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权天下

第一个知道锦蕴醒了的人自然是莫无殇。他就在锦蕴的身边。不得不说，洛桑的迷香威力也真是够大的，昨天那么大的动静，也都没有人能够听见。见锦蕴醒了，莫无殇激动的不得了：“蕴儿，你总算是醒了。来人！快来人！传膳！”
外面开始一阵的忙乱，莫无殇关切的看着锦蕴，道：“怎么样，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吃些东西？是想要喝粥，还是吃些点心？要不要喝水？”
见他如此紧张自己，锦蕴心中却是冷笑，曾经，你可有曾这样紧张过苏青翎？那个为你掏心掏肺的苏青翎？
对你真心相待的人，你视而不见，对你假情假意之人，你倒是如此掏心窝子，你也当真是蠢！
饶是如此，锦蕴也还是扯起一丝虚弱的微笑，手想要抚摸上莫无殇的脸颊，却是没有力气。
知道她想要做什么，莫无殇握着她的手，抚摸上自己的脸颊，眼角竟然有些湿润：“蕴儿，你可知道，你要吓死朕了。太医们都对你的烧热束手无策，朕真的不知道该要怎么办才好。”
锦蕴摇头：“皇上可莫要怪了那些太医们，都是臣妾自己身子虚，伤了风寒，不怪他们。”
“你就是心肠太好，什么都为别人考虑。你可知道，那些太医如此无用，险些让你丧命！”莫无殇微怒道。
“可臣妾不都是好了？皇上就不要在动怒了，保重龙体才是最要紧的。”锦蕴微笑道。
莫无殇冷哼一声：“这也就是多亏了你福大命大，等你伤势都好了之后，看朕怎么惩治那群光吃饭不做事的饭桶！连一个小小的烧热都治不好，要他们还有何用！”
门外的翠烟正好端着水进来，见到锦蕴的脸色，微微一惊，却是没有说话，只等着莫无殇早朝离开之后，这才走到锦蕴的面前。
莫无殇和锦蕴说了好一会子话，直到小乐子过来提醒他该早朝了，这才离开。
一行人将莫无殇送走，红笺和翠烟又将底下的人都打发了出去，翠烟这才重新给锦蕴把脉。
一番问诊之后，翠烟连呼惊奇：“娘娘，您体内的毒素正在慢慢消散！您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中了毒？”锦蕴反问。看来，昨日洛桑真的不是趁人之危，她当真是中了毒，洛桑为了给她疗伤，才会发生了那样的事的。
翠烟连连点头：“是啊娘娘，您中的是冰火之毒。本来今日奴婢还想要给您再好好的检查，配制解药，没想到，娘娘竟然如此有福，毒素自己就慢慢的消散了，当真是奇事一桩啊！”
这话说的锦蕴暗自苦笑，哪儿有什么奇事，见翠烟和红笺都在这里，她们昨日怕也是在这殿中商议此事，洛桑凑巧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心中焦急。
看来，她还真的是误会他了。
可那又怎么样呢？绝情的话也说了，巴掌也打了。她心中纵然是恼怒不已，却也是十分尴尬，毕竟，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之后，自己还误会了，这种事情，是没法说的清楚的。
无所谓，既然说不清楚，就不说了。锦蕴虚弱的问道：“你们知道，是谁下的毒嘛？”
果然是锦蕴，一下子就抓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她之所以会想到霍婕妤，却也只是一个猜测，并没有完全足够的证据。她要搞清楚，这段时间，她昏迷着，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红笺将之前的事情都讲了一遍，锦蕴点头，问：“那个小宫女现在在哪儿？”
“在柴房里关着呢。翠烟说您中毒了，就直接给关起来了。等候娘娘您的发落呢。”跟着锦蕴的时间长了，有些事情不用锦蕴吩咐，红笺和翠烟她们二人就已经给办的妥妥帖帖，倒是让锦蕴省心了不少。





凤权天下 第378章 酷刑
“带我去看看。”锦蕴说着，就要起身，被红笺和翠烟赶忙拦住：“娘娘不可啊！您这刚醒，身子还没恢复，不能下床啊！”
“哪儿就那么娇气了，再说了，躺了这么些天，人都躺木了。下床活动活动，也好。”锦蕴固执的道。
红笺和翠烟依旧是在拦着：“娘娘，您想见素霜，奴婢跟您带来便是，您现在还真的不能出去啊娘娘。就算您不是为了自己，为了奴婢们，您在这里，好不好？”二人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苦口婆心的劝。
她们二人皆是她的心腹，见她们如此也不好再说出去的事，便也只能作罢：“将她带上来吧。”
见她好不容易松口了，红笺连惊喜的应了一声，让翠烟好生在这里伺候着，她去带人。
很快，素霜就被带了上来，跪在锦蕴的面前，锦蕴靠在床榻上，脸色惨白，声音气若游丝，刚才那么一折腾，几乎是要了她的命。心中不禁暗想，幸亏听了她们的话没有出去，若是执意出去，她怕是刚出去，就已经被累坏了。
素霜跪着，一脸的疑惑。
锦蕴微微的看了她一眼，刚想要开口，就被素霜给打断：“娘娘，娘娘求您救救奴婢。奴婢自知愚笨，总是会做错事情，但这一次不知道是犯了什么错，要接受如此责罚，还请娘娘宽恕……”
这承受的能力也太差了。她只不过是看了她一眼，她就已经哭个不停开始求饶了。真不知道她是傻还是聪明的？
“哦？我要宽恕你什么？你自己犯了什么错都不知道，你要我怎么宽恕你？”锦蕴反问。
这一句话可让素霜有些疑惑了。她只道是在这宫中，若是想要活命，就要下跪，然后连哭带委屈的求饶，主子大抵便会心软。哪知，这锦蕴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只得干张嘴，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我……我……”
“你我什么我！你不要以为我们都不知道！说，是谁让你在姐姐的药中下毒的！”还未等其他人说话，承凤的声音就先传了进来，让几人都被吓了一跳。
此时的锦蕴已经顾不得去审问什么下毒一事了，下意识的看向承凤：“你怎么来了？”
“姐姐，若不是我在红笺姐姐的后面偷听，你还要打算瞒我多久？”承凤小跑到锦蕴身边，眨着眼睛看着锦蕴。
一时间，锦蕴竟也说不出话来，她其实也是才知道这件事的。不过……她居然跟在红笺的后面，红笺居然也不知道？
用一种责备的目光看向红笺，红笺也为自己的大意而低下了头。这也不能怪他，习武之人若是功夫到家，身后稍有动静便能听出来，甚至都能听得出来来者何人。红笺只是一个女儿家，加之这段时间心力交瘁，没有发现也是正常的。
不过，承凤的年纪还是太小，不宜让她接触这许多事情。当下，锦蕴抹着承凤的头，温柔的道：“你放心，姐姐没事。这不是在审问着吗。姐姐不会亏待自己的。你就不要多担心了，好吗？去找你师傅，让他多教你几个点心，好做给姐姐吃，姐姐吃的多了，病才会好的快啊。”
这不提还好，一提，承凤的小嘴撅了起来，双手环胸，一脸的不情愿：“姐姐还说呢，师傅从早上开始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门里，根本都不出来，任人怎么叫，都不说一句话的。”
听了承凤的话，锦蕴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洛桑怕是被自己昨天晚上说的重话给伤着了？
那又如何，事情已成定局，根本无法挽回。她们的关系本就尴尬，现在相见，怕也是不好，或许，还会徒增烦恼。
锦蕴脸上的神色一闪而过，她的声音依旧温柔：“你师傅可能只是太累了。你不要去吵他，自己给姐姐去做些吃的，好不好？”
一听说要给自己心爱的姐姐做吃的，承凤自然是乐不得，连点头称是，远远的跑开了。
这下，她们总算是可以肆无忌惮的审问素霜了。
“刚才公主都已经替我问出来了。你可以回答了？”锦蕴冷声问道。
素霜连连摇头：“什么下毒，奴婢没有啊，奴婢是冤枉的娘娘，奴婢真的是冤枉的！”说着，又开始不停的给锦蕴磕头，乞求宽恕。
“是吗？你什么都没有做？”红笺冷哼一声，指着她，怒不可遏的道：“那一日，我在给娘娘熬药，是你千方百计的调了我到紫玉的身边，去帮她看一看热水。紫玉都说了，我可去可不去，你处心积虑的想要把我给支开，你说，你安的是什么心！”
这一吼，可把素霜给吓得不轻：“红笺姐姐，奴婢当日真的是听紫玉姐姐说的是让你非去不可啊。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奴婢发誓！奴婢对从未对娘娘有过二心啊，奴婢对您是忠心的啊娘娘……”说到最后，她已然是哭的泣不成声，趴在地上，长跪不起。
“好一个忠心！你若是真对娘娘有真心，那也简单！”红笺说着，对着外面，高声吼道：“来人啊！”
紫玉立刻走进来，手中拖着一个小布包，里面有一个小小的镊子，还有一拍拍的银针。
红笺走到紫玉的身前，拿起那个小镊子，放到素霜的眼前晃了晃：讥笑道：“你好好的想一想，若是这镊子，用力的这么在你指尖上一夹，会是什么感觉呢？”
那阴冷的笑意，和好似从指尖传来的真实痛感，让素霜狠狠的打了个哆嗦，向后退着，口中连道：“不要……不要，你们不要这么对我，我真的不要……”
“不要？那可就由不得你了！”红笺第一次如此发狠，她对着身后的两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一把按住素霜，让她动弹不得。红笺则是上前，按住她的手指，用镊子狠狠地戳了下去！
“啊……！”素霜瞬间疼的冷汗都掉了下来：“你说不说？如若不说，我便一点一点的将你这指甲拔掉！”
饶是如此，素霜也是隐忍着，不肯说：“我真的……没有下毒，娘娘，您要相信我啊……”
“不说是吧？好！我便成全你！”红笺眸中冷光一扫，用那镊子一点一点的将指甲剔除，十指连心，饶是一个手指头，也是会让素霜剧痛无比。
再还没有拔掉一半的时候，素霜便已经是哭的不能自已，冷汗淋漓，连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红笺此时又一次的问道：“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说，我说，我老实交代，求求你们，放过我……”素霜到底还是觉得，保命要紧。她们这折磨人的方法还指不定有多少。她怕是还没自己受伤而死，就已经被他们折磨死了，那还不如，一刀解决了她比较痛快！




凤权天下 第379章 一生无忧
得到了这个答复，红笺这才冷哼一声，放开素霜：“自己说！”
素霜擦了擦眼泪，哽咽道：“我本是霍婕妤宫里的丫头，那一日，霍婕妤将我召去，说是从一位高人那里得来了一味毒药。还说了想要将娘娘推入水中的计划。叫我在娘娘入水之后，趁着人给您熬药的当口，将那毒药放入娘娘您的药中……”
“高人？你可知道那高人是谁？”锦蕴连问道。
“奴婢不知。”素霜摇头，又说：“奴婢自知问了也不会被告知，也还想要留着这一条贱命，便也没敢多问。只知道，是一位很厉害的人。霍婕妤给了奴婢许多金银，告诉奴婢，事成之后，将会保奴婢一生无忧。”
“好一个一生无忧！”锦蕴冷哼，对着红笺道：“继续压到柴房，派人好生看管着，记得，别让她做其余的勾当！”
红笺自然是知道锦蕴的意思，点头称是，压着素霜离开了。
待得他们二人走后，翠烟问道：“娘娘，您觉得，那素霜的话，可信吗？”
锦蕴虚弱的叹口气：“那素霜也只不过是受了霍婕妤的委托。真正背后的高人，想来霍婕妤定是不会说。不过，能知道是谁在背后暗中搞鬼，也就是好的了。”
“没错，那娘娘接下来，想要打算怎么办？”锦蕴说的有道理，翠烟点头，等待着她的下一步指示。
换了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靠着，锦蕴闭上眼睛，心中有着痛意。她和洛桑现在的处境尴尬，若是再让洛桑去帮他做什么，他也开不了口。无奈，也只得派她们二人去了：“你们帮我盯着那霍婕妤。记得，别漏了马脚。”
“奴婢知道。”翠烟点头。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自然是知道分寸的。
听得她的回答，锦蕴嗯了一声。她和红笺做事，她向来都是放心的。此时已然甚是疲惫，由翠烟扶着躺了下去，盖好了被子，虚弱的道：“去办吧。”
翠烟领命而去，锦蕴本就虚弱的下不来床，想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梦里，锦蕴反反复复都能梦到昨夜的情景。不用想，也能知道是明妃的错。若不是明妃阻止了那个赏莲宴，她怎么会被人推入水中！或者，这一些事情，本就是明妃暗中安排好的！
但她苦于现在没有证据，不能证明是明妃做的。或者，给她嫁祸，也成啊……
反正现在的情形就是，明妃亲近于北狄，她怎么也都是要被料理的。现在还因为参加了她的赏莲宴，导致了现在她和洛桑的处境尴尬，还发生了那样的事，让她怎能不恼！
本是想要等着她掌握了她亲近北狄的证据之后，在将她一一网打尽的，现在看来，也只能提前动手了！
明妃……
心中暗自咬牙切齿的想着两个字，锦蕴只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到后来，神智渐渐的疲乏了，便也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是被窗外的知了声音给吵醒的。翠烟不在身边，红笺也不知道去了哪儿，身旁只有紫玉。
头部隐隐的还是有些痛，当她睁开眼的时候，紫玉连忙过来，轻声道：“娘娘，您醒了？要不要吃些东西？您已经睡了许久了。”
锦蕴还是有些晕，迷迷糊糊问道：“我睡了多久？”
“已经一个半时辰了。”紫玉的脸上有些担忧。
这让锦蕴很惊讶：“睡了这么久？你怎么不叫我？”
其实，相比之前锦蕴昏迷，这一个半时辰，已经算是很短了。紫玉张了张嘴，却是没说话，将那原本想说的咽了回去，变成了：“娘娘，您的病刚有一些好转的迹象，能睡些也是正常的。你饿了吧，我给您传膳。”
这一次，她不在是用询问的语气，而是直接将膳给传了进来。
由紫玉扶着下床，锦蕴虚弱的连碗都拿不住。紫玉见了，连将碗端起来，一口一口的喂着锦蕴用膳。
“弄得现在我好像如同一个残废一般。”锦蕴自嘲的笑道。
“哪儿啊，娘娘您可不要妄自菲薄了。您要知道，您昏迷的时候，可是皇上一口一口给您喂药呢。”紫玉说着，舀了一口汤，放到唇边仔细的吹了吹，这才递给锦蕴。
听了这话，锦蕴的眸光瞬间暗淡了下去，莫无殇么？呵。
他可曾有过亲口喂苏青翎药过？饶是喂过那唯一的一次，却是真心还是假意？
想想便觉得可笑，眼见锦蕴的神色暗淡，紫玉以为她是被之前被人下毒的事情，被她提起，她伤心难过，所以才会如此，当下便闭嘴，不敢在多说一句了。
两人就这样默默的用完了膳，彼时，翠烟回来了，伏在锦蕴的耳边说了几句，锦蕴冷哼一声，随意的挥手，吩咐道：“继续跟着。”
“是。”翠烟点头，转身又是退下。
今日的事，紫玉也多多少少都知道些。鉴于方才自己已经说错了话，她现在就算是在想说什么，也不敢在开口了。
锦蕴看的出来，紫玉很想问什么。但对她到底还是有防备的，便也没有说。
直到晚上的时候，翠烟才又一次的回来。将所有人都遣走之后，翠烟才开口道：“娘娘，果不其然，这一次的事情，全都是由明妃亲手策划的。毒药，也是明妃给那霍婕妤的。”
话音刚落，锦蕴便开口道：“这明妃的毒药，怕是要出自北狄之手吧！”
“应该是。这冰火之毒，一般都产自极寒之地。北狄地处北方，极寒之地颇多，故而那里有冰火之毒也不足为奇。更何况，娘娘早就怀疑过明妃与拓跋锋之间相互有所勾结。若是能将这一次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娘娘怕是就又能少了一个心腹大患。”翠烟冷静的分析道。
翠烟还不知道洛桑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调查清楚了，只道是一切都在猜测中。锦蕴也没有多说什么，心中却是另有所想。
“这明妃还真是看得起我，这一招借刀杀人，用的可真好啊！”锦蕴冷哼，手中却是暗暗握紧了盖在身上的锦被……
明妃，原本我只是想要保护我父亲一辈子辛苦守着的江山。今日，你却想要下毒害死我，这也就算了，还害得我……我和你，不共戴天！
眼睛危险的眯起，锦蕴的眼中有着恨，许久，才恢复了平静，对着翠烟道：“再去跟着，有什么动静，立刻报给我。”
“是。”翠烟点头，刚想要伺候锦蕴梳洗，就听到外面小乐子通报的声音。连转过身，跪迎莫无殇。
还躺在床榻上的锦蕴也是微微的做了一个要起身的动作，还没等肩膀抬起，就被莫无殇一把按着躺了回去：“你快躺好。刚醒，就想要下床跪。请安不是这么请的。”
如此，锦蕴只能微微点头示意一下：“皇上万安。”请安之后，锦蕴又问道：“这么晚了，更深露重的，皇上怎么还过来？”说着，看着站在身后的小乐子，佯装恼怒道：“你也真是的！怎么做奴才的，都不知道要照顾好主子！”
小乐子一脸委屈，刚想要开口，就被莫无殇给拦住：“不关他的事，是朕想要过来看看你。听闻你已经醒了，朕高兴不已，恨不得立刻赶过来。奈何……”说着，叹了口气：“国事繁忙，这才耽误到了现在。”
“皇上的国事要紧。臣妾糟糠之躯，不足挂念。”锦蕴甚是善解人意，却是有着虚情假意。




凤权天下 第380章 赔罪
这话谁都会说，偏偏莫无殇就只吃锦蕴这一套。此时她是带病之躯，脸上有着病态的苍白，看的让人好不心疼，莫无殇的大手抚向锦蕴的小脸：“胡诌什么，你这怎的就是糟糠之躯了。在朕看来，你比朕的生命还重要。”
被子下的一只手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锦蕴强忍住心中的厌恶感，逼着自己挤出几滴眼泪来，楚楚可怜中，又带着些许的感动和爱怜，一另一手伸出来，握住莫无殇的，带着些许的哭腔，叫着莫无殇：“皇上……”
“好了好了，好端端的，哭什么。”这两滴眼泪一落，那是真真切切的滴在了莫无殇的心里，让他的心都快要碎了。大手擦去脸上的泪珠，深情无比的注视着锦蕴。
这一夜，莫无殇又是宿在了月华宫中。
画宣居，却是格外的不平静。
哗啦一声，一个花瓶被人打碎在地，明妃气的在宫中破口大骂：“怎么回事！不是说好的万无一失吗？怎么还是会有纰漏？她怎么又会醒了的！说！”
明妃面目极其狰狞，食指指向跪在地上的霍婕妤：“是不是你的宫女办事不利，这才让她有了活命的机会？”
自从锦蕴醒了，霍婕妤就一直都跪在这里，明妃大发脾气已经一天了。明妃这个火爆脾气她是知道的，任凭她怎么破口大骂，她也没有还一句嘴。
地上满是碎片，全部都是明妃因为发脾气而打碎了的。有些碎片就在霍婕妤的脚下，而霍婕妤的脸上，也有一小道伤口。那是被明妃扔东西的时候，溅到她脸上的。
“你倒是说话啊！”见霍婕妤不说话，明妃失声尖叫，声音尖利，面目狰狞，让人看着好生害怕。
饶是如此，霍婕妤也不得不开口道：“娘娘，臣妾的宫女可是将那一包药都给下进去了，那是十足十的量啊。这为什么没能要了她的命，反倒是让她醒了过来，臣妾真的不知道啊！”
“多好的一个机会，就这么没了！”明妃气极，几个箭步走到霍婕妤身旁，啪的一个耳光打了过去！
“你之前不是说，你的人都很可信吗？确保万无一失的吗？怎么，现在倒是不行了是不是？好不容易能得来这么一个机会，能让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死了，还不被皇上发现，就这么活活的给浪费了！”明妃激动无比，深呼吸了几口气，好容易才缓过神来。
霍婕妤见她总算是消了些气，连道：“娘娘，既然那玥美人已经醒了，我们便不宜再次动手，以免引火烧身啊！反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将所有的证据都给销毁，让人无从下手查起。更何况，娘娘您的那个妙药，一般人也都是查不出来的。娘娘大可放心。”
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是冷哼。你借我的刀杀死你想要杀的人，到最后，皇上查到的是我的身上，丝毫不会想到是你子啊背后指使我如此做！
到时候，就看你到底肯不肯救我了。如若到那时，你想要将我推入万丈深渊，让我给你做替死鬼，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就算是死，我也会拉你这么个胡作非为，草包的太后侄女，做垫背的！
明妃转过头，看着霍婕妤，眼中有着打量。霍婕妤一对上明妃那打探的目光，瞬间低下头去。怎么回事，明妃不应该是一个草包的吗？喜怒无常的？就像刚才那般，不顺心了就会拼命的砸东西？怎么刚才的眼神，让人只觉得好可怕？
倒也不怪霍婕妤会如此想。之前殷画在画宣居的时候，不顺心就会将宫里所有的东西都会砸个稀巴烂。那宫里所换的东西，每月不知道要有多少，也都不够她摔的。
不过，此明妃非彼明妃。饶是假的，她也要做的像一点。
霍婕妤心里想什么，明光是知道的。她怕只怕，霍婕妤是活不到将她拖下水的那一天了！
看着她就觉得心烦，这么个废物留在世间也是浪费粮食。反正火也已经发了出去，再看她就就觉得碍眼了。随意的挥挥手：“退下吧。”
“是。”霍婕妤一听这话，浑身上下如释重负，连站起身，躬身行了礼，转身退出了这画宣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