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光明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低调椰子
听到这里,元总舵主眸子登时一亮,拍掌道:“这真是好得很,咱们海沙帮别的没有,便是钱多。我大可以车载斗量的金银珠宝堆出来,哪个肯来赴会,便让他们予求予取!”
赵禹却摆手道:“这虽是题中应有之意,却非重点,也显得太直白。所以,这一点咱们只可以隐晦的提一提,至于真正要广而告之的说辞,却还须得另有一套。”
不待元总舵主开腔,赵禹又说道:“这几十年来,江湖上几句谚语流传,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又有倚天不出,谁与争锋。元大哥可知这当中真正原因?”
元总舵主眉头紧皱,思忖良久,才缓缓摇头道:“说实话,那武林至尊的屠龙刀曾经落在咱们海沙帮手中,却被那可恶的天鹰教给夺去。现在天鹰教回归魔教,这又是另一笔仇怨,暂且不提。不过,究竟这宝刀宝剑有什么内情,当得起这几句话的描述,我还真的不知。”
赵敏在一边听着,脸上也渐渐露出疑惑之色。最初她只当赵禹言语诱惑这元总舵主,只是为了自己两人出城弄出一条出路,但一路听下来,见赵禹当真煞有介事为元总舵主筹划,心下也好奇起来。及至想到先前所言,自己擒下六派人士,却也令自己这一方陷入进退失据的地步,因此便猜到莫非赵禹是借此分化武林中的力量,给自己一些帮助?这般一想,她望向赵禹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
赵禹望着元总舵主,郑重地将倚天屠龙的来历讲述一遍,元总舵主也如大多数武林人士一般,对这一段武林旧事并不甚明了,听过之后,连连咂舌。
待到元总舵主感慨告一段落,赵禹才继续说道:“世人传颂这一对刀剑之名。却不知其所以然。我也是偶然机会,才听师门长辈讲起,这一对刀剑,除了自身锋利无匹之外,尚有一个秘密。那便是。刀剑当中藏着一本高深无比的兵书与一套绝世武功的秘籍!”
元总舵主听到这话,双肩顿时一颤,脸色陡然剧变,霍然起身来,险些惊呼出声,忙不迭以手捂住嘴巴。粗喘了大半刻,又在房中来回踱步良久。许久之后,才三步并作两步蹿到门前对两名海沙帮弟子低吼道:“守紧了门窗,不要让闲杂人等靠近!”
房间中,赵敏听到赵禹的话,脸色也是一变。忍不住凑到赵禹耳边,低声问道:“这件事可是真的?还是你随口捏造的?”
赵禹转头望去,吹弹得破俏脸距离自己咫尺之间,心中旖旎顿生,呼吸却乱了一乱。
赵敏没好气低啐一声:“想些什么!问你正经事呢……”
赵禹老脸一红,点头道:“自然是真的,这种紧要事怎好拿来说谎。况且。咱们要靠张士诚出力才得脱困,怎好意思一丁点好处都不许给他。”
赵敏还要开口,元总舵主却已经疾步走回房中来。他坐到赵禹对面,一脸凝重之色,沉声道:“白兄弟,这件事非同小可,你可不能信口开河!”
赵禹同样正色道:“得元大哥赏识,我正要一心为你筹划,怎敢在这件事情上作假。此事千真万确,这一对刀剑中。兵书自然是那至尊称呼的源头,得知可统率群豪,逐鹿天下,战无不胜。而那武功秘籍,练成了绝世武功。万军之中可取上将首级,自然可与之争锋!此事不独我知道,峨嵋派的灭绝师太知道的该比我所知更清楚。”
听到赵禹的描述,元总舵主的喘息声益发粗浊起来,双手连连搓动着,只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得道者天助之,合该诚王要得天下,竟给我无意间探听到这样重要的事情……白兄弟,你立了大功劳了!”
赵禹听他这般说,只笑道:“元大哥却是欢喜得早了些,且不说那屠龙刀早十数年前便被金毛狮王谢逊带着下落不明,就连倚天剑现下也因灭绝师太而落入鞑子手中。”
听到这话,元总舵主满心激动顿时冷却下来,顿足叹息道:“此事当真可虑!那屠龙刀倚天剑,早先不知其中厉害,现在既然晓得内情了,一定不能落入旁人手中!”
赵禹同样点头道:“我也是一般的念头,尤其那倚天剑,乃是一代大侠所留传承,一定不能落入鞑子手中!咱们以此号召武林群豪,正能激发众人争勇之心!”
此话一出口,不独赵敏脸色剧变,元总舵主也忙不迭摇头道:“这种紧要事情,怎么能宣之于众!此事还要商榷,白兄弟你千万不要在外人面前吐露风声!”
说完之后,他犹自不放心,索性霍然起身,说道:“如此事关重大,我得即刻传信诚王!”
说完后,他便急匆匆出门去,行至半途,却又返回身来,仔细叮嘱赵禹道:“这件事,千万不要泄露出去,待我向诚王报过信,再来与白兄弟详谈。”
赵禹虽然点头答应下来,元总舵主犹不放心,便让手下两人守住门户,不让外人打扰到赵禹,这才急匆匆离去。
房间中只剩下两人时,赵敏才一脸铁青道:“你明明知道我家现下处境,还要落井下石?若此事传扬出去,天下人都要蜂拥来王府,争抢那倚天剑,再无宁日!况且,倚天剑明明已经落在了你手中,莫以为我不知道!”
赵禹一把握住柔荑,笑道:“敏敏你是关心则乱,我这也是在帮你,给你一个脱身的机会。那元总舵主势必不敢将此事宣扬出去,你大可将各派之人拱手送给你们的太子殿下,一者暂时示弱,一者祸水东引。”
赵敏听到这话,一时间仍无法权衡得透彻,只深蹙眉头,仔细思量。赵禹见状,便仔细与她分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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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掌光明顶 255章 大哉乾元不足夸
赵禹拉着赵敏坐回房间中,笑道:“六派这些人士,讲得好听些,算是中原武林的中流砥柱,其实说穿了,不过一群骚动不安、庸碌无为之辈,未必成得甚么事,若要坏事,却也信手拈来。你将这些人扣在手中,与大局无助,纵使轻轻放过,却也无伤大雅。不过我若就这样劝你将人放掉,你未必就甘愿,而且这样一群记吃不记打的货色,太简单放过了他们,也太便宜了他们。”
赵敏沉默不语,心下也有些认同赵禹的说法。那些武林人士在江湖中虽有些名望,但若言及天下,却也没什么紧要处。她之所以远赴西域,大半目的是因为明教,偏偏明教在此事中轻轻脱困,却令得她变得被动起来。这群人扣在手中或是直接剪除掉,除了陆续到来的麻烦之外,委实没有太大用处。
这样算来,趁此时机将人送到太子手中的确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一者,太子是国之储君,早晚会成为天下之主,汝阳王府若不想造反,与太子保持一个良好的关系是很有必要的。二来,借此将六派被擒而激起的余波推给太子,让他苦恼起来,想来也不会再全副心神用在钳制削弱汝阳王府。
仔细思忖良久,赵敏才突然开口道:“你哪会那样好心全为我家打算!别的不说,你将倚天屠龙内中秘密透露给张士诚的人得知,而剑却落在你手中,算是栽赃我家。若我将人交给太子,太子问起倚天剑之事,我要如何回答?纵使实情相告,他也不会相信。只道我家交待不尽不实。那时候,各派亲友要救人,海沙帮等要抢剑,太子麻烦缠身不说,我家也不能摆脱出来。你们魔教得利最大。反而得以置身事外!你这如意算盘不要打得太响了!”
赵禹被赵敏点破算计,脸上略带尴尬,讪讪笑道:“若只是咱们两个的事情,纵豁出命去,我也要帮你清除所有麻烦。可是你父王麾下精兵无数,尚是我明教最大对手。我纵有一些自己的算计,也是合理的。况且,这法子也算是帮了你家一把。最起码,你们要承受的压力会小一些,而那个太子也不能置身事外!两下相抵,你家的处境会好上许多。”
赵敏听到这话。虽然无从反驳,心中却仍怨愤难消,白了赵禹一眼,却又略带好奇的口吻问道:“若那倚天屠龙的秘密是真的,你怎么这般轻易就告诉那位元总舵主。绝世的武功秘籍和兵书,任是哪个听见都会心动。难道你以为倚天剑在你手中这消息可以永远隐瞒下去?一旦消息泄露,你们魔教自会有无穷麻烦。倚天剑已经在你手中。而屠龙刀却在你们魔教金毛狮王手中。这等紧要事若传遍江湖,你们魔教立时就会被推上风口浪尖。这样算来,你要独吞这对刀剑,都是后患无穷。”
赵禹沉吟片刻,才笑道:“我却从未有要独占倚天剑和屠龙刀的念头,绝世武功也罢,无上兵书也罢,于我而言,也算不得什么紧要东西。”
听到这话,赵敏越发好奇起来。疑惑道:“依照你的性子,好处自是全占了才肯甘心,这次怎么如此看得开?”
赵禹说道:“屠龙刀中所藏,乃是武穆遗书。诚然,岳武穆一代名将。用兵如神,他的心得体悟对兵家而言算得无上之宝。可是兵者大事,牵涉种种,远非区区一本兵书就可言必胜。否则,岳武穆便无风波亭遭遇。况且,你们蒙古人同样没学过那兵书,照样将金人亡国灭种。我麾下徐达、常遇春皆是知兵之人,百胜统帅,有足够名垂青史的本领,便连你们蒙古铁骑也未瞧在眼中,何必强自求索前人牙慧!”
赵敏听到这话,心下虽有不忿,却也知赵禹并非目中无人的狂妄,又说道:“就算兵书不足以令你动心,那武功秘籍呢?你自幼便好武成痴,若真有绝世的武功秘籍就摆在面前,唾手可得,你怎么肯放过?”
赵禹嘴角翘了翘,眸中闪烁起慑人神采,笑道:“单以武功论,我便自负讲一句,这世上再无人对我能够言之必胜。即便武当派的张三丰这老人瑞,修行了百十年,若真要豁出性命去分出一个生死,死的绝对不会是我!”
他讲这话时,自有摄人心魄的气势,饶是赵敏与他自幼相熟,见此状后心神都微微一滞。未及得开口,便又听赵禹讲道:“况且,年幼时我被困家中,眼中只得高墙四角,只道武功高强便可以无所不能。现在想来,却是错了。人要做些什么,武功本领是否高强却非最紧要的。若心有桎梏,即便武功盖世,终其一生不过只囿于方寸之间,便如那武当派的张真人。”
赵敏明眸稍稍黯淡,不无失落道:“这话倒也正确,你已经摆明了车马兴兵作乱,要光复你大宋江山,甚么武功秘籍却是再不必在意。”
赵禹听到这话,深吸了一口气,却摇头道:“大宋既然亡了,自有其道理。为这一家江山,却也不值得我倾尽这一生去求索。史可为鉴,王朝更迭,气运兴衰,纵使侥幸活在汉家气运将起之时,若不打破这魔咒,终究可预见日后仍有异族肆虐,民不聊生之时。”
讲到这里,他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语调也渐渐沉重:“我眼下虽只得滁州一隅,却也可望见日后将有君临天下之时。然而这些却不是我野望的全部,我心中所想,或许只有在敏敏你面前才能直抒胸臆,全无顾忌。”
赵敏瞧见他表情变化,听到略显凝重的语调,脸上的轻松也渐渐褪去,凝望着赵禹。
“这九州天下,自秦皇一统,便与诸多祸患纠缠不清,无论多兴盛的朝代,也不能尽数根除。匈奴寇边。五胡乱华,辽金荼毒,蒙古南下。纵有卫霍封狼居胥,武悼天下杀胡,不过半刻风光。随后又是肆虐景象。若汗胡势不两立,争斗这千百年来,汉人存亡断续诚然艰难,可是胡人也如杂草一般,春风吹又生,总是不能除根。纵使没有异族之祸。自家又会乱起来。翻遍史书,真正可称得上太平盛世却是少之又少。”
赵禹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我未必能做到为万世开太平的伟业,却也想试一试。我汉人经营这神州大地,富硕无比,再不做予求予取的羔羊。任人巧取豪夺。”
赵敏沉默良久,才突然冷笑道:“你有这想法,想要做成,却也难得很。”
赵禹没有反驳赵敏,而是点头同意道:“的确难得很。不过既然是空发奇想,不妨将目光设得高远一些,异日纵使做不到。也能退而求其次,或能开辟一时的太平盛世。最起码让自己不会固步自封,一直心存野望。”
赵敏沉声道:“这么说,你心中不止打算要将我们蒙古人逐出中原,还想要一路追杀,赶尽杀绝?”
赵禹摇摇头,道:“这也不必,漠北之地只要一日种不上庄稼,便一日难归我汉人所有。既然难以长久据之,纵使将你们蒙古人赶绝。异日又有另一族雄起。我常常在想,历朝历代,无论秦汉隋唐,走过怎样路途,都是惊人的相似。开国之初总是不可一世。四野无敌,然而二世必生祸乱,若撑得过,自会有中兴太平盛世,若撑不过,那便二世而亡。若这朝代捱过来,总有百十年国祚可享,却也不是一路坦途,内斗外患接踵而来,何时捱不过,何时亡国灭种……”
赵敏听完过也变得沉默起来,何止汉人的朝代,便是他们蒙古人的大元,不也同样在重复这一个循环?莫非,这神州中土真是一块被诅咒之地?
沉吟得半晌,赵禹突然精神一振,说道:“想了许久,我心中渐渐有些眉目。困扰我汉人千百年,未必就是番邦异族,也非天灾**,而是无事可做!”
“无事可做?”听到赵禹这话,赵敏愣了一愣,疑惑望去。
赵禹点头道:“是真的无事可做,人若无事可做,必然会穷极无聊,生出乱子。可以这么说,秦皇之后,历朝历代的帝王,无论多么雄韬伟略,都困于无事可做这窘迫境地。放眼天下,四野皆蛮夷,唯我中华独大。安分些的帝王尚肯在这神州折腾,委实不安份的如汉武一般,用兵四野,纵使开疆拓土,却总有得不偿失之感,未免要担上穷兵黩武的名头。正是这无事可做,误了我汉人一代一代的江山社稷!”
“你莫以为天下只有你们蒙古人善战,讲到好勇斗狠,天下无人能超过我汉人!否则,我们不会占据这天下最丰饶的土地,一次次将异族驱赶,一次次从废墟中重生!可是,坏就坏在我们别无所求。你们蒙古人,或者任何一个异族人,每次寇边生乱,总有所图。若反过来我们去打你们,能争抢些什么?你们有的,我们都有,而且还更多更好!你们没有的,我们同样也有!所以,别无所求,只能修身养性,淡去了本来的凶性。等着异族一次次壮大,等着一次次遭受劫难,而后涅磐重生!”
赵禹眉头紧锁,沉声道:“天下没有比我汉人更会做事之人,若要振兴汉统,首先便要有事可做!所以,我得将目光放得高远些,让人始终有事可做,汉人才会一直兴盛下去。我所图者,不是这个神州,而是整个天下!总有一天,你们的大哉乾元,也要不值一提!”
ps:老实说,我虽然不是旗帜鲜明的皇汉,但的确是这么想的。历史上的几次拐角契机,的确是我们无欲无求错过了。没有向外的驱动力……这个话题只会点一点,不会深入下去,毕竟不是历史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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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掌光明顶 大家新年好。。
rt,新年快乐,龙马精神!!!
关于更新的问题,真是羞于提及。。总之大家都看在眼里了,很疲软。断更很久,不争的事实,怎样理由,都是借口,所以,万分抱歉。。。
不过还是要跟大家说一声,到底在做什么。春节这几天状态确实不好,春节后又要搬一次家,最近几天还要做准备迎接一个小生命,所以整个正月里估计都没办法恢复更新。现在倒是有几章的存货,不过没有精力连贯下来。所以,我打算在过完正月之后恢复更新,然后一路稳定更新到完结。中间这段空白,尽量多存一些内容,不再让以后的情绪状态影响到更新。
所以,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未完待续。)
执掌光明顶 256章 君君臣臣孰能易
赵敏听完赵禹这一番话后,低头沉吟,许久不语。.
她素知赵禹并非信口开河之人,若讲出话来,心中多半已经有了笃定的主意,绝非只是说一说那样简单。正因如此,她益发担心起来。
赵敏并非养在深闺全无见识主见的大家闺秀,相反她对世事的见解比寻常男子都要广博深刻,因此更加能够体会到赵禹这番用心是如何的异想天开与一厢情愿。或许这看法正确无比,然而俗语有云三人成虎,世人大多盲信盲从,千百年来积习难改,想要一朝扭转,谈何容易!更何况,赵禹想要革除的乃是汉学儒家最根本精髓、被奉为金科玉律的观念!这真是自绝于人,举世皆敌!稍有不慎,便要弄巧成拙,半生辛苦付流水,更有身败名裂,家破人亡之虞!
沉吟良久,她才喟然一叹,低声道:“你总是太张狂,小觑了天下人!”
赵禹自嘲一笑,却也不无忧虑道:“这些话,我也只在你面前讲一讲。不论怎样的打算,却不好对人开诚布公,须得一步步徐徐图之。至于能够做到哪一步,会有怎样的下场结果,我也不敢断言。不过既然已经有了打算,总要着手去做,哪怕最后真的一事无成,也可警戒后人此路不通。”
两人对面而坐,相对无语。
过得片刻,门外传出搔乱声。赵禹起身开门望去,见是元总舵主留下的两名海沙帮众与崂山派众人起了争执。佟百涛正一脸阴沉与那两名壮汉对峙,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大打出手的架势。
佟百涛见赵禹走出房间,便转身走过来,忿忿道:“白兄弟,你来评评道理。我瞧着你的面子,肯给他们海沙帮一些方便,可是他们有什么道理堵着门口不许人出入?我的几名弟子要到客栈前厅去吃饭,竟都被他们堵着不许出门,真是欺人太甚!”
赵禹听到这话,心中先是一笑,暗道这元总舵主对自己所说那件事真是看重的很,竟然如此谨慎。而后他便示意佟百涛稍安勿躁,上前一步对海沙帮那两人冷声道:“佟掌门所说可是真的?你们这般反客为主霸道举动,可得到了总舵主的许可?”
海沙帮那两人面对旁人尚可张扬霸道,可是亲眼见到赵禹随手击败了在他们眼中第一流的高手泉老师,心下已经有些凛然,加之元总舵主临走时千叮万嘱对此人不可怠慢。眼见到赵禹声色俱厉的模样,心中已觉发怵气弱,垂首低声道:“白大侠有所不知,我们之所以这样做,都是总舵主的叮嘱。总舵主吩咐我们守住了门户,不许闲杂人等出入。至于崂山派几位江湖同道想要用餐,可以由我们去前厅唤人送来。先前语气或许有些不客气,我们向几位崂山派侠士道歉。”
听到这话,佟百涛面色稍霁,他这类典型的江湖人士,向来将脸面看得比天还要大,同样不乏审时度势的狡黠。出门在外,但凡有一个能够讲得过去的理由,他也不想与海沙帮这种雄霸一方的豪强擅起争执。
然而赵禹面色却仍未好转,依然阴沉着脸,冷声道:“且不说我与你们元总舵主的约定,单单此地便是佟掌门谨守江湖道义,暂时将我收容下来。至于你们,同样是借住此地,有什么理由反客为主欺凌主人?若肯识相些,就速速退到一边,若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听到赵禹声色俱厉的呵斥,那两名海沙帮弟子都变了脸色。他们实是又恼又惧,一方面不忿赵禹对他们的恶劣态度,另一方面又不敢得罪这位武功高强又得总舵主看重的年轻人,一时间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低头避开赵禹咄咄逼人的目光,却也不敢置元总舵主的命令不顾,就此退开。
气氛忽然变得沉闷僵持下来。
崂山派众弟子见到这一幕,原本满腔的愤怒渐渐消褪,随后却生出几分隐忧。海沙帮近年来行情见涨,江湖中有目共睹,他们崂山派在胶南一地虽然有些许名声,但出了山东,却也无甚值得人传颂之处,两下相比,根本不是一个级数。江湖厮混,所谓快意恩仇,不过嘴上一时爽快,方方面面的顾虑却是极多,他们委实不想四处树敌结怨。
崂山派中抱着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已经有人开口道:“若要用餐,原也不必一定要出门去……”
两名海沙帮弟子见崂山派中人主动退让服软,嘴角泛起一丝傲慢笑容,对武功高强的赵禹也就不再怎样畏惧。武林中终究要讲究一个以势压人,武功高手又如何,华山派高足又如何,现下他们海沙帮声势正旺,便连武当名宿张三丰站在面前,那也不必畏惧!心中念头闪过,那两人再望向赵禹的目光已经散漫了许多,冷笑一声道:“咱们都是照章办事,总舵主吩咐下来,自然要尽心尽力去做。白少侠若仍强要为难我们,脸面上却难再得个体面!”
听到这不甚客气的说辞,崂山派那佟百涛只觉心中咯噔一声,心弦已经绷紧起来,场中这些人,只他明白赵禹的真正身份,联想到魔君煊赫声名,心下已经害怕魔君会按捺不住大打出手,他不动声色凑近赵禹,轻轻扯住其衣角,冷厉目光却扫向先前出言示弱的弟子。
赵禹对佟百涛点点头,而后望向那两名海沙帮弟子,只定定望着,却不说话。他如今功参造化,喜怒之间自有凛然不同的气势凝聚。那两名海沙帮弟子武功未见得高明,但能够跟随在元总舵主身边,自然也是擅长察言观色的心机灵巧之辈,瞧着赵禹气度的变化,心下生出微妙反应,觉得这年轻人的目光似乎与诚王一般,高高在上,一念决人生死,心神不由自主未知所慑,踟蹰得片刻,左边一人干咳一声道:“若要出门去用餐,也并非不可以。白少侠乃是总舵主的贵客,我们却不敢怠慢,便让闲杂人烦扰到都是罪过,须得居近来伺候,这样可好?”
赵禹不置可否,转头拉起佟百涛,笑道:“还要谢过佟掌门收留方便,可愿共进一杯水酒?”
佟百涛连忙点头,心中对赵禹却已经佩服至极。如今扬州被重兵包围,魔君却能谈笑自若,单单这样一份胆识气度,已经让许多人望尘莫及。若易地而处,佟百涛自忖无论如何做不到赵禹这般淡定。当下不再多说,吩咐弟子几声,便与赵禹并肩向外走去。
那两名海沙帮弟子对视苦笑,都觉无可奈何,一起快步赶上去,一路神情冷峻,不许旁人靠近赵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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