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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官说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许姑娘
她把挂在脖子上的红绳摘下来,吹一口气,绳子末端拴着的钥匙就现出来。
“这是我家钥匙。你拿着它,就能随便进出地府,”崔钰一脸“看我对你好吧”的表情,对塔娜眨眨眼,“具体位置自己打听,记得顺便帮我打扫下卫生,再给我的小松树浇点水。”
塔娜经久耐磨的后牙,还是喀嚓一声,被她咬断了。
崔钰浑然未觉地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就看见陈龙的面首一拳穿过鲁缟,那布料的撕裂声和锣鼓声一起响起。
陈龙的面首主是个热情的西域女子,自面首上台起就尖叫不断,见面首凯旋,竟自己跳上台子,赤足凌空飞扑到面首身上。
面首熟练地把她接住,吻落在她白花的胸脯上,任她的双脚勾在腰间磨蹭。
崔钰又想起徐清明离开前说的话了。
说什么“要这里做彩头”,该不会……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忍不住暗暗咽了下口水。
脑子里的旖旎画面还没展开,徐清明就从侧面走上台。
随着他的靠近,那个还沉迷在亲热中的西域女子也回了神,推开自家面首跳到台下,捂着心,直勾勾看徐清明。
周围的嘈杂声也陡然停下。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徐清明的身上。
不同于其他面首或面容妖艳、身段娇柔,或身强体健、沉闷无趣,徐清明一袭墨黑胡装,长发披散飞扬,腰高腿长,宽肩窄臀,不过噙着笑意走来,气势便模糊了他的长相。
众人心中都暗惊起来。
这是分明养尊处优惯了的男人!
分明是身居高位久了的男人!
分明是凌傲于天地间,万事不于眼中放的男人!
在静悄悄的,只余一点喘气声的环境里,徐清明越过该举起的车子,朝着崔钰在的方向走去。
该怎么形容崔钰如今的心境呢?
一个勾住众人视线的男人,慢慢朝自己走来,众目睽睽地弯下腰,捧着自己的脸,说要自己帮他束发。
感受着周围那些火辣辣的嫉妒目光,姑娘家的那点虚荣心,一下子全膨胀起来。
她的心口跳得厉害,脸也有些发烫,但是腰板挺得很直,手上的动作也丝毫不乱。
束完头发,她学着徐清明,也把他的碎发别到他耳后,手指从他耳边落下时,她几乎是情不自禁的,抚上他的脖颈,踮着脚尖,亲上了他的嘴角。
亲完她就慌了,她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胆大,忙超后退想离徐清明远点儿,手指却被他攥住。
他眯着眼睛,伸出舌头舔舔被崔钰亲过的嘴角,又意犹未尽的拉过崔钰的手指,半咬半吻地抿了抿,低低地笑。
“想拿这个糊弄我可不行,说好的彩头,一会儿还是要给的。”
崔钰动了动嘴唇,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默默地把手指抽回来,安静地看着徐清明走回车子那里。
她其实已经听不太到周围的声音了,莫名的欢喜从心里咕噜咕噜地翻滚上来,她如同一个陷入爱河的平凡姑娘,眼睛里亮晶晶的,全是柔情。
这感觉,既像以往她生病,徐清明冒雨从小铺给她买来热腾腾的香糕时,她掩在心底的心悸,又像是她和徐清明翻云覆雨时,身心止不住的战栗。
她知道,就算过了五百年,她果然,还是没能把那份感情忘掉。
哪怕被欺骗过,被背叛过,伤心到泪都流不出来,难过到疼都察觉不到,只要他稍微对她好一丁点儿,她还是会对他心动不已。
徐清明矫健地像原野上的猎豹,猛地扎进车轮下,崔钰甚至没看出他用力,车子就已经被他举了起来。
他停了片刻,又面色不改的把车子轻轻放下,比起前面两位拼命举起又重重摔下的狼狈相,徐清明显得游刃有余。
他拍拍袖子上沾到的尘土,走到鲁缟前,手掌轻轻贴上纯白的布料,突然偏过头,朝崔钰挑着嘴角,抛去个眼神。
崔钰眨眨眼,这才注意他的嘴唇在动。
他在看着她数。
四……
三……
二……
一。
没有一点声音的,那块鲁缟毫无规律的完全裂开,化成了无数碎片。正巧一阵小风刮过,那些碎布凌空直上,如起舞白蝶般飘洒在众人眼前。
日光正好,照在台上,玉石的台面中落下不少蝴蝶般的阴影,徐清明立在正中,恍若入画神仙。
这时,徐清明迈动步子,仿若一颗入水石子,打破一时寂静,众人的声音如海潮般涌出。
“好美……”
“好厉害……”
“郎君,你来跟着我吧!我会把我最珍爱的宝物都献给你!”
那热情的西域女子朝徐清明冲过来,几乎要跪倒在他身下。
徐清明笑笑:“最珍爱的宝物吗?我已经有了。”
他朝有些发愣的崔钰抬了抬下巴,对西域女子低声说:
“看到没,那个傻乎乎的小姑娘?她……就是我最珍爱的宝物。”





判官说 第19章 容易哄骗的宠物姑娘
傻乎乎的小姑娘离他们还有段距离,加上周围人声鼎沸的,自然没能听清。
等徐清明走近,崔钰忍不住打听,表面上还装成浑不在意:“刚才……你和那个面首主说了什么?”
徐清明见她分明想知道得很,却偏随意左顾右盼不看他,心里暗笑。
他伸手揉揉她额前的刘海,接着,仿佛做过千万遍般的,熟练地牵住崔钰宽袖下的手,带她离开了人群。
崔钰看他似笑非笑的那张脸,又有点不想问了,老实地被他牵着,回到方才的那颗大树底下。
小火炉下面的碳还冒着红火星,噼里啪啦地闪,有一颗火星突然溅出笼来,落到放在旁边的羽扇上,把羽扇生生烧出一个小洞。
崔钰正巧走回来看见,“哎”一声撇开徐清明,冲过去,拿起羽扇仔细瞧,懊恼地鼓起腮帮:“这扇子是那个塔娜的吧,你怎么也不好生保管着?到时候被她拿这个作把柄缠上了,多麻烦!”
“我还没说这是谁给我的,你就知道了?”徐清明笑得清闲,一点没把崔钰的担心放心里。
“这有什么难的。我不仅知道这是谁给的,还知道这是怎么带来的。”
崔钰得意地扬头,把荷包拿出来,拽着带子甩了几圈:“这些东西,原本全都装在这个荷包里,想用的时候拿出来,用完了就放进去,连活人都能装在里面。”
崔钰借荷包,其实就是为了最后那句话。如果能把活人装进荷包里带走,那偷个老和尚,不就轻而易举了?
她当时想得简单,所以说得也顺口,但话刚说完,她又觉得心里咯噔一下。
这荷包是妖族里的东西,如今徐清明就是个大凡人,她这么随口一说,不会把他吓到吧?
她抬头看徐清明。
徐清明神色如常,他手指随意拨弄下荷包的带子,带着笑说:“装进去给我看看。”
“啊?”崔钰猛眨眼睛。
“你不是说,这扇子是从这荷包里取出来的吗?那你把它装进去,再取出来给我看看。”
“哦。”崔钰一边应着,一边把荷包解开,扇柄才伸进荷包口,就跟被大力吸到一样,连变没变小都没看见,就直接“嗖”地一下消失了。她又心里念叨着羽扇,伸手进去一拉,就把羽扇拿了出来。
做完,崔钰抬着眼睛小心翼翼问徐清明:“你不觉得古怪?”
“古怪?”徐清明轻笑一声,“有什么古怪的?我早就说了,我神通广大。”
见崔钰还拧着眉,神色不解,他只好消了逗她的意,捏捏她的脸,浅笑着与她解释:“我早些年遇到个人,虽然为人很不着调,但的确有几分本事。他说他当过捉妖师,还跟我讲过他降妖除魔的不少事迹,所以见了这个荷包,我虽然也惊奇,倒不至于觉得古怪。”
崔钰听罢,用力抿抿嘴,开口问:“那……我说我是仙女,你信了没?”
“仙女啊……”徐清明笑得眼睛弯起来,“要我相信,你怎么也要给我点证据才行。而且我听说,这天上的仙女,都是个顶个的漂亮,你如今的模样,该不会是,做了假吧?”
崔钰沮丧起来。
她知道自己长得不好看,但这么直白地被喜欢的男人说出来,到底,还是有点难过。
她手指拂过羽扇被烧焦的那个小洞。随着她的动作,被她碰到的地方一点点恢复原状,等她抬起手,那羽扇已经完好无损,看不出丝毫烧过的痕迹。
崔钰拉着脸把扇子举起来,摆到徐清明脸前,没好气地说:“呐,这个做证据行吧?要不要我再给你变点别的?”
徐清明脸上的笑慢慢淡下来,他几乎问地一字一顿:“你真是为徐清明来的?”
“对呀,”崔钰见他变了模样,立刻把臭脸收起来,声音也不自觉地变小,“我是他上辈子的上辈子的……”
她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她是他什么人呢?根本就什么都不是,上次说出口,那是憋着一口气,现在,她真的没勇气再说一遍。
她黯淡的神情落在徐清明眼里。
“你们那辈子的结局是什么?”他问。
崔钰张张嘴,又合上,咬了咬下唇,才轻声说:“哪儿有什么结局,我和他,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他是帝君,九重天万神敬仰的至尊存在,我是小阴司,在地府勉勉强强混日子,这就已经是结局了。
徐清明自然听出另一种意思:崔钰是天上仙,自己是尘间人,不般配,无长久。
他想到这点,声音有些沉:“那你现在来,又想做什么?”
搞断你的腿……
崔钰想起紫微大帝横眉倒竖的那张脸,嘴角一抽,心里的郁气顿时烟消云散。
她努力打起精神,俏皮地嘻嘻笑:“也没打算干嘛,就是来看看他呗。我一个人在天上怪无聊的,正好想起他,就下来溜达溜……哎……”
崔钰瞎话没说完,徐清明按着她的肩,把她一把推到树上。
崔钰的肩膀撞地生疼,刚想叫,嘴唇就被徐清明咬住。
这简直,已经不算是亲吻了。
那力道,真是恶狠狠的呀。
没几下,崔钰就感到了嘴里的那丝血味。
徐清明对女人向来温柔,只有对她,从来没有半点分寸。但就算他爱欺负她,也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凶残。
而且他的吻并不急促热烈,只是在慢慢撕咬着她,反复要把人拆卸入腹般,倒像是种惩罚的折磨。
他好像,有点,不开心?
崔钰想到这点的时候,嘴唇已经疼得快没知觉。她伸手去摸徐清明的脖颈,手指轻轻地抚着,感觉到徐清明顿了顿,她捧起他的脸,踮脚帮他舔起嘴角沾的血。
徐清明的胸脯也起伏得不轻,眼睛里的黑色如墨水般浓稠,化都化不开。
他单手贴上崔钰的手,微阖着眼睛看她。
良久,才开口。
“你能待多久?”
“不知道。”
“你还喜欢他吗?”
“喜欢。”
“我就是徐清明。”
崔钰有些意外地抬起头,她以为,他不会告诉她的。
她这眼里的困惑太明显,再装什么恍然大悟、大吃一惊,那就不像了,只好咧开嘴,露出几颗整齐的小白牙:“嗯…那个…其实吧,我早就知道了。”
“我都跟你说了,我和你几辈子前就认识了,你那时候又不是哑巴。你的声音,我一听,就认出来了。”
徐清明倒是真定住好久。
他当时只以为崔钰胡扯,哪儿想到她是真熟悉他,单凭声音就能知道他是谁呢?
他喉咙一动:“所以你就是来勾引我的,对吧?”
不等崔钰回答,他又面无表情说:“那下一场的比赛,我倒不用顾及什么了。”
崔钰怎么听,怎么觉着,这轻飘飘的话里意义深远,顿时从脚底到头顶都打了一遍哆嗦。
“什…什么比赛?”
徐清明挑起眉,斜睨她:“选面首,自然要看伺候人的本事,而这本事如何,自然要取决于被伺候人的反应。”
“不是能进山寨就行吗?还要接着比?”崔钰眼睛睁得老大,下意识紧合住自己的衣襟。
“如果能在那之前把事情办完,当然就不用比了,如果办不完,只能按他们的要求走。”
徐清明伸手去握崔钰抓着衣襟的手,手指轻轻一勾,就把崔钰的小手收进掌里。
他拉着她要回台子那里:“现在那边应该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该有人来请我们进去了。”
崔钰点头,刚被牵着走了一步,大叫:“塔娜的东西还没收拾呢!”说完就抽回手,扭头颠颠跑回去。
徐清明站着,看崔钰蹲在地上,拿着荷包兴致勃勃把东西收进去,面色柔和了许多。
看到崔钰突然抬起头朝他身后张望,他也转身,当初来客栈的那位娘子笑盈盈走来。
“我们山主今晚设宴,招待各位过了关的,”娘子离老远就笑起来,声音里满是喜气,“我来迎您入山。”
崔钰已经装好了东西,把荷包往怀里一塞,跑过去挽住徐清明胳膊,亲亲热热地粘着他:“那咱们快走吧。”
又甜甜笑着对那娘子说:“麻烦您,给我和我的面首带路了。”
话里“我”还有“我的”都咬得很重,带了点脾气里面,那娘子听完也不生气,依旧笑盈盈的:“不敢当您这句麻烦,您的面首在刚才十二个人里,是最出色的,我能为他带路,是我的荣幸才是。”
徐清明垂眼,看了看赖在胳膊上磨牙的小姑娘,笑着对娘子说:“我不过是做了能让她欢喜的事罢了,值不得出色二字。再者,方才并未评出高低,你却说我最出色,只怕不合适,还望慎言。”
娘子脸上的笑险些挂不住。
崔钰的眼睛却倏地亮起来,脖子也挺起来,腰也直起来,整个人趾高气扬的,精气神儿十足。
徐清明只觉得好笑。
这小姑娘这么好哄,如果能骗来做媳妇,倒也真的不错。




判官说 第20章 法力失效的宠物姑娘
酒池肉林。
这四个字崔钰在姜小白的话本子里见过,旁边还有工笔配图,当时就看得崔钰眼睛发光。
她要是能造这么个地方,再把徐清明关进去,每天喝酒吃肉,玩闹享乐,哎哟那舒坦劲儿,真是让做神仙都不去了。
崔钰想起这事儿的时候,她正窝在徐清明怀里。而他坐在酒宴的席上,一条腿曲起让她靠着,另一条腿随意地伸开,慢悠悠往她的嘴里喂果子。
徐清明看她盯着屋内凿出的酒池子出神,两指捏着她的下巴晃了晃:“想什么呢?”
崔钰凝神看着侍女拿起羊脂白玉勺,从酒池里舀出酒,再慢慢倒进百年古藤雕成的古藤杯,忍不住咽口水吸鼻子:“这池子里灌满的是什么酒?闻起来有股青草的甜味儿,跟在郊野里一样。”
“你鼻子倒灵,那是百草酒。”
徐清明伸出手指,把崔钰嘴角的果渍抹去,又举到嘴边,慢慢舔了舔,嘴角挑起:“果然很甜。”
崔钰双手拉下他的手,也不放开,就那么握在手里:“你刚才出去一趟,找到人没有?”
“这山寨太大,戒备又森严,一时根本找不到。连一点头绪都没有。”徐清明低下头,嘴唇贴着她的额头说。
崔钰缩缩脖子:“对了,我之前打听到,这里快要打仗了。”
接着,就把当时听到的话细细讲了一遍。
听到弟弟打着观峰山旗号的时候,徐清明眼睛眯了一下。等崔钰把话说完,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着崔钰的手心:“我知道了,不碍事。咱们先把好好吃一顿,别的,回屋再说。”
他刚说完,大殿厚重的门帘就被掀开,随着掀帘子侍女那句“山主来了”,一个身着黑白素色男装的女子,背手昂头走进来。
崔钰坐直去看,那女子已经有些年纪,身材干扁瘦弱,面色苍白,但眉毛描得极浓,高高的挑起,显得英气强势。
到处大肆寻面首的女人,怎么会如此拘谨又无趣?
不仅崔钰觉得困惑,席间不少人,也窃窃私语起来。
山主像是没听见一般,径直走上正中的席位,简单说了几句场面话,扬手干了一杯酒,就坐下自顾自地喝起来,没有半分热情。连离她最近的徐清明,她都没有多看一眼。
碍于守在她身后的一排持兵器的壮汉,整顿饭,都安安静静的。就算每个人眼底都有不同的情绪,也没人改当众表露出来。
崔钰自从听了徐清明“回屋再说”的话,就乖乖巧巧地开始吃东西。现在又迷上了那百草酒,一点一点呷着喝,不多时,脸颊就红了。
她眼睛朦朦胧胧的,染了一层水光,看什么都像晕在黄昏里,看得徐清明神色越发深沉,伸手轻盖住她的眼睛,仰头灌下一杯满酒。
崔钰软绵绵地拖开他的手,头枕着他的腿,随意一歪,像是看到了什么,浑身一顿,接着眯眼睛打量半天,而后又双手撑地,身子前伸,想看得更清楚。
徐清明怕她摔到,伸手搂住她的腰,下巴从后面倚住她的肩膀问:“怎么了?看什么呢?”
“老和尚手腕上是不是带着一串檀木珠子?一共九颗,分别刻着十八罗汉中的九位。”
崔钰声音也懒洋洋的,跟没骨头似的,但吐字却很清楚。
“是。”徐清明答地笃定。
“山主手上也有。不过刻的是另外九个罗汉。”崔钰张嘴打了个哈欠,又翻身靠回去,“和老和尚的那个,料子,雕功,甚至上面罗汉的举止神态都差不多,看起来跟一对似的。”
徐清明摸摸她熏醉的小脸,把她往怀里揽了揽,正欲开口,崔钰“嘘”着食指点唇。
“有东西过来了。”
果然,她话音刚落,一只白色的鸽子扑腾着翅膀,从窗外歪歪扭扭飞进来,直直要往山主怀里撞。
山主见到那鸽子的瞬间,脸色就变得很难看,嘴紧紧抿着,眉头也拧得厉害。
崔钰心思一动,手指悄悄一勾,那鸽子就突然转了方向,一头栽到她跟前的长几上,撞翻了盛满酒水的藤杯,酒顺着几边流下来,洒湿了崔钰的裙摆。
那鸽子浑身都是酒,扇起翅膀甩了几下,又溅到崔钰的小衣上。
她不满地拎起裙摆站起来,一把捏住鸽子的小腿,把它倒过去,用力晃了晃,却不小心把鸽子腿上绑着的字条甩了下来。
字条落地,慢慢展开,崔钰随意地扫了一眼,刚看清楚,字条就被走过来的侍卫捡了起来,还把她手里的鸽子要了回去。
崔钰撇着嘴地又窝回徐清明怀里,搂着徐清明的脖子,一边撒娇的晃,一边嘟囔着说要喝鸽子汤,还不时朝那只鸽子气呼呼看一眼,孩子气得不得了。
徐清明亲亲她的鼻子哄她,又抱歉地对打量他们的山主笑笑。
……
晚宴结束,徐清明带着喝得软绵绵的崔钰回房。他们的屋子在山寨的最西面,和西域女子他们,在同一个院子里面。
一路上,那西域女子总想和徐清明搭话,崔钰一会儿说困,一会儿说累,跟小猫一样巴在徐清明身上,占着他的耳朵,一个劲儿地哼唧。
等回房徐清明把门一关,她伸着懒腰倒进床里,侧着脸问他。
“李峰是谁?”
“是我的化名。我晌午不是把我的事都告诉你了吗?我在外面行走,用的名字,就是李峰。”
徐清明也走到床边坐下。
床大得足够崔钰翻跟头,铺着水红面金丝绣的锦被,仔细闻,还是熏过香的,带着股说不出来的好闻蜜味儿。
崔钰听完徐清明的话,皱着眉头,盘腿坐起来,歪头想了想:“那……鸽子送来的字条是什么意思?上面写着‘李峰在我手里,拿观峰山来换’。”
“有落款吗?”徐清明问。
“没有。不过我看山主见到鸽子,脸色都变了,应该是知道这字条是谁给的。”
徐清明静静看了看她莹白的脸,思索半晌,从怀里拿出一个靛蓝的荷包,取出一张纸:“你看这个字,和那字条里的字,是不是同一个人写的?”
“我看不出来……”崔钰挠挠耳朵,低下头,小声说,“我不太懂这个,什么字儿啊画儿的,我都不太懂……”
她又恍然大悟地抬头:“你是怀疑,绑架老和尚的,和今天给山主送信的是同一个人?”
徐清明摸摸她有点发红的耳朵:“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有一件事我没跟你说过,其实,你叫的老和尚,他本来的名字,就是李峰。我不过是沿用了他的名字而已。”
他接着说:“如果我猜得没错,有人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他绑了李峰,先是诱我到观峰山找人,后去信威胁山主,让她用整座观峰山换人。接着再带人打上观峰山,既占了山,又抓了我,一石二鸟,也算是个计谋。”
“你说的不会是……”
“就是你告诉我的,山主的弟弟。”
徐清明解释:“我这几年收到的关于观峰山的消息,都有些古怪。这山寨百年前就有,山主都是女子,除了爱豢养面首、行事风流些的习俗,倒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但最近几年,观峰山杀人放火抢钱,几乎无恶不作……”
“对,那个人是说过,山主的弟弟打着观峰山旗号做坏事。”崔钰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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