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尔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苏尔流年
他拉得这一把,将商流沙拽到了他身侧,两人并肩,最后的那一丝距离,只剩两人手臂相碰曲起时留下的微小缝隙。
就在商流沙以为下一步是继续迈步往二楼走的时候,乔樾依旧留在原地。
他抬手触了下她的前额发,突然说:“过会儿少吃点儿,费钱。”
商流沙往后一躲,没躲过。
说得好像他是她的粮仓和支票一样。
****
在n大时,霍行止被感冒摧残的嗓音勉强还能被听清,此刻在餐厅落座,已经喑哑的不成样子,影响沟通。
他自己摆手不再说话,垂首轻啜餐厅服务生上的绿茶。
对这家餐厅熟悉的乔樾负责点餐。
他不是选择障碍患者,只在最后挑选主食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服务生上前,他特意对最后的主食提出附加条件:“三份云吞,其中一份煮的久一些,多加汤。”
商流沙即将握向骨瓷杯的手闻言一滞。
乔樾不挑剔,这是她的习惯。
她盯着乔樾。
只见他阖上菜单,顺手递一双竹筷给坐在对面的她。
商流沙伸出手,却只是攥住接过其中一根。
她不再动作,乔樾的手无法收回,仍旧保持前伸的模样。
两根竹筷一端连着她的手,另一端是他的。
要是没中间这个障碍,倒是像十指交握,就像是学生时代流传的那些用同一个水杯喝水就算kiss的梗。
大概只有鬼使神差能解释适才的场景。
顿了三秒,最后商流沙还是全接了过来。
她轻抬下颚,示意乔樾向后看:“身后十米,四十五度。尤物一个,眼睛正动用人体gps定位找人,哦,好像是找你的。”
乔樾侧身,的确是找他的。
餐厅这条长长的廊道上,他的工作伙伴之一,来自t大海洋与地球科学学院跟随他们下潜以寻求科研项目进展的冷泉,已经走到他身后五步之内。
****
乔樾和冷泉站在廊道一侧的角窗那里交谈。
霍行止转了下手头的杯盖,即便不想听自己嘶哑粗噶的声音,还是对商流沙说:“那里是一个女人,和她眼里的一个男人。不是一个女人,和她眼里的一个男同仁。”
餐厅内舒缓的钢琴声同邻桌一对男女的交谈声混织在一起。
一个像是哀乐,交谈声则全是蜜语甜言。
巨大的反差。
商流沙的嗓子一紧:“所以呢?不盗、不娼、不犯法。”
她看到了适才冷泉的眼神。
里面有妄想,有奢求……这些不自信的表达之后,又跃出些许的势在必得。
整个眼神都在说:想上乔樾。
另一种地球人惯用的文雅说法是:对他倾心。
呵……
商流沙靠紧椅背,脑海中已经将桌面玻璃花瓶内的一株百合拉低,撕掉所有的花瓣。
她明亮漆黑的眸子汪成深潭,继续回应霍行止:“一个正常人,有欲有求。自知,然后坦荡地表达出来,这样活,挺好。”
她将霍行止手边的骨瓷杯添满茶水:“多喝,少说。”
“你说再多,那里也依旧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你再好奇,也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霍行止咳嗽一声,清了下浑浊的嗓子:“重点不是这个……”
他思路卡了一下,后知后觉,他明明没有好奇那两人在不远处在说什么好吗?
****
这一餐此后吃得特别安静。
霍行止沉默。
商流沙沉默。
只乔樾三言两语向他们介绍适才的同仁。
他只提到了对方的姓氏,另外就是同事这层关系。
商流沙和霍行止再不会接触到冷泉,因为没有必要,所以他没再多说他认为是废话的话。
这两人忽然如此沉默,他究其原因,只能想到——他离开这几分钟就又吵了一架?
结束后霍行止将车钥匙扔给乔樾,自行返回医院。
这种类似于逃避的做法,让乔樾更偏向于吵架这种可能。
学校下午无事,乔樾便送商流沙回家。
她坐在副驾驶位,继续安静沉默。
乔樾异常不适应。
车窗外的日光从嶙峋枝桠的缝隙间射过来,些许斑驳。
到了她的乌瓦小院外,乔樾停下车。
几乎在同时,啪嗒一声响,车门被锁死。
想了一路,他才有这般举动。
商流沙视线一侧,敲了下车窗:“开门。”
乔樾没动。
商流沙扯了下唇:“你今天特别有空,所以准备教我怎么从车内破窗而出,让我多学一项生存技能?”
乔樾依旧没动。
商流沙吸了口气:“我在跟你说话呢,乔樾。”
耳边有她的声音,比沉默让人舒适太多。
这是得了一种病?
还是沾上一种毒瘾?
隔了三秒,乔樾才问:“刚刚在餐厅里我们遇到的那个同事问我,明天有没有时间和她去看海洋摄影巡回展。”
“我拒绝?”
意外、突然、奇怪。
莫名其妙。
他……是不是吃错了药?
这种事用像问“今天吃了吗”这样的事情来问她?
一时之间,商流沙突然看不分明乔樾眼底的神色。
只这三个字在她耳边回响:我拒绝?我拒绝……
有些躁。
商流沙想要摸一支烟。
乔樾却又问了一遍,让她没得避:“流沙,要不要我拒绝?”
他话音刚落,商流沙搁置在掌心的手机屏幕忽然开始忽闪,铃声大作。
她看了眼手机屏,来电的是送她点映会门票的许惊蛰。
接还是不接?
让乔樾拒绝还是不让他拒绝?
要回答还是不要回答?
荷尔蒙 第6章 一程〔修〕
第六章:一程(修)
手机在掌心持续发声,商流沙突然别开目光,骤然将视线扫向一旁在街边矗立的路灯。
那个在白日里,显得很多余的路灯。
就在乔樾准备问第三遍的时候,商流沙握紧手中的手机,忽然将其举起,手臂一挥,不客气地敲上乔樾的前额,同时另一只手臂微曲捣向乔樾侧腰。
她打他已经形成套路。
出手敲打的位置都已经对她的力道有了免疫力。
她吸了口气,语调凉薄:“乔樾,鉴于认识二十年,我才没揍你那个地方。看对眼,你就上;不顺眼,就让她滚。”
“再问我这种杂七杂八没用的事儿,我指不定也让你……滚。”
她的视线犀利:“你要听的意见只能来自你的心,别人说再多,都是废话。”
“问我这些儿女情长……呵,你一把年纪,还需要我这个后生教你?”
她的动作和她的话速度一样快。
让人猝不及防,来不及接收。
在这个乔樾以为平静了许久,一句话开口能起风慢慢吹出新的生活的日子里,他最后的记忆是商流沙解开安全带,细长的手臂探到驾驶位前方,解开车门锁。
她下车,和这些年来的许许多多个日子一样,没说再见,在他看得见的地方没有回头。
只留给他“砰”一声甩门的声音。
乔樾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慢慢收紧,控制住手不去锤向方向盘上的喇叭。
弄巧成拙。
他是不需要她教他如何拒绝。
他不需要建议。
他已经在听到邀约的第一时刻便回绝了对方。
没有任何犹豫,不需要做哪怕一秒钟的考虑。
可现在,他在画蛇添足些什么?
春逝,夏流,秋过,冬至。
那么多年,她已经知晓他所有的秘密,而现在,他竟是那般迫不及待地想要同她分享这最后一个。
他竟然过了这么多年,才想要抛弃暗示直白地同她分享这最重要的一个。
人人谓而今的他自信、谦恭、平和、人硬心软。
鲜有人知道他也曾自卑、乖戾、心硬身软。
除了他更没有人知道,这改变,归功于她。
他一生中遭遇的劫难很多,但救赎只有一个。
****
夜里,风透窗纱。
商流沙没有关窗,指尖些许烟火明灭。
近几年活得越来越固执。
可疯癫狂欢,可沉默寡言。
买这座小院时,就是力排众议。
许久不碰,竟觉得烟的味道呛人,喉咙干涩。
习惯的力量和不再习惯的力量都是可怕的。
初碰这个东西的时候,还是因为少时的朋友虞听。
那个想活八百年,最后却连活十八年都是奢望,已经去世的虞听。
虞听病重时曾经对她说,一辈子活得太过规矩,临了很多事情想要去碰去做,体验过再死。
烟,是其中之一。
人在少时总会有这样一个因为教室座次相邻而关系起步,又在常年一起去厕所的路上情感加深,最后成为生命中和家人一样重要的地位非凡的朋友。
但没有人告诉过她,她命里的这一个,只能陪她一程。
她和虞听一起尝烟的味道。
看虞听在医院里偷袭医生侧脸。
和她一起剪掉长发,顶着光头嘲笑彼此的新鲜面貌。
她更看过很多虞听自诩写得最好看的那三个字:许惊蛰。
还听虞听自嘲:“我要是死了,也算和他老死不相往来了,这可也是天长地久的一种。”
虞听说自己想得开。
死就死,没告白就不告白带进坟墓。
如果没见过她薄被下抖动的身影,商流沙信。
虞听说希望她和许惊蛰保持联系。能帮她对那个人好,就别对他坏。
这世上没人能替代别人。
商流沙不想,可她在做。
他联系,她会应答,但不会主动。
头皮微麻。
午后乔樾问得那个问题在她耳边闪回。
一阵嗡嗡作响。
那时她挂掉了许惊蛰的电话,如今拿出手机,拨了回去。
许惊蛰接得很快,声音压得很低:“流沙,很晚了,还不睡?”
她嗯了一声。
他似是快步移到别处,手机听筒里此刻有风声递到她耳侧。
许惊蛰的声音夹杂着淡笑,比平时透过媒体播出来的声音柔软很多:“中午很忙?”
商流沙没答,只反问:“在片场?”
“嗯。电影快上画,配合宣传录制一些短片。”他还解释,“我的部分已经结束”。
聊多久都没关系。
眼前的烟灰又一截垂落,看它燃尽,原来比吸尽漫长那么多。
商流沙又问:“中午找我有事?”
许惊蛰继续淡笑:“没有。”
商流沙确认:“没有?”
“现在没有,不早了,挂掉电话,你去睡。明天你休息够,我再来电,那时才有。”
商流沙不想和他玩文字游戏:“那好,再见。”
她说了一共不足二十个字,许惊蛰翘唇,没挂,反而改口:“我现在想见你。”
商流沙扔给他一句:“可以。但你最好是有正事儿。不然……”
她留白,但许惊蛰已经懂。
****
许惊蛰身份特殊,好在商流沙住得偏僻。
他独自驾车前来,不见时常随身的那些工作人员。
商流沙站在院外的昏黄路灯下等,灯光洒下来,将她完完整整地笼罩其内。
许惊蛰下车摘掉遮面掩人耳目的口罩,没有贸然提出进她家门,只邀请她上车一坐。
他摁开车内音响:“新曲,明天开始打榜。”
商流沙评价地很直接:“阴柔,不像你。”
许惊蛰笑,不可自抑:“制作人说阳刚,适合我。”
“他骗你。”她坚信不疑。
“好,就当是他骗我。后天来吗?”他突然问。
躺在角柜上那两张《惊鸿一面》的点映会入场券?
她不骗人:“后天才知道。”
这答案已经算好,许惊蛰关掉音响,从后排拿出一个礼盒递给她:“前几天去札幌,这是手信。”
“收下吧,别跟老同学客气,你要能来,就算回礼。”
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老同学”这个词,有那么一丝怪异。
商流沙没搭话。
许惊蛰继续:“我已经告诉商导,给了你票。”
“收好入场券,丢了贴寻物启示也没有用。”
***记忆碎片***花絮**************
某年冬天,市立一中餐厅的宣传栏上贴了一张寻物启示。
“寻笔记。
颜色:黑面被咬了一口,中间为白页。
性格:找了也不出现。
内容:除了26个字母还是26个字母。
喜好:只让不一般的人看得懂。
请捡到者送至高一i部17班。叩谢。”
捡到笔记一本的许惊蛰对照寻物启示对照自己手中的笔记本的细节。
是他的17班。
哪个胆大包天的同学?
这寻物启示里没有写明,这本笔记除了前后的英文摘抄,中间夹杂的是一部小型漫画。
中心思想简言之:班主任炸毛史。
荷尔蒙 第7章 回忆杀〔修〕
第七章:回忆杀(修)
许惊蛰走后,商流沙回到自己的乌瓦之城,那个静谧的小院内。
客厅里她只开了两盏呼吸灯。
光线晦暗。
光束从原木纹理的天花板上投下来,从下向上看上去,渐变的光圈像是折断的蝉翼,稀薄而又柔软。
但打在人脸上,是清冷的。
她手里握着许惊蛰数日前让助理送到n大的那两张《惊鸿一面》的点映会入场券。
导演商陆和主演许惊蛰的字样在上面清晰可见。
许惊蛰知晓她和商陆的叔侄关系。
他既然告诉了商陆送票给她,她猜,商陆迟早会联系她。
即便没有点映会这个巧合,隔几日,也是每年她和商陆碰面的日子。
因为乔樾的生日在即。
他们父子关系僵化,她是中间的媒介。
***
虽然同为商家人,但商陆这个叔叔是她终身未婚的旅居海外的大爷爷领养而来。
商流沙少时最初的记忆里没有这个人物存在。
知道这个叔叔的时候,她已经记事,而商陆那时刚刚归国,带着一个炙手可热的商业片导演的身份。
她的爷爷奶奶离异多年。
父亲席宴清年少便随奶奶离开商家远走。
她出生以后很久,父亲席宴清才在父死兄亡之后回归商家重振家门,将随奶奶所姓的“席”改回“商”。
很长时间之内,他们一家同商家并无联络。
后来虽同商陆有了往来,但彼此之间的感情,算是淡薄。
她初识乔樾,不是因为乔樾是商陆的儿子。
那个时候,甚至连乔樾自己都不知道他和商陆是父子关系。
在他自己的认知里,他父不详,母已逝。
因为是孤儿,所以才被放在福利院里多年。
那时,商流沙的舅舅霍灵均因为助养乔樾,偶尔会将他带回家里小住。
初识那天,她和往常一样到舅舅霍灵均那里,钻进她在舅舅家惯住的房间,见到床上多了一个人,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个男孩名叫乔樾。
母亲霍之汶没教过她这叫侵略,她只从长辈那里学会了分享。
那个明媚的午后,她掀开了盖在因舟车劳顿在床上熟睡的乔樾的被子,一晃,就是这共渡的二十年时光。
那个时候,他睁开迷蒙的双眼不明所以地看着动作粗暴的她。
那个时候,她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眼里的他清清楚楚。
薄被她抽掉了,可她的人,爬上了房内仅有的那一张床。
他规矩地枕床头,她随意地睡床尾。
两人共享同一个薄被,闯进彼此的人生。
后来的年月里,她和乔樾曾经多次“同塌而眠”。
等她中考成绩的那个难得的见到萤火虫扑出的夜里,他和她一起躺在公园的草地上看月光轻舞。
那个时候他不似现在这般对她纵容。
他毫不留情地从智商、情商开始数落她的功课,她则力道十足地辩驳她只是尚未用心,否则杀伤力十足杀尽敌手。
后来她那么做了。
跳级。
多亏了他年少坎坷,读书晚。
她微微努力,就有了和他出现在同一张毕业照上的机会。
中学秋游的黄昏,他和她一起躺在山顶的巨石上看落日西下散落的余晖。
日光洒得坦荡。
她眼里的喜欢也应该这样。
那些时光都是寂静的。
可放在回忆里的这些片段,人不经意地触碰,激起的声音却如洪钟过境。
你如果年少时喜欢过一个人就会懂。
你会因为他长得高而喜欢,你会因为他字迹潇洒而喜欢,你会因为他喜欢一首你也喜欢的歌而喜欢……这喜欢的开始也许是那么的不经意,那么的随便,可如果要你不喜欢一个人,你却需要一个特别充足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说服自己很难。
但于商流沙,她只要两情相悦。
她不会回到过去等谁后知后觉,唯一的转机是对方意志坚定地走过来。
****
小时候,商流沙还和乔樾一起看过很多关于商陆的新闻。
他执导了卡司多大的片。
他荣获了含金量多重的奖。
他提携了某个演员。
可真正在父子相认后一直在摧残这段父子关系的,是商陆和女演员的绯闻。
尤其人年少的时候,喜欢和厌恶,爱和恨总是分得太清楚。
破裂的关系,没那么容易修复。
*****
商陆真得联系商流沙见面,是在次日午后。
n市罕见地先于新年飘了些许雪花,阴风阵阵。
商流沙踩着一地冷硬进商陆约见她的咖啡书店时,地面已经白茫茫一片,远观过去,湿冷的地面像是洒了许多纯白的颜料,只是洒得没有章法,或厚或薄。
她乍进门,便见商陆坐在角落里对她招手。
商流沙坐下:“二叔。”
商陆见她下意识地缩了下脖颈,给予关怀:“这几天天气都会很恶劣,出门多加些保暖。”
商流沙轻微点头。
他们每次见面时间都不会很长。
商陆虽不是演员或者歌手,但他的脸在大众中普及度比较高,时常招人耳目。
商流沙将风衣搭在座椅背后,又补充:“偶然现象,一般不会这么冷。”
商陆将手边扎好的礼盒推给她:“明天我要带主创全国跑路演,宣传新片,周六点映那天才回来。这个礼盒,帮叔叔拿给乔樾。”
和往年如出一辙。
指尖碰到礼盒一端,在推过去和接过来之间,商流沙最终选择让礼盒停在原地。
她要让商陆自己选。
她没拒绝,商陆松了口气。
随后就听到她说:“这份我收下,也不会直接给他。二叔,如果我是某个人的妈妈,在他过生日的时候,我会亲口告诉他生日快乐。礼物,我即便忙麻烦别人转交,也会再备一份一模一样的,最后再亲手送他一次。即便让他看着一个用着一个,我也不会觉得浪费。”
“我乐意,我爱惯着我的人,浪费掉世界也没什么。”
她目光澄明地看着商陆:“您收回去亲自送,还是我送了您再送一次,您觉得哪一种方式好,就选哪一种。”
仅仅这几分钟,窗外落雪又厚了一层。
商陆淡淡一笑。
商流沙看似给他选择,可她分明已经给了他结论。
***********记忆碎片**********花絮**********
初一。
商流沙经常忘了下午放学后记作业,去舅舅那里住得时候,她总会打给高年级的乔樾,让上晚自习的他去她的教室替她抄一份回来。
乔樾总是不耐烦:“不去,你是六十还是七十,这么点儿小事都能整成大事,白痴。”
商流沙暗地里诅咒他。
等乔樾回来,她已经洗漱完毕坐在客厅沙发上静等回房睡觉。
乔樾开门回来,她连视线都没斜过去一下。
他快走到她身旁,他即将路过她身旁……他路过了之后,突然又撤回来两步没好气地扔给她一个笔记本。
商流沙接过,从中抽出他娟秀字迹写的一张纸条。
是她需要的作业。
乔樾根本不等她说谢谢,已经一阵风一样消失于客厅。
商流沙默默吐槽他和外面的冬天一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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