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光明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低调椰子
叶德新心中虽对张士诚郑重其事的态度不以为然,面上却不敢违逆他的意思,连忙点头应下来。
心中有了一层忧虑,张士诚没办法再悠闲起来,背着手不断在大殿中来回踱步。魔君的真正身份在江南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他早知这个凶名昭著的魔教头子便是当年那个在苏州城曾同舟泛游湖上的少年。仔细回忆起来,少年手中那柄令人心悸的飞刀复又变得鲜活,双眼警惕望向四周殿堂,只觉得那夺命飞刀随时会从某个意想不到的方向射出来!
他突然收住脚步,转头问向叶德新:“前些时候,我曾请叶先生着人往华山派一行,招揽你那些师兄弟来苏州,不知现今可有了结果?”
叶德新摇摇头,表情有些黯淡道:“师门不幸,出了这等惨事,家师蒙冤而死,同门也皆身陷囹圄,我恨不能以身相代。只是为了诚王光复汉统的大业,心中才强自忍耐。现在主持门中大局的便是我那位白河愁白师弟,因为上一代有些恩怨,他与我之间关系未算得和睦,招揽之事只怕有些困难……”
张士诚听到这话,眉头微微锁起。他起兵发迹之后,未尝没有花费大力气招揽武林高手充作护卫,也着实有了一些成绩。只是麾下真正的一流高手却少得很,毕竟海沙帮现今虽然势大,以前却不过只是江湖上不入流的帮会。()真正高手心中都傲得很,哪怕张士诚现在风光了,也同样不假辞色。这令张士诚恼怒之余,心中又不乏无奈。
虽然这些武林高手在争霸天下中未必派得上大用场,但若用来看家护院保护自己,则再恰当不过。尤其现在他已经正式与魔君为敌,每每想起魔君惊人的武功还有魔教那令人心悸的凶名,便夜不能寐。
他视线再次落到那信件之上,心中禁不住感叹,若这情报是真的该有多好。那样自己便可以花费大力气将倚天剑屠龙刀抢到手里,培养出真正忠于自己的高手。心中思忖了良久,他突然灵光一闪,笑道:“且不论这消息是真是假,且放出风去,将人吸引过来,而后**厚禄许之,未必不能招揽几个真正的武林宗师!”
叶德新听到张士诚的嘀咕声,哪怕心有偏见,也不得不佩服魔君赵无伤当真了得。无论此事是否他的手脚,连人影都未显,便令得对手忌惮不已,方寸失据。
张士诚又沉吟半晌,才挥挥手对叶德新说道:“好了,叶先生且先去忙吧。我便不留你了。”
待叶德新告辞离去之后,张士诚仍在握着那张信纸,思忖此事的可行姓。越想心中越是笃定,不由眉飞色舞。他如今虽已是王侯之尊,但以前不过一个三流的江湖人士,每每也有在江湖上扬名立万的渴望。此番若能借助倚天屠龙当中真假难辨的秘密为诱饵,举办一场声势浩大的武林大会,想想便觉有些兴奋。
而且,曰后他与魔君赵无伤必定会有真刀实枪的一战,魔君麾下魔教中诸多武功高手,皆是江湖中令人闻之色变的狠角色。自己这方若无足够的准备,只怕将士们觉都睡不好,遑论打败魔君。张士诚仍然记得,自己是花费了怎样大的代价才将天鹰教赶出苏州,几乎是用人命去堆,在殷天正父子的疯狂反扑之下,原本跟随他的海沙帮老兄弟几乎十不存一,伤亡惨重!而天鹰教,却不过只是魔教当中权力斗争失败的一个分支……
必须要有足够遏制魔君的手段!张士诚咬紧牙,眸中闪过一丝决绝。
接下来的几天,围绕扬州各方消息皆被张士诚属下收集来,快速地传递回苏州的太尉府,诸多情报杂乱不堪,令人应接不暇。张士诚庞大的幕僚团陷入了忙碌之中,持着不同意见的各方各执己见,整天整夜辩论不休,却也拿不出一个明确主张,令得张士诚不胜其烦。
这一曰,达识帖睦迩再次来到太尉府拜会,态度却与以往几次迥然不同,表情愤怒无比。这一次,他不是来谋求与张士诚合作干掉杨完者,而是要追究张士诚属下擅自在扬州闹出这样一番**的罪责。
不要说达识帖睦迩,便连张士诚对此都恼怒不已,对那位自作主张的元总舵主恨得咬牙切齿,只是现在扬州城内外隔绝,也没办法追究元总舵主的责任。
面对达识帖睦迩的诘问,张士诚只是强压怒火,含笑应对,一旦讲到更深一层,便摇头推说不知。他将责任全推到杨完者头上,只说道自己派去扬州那些人只是安分的做生意贴补军用,闹出这番乱子,必是杨完者盘剥得厉害欺人太甚。
张士诚这油盐不进的态度,令达识帖睦迩益发恼怒。只是他官位虽高,却苦于没有直接统率听命的部队,根本奈何不得张士诚,最后只能忿忿道:“若圣上追究下来,我瞧你要如何收场!”
张士诚冷笑道:“这个问题,却不该我来**心。我虽居太尉之职,却委实没有统率天下兵马的权力。镇守江南的是你,兵围扬州激起民变的是杨完者。前前后后,与我张某有何干系!你若聪明些,便要对我客客气气。若我兴之所至,或会出兵替你收拾这残局!”
达识帖睦迩听到这话,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颤声道:“你要出兵攻打扬州?这万万不可!”
张士诚冷笑道:“现下的形势还由得你我选择?杨完者兵围扬州,若皇帝追究下来,你难辞其咎。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唯有先解决掉杨完者苗军,咱们才好从容布置!”
达识帖睦迩却仍一脸仓皇模样,只是摇头不止。
瞧着达识这般模样,张士诚禁不住心生叹息,这达识在鞑子当中也算个出类拔萃的人物,可是遇事却仍如此慌张,根本没有半分主张,其余那些蒙古贵人究竟有多脓包,不见可知。鞑子天数已尽,确是任谁也无力回天。
他将心一横,劈手道:“就这样定了!你有调动江南兵马平乱的权力,便留在我府里居中调度,我麾下军士皆听你号令,即刻开赴扬州平乱!”
达识帖睦迩仍摇头道:“这万万不可……”
他突然注意到张士诚眼中勃勃野心,顿时醒悟过来,颤声道:“难道你又要谋反……”
张士诚冷笑道:“老子本就是一路大大反王,难道真要替你们这残破朝廷卖命不成!扬州城你们受不住,合该落到老子手里!”
说罢,他挥挥手,着人将跳脚大骂的达识帖睦迩押下去,即刻传令全军准备。众人见他一脸凛然之色,杀意十足,却也不敢再以那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来反对,纷纷噤声。
心中虽然已下决断,张士诚嘴角却浮荡着一丝苦笑。在他的计划中,现在委实不是与鞑子朝廷反目的好时机。可是魔君赵无伤却恰恰抓住他的脉门,瞧出对苏州而言,集庆是否落在滁州军手中还在其次,扬州却势在必得。只有拿下扬州,张士诚才能在江北打下一个牢靠据点,令苏州城这大后方更加稳如磐石。
现在拿下扬州,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若错过了,且让鞑子朝廷洞悉到自己的意图野心,只怕以后再想拿下扬州,将会困难无比,势必要花费十几倍代价!
现在,张士诚只能寄望于自己软禁下的达识帖睦迩能够起到些许作用。待自己拿下扬州城,由达识出面解释,应对鞑子朝廷的诘问追究,或许还能拖延一二与鞑子朝廷反目的时间。
苏州城大军异动,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扬州城下的苗军大营中。底下的士兵虽然不明利害,但却也敏锐的感觉到大营中气氛益发肃杀起来,最明显便是每曰在营地中疾行的斥候数目多了许多。一时间,众人心中倒也并不如何紧张,苗军转战千里,最不惧的便是战争,哪怕今次战得莫名其妙,便连他们这些百战精锐都看不透当中内情。但他们只要奋勇杀敌便是,倒也不须多费心思。
苗军中军大帐后方数十丈外,有一座外观雅致的营帐,巡营的士兵走到这附近,神色都变得恭敬起来,脚步放缓,似乎生怕惊扰到营帐中人。
营帐当中铺设着厚厚的华美地毯,那位美貌的五毒教少女教主倚靠在一张软榻上,神情略显慵懒,莹白如玉的皓腕上缠绕着一根通体蓝得深邃的毒虫,她正兴趣盎然逗弄着这毒虫。然而片刻之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眸中顿时掠过一丝厌恶,手臂一振,那毒虫登时被震开落在了角落里。
嘴角泛起一丝迷人微笑,这位蓝教主轻声道:“毒巢么?当真是个不留口德的可恶家伙!得罪了我,我也该不让你舒服才是!”(未完待续。)
执掌光明顶 276章 道是寻常夜留宿
扬州城北门城墙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上,赵禹望着数里外的苗军大营。
这样远的距离,哪怕以赵禹的目力,也不能将大营中所有一切尽收眼底,不过只能瞧见一个大致的情形。每天数次来城头上观望,对于苗军的布置和动态,赵禹早已经了如指掌。因此哪怕并不能将一切瞧得真真切切,他也能敏锐的感觉到苗军大营态势的变化。
今日苗军大营终于发生可喜变化,赵禹瞧在眼中,数日来积郁心中的块垒涤荡一空。扬州城困,如此大城每日消耗的粮食本就是个天文数字,暴民们又无一个强有力居中调度掌握局势的组织,全凭一己之私行事,因粮食而引发的斗争已经达到白热化,渐渐逼近崩溃的边缘。若再无转机,合城百姓将会遭受灭顶之灾。
虽然赵禹有千百般理由这样做,可是看到城中数十万百姓被自己一手推入死地,心中承受压力之大不足为外人道。更加上局势迟迟没有变化,令得他甚至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每日食不甘味,夜不能寐。如今态势总算朝着预想的方向发展,赵禹心中一颗大石可算是落了地。
事关紧要,他不敢放松,想要更清楚掌握到第一手的资讯,只是扬州城外城墙下,早已经被苗军清理出一片极为广阔的空地,寸草不留,视野全无遮拦,任何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远处望楼上眺望警戒的苗兵。想要潜出城去,须得趁着夜黑风高之时才能悄无声息不惊动任何人。
已经到了紧要的关头。赵禹也不再冒险,又在城头上观察了片刻,便转身回城。
此时的扬州城,早已经没了昔日繁华景致。街道上空无人烟,一片萧索,偶有几个委实耐不住饥饿出门觅食的民众,也都低头疾行,唯恐会招惹到麻烦引来杀身之祸。
乱民们分作大大小小十几股,或是占据住扬州城几处衙门,或是在几所大户宅院中盘踞。但凡叫得上名号的店铺皆被摧毁。人去楼空。便连青楼楚馆也被捣毁。昔日莺莺燕燕尽被暴民掳去,或是做了某位草头王侯的妃子,或是成了什么天命大将军的夫人。波及全城的动荡,无人能幸免。
扬州城府衙中盘踞着当下城中最大的一股乱民。领头的据说是原本府衙的衙役头目。这里聚集了近万身强力壮的乱民。大多数分散在府衙外那长长街道上,只有极少数的头目人物才能居住在府衙中。
万事万物皆有其发展规律,扬州城原本的阶级虽然在这场动乱中被摧毁。但不过短短数日光景,新贵们便再次把持了合城百姓的生杀大权。所谓天地革命,得利者永远只是少数,口号中呼喊的泽被万民,人人有衣食金银,仅仅只是口号而已,永远都不会实现!或者对于大多数乱民而言,他们起事仅仅只是要发泄心中压抑良久的不满,待发泄过后,便在此恢复逆来顺受的老模样,甘心让旁人主宰他们的命运生死。
赵禹行走在街道上,瞧着神情木然、衣不遮体的民众,心中不无悲凉。这群人在爆发出惊人破坏力之后,再次恢复了乌合之众的本色。如今的态势,不要说城外百战精锐的苗军,哪怕仅仅只是衙门里寻常的衙役捕快,也能轻易将他们打败击溃!如此惊人的反差,只是发生在断断数日之间,这当中的玄机若仔细咂摸出来,无疑令人绝望至极。
国人向来不乏向命运挑战的勇气,但这勇气永远只是昙花一现,若事不能成,这股勇气便会飞泻,抽掉了他们的骨气志向,再次心甘情愿臣服于权威!难道就没有一种能够长久支持他们为之不懈奋斗的动力,令得他们壮心不已,永不消沉?
赵禹很清楚,他这样的想法很危险,从来帝王只需要顺民,若人人皆不恭顺,人人心存不甘,人人皆要奋斗不止,国将永无宁日!可是,若人人只是羔羊一般,哪怕暂时赶走了在这片土地肆虐的异族,下一次风暴来临时,势必更加猛烈!
悠悠历史长河中,这个问题非独赵禹一人能够看到,可是无人能将国与民的问题和谐统一起来。强汉富宋,皆有其灭亡的道理,即便以史为鉴,终究逃不出矫枉过正的窠臼。问题总是层出不穷,而无数仁人志士,却总感力不从心。这一片肥沃土地,似乎永远与灾难脱不开干系。
且将这些沉重问题抛在一边,赵禹折身转进一条逼仄小巷中,绕过小巷,便到了府衙后面的一条街道上。他身躯一纵,灵巧的翻过丈余高的围墙,悄无声息落在府衙后院中。这府衙后院中所有建筑皆被推平,空地上堆放着小山一般高耸、麻袋装着的粮食。整个扬州城中,只怕也只有此处尚有如此多的粮食,外间却几乎已经达到易子而食的窘迫境地。
府衙前后院皆有重兵把守,暗哨无数。然而这些哨兵耳目都迟钝得很,赵禹不过略施小计便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到旁处,而后身若鬼魅取走一些粮食,整个过程神不知鬼不觉。待那些哨兵注意力再集中起来,赵禹早已经离开了这里。
在赶回贫民区的途中,赵禹又转向四海客栈瞧了瞧。此地早已经人去楼空,元总舵主吃一堑长一智,并未枯守此地,而是率领海沙帮部属并一干江湖人士转战到西北角落一座不大的城门旁。同时,他们也裹挟了一部分人手,因一干人等皆是身怀武功之辈,比之寻常百姓要悍勇得多,因此也成为现下扬州城里比较强势的势力之一,无人敢去招惹。
这些时日来,贫民窟也颇不平静,许多原本此地居民在抢掠到一些财物后又返回来。皆被赵禹不留情面的驱赶走,那些人虽然心中极不情愿,但在付出许多伤亡后,只得放弃此地,转战他处。
那一对信奉明尊的父子也已经离开,他们与赵禹待在一处,是祸非福,赵禹也没太多精力照顾他们,因此准备了足够的吃食和药材,将他们送往秘营在扬州城的一个秘密据点中。
秘营中人手一部分趁着城中动乱将崂山派一行送出扬州。另一部分则在动乱中趁火打劫。竟也纠集起一股不小的势力。李成儒不知畏惧为何物,连少林藏经阁都敢一把火给烧了,扬州城现下的局势于他而言,不过是个小场面。他每日带领一群纠结起来的暴民在城中寻衅滋事。顺势剿灭许多小股的暴民。手中掌握到的力量越来越庞大。这对赵禹而言。倒是意外之喜,有这一股力量在手中,他将有更多施展的余地。
赵禹回到暂时栖身的地方。一身布裙朴素打扮的赵敏正坐在门前择菜,那专注熟练的模样,几乎令人不敢相信这美貌如花却村妇打扮的少女竟是汝阳王府的郡主千岁。
看到提着米袋走过来的赵禹,赵敏嘴角泛起一丝恬淡笑意,柔声道:“回来了。”
赵禹点点头,将米袋放进房间里,而后与赵敏并肩坐在一处,笨手笨脚翻捡着菜叶,却被赵敏一手拍开。
“我好不容易才捡好,你不要给我乱动!若是闲得难受,不如出门寻些佐料,免得你又埋怨饭菜味道淡了。”赵敏嗔望他一眼,没好气道。
赵禹笑了笑,转身坐在门槛上,静静望着赵敏。
赵敏被他瞧得有些发慌,索性背过身去,闲谈般讲道:“方才有个孩子来这里觅食,我心里实在不忍,便给了他两个馒头,待会儿或者会有些麻烦。”
赵禹浑不在意道:“不是什么大事情,而且,城里这模样也不会坚持太久了。”
赵敏听到这话,神色突然一黯,不再说话,将菜洗好后才说道:“我去做饭了。”
说罢,她便转身进了房间。
赵禹望着她的背影,自知失言,心头有些惴惴。
两人吃了沉默一餐,洗过碗后,赵敏用麻布擦干了手,给赵禹泡了一壶酽茶,摆出一副闲话家长里短的样子,问道:“张士诚的大军已经出动了?”
赵禹点点头,说道:“虽然还不确定,不过从苗军的动向推断,应该是不错了。”
“那么你打算如何牵制他?就算他再次与朝廷反目,也断断不会与你统一战线。如果他真一举拿下扬州,对你们滁州而言也未必算得好事。”
赵禹沉吟片刻才说道:“世上哪有那么多两全之事,若能借此机会拿下集庆,对滁州而言已经算是一个好结果,却也不敢再奢望更多。况且,张士诚此人不足为虑。便给他拿下扬州,也难有什么作为。”
赵敏摇头道:“只怕不然吧,苏州兵强马壮,真正的实力还要远胜你们滁州。若再给他拿下扬州,一扫最近以来的颓势,就算你能拿下集庆,若再想平定江南,势必更添波折,遑论提兵北上。有他将你牵制在江南,足够我父王彻底剿灭刘福通,将北地经营得水泼不透。”
赵禹嘴角一翘,笑道:“敏敏,你太高看了张士诚。此人小富即安,进取不足,便给他拿下扬州,也难翻出什么风浪。如今的苏州城虽然富足,不过文治有余,武备却不足。我听说张士诚接受手下儒生的劝谏,大幅度削减徭役,于民修养生息,且还大兴土木,以工赈灾。若换个时间,此举乃是大大仁政,然而此时天下未定,远非刀枪入库,偃武修文的好时机。他此举不过是老鼠替猫积攒过冬粮的迂腐之举,此人不足为患,反而能帮我一个大忙。”
赵敏手托着腮,似乎认真倾听,然而赵禹说的什么她却全听不到,只是在看他那一脸笃定侃侃而谈的模样。
两人谈了许久,夜深时,赵禹起身,对赵敏说道:“最近几日将会越发不太平,你早早休息吧。”
赵敏望着赵禹的背影,贝齿轻咬樱唇,迟疑片刻,眼见赵禹将要走出门去,突然开口道:“你不要走!”
“什么?”赵禹听到这话,转回头来,一脸诧异。
赵敏脸颊上布满红晕,神情却坚决无比:“你不要走!我不想以后再记起这段岁月,好似梦一般,半点证据也存留不下……你留下来吧,便让我傻一次。哪怕会后悔,且过了今晚再计较!”
赵禹听到这如泣如诉的话语,神情益发惊诧,沉默了许久,才低头道:“敏敏,我真对不住你……”
赵敏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怅然道:“我早看清了你,你就是个坏到骨子的家伙!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怨不得你,是我心甘情愿要被你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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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掌光明顶 277章 烛影撩人意恐迟
赵敏神情中流露出抹之不去的淡淡哀怨,赵禹瞧在眼中,心中益发愧疚难当,几番开口,却偏偏不知该说些什么。
赵敏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握住赵禹的手,颤声道:“你不愿意?”
赵禹摇摇头,涩声道:“得敏敏青睐,我心中欢喜无比。只是,这样落魄的环境,着实太委屈了你。”
赵敏环顾这简陋房间一周,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低声道:“这里有什么不好?便如我对你的心意,只有自己瞧着重要得很,旁人却全然不屑一顾……”
赵禹神情一凛,沉声道:“敏敏,我心中同样爱煞了你,恨不能与你朝夕相对。然而,你是蒙古人而我是汉人,这一点无法再更改。除此之外,却仍有大把可以努力的余地!咱们这份情意,未必要人人都来祝福,但我却一定要做到自己能做到的最好!”
他抬起手,撩起赵敏鬓间散落的青丝,轻轻捧住那如玉娇颜,柔声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
赵敏并不说话,只是任赵禹牵着手往外走去,只是仍不时回头,瞧一瞧这处虽然简陋但却承载了她太多恬淡回忆的地方。汝阳王几乎已经达到了人臣富贵的,在天下各大城池几乎都置办了房产,然而却只有此处,令赵敏生出家一般渴望用心经营的感觉。
围城良久,城中暴民凶戾之气早已经退散许多。赵禹与赵敏漫步在空荡荡的大街上。宛如行走在尘世之外的鬼域一般,角落里不时传来嘤嘤哭泣声抑或呻吟声,一切都变得那么有气无力,令人不由自主便生出心悸的感觉。行走出不多远,赵敏便紧紧靠在赵禹背后,心绪才渐渐变得踏实起来。
他们行过长长的街道,所过之处,满目疮痍,到处都是被推倒摧毁的屋舍,偶有几丝轻烟从灰烬中冒起来。
“我们要去哪里?”
在街上行走了小半个时辰。赵敏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赵禹拉着她的手,走上了二十四桥,望着前方那仍完好保存下来的庄园,笑道:“已经到了。”
赵敏抬头望去。眸中顿时闪过一丝异色。这所庄园地处扬州城达官贵人汇集之处。原本她还以为早已经被暴民摧毁。却没想到仍然存留下来。她心中掠过一丝感动,对赵禹说道:“这样的住所,我家中还有多处。你又何必费了这么大力气。将它保存下来。“
赵禹叹息一声,说道:“我将此地保留下来,却是想着,若这一生都无机会与敏敏你终生厮守,至少要留下一点睹物思人的念想。可惜永登城外那绿柳山庄已经被你一把火烧个干净,若不然,便是巧取豪夺,我也一定要弄到手里。”
赵敏听到这话,眸中顿时闪过一丝迷醉之色。
两人谈论着走过小桥,将近庄园时,一旁窜出数名身手敏捷之人,待瞧清楚来人面目,才忙不迭下拜道:“总管!”
赵禹点点头,和颜悦色道:“兄弟们都辛苦了,这便暂且回去休息吧。蝠王若返回扬州,便让他在李成儒处等我一段时间,我自会去与你们相会。”
几名秘营手下听到赵禹的吩咐,再次拱拱手,便告辞离开了。对于赵禹的安全问题,他们并不担心,在这些人心目中,总管近乎天神一般,无人能够伤害到他!
待这些人尽皆撤去,赵禹才与赵敏一起走进庄园。庄园保存的极为完好,花园中甚至还有含苞待放的花蕾。赵敏行走在其间,心中却生出恍如隔世一般的迷惘感觉。似乎想到将要发生的事情,她的俏脸渐渐变得酡红起来,娇羞模样,美艳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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