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纨绔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柳一条
本来,这件案子并不复杂,派人随便去调查一下,询问两句,自然也就能判个清明,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涉及到杜、王两家的恩怨,这已经不再是一桩简单的抢劫或是伤人的案子了。
王家,根在太原,势在长安,朝中亦是有着不少的宗族官员当职,远非是他这个小县令所能得罪。
而杜家,原本,并不需要太过在意,真正能够摆得上台面儿的杜氏两兄弟,一个赋闲在家,一个已经重病辞去了一身官职,按理来说,对他张继初当是已经再构不成什么威胁,自然也不需要过于顾忌。
事实上,早在几日前,张继初就已经因此落过了杜氏家主的面子,因为一些钱财上的纷争,不但没为杜府主持公道,甚至还帮着王政一他们落井下石了一把,眼见着再有几日,杜楚客就会被bi上绝路,离开杜陵。
不想,在这种最为关键的时候,一直在长安休养的前右仆è杜如晦,竟然突然回来了。
不但回来了,而且一回来就让人当街狠揍了王家的少主一顿,最后还让人给特意送到府衙来了。他这是什么意思?在杜陵当了十几年县令的张继初自然是能够看得明白,人这是在借机敲打自己,在怪自己之前做的事情有些过了。
虽然不知道杜如晦现在还有什么依仗,但是张继初知道,能够做官做到仆è的人,没有一个会是省油的灯,他既然敢这么做,那他就一定会有能担得下责任安然度过此事的办法,所以张继初现在并不敢妄下评判,甚至这位县令爷已经开始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会头脑一热的就对杜府做了那样的事情?
在长安城当了几年仆è的人,就是人品再不济,最起码也会有一个两个jiā好的朋友与同僚吧?而能跟当朝右仆è平起平坐,相jiā莫逆的朋友,又有哪一个会是身份平平之辈?若是自己在杜陵把人给得罪得狠了,说不得人家一封信笺,自己就会前途茫茫,甚至连现在的这个小县令都要易位。
换句话说就是,张继初现在已是心中生了怯意,在没有nong明白杜如晦的虚实与用意之前,他断是不会轻易地就将案子了结。别看两边的人吵得那般厉害,恨不得都上去掐死对方,但是只要他这个县太爷打定主意要拖,他们谁也没有办法。
“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钱府之中,管家钱方神è慌忙地跟来向他们家老爷禀报,道:“杜家的人拿着房契,开始在城里一家一家的撵人封店,现在咱们府里的那五处店铺,已经全都被他们给封起来了!”
“什么?”钱万忠猛地站起身来,怒声喝道:“都是真的?”
“没想到还是被杜楚客发现了,”钱万忠的对面,正在钱府做客准备同钱万忠一起去杜府催债的赵三阳不以为意地轻笑着说道:“不过发现了又能如何?咱们损失的也不过就是三天的店钱而已,与他们老杜府的祖业与田产相比,又算得了什么?所以,钱兄,稍安勿燥,莫要心急!”
“赵兄所言极是,”经赵三阳这般一提,钱万忠再次缓缓坐定,道:“三天时间,一千八余贯银钱,谅他们也筹不出来,就且让他们闹去!”
“也不能就让他们这么痛快了,”赵三阳不慌不忙地将手中的茶碗放下,轻站起身来,淡声说道:“咱们这就去找王政一,再去杜府给杜楚客添点堵,也好让他好好的清醒清醒,这人啊,该认命的时候他就得认命!”
“嗯,赵兄说得不错,确实得好好的敲打敲打,”钱万忠也随之起身,高声道:“别以为抓到了一点小把柄就能再翻过天来,没有钱,没有时间,一切都是妄谈!”
“老爷,”一旁的管家钱方见他们家老爷似要去往王府,遂轻声在一边小声提醒道:“王老爷现在当是不在府中,方才听下人回报,说是王晟少爷在当街被人打了,现在已被人抬着去了县衙,想来王老爷当是也跟了过去。”
“王晟?”钱万忠与赵三阳同时一愣,在杜陵城里,还有人敢揍这个王家大少?
“知道是谁做的吗?”连想到方才杜府对城内店铺的一些举动,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的赵三阳,首先有些迫不及待地急声向钱方询问。
“这个倒不太清楚,”钱方回道:“说是从长安那边过来的,好像还ing有些身份,至于具体是谁,小人方才已经派人前去打听,这当口,当也快该回来了。”
钱方的话音方落,还不及一息的时间,就有一个小厮气喘吁吁地小跑进来禀报。
“老,老爷,不好了,是杜府的大老爷从长安回来了!”小厮高声禀道:“让人打了王家少爷的,就是杜如晦的小儿子,现在他们都已回到了杜府里!”
“什么?!”这一次,就是连一向镇定的赵三阳也开始变得有些迟疑不定起来,看了来报的小厮一眼,道:“那,王政一呢?他现在什么地方?”
“王老爷去了县衙,”小厮回道:“听说王家少爷被打得已经不éng人形,而且还被人污告成了抢劫恶徒,王老爷正在县令老爷跟前同杜府的那些打人的下人理论呢!”
“这,”一旁的钱万忠顿时便没了主意,不由扭头向赵三阳看来,道:“三阳兄,平素你的主意最多,依你之见,咱们眼下可该如何是好?”
“多说无益,”赵三阳收拾心绪,沉声道:“咱们且去县衙与王政一会面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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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纨绔 第10章 等
第二卷 名显京兆
“少爷!”从衙mén口儿回来,杜荒竟直回到府里向他们家少爷见礼。
“嗯,回来了?”杜荷抬头看了一眼,轻声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那个杜陵县令可有难为你们?”
问完这些话,想想之前让杜荒所做的事情,杜荷忽然觉得自己还真是有一点纨绔子弟的潜质,欺软怕硬,避大欺小。
若是在长安城里,遇到像是今日这种事情,把人给揍一顿也就算了,杜荷却是没有胆子再将人给直接送到衙mén里,毕竟长安城的水太深,并不是他一个已经过了气的纨绔子弟就能轻易玩得转的,一个nong不好,反而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但是这里是什么地方?长安外围的一个小县城而已,在这里看着堂兄被人欺负,看着他们杜氏被人看轻,杜荷就是要有意地去恶心那些人一下,这一次之所以会将人给送去县衙,除了是想要警告一下那个什么王氏家族之外,更重要的,还是为了试探一下杜陵县令对这件事的态度。
所谓县官不如现管,而现在的这个张继初,即是县官又是现管,杜陵县内的所有状况,几乎都与他的态度有着不小的关联,如果没有太大冲突的话,杜荷也不想太过得罪于他。
所以,对于打人这件事情,张继初不管不问的和稀泥那是最好,若是他真个有所偏向,杜荷却不介意用他这个小京官儿的身份去压一压,反正自己现在还是小孩子一个,就是真个不讲理的耍起了无赖,谅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
“回少爷话,”杜荒躬身回道:“在衙mén前闲扯了半天,到最后也是没有一个结果,县令老爷只是命人将王晟几人暂且看押,说是要等集齐了证据之后再作判决。”
“哦?”杜荷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没想到这个张继初还真是一个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先前见他们杜氏失势,甚至不惜以官势来bi迫二叔还钱,不讲一点情面;现在,见老爹回来,见他们杜氏一开始的态度就这般强硬,这厮又开始心有所忌,选择两不相帮地观望起来。
“那王政一呢?”杜荷道:“他是什么态度?”
“回少爷,”杜荒回道:“王家家主见县令老爷既不放人,又不宣判,所以在县衙里与小人争论了片刻之后,便同后来赶至县衙的钱、赵两家的家主一起,出了府衙,看样子似乎是想要再来咱们府上找寻麻烦。”
“找麻烦?”杜荷不屑地轻笑了一声,道:“就怕他们不来!”
“行了,”说完,杜荷轻冲着杜荒摆了摆手,道:“忙了一个上午,这就下去歇息吧,后灶给你们留有餐食,吃饱喝足养好jing神,下午还有事情jiā由你们去做。”
“是,少爷!”应了一声,杜荒躬身退出。
“爹,这就是最后一家了!”杜陵城内,杜伤正一脸兴奋地同老爹一起封着城中所有的酒楼客栈,不管是营业还是没有营业的,一律都是一个封字,没有半点情面好讲。对于这些极有可能就是王、钱、赵三家店面的商铺,杜伤与杜楚客已是再没有半点好看的脸è。
“嗯,”杜楚客也有一种iong中怨气顿出的感觉,站在最后一家店面之中,轻声说道:“日后,这些就都是咱们杜家的产业了!”
“爹,你说杜荷堂弟的计策到底能不能行得通?”站在老爹的身边,杜伤轻声向杜楚客询问:“赖帐不还,孩儿总是觉着有些不太妥贴,虽然像是王、赵他们三家确实不用跟他们讲什么道理,但是白纸黑字的,咱们总是占不住理字,而且还有张继初那个势利小人的bi迫,孩儿怕堂弟到时会撑不住场面。”
“撑不住场面?”杜楚客摇头轻笑,道:“若是一般的孩子,或是真会如此,但是从他初到杜陵时的表现来看,你这位堂弟的心机,已远非常人所能及,应付这样的场面,他当是比咱们父子二人都有经验。”
虽然已有四年没有互为来往,但是自己这个小侄子在长安时的所有作为,杜楚客在杜陵却还是会偶有所闻,打架斗殴,欺男霸nv,什么样的恶事他没做过?别说只是赖帐不还,就是他真个死不承认,硬是说从没见过什么银钱,也不是什么怪事。
以前,只以为杜荷只不过是一个被兄长还有嫂嫂宠惯坏了的纨绔,除了脸皮够厚,除了惹是生非之外,当是再没其他作为,所以,在听到大哥要将事情的处置之权jiā由杜荷打理的时候,杜楚客才会觉着很是意外,心中甚至还生出了一丝的不满。
不过,再通过了中午的那一番jiā谈,还有听过儿子所讲当街所发生的事情之后,杜楚客心中的疙瘩与意外已是尽数除去,他知道,这种时候,他们杜氏,确是需要这么一位能够耍得起无赖且又心机深沉的厚脸皮之人出来镇下场面。
恶人需用恶人磨,这估计也就是大哥选用杜荷的主要原因之一吧。
“是不是还想不明白,为何荷儿不担将人打了,而且还坚持着要着人将王晟他们给送到县衙里面?这样不是在自投罗网,授人以柄么?”见儿子仍是不太明白,杜楚客反声向杜伤问道:“你觉得,荷儿那样做,真的只是因为一时气愤而作出的鲁莽之举?”
“他那是在敲山震虎!”不待杜伤回答,杜楚客直声说道:“在警告王政一他们三家的同时,亦是在试探张继初并向其传递一个讯息,一个咱们杜氏仍有依仗,不是任谁都能随意欺凌的讯息!”
“呃?有吗?”杜伤弱弱地问了一句,想想当时堂弟嚣张霸道蛮不讲理的样子,并不是作伪,倒是像极了本ing流lu,还真瞧看不出那其中竟还隐藏着那般多的想法与心机,老爹这般说讲,是不是把杜荷堂弟给拔得太高了些?
“而且,”好似没有听到儿子的疑问,杜楚客自顾自地接声说道:“他现在是为官身,且又是未来城阳公主殿下的驸马,谅张继初他一个小小的杜陵县也不敢对荷儿如何。”
“嗯,爹所言极是!”杜伤轻点头附和,感觉老爹说了这么一大堆,也就只有这句话,才算得上是最为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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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纨绔 第11章 上门
第二卷 名显京兆
离开衙mén之后,王政一、钱万忠与赵三阳三人并没有直接赶往杜府催债,而是等杜家的那些下人也都离了县衙之后,又重新折返回了衙mén,i下里与县令张继初会面拜访,拿着当初杜楚客亲笔写下的那三份收据,想要求着张继初同他们一起再到老杜家说道说道,杜如晦回来了又能怎样?难道之前欠下的银钱就可以不还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在王政一他们三人看来,只有这三张收据在手,便是从长安归来的杜如晦,也必定玩不出什么uāuā儿来。
而张继初呢,因为今日杜荒在衙mén前闹的这一出打人抢劫事故,心上一直犹疑不定,也正想着找个机会过去杜府探听一下虚实,所以自然也就不会拒绝王政一他们三人的提议,如果杜如晦连眼前的这桩小事都不能摆平,那他也就没有必要让自己这般顾忌了。
所以,各怀心思的四个人一拍即合,全齐齐起身,乘车向杜府老宅赶去。
出乎张继初意料的是,等他们到了杜府之后,接待他们的不是杜楚客,不是杜如晦,甚至连老杜家的长子杜伤都不是,只见得一个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屁孩儿正大刀阔马地坐在大厅里看着他们一步步地进了厅中。
“这位想必就是张继初,张县令了,幸会!”听到杜荒在身后的一番讲解介绍,杜荷客厅正中的位置站起身来,拱手与张继初见礼,自我介绍道:“鄙人杜荷,家父杜如晦!”
“原来是杜二公子,幸会幸会!”张继初客气了地拱手还礼,而后抬眼向着厅后看了一眼,道:“不知杜大人现在可在府中?张某对杜仆è可是一直都仰慕得紧,不知可有那个荣幸能与杜仆è一见?”
“张县令言重了,家父早在三日前就已辞去一身官职,现在也不过就是一个白身而已,当不得张县令如此。”杜荷随声客气道:“况且,家父身染重恙,今日又赶了一天的行程,心神有些不支,已经在后院歇下,实是不便见客,还望张大人见谅!”
“那杜楚客呢?!”从始至终,连看都没被人看上一眼的王政一这时颇为愤慨地在旁ā言质问,道:“杜如晦闭mén不见,总不至于连杜楚客也不能出来吧?让一个小孩子出来接人待物,挡拦事端,总是有些说不过去吧?”
“就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被晾了半天的钱、赵二人也在一旁搭腔:“杜氏在杜陵立mén百年,总不至于会赖账不还,做那小人行径吧?”
“张大人,”没有理会王政一他们三的话语,杜荷只是面带不悦之è,略为不满地向张继初问道:“张大人的手下,端是有些不懂规矩,主子说话,哪有下人ā嘴多言的地方?带这样的下属出来,怕是会有损张大人的官威吧?”
“唔?”张继初的面è乍然间得有些怪异,眼前的这位小少爷,应该是故意的吧?但就看王政一他们三人那一身的绫罗绸缎,甚至比他这个县令的官服还要好上太多,怎么可能会是他的下属?
太坏了,这是张继初对杜荷的处一印象,就是恶心人也没有这般恶心的,光是看看王政一三人已经变得猪肝一样的脸è,张继初就知道,眼前的这位杜二公子,已经成功地挑起了王、钱、赵三氏家族的怒火。
“杜公子误会了,”在三位家主没有发火叫嚣之前,张继初一本正经地向杜荷介绍道:“这三位乃是本地乡申,今日过来府上另有其事,并非衙mén中人,更不是本官的什么下属。”
“少爷,”这时,杜荒也小声在杜荷的背后适时提醒道:“今日咱们在街上遇到的那个地痞无赖,好像就是眼前这个王老爷的犬子,方才在衙堂前还曾与小人当面对峙过呢。”
“哦?”杜荷颇为诧异地扭头向王政一看来,道:“就是那个想要抢劫堂兄钱财,不遂之后竟还想要打人的那个无赖?可有按我的吩咐好好的修理一番?”
“遵着少爷的吩咐,”明白他们家少爷的意思,杜荒稍提了一些声音回道:“一视同人,那几个地痞全都是被下人们给抬着送至府衙前的。”
“好!”杜荷轻拍了一下手掌,高声喝道:“本少爷平素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要想不劳而获、时刻惦记着他人囊中钱财的无耻之徒,若不是慑于我大唐律法,像是这种人,依我看就是打死也不足虑!”
“张大人以为如何?”说完,杜荷还不忘向张继初询问一句。
“这?”张继初的额前不由冒起一丝冷汗,没想到这位杜二公子说起话来竟是如此地不讲情面,非担当着人家的面骂人子嗣,甚至还要含沙è影的将他们这些人全都给痛骂了一遍。
“哼!”一边早已是怒火中烧的王政一冷哼一声,道:“犬子是否抢劫尚无定论,不劳杜公子费心,现在我等有事来寻杜家主事,让杜楚客出来说话!”
不想在这种小事上跟杜荷计较,等bi得杜氏没了祖业与田产之后,到时想怎么收拾还不只是一句话的事情?想想长子被人打得那副惨样,甚至连起身都有些困难,王政一心中不禁就是一阵发狠,心想着待事成之后,定要将眼前这个可恶的小子十倍百倍地偿还回来!
“想见我二叔?”杜荷蛮不在乎地轻摇了摇头,道:“还真是不巧,前几日府里刚收了几家店铺,二叔还有堂兄全都出去打理张罗去了,这一时半会儿的,怕是都难以回来。”
“不过这话又说了回来,”杜荷面上笑眯眯地向张继初几人拱手道:“过几日待将那些店面收拾齐整,我杜氏的酒楼还有客栈开张之时,还望张大人还有诸位能去捧个场,到时小子做东,保管让几位吃得痛快!”
见杜荷说得这般冠冕堂皇,眨巴眼的功夫就已经将自家的店铺看成了他们杜府的东西,钱万忠三人的眼角儿不由就是一阵ou搐。
“你们杜府的酒楼客栈什么时候开张,我等没有兴趣,”赵三阳出声说道:“我等所关心的是,你杜府欠下的那一千八百六十五贯银钱,什么时候能够还上?”
“什么什么,一千八百六十五贯?我没听错吧?”杜荷伸出小指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回头向杜荒问道:“杜荒,咱们家有向外人借过银钱吗?”
“没有吧?”杜荒躬身回道:“小人可是从来都没听人说起过,咱们杜府一向都是家大业大,从来都只有人向咱们借钱,何曾有过向外借别人钱的时候?”
大唐纨绔 第12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第二卷 名显京兆
“老爷!”杜府后院儿,杜楚氏正陪着杜如晦在院中的长椅上晒暖儿闲唠,看他们家老爷没事儿人一般地躺在那里悠然自得,杜楚氏多少有些放心不下地轻声在一边说道:“方才听下人过来禀报,说是杜陵县令还有那些想要找咱们杜氏麻烦的世家家主已经找上mén儿来,你看,咱们是不是也要出去照应一下?”
“荷儿的年纪终归太小,再加上平素又喜爱胡闹,没有规矩,”杜楚氏道:“妾身怕他一个人会应付不来,反而把事情给nong得更僵更难化解了。”
“夫人不必担心,”杜如晦半眯着眼睛,面朝着太阳,有一句没一句地淡声说道:“荷儿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荷儿了,这些事情,他能处理得好。”
“再说,就算是处理不好也没关系,”杜如晦道:“这种事情,僵不僵的都是一样,本来就是没有必要去化解,他们三家既然想要将咱们杜氏赶出杜陵,你以为咱们出去说上两句好话,或是如实将欠下的那些钱款还上,他们就不会再有其他心思了?”
“催债,只不过是他们的一种手段而已,他们的最终目的,说到底还是咱们杜氏的祖宅与田产,”杜如晦道:“夫人信不信,若是咱们现在一口气将带回的那些银钱全都还上,那些人得到钱后,怕是非但不会高兴,反而会对咱们杜氏更加忌恨。”
“没想到,在长安时处处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听了他们家老爷的话语,杜楚氏不由默然低声一叹,道:“不想回了杜陵,却还是勾心斗角不断,让人不得安心。”
“有人的地方,就有名利争端,又有哪里能真个避得开?”对于这种事情,自从介入官场的那一刻,杜如晦就早已是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可是事情总得有个了解,”杜楚氏道:“总不能真就由着荷儿在前面胡闹,老爷也得拿出个具体的章程出来才是。”
“这事儿不急,且就由着荷儿在前面闹去,”杜如晦的语气一如继往的平淡没有bo澜:“说不定,这事儿还真能让荷儿给顺当的糊nong过去。”
“方才杜川不是也说了吗?”见媳fu儿仍是放心不下,杜如晦接声说道:“荷儿不但一眼就瞧出了那些人的破绽之处,而且已经让老二还有杜伤他们开始有所举动,说明荷儿心中当是已经有了打算,就连这些人的到来,不也是都在荷儿的预料之中么?”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是荷儿将事情办砸了,将人给得罪死了,那又如何?”杜如晦轻撇了下嘴,道:“别忘了,荷儿现在可也是官身,皇上亲封的尚乘奉御,官阶与县、丞同级,在这个小小的杜陵县里,没有人敢把他如何,就是那个县令,也不行。”
虽然这并不是杜如晦唯一的依仗,但是就目前来讲,就小儿子的这个官职,在杜陵来说,已是足用,这也是之前,杜如晦之所以会由着杜荷肆意妄为纵仆行凶的原因所在。
“没有吧?”杜荒躬身回道:“小人可是从来都没听人说起过,咱们杜府一向都是家大业大,从来都只有人向咱们借钱,何曾有过向外借别人钱的时候?”
如果说杜荒的一番话是其心可诛,在怂恿着他们家少爷抵赖死不承认欠帐的话,那杜荷接下的这番话,却是直接就让王政一等人给气了个半死。
“嗯,本少爷也是这么想的。”杜荷深以为然地轻点了点头,一脸正è地轻声说道:“想我杜氏一族,在杜陵立家已过百年,区区的一千八百余贯,还需要向别人去借吗?这位赵姓家主,不会是记错了吧?”
“哼,不可理喻!”见杜荷在这里给他们装疯卖傻,赵三阳索ing也就不再理会,直接转身向县令张继初看来,拱手道:“张大人,既然杜氏有意要赖帐不还,还请张大人能为我等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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