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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尔蒙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苏尔流年
眼波一荡,漾出暖光。
商陆还有些精神不振,可他没有拒绝:“好,等我五分钟。”
***
在室内不过待了一个多小时,再出来时室外的光已经敛了大半。
适才晴好的天,暗沉了下来。
商陆走时嘱咐吉祥自便。
回城的路独商流沙和商陆两人置身车内,一路没说什么话。
他的酒庄在城郊,进入城区,商流沙才开口:“去苑城路。”
商陆曾经去她的小院送过让她转交给乔樾的礼物,知道她家的地址,不在苑城路。
但苑城路他曾经驻足过多次,知道住在那里的人是谁。
就在数日前,他还曾经到苑城路的某栋公寓送过东西,托付门卫转交。
商陆随口一问:“搬家了?”
商流沙没否认:“家之一。”
到了苑城路,她又补全地址:“东路56号。”
是乔樾的公寓所在地没错。
商陆手上动作依旧,打方向盘向着那座小区拐去。
车停那刻,商流沙邀请商陆下车:“二叔,跟我上去?”
她刻意强调:“他不在。”
她没说“他”是谁,商陆自然也不需要指明。
他略微犹豫,最终还是跟着商流沙下车上楼。
***
乔樾的这栋公寓密保并不严格,电梯和楼门基本所有人都可以自行进入。
商流沙从没问过乔樾,但她轻易地就输对乔樾门上的密码锁,带着商陆进门。
她太了解乔樾,他所有的密码都是他母亲沈蔚的生日,无一例外。
在她眼前,乔樾很少有秘密。
***
乔樾的公寓面积不足一百平。
中间没有隔断,厨房、客厅、卧室……各功能室相连,完全打通。
内装也很简单,用的是原木色调。
既雅致,又随性。
商陆是第一次走进乔樾的住所,他站得笔直,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显得僵硬。
商流沙向他解释:“乔樾随队南下印度洋,要一个多月后才能回来。”
商陆视线在房间的各处搜寻,看得认真:“他知道,可能不会欢迎我来。”
商陆的语调透出几分萧索,他盯着室内唯一一张乔樾的照片看。
相框被摆在一旁的博古架上,照片上的乔樾背朝大海,笑如花开,应该是他十几岁的时候的留影。眉眼仍有稚嫩的气息。
乔樾的成长他都旁观了,可似乎也都错过了。
***
商陆话一落,商流沙双眉微聚:“您没试过上来,怎么知道会被赶出门。”
她没去留心商陆的表情,伸手推开一旁的一扇落地柜门,里面有几个礼盒规规矩矩地陈列在内。
她问商陆:“这些,您还认识吗?”
商陆扫过一眼,脸上写满出乎意料。
怎么会不认识?摞在最上面的那一个,是元旦前他才准备好放在这座小区门卫那里的。
早些年他送,乔樾接得沉默,他以为乔樾不喜。
后来他怕乔樾拒绝,拖商流沙之手送。
……
已经有很久,不曾当面转交。
这里的十几个盒子,代表着这十几年来,从十几岁长成近三十岁的乔樾的十几个生日。
商陆眼底情绪翻腾。
变幻时间不长,他眸底的光又一层层崩落,情绪最终又被幽黑的眸掩盖下来。
商流沙不想同商陆一席话讲成万里长征,她很快又出手将柜门推合:“有的也进过垃圾桶,可还是被他捡回来了。”
商陆笑了下,很淡,甚至让人觉得微苦:“流沙,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商流沙没等他说完,问出了她想知晓答案已久的那个问题:“您不知道。二叔,我一直想知道,乔樾究竟做错了什么?”
她言辞有些犀利:“如果您是介意他活下来出世,而你的爱人因他的生而身死,那并不公平。他没得选择。你们没有人问过他要不要,没有人对他解释过什么。”
商陆眉眼透出寒光,声音却透些乏力无奈:“在你眼里,二叔是这样不明事理,不可理喻的人?”
商流沙摇头:“不是。您只是一个对乔樾冷酷无情的人。您别怪我直接。”
商陆一顿,摇了摇头,才接:“不会,我知道你是护着乔樾。”
商流沙望着他那些同乔樾有些相像的脸部轮廓,补充:“不止是这个。这么多年,刚刚是我第一次见您失态。我一直认为爱情的一部分是爱屋及乌。”
她在商陆那里见到那么多乔蔚的照片,说明商陆并未遗忘。
爱屋及乌,爱乔蔚,也该爱乔樾。
也许再过不久,她会将乔樾也变成另一个小小少年的爸爸。
从前她不想过,可此刻她前所未有地希望这段多年停滞不前、拉扯不断的父子关系能有改观。她提醒商陆:“不止爱屋及乌,何况他是您的亲生儿子。”
这句话荡过商陆耳侧,他消化掉,嗓音绷紧:“我知道。流沙,我比你年长太多。这世上的道理我见过、听过、在我的故事里讲给大众看过太多次。可没有用。我依然不称职,做不好一个爸爸。”
商流沙:“我幼儿园时,就听过一句话:世上无难事。这么多年下来,我觉得这句话是对的。“
商陆没有表态。
“乔樾也有问题”,商流沙微一叹息,“身为晚辈,我做什么,可能都像班门弄斧,多管闲事。他的问题,我来督促他改;您的问题,我希望您能想清楚。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懂;可只要温暖够多,南极冰山也能慢慢融化,我们都懂。”
“流沙”,商陆唇一牵,“这不是你第一次给二叔上课。整个商家,只有你和你爸爸做这样的事。”
“如果您觉得是说教的话,那我很抱歉。您不喜欢,就再没有下一次。”她干脆利落。
商陆微摆手:“不,我只是替乔樾高兴。”
“二叔,我求的不多”,商流沙松了口气,“我可以带给他所有他没有的一切。我可以做他的妈妈能为他做的一切,可以带给他我的妈妈;我可以给他儿女、给他一个家,给他细水流长,给他地久天长;我甚至也可以做他的爸爸能做的一切,只要他需要。只是我更希望,他真正的拥有这些,不仅仅来自我。我希望我的儿女,将来也都有一个可以随时见面的爷爷,您懂吗?”
商陆:“你们……”
商流沙:“您猜得对,他是我的人了。法律认可的那种。”
***
午饭商流沙说到做到,请商陆。
一餐饭开始前,商流沙想对商陆说的都已经说完,整餐饭桌前安静许多。
结束后,她准备回自己的那座小院取部分书籍搬到父母那里,商陆便送她回小院。
停车后,商陆同她一同下车。
商流沙边同商陆道别,边找出钥匙开老旧的铜锁。
商陆还没走,商流沙同他话别转身的瞬间,突然瞥到一旁突然有人从小院外遮天蔽日的粗壮榕树树干后闪身而出,手臂一抬,拎着的桶里的东西向着她所站的方位泼过来。
她看到了,下意识就想闪身。
商陆同时感应到变故,迅速出手拽她。
他们反应快,可近在不远处的攻击者同样反应不慢。
就在商陆的手拽住商流沙的手的同时,对方攻击方向发生了变化,改为泼向商陆的背。
刹那间,商流沙头皮一麻,商陆拽住的那只,是她年幼受伤不够强健的左手。
她迅速挪移,以极快的速度踱到商陆身后,反身,右手臂扣在他肩头。
用她的身体挡在商陆面前。
她动得太快,商陆在她冲到他身前的那刻,几乎目裂胆寒。
可他还没来得及阻止,转换体位。
那温良浓稠的液体,转瞬泼了过来,遍布商流沙的后背和发梢。
刺鼻的味道铺陈开来。
商流沙扯了下唇:“泼完跑真快。”
袭击者转瞬不见人影,只留下一句话:“别tm勾引我们的许惊蛰。”
哦,原来是情绪激动的粉丝。
难道之前的绯闻效应还没过?
商流沙笑了下。
“是油漆”,她立刻将身上的长及脚踝的开叉双面绒大衣扯下来,“不是那些腐蚀性化学品。”
商陆神色阴沉:“如果是硫酸呢?流沙,你讨厌二叔到,想让乔樾恨我吗?和我在一起,不需要你挡在前面。”
商流沙:“哦,乔樾的保护欲和偶尔表现出的大男子主义,那种他得比我强的执念,是遗传自您啊。”
她看了眼自己发梢上的绿色油漆:“得剪掉,不知道乔樾喜不喜欢短发。”
商陆知道她语调轻松是为了让他不在意这件事情,可他介意。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听商流沙又说:“男人存在的意义,是照顾好身边的每一个人。乔樾不在,我替他照顾他那份,没什么,应该的。”
商陆:“……”
人海苍茫,乔樾栽在商流沙手里,大概是他最欣慰的那件事。





荷尔蒙 第45章 世界始终你好
第四十五章:世界始终你好
告别商陆,商流沙折到就近的理发店修理被油漆沾染的发梢。
长发剪掉被油漆沾染的部分之后只剩及肩长。
她夺目的眉眼在短发映衬下重新变得张扬。
看了一会儿镜子适应了下新形象,她回小院内打包了几本要用的书便再度启程离开小院前去父母所在的老宅。
路上回顾适才过去的那几个小时,她略微觉得懊恼。
在商陆面前,她表现得其实有些任性。
商陆不是她的父亲,他无论是作为叔叔还是作为乔樾的父亲,她同商陆之间的关系都不算熟络亲近。
她其实没有同他讲条件的底气。
可她那时并不胆怯,也许是笃定虽然和乔樾的关系一团糟,但商陆并非完全不在意乔樾;也许是近些年她的父亲席宴清和商陆的关系日益融洽,长辈的和谐相处让她安心。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父子关系要想破冰,单凭一朝一夕的催化很难。
可事关乔樾,她一向自持的冷静、理智,轻易崩盘瓦解。
她有些急进。
爱也许能让人成长,可同时也让人关心则乱。
她能在背后慢慢推几把,可和商陆的关系走向如河,决定权还在乔樾手里。
他想做什么,她支持。
他想有什么,她帮忙要。
他停滞不前,她并不想逼他快走。
***
南印度洋。
海上航行搭配着海底下潜测试。
日暮晨昏在颠簸的海上对乔樾来说没有太大的分别。
有区别的只是天气恶劣和良好,是否有利于展开下潜作业。
跃龙号随母船东方红07出航半个多月,才迎来第一次靠岸补给。
承担任务的潜航员不多,参与项目的科学家就更少。
搭乘跃龙号海底取物的冷泉,结束这第一阶段的航行,船靠岸后,便会跟随她的团队先行搭机回国。
置身跃龙号舱内下潜的过程中,海面的控制室全程监控舱内的情况,那样的环境并不适合冷泉问及乔樾的私事。
他们的一举一动,在很多人的眼皮底下,说得每一句话,都有很多双耳朵准备着想要监听。
靠了岸,见乔樾和周徐深这两个她熟悉的潜航员出来,冷泉没走,等在他们必经的路旁。
能不能得到一个人,也许靠的只是一个靠岸补给的时间。
不抓紧,就可能错过。
冷泉不希望错过是她的结果,所以她准备好了,随时要迎男而上。
她上一次搭乘跃龙号见到乔樾时,听了其他人对她讲述乔樾在国家海洋基地出色的表现。
从他进入基地到被选拔为主驾驶,一路都让人刮目相看。
提起他,他的同仁有用不完的形容词。
他在国家海洋基地里的那些风云轶事,她听得越多,对他的想法便越不单纯。
他身上有男人理应具备的开阔视野,醇厚学识。
她喜欢优秀的男人,何况这个男人还有天然吸引异性的俊逸脸庞和她仅用目光扒掉他衣服便能想象到的布料包裹下的紧实身体。
她目标定位他已久。
***
周徐深眸一扫便看到冷泉等在不远处,他推推乔樾:“等你呢,需要我倒回去吗?”
乔樾抬眼看了下,冷泉的确在前面等。
他的视力极好,隔着这段不算短的距离,能捕捉到冷泉眼底那种灼热的光。
他尊重,但不喜。
他踢了下周徐深:“这么发展下去,你会比跳广场舞的阿姨还八卦。走快点儿,你走前面。”
周徐深特利落地照做,走在前面还不断回头看乔樾:“冷教授的脸、身材是不如嫂子,但脑力总不差。你说话悠着点儿啊,别辣手摧花伤害人家。”
乔樾蹙眉:“哦。你心疼了?”
周徐深叹了口气,而后又啧了两声,最后吐槽:“扯,只是同胞爱。我能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吗?看着慈眉善目,笑开了那叫一个让人如沐春风。可你拒绝人时,就一无情的阎王,特不留情。上次那个——”
乔樾打断他:“别翻旧历史,我没有听自己旧历史的兴趣。”
“kao”,周徐深停了下来,“好像我对说你的旧历史很有兴趣一样”。
乔樾给出定论:“你表现的是像这么回事儿。”
周徐深嗤了声:“我闲的,成吗?!等这次回去见到嫂子,我得在嫂子耳边吹风让她小心你出墙。要试试?”
乔樾作势卸周徐深肩膀,语调上挑:“你敢吗?”
“我真敢。”周徐深不怕死。
乔樾没再逗他,光线此刻过于强烈,适才他还能看清冷泉的表情,多走这几步,他便被日光刺得睁不开眼睛。
他扯开自己的制服领口纽扣,身体闷在制服下有些烫,沁出一层薄汗。
天幕下他和周徐深的影子也缩得极短。
他告诉周徐深:“你可以去。但是她一定当你在讲笑话。她信我。嗯,你执着地非要白费口舌我也拦不住你。”
周徐深闻言白他一眼,乔樾看到又顺手敲了他后背一锤。
周徐深笑着翻眼,乔樾敲得也没用力。
小打小闹聊着,话落时,没几步他们便要走到冷泉跟前。
临近了,乔樾步伐没变,依旧大刀阔斧地往前迈。
路过冷泉身畔的时候,出乎周徐深的意料,竟是乔樾先开口:“冷教授今天就回n市?”
他主动,冷泉略觉惊喜,声愉悦:“对,三个半小时后的航班。”
乔樾从蓝色制服口袋内掏出一个盒子,问:“我家也在n市,能不能麻烦冷教授帮我捎样东西回去给家里人?”
冷泉应承地极快,几乎在乔樾话落的同时,她的答案一齐脱口而出:“好,带什么,给什么人?”
绒盒在乔樾掌心,他轻微晃了晃,答:“这个盒子。麻烦你带给我的新婚妻子。”
多日之前,他曾经说过这个称谓。
那次是假的,这次是真的。
商流沙听到这个称谓的话,大概会嫌弃,他猜是这样。
可这四个字,他喜欢,说出来觉得自己有前所未有的归属感。
此后生,他的姓氏冠着她的名字。
此后死,墓志铭上可以什么都不写,只写“夫妻”。
这是世上最好的一种男女关系。
***
冷泉的脸在乔樾掷出“妻子”这个词的随后数秒内换了数重神色。
她聪明,不会允许自己自作多情。
上次在n市偶遇时拒绝冷泉的看展览邀约,乔樾以为那拒绝已经足够她明白,可看起来依旧不够。
他希望这次能扼杀彻底。
等冷泉眼底的光散个干净,乔樾拿在掌心的盒子没递给冷泉,而是重新握紧又塞回口袋:“算了,她宅的时候,不好找人。还是不麻烦您了。这种东西,还是亲自送比较有诚意。”
冷泉启齿艰辛,从齿缝渗进唇舌间的风一改灼热开始失温:“什么时候结婚的?上次我听大家说,你还是单身。”
乔樾点头:“环境特殊,没法把人秀出来,有的同仁不知道正常。人我看上很久,但觊觎得不少。虽然自私了点,但结了婚我走才能放心,就结了。要感谢她不离不弃。”
冷泉脸部线条绷紧:“挺好。”
“嗯,她很好”,乔樾微微一笑,“祝你一路顺风”。
****
冷泉走后,周徐深又在乔樾身旁感慨:“你这招我怎么觉得还不如等人说完再拒绝呢?”
乔樾看他一眼,不动声色。
周徐深又问:“冷教授是有比不上嫂子的地方,可去年那个电视台的主播很好,可惜。”
乔樾劈手砍他肩一掌,在海底待了几个小时,此刻他声音才透出一丝疲惫:“不可惜。在你眼里她们是女人,在我眼里她们是人。你有那时间,还不如多研究研究今天带上来的动物是什么。”
周徐深:“……”
那些海底生物公母都难分,研究个什么劲儿。
***
n市。
寒假在即,在昙县久待的费因格重回n大。
他这次回来,相比去昙县之前那个脸色时常犹如暮雪千山的费因格明朗了许多。
商流沙在n大见到他的时候,见他精神面貌焕然一新,不可谓不喜。
陪费因格走得那段去昙县的路,找回了他脸上的笑。
同时还找回了他丢失已久的妹妹,也找到了她和乔樾不再兜转走到彼此身边的路。
那条路对费因格来说是一条失而复得的路;对她和乔樾来说,是一条携手与共的新征途。
各有各的圆满。
一起坐在学院僻静的废置活动室,费因格将一份礼物推给商流沙:“思珑给你的,嘱咐我带给你。”
商流沙接过:“替我谢谢她。”
费因格盯着包裹严密的礼盒,问:“不拆?”
商流沙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反问:“不急,思珑小妹没送你东西?”
费因格撇了下嘴:“我和她什么关系,还需要靠送礼物维系感情?!不需要那么客气。”
哦,看来真没送。
商流沙单刀直入:“这么好奇里面装了什么,为什么不直接问她?”
她还是没拆,也没等费因格给出答案,只提醒他:“回来见过曾医生吗?他怎么说?”
商流沙没忘,去昙县之前费因格还时常要到心理医生曾檐那里报道,起因是他那一段时间内频繁出手打人。
费因格摇头:“我好了。流沙姐,找到思珑之后,我没想再去打谁。曾医生那里,我可能不需要了。”
商流沙强调:“曾医生确认过,才可以。别以为你自己久病成医,能断生死了。”
费因格点头,同时想起邀功:“等处理完学校的事儿,我再找他。流沙姐,这几天回来就考试连考试,我发挥得应该还行。”
他有些洋洋自得,商流沙则眉目换了肃色:“不能只是还行,应该是很好。”
费因格哈哈笑:“下次,下次。这次就这么着了,下次我努力。”
商流沙:“别只贫。”
费因格唇翘得很高,骤然站起身,突然走到商流沙座位前,伸出手臂拥了她一下:“谢谢你,流沙。”
那些想说的感谢太长,仅仅几个句子无法表述的清。
费因格没出声,在心里念了很长,很久。
商流沙没挣,没动。
费因格感谢她,她其实也感谢费因格。
没有因他而起的昙县之行,也许她和乔樾会浪费更多的时间徘徊,那更多的一年又一年倏尔走过的话,她会觉得可惜。
***
日升,日落。
时间匆匆。
冬深,冬末。
去日繁多。
乔樾归期将至的时候,商流沙突然收到他接到海底搜寻任务,随众调赴南太平洋的消息。
他的归期被迫推迟,且没有确切日期。
乔樾在给她的留言里没有说明推迟的具体原因,可新闻已经铺天盖地,商流沙自行看到了答案。
新闻用到的标题无一例外的触目惊心。
载有237人的空客a320失联,航空公司于失联48小时之后宣告飞机失事。
突发的特大空难一出,相关国家集结各种力量沿专家推测区域进行海空大搜救。
***
新闻上的那些字眼,商流沙并不陌生。
时隔几十年的时间,上一起失联同胞达近二百人的特大空难,还是近三十年前她的大伯商浔身为副驾驶驾驶的ce9602坠机事件。
ce9602时至今日,依旧被认为沉入海底,因此不见踪迹。
事发时飞机下落不明,身为副驾驶的商浔在媒体捕风捉影的揣测报道中被指蓄意坠机引发舆论抨击狂潮。
那是整个商家灾难的开始。
她的爷爷、爸爸……众多的人因为那架失联的客机命运发生了转折。(见《憾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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