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魂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文河
丁大勇轻轻摇头。
刘松说:“围墙低不要紧,我马上组织弟兄加高。”
丁大勇急止道:“刘大当家,不必劳民伤财。这个关口只是山寨第一道哨卡,起警示作用。如果鬼子来犯,立即退后。山洞一线可作预备防线,那儿阻击必奏效果!”
宗涛呵呵一笑:“丁队长所言,正合我意。”
原来宗涛也有此想法,只是上山寨时日不多,如果动作过大,怕刘松脸上无光,所以他要求何大山率弟兄宿营大山洞,正是此用心。
刘松回头看着宗涛,嗔道:“九弟,你当大哥什么人?我把山寨都交给你了,你就是把山寨原来的规矩全改了,我也一百个赞成。打鬼子是正事,颜面上的事,你不必考虑。我不能拿弟兄们的性命,换自己的颜面!”
宗涛满面惭愧,拱手道:“大哥,是我辜负了你的好意!”
刘松扳住宗涛的手:“九弟,胡说什么?我当你是亲兄弟!”
丁大勇深有感触:“难得山寨兄弟上下一心,鬼子如想攻破这铜墙铁壁,万万不能!”
“走,西山看看。”
宗涛前面引路。丁大勇后面紧随。转过西排石屋,忽听渡边叽哩哇啦的大叫。常金生侧耳细听,忽然身子一震,脸色大变,喊了一声:“宗队长,山寨有难!”
宗涛悚然一惊,刘松和于万立也脸色骤变。
铁魂 076审渡边
丁大勇也神色一凛,急回头,盯着常金生问道:“老常,你说什么?”
常金生看着宗涛:“山寨里是不是关了个鬼子?”
于万立抢上一步:“正是,那鬼子喊些什么?”
常金生拧起眉头:“好象在喊一个人的名字。”
“哦?”宗涛暗暗心惊。
刘松望着丁大勇:“丁队长,这位指导员懂鬼子的话?”
丁大勇轻轻点头。
原来常金生也是鄂东人,曾就读武汉某大学,因积极投身学运,被当局勒令除名。常金生离开武汉,经地下党介绍,投身湘鄂赣游击大队,后因抗日战争需要,调到鄂豫皖根据地。常金生聪明好学,精通英语,因日寇犯我河山,常金生又自修日语。现在虽没到火候,但鬼子说的话,他听得懂大半。
常金生说:“鬼子的话虽然我不完全懂,但知道大概意思。”
宗涛的心直往下沉。问道:“渡边那家伙喊谁的名字?”
“好象是一个代号,黑猫黑虎我分不清。”
“这么说山寨有奸细?”
刘松涨红了脸,拳头虚空一击,牙齿咬得格崩响:“妈的,找出来,看我不把他生吞活剥!”
“走,带我去看看。”
于万立忙前面带路,一行人小步跑到石屋前。于万立从哨兵手上拿过钥匙,开了门。门大开,强烈的光线刺得渡边睁不开眼。他坐在乱草堆上,手握虚拳,挡在眼前,仔细地瞅着满面怒色的一行人。
渡边头发凌乱,胡子拉遢,象个半老头子。
“这家伙就是渡边?”
宗涛轻轻点头。
渡边傲慢地直起身。他看出这几人都有身份,咕噜一句。
常金生跨上一步,逼视渡边,冷笑一声:“渡边,你欺负山寨没人听得懂你的话吗?小鬼子祖宗八代全不是东西!”
渡边吓了一跳,吃惊地瞪着常金生,慢慢低下头。
“说,你刚才喊的黑虎到底是谁?他是不是在山寨里?”
“黑虎?”渡边狡黠一笑,说起华语来,“我刚刚做了个梦,看见一只大黑虎。”
看渡边的神情一点不老实,宗涛恨不得给他一拳。
常金生又叮问几句,但渡边缄口不语。
常金生无奈地对宗涛说:“回山寨吧,这家伙王八吃了秤砣。宗队长,你们慢慢调查一下。”
渡边凶狠地瞪了常金生一眼。
几个人出了石屋。路上常金生问:“宗队长,这段时间有没有可疑的人上山?”
宗涛吁了口气。
“常指导员,我刚上山寨时,山寨才一百多弟兄,成立义勇军后,招了一百多人。这些人谁有嫌疑,一下子也说不清。”
常金生沉吟道:“其实要找出这个奸细,也不是很难。第一,他必定跟你上山时间差不多。既然是鬼子的奸细,必以服务鬼子为宗旨,鬼子没过江前,不可能潜入;第二,他应该有些学识,除非他伪装得很好。第三,做奸细的人,必须进出山寨方便。围绕这三个方面,细细勘察,必有所获。”
宗涛身子一震。他想起了一个人。
宗涛回头对于万立说:“二哥,把渡边带到聚义厅,我要亲自审问!”
于万立应了一声,立即回身石屋。
宗涛把丁大勇一行带进寨里,请刘松带他们入聚义厅,自己回到宿舍。
门开后,看到白如馨坐在床上发呆。
宗涛淡淡一笑,凑近问道:“你在想什么?”
白如馨正出神,猛听宗涛发问,吓了一跳,蹦起来粉拳在宗涛身上轻捣几下,撒娇道:“你坏,进门也不打个招呼!”
宗涛呵呵一笑:“我的房,想进就进,再说你是我媳妇,老是打什么招呼?”
白如馨盯着宗涛,轻声笑道:“现在闲空哪?”
宗涛坐到床止,揽着白如馨的身子说:“你不是常说要为山寨做点事吗?我和大哥二哥商量好了,先让你见识一下。”
白如馨跳起来,抓着宗涛的手叫道:“那太好了,快带我去吧。”
宗涛拉着白如馨的手,来到聚义厅。
丁大勇等和刘松正聊,忽见宗涛拉着一个漂亮的女人进来,由不得一愣。刘松忙起身介绍说:“这位是九妹白如馨,不久前我为他们举的大婚。”
丁大勇和常金生胡亚春都站起来,客客气气喊了声嫂子。
白如馨面上一红。
丁大勇呵呵一笑:“嫂子很漂亮哟,却很怯场。要不是宗队长带进来,恐怕无缘相识。宗队长,嫂子,恭贺恭贺!”
宗涛微微一笑,拉着白如馨坐到自己身边。
这时山寨弟兄陆续进入聚义厅。
李二虎人没进门就嚷起来:“队长,和丁队长的弟兄练得正起劲呢,把我们喊来干什么?”
刘松瞪了李二虎一眼:“你猴子啊,没屁股坐不下是不是?”
侯小喜嘻嘻一笑:“大哥说错了,我们峨眉山的猴子,坐起来也人模狗样的。”
众兄弟哈哈一笑,李二虎拍了侯小喜一掌:“你不说话,当你哑巴?”
正闹,忽听门外铁镣拖地的声间,不知情的兄弟一凛。
白如馨忽然身子打颤,伏在宗涛肩上,轻声说:“涛,我有点怕。”
宗涛小声道:“怕什么?渡边现在跟死了一个样。”
一会儿铁镣在门槛上拖响。于万立和哨兵押着渡边走了进来。
白如馨半抬起头,溜了渡边一眼,胆怯地低下头。
丁大勇和常金生胡亚春对视一眼,想不通审问渡边,宗涛还要带上他的夫人。
渡边扫视众人,满脸不在乎,最后盯在白如馨身上,发出一声冷笑。
宗涛轻轻拂开白如馨的手,站起来猛拍桌子:“渡边,今天你老实交代!”
渡边翻翻眼,扭头不看宗涛。
侯小喜来火了,跳起来转到渡边身后,踢了一脚,渡边一个踉跄,接着稳住身形倨傲冷笑。
侯小喜又要出拳,宗涛喝止了。
宗涛冷笑一声:“渡边,你继续顽抗也没有用,我们已经知道山寨里有你的同伙。”
白如馨吓得惊叫一声,扑到宗涛怀里,急急地说:“那你们快把那个人揪出来!”
宗涛扫了白如馨一眼,扶她坐下,又盯上渡边。
渡边忽然叽哩哇啦说了一通。宗涛急看白如馨,白如馨面上通红。
“如馨,渡边那鬼子说了些什么?”
白如馨抬起头,嗔怪地瞪着宗涛,捣了一拳,跺脚道:“你坏死了!”
丁大勇哦了一声:“原来尊夫人懂日语?”
宗涛点点头:“是啊,她在日本留过学。”
刘松等也吃惊地瞪大眼。白如馨留学日本,这内情只有宗涛和于万立知道。
侯小喜狠狠地盯着白如馨。
丁大勇望着常金生,常金生轻轻摇头。
丁大勇也是个直性子,叫道:“老常,小鬼子说了什么话,你说啊。”
看到众人都盯上自己,常金生干咳一声,支唔道:“渡边这小子,流氓本性不改!”
白如馨有点吃惊地望着常金生,脸更红了。
宗涛攥紧白如馨的手,焦急地盯着常金生:“常指导员,渡边说了什么,你都直说无妨。”
看到白如馨泪眼婆娑,常金生不忍说出,但众人渴知的神情,他又不能不说。
“渡边这鬼子太坏了,他说嫂子太漂亮,要嫂子、要嫂子和他……”
后面的话常金生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宗涛急了,几乎是吼出来:“老常,什么话你都说出来!”
白如馨嘤咛一声,猛挣脱宗涛的手,抡起巴掌,在宗涛脸上狠狠掴了一下,哭道:“渡边这可恶的鬼子,要我和他睡觉,你也答应?”
宗涛一愣。白如馨捂着脸,哭着跑出聚义厅。
众人都急看常金生,常金生轻轻点头。
渡边放声大笑。
侯小喜气冲斗牛。白如馨他再怎么看不顺眼,毕竟是嫂子,渡边这小子当众侮辱她,不是公然挑战?侯小喜蹦起来,嗖地抽出寨光闪闪的尖刀,扑上去,只见刀光一闪,渡边大叫一声,倒在地上。
铁魂 077丁大勇谈游击战
侯小喜甫起身,张大牛急跳起来。看到侯小喜尖刀直指渡边胸口,张大牛来不及阻止,急中生智,飞起一脚把渡边踢倒在地。这一脚力道不轻,渡边疼得大叫,仆倒在地。
李二虎反应也快,扑上来拦腰抱住侯小喜。
宗涛铁着脸,喝了一声:“押回石屋!”
于万立和哨兵把渡边拽起来,推推搡搡拉出聚义厅。渡边一路狂笑。
侯小喜喘息如牛,寨中兄弟都怒形于色。刘松恨道:“渡边这狗日的,真的太狂了!”
胡亚春也是一脸怒气,恨恨地说:“日本鬼子豺狼本性,在中国侮辱了千千万万的女同胞。所以鬼子不除,国无宁日!还不知有多少女同胞受其荼毒!”
常金生见宗涛情绪稍定,轻声问道:“宗队长,嫂子你是怎么认识的?”
刘松把情况说了一遍。丁大勇等人点点头。
丁大勇笑道:“按常理,宗队长和嫂子结合是神速一点。但是嫂子全家罹难,无依无靠,想早点找到依靠,也是人之常情。宗队长英雄豪杰,哪个美女不倾慕!”
气氛略显轻松,众人呵呵一笑。
宗涛面有愧色,深海当初一时激情。
常金生问道:“嫂子可曾经常出入山寨?”
何大山连连摇头:“一次也没出去。只有一次想和九弟到冲畈上转转,却被十弟搅了局。”
常金生点点头,神情有点轻松:“看来,那个什么黑虎的,应该不是嫂子。”
“黑虎?什么黑虎?是不是我李二虎?”
刘松哈哈一笑:“山寨里就是有一百个黑虎,八弟你也不是。有杀鬼子那么卖力的奸细吗?”
说到奸细二字,众人若有若悟,才知宗涛招集众兄弟之意。
常金生蹙着眉,轻叹一声:“看来这个黑虎隐藏得极深。嫂子能坦言在日本留学,对宗队长没有隐瞒,应该没有嫌疑。我看宗队长也不必耿耿于怀。查内奸的事,非一日之功。慢慢来。只要多加留意,狐狸的尾巴总会露出来!再说这次打草惊蛇,是坏事也是好事,那个内奸必会收敛一些。”
刘松看看事情有了眉目,白如馨脱了嫌疑,宽下心来,伸手推宗涛一把,喝道:“还不回去安慰九妹!”
宗涛抬起头,迟疑一下。丁大勇笑道:“还是你大哥心细,去安慰安慰嫂子吧。”
宗涛嘿嘿一笑:“好,不过你们不要离开。一会儿我就来,听丁队长讲讲游击战术。”
“快去快回。”刘松挥挥手。
宗涛回到房里。房门敞着,白如馨伏在床上啜泣。宗涛有些愧意,涎着脸凑近白如馨。白如馨反手搡了他一把,没抬头。
“如馨,非常时期,请你理解。”
白如馨霍地起身,瞪着宗涛气道:“非常时期,拿自己的女人撒气?”
宗涛正色道:“这不是拿你撒气。山寨有内奸,谁都脱不了嫌疑。”
“那你怎么不从大哥查起?”
宗涛一听来了气,想想又忍住。白如馨刚受了委屈,气头上的话不能计较,因此温言道:“如馨,山寨难得的安宁,你不想平平安安地生活吗?”
白如馨抹了一把泪,神情落寞地说:“涛,我不是说你不该查我。我也知道你的难处,我的身份太特殊。只是你事先该跟我透个风。要不你一个人单独审问,拿我当犯人我心里也好受一点。当着那么多兄弟的面,还有外人,你叫我情何以堪?”
宗涛揉着白如馨的香肩,轻声道:“丁队长他们不是外人,昨晚如不是他们及时赶到,恐怕我早没命了。他们跟我们一样,也是打鬼子的铮铮铁汉。”
白如馨淡淡一笑:“好,我不说你的朋友。你还有大事,去忙吧。”
宗涛看到白如馨深明大义,甚为心慰,亲了她一下,回到聚义厅。
于万立已经回来,坐在位子上,神情有点懊丧。
刘松看到宗涛神情轻松,笑道:“看样子九弟招数不少,九妹那关过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
宗涛坐到丁大勇身边,催促道:“丁队长,说正题吧。”
丁大勇也不谦辞,微微一笑。
“我说过,山寨一众兄弟,已深得游击战的精髓了。”
刘松忙说:“丁队长,请你传经授道,不是要你捧场。快说正文。”
丁大勇一本正经地说:“是实话。只有肯定你们所做的,才能真正领悟游击战的奥妙之处。”
众人不再插话,都盯着丁大勇。
“贵山寨截击鬼子的辎重,就是典型的游击战例:攻其无备。”
见众人都瞅着自己,丁大勇微微一笑。
“所谓出其不意,攻其无血,就是要掌握对手的弱点和要害。山口一夫以为日本鬼子兵精弹足,轻视你们山寨兄弟是乌合之众,没想到宗队长运筹帷幄,胆识过人,打了个冷不防,因而令他们吃了大亏。这个胜利,并不是宗队长说的侥幸,而是经过了缜密的思考。”
李二虎眉飞色舞:“我就说嘛,队长哪会打无把握之仗!”
宗涛摆手道:“我也犯过轻敌错误,差点酿成大祸。”
“怎么说?”刘松瞪大眼。
宗涛沉痛地说:“昨晚端炮楼,我犯的就是轻敌冒进的兵家大忌!我没有从全盘考虑,只图一时痛快,求胜心切,战线拉得过长,没给自己留够充足的预备空间,没虑及梅河鬼子增援速度和湍炮楼将遇上的麻烦,枉送了许多兄弟性命。“
何大山忙说:“其实队长到了伏虎山,铡安排好攻击方略,就想到梅河城的鬼子,本想撤回李家村阻援,不料六弟动作神速,已和鬼子接上火了。“
丁大勇哈哈一笑:“丁队长,从另一个角度讲,你这着棋下对了。以山寨的兵力,同时拿鬼子三个炮楼,现在看来不可思议,但宗队长险中求胜,竟一击功成,确是战术史上的佳话。“
“惭愧,惭愧!什么一击成功,如不是丁队长……“
丁大勇摆手道:“宗队长,说起牺牲的兄弟,有战斗必有伤亡。即使你们退到李家村,鬼子一个中队来援,你们阻还是不阻?就以你们攻伏虎山炮楼的几十号兄弟,和一个中队的鬼子交手,必也是场恶仗。所以这种机会不常有,你们却把握住了。我们呢,是适逢其会,真的侥幸至极。“
两人惺惺相惜,洽谈甚欢。
“这一仗,也符合游击战的宗旨,集中兵力,各个击破。“
冯汉民笑道:“这也算游击战?“
丁大勇肯定地点点头。
“所谓游击,即为流动作战,不苟于一城一地,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
宗涛顿如醍醐灌顶,面露喜色,喃喃道:“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
常金生笑道:“游击战的最高境界,就是最大限度地保存有生力量,积小胜为大胜,逐渐削弱对手的力量,待有利态势形成,伺机反攻。”
一席话,众人心里透亮。
李二虎叫道:“队长正是这样对我们说的。”
宗涛喝道:“八哥,不要乱插话!”
李二虎挠着后脑勺嘿嘿一笑:“你的话虽不是这么说的,但意思差不多。”
众人又笑了。丁大勇点头道:“宗队长心里确有游击战的雏形,不过不知道宗队长从何处学来的。”
宗涛淡淡一笑,心里那句话却不好说出来。
丁大勇总结道:“其实战术问题,也不是框框模式,只要抓住游击战的战术精髓,灵活运用必奏大功!刚才老常说的,也是总结。攻击无备,出其不意,机动灵活,积小胜为大胜,有了这些理念,仗打起来就得心应手了。”
刘松兴奋得猛击桌子,好字没出口,却突然哎哟一声。众人一看,刘松呲牙咧嘴。原来这一击之力过大,牵动了伤处,由不得叫唤一声。
众人大笑不已。
铁魂 078重整炮楼
县府,山口一夫的指挥部。
十几个鬼子军官笔挺笔挺地站着,眼都不敢眨。周用生和罗佑福更是大气不敢出。
山口一夫的冬瓜脸涨成紫茄子一般,他不停地转圈子,不时狼一样的目光扫上表情呆板的下属,叽哩咕噜骂出一连串的脏话。
鄂豫皖游击队和大王山义勇军联手,这是山口一夫最担心最害怕的事,如今却成为事实。这段时间忙于控制运输线,疏于对鄂豫皖游击队情报搜集,没想到这支队伍这么快从天而降!
准确地说,山口一夫不是一个优秀的指挥官,倒是一个自大狂。
“鄂豫皖游击队,死了死了的有!”
山口一夫恶狠狠地咆哮,转到另一边,又哇哇的叫:“大王山死了死了的有!”
三木见山口一夫咆哮一通,小心地说:“山口君,根据情报,鄂豫皖游击队昨晚与大王山匪部会合,纯属巧合。”
“嗯?”山口一夫瞪着三木。
三木说:“我部开进伏虎山,只遭遇到为数不多的山匪阻击。攻伏虎山炮楼的山匪,被我部所困,已无还手之力。我待进一步扩大战果,这时才发现鄂豫皖游击队从鸡公山方向下来。如是有备而来,我部必遭重创!”
三木透了部分事实,却又夸大合击之力,无非为自己作战不力推卸责任。昨晚仓皇之中逃跑,现在想起来后悔不已。如果硬碰硬,他不一定会输。
山口一夫又火了:“八格,他们合兵一处,不是对大日本皇军极大的威胁?”
这个现实,三木无话可说。
“罗的,你的部下统统的不行!死了死了的有!”
罗佑福吓了一跳,忙颤颤惊惊分辩:“太君,我们的兄弟都尽了力,死伤惨重。”
三木昨晚狼狈逃回,也带回几个伪军。罗佑福召来细细询问,心里有底。伏虎山炮楼的伪军也有不少的死伤,这个便能说明一切。
山口一夫不相信地瞪上三木,三木点点头。
山口一夫脸色稍霁。军部将对鄂地有大动作,所以运输线必须有保障。现在伏虎山、李家村和望寨畈三个炮楼必须尽快修复。
“走,伏虎山的开路!”
山口一夫指上周用生、罗佑福和几个鬼子中队长。
四辆摩托车开道,两卡车鬼子,山口一夫调了一个中队。后面还跟了刘其山率的一个团的皇协军。一大群鬼子伪军浩浩荡荡开赴伏虎山。
伏虎山炮楼一片狼藉。楼体已成断壁,几具快烧焦的尸体扭曲变形。能燃之物几乎成为灰烬,楼顶冒出淡淡的烟尘。尸横遍地,鬼子和伪军死状极惨。
山口一夫阴着脸,炮楼前后转了一圈,半晌才喘过一口气来。
“大王山!鄂豫皖!”山口一夫拄着指挥刀,恶狠狠地蹦着字眼。
三木指挥鬼子收敛同伴的尸体,伪军的尸体则置之不理,
周用生和罗佑福相视一眼,无奈地轻轻摇头。等到刘其山率众赶来,罗佑福大叫:“把殉职的弟兄都送到伏虎山上埋了!”
山口一夫踱过来,哼哼一笑。
“罗的,皇协军修炮楼的干活!”
罗佑福一听,肺差点气炸了。放着伪军的尸体不处理,却要他们修炮楼!
“这个……”罗佑福面现难色。这群伪军听山口一夫下这样的指令,脸上都有不忿之色。山口一夫刚要吼叫,三木凑上前耳语几句,山口一夫频频点头,皮笑肉不笑上前拍拍罗佑福的肩。
“罗的,你的人一部分修炮楼,一部分埋尸体。”
罗佑福不解地问:“为什么不征民夫?”
“不不,”山口一夫连连摆手,狡黠地笑:“民工的不要,皇协军的干活。”
原来山口一夫已有算计,一是抓民工来不及,耽误时间,二是他要对炮楼进行改建。木头易燃,全部换上铁架。这样一来,火对炮楼不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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