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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国士无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黎明尽头
州试就在这般气氛下到来,云渊刚准备进入考场,就瞥到了不远处对他挥手的那几个人,一向冷淡的面容都不禁浮出笑意。
“阿姐,诸位。”云渊故意的差别待遇果然引得墨天工不满。
“小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和夜兄来送考,你竟这般敷衍!”墨天工和云渊算得上挚友,开开玩笑再正常不过。夜孤城也只是路过秦国,他隔日便要去另一个战场磨练。
“我拜了一个琴道半圣为师,已离了风月楼,从此你不必忧心。”云衣帮云渊整理衣袍,低声嘱咐着。
“阿姐知你才华,你尽力便好。”她定定地看着已高过自己的弟弟,昔日的少年似乎过了耀眼迫人的年纪,变得愈发深不可测。那一身少子的衣袍让他看上去充满贵气,就像自己身侧的两人,仿佛是天生处在高山之巅。
“我晓得了,阿姐。”云渊应着姐姐的念叨,眼角却盯着墨天工。这家伙竟然不告诉自己来送考之事,要是他偶然看到,是不是他们就不准备搭话?
“我等你登报。”每年这个时候,登报的只会是各国进士的前三名,夜孤城虽寡言少语,倒是挺会鼓励人的。
“祝你高中。”墨天工笑得散漫不羁,完全没了之前被琼华所扰的模样,看来已经解决了此事。
“自该如此。”云渊和他拳头相抵,转身走进考场。这一次他觉得愉悦的多,眼角眉梢皆是轻松之色。云渊不自觉地和一个陌生人擦肩而过,冷冽的桃花香让他驻足在原地,下一秒,他忍住转身的冲动,收敛神色迈入了考场,那香气却久久不曾散去。
是齐光吗……云渊摇摇头不再多想,怎么可能呢?
象征着考试开始的钟声和去年并无两样,但云渊眼前的柔软的纸张却没有浮现出字迹,而是渐渐从底端蔓延开血色,惊心动魄,震撼人心。
“这!!”隔壁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却被监考的考官挥手禁言。考场的喧闹并未持续多久,那一片可怖的血色凝结成几行深刻的字迹,上书云:
“秦国从二品将军于主战场逝世,请颂诗词一篇,为其送行。”
“不愿写者,自行离去;不庄重者,逐出考场!”明显是临时改换的考题,联想起多日前的丧钟声便可猜测一二。人族那么多年的州试,罕见地写明了要赶人离去的话语,这是对为人族献身的将士们起码的尊重。
从二品将军,秦国的,莫不是那个人?云渊本想好写什么诗词了,顿时笔锋一顿,撕碎了快泛起金光的纸张。如果死去的真的是他……秦国的将军里,有一个人很特殊,其名为桑河。
此人是罪臣之子,幼年为太子侍读,学的儒家学说,后其父入魔,他受株连被废了文位,从头再来转投法家,五十年成就大儒,是个闻名于世的奇才。
太子终究成了皇帝,却忌惮他不敢任用。桑河自知身份敏感,对着众圣立誓绝不背弃人族,明明无罪却主动请命去中央战场半年,生死徘徊间深受七国尊敬。然后他投身人族主战场,每十年归国一次,不足数日又奔赴前线,心力憔悴熬白了头,却无半分文职。
纵是这样,他国招揽都被他统统拒绝,似乎此生唯忠秦国一般。
在血与火之间游走那么多年,在死亡的阴影下支撑了那么多年,桑河终究是去了。他与如今秦国的帝王,多少是有情分的。这是第一次在州试时让文人写这样的诗篇!若是没有情分,秦国那个野心勃勃的帝王又怎会为一个人而要求改换如此重要的试题?
事实便如云渊猜测的那样。那个登基数十载的帝王如今独坐在龙椅之上,空荡荡的大殿只剩他一人。
“桑河,今日,是第十年。”高高在上的男人沉着脸说道,不知道说给谁听。
当年桑河按律是要被发配充军的,自己求了父皇,让他进书院从头再来。可上位者的赐予是有限度的,他成了帝王,再也不能对这个幼年陪伴自己的人流露丝毫情绪,他不再该有心软的时候,这千百年的帝业在他手里要更加辉煌。
“桑河,你失约了。”皇帝突然低低笑了起来,宽大的手抵在呈现疲色的眉间,桑河大概是唯一和他稍微亲近些的人。幼年他们一起策马习射,一起舞文弄墨,没想到不过百年,竟已物是人非。
从今以后,这世上怕是只有掌权的帝王,再无单纯的太子。
“皇上,臣在。”男人背着龙椅站起了身,似乎听到身后不存在的人说出那句他快听腻了话语。
“桑河,这是朕能给你的,最后的赐予。”桑河一生未娶,没有后人,他身为皇帝只能试着让天下文人记住,世上还有这么一个大儒。皇帝是不能有后悔之情的,他当日任由他远走,便想到了这么一天。
“走了,都走了。既已走了,那便走好……”沙哑的声音随风而逝,解释了这个试题的来由。
云渊不知□□,只知桑和的铁血忠心,知他的英雄迟暮,郁郁不得志。青年提起玉笔,笔端狂放恣意。
“醉里挑灯看剑……”云渊用鲜血混合着清水来写这首诗,希望能表达出对英雄的悼念。开篇便豪迈至极,而半醉半醒的朦胧又让人心生悲哀。
“梦回吹角连营。”悠长的号角声恍若哀鸣,充斥着考场。他人还在沉思之际,云渊已引得异象。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他没有哀怨地抒写祭奠之文,反而描绘出桑河当年率领百万雄兵征伐战场的豪情!一个将军的形象几乎跃然纸上,生动可感,战鼓声在所有人的耳边轰然炸响!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当年桑河几乎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一腔热血与怨愤皆付战场,使得妖族见之心颤。词中描绘的厮杀之壮烈,声势之浩大,让一些心智不坚定的举人几乎握不住笔。
究竟谁人在作诗!究竟谁人这般鬼才!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凯歌奏鸣,意气昂扬。云渊永远不会知道,在他书写下此句之时,那秦国皇宫之内发生了怎样的场景!
“皇上,臣在。”面容年轻儒雅,两鬓却已然发白的桑和单膝跪在殿内,说着皇帝以为永远听不到的话语。文人不跪天不跪地,他大概是第一个让大儒下跪的皇帝。
“桑河……”背对着大殿的皇帝几欲失声,甚至不敢回头。云渊所写的诗句突然被桑河的影像念出,直到念道“了却君王天下事”才停了下来。
“桑河没能做到啊,当不起此句。”桑河苦笑,自己还未平复战事,已然身死。
云渊那头写到了最后一句——“可怜白发生!1”
此句一落,就像是搏击长空的雄鹰陡然被箭矢贯穿坠落,那满篇的雄壮悉数化为自嘲,勾人落泪。低头跪着的桑河开始慢慢消散,他最终没能等到高高在上的男人回头一眼。双方都知,既已死去,不如不见。
就在他完全消失后,皇帝转身了。
“桑河,你了却不了天下事的。桑河,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那个帝王坐回了龙椅上,伸手碰了下干涩的眼角,突然想到曾经父皇对他说的话语:
“如果没有人再能引你流泪,如果没有人再能让你动容,那么我即日退位,也无不可。”
唯一的一次,皇帝开始厌恶这般冰冷的龙椅了。
“谁人做出此诗?是他吗?”他撇开了这可笑的念头,回复冷静,开始思量。
那个让半圣看重的云渊似乎是今年州试,除了他,他不觉得还有谁能惊世至此,竟唤回了亡魂。
“若真是你,若你真进了三甲,予你状元,又有何妨?”
皇帝喃喃,背脊终于再也绷不住,仰倒在了华贵的龙椅之上。





[系统]国士无双 第59章 三十六计走为上
百家阁内,各个半圣似乎达成了一致,墙面上从头到尾都展示的云渊所在考场。
“既有壮志凌云之气,又有英雄迟暮之悲。”良久,兵家半圣感慨一句。
“向来知晓此子笔端多变,一字一句惊心动魄。如今一见,当真是写得了缠绵悱恻,作得出大气磅礴,我竟想不到词来赞叹他。”上次府试没在场的半圣接上他的话语。
“桑河已去,但此代诸多天骄纵横,人族实该大兴。”圣人的言语间有伤感之意,如今新旧更迭的气象越发明显了,他们这些老家伙只能尽量培养后人。
“这小子。”吕不群一人坐在最后,灌着酒水摇了摇头。在他看来,云渊此词一作,半只脚踏入了状元的门槛。他们秦国的皇帝嘴上不说,可私下里很念旧情。前几日桑河死去,这个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皇帝几乎是放软语气,求着他让文院变更考题的。
状元、榜眼、探花,都是皇帝钦点,云渊唤回了桑河的亡魂,送给他们一场切切实实地告别,皇帝的心不偏向他才怪。
“六重雷劫。”天空中雷霆闪烁,不说云渊,连他们观看的人都习以为常,觉得不算什么。
熟悉的铃铛声穿透了雷霆,用血色书写的诗词飘到了考官处,云渊收回视线看向下一题。
州试不像府试一般还考经义这种凭记忆的东西,毕竟人族要的不是闭门造车之人,要的是写的了文章、上的了战场的良将。
云渊一眼就扫完了试题,嘴角情不自禁地蔓延开笑容。他们人族的圣人啊,早就注意到这般紧张的局势了吧?题目完全是军事方面的,还真是……直接。
“人妖相抗,双方粮草有限,我军处劣势,兵力十万,敌军三十万,何解?”这是几百年前真实发生过的事,半圣将其翻了出来,给举人无限发挥的空间。无论对方走的何家圣道,都能谈上个只言片语。
“他刚从战场下来是吧?能写出那样的诗词,不知道谋略如何?”吕不群身侧有人问道,他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清楚这个便宜弟子的才华到了何等地步。
“慢慢看便是了,州试持续三天,这份题目他当然会好好……”思量。话语还没落下,那头的云渊竟已落笔!饶是吕不群那般的脸皮都有些烧,云渊还真敢不当回事啊?!
兵家半圣哈哈大笑起来,为他解释:
“战场变幻莫测,哪有什么功夫斟酌,小家伙做得对!”
“吾有三十六计对敌,而遇此景,唯有一计……”藏锋的瘦金体就如此刻大言不惭的云渊,其势割玉断金,锐不可当。
“这般自信?有意思。”飘然的声音从众圣身后响起,所有人猛然回神,像是被震惊到了。
“亚……亚圣!您回来了!”此间活着的亚圣连人族自己都不清楚有多少,世人甚至认为人族早已没了亚圣。因为这些人要么隐世,要么埋入红尘。而半圣们最熟悉的便是眼前这个儒家的亚圣,孔然。上一次他出世,好像是百年前?
“亚圣,他是?”有人询问亚圣身后跟着的青年,青年约莫十□□岁的模样,容颜深刻,那头黑发比夜色还浓重几分,他静静地站着,给人的感觉便像是刀枪不入的顽石一般。关键是,他的眸色是墨绿色,宛若上好的孔雀石。
“石仙,青琅。”青琅抱着双臂根本没有开口的打算,还是亚圣为他介绍。
“十年前刚化形,被我所遇,愿入我儒家之门。”千年万年都不一定有幸遇到一个刚化形的仙人,孔然勉强算得上对他有恩,青琅根本无心,仙族人族在他眼里都是那么回事,只要自己愿意,倒向人族很正常。
“这人,是谁?”青琅打断了圣人们的谈话,生硬的声音带着压倒般的气势,虽然稚嫩,却已初露峥嵘。
“云渊。”青琅听闻姓名后便走到角落,继续沉默。真是可笑,他竟然在凡人的额间看到了仙人的契约?虽然他诞生不足百年,却也知道这契约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此生不离!对于永生之人来说,这是比死亡还可怖的事吧?
云渊不知道这里的暗潮汹涌,他答题答得行云流水,这些年的兵书可不是白读的:
“此计名列三十六计之首,曰之——走为上。”
“开什么玩笑?”法家半圣拍案而起,走?不就是逃跑吗?要是云渊敢在战场上这么说,立马被判一个惑乱军心!半圣想了半刻又重重坐了回去,他倒要看看这小子还能说出什么话语!
“敌势全胜,我不能战,则:必降;必和;必走。降则全败,和则半败,走则未败。未败者,胜之转机也。1”云渊恣意的笔端游走在雪色的纸张之上,清冽的墨香柔和淡雅,谁会认为这般从容的青年,竟在书写一场惊世之谋呢?
“此论调,真有纵横家之风。”医家半圣笑叹了一句,并没有什么否定的情绪,只是单纯地感慨。打还没打便已逃了,还能将逃走说成不败,有理有据的,真是全凭一张妙嘴。
然而最懂战场的兵家半圣罕见的沉默了,赞赏的面容在云渊写下第二句话时便严肃了起来,圣力涌动像是在推演着什么。
“走前无中生有,多设灶台,以疑敌兵。随后留下旗帜,余百人终日擂鼓,营造假象。”云渊并不是凭空瞎写,春秋战国时战事绵延,可后世的战事只多不少!宋朝的毕再遇与金人对战,便是用了此计成功离去。
“这句极妙。可逃了又如何?”本就是去打仗的,能全身而退不算太大本事,关键是如何胜利。
“十万兵士,化整为零!”
“疯了!”本来还起了兴趣的半圣又皱起了眉头。兵力本就不足,这家伙还上赶着分兵?昏招啊!
“纵使敌军发现我方逃跑,气势愈盛。此时反其道而行之,虚攻一击。”
“兵书有言:进而不可御者,冲其虚也;退而不可追者,速而不可及也。”众人皆熟读《孙子兵法》,自然知道此句,意思无非是攻击敌人的薄弱处,撤退要迅速。但他们不明白云渊突然写这个做什么,难不成还有后招?
“阴阳家之人用五行之法,为全军加速,取奇快二字突袭,不求杀敌,只求扰乱其心。”
“同时道家挪移接应,一触即退。”
“有意思,当真有意思。”争论的声音渐渐平息下来,所有人竟真的开始去思考这么做的可能性。他们隐隐看出云渊此法是在消耗敌军的势头,能渐渐树立军心。
洋洋洒洒地写到此处,云渊的笔端反而顿住了,像是在犹豫。
“快写啊。”一言不发的兵家半圣虽然知道云渊听不见,还是忍不住催促。
终于,云渊一字一字地写了下来,仿佛笔杆重若千钧。
“而游军之形,乍动乍静。避实击虚,声东击西。”是的,他就是将后世的闪电战和游击战结合起来,虽然没有那些先进武器,可是圣道的力量不逊色于枪支弹药。
“游击吗?”汉朝时已经有此种说法,但应用之人倒真是少见,没想到这小子也知道。
普通的纸上开始溢出星星点点的金光,那轰隆作响的六重雷持续加重,似乎有演变成九重雷的趋势。云渊可不是在作什么正经的文章,只不过打一个问题而已,竟已让天道忌惮了吗!?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2”最经典的十六个字像闪电一般划入众人眼中,每写一个字,雷声就加重几分,徒惹人心烦。
“敌心渐乱,不必自满。斟酌地形,三思后行。”那一刻,云渊真的就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谋士!
“胜局……已成。”兵家半圣喃喃出声,似喜似悲。云渊写到此处,稍懂兵法的人都能看出他将妖族玩弄在了鼓掌之间。他不是在攻战,而是在攻心啊!纵横家学兵法,竟这般可怕吗!
“我曾经最自豪的一战,没想到百年后被一个未及弱冠的孩子给破了。”
“哈哈哈哈,当年若是他来掌兵,死去的士兵会不会少上大半?”兵家半圣的面前浮现出巨大的纸张,正是他的能力——纸上谈兵。云渊写出的字句在这纸上化成了真正的士兵,他们在征伐攻击,最后得出的结果是,敌军士气大落,我军死者不足五千。
当年自己机关算尽,破釜沉舟,领着十万士兵杀败了三十万妖族,余下的袍泽仅一万人,却仍被传诵一时。
“日以继日,粮草用完前,全军饱食一顿,不剩分毫,自此反攻!”破釜沉舟,云渊也是懂的。
“先是分兵继续引诱,在退离之际全军突袭,一队绕后烧其粮草。以逸待劳,此战大捷。”云渊潇潇洒洒地搁了笔,他大概是古今第一个敢回答问题时,自己写上“大捷”二字的男人。
然而百家阁一片死寂,没有人嗤笑他的狂妄。因为兵家半圣演示的结果显示,此战岂止是大捷!
那纸上谈兵的景象中,我方死者不足万人,敌军败如潮水!
这不是大捷,是奇迹啊!
“七国第一鬼才,云渊。”
兵家半圣闭上眼,流着泪提笔,在云渊考卷上隔空写上“甲上”二字。




[系统]国士无双 第60章 一篇心术震仙人
“看那里。”吕不群指着云渊答题的纸张,众人随之看去,发现纸张的空白处竟隐隐浮现出花朵的模样。
“妙笔生花!?”他们见识过纵横家的“舌灿莲花”,难得看到笔下还能如此的!这说明青年的奇思诡谋令天地都为之心折!
“妙。”亚圣看着满室的繁花绽放,轻轻感叹,飘飘然的短音却响彻了整个百家阁。
“极妙。”他似乎觉得还不够,又吐出两字,以至于身后的青琅都不由暼过去一眼。
青琅的面容没有半分波动,抱臂倚墙的动作也丝毫未变,他是石仙,心如磐石。他跟随亚圣十来年,那人永远是温和儒雅的模样,似乎比最冷情冷性的自己还难动容。青琅虽不太懂军事,但也不傻,明白镜子里极致俊美的人类作出了一个骇人的回答。
骇人到让一向云淡风轻的孔然都接连赞叹,满是欣赏之色。
人族啊人族,明明是身处滚滚红尘之辈,为什么总会有惊天动地的人出世呢?他想,自己大概记下了那个青年的名字。
“他身上的衣袍……”亚圣突然开口,他虽百年未归,却不至于认不出少子的标志性衣着。
“此人虽为举人,却已是我纵横家少子,我纵横家内部无人反对。”吕不群上前一步,慢慢解释。
“原来如此。冒昧问一句,他的预言词是?”少子的名字挂在各家圣地墙上时,会有此家圣人评判,借以衡量其潜力。之前鬼谷子给云渊的评语便是他的论断。这对半圣亚圣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没什么不可以说的。
吕不群却沉默了半响,他陡然回想起青年在云雾之巅大放豪言的情景。他们家少子的评语,实在有些惊世骇俗,直到现在,自己都没向任何人提起过。
“不方便说吗?”孔然本是随意一问,这下终于偏头看向了吕不群。
“没什么不方便的。”吕不群皱得很紧的眉头突然松开,快速吐出一串话语。
“鬼谷子亚圣给出的评判是——飞龙在天,潜龙在渊。”
“还有呢?”有人不禁追问,一般来说评语都是十六字,哪有八个字的?
“一朝出世……万族哗喧!”众人先是没反应过来,之后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连板着脸的青琅和淡定的孔然面上都闪过异色。万族哗喧吗?鬼谷子认定这样稚嫩的小家伙将来能屹立在万族之巅,搅动此界风云吗?
纵横家的人,不是自信,就是疯狂了啊!
“我记得,今年州试后,又到了重选七国七子的日子?”亚圣突然提到这个话题,众人隐隐明白了他的用意。
“是的,不过七子人选已十年未变,今年估摸着也不例外。”身旁的人应声道,选上七子的人皆是龙凤之姿,少有人能及,故许久没有变动。亚圣闻言点点头,不再说话,浑浊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精明的神色。
孔然比谁都相信鬼谷子,到了亚圣这个地步,是能触摸天机的。他想的是,今年的七国七子,必然要迎新换旧了。
在众圣闲谈时,云渊已经在看最后的策论题。
“人魔妖鬼连年战事,汝等举人,前方是圣道,亦是生死之择。”
“吾等先行之人愿遮风挡雨,换身后者一世安宁。然吾等后人,吾等后人之后人,又有孰人来护?”
“只知一己之私者,长生之途必止步于此。”
“今,吾需良才,吾需将才!”
“而你,是否?”
云渊慢慢念出纸张上的字句,半圣们甚至没有写明主题就直接让作策论了。那简短的话语像是梦魇般缠绕在人的心底,一字一句发人深省。
圣人大儒在前线出生入死,而他们牺牲后呢?又有哪一代天骄能扛起人族的旗帜,又有谁来延续人族的千秋万代?是你,还是我?
云渊凝神盯着这寥寥几语,突然搁下了笔,站起身来似在沉思。
“观其兵法谋略,实属上佳,不知他为将带兵之风如何?”现在无论什么学家,最关心的便是战事。他们最清楚,魔族鬼族渐渐打出了火气,妖族和人族根本无法作壁上观,必然也要爆发一场大战。如今当真是一将难求啊!
“我们如此出题,便是不愿拘了思路。”将才需要什么?需要的太多太多,所以众圣让考生随意选取一角来作答,他们只想集思广益,希望能万里挑一罢了。
“不如我们猜猜这小家伙要多久动笔?”棋道半圣自己在角落摆盘博弈,随口提议道。
去年府试的情景他还历历在目,刚刚那几近荒唐的评语更是扰人心神。少年曾用半日夺得解元,这次难不成要半日夺个状元?半圣笑着摇摇头,被自己的猜想逗乐了,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不必。”一人用沙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提议,在棋道半圣露出不满之前,对方指向了镜面。
只消一眼,棋道半圣手中的黑子悄然滑落,在棋盘上砸出了清脆的声响后,慢慢滚落到地上,旋转、停止。整个棋局乱成一团,却再也无人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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