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权天下

“娘娘，你和雨柔郡主不愧是亲姐妹啊。”五王子说着，旁边就有侍卫押送着一个男子走到了两人中央。待辰妃看清那男子的面容时，脸上唯余的用以撑场面的气势都已消失不见。
这个人，正是自己每每派来与辰欣雨传信的奴才。
“我曾经对雨柔郡主说，不知道是她过于高估了自己，还是过于低估了本王，那么现在，这句话就原封不动的说给你听。”
五王子从袖子中拿出一个信封，慢慢的打开，展现在辰妃的面前。
“雨柔郡主辰欣雨，表面上去到乌哈儿部落和亲维持两帮和平，实则早已预谋逃跑，挑拨两族。更潜入本王府邸打探消息，并暗中与辰妃辰心云联系，相互勾结，预谋设计，有今日箭羽被人下毒之事为证，虽不知此事是否与整个辰家有关系，但二人意图不轨已是事实。”
五王子用一种，“今天天气真好啊”的语气说出上面的一段话。辰妃闻言，立刻一脸铁青，额头甚至有青筋凸暴。
“五王子，你真卑鄙。”辰妃咬牙切齿道。
五王子面上温润一笑，竟然厚着脸皮揖了一下手，“娘娘过奖了。”
“你……”辰妃语结，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五王子非要将事实歪曲成如此，任凭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应对之策。一切“证据”都证明着五王子的话的正确性，仿佛真的是她跟辰欣雨早有预谋，沆瀣一气。
这件事情如果真的流传到皇上的耳朵里，那么辰家的下场恐怕绝不会比当年的镇国公府好到哪里去。
“怎么，本王话已至此，娘娘还是坚持吗？”
辰妃抱着又一次沉沉睡着的辰欣雨，一言不发。她努力的思索着两种结果的利弊，以及今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权衡之中，无论如何都是她在下风。
半晌，辰妃终于叹了口气，看向五王子，虽然也并不是十分的恭敬，却以没有了方才的两方对峙剑拔弩张的神色。
她道，“本宫深感于殿下过人之才，更领悟于古人之良禽择嘉木而栖，所以愿为殿下尽本宫的绵薄之力。”
五王子见状，立刻笑逐颜开，“如此，本王绝不会辜负娘娘的期望。”
他的眼中，满是得意与傲然，“本王有自信成为这北方，最好的嘉木！”
而辰妃看着五王子的神采奕奕，以及眼中的光华，这才真正意识到，这个被大元皇室看似尊重，实则轻视的皇子，究竟有多大的野心。
但同时她也不安起来。现在开始，她便要成为五王子安插在大元皇宫里的一枚棋子了。虽然后宫不得干政，但辰妃也不是对前朝之事不闻不问一点儿也不了解。
现在的她分明已经站在了权谋的圈子里。且她并不敢确定，自己站的这条队，真的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西戎的兵力的确大有进步，已经有资格引起大元的重视和忌惮，可是这就能代表两方能有平衡的势力了吗？
若是将来五王子夺权失败，那么待逆贼党羽被揪出来之时，便也是她辰欣云死无葬身之地之时，更是整个辰家身败名裂，骂名千古之时。
虽然心里对这些事情都清清楚楚，但辰妃却知道帮助五王子这件事非做不可。
身不由己。
人生之事常常如此。





凤权天下 第269章 拦截
虽然成功的将辰妃拉入了自己的阵营，但五王子打算的却远远不只是这点事情。
待送走辰妃之后，五王子便去了书房。他将自己的想法慎重的考虑了几遍，然后便拿起笔，很快的写好了一封信。
他叫来一个自己比较信任的侍卫，千叮咛万嘱咐他务必要快马加鞭将此信安全的送到乌哈尔部落首领的手中。
信上的言辞，全部都是挑拨离间大元和乌哈尔部落之间矛盾的。其上甚至将矛头直指楚临君，甚至暗示雨柔郡主辰欣雨已经与楚临君私定终身。
上面并没有提及辰欣雨逃跑的事，这样便摆脱了被怀疑的可能，但是又能让乌哈尔部落的人根据辰欣雨逃跑一事，联想到他信中所捏造的事情，如此变更能达到挑起乌哈尔部落头领对楚临君的恨意了。
五王子想象着自己目的达成时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脸上慢慢的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他低下头，阴霾遍布半张脸，昏暗的烛光闪烁，在视错觉下，五王子的眼睛里仿佛能看到幽暗的光。
这让人不寒而栗。
但并没有人注意到，在书房的后窗子外，一抹淡淡的身影悄悄挪动，并不起眼，也悄然无声。但是刚刚的事情，已经全部都被他听到。
“你是说……五王子已经拉拢了辰妃，现在还想挑拨我大元与乌哈尔部落的关系？”锦蕴听完洛桑的讲述之后，瞬间拍案而起，看上去有些恼怒。
洛桑因为刚刚的一路疾驰而气喘吁吁，一连喝了好几杯水，断断续续道，“你师兄我的耳朵……会听错吗？”
原本洛桑是想去看一看辰欣雨的情况，却没想到正好在出城门的时候看见了举止慌张的辰妃假扮的宫女。一开始只是看着可疑，并认出了那样的宫装乃是出自洗梧宫，但是定神一看才发现根本就是辰妃本人。
于是他一路悄然追随，发现辰妃竟然来到了五王子府邸的后门。接下来五王子跟辰妃的对话，还有五王子交代的那个侍卫的所有的话，也全部都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他深知这件事的重要性，于是赶紧跑回来告诉了锦蕴。
“早知道西戎狼子野心，却没想到五王子的动作居然这么快。”锦蕴皱着眉头，很是忧虑。
五王子来到大元还没有多长时间，却想把手伸得这样长，甚至连后宫也不忘安插眼线。而且现在最令她担心的是，他们根本不知道五王子今日到底还拉拢过谁。
前一段时间五王子不断的在府内设筵席，明面上是说友好交流，可私底下干的估计也是这般串通一气的勾当。
锦蕴想了想，道，“这封信，绝对不能送到乌哈尔部落那里。两个国家才刚刚建立起一点良好的关系，不可以就这么被破坏掉。”
“其实要我说，你干脆别管了。大元灭了其实正合你意。到时候太后和莫无殇谁都活不了。省了你多少麻烦。而且……”而且到时候我可以带你天涯海角。
这最后一句话洛桑没有说出来。
锦蕴却摇了摇头，“虽然我对太后和莫无殇等人恨之入骨，也的确是想颠覆大元国，却从来没有想过将他拱手让人。”
锦蕴的神情认真而严肃，“大元国的每一寸疆土都是我父亲辛辛苦苦镇守了一辈子，付出了一辈子的地方。我不可以让他的这些辛苦全部白费。”
这个时候的锦蕴，身上仿佛有着一种异样的光华，让人不自觉得想仰望，不忍错目。
“真拿你没办法。”洛桑假装唉声叹气的抱怨，“这下又得让我有的忙了。”
锦蕴却道，“拦截书信这件事你还是找人去做吧，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交代你。”
“恩？”
……
……
雪妃的宫中有一盆昙花预计晚上开放，于是她邀请了诸多嫔妃一同观赏。辰妃明妃都在，锦蕴也凑了个热闹。
“昙花一现，应是好兆头。”锦蕴状若漫不经心的道。
而雪妃却明白锦蕴的意思，于是虽然面上没有回应，但眼中却可以见到欣喜与感激。
雪妃近日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少，脸色不再像以前那么发白毫无血色，也不再一吹风便咳嗽。
只是……
她的手不自觉地放在小肚子上，有些失神和失望。随即她便将目光放在明妃身上。
明妃感觉到仿佛有一道灼热的目光正紧盯着自己，于是循状看去，正好看到雪妃。
“雪妃你最近气色还真是好看了不少呢。”明妃并没有感觉到雪妃眼中掩藏很好的仇恨，却只当雪妃看着自己是表示与自己的亲近，于是上前道。
雪妃宛然一笑，“托姐姐的福呢。”
“真是唯恐有人不知道你们关系好似得，说这话酸不酸牙。”辰妃大刺刺的说着风凉话。
她跟五王子达成合作协议后的当天晚上，还有些辗转反侧，心里有些慌张没底，但是最后她却逐渐想明白了，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她也只好这么走下去了，于是也便不再整日忧心忡忡的，倒是又回到了以前的模样。
“不服气你就也酸啊，谁拦着你了吗？”明妃毫不留情的反击，随即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对了，辰妃你人缘一向不怎么好，也没什么人可以一起酸对吧。”
雪妃也上前补充道，“雨柔郡主在的时候原本还可以帮一帮辰妃娘娘的，只可惜却远嫁他乡了。也不知她现在有没有适应那里茹毛饮血的生活。”
“不适应也得适应啊，而且这吃穿上还是小事呢。本宫听说啊那西戎王有数十个姬妾，保不准何时就喜新厌旧将她打入冷宫了呢？”明妃脸上尽是讥笑。
辰妃被两个人说的一脸通红，却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虽然明知道辰欣雨已经不在乌哈尔部落了，何谈吃穿抑或失宠，但是好胜心作祟还是让她想要争辩。
“明妃你说话这么不小心，可不要闪了舌头。”
明妃嗤笑一声，“我这说的都是实话呀。”
而锦蕴则一直在一旁看着几个人斗嘴而不吭一声，她的目光从辰妃开口就一直没有转移。
辰妃看上去似乎已经和往日毫无差别了，前些时日因为辰欣雨的事情她还消停了一阵子，现下却因为和五王子的合作之事而完全没有担忧了。
她已经，完完全全为五王子卖命了吗？想到这里，锦蕴的眼底出现了一抹阴郁。
如果是这样，辰妃其人就应当越早除去越好了。
与此同时，还在与明妃等人斗嘴的辰妃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一阵寒意袭来，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她却并没有在意。
距离京城百里外的一个驿站里。
“晕过去了？”一个穿着普通妇女衣服的女人看着已经倒在地上的男子，狐疑的说道。
而在她旁边的男人则上前摇晃了一下男子的脑袋，见男子并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于是点头道，“已经晕了。”
“花大价钱买来的迷药果然不一般。”女人说着，立刻蹲下来开始在男子身上翻找着什么。很快，一封信便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原来，这个男子就是五王子派遣去送信的人。原本这件事应当是没人知道的，所以五王子并没有派太多的人前往，因为预想中应当是一路上都没有什么阻碍。
但是却不成想半路上竟然出现了意外。送信的侍卫在中途吃饭的时候，被这对装成客栈老板夫妇的男女用迷药迷晕。
女子快速的将信打开，只是稍微看了一下，确认了是自己要拿的东西，然后便收进了袖子里。




凤权天下 第270章 枕头风
“这个男的怎么处置？”她踢了踢男子的胳膊，转头看向自己身边的男人。
“当然是毁尸灭迹了，动作麻利点，那边可还等着交差。”
当洛桑拿着信来到月华宫的时候，锦蕴正在对着一碗白饭发呆。她用筷子戳着白饭，双眼无神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洛桑立刻被这一副景象逗笑，“喂，你神游到哪儿了？”
锦蕴这才回过神来，看到洛桑，赶紧上前问道，“怎么样了？”
洛桑嘴角一抹得意的笑容，“你师兄我找的人，办事儿能不成吗？”他将袖子里掖着的信递给了锦蕴。
“可是你要明白，这并不是长久之计。五王子长久得不到乌哈尔部落的消息，会起疑心的。搞不好把我们给揪出来。”洛桑继续道。
锦蕴怎么会想不带这一点，可是那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啊。总之先把消息拦下来就对了。
“这件事办好了，那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呢？”锦蕴看着洛桑，追问道。
洛桑故作深沉的没有说话，模样看上去很严肃，这让锦蕴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是什么表情，难道……失手了吗？
在吊了半天的胃口之后，洛桑突然脸上出现了一抹大大的笑容，“你以为我是谁啊，天下间有能难住我的事情吗？”
锦蕴闻言，立刻伸手使劲儿的拍了拍洛桑的肩膀，“办到就直说办到了，干嘛那么吓人。”她刚才可是连大气都没敢喘啊。
洛桑却嘿嘿的笑道，“我看你最近实在是太高度紧张了，给你放松一下嘛。”
说着，洛桑又从衣襟里拿出了一个小册子，“这是我这两天刺探个官员家里得来的消息，红笔写的是已经成为五王子党羽的官员，黑笔则是还没有被拉拢的，蓝笔是拒绝，黄笔是不确定。”
锦蕴翻看着记录明确条理分明的花名册，脸上出现了满意的表情。
“不过你知道了这些也没什么用啊，你一个久居深宫的妃子，也没什么强大的势力依附，你能做什么。”
从锦蕴开始让他去做这件事的时候他就很是奇怪，现在更加觉得狐疑了。
锦蕴却将花名册好好地收了起来，也学着洛桑故作神秘的样子，慢慢道，“我是嫔妃如何。为官有为官人的道，为妃也有为妃的道。大不了，我背一个奸妃的名声便是了。”
“你……”
“没听说过吗，在这前朝百位言官的谏言，都不如奸妃的一丝枕头风。”锦蕴的意思是，想对莫无殇进行言语上的暗示蛊惑。
洛桑叹了口气，“唉，亏你想的出来，也就莫无殇那个草包皇帝会被你三言两语就耍的团团转。”
话虽然说的不太好听，但事实就是如此。
晚上，莫无殇翻锦蕴的牌子。
锦蕴亲自给莫无殇斟着茶，看着莫无殇愁眉深锁的样子，她上前道，“臣妾听闻皇上已经几天都没离开御书房了，既然来了臣妾这里，便不要在想那些琐事了。”
莫无殇接过锦蕴递过来的茶，“很多事情啊，不是想躲能躲得开的。”
锦蕴闻言，脸上突然出现了一抹委屈的神情，“臣妾只是不想皇上日以继夜的操劳，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还请皇上不要恕罪。”
莫无殇赶紧上前将锦蕴扶起来，“朕哪里有要责怪你的意思。”又点了点锦蕴的鼻子，宠溺道，”你啊，最近真是越发的娇气了，怎么能动不动就要哭呢，莫不是撒娇？“
锦蕴这才站起来，擦了擦眼角的湿润，道，“是辰妃姐姐说，因为这两次宴会上的事情，皇上觉得臣妾身份低微得很，宠爱臣妾只是让旁的人笑话，所以会冷落臣妾。而且最近，您也确实好久都没来臣妾这里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莫无殇看着锦蕴宛若小孩子的面容，笑道，“辰妃那张嘴一向不饶人，你何必听她瞎说，她不过是嫉妒朕宠爱你。”
“至于这两日都没来嘛，是因为最近朕真的有很多朝政要忙，朕虽然没来你这里，可是同样的也没有去别人那里啊。”莫无殇伸手将锦蕴揽在怀里，语气极尽柔和，“你记住，别人怎么说你朕都不会在意。只要朕喜欢你，就不会估计那些什么所谓的身份。”
锦蕴听着莫无殇的甜言蜜语，表面上高兴得不行，但实际却觉得无比讽刺。
若听到这话的，是当年的苏青翎，那么此刻一定会觉得感动的不行，越发的对莫无殇掏心掏肺，死心塌地。
可惜现在在他怀里的，是锦蕴。是被他抱着都觉得恶心需要强装开心的锦蕴，是心如明镜能够看穿一切的锦蕴。
“今日听辰妃姐姐在祥云阁赏花时偶然提起，说是这个五王子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方来几日便已经在朝中大臣中间混的如鱼得水，所以臣妾三番两次的挑衅五王子，必定会遭到报应。”锦蕴脸上出现了一抹恐慌，她趴在莫无殇怀里，呢喃道，“皇上，臣妾在这宫里无依无靠，臣妾真的很怕。”
莫无殇看着如受惊吓兔子般的锦蕴，又看到她红着的眼眶，分外心疼。于是他轻拍着锦蕴的后背，柔声安慰，“不用怕，有朕在，看谁敢放肆！”
“可是辰妃姐姐说……”
“这个辰妃，本以为她前阵子安分了不少，却没想到一扎到人堆儿里立刻就挑拨言论。他西戎五王子再怎么在群臣中如鱼得水？嗬——难不成还能高过朕去。”莫无殇的语气很是严厉，但看着锦蕴的眼神却不见丝毫的震怒。他伸手擦着锦蕴眼角渗出来的水泽，“蕴儿，你记住，只要有朕一天就不会让你有事一天。”
“皇上。”锦蕴一脸感动不已的神情。
但是她的心里却是无比阴森的冷笑着。
她当然不会在莫无殇之前有事，因为她还要亲眼看着莫无殇身败名裂，一败涂地的那一天。而最好的，是由她亲自，缔造出这一天。
“啊，对了。”莫无殇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看着锦蕴，道，“近日南方各郡进贡上来了一批新的绫罗绸缎，明日你去尚衣局挑一些好看的花色，朕已经吩咐好了，他们会给你新制几件衣裳。”
锦蕴一脸惶恐，“皇上，臣妾可万万不敢当。”
“怎么？”
锦蕴站起身来到莫无殇面前，低眉顺眼一副乖顺万分的样子，“皇上，臣妾不过是个美人，尚衣局来了新的衣料，本应是辰妃明妃姐姐们先去挑选。臣妾不敢逾越。”
莫无殇知道锦蕴一向谦卑有数，很守礼仪，越发的觉得她比之辰妃等人不知贤惠文淑了多少倍。
“这些衣料都是地方的珍品，一年才进宫这么一次，原本就数量有限，等到她们都挑完了，恐怕也就没什么好看的了。”
锦蕴却仍然一副坚定的样子，“即使是这样，臣妾也绝不能先行挑选。况且，臣妾这里还有几件没有上身的新衣服，够用。”
莫无殇对于锦蕴的回答很是满意，于是他上前将锦蕴扶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笑道，“朕可以先替辰妃明妃她们谢谢你这份儿心了，不过过几日北狄使者觐见，难道你不想在那时候盛装出宴吗？”
“北狄？”锦蕴微微蹙起眉头，疑惑出声，但很快她便意识到自己的神情有些不妥，于是赶忙转移话题道，“皇上嘴上说着不介意臣妾的出身，其实还是担心被他国使者嘲笑，所以才会想用好的衣服打扮打扮臣妾的对不对？”
“你怎么会这么想。”莫无殇对锦蕴的反应有些始料未及，他甚至根本没有注意到锦蕴脸上一闪而过的那抹原本不应该属于她的情绪表现。




凤权天下 第271章 甜言蜜语
他将锦蕴轻轻的搂在怀里，低声的说话仿佛在哄小孩子睡觉般，“朕只是觉得，朕最宠爱的女人，应当配这天下最好的衣裳。”
锦蕴与莫无殇相对抱着，下巴搁在了莫无殇肩膀上，而那张方才还分外娇柔妩媚的两旁此刻却如木头人一样，僵硬面无表情。哪怕是听到这在帝王口中年难得的宠爱之语，也不见有丝毫松动。
莫无殇之于她，早已伤透了心。从此之后，再不会生出任何肺腑之情。
“皇上，就算政务繁重，您也切记不要熬的太晚。否则臣妾也会寝食难安的。”锦蕴看着莫无殇，眼眸里饱含不舍，仿佛刚刚她所表现出来的冷漠都是幻觉。
而莫无殇却以为锦蕴真的是真情实感的流露，于是安慰她道，“等这一阵子忙过了，朕就多来陪陪你。”
随后又制止住锦蕴想要跟出来的脚步，“更深露重，你不要出来了。”
他把着锦蕴的肩膀，在锦蕴的额头上轻轻地印下一吻，然后便出了月华宫。
眼看着莫无殇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锦蕴的一张笑脸立刻又垮了下来，半晌，她冲着外头道，“红笺你去打盆水来。”
“娘娘，您不是沐浴过了吗？”红笺觉得有些奇怪。
“没什么，觉得脸上有些脏，想在睡觉之前再净一下面。”锦蕴如是解释到，于是红笺便听话的去打水了。
而另一头，莫无殇出了宫以后，也是立刻换了张脸。脸上的温情和疼惜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冷厉和肃穆。
他想起刚刚锦蕴所说的那些话，想起她不断地提起的名字——辰妃。
“辰妃最近都在干什么。”莫无殇转头问道。
小乐子想了想，如实回答，“辰妃娘娘最近似乎比较喜欢出来，在各宫都转一转。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了。”
“那西戎五王子呢，最近还在大肆的招揽朝臣吗？”
小乐子却将头低的更深了，语气中有着畏惧和忌惮，“皇上，奴才们是没有资格过问前朝事的。所以奴才并不知道。”
他略微抬了抬眼皮，小心而谨慎的道，“皇上要是想知道，可以问一问陈大人。”
莫无殇闻言，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路上都没有舒展开的眉头透露出了他烦郁的心情。
其实莫无殇问吴成安这些问题，本也没打算得到什么回答。与其说是在问，不如说是在怀疑什么。他觉得，锦蕴方才所说的话里面隐藏着其他什么重要的讯息。
当然，莫无殇是不会觉得这是锦蕴特意透露给他的，在他的眼里，锦蕴应当是个连蚂蚁都不舍得踩死，被欺负都不敢吭声诉苦的后宫最单纯的人。
洛桑翻窗进屋的时候，锦蕴正在瞪着大眼睛看着床帐，闻声连动弹都没有动弹一下，早已经见怪不怪。
而洛桑也是进窗户就坐在了椅子上，倒好了两杯茶。茶还冒着热气，是刚到的。于是他不紧不慢的喝下一杯，才淡淡开口，“怎么，今天你想一直躺在床上跟我说话吗？”
顿了顿，又一脸嬉皮笑脸的不正经道，“还是说，你想我也躺到床上，咱们俩相互挨着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