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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妇重生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某茶
想到气愤处,恰巧见窗外那名小宫女端了个盆子走过,连忙喊了一声:“春新!快来帮我打扫屋子!”
春新扭头看她一眼,丢了一句话:“婢子先替朱姑娘拾掇了,停会再来。”
钱怡心头火起,她知道自家身份上不了台面,可凭什么一个小宫女也能看人下菜了?当下就走出屋子,一直追到了对面屋里。
朱沅正给这小宫女个荷包:“……辛苦你了,你忙去罢,不还有另外一位姑娘等着呢吗?”
正说着,就见先前那位吃相很急,穿桃红夹袄的姑娘竖着眉甩帘冲了进来。
小宫女是才入宫不久的,不然也不会被派到这一处,被人撞见收荷包还有些慌张。
朱沅却是不紧不慢的收回了手,淡淡的望着钱怡,看她有何话说。
钱怡嗤了一声:“我说怎么就不爱搭理我,原来是上赶着来收好处,早说啊……”
说着将手一抬,袖子滑下了半截。
她的手生得十分好看,纤细白晳,衬着腕子上那一排赤金镶宝石的手锣,就更显得柔若无骨了。
小宫女一下就看愣了。
钱怡瞥了朱沅一眼:“我什么都不多,就银子多。”
小宫女春新涨红了脸。这些臣女的名册上都写了出生来历,最差的也就朱沅和钱怡了。
朱父是小七品,钱怡更离谱,其父甚至半点官权也无,只是个捐出来的虚官衔,这两人简直了,都不知道怎么进来的。
春新不说不顾钱怡吧,那也是愿意先顾朱沅:好赖还是个官儿,只怕手面松点,再不济,结个善缘,在宫外的家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照应一二。
钱怡一双毒眼,瞅着朱沅这一身太寒酸,有心要晃她一眼呢,谁知道人家就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便对春新说:“你去罢。”
弄得她一拳打在了棉花里,心中暗道:你就装罢。
钱怡气哼哼的回了屋,将春新支使得团团转,到末了也不食言,赏了她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朱沅不急不忙的收拾着屋子,手上在动,心中却出了神。
也不知道柳氏在家好是不好。
朱临丛这人,醉心名利美色,一朝得志,嫌柳氏出生不高,年老色衰,心中早有点蠢蠢欲动。只是没有合适的契机罢了,但时长日久,契机总会有的。
柳氏最大的倚仗,就是沉哥儿,但儿子不止一个,且血缘能束缚朱临丛多少,还真是个不好说的事。
那么,就唯有站在高处压制住朱临丛了,如今朱沅再入了宫,也算多一道保障罢,若是能得到贵人看重,那就最好不过了。
她一边琢磨着,一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沉哥儿还小呢,而且,亲人的血,真的令人不适。





毒妇重生记 第49章
宫中的日子,过得十分平静。
这十五人到时各有各的去处,实在不必争得红了眼,甚至因着这一段共处,来日自然就有了几分情份,那也是大有裨益的。
因而这一群年纪相仿的姑娘竟是处得极为融洽,但这融洽当中,也有些高低之分。
戚云珠隐隐为首,朱沅和钱怡两个,又隐隐被排挤在外,但大面上总是没错的。
初冬的阳光苍白无力。在宫室环绕着的中庭,一片青石地上,米嬷嬷正在教授礼仪。
米嬷嬷福了个身:“动作要缓,指指头轻搭着,别下死力气,腰要直,眼睛只能看到膝盖上。”
调|教这群女官,可跟宫女不同,打不得骂不得。好在都是有些底子的人,也不如何费事。
只米嬷嬷一眼看到后头的钱怡,沉着脸走到后头,取了戒尺往她腰上拍了一下:“腰要直……怎么通身一股子舒展不开来的模样?”
像她这样的嬷嬷,在宫中浸淫久了,被下头小宫女捧着,自有一股威仪,训起人来,等闲人是不敢回嘴的。只是她这戒尺今日才是第一回用。
她们这些宫人,对女官的心情也很复杂。
就像一个人,很辛苦的从底层员工一步一步往上爬,眼看就要做到经理了。突然空降了个有背景的富二代来抢饭碗,非常愤恨有没有?
但恨也不敢露出来,人家在宫外根深叶茂,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往回找补。
今天米嬷嬷也就是挑了钱怡这软柿子捏了。
钱怡被她一语戳中心病,涨红了脸不肯出声,咬了咬牙,犯了倔,又曲身再行了一次礼。
米嬷嬷淡淡的道:“钱姑娘在家也是被人捧在手心的,有傲气也是应当应份的。只是在家再大,却大不过宫中的各位主子。既然进来了,想挣这份脸面,多少也要将傲气放一放,受些搓磨。”
这话就说得有些诛心了,但钱怡也只能生受着。
等到米嬷嬷看了看天色,开了口:“今日就先歇着,明日再继续。”
姑娘们不由得都小小的呼了口气。
等米嬷嬷一走,更是个个露出了笑脸。
戚云珠笑着走近了钱怡:“钱姐姐,你方才是太紧张了,放松放松就好了。”
戚云珠和胞兄一样,貌美,温和,爱助人。且她还比戚云淮多几分天真热情。是以所有人都爱聚在她周身。
但朱沅看着她,总觉得她和戚云淮还是有些不一样,只是一时半会的,说不上来。
钱怡却对她这样的热情有些不以为然,终究面上不敢现出来,勉强的勾着嘴角笑了笑。
戚云珠还没继续说完,就被其他姑娘一涌而上的围住了:“戚妹妹,走罢,昨天黎姐姐才说了,琼华殿现在没有嫔妃入住,小花园尽可去看看。”
戚云珠还想来跟钱怡说话,就被人牵着手拖走了。
钱怡和朱沅两个就像被遗忘了一般这些贵女们自重身份,虽是不会似一般市井女子们一样面现鄙夷,但不动声色的冷落,也是够人吃一壶的了。
朱沅倒是不受影响,转身就欲回屋。
“……哎!”钱怡别别扭扭的喊了一声。
朱沅转过身来,静静的看着她。
钱怡红着脸一福:“……怎么样?”
朱沅走近,将手放到钱怡腰上。钱怡忍不住笑了:“别……啊!”她只觉得朱沅的手在她腰上捏了一下,她突然就一阵酥麻,全身的劲都散了。
朱沅道:“你再试试。”
钱怡将信将疑的福身,只觉得软绵绵的没丝力气。
朱沅便道:“这就成了,别蓄着力,倒像要冲起来将人顶个跟斗似的。”
钱怡红着脸,又忍不住要笑:“哦。”
朱沅没有理她,转身就走。
钱怡忍不住就跟了上来:“你这手法还真奇怪。先前我总想着松劲,越想越紧张。”
“你怎么总绷着张脸?咱们住得最近,要不一会让春新将食盒摆在一处,一起用罢?”
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停。
等到跟进了朱沅的屋子,她才有些挫败的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就咱们俩不受人待见,彼此作个伴不好吗?”
朱沅拎起铜壶,看了看小炉里的火,再给自己和钱怡冲了杯茶。
看到朱沅有给自己冲茶,钱怡一下又高兴起来,捧起了杯子,不见外的跟朱沅一起坐到了炕上。
“你怎么进来的?我姑母进了麟王府,她生得可美了,麟王如今只宠她。连带着我们家的买卖都好做许多!后头我们家人就让姑母求了麟王,又花了五十万两银子打点,这才将我送了进来呢!不拘是在宫中那一处混日子,不得重用也无妨,只要满了三年回去就成。”
朱沅若有所思,简而言之,就是钱家向麟王献美,所幸这美色非常了得,麟王叔笑纳了。钱家尝着了甜头,预备让钱怡镀一层金后再攀高枝。
五十万两银子,朱沅见也没见过。钱家出手这般大气,八成就是南钱北楚的钱家了,富则富矣,却一直不如湖州楚氏的格调高,看来这是要走上层路线了。
不出意外,钱鲍就是钱怡的祖父了。这个人的一生颇具戏剧性,最贫困的时候,曾在街头乞讨,后头因为偶然救了一人,被答谢了二两银子。他就用这二两银子发了家,因为他穷过苦过,又为人机变,做起买卖来那是见缝就钻,见利就揽,如今南边任何一行买卖,都与他钱家脱不了关系,甚至还有人将他的生平事迹编成书来说:荣枯贵贱如转丸,风云变幻诚多端。
先前朱沅因着钱怡莽撞而不大想搭理她,此时也不禁有了点兴趣,抬眼看向钱怡。
钱怡给她看得声音渐小,最末认命的叹了口气:“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是不是也想晓得我祖父那些传闻是不是真事?”
朱沅微微颔首。
钱怡挫败的道:“是真的,我小的时候,我祖父为了让我们处处节俭,还瞎编了个典故来唬弄我们:说是有个人最节俭不过,有一天上茅房,不意嘴边沾的一粒米饭落在了茅房地上,你猜怎么着?”
朱沅终被勾得开了口:“怎么着?”
钱怡瞪了瞪眼睛:“他捡起来吃了!然后”
眼见朱沅专注的等着下文,钱怡拍了下炕桌:“然后,他就因着节俭,感动了天庭成仙啦!”
朱沅再是满腹的沉思,也被钱怡这翻唱作俱佳和离奇的说词,给逗得咬唇欲笑难忍起来。
许是她这表现也鼓舞了钱怡,她来了谈兴,继续道:“这还不算,他历来就要求我们做事利索,处处周道,我们家的女孩儿还好些,我父亲叔伯,哥哥弟弟们,那才叫一个苦呢。那是要求一事两搭盖,上茅房也莫忘扯把地米菜!”
朱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样钱怡这般性子的人呢,鲁莽得简直可爱。
钱怡自个也说得笑了起来。
笑声是会传染的,当你看着旁人笑得前俯后仰,你也会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只要她持续的时间越久,你的笑容便会慢慢的越来越大。
两人互相把对方持续逗笑了,两人的关系不可避免的亲近了一些,至少在这一群姑娘当中,比起同旁人的疏离来说,那是亲近多了。
所以等朱沅走出屋子的时候,钱怡那是自然而然的就挽起了朱沅的手。
朱沅不为察觉的低下头看了钱怡的手一眼,又抬起头看了她粉扑扑的脸颊,圆而明亮的双眼,终是忍住了没有出声。
在泽兰宫的日子一晃而过。
除了习得礼仪,对于宫中人事也有了些备细的了解,各种忌讳更是烂熟于心。
转眼就到了分派去处的日子。皇后宫中暂且不缺女官,倒是尚宫六局有六个缺,内宫掌书的文渊阁有两个缺,专事整理外命妇各种诉求,再将之送达皇后手中的凤聆阁有三个缺,姜贵妃宫中一个缺,陈淑妃宫中一个缺,最末了,废后沈氏宫中也有两个缺。
贵妃及四妃按例宫中都只一名女官,眼看着到了年限要放出去,便要领了人去补全。照常是先让新人去跟着看,等各项事宜都熟知了方才交接离任。
废后沈氏这么多年以来,还是照皇后的份例,配两名女官掌事。
明明凤仪殿内清冷无比,也不知皇上作何想,一直都没降下沈氏的享用。就连皇后,也是视而不见。
但在来来往往的女官们心中,凤仪殿,那是最不愿意去的一个地儿。
所以今次各方背后的家族都暗地里较劲,最好的差事,当然是姜贵妃宫中。
最令人避之不及的,废后沈氏的凤仪殿,最末毫无悬念的落在了朱沅和钱怡头上。
朱沅对这个结局,那是半点也不惊讶的。谦霞县主是在皇后面前递了话,但皇后是什么人?她能适时的点一点头,那便是给了脸面。还能让她事无具细的替一个七品官员家的臣女谋划不成?恐怕转眼就已经将朱沅抛之脑后了。
这样一来,朱沅和钱怡这两个家世最低的不去,倒是谁去?
钱怡咬着唇,看着窗外那几人喜笑颜开的样子,不免有些愤恨:“……虽说我也没想过要争罢,到底有些憋屈!”她是银钱开路,早将一切都打听得清楚了。
说着转脸望向朱沅,一下又喜笑颜开:“不过能同沅姐姐在一处,比什么都强!”
朱沅虚眼看着窗外:“其实倒也没那么糟。”
钱怡眼前一亮:“这话怎么说?”
朱沅却不肯多说了。




毒妇重生记 第50章
凤仪殿地处后宫正中,被宫所层层环绕。
高高的朱柱撑起,顶都吊得比别处高些,现出一种大气。也只有皇帝的天仁宫能压它一头了。
朱沅和钱怡拎着包袱随着小宫女的引路,从侧门入凤仪殿。
高高的粉墙内,花木繁盛,看得出来宫人并没怠慢,确有按时修剪。
但无端端的,就是给人一种萧条之感。
钱怡忍不住都往朱沅靠近了一步,缩了缩肩膀。
朱沅环视一周,终于发现为何感觉不对宫内的宫女太监面上都死气沉沉的,静立待命,连有生人进来,也不过是抬了抬眼皮。看这架势,不是皇帝亲自前来,怕也难有人引得起他们的兴趣。
春新将两人领到了偏殿一间小厅,凤仪殿的一名宫女福了个身:“两位女官在此稍等,婢子去请了赵女官和韩女官来。”
朱沅和钱怡应了,在楠木椅上坐下静候。
钱怡眼珠子乱转,一眼看到脚下铺了张瑰丽的牡丹宝相花毯子,颜色比寻常所见的更鲜艳些。
钱怡左右看看,附到朱沅耳边:“这毯子只在南疆一个小村落里能织出来,须得用菁莆花染了才有这般艳的色儿。外头有市无价,实则这么大一张,收来也不过几十两罢了……我们家还收了张更大更好的呢……”
朱沅听她说得不像话,不由严厉的盯着她,直把钱怡给盯得没了声。
朱沅心中嫌钱怡不知轻重,但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又是无奈。
过得一阵门口光线一暗,走进来两位妙龄女子,两人做一样打扮,里头穿着白绫小袖交领衫,同色的及地襦裙,外头是件松花色滚白毛边的棉比甲。头上都梳着双螺髻,发钗倒有所不同,一个是中规中矩的喜鹊登梅钗,一个是十分趣致的蝈蝈点翠钗。
仔细一看,发钗如人,一个果然就是端庄文雅的,另一个却是未语先笑,脸上两个深深的梨窝。
爱笑的那个先开了口:“是朱妹妹和钱妹妹罢,你们可算来了。我姓韩,闺名玉泉,这位是赵蕴仪,大家都是姐妹,不必拘谨。”
朱、钱两人福身叫了声:“韩女官、赵女官。”
韩玉泉见两人多礼,也没拦着。若说其他各处的女官将要离任,不免有些不舍和失落,她和赵蕴仪却是发自内心的高兴、欢迎两人。就是赵蕴仪,也难得的露出微笑:“先让小宫女将你们的包袱放到屋里去,我们领你们去见过沈娘娘。”沈氏被废除后位,皇帝又没重新给个封号,也没打入冷宫。众人总不能当着沈氏的面叫声“废后”吧,那不是嫌命长了?只能含糊的唤作沈娘娘。
因着心情极佳,韩玉泉领着她们一路走,一边也就教授些心得,等大家都出了宫,往后再来往起来,这也是一层交情。
“……要在别的宫里,咱们这位置许是有忙不完的事,在沈娘娘宫里,可就清闲了,下头宫人都是极安份的。”能不安份吗?在凤仪殿里用不着使那些心眼往上爬,安分守己就是了,上头危险着呢!那做为女官,即不用仲裁调解宫人之间的纷争,弹这个压那个的,自是清闲。
“……和其他宫的往来,都有先例,照着来便是,沈娘娘喜静,就是有什么新文儿,她也不爱听,更别说问策了……”
赵、韩两人也都是背景不够,才落到此处,此时不免有些同病相怜之感,只要不犯着忌讳,两人再没有藏私的,那是有什么说什么。
朱沅和钱怡听来听去,得出个结论:什么也不用干,每天轮班在沈娘娘室外杵着就成。
凤仪殿内是极为奢华的,一重一重的门口都垂着织金软纱,白日里用金勾勾在门洞两侧,一眼望去,竟有十数重门。地面铺着寸厚的腥红毯子,众人顺着这毯子,一直走到尽头的珠帘前。
韩玉泉轻声屈膝禀道:“娘娘,新分派来的朱女官、钱女官来了。”
声音像是传进了一个幽深的洞口,静悄悄的没个回应。
过了好半晌,才有个冷清的女声道:“进来。”
侍立在两侧的宫女撩起珠帘,四人走了进去。
沈娘娘背着光盘膝坐在大炕上,一手支在弹墨大引枕上,一手握着卷书。
几人不敢直视,纷纷屈膝行礼:“臣女等见过沈娘娘。”
“起罢。”沈娘娘的声音一直很平静:“抬起头来。”
朱沅等抬起了头,又目平视。朱沅这才看清沈娘娘的样子。
她穿着件胭脂色的通袖袄子,项上挂了串东珠,松松的绾了个堕马髻。
青黛眉,秋水目,说来也年近四十,但愣是看不出一点年纪。
朱沅心中吃了一惊这沈娘娘,生得同戚云淮好生相似!戚云珠身上,才只能找出一两分同戚云淮相似的地方,倒是沈娘娘,同戚云淮有五、六分相似了。
朱沅面上将这吃惊一丝不露。
沈娘娘仔细端祥了两人,竟从一侧抽起本书来看,一边看,还一边打量二人。
韩玉泉和赵蕴仪看来是不以为怪的,朱沅和钱怡却免不了心生怪异之感。
这沈娘娘听音儿倒是冷静平稳,没想到看动作神情,还当真有些痴意。
沈娘娘对着看了半日,这才道:“好了,下去安置了,明日再来当差。”
韩玉泉和赵蕴仪两人应了,领着朱沅和钱怡下去。离了主殿,钱怡再也憋不住了:“沈娘娘这是看什么呢?”
韩玉泉忍不住掩唇而笑,她一天的乐子就在此处了:“娘娘在看面相呢!”
连赵蕴仪也笑了,前一任女官倒是有意不说,害得她们两初来时猜测了许久,后头近身服侍时看见沈娘娘拿着书照着别人看,才看清这书原来是本相书!
“娘娘说,怕身边来些小人,一照面都得对着相书看仔细了。那些面上一套,心里一套,暗里憋着劲儿要夺人之物的小人,最是不能要。”
钱怡哦了一声,虽然还是觉得古怪,立即又高兴了起来:“这么说,娘娘也看出我是个好人了!”
连韩玉泉和赵蕴仪也被她这样天真的样子给逗笑了:“娘娘凤眼验过的,那还有错?”
钱怡被笑得又有些尴尬了。
韩玉泉和赵蕴仪将两人一同安置在偏殿里。
凤仪殿的宫室很多,就是给女官、有脸面的宫女居住的屋子规格也都是很高的。朱沅和钱怡各占了间大屋子,屋子里的炕早烧热了,一套的衣柜、五屉柜、妆台、桌椅、屏风,都十分齐全,床头放着的瓷盆里还养着水仙花,墙上挂着一幅仕女图,一幅山水画。可说是周全又舒适了。
两人又各有名小宫女帮着服侍跑腿,这下连钱怡都十分满意了。
韩玉泉道:“你们先歇着,拾掇拾掇,晚些让小宫女去领膳拎热水,我们还要回去当差呢。”
朱沅和钱怡谢过,送走了两人,这才回身收拾。
钱怡也不回自己屋子,赖在朱沅屋里,东看看,西看看。
朱沅一边放置衣物,不经意的扫钱怡两眼。见她拿起柜头上摆着的一盆玉石芙蓉看了看,又撇了撇嘴角放回去,心知她是嫌弃品相不好。
朱沅想了想道:“你在家是什么样,可别带到宫里来。你是来做女官,不是做娘娘,东西好不好的,你也别挑。”
钱怡一下红了脸,再不看了,走过来坐在炕上,拧着手小声道:“就是在家里习惯了,见着个物件,总要估一下银两。”
朱沅也没有责备她的意思:“你口没遮拦的,我听了无事,被有心人听了就是事。你可还想风光回去?那便发话前在心里过一过,觉得只是句闲话便憋住了。”
钱怡连连点头:“嗯!多谢姐姐教我!”顿了顿又道:“闲话我只跟你说。”
朱沅哭笑不得,心里猛然冒出个念头:要是朱泖也是这般性子,那倒也不错。
这么一想,脸上就白了白,额上冒出汗来。
钱怡看着不对:“朱姐姐,怎么了?”
朱沅摆了摆手:“无事,你也回屋去罢。”
钱怡想了想,应了一声:“好,拾掇好了我再来。”
朱沅等她走了,在炕上坐了一会,才重新站了起来。
外头就有小宫女脆生生的道:“朱女官,婢子打水来了。”
这是派给朱沅的小宫女翠珍,她捧了铜盆进来,四下看了一眼:“女官歇着罢,婢子来。女官看着婢子做得不对出声便成。”
朱沅就势停下手。
翠珍是才入宫没多久的小宫女,才十三岁,倒没有凤仪殿其余宫人的那股子死气。
她将铜盆放到架子上:“女官来洗把脸罢,觉得不够热就再添些,屏风后头有个小炉子上头温着水呢。”凤仪殿单独有个膳房,用膳用水的不用求着外头人,否则还真不好说会不会看人冷脸呢。
朱沅洗了把脸,重新对镜抿了抿发鬓,推了层羊油护肤,她这般年纪的面皮,其实也用不着上粉,再者沈娘娘都没描眉呢,下头人装扮得光鲜反倒心虚,就是韩玉泉,赵蕴仪两人的妆扮,也是比着素静的。
翠珍将东西都归置好了,这才道:“婢子去领了膳来。”
朱沅应了,不一会儿翠珍就拎了食盒回来,女官的份例是两荤一素一盅汤,翠珍打开食盒盖,将碟子依次摆在桌上:“要快些用了,这天气,不一会就冷了,浮着一层白油,又冷又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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