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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有病得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鸢琅
从半敞开的车门往里面看去,只见作为司机的傅恒好好地坐在驾驶座上,头枕着方向盘,额角鲜血淋漓惨不忍睹,与前方的挡风玻璃蛛网状的裂纹一起,只会让人联想到一宗没有系安全带的司机危险驾驶造成的、普通的交通意外。
利落的处理手法。黑¤社会的作风。
刘依思没有想到,自己这次心血来潮的跟踪,竟然会让她撞上了这种场面。看着傅恒毫无生气的脸庞,女人心里闪过的,不知道是快意还是不忍。
“果然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刘影后冷笑一声,正要转身离开,忽然瞥见傅恒的“尸体”微微地动了一下。
“救……救……”
虚弱的呼救声从男人被血糊住的唇间飘了出来。
刘依思想了想,凑上前去,隐约听见了傅恒反反复复地念着“刘忠”、“救命”、“谋杀”、“曲家”、“绑架”几个词。联想到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曲家二少的失踪事件,刘影后笑了一下,瞥向傅恒的目光算是少了一分恶意。
“看在你临死之前总算做了件好事的份上,我就帮你叫个救护车好了。”
女人说着,拨了急救电话后,面对眼前这样一个已经半死不活的家伙,居然心情颇佳地说起了往事来。
“傅影帝呀傅影帝……,你当年逼死我堂弟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jerry他当初不过就是个喜欢演戏的小角色,留学回来,什么都不懂,一头栽进了娱乐圈这个吃人的地方……从小一帆风顺的傻孩子,被你这种心怀恶意的家伙排挤、侮辱、抢戏,最后失去立足之地……那个傻瓜什么都不说,得了抑郁症,什么都自己扛,最后竟然软弱地自杀了……而你呢?你扶摇直上,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
刘依思见傅恒无法动弹、被她的话刺激得呼吸急促的模样,最终只是向他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就连他的遗书都被你的后台给处理了……jerry在娱乐圈里的痕迹,我竟然一点都找不到。本来我最近还琢磨着怎么给你一个教训,今天偶然间跟上了你的车子,想不到看到了这么一场吓死人的‘处决’……傅恒,你看,你的报应来了。”
说完,刘依思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车,顺便翻了下通讯录,在某个电话上停顿了一下,微笑地拨通。
“喂,韩冬,偶尔得到了一个关于你家曲总裁的消息,打算告诉你一下。”
“不用谢,这是应该的,放心,好人会有好报的。”
面容精致的女人听着远方响起的救护车的呜鸣,脸上释然一般露出平静的浅笑。
……
……
夜深了。
刘忠站起身来,将刀片上的血珠一一舔走,如果耸动的鼻翼和扩张的瞳孔还不足以展示他内心燃烧到极致的兴奋的话,男人紧绷的西裤上散射状的道道皱褶便明晃晃地说明了他身体上难以自抑的变态的满足感。
幻想了无数次的场景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了。
青年银灰色的西装已经完完全全地被染成血色。曲南希苍白的脸孔隐藏在墙壁投下的剪影里,失血的薄唇神经质的颤抖透露出其主人身心的虚弱,身上的数百道割痕都完全避开了主要血管,浅浅地,交错地,如同在即将料理的肉类上雕琢出方便入味的花纹。他的思维已经飘离了这具被秃鹰戏弄的身体,不受管束的精神世界里,无数个哭泣的魂灵流着泪嬉笑着参与了这场以他的躯壳为战场的屠杀。
男孩静静地坐在刘忠的身旁,歪着头,拿着锯子,用平静又残忍的目光天真地注视着他的灵魂。
曲南希没有闭上眼,他将自己的目光藏在了阴影里,居然脱离了现实的苦痛,以上帝视觉一样冰冷到近乎缥缈的目光凝视着刘忠那张扭曲的脸。
“这么坚强,真令人高兴。”
刘忠着迷地注视着自己的“作品”,在完成“它”的过程中,青年始终沉默的表现令他几乎以为自己正在解剖一头死去的羔羊。他急切地想要听见眼前这个彻底被他掌控的弱者的惨嚎和呻吟,为此,他心底超乎一般地克制了自己把对方的血肉完全割离的冲动,反而指了指手下拿进来的东西,饱含期待地踢了踢他的猎物。
“不过,我想想,这么坚强的你,好孩子,看看这是什么?”
锁链和锯子。
青年在半空俯视自己的那个冷静的分#身消失了。
只剩下栓着锁链的孩子全身抖动着跪倒在他眼前的染血的身影。
“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是不是很怀念?‘活生生饿死和失血而死,你喜欢哪个?’”





男主有病得治 第89章 搏击手
他竭尽全力地扬起头,只看见了男人倨傲的下巴紧绷着冷酷的弧线,垂在身侧的粗糙手掌把玩着的柯尔特转轮沾染着最原始的腥气,被眼前这个惯于掌握生杀大权的狠角色百无聊赖地抛弄着,顺便将他的心尖高高吊起。
他挣扎,挣扎,不断地挣扎,但视角依然是仰视的,他匍匐得如此低微,换来的却只是对方不耐烦的一脚,如同赶走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滚出去……还是要我踹你出去?”
他的身体像是被这句话固定在了原地,恍惚间,只见对方的眼神变得清晰了起来。
混杂了不屑和轻蔑。
如同注视一头逃不出掌心的猪猡。
紧接着男人的眼神转变成了女人的眼神。那女人鲜红色的唇线弯成了最最残暴的笑容,抡起铁棒,像屠夫处理牛羊时的态度一般随意地、将那杀器兜头砸了过来!
……
“啊!”
傅恒有气无力地惨叫一声,安静的加护病房内顿时响起了除了仪器冷冰冰的“滴答”声之外唯一的杂音。
被梦中的景象惊醒的傅影帝,过了好几秒才将已经被吓飞到天边的思考能力重新塞进了自己那颗伤痕累累的脑袋里。头部被重重包扎固定、口鼻也被氧气罩覆盖的明星先生艰难地动了动手指,等他终于确定自己依然踏踏实实地活在人间时,男人内心不禁涌起想要痛哭一场的冲动。
……还活着。
……还活着,难道不是比什么都重要吗。
然而现实没有留下让傅恒喜极而泣的时间。在他艰难地移动眼珠子稍稍观察了一下自己所在的环境,并因为这病房内看似良好的医疗设备以及自己胸腔内蓬勃跳动的心脏而安心的同时,大难不死的傅先生很快就发现,病房内并不单单只有他这位无法动弹的病人。
一个身上穿着那种探病专用的防护服的高大男人不知何时起静静地站在病房的角落里。傅恒的眼角余光终于发现对方的那一刻,还真被那人无声无色的存在感吓得又要再晕过去。当然在他晕过去之前,对方已经发现了他的苏醒,二话不说走到了病床前,防菌口罩上方的眼睛暗沉又锐利地攫住了他的视线。
那眼神,真像是来补刀的刺客。
大概麻醉剂的效果已经过去了,傅恒头痛欲裂,理智又飞了,差点想要挣扎着大叫救命。没有等他运气发声,那位神秘的探病者总算开口,对方那略微熟悉的嗓音一下子掐灭了傅恒恐惧的理由。
“曲少爷在哪里。”
是冷静的陈述句。
是此时此刻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韩冬的声音。
在接到刘依思的电话之前,韩冬在干一件与他的性格极其不相符的事情。
他从蕊蕊那里得到了关于保镖王建军的信息,顺着地址找上门,把正要跑路的王建军一家堵在了房子里,无论老少狠揍了一顿。
紧接着,在王建军的儿子口里得知来龙去脉后,对这个沾染了毒瘾的失足青年已经丧失了所有同情心——或者说在得知是谁弄走了曲南希的一瞬间就已经失去了对相关人士的任何多余的慈悲心——的前搏击冠军,拎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保镖儿子,一路找上了刘忠在g市的一个娱乐场所。
生意经向来荤素不忌的刘老大近年来虽然有洗白的倾向,但吃惯了甜头的家伙是不会放弃自己的根基的,暗地里掌握着几个能够来快钱的堂口再正常不过了。韩冬半点没有迟疑,在他已经锁定了敌人的同时,大个子脑子里也形成了一个既疯狂又笨拙的拯救计划。
他独自一人闯进了刘忠的地盘,以雷霆般的速度、以纯粹的暴力扫荡着刘老大的黑色据点!
一边倒的殴打,借力打力、不断更新的弹药库,没有答案的质问……
在被殴倒在地躺得横七竖八地的小喽啰的眼里,韩冬的举动,已然完全失控。
直到刘依思给出傅恒这个线索的时候,韩冬正掀翻了刘忠手下的第五个场子。往常总是缺乏表情的那张面孔如今是真正的因为恼怒和忧思而寒意弥漫,一拳击中最后一个人的颧骨,在对手倒下的回音中随意地抹掉嘴角的血沫,手脚上或多或少受了些蹭刮的挑衅者在听到电话另一端的女人给出来的信息后,随手便将揪在手中的小混混扔到一边,无视在场的伤者们惊恐的目光或偶尔的□□,转身沉默地飞奔了起来。
这就是为什么傅恒一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居然会是和他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的韩冬的原因。
傅影帝懒得去思考,和他非亲非故的韩冬是怎样第一个获得进入他的病房的权利的。在认出对方的身份的同时,他心底里莫名就有些诡异的安心感。劫后余生,傅恒竟然难得地觉得眼前这个表情木讷的男人顺眼了起来——毕竟不管他怎样地讨厌这个傻大个向上爬的好运气,他也不得不承认,比起刘忠那样心狠手辣的,韩冬起码还算是个正人君子……
正这么想着,傅恒就发现,自己好像下定论下得太早。
韩冬问完了一遍,见病床上刚到鬼门关上溜了一圈的“被害人”似乎没有回答的意思,便面无表情地上前扯掉了对方的氧气罩,在傅恒惊恐的瞪视下,像个被设置了固定程序的机器人似的重复了一遍。
“曲少爷在哪里。”
傅恒一下子惊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张开嘴猛吸了两口气,头痛的感觉强烈得他几乎都要作呕了。任谁眼睁睁地看着平日里温顺的绵羊忽地化身成吐信子的毒蛇,大概都无法冷静。
“我……我呼吸不了……你要杀、杀人吗?!”
男人不可置信的质问没有动摇那只坚定地扯走他的氧气罩的手,更没有对那位在弄丢了爱人的同时、就把自己那层温和内敛的表皮狠狠扯下抽在了敌人脸上的武打演员造成任何触动。
病房内并没有开灯,只有身旁的一些仪器发出来的电子光幽幽地打在韩冬的脸上。男人的脸容有一半都被口罩覆盖,只剩一双黑沉沉倒影着光的眸子,仿佛酝酿着狂风暴雨般随着目光狠狠地刮来,刮得傅恒不止头疼了,浑身上下都不得劲地开始瞎疼,不断地盲目挤压空气的肺部烧得他手脚都恐惧地颤抖起来。
傅恒终于发现,韩冬是认真的。
……认真地,以拉垫背的气势不顾一切地劈开障碍,直到达到目的为止。
“我我我只、只知道……刘老板在在……在g市邻近的f市新……新兴科技园……搞……搞到了一块地……无意中听说要把曲少爷送到……送到那里……”
傅恒话音刚落,就感觉到了被夺走的氧气随着氧气罩的回归又重新涌入了他的肺部。再一次到黄泉路上兜了个风的感觉糟糕透了,直到耳畔间韩冬急促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了医院走廊的深处,傅影帝不停抖动的指尖才总算有了些热乎气——天知道他挣扎间瞥见那向来不声不响好欺负的傻大个腰间别着把管制武器时的心情有多复杂——总之他费力按呼叫器召来了护士,不管三七二十一要求转院,好歹让自己先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为妙。
他现在有点相信,韩冬曾经是搏击界脾气最为暴躁的名选手的传闻了。
……
单挑了人家五个场子,搞了一身伤没有弄到的消息,阴差阳错之下到了手,韩冬现在连回味这奇妙的机缘巧合的时间都没有,在得到线索的第一时间联系了曲家之后,转身便马不停蹄地往目的地赶。
f市毗邻g市,两市之间甚至有地铁直达,韩冬把车开得飞快,不过一小时后就已经到达傅恒所说的新兴科技园附近。
此时天堪堪亮了,早上的雾气很重,晨光在露水上温柔地滑过,刚刚开发的科技园像被一层似有若无的纱绢覆盖了一般,一边是光秃秃的开发地基上零零落落地散落着几个小厂房,另一边还是郁郁葱葱还未曾砍伐干净的丘陵灌木。
曲家那边派来帮忙的人手也已经到达。韩冬对比着脑袋里从傅恒哪里撬出来的具体地址,一手从腰间把枪抽了出来,无视其他人惊诧的表情,朝着那几个看似无人的厂房迅疾地靠近。
未几,好几间或临时搭建的小棚屋或开发遗留下来的厂房旧址就被他们上上下下地翻了一遍,别说大活人,连只死老鼠都没有瞧见。
眼前只剩下最后一幢半完工的黑色建筑还没有查看。这建筑外形和其他简陋的厂房完全不同,看来是新建的,设计理念不仅融入了工业时代的金属感,还在细节处添加了信息时代自然与建筑浑然一体的概念,一看就是这个科技园的主题建筑。因为没有人气,这幢颇有味道的新建筑在周围环境的映衬下显得阴森森的。韩冬提起精神,刚靠近了紧锁着的大门几步,就听见里面传来微弱的呜咽声。
男人整个人一震,猛地冲上前去,顾不得被发现的危险,举起枪口对准门锁就是“砰砰砰”的几枪!韩冬侧身一撞,冲进建筑内的同一时间,只见一条黑猫的影子从眼前一闪而过。
空荡荡的建筑内部只有一些装修废料,回音毫无阻碍地从这头荡到了那头……哪里都没有他想要看见的身影。
一瞬间,如同一桶冰水从头淋到脚,韩冬只觉得自己连皮肤下的血肉骨骼都是冷的。他疯狂地寻找着这个建筑,这片区域,甚至整个未开发科技园的每一寸角落。
但是哪里都没有。
哪里都没有他想要看见的那个人和那□□扬跋扈的眼睛。
……不对,现在想的不应该是南希,不对,不对,现在应该思考的,应该是那个人……没有错,应该是那个人的思考方式……
……刘忠那样的人,那种不择手段的疯子……
韩冬一怔,仿佛想通了什么,皱紧了眉往外飞奔!
……
在某个黑暗的、狭窄的空间里。
青年双眼无神地躺在地上,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眼前唯一的东西——一条细细的锯子。
缚在他脚踝上的锁链随着他轻微的移动而发出粗粝的摩擦声,一下,一下,血淋淋地在他纤细的神经线上研磨。
周围□□静了,安静得他几乎要怀疑起自己的存在来。直到他若无其事地拿起锯子的一端。眼前若隐若现的孩子的幻影才总算“咯咯”地笑了起来。安静得让人发疯的空间内,那笑声刺耳得可怕。
正如青年心中正无限膨胀、几乎爆裂的那个念头一样,可怕。




男主有病得治 第90章 旧地游
曲家大宅。
曲父到星环国际主持大局,一边是人心浮动的集团内耗,一边是失踪的小儿子生死未卜了无音信,年事已高的曲辉可谓操碎了心,这几天甚至连回家安抚一下妻儿的时间都没有。
事实上,曲母倒是用不着丈夫柔声细语的安慰。那么多年了,这位夫人跟随着曲先生大风大浪地闯过来了,从来不是什么只能干坐着垂泪的小妇人。在曲辉忙得头发都要炸起来的这几天里,曲夫人萧如眉一把扛起了把曲家所有用得起来的人脉资源、情报网络全部用起来的责任,带着因为弟弟的失踪几近暴跳如雷的大儿子一起,几乎将整个g市掘地三尺。
因此,当被她赶回星环集团总部镇压民心的曲东黎带来了公司股份正在被有心人暗地里恶意收购的消息后,曲夫人并没有太过于惊讶。
“集团股价仍然在下泻,这个时候被盯上太正常了。”萧如眉放下连线到首都b市的电话,一边听着保镖汇报各个渠道的搜索进度,听到警方方面要为近期在本市的大型文化展览抽调警力,对他们这个失踪案子的注意力已经懈怠时,她冷下来的脸如同大雪封山,转过脸来面对大儿子时表情都还没有缓过来,把鲜少见到母亲这一面的曲大少吓得一怔,“股东里头有搞小动作的吗?”
“梁股东那边……”
“又是这个爱闹事的……让他闹吧,阿辉在那镇住,集团那些元老们还是会给我们夫妇留一点脸面的。”曲夫人表情恢复平常,半饷斜眼瞥向自己那个不怎么靠谱的大儿子,“这消息连你爸都还没有知晓呢,倒是从你的嘴里冒出来了。”
“家叶告诉我的。”曲东黎自然而然睇脱口而出,就好像他这个混电影圈的朋友会知道这种商业情报很平常似的。
想到陈秘书那位年纪轻轻已经算无遗策的侄子,对比一下自家曲大少的智商,曲夫人顿时觉得自己对大儿子的教育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并且同时产生了对这两人的关系的一丝微妙的疑虑。
“多想无益,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你弟弟。”
甩开心中那点思绪,萧如眉接起一个新的来电,对方语速飞快地说了两句,立刻就让曲夫人的眉头皱了起来。
“东黎,你刚才说的那件事,除了梁股东之外,背后应该还有什么人吧?”
“对了我正要说呢!”曲东黎语调拔高,气得双目圆瞪,“家叶说,梁股东私底下在和一个注册名为三会的公司做股权交易洽谈,那公司明显是个空壳公司,名义上的注册的出资人是一个叫做崔美的女商人,但实质上这崔美的资助人正是刘忠!不止梁股东,好几个星环的高层都已经被她说动打算出手在握的股份了。”
“不止如此,我们和盛世建设那个项目资料泄露,现在进度被打断了,据说是数据中心的某个员工电脑被盗……刘忠那种人,临死之前都要扯个垫背的。”萧如眉说着,不由得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冷笑,“当年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的,在种那地方……”
说到这里曲夫人忽地一怔。
“没错!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萧如眉抓住了脑海中隐约浮现的那个答案,电话恰好响起,话筒另一边的人刚开口说了个地点,曲夫人就什么都明白了。
“什么?哎?妈,你要去哪里?哎?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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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冬挂了电话,将手机随意地塞进了口袋里,右手指关节蹭了一下紧握着的那柄冰冷的热武器。
亚热带和热带交界处的植被之间,幽绿色的丛林将阳光完全遮挡,漏网的光斑一道一道地打在曲折盘虬的树根上,那被苔藓植物一层又一层地覆盖的木根在这阴暗的树冠下,便成了隐藏在黑暗中起伏不定的妖物,仿佛会混杂着枝叶的腐烂味匍匐蛇行。
再次回到这片位于云南边境的未开发雨林,韩冬心里除了寒意便什么都不剩了。他一边在茂盛地展现着凶残一面的各种植物之间艰难穿行,一边靠着所剩无几的模糊记忆挖掘出深埋在脑海里的、对于前进路线的模糊印象。
第一次失败的营救行动似乎让大个子的脑筋清醒了很多,他觉得自己早该想到了,像刘忠那样的人,极度自负又心狠手辣,最是擅长狠抓敌人的死穴冷血地往里狠戳……有什么方法会比将敌人再次投入到对方噩梦的起源之地更让刘忠高兴呢?
在意识到曲南希有可能在云南,被困在某个充斥着血腥与不堪的铁皮小屋里,甚至眼前面临着与当初同样的选择时,韩冬简直无法想象青年本来就已经布满裂痕的精神内核会发生怎样可怕的变化……
纷至沓来的猜测超过了这位一向寡言的男人贫瘠的想象力所能承受的极限,韩冬憋着劲儿一口气到了云南,直到进入雨林之前,才忽而惊醒一般给曲家去了个电话,乱七八糟地将自己的猜想说了一通,也没有想到正好与曲母的想法不谋而合。
曲家那边在萧如眉雷厉风行的领导下怎样往云南增援之类的韩冬是不知道了。大个子在这个与久远的回忆相比近乎面目全非的丛林中兜兜转转。
雨林的生长速度和气候地形的变化影响着整体环境的变迁,别说是那么多年了,就算只是一年,这种未经开发的丛林都已然面目全非。韩冬挥起登山斧再次劈开一丛挡路的灌木,从密集纠缠的藤蔓之间穿了出来,一路没有尽头的绿色之间忽然出现几片凌乱的棕褐——零散的湿土和附近明显新近被破坏过的枝叶明晃晃地标示着有人在他之前到达过这里。
线索!
野生的林木间人工的痕迹简直明亮得像墨汁中滴入的牛奶。韩冬快步向前,蹲下身,泥土上不甚清晰的脚印一点一点往前方延伸。
韩冬眼神亮了起来,几乎想要不管不顾地追随着这绝无仅有的、似是而非的痕迹拔腿狂奔。然而从早上到傍晚将近十个小时的搜索,让他的体力如同天边好像比地平线吸收掉一般的霞光一样一丝一丝抽离身体。黑夜毫无怜悯地卷走了林木间留下的任何线索,将韩冬颤巍巍浮在胸口的希望毫不留情地践踏在地。
天黑了。
恶劣的视野状况,使一切线索都湮灭在神秘莫测的夜的丛林里。
——不、不……等一下,再等一下!
韩冬心里拼命祈祷,掏出照明工具射往视野前方,树木的阴影不留情面地成为了那些若隐若现的痕迹最佳的保护色,直到最后一片有人工破坏痕迹的灌木前方渐渐隐没在没有经过破坏的原始林木深处,顺着线索前进的韩冬再一次失去了难得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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