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权天下

听出来雪妃语气里的不耐烦，太后也总算是肯睁眼看她一眼了：“怎么，心里不舒坦？觉得哀家碍手碍脚管的太多？”
按理说，太后这样说，几乎就是要动怒的前兆。若是在以往，明妃怕是已经下跪为自己辩解了。今日到是稀奇，还是安安稳稳的坐在那里，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画儿岂敢，只是顺嘴那么一说，姑姑别放在心里。”
就算明妃不承认，太后也能知道：“你不用这样阴阳怪气的。哀家人老心不老。在这后宫几十年了，斗得嫔妃怕是比你吃过的饭都多，哀家这样事无巨细的都要问你，也是为了你好。日后哀家当真不在的时候，你也不至于会茫然无措。放心吧，哀家会一点一点好好教你的。”
“姑姑这话说的，倒好像画儿不懂事了。”明妃讪笑一下，摆弄着自己的护甲：“姑姑多心了。东西画儿早已准备好，一切按照计划实施便可。”
说着，站起身，行礼道：“臣妾就先行告退了。被人看着总归不好。”明日便是宴饮了，她和太后还要联手做戏，现在被人瞧见在一起，难免不会让人起疑心。
太后自然也是知道的，随意的挥了挥手：“退下吧。”
祥云阁内。
雪妃不安的来回踱步。素梅也是跟着紧皱眉头：“娘娘，明日便是太后赐宴的日子了。您到底是有没有一个主意呢？”
她若是有主意，现在也不会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了！明日还不知道有什么难题在等着她。饶是知道这分明就是鸿门宴，她也不得不去。
当下便想到了锦蕴，忙对着素梅道：“快，去趟月华宫，问问妹妹有没有什么好计策。”
“是，娘娘。”素梅也知道此事耽误不得，赶忙向着月华宫跑去。
月华宫中。锦蕴正在绣着一个小小的香囊。打算亲自交给莫无殇用。
“娘娘。”殿外传来素梅的声音，刚一进屋，便拉着锦蕴的手，急切的道：“好娘娘，您救救我家娘娘吧。”
“怎么了？”放下绣了一半的绣品，锦蕴一脸的关切，将素梅扶起来。
素梅喘口气，这才道：“我家娘娘知道明日的宴饮一定是鸿门宴，心下有些焦急，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应对，特让奴婢来求求娘娘，希望可以给她出个主意。”
原来是这样。她还以为是什么呢。当日雪妃杖杀了芳华，她还以为雪妃是个有胆识的，没想到真要和太后过招，立马就怂了。哦不对，还没有过招呢，心里就先崩溃了。也是绣花枕头一个。
饶是如此，她还是走到桌前，问翠烟要了笔墨，在纸上写下四个字——随遇而安。
“去把这个给你家娘娘，她看到了，就会懂了。”说着，放下笔，将写了那四个字的纸递给素梅。
素梅只是略微看了看，便做出了恍然大悟的反应，恭敬的行礼：“多谢玥美人，奴婢想，我家娘娘看到了，今晚也定能睡个好觉了。”
“既然如此，还不快去。”锦蕴也是笑了。一个奴才都能懂得的事情，若是雪妃还不懂，那她也就没有和她结盟的必要了。
素梅喜不自胜的跑了出去，翠烟看着样子，脸上也扬着笑意，回过头，却看见锦蕴若有所思的在看着桌面发呆，不由的问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夜深了，睡吧。”说着，径自走到床榻前，开始安然的歇下了……
祥云阁里。
雪妃一脸莫名其妙的打开那张字条，上面的四个字映入眼帘。只消片刻，便能懂得锦蕴的意思。
将那纸放在烛火上烧了，屋子里顿时有了纸墨的味道。这味道虽然有些呛鼻，但雪妃却好似闻不到一般。脸上带着微笑。
见自家娘娘脸上的笑意，素梅自然是懂了个大概，扶着雪妃走到床榻边坐下，边服侍着更衣边道：“娘娘心情可是好多了。现下快歇下吧。明日还有一整天要操劳呢。”
“本宫操劳什么，不过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赔笑脸罢了。神经却也要紧绷着。”雪妃虽这样说，也还是安心的躺下，睡着了。
翌日，阖宫嫔妃来到听竹殿，这里被明妃布置的很是巧妙，嫔妃们坐在这里，虽是快要入冬时节，却也不觉得冷。
“明妃姐姐真是好心思，把这听竹殿弄的实在暖和，雪妃姐姐在这里，也不用怕受冻了。”赵婕妤坐在一旁，陪着笑脸。
刘充容听了冷笑道：“那是自然，雪妃娘娘小产后，身子虽然也是比以前好了许多，但终归也还是怕冷的。不弄的暖和一点可怎么行。”
耳边风阵阵吹过，雪妃也只是坐在一旁笑着默不作声。刚在说话的两人见主座上的人都没说话，也只得闭上了嘴。
歌舞已经准备好了，一群舞姬从侧门出场，看着歌舞，品着上好的香茗，倒也是惬意。





凤权天下 第231章 宴无好宴
“许久没有和大家聚一聚了，你们也都别拘束着了，都各自聊一聊，增进一下彼此的感情啊。”太后眼见那些嫔妃都拘着，知道架子也该放下了，便适时的开口道。
众妃起身行礼：“多谢太后娘娘。”而后落座。一群人这才热络的聊开了。不过，也都是和平日里走的近一些的嫔妃们聊一聊。
原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太后也只是冷眼看着，转而十分慈爱的对着一旁坐着的雪妃道：“雪妃，你的身子近日觉得怎么样啊？可好些了？”
雪妃起身，回了一礼而后才道：“回太后，臣妾觉得很好。劳太后娘娘关心了。”
“你坐下，你虽然已经出了小月，但也不宜劳神伤身，都已经说了，这是家宴，你也不必拘着礼了。”太后伸出手来，向下压了压。
“谢娘娘。”雪妃这才彻底的坐下。
“你这是头一胎，就遭遇了这样的事。哀家那日自祥云阁回去后，心里也是仔细的想了想，到底还是哀家的错。”太后叹口气：“如果哀家当时能仔细查探一下，也不会把芳华送到你宫里去。”
听着这话，让雪妃心里忍不住的冷哼。明明就是你派进去的探子，现在还在这里装无辜。不愧是太后，就连说谎都不会脸红。
身旁坐着的锦蕴听着这话，也是借着喝茶的功夫掩饰自己的笑意。早就知道今日太后必会摆出这样的一副嘴脸，却还是觉得恶心。
饶是在不屑，心里在不愿意，面上也是要赔着笑脸：“太后这话就言重了。您也是为臣妾好啊。”
虽然只是她们两人说话，但指不定是有多少双耳朵在竖在这里呢。雪妃用眼角余光大致扫了下，几个嫔妃聚在一起，虽说是笑着说话，但也还是时不时的看向她们这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歌舞继续，太后的虚假也在继续：“你能理解哀家，那是最好了。哀家万万也没有想到，那芳华居然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你杖杀她，那都是轻的。应该先给她关到辛者库去做苦役，待她半死不活的时候，在乱棍打死！”
太后说的煞有介事，脸上也是冰冷一片。底下的宫人们听后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光是去辛者库就已经很是让人受折磨了。累的半死不活的时候在被人乱棍打死。这当真是可怕极了。
一旁的竖起耳朵挺热闹的嫔妃们听后也是心中忍不住的一惊。纷纷吓得不敢说话了。
但一想到他们若是停止了说话，那看热闹的心情岂不是表露无遗，无奈只得继续小声的交谈着。心中不禁暗自叫苦。这关他们什么事啊，杀鸡可是要儆猴的，她们又没做错什么，说予他们听做什么。
众嫔妃的反应都落在了太后的耳朵里。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杀鸡儆猴，她不是不知道这些嫔妃们心里想什么。不管她们心里到底有没有大不敬的念头，这话一说出来，想来她们以后也不敢多放肆。
早就知道太后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但是看着太后如此说，雪妃心里也是一个咯噔。不过还是很快的反应了过来：“太后娘娘，既然都已经杖杀了，多说也无益。臣妾见太后桌上的点心倒好，何不尝尝？”
轻描淡写的插话过去，雪妃的心里也是长舒了一口气。太后只是一直看着她，并未说话，许久才拿起一块点心，放入口中浅浅的咬了一口，不住的点头赞叹：“恩，做的不错。这御厨的手艺可是越来越好了。”
“太后吃的可心，便是这些那些御厨们的福气。”见太后总算是说话了，雪妃也赶忙笑着回答道。
“说到底，也是哀家刚刚的话太重了。没吓着你吧？”太后放下那点心，一脸关切的看向雪妃。
雪妃连忙摇头：“怎会，太后娘娘也是关心臣妾，臣妾感激不尽。”
“那便好。阿弥陀佛，刚才的话罪孽太过深重。你刚失了孩子，怕是也想让那孩子早登极乐。哀家这样说，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了那孩子。怎么说，哀家也是他的皇祖母啊。”太后连忙拍着胸口，忏悔不已。
虽是早有心理准备，太后会为难，但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不只是没有为难，反而字字关心，让人挑不出错处。这不禁让雪妃心里犯嘀咕，这太后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正想着，太后微微一招手，口中喊道：“来人呐，拿上来。”
这一句话一出，成功的吸引了妃嫔们的注意，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也不在闲聊或是品尝茶点，齐刷刷的看向太后的方向。
太后倒也是不介意，任由人这样看着。直到两个宫女走进来，脸上这才有了一丝笑意。
只见宫女拿上来的是一幅画，已经被装裱好了，二人一左一右，动作都很是小心。
走到殿中央，齐齐的下跪，异口同声道：“奴婢太后娘娘请安，给各位娘娘请安。”
“都起来吧。”太后说着，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绕过前方的桌子，走到那两个宫女面前，低头欣赏着这一幅画。
这画刚一拿上来，雪妃便是一愣。这太后到底在做什么？心下更是疑惑，却也更是警惕了许多，坐在那里，皱着眉头，思量着接下来要如何办。
还没等她想出一个好法子来，太后便对着她道：“来，雪妃，过来一起看看。”
“是。”都已经点名道姓的叫自己了，雪妃也不好推脱，也跟着走到了那画前。哪知这还没算完，太后也把其他的嫔妃都叫了过来，大家一起围着这幅画细细观看。
“哎哟，这画不知是哪位画师画的，当真是好极了。臣妾不才，也看不明白这里面有什么意境，只是知道这画的是极好看的。”徐充容一脸的欣喜，对这幅画是赞不绝口。
太后点头：“这是哀家找到致远大师亲自画的。这冬日里啊，梅花盛开，煞是好看，而且，这冬日里也唯有梅花一种花可以能在这寒冷的节气里生存，尤其是以这红梅映衬着白雪，放眼望去，白色里点缀着一点红。当真是不可忽视的一道风光啊。”边说，太后的脸上露出了与以往不同的笑容，显然也是很喜欢着冬日一景的。
才说完，就又转头对着雪妃道：“哀家记得，你的芳名可正是李暮雪。”太后说的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一听太后如此说，雪妃瞬间跪地：“太后还记得臣妾的闺名，臣妾喜不自胜。”
“好孩子，哀家喜欢你，自是记得的。”此时的太后脸上满是真诚，却不似平时装出来的慈爱一般，让人一时之间竟分不清真假。
雪妃心中暗自叹气，这太后到底是何用意啊……
眼神不自觉的瞥向站在人群后面的锦蕴，只见她也是一脸笑意的看着那副画，也就并未多说什么。
原是想和她有个眼神交汇的。既然她如此认真，倒也罢了。
锦蕴怎会不知道雪妃心中在想些什么。早在她抬头之前，就已经躲闪开了目光。
正在众人都还在看画的时候，听竹殿外传来了小乐子的声音：“皇上驾到！”
在场众人除了太后，皆是跪地迎接莫无殇：“臣妾恭迎皇上。”
莫无殇看也不看那群人，而是首先捕捉到了人群中的锦蕴。宠溺的望了一眼她之后，这才躬身给太后请安：“儿子给母后请安。”
“起来吧。”太后将刚才莫无殇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凤权天下 第232章 寒梅暮雪
这个莫无殇，进来之后看到的不是她这个太后也不是明妃，居然是锦蕴那个小贱人。
反倒是莫无殇一脸的不以为意。他不是没看到太后的脸色大变，而是懒得去理会。走上前一步，来到那副画的面前站定，仔细看了一会儿，而后道：“这应该是致远大师的画了吧？”
“皇儿好眼力，正是呢。”太后一脸的得意，眼睛始终都未曾从那幅画上离开过：“这是致远大师的亲笔，哀家特意问他要来的。赏给雪妃。”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就连莫无殇也都愣了神。
要知道，致远大师之所以被人称为大师，自然有他的资本。他的一副墨宝，价值千金，且轻易不会画予旁人。当初莫无殇还尚未登基之时，曾亲自找到致远大师，想要问他求一副山水画，欲想要以千金购买，且还许下了许多让外人看来很是心动的承诺，致远大师亦不为所动。让他很是无奈。
如今，太后不止得到了致远大师的墨宝不说，居然还肯赐给雪妃。这该是多大的面子！
雪妃也是一愣。她自幼生长在书香世家，自然也是知道致远大师的。没想到，太后赐宴给她，不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怎么，雪妃高兴傻啦？连谢恩都忘了？”莫无殇看着雪妃一脸惊讶的表情，宠溺的牵过她的手，笑着道。
雪妃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跪下：“臣妾不敢，臣妾无德无能，岂能受得起太后娘娘这样的赏赐，臣妾实在是愧不敢当啊。”
不是愧不敢当，而是如此大的厚礼，怕是里面会有什么关窍。她不傻，自然明白，太后不可能只是因为她一个小产就如此待她。更何况，她刚刚杖杀了芳华，那可是太后派来的探子，太后定是怒不可遏。
况且，女人都是小心眼的。虽说这件事情也已经过去了，表面上是风平浪静，但暗地里的汹涌又有谁知道呢。怕是太后早已经在心里把她给千刀万剐了也未尝可知。
如此，她更不能收这个礼了。
太后回头，看着跪在地上的雪妃，连道：“快快快，素梅扶你家娘娘起身，地上凉，她身子虽好了，但也不能受凉，快起来。”
嘴上虽是如此说，但是人却还是站在那里动都没动。
一旁的锦蕴看的真切。还记得，赐宴之前，她便说过，这日子远没有表面上看似的那般平静。原来，都是在这儿等着呢。
雪妃站起身，依旧是拒绝着：“太后娘娘，臣妾当真是无福消受太后娘娘如此大的赏赐，还请太后娘娘宽恕。”
“来，你过来。”太后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对着雪妃招了招手，手也停顿在了那里。
雪妃会意，走上前去，轻轻握住了太后的手，走到了那幅画的面前。不解的看着太后。
“你来把这画上的字，给哀家读一遍。”太后笑看着雪妃的侧脸，心里恨不得是将她千刀万剐生吞活剥了才好。
饶是依旧不大懂太后的用意，但雪妃还是照做了。仔细的看着这画上的字，一字一句小声的念道：“寒梅……”
刚说出两个字，雪妃就呆愣在那里，又是跪了下去：“太后娘娘，这礼臣妾可是万万不敢收啊！”
众人在太后说出那句话之后，这才注意到那画的右侧还有几个字，仔细看去，脸色不由的都是一变！
“哀家让你起来。”太后的脸上已经有了怒意。这画是必须要给雪妃的！若是不给她，那自己的计划可不是要落空了！
雪妃只得站起身，不安的看向太后。只见太后双唇微启：“念下去。”
“暮雪图。”雪妃不得已，只得将最后三个字也说了出来。
“连起来，好好的给哀家念一遍。乖，听话。”太后连哄带骗的，雪妃总算是开口道：“寒梅暮雪图。”
这下，雪妃可总算是明白了。刚太后问她的名字，用意都是在这儿。
“这才对。哀家记得，你的本名是李暮雪。你的父亲给你起这个名字，自然也是有用意的。哀家也知道，你是冬月里出生的，故而你父亲才叫做你暮雪。这寒梅暮雪图，算是哀家映衬着你的名字送予你的。”说着，太后叹气，拍了拍雪妃的手。
“哀家知道，你失了孩子，心里一直都很难过。哀家心也疼。那毕竟是哀家的亲皇孙啊。有哪一个祖母不喜欢自己孙子的。只可惜，哀家怕是没缘见那孩子一面了。送你这画，也只是想要安慰一下你被那孩子伤透了的心。”太后脸上一脸的沉痛，让人都忍不住为之动容。
然而，在场的也只有莫无殇和锦蕴以及雪妃还有太后与明妃两个当事人才知道，太后这句话，到底有多少假意在里头。
心里难过？心疼皇孙？怕都是说给其余嫔妃说来听的吧！没错，祖母是喜欢自己的孙子，到那也得看是谁生的不是！如果不是她的明妃生的，那太后断然是个个都不会喜欢！若是个公主倒也还好，像承凤一样。若是皇子，太后是怕恨不得在襁褓中就把他杀死！
雪妃心中自是明白，却也不能多说什么。只是暗自冷笑。如今太后这么一说，怕是后宫嫔妃中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前仆后继的想要争宠上位，只求得到一个皇嗣，而后用她太后的这颗大树来遮风避雨。那时，后宫中怕是不知道又有多少安宁日子可以过。
当初，她自己不就是如此，以为自己怀了皇嗣便可以肆无忌惮，以为太后定是会喜欢这个皇孙。却万万没料到，就是太后，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皇孙……
她小产那几日，为着失去的一个孩子寝食难安。听闻了承凤的话，又去了锦蕴那里求证之后，回到自己的宫里思来想去，也总算是得出了那一个结论——
如果这孩子不是明妃生的，那就必然是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既然人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是自己再拒绝，怕是日后后宫中指不定又传出什么样的流言蜚语来。
如此，雪妃也只能答应下来：“臣妾多谢太后娘娘厚爱，臣妾感激不尽。”
“恩，这才算是懂事的好孩子。”太后亲切的拉住雪妃的手：“日后，你一定要好好调养身子，争取早日让身子恢复好，才能继续给皇家开枝散叶啊。”
没错，她是要为皇家开枝散叶。不过，那也得是除去你和明妃二人的时候！
她要为她的孩子报仇，她要在后宫中安宁度日！这二人，断然是留不得的！
“臣妾知道，多谢太后娘娘指点。”雪妃一行礼。这画成功的送了出去，明妃站在后面也是暗自的松了一口气。一群人都是各自落座，莫无殇则是坐在了太后的身边。
要知道，这致远大师的话可不是白来的。明妃也是拼尽全力才取来这一副话。虽然之前也想用假的来滥竽充数。但她知道，这宫中眼神毒辣的人多了去。若是送了个假的，被人认出来，日后传到太后的耳朵里，怕是又要对她动怒。
现在还不是得罪太后的时候。她这才舍得把真迹拿了出来。
雪妃坐在座上，喝下了一大口茶。心里翻来覆去的让她直闷得慌。直觉告诉她，那副画绝对是不简单。但偏偏又是太后赏的。若是不好好摆在自己宫里，怕是又要被人诟病。
若是摆了，若是这画上有什么问题，那可就不好了。




凤权天下 第233章 冷嘲热讽
虽然那一纸画卷看起来很薄的样子，但安知那裱框里有没有什么猫腻？
不行，她回去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那副画卷。
因着莫无殇来了，歌舞又开始了起来。众嫔妃也是使出浑身的解数来给莫无殇敬酒。刚开始，莫无殇还喝上那么一点，但是喝的多了，莫无殇便是什么也不喝了。
这敬酒之人里，唯有锦蕴独独一人坐在那里，始终都不言语一声。
“这玥美人是怎么了，往日的时候可都是备受皇上宠爱啊。今日怎么没见她和皇上亲近呢？莫不是……”赵婕妤对着身边的嫔妃道：“她和皇上生气了吧？”
“没听说啊，之前不都还是挺好的吗？”
赵婕妤连连摇头：“皇上的圣意总是揣测不明白的。”
话音刚落，就见莫无殇对着锦蕴道：“蕴儿怎么一直都不说话？可是有心事？”
“哼，还说呢，这不刚念叨完，就跑去巴巴的关心人家。”刚才说话的赵婕妤冷哼一声，暗自剐了一下锦蕴的白眼。
锦蕴只当没看到，站起身行了礼，回道：“谢皇上关心，臣妾没有什么心事，只是有些乏了。”
这宴席从下午开始一直到现在，晚膳虽也是在这席上解决的，但到底还不是自己小厨房里做的可口一些。
这么多人在这儿，她想好好吃，也没法子呀。
莫无殇点头：“恩，朕听说了，你们这宴席是蛮久了。这样吧，你们若是都累了，就都散了吧。改日再聚。”说完，看向太后：“母后以为如何啊？”
都已经说出来了，他还问她有什么用么！
“就按照你说的做。”太后笑着点头，暗地里可是把莫无殇骂了个狗血淋头。先斩后奏，这招玩儿的可真是漂亮啊。
嫔妃们听到这句话，好似如释重负一般，皆是松了一口气，却也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只是行礼之后便各自退下了。
祥云阁。雪妃由素梅扶着总算是回到了自己的寝殿。
刚一坐下，雪妃便是忍不住的开始自己捶起了腰。素梅见状赶忙接过来，帮着雪妃捶背。
“娘娘今日可真是辛苦了。这宴席上虽然太后没怎么为难，但是要时时刻刻都神经紧绷着，难为娘娘了。”素梅心疼的看向雪妃，只见她早已经不似刚才一般的温婉动人，而是一脸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