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公爵攻略手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宋央
他身上穿着一件青衣广袖长袍,但是如此庄重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却也透着一抹不羁和浪荡,就连被勉强束在玉冠里的发丝,也好似不服管束一般,在微风吹拂之下轻轻扬起,带起一片暧昧的弧度。
而他此时面对的这个人,就是这世上最禁欲端正的安溪陆氏的得意弟子,玉衡君陆渊。
陆渊看着他微微皱起来的衣襟,眉尖似是蹙了蹙,只是下一刻却依旧波澜不惊,他微微颔首,道:“是我。”
姜晏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心中却觉得很是有趣,能将安溪陆氏装模作样的作风发挥到这个地步,真不是一个简单人。
“我观你气息,似是受了极重的内伤,若是我不出手,半月之内,你必会经脉尽断,变成一个废人。”姜晏本想应付应付就好,此时却不知怎地改了主意。
陆渊听了这话,眼睛却眨都没眨:“不错。”
“你不害怕?”姜晏眼中生出几分趣味。
“怕又如何?全在昭明君一念之间。”陆渊语气冷漠好似在说他人之事。
“好好好……”姜晏抚手大笑:“没想到安溪陆氏也会有玉衡君这般有趣之人,明日巳时,云中殿恭候玉衡君大驾。”
说完便转身御剑而走,一刻都不停留。
姜晏进了无尘殿,刚刚原本的在座之人,俱都不在了,只有温郯还留在原处,手中端着一杯茶,而他垂着眉眼看着那茶碗,好似能看出一朵花来。
“师兄?”姜晏开口打破了寂静。
温郯似是恍然回过神来,神情有些恍惚的看了姜晏一眼,等了半天才开口道:“阿晏?”说完又抚了抚额,低声道:“如何?”
“命不久矣。”姜晏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却拎着腰侧的剑穗乱晃,脸上依旧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
“这般严重?”温郯神色呆了呆:“可有救治之法?”
“我出手自然可以,只是……”姜晏猛地攥住了画着圈的剑穗,语气有些不定。
“只是如何?”温郯神情似是松了松,但是眉眼间仍带着一丝阴翳。
“只是其间有几味药十分难得。”姜晏难得皱起了眉头。
温郯听了这话神情也有些滞涩,他知道,姜晏自小便见惯了好东西,若是他都觉得难得,那边绝不会是什么好得的东西。
“可有办法?”温郯呼吸似是急促了一瞬。
姜晏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温郯,他这个师兄虽然自来看起来温和亲切,但是姜晏知道,其实他才是最冷漠不过,除了师父和姜晏这个师弟之外,就少有亲近之人,如今这般关切陆渊,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姜晏心中脑补无数,但是嘴上却一点儿都不耽搁:“此时还不能确定,明日诊断之后才有定论,但是冰心莲子和琉璃百合是必要有的,他被天火伤了心肺,要除去天火这两味灵药必不可少。”
温郯听了眉目微敛,冰心莲子倒也罢了,若是出得起高价,还能有些消息,但是琉璃百合却是万年难得一见的圣品,只怕有些为难。
姜晏也知道这两种灵药的为难之处,因而又道:“师兄放心,若是暂时没有,也可拖延一阵,其他药物虽然也难,但是以安溪陆氏的手段,必是有的,等到一年之后凛寒秘境开启,或许可以碰碰运气。”
凛寒秘境乃是离火洲为数不多的天级秘境,其间珍稀药草无数,以冰系药草为最,的确还有一线生机。
温郯听了这话,微微颔首,既有陆氏为后盾,哪怕只剩一线生机,也必有救的,何况一味灵药。
“既是如此,你便去歇息吧,明日再细说。”
姜晏领命退下。
姜晏刚一出无尘殿,便有一人偷偷摸摸的溜了过来,姜晏头也不回,挥手便祭出无思剑,直击那人门面,那人不慌不忙,摆出一个青龙出海的架势,随地便是一个懒驴打滚,竟也锵锵躲了过去,姜晏待还要再击,那人却连声求饶:“昭明君,姜老祖,且饶了区区小人在下吧,您老人家吩咐的事儿小的已经给您打听清楚了,您且留我一命,日后上刀山下火海都听您老吩咐!”
姜晏收了手中飞剑,挑着眉毛看着眼前之人,笑着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孙堂主,堂主这一招懒驴打滚,看来已经有些火候了,日后前途无量啊!”
来人正是白玉京庶务堂堂主孙成彦,他与姜晏自小一起长大,只是他天资不高,这许多年还是金丹修为,如今还是在俗称打杂堂的庶务堂里混。
“哪里哪里,让姜老祖见笑了,能有今天还靠老祖提拔。”孙成彦一张圆脸笑的见牙不见眼。
姜晏被他的脸皮厚度惊住了,愣了半天愣是没能想出反驳的话,最后只能有些无奈的将无思剑收回了剑鞘,低声道:“说事情吧。”
黑化公爵攻略手册 第84章 针锋相对
兰德公爵冷冷的看着埃文,这个人他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但是他并没有真的把他当成一回事,以为是奥兰姆身边的某位秘书,但是看着现在竟然敢开口说话,显然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
“你是谁?”他的语气十分冰冷,但是眼角却一直关注着站在旁边的奥兰姆勋爵和威尔逊公爵。
埃文礼貌的颔了颔首:“我叫埃文·布鲁斯,是一个牧师。”
“牧师?”兰德公爵的表情近乎于有些讥讽:“你到这里来做什么?是来祈祷的吗?”
面对于兰德公爵的无礼,埃文神情不变。
看着他如此镇定自若,兰德公爵倒是觉得这个人有些趣味,挑了挑眉道:“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想替他主持葬礼不成?”
说完之后兰德公爵便哈哈大笑起来,仿佛自己说了一个什么十分有趣的笑话,但是其他人都各自冷着脸,没有一个人露出任何表情。
看他们都没什么反应,兰德公爵也觉得没意思了,止住了自己的笑声。
“国王陛下的葬礼我当然没有资格主持。”埃文语气依旧十分沉稳:“只是我十分疑惑,既然国王去世了,您作为国王陛下的手足兄弟,为什么第一个想起来不是替国王陛下主持葬礼,而是来围堵奥兰姆勋爵?”
埃文其实并不是一个尖酸刻薄的人,但是此时此刻,面对这样的场景,他却不得不说出这样的话,兰德公爵的疑心很重,只有最大限度的去刺激兰德公爵,表现的越发有恃无恐,兰德公爵心中的疑虑才会越多,而他们争取到的时间也会越多。
兰德公爵果然被埃文的说辞激怒了,他甚至想要冲过去打埃文,但是幸好被奥兰姆勋爵的侍卫给拦住了。
“您这是干什么?”奥兰姆勋爵似笑非笑的看着兰德公爵:“布鲁斯牧师不过是问您一句罢了,您要是不想回答便不回答,这样做实在是太不绅士了,与您的身份不符。”
兰德公爵恶狠狠的看着奥兰姆勋爵,推开了侍卫的钳制,又瞪了埃文一眼,神情阴冷的让埃文心头一跳。
“你迟早会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的!”兰德公爵神情阴冷的扔下了这样一句话,这一次他没有再多做停留,迅速的离开了。
兰德公爵走了,奥兰姆勋爵一直目送着他离开,埃文心中却是松了口气,兰德公爵这个人的性格在原文中稍有涉猎,自己也是这几天绞尽脑汁才想到的,只盼望着自己刚刚的挑衅能有些作用。
兰德公爵回到了自己的军队之中,他的副手急忙迎了上来。
“公爵大人,您没事吗?”现在兰德公爵就是他们这群人的中心,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只怕他们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兰德公爵表情十分阴郁,看了副手一眼,并未说话,但是副手却被吓的出了一身冷汗。
“先不要动作,调一部分人回伦敦稳住局面。”许久之后兰德公爵这才开口道。
副手对他的命令有些不解:“那这边要放弃抓捕了吗?”之前公爵对奥兰姆勋爵的城堡志在必得,但是此时却突然要调人回伦敦,难道真的要放弃抓捕奥兰姆勋爵了吗?
“哼!”兰德公爵冷笑了一声,看着逐渐明亮的天边,低声道:“当然不会放弃,奥兰姆想要通过冷静的表现来让我防损警惕,可惜他身边那个牧师太过急功近利了,竟然想要激怒我,他们这些刻意的去表现镇定,必然是没有后手了,现在我手中侍卫不多,也就用不着在这个地方浪费时间了,现在其他王公贵族还需要处理,你就先带一部分人回去吧。”
兰德公爵能做到这个地步,并不是一个愚蠢的人,相反的,他的疑心还十分重,对于埃文这个籍籍无名的牧师,突如其来的反常近乎于挑衅的举动,在最初的愤怒过去之后,他果然想到了这一点。
副手十分信服兰德公爵的判断,立刻送上了略显得有些羞耻的赞美。
“您真是我见过最有智慧的人了,只是伦敦中的那些人,如果没见到您,只怕不会轻易的被属下掌控。”
副手说的是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伦敦的贵族眼高于顶,一个小小的副手是无法服众的。
兰德公爵略微想了想,现在奥兰姆勋爵基本上已经是瓮中之鳖,只需要攻打城堡之后,这边的事情就可以解决了,但是伦敦的事情却更复杂一些……
“也好,那你就留在这儿吧,我回伦敦。”兰德公爵终于做出了决定,只不过他的这个决定,让他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化为了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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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兰姆勋爵一行人回到了城堡之中,却发现原本应该回房的几位绅士在客厅中等候,看见他们进来了,便立刻迎了上来。
“勋爵大人,兰德公爵怎么说?”一位与奥兰姆勋爵关系还算亲近的绅士问道。
奥兰姆勋爵抿了抿唇,低声道:“没什么,不过是老生常谈的那几句,只是我与他的关系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您觉得还有什么可信度吗?”
问话之人神情不由一滞,原本嘴边的话也就说不下去了,现在的事情如此严峻,乔治王子又远在天边,即便是掌兵的威尔逊公爵,此时也是身陷囹圄,之前奥兰姆勋爵所承诺之事,别人或许会相信,但是他却心存疑虑。
“勋爵大人。”他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兰德公爵虽然做事比较偏激,但是我看他这一次却做得十分谨慎,您……”
他的话还没说完,奥兰姆勋爵就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冷笑了一声看着他:“怎么了?你想要投靠兰德?”
那人被奥兰姆勋爵的眼神惊出了一身冷汗,看着站在奥兰姆勋爵身后神情冷漠的侍卫,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命运的确是掌握在眼前之人的手中,他现在是真的被绑在了奥兰姆勋爵的战车,只能跟着他一同前行了。
“不不不……”那人连退了几步:“兰德公爵做出了有违法律的事情,如今国王陛下逝世,我誓死都会支持乔治王子的。”
奥兰姆勋爵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中带着嘲讽的意味:“行了,你不必解释了,滚上去吧!”
奥兰姆勋爵一说完话,那人便立刻神色狼狈的离开了,看着他们略微显得有些惶急的背影,埃文眼中闪过一丝暗光。
这就是权势的好处,这就是掌握了别人命运的好处,而他现在只不过是一个被逼人掌握住命运的人,唯一能抓住的,也就只有威尔逊公爵了。
“现在这些人就起了异心,我真是不知道,是否能坚持到今天晚上。”奥兰姆勋爵语气嘲讽的说道。
威尔逊公爵皱了皱眉,冷淡的脸上闪过一丝暗淡:“放心吧,这些人不过是乌合之众,你多派几个人在大厅里守着,他们不敢玩命的。”
奥兰姆勋爵轻轻勾了勾唇,威尔逊公爵说的是真话,只是不知道,这句真话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件事情之后,他们几人还是不敢回去休息,这次他们彻底的激怒了威尔逊公爵,虽然消除了他对后援的疑问,但是无疑他对城堡的攻势却会加大,这个计划原本就是一柄双刃剑,但是他们此时也只能选择这一条路了,要不然无论如何都是一个死。
果不其然,一个小时之后,墙外就传来了激烈的厮杀声,即便是埃文坐在客厅之中都有些胆战心惊,而那些躲在卧室中的贵族们却连头都没有冒,也没有一个人出来查探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些人都是在政治风暴中心的人物,他们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所以没有一个人想要当出头鸟,因为即便是最后奥兰姆勋爵落败了,兰德公爵也不会处死这么多贵族,他们顶多是被驱逐出权利的中心,身家性命却是能保住的,但是如果他们和奥兰姆勋爵连成了一线,那么只怕会性命不保。
这些人的小算盘奥兰姆勋爵十分清楚,所以也并没有强求什么,这些人对于他来说,其实更多的意义还是人质,因为毕竟对于兰德公爵来说,最重要的并不是铲除他这个政见相异之人,而是保证自己能够继承王位,而在此时得罪大部分的贵族,并不是一个十分明智的做法,所以即便是顾忌着这些贵族,他的攻击也许会有所缓和,不然,贵族之间通婚十分寻常,若是惹到了什么大人物,只怕兰德公爵也不愿面对。
但是从大方向上来说,这种种顾虑也不过是小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奥兰姆勋爵的侍卫能支撑多少。
“这座城堡是在之前是经过军事改装的,请您不要担心,绝对可以支撑住。”奥兰姆勋爵突然开口道,也不知道是在安慰眉头紧锁的威尔逊公爵还是他自己。
威尔逊公爵挑了挑眉,看了奥兰姆勋爵一眼,兰德公爵手底下的士兵都是白金汉宫里的精英侍卫,但是奥兰姆勋爵手底下的这些侍卫,不过是从民间募集训练的,当然不可同日而语,他们现在唯一占据的就是地利,若是这座城堡真的想奥兰姆勋爵所说的这样坚固,那么他们的希望就更大了一些。
“希望我们能坚持到那一刻。”威尔逊公爵低声道,继而他又神思一转,回过头来看着奥兰姆勋爵,突然道:“既然到了现在这个地步,那么您不如就告诉我,乔治王子之前到底去了哪儿?”
虽然奥兰姆勋爵一再向他保证乔治王子的安全,但是乔治王子到底去了哪儿,他还是有所保留,之前威尔逊公爵当然理解他留一手的想法,但是既然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威尔逊公爵当然要问清楚了。
但是说起这个的时候,奥兰姆却苦笑了一声:“您这却是把我问住了,其实和您说实话吧,乔治王子其实也并没有对我说过他的动向,我和您一样,并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这句话一说出来,威尔逊公爵神情一滞,就连坐在一旁的埃文也愣住了。
黑化公爵攻略手册 第86章 反击之战
姜晏一身青衣,手拢在袖子里头,斜斜的倚在座椅上,故作高深的看了一眼玉阶之下的众人,不由得砸了咂嘴。无尘殿中落针可闻,这声咂嘴声清晰的如雷贯耳,但是诸人却都好似没有察觉一般,一丝情绪都不外漏,依旧脸色端肃的看着坐在玉阶最上首之人。
凝滞了良久,那坐在最上首的青年终于开了口
“师弟,去看看吧。”
这个人一身淡青色广袖长袍,襟边袖口皆绣着卷云暗纹,玉冠束发,眉目清隽,眼角眉梢却透着一抹阅尽千帆的慈悲,声音也透着一抹苍凉。
姜晏听到这话,原本还有些三五不着的模样顿时收敛了许多,他缓缓起身,挥袖抚了抚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有些懒洋洋的答道:“是。”
不过两三句话的事,玉阶之下的诸人脸色却都缓和了下来,原本站在最前方的那个白衣修士即刻上前行礼:“多谢承光尊援手,劳烦昭明君了。”
白玉京宗主温郯,离火洲仅有的三名大乘修士之一,尊号承光尊,而姜晏虽然年龄也不过刚刚二百一十五岁,但是却已经是元婴修士了,再加上他出身高贵辈分尊崇,因而加尊号昭明君,此人在此地称尊号,乃是尊敬之意。
岂料姜晏听了,却只是嗤笑了一声,在空旷的无尘殿中异常的清晰,那人听了,脸色涨的通红,却不敢说话,这世上谁人不知,白玉京的昭明君,虽然有一手活死人肉白骨的医术,但是性格自来喜怒无常,若是惹怒了他就相当于提前预定了去见阎王,在修真界中,谁又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受伤呢?
姜晏见他一言不发,倒觉得有些无趣了,他转脸看了一眼承光尊温郯,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许:“人呢?”
温郯没说话,却一脸温和的看了看那白衣弟子,白衣弟子虽然觉得憋屈,但也不敢怠慢,赶紧道:“玉衡君就在还客居中。”
姜晏微微挑眉,玉衡君陆渊,安溪陆氏的少年天才,去年以一百五十岁之龄进阶元婴,今年年初加尊号玉衡君,如今不过两个月他却来求医,真是有意思。
温郯却是知道内情的,他神情微敛,只露出一抹温和的笑,道:“你去还客居看看罢。”
姜晏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安溪陆氏的面子,便是白玉京也要给上几分的。
姜晏不耐烦与陆氏的门人一同走,便自己直接御剑出了无尘殿,直奔还客居。
还客居是白玉京招待门客之地,地处白玉京庶务堂,往日里只要来白玉京做客,便俱都被安置在还客居,安溪陆氏也不例外。
姜晏虽然岁数不大,但是辈分极高,与宗主同出一门,而他的天资极高修为也高深,因而他在白玉京的地位也是极高的,再加上他本身就有个喜怒不定桀骜不驯的名头,还客居童子一看是姜晏,俱都连个屁都不敢放一声,让他直接闯了进去。
姜晏一入还客居,就听到了一阵笛声,清透婉转如珠如玉,他在白玉京长大自小斗鸡走狗横行无忌,对白玉京的一草一木都熟悉万分,此时一听笛声,便辨明了方向,直直的朝着西北角的院子飞去,安溪陆氏善音修,着白衣,此时还能有闲工夫吹笛子的,必定是这帮孙子。
姜晏到了陆氏所住院子的门口,收剑而下,只是还未等他扣门,就有一个弟子打开了院门。
“可是昭明君尊驾。”弟子一身白衣神情端肃,活像是全家都死光了。
姜晏知道陆氏的德行,嘴角微微有些抽搐,答了一声是,白衣弟子这才神情刻板的将姜晏迎了进去。
姜晏一进院子,便看见院中的梧桐树下坐着一个白衣青年,二十岁上下年纪,眸若晨星玉面冷凝,俊雅无匹的容貌如霜似雪,浅而澈的眼睛,不起一丝波澜,眉眼间掩不住的清高傲岸,只单单那么坐着,却好似世外来人,出尘脱俗遗世独立。
姜晏这许多年,识人无数,却从未见过容貌如此出色之人,他心中不由一动,陆氏七星,果真名不虚传。
“想必阁下就是玉衡君?”姜晏眉毛微挑,一双桃花眼笑的既轻佻又浪荡。
陆渊微微抬头,看了姜晏一眼。
他站在那儿,有些轻微的逆光,微微弯起来的一双桃花眼,似蒙上了一层光晕,明亮的如同星子一般,英俊的五官带着一抹笑意,好似春日朝阳,直入心底。
他身上穿着一件青衣广袖长袍,但是如此庄重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却也透着一抹不羁和浪荡,就连被勉强束在玉冠里的发丝,也好似不服管束一般,在微风吹拂之下轻轻扬起,带起一片暧昧的弧度。
而他此时面对的这个人,就是这世上最禁欲端正的安溪陆氏的得意弟子,玉衡君陆渊。
陆渊看着他微微皱起来的衣襟,眉尖似是蹙了蹙,只是下一刻却依旧波澜不惊,他微微颔首,道:“是我。”
姜晏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心中却觉得很是有趣,能将安溪陆氏装模作样的作风发挥到这个地步,真不是一个简单人。
“我观你气息,似是受了极重的内伤,若是我不出手,半月之内,你必会经脉尽断,变成一个废人。”姜晏本想应付应付就好,此时却不知怎地改了主意。
陆渊听了这话,眼睛却眨都没眨:“不错。”
“你不害怕?”姜晏眼中生出几分趣味。
“怕又如何?全在昭明君一念之间。”陆渊语气冷漠好似在说他人之事。
“好好好……”姜晏抚手大笑:“没想到安溪陆氏也会有玉衡君这般有趣之人,明日巳时,云中殿恭候玉衡君大驾。”
说完便转身御剑而走,一刻都不停留。
姜晏进了无尘殿,刚刚原本的在座之人,俱都不在了,只有温郯还留在原处,手中端着一杯茶,而他垂着眉眼看着那茶碗,好似能看出一朵花来。
“师兄?”姜晏开口打破了寂静。
温郯似是恍然回过神来,神情有些恍惚的看了姜晏一眼,等了半天才开口道:“阿晏?”说完又抚了抚额,低声道:“如何?”
“命不久矣。”姜晏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却拎着腰侧的剑穗乱晃,脸上依旧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
“这般严重?”温郯神色呆了呆:“可有救治之法?”
“我出手自然可以,只是……”姜晏猛地攥住了画着圈的剑穗,语气有些不定。
“只是如何?”温郯神情似是松了松,但是眉眼间仍带着一丝阴翳。
“只是其间有几味药十分难得。”姜晏难得皱起了眉头。
温郯听了这话神情也有些滞涩,他知道,姜晏自小便见惯了好东西,若是他都觉得难得,那边绝不会是什么好得的东西。
“可有办法?”温郯呼吸似是急促了一瞬。
姜晏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温郯,他这个师兄虽然自来看起来温和亲切,但是姜晏知道,其实他才是最冷漠不过,除了师父和姜晏这个师弟之外,就少有亲近之人,如今这般关切陆渊,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姜晏心中脑补无数,但是嘴上却一点儿都不耽搁:“此时还不能确定,明日诊断之后才有定论,但是冰心莲子和琉璃百合是必要有的,他被天火伤了心肺,要除去天火这两味灵药必不可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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