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系统]国士无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黎明尽头
陆危楼永远忘不了那日在中央战场,青年贴着他耳畔的低语,他甚至觉得自己能嗅到随着记忆而来的血腥气息。
云渊……纵使对方拔高了身形,纵使对方掩住了面容,纵使对方压低了声音,陆危楼还是一眼认出了他。自己又怎么可能认不出他!
他究竟有多大的胆量,敢孤身一人来到人族国都,肆无忌惮地游荡在街道上?
陆危楼闭了闭眼,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迈开步子跟上了青年消瘦孤寂的背影。
云渊在往望月湖走去,如今的望月湖边早已围满了人群。陆危楼在楚国多年,自然知晓每年这个时候都有富商在此组织“斗巧”的游戏,说白了不过是些女子比拼手艺、穿针引线罢了。他不觉得云渊来此是为了沾沾乞巧节的喜气。
而湖心还有一处酒楼,不少文人骚客在那里赏月饮酒,舞文弄墨。陆危楼亦不觉得对方有雅兴到来此吟诗作赋的。
那个名震天下的白骨君永远摸不透前方青年的心思。
“找我?”陆危楼止住了迈向湖边的脚步,他所跟着的人不知何时停在了自己的身旁。
“人族的节日,真有意思。”青年声音一如既往地透着几分漫不经心,一句简单的言语便把自己干干净净地撇出了人族。
“你也是人。”陆危楼不为所动,话语间有着斩钉截铁的意味,还流露出刻骨的深沉。
“我曾经是人。”云渊语带笑意,可漆黑面具下的神色,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我还以为你会第一时间唤来圣人。看来正直大义到被诸位文人尊称成‘人君’的陆危楼,也不过如此嘛。”青年的声音有着奚落和调侃,与其说是在激怒陆危楼,不如说是在与友人聊天。
当日六子挡在白玉璧前,拼命阻止圣人抹去自己姓名的景象,云渊之后终究是用了些手段亲眼见证了那一幕。曾经有友如此,夫复何求?
“今日只有戴着黑白面具的两位游者。这里没有陆危楼……”
“亦没有云渊。”那个不会撒谎的男人一字一句吐出了破格的话语,在湖边人群的欢呼下听不分明。
云渊到底是听见了,却宁愿没有听见。





[系统]国士无双 第82章 黑白鬼面诉衷肠
热门推荐:、 、 、 、 、 、 、
“听起来不错。”
云渊唇角勾出了笑容,却悉数被面具掩去。他明明是愉悦的,吐出的字句却平静到令人心惊。
云渊晃动着手中不知不觉空了的酒瓶,转身准备离去。他特意来到此地,并不是为了所谓的叙旧。
“嚯——”青年走了不到两步,身后突然传来破空之声,他迅速地将手腕向后贴到颈边,接住了陆危楼扔来的东西。一个古朴沉重的瓶子在月色下发出幽暗的色泽,隔着塞紧的红色布帛隐隐能闻到苦涩清雅的酒香。见此,云渊的脚步不由顿住。
“用酒留住我,好主意。”黑色哭脸面具下传来他沙哑的声音,“可是啊,我那天在战场上就想说……”
“这么难喝的药酒,你留着自己喝吧。”青年眼带笑意,夜色下看不分明。
“尝尝这个。”云渊知道陆危楼大概是不想让他这么轻易走了,他便倚着湖边的栏杆,摆出一副要与那个寡言的男人一醉方休的架势。本来不想把这个人扯进来的,罢了……
“你看那个穿线的女子,是不是明珠榜第十七位,阮玉?”
两人一瓶接着一瓶,沉默地喝着各色各样的美酒,仿佛自成一个世界。而他们沉寂下来后,嘈杂人群中传来的声音便渐渐映入耳中。
“美则美矣,可惜喽。”打扮光鲜的贵族子弟摇了摇头,故作高深莫测地说道。
“我当初可是亲眼看过明珠大比的,这容颜在大比上根本不算什么。头名的云衣妆容琴音才是一绝。”
“对了。大比中突然出现的男子、后来成了无双榜榜首的那个,啧,那份风姿平生仅见。”
“你说的是云渊?我也听闻过。看来兄台阅尽美人啊,在下叹服。”
陆危楼听了不免觉得好笑,楚国国都是最繁华之地,亦是纨绔聚集之地,多荒唐的对话在这里都能听到。但这些纨扈子弟接下来的谈话,就让这个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男人慢慢沉下了脸。
“还是可惜喽。”纨绔重重叹了口气,吸引着周围人的注意。
“我堂兄在七国书院里,他传家书的时候写道,百家阁圣人要抹去那个人在白玉璧上的名字。”
“听说啊……云渊入了魔!”
“什么?!怎么会有这样吃里扒外的人?”有人粗俗地惊呼出声,顿时一脸鄙夷与唾弃。
“连人都不当了,将来岂不是会反过来残杀人族?真是我辈耻辱!亏我之前还崇拜他的文才。”
“要是我遇见他,一定为民除害……”一句接着一句的讨伐声下,陆危楼捏紧的拳头不禁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和云渊一起经历了万妖侵袭,一起穿越了刀山火海,他们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便是为了背负愚者的骂名吗?明明一切未成定论!
就在男人忍无可忍想要做什么时,云渊拿出一瓶新的酒,一边闻着酒香一边含糊地问道:“你要做什么?”
“和他们讲道理,事实上我很擅长这一点。”陆危楼没有侧头,目光直直盯着大放厥词的人。
“讲道理……呵。”真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云渊大概能猜到陆危楼是怎么做的了,和他讲道理之人都先被慑人的气势吓了个半死,未说话就腿软了三分。拿拳头讲道理,谁讲的过陆危楼呢?
“他们说的是事实。”云渊不再纠缠于这一点,话锋一转,仿佛全然没有把谩骂放在心上。
“不是。”陆危楼闻言终于转过了身,漆黑的瞳孔和云渊对上,眉目间皆是认真之色。云渊这才看清了男人眼中抑制不住的愤怒,那沉郁的火焰几欲灼伤人。
他从不未自己所受的苦痛埋怨分毫,却会为了友人冲冠一怒。这样的男人,怕是世间少有。
“你很相信我。”云渊自己都觉得自己反复无常,做梦都没想过还有这般得人信任的一天。
“谁都知道,陆危楼是人族最恪守大义的人。”最后一个字云渊加重了咬音,他定定地看着这个仿佛永远不会倒下的将军。
“信了便是信了。”纵使云渊如何巧舌如簧妙语连珠,陆危楼没有动摇分毫。
“啧。”陆危楼天生是纵横家的克星吗?云渊走上前去握住男人粗糙的手掌,快速地将那炙热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脏处。
陆危楼不由愣在了原地。指腹间按着的衣料的绵滑,更多的是青年□□在外的冰凉细腻的胸膛。紧实的肌理充满了生命的活力,暗暗潜伏着无与伦比的爆发力。
“感受到了吗?”云渊的声音唤回了陆危楼的思绪,他这才明白青年让他感受的是什么。对方绵滑的布料掩住的心脏上,嵌着一块坚硬的白骨,那是入魔独有的标志。
“怎么又沉默了?这般无趣我便走了。”云渊不想在和友人玩什么我信任你要感化你的戏码,他惫懒地起身,这次是真的打算离开。自己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人族的圣人应该快来了吧?那便足够了。
“不是不回答。”许久,那个男人敛下锋锐桀骜的眉、闭上深沉幽暗的眼,自嘲般地说道。
“而是因为,我早已分不清大义和私情。”
“哇!”湖边七夕“斗巧”比赛的胜者已经产生,陆危楼低哑的陈述再次在欢呼声淹没。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有刻意去听,云渊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如果不是他自作多情,那么这个男人是在倾诉衷肠?
云渊理了理散乱的衣袍,沉默片刻突然唤道:“陆危楼。”
陆危楼宽阔的肩挡住了喧闹的人群,仿佛将楚国划分成了两个世界。云渊透过他的胸膛他的脸,勉勉强强看到对方身侧那无边无尽的朦胧月色。
“陆危楼,我终究是入了魔。”青年重复着这句话,白皙修长的手指慢慢按在了纯黑的面具之上。本来想潇潇洒洒离去,留下一封挑衅人族的信件,现在看来怕是不行了。
见到此景,陆危楼猝不及防间瞳孔骤然紧缩。他伸出手想要止住云渊的动作,仍是晚了一步。
“你说今日不分人族魔族,不过是自欺欺人。而面具这种脆弱的东西,也从来都隔不住人心。”
云渊“咔擦”一声捏碎了朴素的黑色面具,妖异深刻的容颜完完全全暴露在月光之下,那火红的额心孕育着天地间最艳丽残忍的纹路。
“发生了什么事?”“斗巧”刚刚结束,遍地人群将散未散,不自觉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视线。
“咦?那个人……那个魔,是不是云渊?!”之前讨论美人的几个纨绔瞥了过来,眯起眼辨认着青年的面孔,对方比明珠大比上还要张扬数倍的容颜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云渊甚至坦然移开几步,使他们看的更加清晰。
“真的是云渊!那个人族的叛徒!人族的耻辱啊!”原本赞叹的目光悉数化作厌恶,恨不得就地格杀此人。
“他怎么还敢出现在这里?对了,我之前看到七子之一的孙济世去了湖心酒楼,谁叫他过来拖住这个魔头。”
“他身边那个人是谁?也是魔吗……”
一句句充斥着怨气与恨意的话语交杂在一起,云渊孤身站在那里受着千夫所指,面色未变分毫。早在他入魔的那一刻起,就料到了此番场景。
没有人会记得你做了何等惊世的诗篇,没有人会记得你奏了何等天籁的琴曲,更没有人会记得你是否奋勇杀敌浴血沙场。他们只会有一个念头——你入了魔。这便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青年笑着站在针刺般的目光之中,世间的月华仿佛独独偏爱他,让他愈发耀眼。他薄唇微不可见地动了几下,说着什么。云渊知道,那个男人能看见。
他说:“看,这便是你我之间的距离。”
愈来愈多的人群堵住了湖边,各自游玩的五子渐渐地也聚集到此处。别人认不出,可他们却知道站在云渊身侧的是陆危楼。
陆危楼辨认着云渊的话语,看完后突然低笑了起来,大手同时按在了自己的面具上。
“住手!”淡定的孔文忍不住斥责出声。陆危楼要是这样露出容颜,怕是少不得被人编排说和魔族勾结。
陆危楼动作未停,果断的揭开白色面具一步一步走到云渊身前,小心翼翼地将面具盖了上去。那一袭黑色衣袍挡住了所有窥探的视线。
“我慕你多年。”男人喉咙震动溢出的声响让云渊想起了自己随手撩拨的琴弦,从指尖开始颤动到心脏深处。
“他在做什么?”众人听不见他说了什么,却看见他靠近魔族的举止。就在喧哗声加大之时,孔文果断用魔族危险的旗号遣散旁观者。
陆危楼之于人族,是永恒不倒的标杆,绝不能染上任何骂名。
“陆兄,吾等当日在白玉璧前挡住圣人举动,不是因为信任你身后之……人。是信任你。”禾乐一脸沉重地说,除了云渊没人听见陆危楼说了什么。但禾乐完全想不到那般有原则的人怎么会做出如此轻率的、护住魔族的举动。
云渊看着昔日的战友如今争锋相对,推开了挡在身前的陆危楼缓步走了出来。
“入魔不好吗?无穷无尽的寿命,触手可及的力量,至高无上的权柄……没有礼教,没有法律,唯有弱肉强食。”诱人的声音像是染着蜜糖,数不尽的好处从唇间溢出,宛若魔鬼的呢喃。
“那么魔族的大人物怎么有功夫来我们人族的小地界,来看牛郎织女鹊桥相会吗?”孙济世懒懒地打断了云渊的话语,狭长的眼睛下皆是试探与复杂。
墨天工与夜孤城,从始至终未发一言。
“当然没那么闲。我是来送信的。”云渊手掌间握了一支毛笔,临空写了起来。
夜孤城垂下眼,不知何时起,眼前的青年已经不用紫毫了,写的也再是不够成熟的瘦金体。那个人似乎早已习惯了狂草的凌乱张扬,变得霸道肆意。
“中央战场,扫榻相迎。”落款是“鬼面”。
云渊一开始便是来下战书的,只想引出圣人,而不是友人,没想到偏偏遇到了陆危楼。
他瞥了眼身侧的男人,手掌拂过间,脸上白色面具变成了半黑半白的诡异模样,正是战场上让人闻风丧胆的鬼面者标志。
人魔之恋,爱恨纠缠,云渊统统没有兴趣。
他的棋局已然布成。而身为博弈者,自是落棋不悔。




[系统]国士无双 第83章 大殿之外露锋芒
“两族交战,不斩来使。人族一向守信,我说的可对?”云渊对着姗姗来迟的圣人们说道,任谁听来都像是贪生怕死的话语,从他口中吐出偏偏就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对。”苍老的声音凭空响起,轻飘飘的一个字,却比平静的湖水还要凝重三分。云渊握着折扇的手不禁顿住了一瞬,众人视线皆被说话者吸引,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微小的举动。
回答云渊的人,是他的老师,是纵横家的半圣吕不群。
吕不群瘦小的身体直直从高空跃下,落地之时溅起了几丝烟尘。他稳稳地停在青年的不远处,依然是初见时那副破破烂烂的打扮,依旧是随心所欲的古怪模样。
云渊看了他半响,半圣原本暗含精明的瞳孔不知何时起染上了些许浑浊,从不健壮的身形似乎又佝偻了几分。他说话难得说得简短有力,再也不像那般不顾身份地嬉笑怒骂。也许在他族面前,吕不群便是如此严肃正经的模样,竭力撑住人族的门面。
这个老人,到底是被云渊入魔一事伤了心。他从未想过,此生唯一一个弟子竟叛逆至此。吕不群不愿信,但他先是人族的半圣,随后才是云渊的老师。吕不群半截身子已入了土,不是年轻桀骜、敢怒敢言的陆危楼,所以除了默认这个事实,别无选择。
“小子……你究竟在谋划什么?不会要捅翻天吧。”老人像是玩笑般地问了一句,面容却绷得紧紧的,言语间是最后的试探。这还是云渊第一次见到他这般认真的模样。若是以前他必不顾礼仪,没大没小地奚落吕不群一番,再与他一起放肆大笑。
可如今他只能隔着面带警惕的众人,笑着回应:
“没谋划什么啊。作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士卒,我受魔君之托前来传个话,真的仅此而已。”
“我们魔君欲上中央战场游玩一番,人族总要有些拿得出手的人来迎战吧。不然岂不是太过无趣?”
云渊轻飘飘放出的消息让众人猛然一惊!千年以来,魔君从未亲自踏足战场,今次意欲何为?
“看来这里不欢迎我,我还是回去吧。”云渊作了个揖告辞。他已是魔族,由魔族做出人族的礼节,不知为什么总是让在场的一些人觉得讽刺。
云渊没时间理会身后的人复杂的心思,他毫不留恋的飞出人族地界,飞到一半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嗤笑一声将手伸入大敞的衣襟。
他修长有力的手指穿过精壮紧致的胸膛,危险暧昧地移到心脏处,随后手指紧紧扣住胸前嵌入的白骨,顺着边缘狠狠地将其揭开。皎洁的月色下,几滴血液随着化作齑粉的骨头一起消散在凉薄云雾之间。
这种在心脏前弄上个假骨头的把戏,也就只能骗骗单纯的陆危楼罢了。
除非如魔君玄德那般,让骨角毫无顾忌的长在额头侧部。其他魔族都小心翼翼隐藏着自己的伴生骸骨,这对他们来说是极为隐秘的事,是比心脏还脆弱的地方。所以至今也无人知道云渊压根没有什么入魔的特征。
本就没有真的入魔,哪来的伴生骸骨?难不成自己敲断肋骨抽出一根来吗?云渊就带着这种荒唐的念头飞入地狱之门。
“人族还真是念旧情,你这般深入国都,他们竟让你完好归来。”玄德高坐在王座上摆弄酒液,垂下眼说话时,不自觉地带上了居高临下的气势。
“托您鸿福。”云渊迈过地狱之门的那一刻起,便将原本平淡的表情悉数化作自信与邪肆。魔族可不吃内敛的那一套,你只有表现的越狂妄,才会越被忌惮。这恰恰是云渊最擅长的表演。
玄德盯着下方的青年,心中愈发觉得对方深不可测。才过了一年多而已,他便习惯了魔族的生存法则。昔日挑衅青年的魔将士兵们,不知不觉死的死,伤的伤,现在内部只剩下一片片的推崇之声。因为云渊给魔族带来了无数场完胜,减少了大量伤亡。也就将士们不懂青年想出了怎样的鬼策狂谋,却不妨碍他们接受大败敌方的战果。
人族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任由这样的人入魔!
玄德需要云渊的才能,又不免怀疑对方的动机,当初说容忍有才者的一切不过是笑言。上位者说的话语,云渊亦没有当真。玄德总是将青年放入两难的抉择中,甚至派他去攻伐人族,以此试探一二。而今次派其去给人族下战书,便是希望云渊与过去真正划清界限。
显然青年也明白这一点,并未推托。
“三日后我便奔赴中央战场,是时候该做个了结了。一千年,太久了……”玄德目光渐渐放空,一年前云渊在此地解说天下大势,他听从云渊的话语,竭力除去仙族这个变数,甚至故意卖了个破绽让盟友鬼君身亡。
鬼族因此群龙无首,一段时间内只能依附魔族。而人妖又永不会结盟,现今便是专心对付人族的最好时机。
他入魔毁道,摈弃人性,终于等到了这一日。
若是在中央战场亲手杀了圣人,那个人在九泉之下,怕是也不得安宁吧?玄德低低地笑了起来。不得安宁才好。怎么能让他独自在痛苦中煎熬呢?作为昔日的战友,武清早该尝尝这般滋味了。
云渊瞥了眼强自忍住狰狞之色的魔君,低头移开视线,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般。
欲使其消亡,必使其疯狂!云渊视线落在宫殿内纵横交错的地板上,这一横一竖宛若天然的棋盘,而玄德的结局,从最初便已被写好。
“若是灭了百家阁……这魔君之位,予你又何妨?”玄德深吸了口气,平复着心情,按着王座的手却不由收紧。他谋划了一千年,终于到来了收网的这一刻。什么魔君,什么权势,自己统统不在乎。他只是咽不下一口气,他只是对这个世界失望透顶!
他说完后,下方的云渊还是没有半点反应,玄德都禁不住暗中赞叹这个青年。青年进退有度、不动如山,明明早已盯住无上的权柄,明明被自己逼迫无数次,竟如此沉得住气。自从对方入魔以来,一直在借由玄德的地位为自己铺路,玄德知道,却也默认了这一点。
其实玄德也觉得,下一任魔君,云渊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日振臂一呼,必当万族朝服。”云渊终是轻声附和了一句,不知道在捧玄德,还是意有所指。
“借你吉言。”王座上的魔君挥手让云渊退下,青年缓步离开魔宫,恰巧撞见了倚着檐柱的无欢。
或者说,那个妖娆的女人已在外面等了许久。
“不进去吗?”云渊客套地说了一句,并没有放在心上。
“我可不是来找玄德的。”
“我就不能是在等你吗,少年郎?”无欢的尾音暧昧的上挑,沙沙哑哑地撩拨着心弦。她染着火红丹蔻的手柔弱无骨地抚上了云渊的肩膀,举止近乎挑逗。
“玄德?我们应该尊称他为魔君才对。”云渊奇异地任由女子动作,眼底罕见地带上笑意。
玄德逼他站定魔族,云渊那般睚眦必报的性格,又怎会不恼怒。云渊暗中做的,远比玄德知道的要多得多,说起来,眼前的女子倒是功不可没。
“啧,这份容颜,这份气度……掌权者生当如是。”无欢见到对方配合的举止,反而兴致寥寥了。她活了那般悠久的岁月,见过无数天之骄子,可眼前这个,绝对冠绝古今。
起码,他未及弱冠,便已要为魔君。玄德看不透,身为局外人的无欢却早有察觉。魔族暗中早已开始埋怨玄德近年来的大动作,那场仙魔之战战死的太多,永生的魔们第一次感觉离死亡这般近,免不得惊慌愤怒。相反的,所到之处伤亡最低的云渊,不知不觉呼声愈发高涨。
“他日,少年郎可要照拂我一二。”无欢是来投诚的,云渊能这般快的得到魔族的肯定,也少不了无欢的推波助澜。
“两个月后,我已然弱冠。”云渊听闻此言,乍然后退两步和女子拉开了距离,皱着眉拍打肩侧,不再忍耐身上沾染到的脂粉气。
他的话语听在无欢耳中便是——两个月后,我便荣登王座。若是要归顺,便尽早递出投名状吧。
“呵呵呵。”无欢看着青年变化如此之快的脸,轻轻笑了起来。这家伙当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一确定自己要与他绑在一条船上,便立马转变神情,不再虚与委蛇。
还真是坏到可爱。
“我的眼光一向很准,这就是魔君之位更迭后,我还能活得如此滋润的原因。而我相信,纵是再换一任,无欢依旧是无欢。”无欢说完后便摇摇曳曳地离去。
玄德以为云渊只是想要魔君之位,也做好十来年后退位的准备。他从未想过,魔族这样的地方,君王之位的更迭岂会如此和平简单。
这样的魔啊,就算再强大,也不适合他们魔族。无欢回眸看了眼幽深高耸的大殿,摇了摇头。她仿佛已经看见崭新的王座立在绵延的白骨之上。谁人成王,又与她何干?
她永远是这暗无天日的世界中,最逍遥自在的魔。




[系统]国士无双 第84章 醉生梦死终醒悟
魔君迈入中央战场的那一刻起,整个人陡然阴沉了下来,就连他张扬热烈的红发在漫天黑云的笼罩下都不免暗淡了几分。
1...3435363738...4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