了启祥宫,万历皇帝即便是再宠她,也不敢让她在乾清宫生产,那里是历代皇帝的寝宫。
在启祥宫门外一溜跪满的几十个宫女太监的“恭迎皇上”声中,朱翊钧来到主殿,伸手拉住得到消息从床上下来要行礼的郑贵妃,笑着道:“朕说了多少遍,你刚诞下皇儿不久,身子虚弱,这些俗礼就免了。”
“呵,陛下,这么多人在,臣妾肯定要给足陛下面子才行。”郑贵妃娇笑着说道,言辞颇为大胆。
朱翊钧浑不在意,拉着郑贵妃坐在床上,左右看了一下,问道:“朕的洵儿呢?怎么不在这里?”
挥手示意宫女太监退下,郑贵妃异常大胆的坐在朱翊钧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娇声道:“我的老嬷嬷,你每次来总是首先询问洵儿,妾现在都开始嫉妒自己的儿子了!”
朱翊钧哈大笑起来,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用额头抵住郑贵妃的额头厮摩了一下,说道:“怎么会?没有人能代替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哪怕是洵儿也不能。”
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朱翊钧在郑贵妃面前很少用“朕”这个字。
郑贵妃轻轻锤了一下朱翊钧的后背,笑着说道:“三郎的话虽然让妾身很开心,但是却怎么听着有些别扭?”
万历皇帝是隆庆帝的皇三子,恐怕天下间也就郑贵妃才敢称呼他三郎吧。
“哈……”朱翊钧再次大笑起来,也只有郑贵妃能如同普通夫妻般待他,让他有了家的温馨。
中午在启祥宫与郑贵妃一起用过午膳后,稍歇了片刻,朱翊钧便在郑贵妃的催促下离开了启祥宫,去文华殿继续处理政务。
郑贵妃的聪明之处就是知道在皇帝面前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从来不会让朱翊钧觉得她恃宠而骄,她一直都勉励朱翊钧多亲自处理政务,她知道皇帝想要什么。
“苏荷,许福那里有什么消息?”郑贵妃对着身后的贴身小宫女问道。
万历皇帝的随侍太监许福是苏荷的“菜户”,他们两人是宫中的“对食”,也就是宫女和太监结成的“夫妻”。不过,这一切都是郑贵妃刻意安排的,她从来没有在朱翊钧面前询问过朝廷政务,严格遵循着……不得干政的祖训,表现的雍容大度,但她对于朝廷的动向却能了如指掌。
“娘娘,今天通政司送来的奏疏有十六份是请立皇长子为太子的,有十二份是反对册封娘娘为皇贵妃的。皇上因此大发雷霆,并召见了申时行,最后听取申时行的建议,把那十二个上疏反对册立娘娘为皇贵妃的大臣全部连降三级,夺俸一年。”苏荷把许福告诉她的话,挑重点向郑贵妃禀报道。
郑贵妃微微耸动了下小巧的鼻子,她就猜到在皇上下旨册封自己为皇贵妃后,那帮沽名钓誉的家伙会坐不住,这不,马上就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真是群令人厌烦的乌鸦!
“皇上没有问申时行别的事情?”郑贵妃此刻最关心的还是郑承宪上疏求恤典的事情。
“没有了,娘娘,就这些事情。”
郑贵妃轻皱了下眉头,想了想,或许皇上当时只顾着发火,忘记了问申时行关于恤典的事情吧!她倒是不关心内阁的拟票结果,那帮守旧且没担当的老家伙毫无意外绝对不会有那份魄力,她在意的是皇上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
朱翊钧失算了,他本想在今天早朝上主动提出郑承宪为父祈求恤典的事情,以便大臣们稍微反对一下,自己发一通火装装样子,然后“被迫”放弃,最后随便赏给郑承宪点银子和田地,这样也算是对自己的爱妃有个交代了。
当然,这种想法朱翊钧可不想流露出来,相反还要装成努力争取的样子,要给足自己爱妃面子。
按照他自己导演的剧本,朱翊钧在早朝上先为自己的爱妃表功:郑贵妃辛苦侍奉于朕,任劳任怨,又生下皇三子,于社稷有功,所以特事特办,虽然有悖于祖宗法度,但可以法外施恩,允了郑承宪的奏折得了。
如同朱翊钧预料中的那般,先是以首辅申时行为首的阁臣和礼部尚书沈鲤、工部尚书杨兆、左都御史辛自修为首的部院大臣狠狠的反驳了郑承宪求恤典的奏折。对于这些,年轻的万历皇帝早有准备,毕竟昨天通政司送来的这些大臣的反驳此事的奏折他都看过了。
此时的剧情走向还完全按照朱翊钧的设想进行,眼看着郑承宪那个可恶的小老头搞出来的这个难题就要得以顺利的解决。
然而,接下来事情的走向完全偏离了朱翊钧的预计,都察院两京十三道御史和六科给事中们像是闻了腥的猫儿,一个接一个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引经据典,痛斥这种越礼违制的行为。其他部院大臣也不甘落后,纷纷指责郑承宪狂妄无礼、狼子野心,一定要重重治他的罪,让不明情况的人还以为郑承宪像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搞得朱翊钧异常被动。
这几年朱翊钧收回了朝廷大权,正当意气风发之时,怎能受得了这种大落面子的事?虽然他本意就是让大臣们阻止郑承宪的恤典奏折,但你们也不能如此让朕下不了台啊!
朱翊钧在怒斥无果后,不由得也动了真怒,阁部大臣朕不好轻易处置,但你们这群小小的七品科道言官也如此猖狂,难道欺负朕年轻不成?
当下,朱翊钧便下旨要杖责那几个上串下跳最为活跃的人,无奈此时不但申时行、沈鲤等阁部大臣出面求情,几乎所有参加早朝的大臣也都跟着跪了下来,大有皇上不收回成命便长跪不起的姿态,摆出一副逼宫的架势,让朱翊钧领教了一把群臣的“浩瀚”力量,也让第一次碰到这种事的他慌了手脚。
朱翊钧不像他爷爷嘉靖皇爷有那么大的“魄力”,还做不出当场廷杖几百大臣的“壮举”。异常气愤之下只有重重的拍了一下龙案,扔下几句硬邦邦的话:“传朕旨意,赏郑承宪之父坟价银五千两,风水宝地一块。”
接着扫视了一眼蠢蠢欲动的满朝文武,从牙缝里又蹦出几个字:“从朕的内库支取!”然后狠狠的甩了下衣袖,头也不回的离去,留下了跪满一地的大臣。
既然给郑承宪恤典违反祖制,想来以皇家名义从户部支取银钱这些家伙也会喋喋不休,那么朕就自己掏腰包,从私人小金库支取总行了吧?
朱翊钧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并且还出乎他预料的圆满,想来郑贵妃不要说埋怨了,恐怕还要感激他顶着这么大压力所做的决定。
不过过程却绝对不是朱翊钧想要的,这让他有点怀疑自己雄心勃勃的勤政吏治,一改过去皇帝荒废早朝的举措是否得当,只在乾清宫处理奏折岂不是更好?要不要学皇爷爷嘉靖那样,搞个几十年不去早朝,避开那些乌鸦般烦人的科道言官?
朱翊钧第一次对自己勤勉早朝的做法产生了动摇。
当然,朱翊钧也绝对没有想到,因为他今天的这番看似退让的举措,无疑给了科道言官们极大的信心。自皇上登上皇位至今,可是绝少看到有大臣被廷杖啊!之前几个措辞激烈反对册封郑贵妃为皇贵妃的家伙,也仅仅只是被盛怒的皇上降了三级而已,可人家现在已经在仕林中有了大好名声,天下学子传唱!
是不是今后的言辞可以再大胆一点?反驳再有力一点?立场再坚定一点?他们似乎已经看到了因为自己的“刚正不阿”而天下流传,进而加官进爵,最终名留青史,谱写一段佳话。




大明征途 第十三章 外戚
第十三章 外戚()
“海铭,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在王家府中的一间密室里,王朝窭对自己的小儿子问道。
“呵,父亲,这件事出乎意料的顺利,如今京城到处都有流言蜚语,全是关于当今天子欲册封新后和立储的传闻,估计很多人都已经坐不住了。”王海铭有些兴奋的答道,前两天他们父子还在为此事而发愁,没想到小太监邹义出的主意竟然让事情变得如此简单。
当然,他们绝想不到,邹义也只是传声筒而已。前世朱常洛虽然在单位里蹉跎多年,但对于通过什么途径宣传一件事能够隐秘并达到最佳效果还是很有心得的。
王朝窭松了口气,总算是没有辜负女儿的信任,把这件事情做成了。当然,此时还不能有丝毫懈怠,既然流言已起,那么抹去王家参与其中的蛛丝马迹才算是功德圆满。他可不想让人查到王家头上,到时王家遭难事小,连累了女儿和大皇子可就前功尽弃、欲哭无泪了。
“对了,我特意吩咐你的那件事,你做了没有?”王朝窭接着问道。
王海铭笑着点了下头:“我已经问过别院张管事的堂弟,他说在他联系的所有走街货郎和街头手艺人面前,都专门不经意的提了一下郑公子。”
“很好!办的不错,三儿。”王朝窭赞赏的看了儿子一眼,也为自己想到的这招移花接木而有些自得。
在京城只要提到郑公子,几乎所有人都会想到郑贵妃的哥哥,那个嚣张跋扈的郑国泰。至于到时官家查起,是否会由散播流言的走街货郎和街头手艺人的口中的郑公子联想到什么,就不是王朝窭所能控制的了。
这种为郑家添乱的事情,不管到时候别人信或不信,王朝窭都乐意去做。
得到一向严苛的父亲的夸奖,王海铭很高兴,开口问道:“父亲,那些负责散播流言的货郎和手艺人,怎么处置他们?是不是让他们永远闭嘴?”
“不!此事应该只有我们和张管事的那个新来的堂弟三人知晓,连你大哥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如果想要把那些人灭口的话,肯定要惊动别的人。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们经不起任何冒险。”
接着王朝窭脸色一正,颇为严肃的问道:“你没有接触过那些人吧?”
摇了摇头,王海铭忙说道:“没有!我只单独吩咐张管事那个刚从乡下来的堂弟,由他负责联系那些人,我并没有露过面。”
“那些人不知道张管事堂弟的身份吧?”王朝窭又问道。
“应该不知道!我专门叮嘱过他此事,要他保密,何况,这种事情,想来他也不会随便告诉别人自己身份的。”
皱了下眉头,王朝窭想了想说道:“三儿,你找个理由把张管事的堂弟灌醉,想方设法再套一下他的话,尽量做到万无一失。”
王海铭点了下头:“我这就去办这件事,父亲还有什么吩咐?”
“那些货郎和手艺人如若知道了他的身份,那么就让他们所有人都永远的闭嘴吧!事后再把负责动手的也处理一下,虽然做起来麻烦又容易出现纰漏,但我们只有如此。”王朝窭语气阴森的说道。
“如果他的身份没有泄露呢?”
王朝窭吸了口气:“那就让他永远的消失吧。”
“明白了,父亲,那我去了。”
“等一下!”王朝窭抿了下嘴唇,考虑了片刻,最后叹了口气说道:“张管事不是正在负责你大哥的那个别院的修整吗?就让那座别院给张管事和他堂弟陪葬吧!也就是一把火的事情。”
王海铭一愣,不由得开口道:“父亲……”
微微摇了摇头,王朝窭伸手止住了王海铭要说的话:“三儿,我知道你与张兴牛的关系不错,他做过你的书童,他那管事的位置也是你赏给他的。不过,他堂弟知道的太多了,我们很难保证他堂弟不会向他透漏些东西。如果到时他堂弟遭遇不测,他肯定首先怀疑我们,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只有这样做了!”
王海铭低头沉默了一阵,接着有些无力的低声恳求道:“父亲,难道非要这样?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王朝窭皱了下眉头:“三儿,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你知道。”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父亲。”王海铭神情一黯,颇有些伤感的说道。
王朝窭能够理解儿子的心情,那毕竟是陪他长大的一个伙伴,但这件事必须要做。
走过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三儿,你要明白我们王家已经处在了风口浪尖,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你姐的处境你是知道的,如今只有指望大皇子了,你也明白这件事成了之后的意义。我们做的事情容不得半点差池,出了纰漏不但会祸及王家,就连你姐和大皇子都会被殃及。至于张兴牛那里,事毕,多给他家里赏些财货,让他儿子在我们族学里读书便是。”
“孩儿明白,这件事定会妥善处理的。”王海铭点了点头,脸上平静了一些。
“去吧!”王朝窭摆了摆手。
王海铭点了点头,转身朝外面走去。
“记住,三儿,整个王家和你姐的命运,都在你的手中。”
王海铭身子一顿,接着步伐坚定的走出了密室。
“父亲,父亲!”
郑国泰满脸兴奋的边走边用他那独有的大嗓门嚷着,让书房中听到了他声音的郑承宪倍感头疼,颇为无奈。
“住口!老夫说过多少次了,你现在好歹也是锦衣卫指挥佥事,正四品朝廷命官,怎么做事还是如此毛毛糙糙?成何体统!咱们郑家如今也是有头有脸的勋贵家族,你就不能注意一下你的言行?”郑承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郑国泰撇了撇嘴,心中不以为然,开口说道:“行了,爹,这些话每天你都要唠叨上几遍,你说的不烦我听的都烦了。嘿,我可不像你,明明大字不识几个,非要搞个硕大的书房,看看,书架上那些没用的破书,你能看懂几本?还有,家里来个客人,还硬是要人家到书房叙话,我说你老人家累不累啊?像我这样多好,想什么就做什么,活的多开心。”
“你……你这逆子,老夫早晚要被你气死!”郑承宪虽然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是什么德行,但还是被气的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满脸通红,急喘了几口气才恢复过来。
郑国泰笑呵的帮郑承宪轻抚了几下后背,嘴里开口说道:“爹,你和我妹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郑承宪一愣,有吗?自己的儿子虽然这幅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样子,但他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何况只要是自己告诉他要保密的事情,他还是能够勉强做到的,所以自己也没有太多瞒着他的事情啊。
“我什么事情瞒着你了?没有!”
“嘿,爹,我已经听说了,你们瞒不了我的。我说爹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可是你唯一的儿子,这么重要的事情,干嘛要瞒着我?早说出来,我也可以早点乐呵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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