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天下为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闭门造車
他叹息一声。道:“我原以为那些新进来的丫头们里头有皇家的探子,却没有想到会是你。你的父母也是么?”
小红微微点了点头,道:“姑娘容禀,我父亲原来也是官宦人家的少爷。年轻的时候曾经迷恋过王氏女,却没有想到这番相思却给家里招了灾。父亲后悔不迭,几度自杀,又被人救了回来。后来有人跟父亲说,让父亲为他做事就能够救自己的家人。父亲便应了。这二十多年来,父亲一直在悔恨中渡过,也只有在得知家人安好的消息之后才能够略略开颜。只是父亲再也没有用过原来的姓氏。”
贾玖沉默了一会儿,道:“也就是说,你们来我家并不久了?而且还不是我们家的家生子?”
小红道:“是。只是我父亲来了府里之后,认了老管家为义父,这才冠上林姓。在此之前,我们姓秦。”
贾玖一愣,猛地坐直了身子,道:“秦可卿?”
小红道:“是。之前我父亲是秦家的管家。”
贾玖脑中思绪飞旋,良久才听他道:“你父亲既然知道是自己的家族是因为王氏女而遭遇不幸,又为何愿意照顾他的女儿?”
小红道:“回姑娘的话。婢子的祖父已经带着妻儿家人回到原籍了,对外也只是罢官免职而已。”
“只是少了你的父亲?”
“是。”
“那你的母亲呢?”
小红道:“回姑娘的话。家母原来是宫里的宫女,在宫里十多年,家里已经别无亲眷也没了依靠。这桩婚事也是上面的意思。”
贾玖眯起了眼睛,沉思了片刻之后,道:“你们是太上皇的人?”
小红低声道:“回姑娘的话,不是,是太上皇后。”
贾玖愣住了:“你说什么?太上皇后?不是太上皇也不是当今万岁,而是太上皇后?”
小红道:“是,婢子的母亲原来就是因为犯了恶疾从太上皇后宫里出来的,出来以后无处傍身,还是太上皇后身边的苏嬷嬷照拂才勉强养好了身子。只是那个时候,母亲身边的钱财也用得差不多了,后来便听从了苏嬷嬷的安排嫁给父亲。”
贾玖道:“太上皇后让你们做些什么呢?为了银钱?还是为了粮食?”
小红摇摇头,道:“都不是。苏嬷嬷只是让婢子的母亲将在府里听到的消息上报,再无其他。”
贾玖听说以后微微点了点头。他很不明白,贾家这么混乱,为何太上皇后不借机捞点银子?不是说皇帝很缺钱么?只是这样容易损害自己家族的话,贾玖是不会开口的。
停了一会儿,贾玖才道:“你母亲当初是犯了什么病?居然就这样被送出了宫?”
小红道:“是痢疾。因为害怕传染给主子们,所以母亲才会以二十二岁的年纪被撵出宫廷。”
贾玖沉默了一下,道:“王氏女的事情已经过去二三十年了,这么说来你父亲至少也有四十岁了,可是你的母亲看上去很年轻,如果不是那身打扮,就是说他才三十出头也有人信。”
小红低着头不说话。
贾玖用指节轻叩桌面,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们是太上皇后的人我反而安心。既然你们在宫里有门路,那么你们可能找到宫里出来的老宫女么?”
小红一下子抬起了头:“姑娘不黏我们走么?”
贾玖道:“当今万岁是太上皇后的养子,我们家有你们,我安心,上面也安心。只要你们替我把家里的庄子铺子田地打理好,我也不来管你们做谁的耳朵。”
小红一听,大喜,又有些不相信一般地小心翼翼地道:“哪怕是昨天姑娘的那番话婢子也可以上报么?”
贾玖道:“可以。我只要有更多的人帮我保护我的父亲和兄弟,至于过程如何,我并不在乎。对了,记得帮忙找些老宫女来,要可靠一点的。至少要四人,多的话,十人左右。空缺了这么久的教养嬷嬷也该补上了。”
小红道:“姑娘,这事儿是不是应该跟老爷打个招呼?”
贾玖道:“不止父亲那里,还有东府的大伯爷,还有蓉儿媳妇那里也都要打好招呼。你先跟你家里打个招呼罢,我这里先给父亲写信。”(未完待续)
红楼之天下为棋 21嬷嬷来到
贾玖知道小红的话里面有些未尽之处,不过眼下他也顾不得这些。毕竟贾赦这边的田庄子还要林之孝去跑呢。没有林之孝在外面打理、跟那些官僚们周旋,最后送到贾家来的钱粮会有多少还真是不好说。
再加上贾家内部的各种原因,也不适合追究林之孝一家的事儿。
有老手帮忙,这事情发展得就是快,刚开始的时候,众人还以为贾元春不过是因为李纨和新生儿的事儿惹怒了贾母这才被关了禁闭的,等流言扩散开来的时候,不要说被禁足的贾元春,就是贾政也傻了眼了。
贾政既然能够厚着脸皮在荣禧堂一面一住就是近二十年,他的心里未尝没有起过这样的心思:如果贾赦和贾琏死了,这荣国府的爵位就归他了。
这样的心思就跟盘踞在他心头的毒蛇一般,虽然从来没有吐露出来,却一直在贾政的心头萦绕不去。就跟这一次一样,贾政的脑海里也几次闪过这样的念头:“如果哥哥跟侄儿一去不回就好了。”
甚至贾元春在贾母的扶持下接过账本的时候,他的心里还窃喜不已。可是没想到贾元春居然这么不中用,比他的母亲的级数差多了。他这才管了几天的事儿呢?大房那里一点事儿都没有,倒是把自己的嫂子侄儿差一点就坑了。
这么蠢笨的女儿,贾政的心塞塞的。
结果。没两天,流言四起,贾政也傻了。
什么?如果哥哥侄儿都出了事儿。那别人就会在第一时间怀疑自己?自己一家子要给他们抵命?
什么?如果哥哥侄儿都出了事儿,不但我跟王家和史家薛家都保不住不说,也没有人来救我?
贾家没有聪明人,而贾政正是这一窝子蠢货里面顶顶愚蠢的一个。如果硬要评一个等级,他就不是愚蠢的宝塔尖儿上的那个,也是最靠近愚蠢的宝塔尖儿的几个人中的一个。
贾母提议让他来住荣禧堂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推脱;王夫人生贾宝玉的时候。他听见贾母跟王夫人到处宣扬贾宝玉的那块破石头就跟听了喜报一样,根本就没有一点觉悟;再来是现在。他只知道哥哥跟侄儿们死了,这爵位就能到他的手里,就跟现任保龄侯的爵位的由来一样,却忘记了保龄侯跟他的哥哥们也只是在父亲母亲去世之后分了家。而不是跟他们兄弟这样分宗了。
贾政以为贾赦贾琏贾琮死了,这个爵位、这份家业就能够归他,却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一层因果在。刚开始他也是不信的,可是越听越是不安,到了后来,已经是如坐针毡了。
贾政的异常连薛蟠都知道了,转头就跟自己的母亲妹妹说了,又道:“妹妹,你素来是个有主意的。你给我想个办法,好歹也让姨爹开心开心。我看姨爹那个样子,叫。叫什么来着?对了,魂不守舍!他那个样子我看着都不忍心,更何况他是我亲姨爹,还教了我这么些日子。”
薛宝钗连忙问哥哥贾政是什么日子开始不对劲的,薛蟠不疑有他,当时就说了。
薛宝钗吓了一跳。道:“哥哥,这事儿你可不能多事儿。要不。干脆,你在家里歇两天,等过了这阵风头再说。”
薛蟠当即就不高兴了:“妹妹,你怎么又说这样的话来?不管怎么样,那是我们的亲姨爹,是我们姨娘的丈夫。这些日子以来,姨爹在我的身上可着实花费来了不少力气的。你也知道的,我以前摸到书本就犯困,现在我好歹能够坐着抄两篇书了。姨爹对我们可不薄……”
薛宝钗很想哭。
他这个哥哥,本来就不是读书的材料,可贾政也不是什么好先生,他每天让薛蟠做的事情就是抄书,而他自己则坐在边上看自己的书而已。这么简单的活计,就是个小厮也做得了——就是薛蟠不一定买小厮的账而已——可以说贾政其实也没有在薛蟠身上花费多少心力,却让薛蟠记住了他的好。
薛蟠的单纯更让薛宝钗心里难受。
自己终究是个女孩儿家,将来也是要嫁出去了。这么一个哥哥,这么单纯,这么容易被人打动,将来被人算计了可怎么好?
薛宝钗的心里塞塞的。
薛姨妈听见了,连忙出来道:“你这孩子,你妹妹也没有说错。这是人家两兄弟的事儿,我们外姓人,插进去算什么呢?若是他们两家和好了,必然会觉得以前不合的事情十分尴尬,那个时候亲眼看到、亲身经历过这一切的我们该如何?如果他们一直都不和好,我们有该帮哪一个?”
薛蟠立即大声道:“当然是帮我们姨爹了!”
薛姨妈道:“可是谁都知道,是你姨爹想要这府里的老爷身上的爵位,这才把注意打到人家小孩子身上的。你看这府里的老爷如今留在家里的两个,一个才八岁,一个刚刚过来了周岁,都是小孩子。你就什么都不管,看着你姨爹对两个这么一点点大的孩子动手?”
薛蟠缩了缩脖子,低声道:“那这府里的大老爷?”
薛宝钗摇了摇头,道:“哥哥,我们原来就是借着姨爹的才住进这府里来的。就是我们帮了这府里的老爷,人家会记得我们的好么?他也只会记得我们是姨爹的连襟家,更加看我们不顺眼吧?”
“那还是姨爹。”
薛姨妈道:“你这孩子,你也不看看,我们自打住进来了这府里,沾着将军府的光做了多少事情?若是换了以往,哪个会理会我们家?非得把我们家的血吸干不可。你这个姨爹。连自己的亲哥哥也要算计,哪里会放过我们家!”
薛蟠不高兴了:“左不行右不行,我转过头来又不行!我都被你们搞糊涂了。算了。我去睡觉,等你们想好了再来跟我说怎么做。”说着就甩着手去前面休息去了。
薛姨妈和薛宝钗阻拦不及,只得看着薛蟠走掉了。
薛姨妈道::“这孩子,怎么还是这么个性子!若是运气好,遇见的都是好人就算了,若是遇见了坏人可怎么办呢?”
薛宝钗连忙道:“妈,哥哥年轻。有些事儿想不明白一是有的。就跟这件事情这样,虽然说二妹妹这边站着道理。可是姨爹这边却站着情谊。我们若是摇摆不定,那就是两面都得罪了。要我说,还是让哥哥休息两天,等看看情况再说也不迟。”
薛姨妈拍拍女儿的手。道:“正是这话。说起来,我刚听到这个时候也着实吓了一跳。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哪里来的谣传。毕竟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可是胳膊折在袖子里,就是真的有事儿也不会往大里闹。可是这位二姑娘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根本就不能按常理来推断。他又是个厉害的,老太太又护儿子护得紧,只怕日后还有得闹呢。”
薛宝钗道:“妈,我看未必。就跟这事儿一样。只怕这话老太太早就知道了,不然也不会把大姐姐给关来了起来。我看这流言十有*却是真的,若是二老爷对二妹妹那边动手。只怕这一大家子都会填进去。说不定老太太就是为了防止大姐姐一错再错,故而将大姐姐给关了起来。”
薛姨妈轻轻地拍了拍胸口,道:“阿弥陀佛。我们这样的人家,直接下手害家里的子嗣是最忌讳的,你这个表姐怎么就不知道呢?”
都说薛姨妈是个笨的,这话可不假。贾宝玉是王夫人的女儿。是薛姨妈的亲姐妹。贾元春不好肯定是王夫人教得不好、没有做个好榜样。如今薛姨妈说开贾元春,还不是在说自己、说薛宝钗?
薛宝钗听了有些不自在。可还是扶薛姨妈坐下了。
他道:“妈,虽然外面都在说大表姐是被人牵连的,可是我冷眼看着,只怕这位大表姐是自己撑不起来。就跟凤姐姐那样,那种话是可以随便出口的么?凤姐姐嘴巴上也没有带门,将来会怎么样,只怕也一样叫人愁呢。”
薛姨妈道:“好孩子,我知道你担心。不过这事儿我们不是说好了么?你哥哥才多大,拖个五六年,等你哥哥二十了再来说这个婚事也不迟。至于那个凤丫头,只要一天没有完婚,他就一天不是我们家的人。就是他犯了大罪,也跟我们不相干。倒是这府里的事儿,我们必须尽早下个决心才是。一个不小心,下错来了赌注,那可就是满盘皆输呢。”
薛宝钗沉默了一会儿,道:“妈,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儿。我们是依靠着这府里的荣光的,难道姨爹一家子就不是依靠着这府里么?更何况,既然这流言里面已经说了,就是这府里没人了,这片基业也轮不到姨爹,那我们还有什么好迟疑的?自然是跟着这府里走啊。更何况,这样的流言一旦传扬开来,只怕老太太就是第一个出头护着二妹妹和琮儿的,哪里会允许有人打这两个孩子的主意?!”
薛姨妈点点头,道:“这样说也有些道理。横竖你姨娘是个好财货的,将来若是你姨爹真的成了这府里的老爷,你姨娘必定是当家太太,那个时候我们再送上厚礼恭贺也不迟。就这样定了。你跟那二丫头多走动走动。别的不说,若是将来能让他带着你去簪花会,也不枉了我们今日这番筹谋。”
薛宝钗点了点头,道:“至于这流言,我们就当从来就不知道,哪怕是老太太问起来,我们也当做没有听说过这事儿。”
薛姨妈连连点头,就这样定下了结论。
另外一边,就跟薛宝钗估算的那样,贾母也听说了这个流言。本来贾母还想着,过些日子再把贾元春放出来的,可是听了这样的流言之后,再想到贾元春的狠心连自己亡故了的同胞兄长留下的孀妻遗腹子都可以轻易舍弃,贾母又不想把他放出来了。
的确,在贾赦和贾政两个兄弟之间,贾母的确偏心贾政一点,但是贾赦一样是他的儿子,如果有人算计他的儿子,贾母一样会跟人去拼命。
当日,王子腾和贾玖之间的约定,贾母听得清清楚楚也记得清清楚楚,刚开始的时候,贾母还在感激亲戚们中间还有王子腾能够照应到他的儿子孙子,如今想来,该不会是王子腾早就安排好了、要把自己的儿子孙子一锅端,让自己的儿子孙子给他妹妹妹夫腾位置吧?当日他那么说是不是故意忽悠我们贾家?
越想越是不安,贾母再也坐不住了。他叫来鸳鸯,道:“我记得后头顶老的箱子里面有一个嵌螺钿的黄花梨首饰匣子,里面有一套玳瑁首饰,你给二丫头送去,另外把这流言跟二丫头说所,另外,让人传个话儿给东府,叫蓉儿媳妇帮忙给二丫头和琮儿选上八个上好的教养嬷嬷——算了,只请八个只怕二丫头会把其中四个留给浣纱馆的那两个。干脆,一次请十六个,其中要八个宫里出来的老宫女。这事儿你亲自去办,不要惊动别人。”
鸳鸯立即应了,连忙亲自爬上梯子找出了首饰,请贾母过目之后,亲自给贾玖送了过去。
这教养嬷嬷的事儿,贾玖本来还说要跟贾赦请示之后再做决定的。可是贾母催得急,倒是来不及等到贾赦的回信了。
说起宫里出来的老宫女,也多是不幸的。在这个普遍十六七岁出嫁、三十出头就做祖母、外祖母的年月了,他们这些人大多要在宫里呆到二十五六岁才能够离开。
离开了宫廷、又只会伺候人的本事,也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能够在离开宫廷以后过上好日子。大齐皇宫号称有十万人,除掉妃嫔和太监,那些宫女至少有数万人,朝廷也拿不出这么多的钱财养活这些离开宫廷的宫女,他们的生活可想而知。毕竟也不是每个人有这样的好运气能够以教养贵族小姐为生的。听说贾家愿意给他们养老,倒是有不少老宫女愿意来的。
很快,贾玖贾琮和贾倩贾清的教养嬷嬷就齐了。(未完待续)
红楼之天下为棋 22偶遇君王
虽然说这背地里波涛汹涌差一点就把贾家这艘并不结实的小船给掀翻了,可这表面上大家还要装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模样一派的祥和雍容。
更不要说,什么贾史王薛四家原来是金陵的旧族,抱成团儿还罢了,如今已经分崩离析就连各家内部也是问题一大堆。这样的贾史王薛四家放在京里的权贵圈子里面,根本连浪花都激不起来。
也难怪,当初贾史王薛自家紧紧地抱在一起,贾家又因为顾太夫人与高祖皇帝的关系而深受皇家的恩宠,贾代善更是在京营节度使的位置上一呆就是十多年。这样的贾家,不要说文武大臣了,就是皇室宗亲乃至于皇子皇孙都要礼让三分。
如今的贾家还有什么?糟糕的名声、败坏的家风,还有混乱的亲戚关系,甚至还隐隐有谋逆的影子在里头。说句不好听的,就是现在贾赦贾琏父子两个知道上进了,就是这次他们凯旋归来得到了朝廷的封赏和加官,也未必有人家看得上贾家。姻亲姻亲,从来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跟贾家这样的人家结亲,那根本就是嫌自己家太安生、事情太少了。
张家听说李纨的孩子洗三的时候,贾母给王子腾夫妇下了帖子,整个家族的男丁们都不好了!
这王家友逆谋的嫌疑是你们贾家翻出来的吧?怎么还跟他们藕断丝连?你是嫌自己家过得太好。希望上面发怒将家里的男丁都宰了吧?
贾赦不在家,张家人也不好让家里大人们直接找上贾玖,毕竟他才八个虚岁。只好让张颖偷偷地避开了人问贾玖。
贾玖听了之后,叹了一口气,道:“有道是为尊者隐、为长者隐,老太太犯了错儿,原来该是我们这些小辈们替老太太背了罪过才对,可是对我们家老太太,我已经是没法子了。也不知道是谁。在我们老太太耳朵边儿上说什么别人家里若是跟逆谋沾了边儿定是全家玩完王家舅爷没事儿显然是圣眷在身云云,又说那王子腾乃是正经的舅爷这嫡嫡亲的外甥孙儿洗三断断不能少了他们才是。哄得我们老太太给王家下了帖子。当时我原是避了开去的,可是我们老太太偏生耳朵软,听客人奉承了几句,到底又把我给叫了过去。按理说。我把他们家的事儿都给捅了出来,王家人应该恨我恨得入骨才对,谁想王子腾夫人在我们老太太跟前听到我的时候脸色还藏不住厌恶憎恨之色,回头却给了我一串这么大的南珠项链!说实在的,如果不是担心那王子腾给我父亲使绊子,我在老太太跟前就跟他们翻脸了,哪里会这么憋屈!”
张颖一听,不觉大感同情:“谁说一定是你们老太太的错儿,说不定又是那王家的鬼主意呢。”
贾玖道:“一想到我父亲我哥哥一日没有回来。一想到这王子腾一日没有下台,我这心里就堵得慌,恨不得自己现在就肋下生双翼把边关那些夷狄全都砍了。我父亲哥哥就能回来了,也不用受那王家挟制。”
张颖听了,拍拍贾玖的肩膀,却找不到合适的用词安慰他。
那种空泛的话对贾玖根本就没有什么帮助,而且张颖也很清楚,贾玖此时此刻只想得到父亲和哥哥的确切消息。空泛的安慰只会让对方更加心焦。
这样想着,张颖决定告诉贾玖一个比较靠谱一点的消息。
张颖清了清嗓子。道:“放心罢。朝廷又要和亲了,说不定用不了多久你父亲跟你哥哥就要回来了。”
贾玖一愣,继而抓住了张颖的胳膊,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张颖道:“这事儿可急不来,到底那也是天家公主,这婚事岂能马虎?最迟也要来年……”
“我问的不是这个,而是这和亲的事儿是哪天提出来的?”贾玖猛地打断了张颖的话。
张颖被贾玖吓了一跳,道:“我是在九月初二那天听父亲跟母亲说起的,具体朝堂上是哪一天提出来的,我就不知道了。”
贾玖怒道:“糊涂!现在削弱夷狄还来不及呢,倒赶着给那些夷狄送钱送粮食送女人!是不是连工匠也要送!那些老头儿是怎么想的?!是先夷狄的刀子不够锋利还是嫌夷狄的人不够多抑或是死在夷狄的马蹄下的我大齐的百姓还不够多?!要是我,不要说公主了,就是一个铜板都不给!拿着这笔钱粮练兵、更新军械,将来收服整个草原便是!那个时候,公主们也不用担心和亲年纪轻轻就把命丢在茫茫草原上,我大齐的百姓也可以得到休养生息。”
张颖道:“你说得这么简单。你哪里知道那些蛮子的厉害!”
贾玖道:“那些夷狄之辈之所以厉害、屡犯我边关,也不过是仗着马匹众多、一人三骑、来去如风而已,说白了也就两个字,马快!要想折伏他们,要么比他们更快,要么就限制他们的活动空间!如果草原上都是我大齐的城寨,他们的马儿无论往那边跑都只能撞到我们的枪口上,我们还用怕他们吗?难不成他们的马还能够越过重重的城池跑到我们大齐的土地上来不成?!”
张颖道:“哪里会这么容易?又有几个人愿意去北面过这样的苦日子。你没听到京里的那些狄人们是怎么说的么?”
贾玖道:“那些夷狄都是些懒汉!他们是知道种地还是会织布?就是给他们沃野千里、良田万亩,他们也说自己什么都没有,说老天爷只给他们两个鼻子一张嘴!你说马儿是战略物资也就算了,可是京师里面的牛羊是什么价钱!就拿我们家来说吧。我们老太太每年到了时候就会用的牛乳蒸羊羔,按我们老太太的说法就是‘这是我们有年纪的人的药,没见天日的东西’。我们老太太每年至少要用一客的牛乳蒸羊羔。就拿这个来说,京里权贵人家家里就有多少上了年纪的老太爷老太太,光这一项,一年就上万银子!再者,像我们家,多有嫌猪肉贱,举家上上下下。这猪肉除了祭祖之外,几乎没有人用他。倒是鸡鸭鱼肉和牛羊就很受欢迎。别的不说,就说我们老太太屋里,每天至少要吃掉一只羊和半只牛!从账本上看,没分家以前。我们家一年至少要吃掉一千只羊和三百头牛!就是这里面有虚报的,可京里面有多少权贵,又有多少人家贱猪肉而喜牛羊的?光这上面至少能养出两个上万人的大部落来!要我说,朝堂上的诸位大人也是傻了,这么一大宗的进项,居然白白便宜了外人。反倒是我们自己的将士饿着肚子、手无寸铁地打仗,就连我们自己的百姓也在挨饿受冻!”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