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嫡女

崔嬷嬷也拉下了脸，道：“小儿的卖身契早已经到了大小姐的手上，我如何做得了主。窦嬷嬷和我一样不过是个奴婢，连奴婢做不了主子的主的道理也不明白吗？七年前的事情，窦嬷嬷若是聪明，就不会提起只言片语。刘姨娘想要独善其身？那还要看我允不允许？”
窦嬷嬷将错嬷嬷拉倒一个角落里，失声道：“我说老姐姐，你如今的脾性可是不小啊，谁允许你这样说姨娘的？你忘记了……”
“我没忘记也不敢忘记，刘姨娘当年的恩情我已经回报了七年，刘姨娘还不满足吗？鱼死网破的事情，我也做得来。”崔嬷嬷的脸上闪过一抹坚毅。
“你！你就不为你儿子想想？”窦嬷嬷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崔嬷嬷，如愿以偿的在她脸上看到那一抹犹豫，才笑道：“当年的事情若是被翻出来，你觉得你能有好下场，你的儿子能有好下场。你那刚出世的小孙儿能有好下场？老姐姐，我劝你还是好生考虑考虑吧。鸿运阁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
窦嬷嬷说着，得意的看了崔嬷嬷苍白如纸的脸一眼，扭着肥硕的臀部摇摇晃晃的走了。
那模样，当真是嚣张至极。
龙雪离和婉如一直守在门口不远处的灌木丛中，看着窦嬷嬷进去，也看着她这样嚣张的出来。
“小姐，这窦嬷嬷好生奇怪，发生什么事，能让她嚣张成这样，连走路都忘记怎么走了。”婉如看着窦嬷嬷的背影，皱眉道。
“能有什么，这样急不可耐的来找崔嬷嬷又这样得意洋洋的离开，明显是告诉咱们，崔嬷嬷在她的拿捏之中。”龙雪离不以为意的佛了佛裙子上不存在的灰尘，举起手，逆着光看着自己透明的手指甲。
“小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看指甲呢？”婉如跺了跺脚。
龙雪离笑道：“有些事，是急不来的。走吧，去千丝馆，瞧瞧娟姨娘的衣裳裁剪的如何了。”
婉如愣了愣，赶紧的跟上去了。
她觉得，自从大少爷回来之后，她家小姐做事是越发的找不到章法了，可那脸上的笑容是越发的多了，而且更加的发自内心。
“哟，大小姐来了，里面请。千儿，大小姐来了。”娟姨娘见到龙雪离进来，赶紧的放下了手中的针线起身迎接，并且让里间的龙千儿也赶紧出来。
“大少爷才回来，三妹妹应该很忙才是，怎么会有空来千丝馆？”龙千儿笑着走了出来，脸上挂着毫无距离的笑容。
龙雪离笑道：“怎么，二姐姐不欢迎我？”
“怎么会，盼还盼不到呢。今日的事情，多谢三妹妹了。”龙千儿的眼睛里闪着真诚，亲自给龙雪离斟茶。
龙雪离接过了，放在桌上，很认真的道：“二姐姐要谢的人是自己。若非二姐姐对娟姨娘的孝心感动了我，我只怕也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子欲养而亲不在的痛，我一个人承受就足够了。”
“三妹妹，夫人走了这样多年，三妹妹还是无法释怀么？”龙千儿试着问道。
龙雪离擦拭了一下眼泪，道：“若是这样容易释怀，那大哥也不会七年才肯回家看一眼了。当年红姨娘的事情也给了大哥很大的打击，想必大哥如今也应该放下了吧。”
“当年的事情，大少爷是有些冲动了……”龙千儿皱了皱眉，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娟姨娘打断了，道：“这是婢妾今儿个早晨才做的梅子糕，大小姐若不嫌弃，就用一点吧。”
龙雪离看了看娟姨娘有些闪烁的神色，笑道：“酸酸甜甜的梅子糕，那是有了身孕的人格外喜欢的。我向来不喜欢吃酸甜的东西，姨娘日后若是做了什么清淡的，就送些给我吧。”
娟姨娘的脸色有些尴尬，这糕点的确是给刘姨娘做的，方才为了阻拦龙千儿才勉强拿了出来，却不想龙雪离的嘴巴如此不饶人。
龙千儿忙道：“姨娘不是做了荷花糕么？如何拿错了，荷花糕三妹妹定然喜欢，清香甜糯，入口即化，极是好吃。”
龙雪离笑道：“还是二姐姐有心。”
娟姨娘赶紧的下去将荷花糕拿了上来，陪着笑脸在一旁听她们说话。
龙千儿不是笨人，几句话之后就道：“三妹妹今儿个来，不是为了闲话家常的吧？”
龙雪离笑道：“二姐姐冰雪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二姐姐。我是从红叶馆出来，顺路过来瞧瞧大哥的衣裳做的怎么样了。记得当年红姨娘最喜欢在大哥的衣裳上绣一种格外繁复的云纹，不知道娟姨娘是否会？”
娟姨娘愣了愣，半晌才道：“红姐姐绣的云纹格外繁复，婢妾并不曾仔细揣摩，若要复制怕是有些困难。若只是模仿，尚可一试。”
龙雪离点头道：“能模仿已经不容易了，就多谢娟姨娘了。”
娟姨娘的脸色格外难看了些，道：“婢妾自当尽力。”
略想了想，娟姨娘又道：“婢妾有些话，不知道当不当讲。”
龙雪离诧异道：“娟姨娘什么时候这样见外了？我记得小时候，娟姨娘还是很心疼我的。”
娟姨娘讪讪的笑道：“难得大小姐还记得，婢妾想说，早晨的事情，并非是婢妾的意思。婢妾也不过是听命行事，实际上……”
“姨娘糊涂了，三妹妹岂会不知道。若非知道你是被人利用，你以为你就做几件衣裳就可以混过去的吗？”龙千儿忙呵斥道。
“是是是，婢妾糊涂了。大小姐自会明察秋毫。”娟姨娘又是一阵尴尬。
龙雪离笑道：“明察秋毫倒是办不到了，可我知道整个后院最见不得我好的，就是刘姨娘。娟姨娘你这些年受她的蒙蔽做了些不应该做的事情，我也不会怪你。只是如今大哥回来了，娟姨娘可不要还执迷不悟为虎作伥才好。”
不等娟姨娘开口，龙千儿就道：“三妹妹放心，姨娘都知道的。早上的事情……”
“早上的事情就不提了，都过去了。二姐姐说，对吗？只要日后娟姨娘不会如此糊涂就好了。”龙雪离也知道娟姨娘是个没主见的，万事只靠着龙千儿。
龙千儿咬了咬牙，道：“我有些话想要和三妹妹说，不知道三妹妹可否借一步说话？”





至尊嫡女 103.第103章 此生为你牛马
龙雪离笑道：“我们姐妹也许久没有说过贴心话了，婉如，在外头等我，顺便多向娟姨娘学学绣工。”
龙千儿忙吩咐小丫头们将茶水糕点都送去自己的房间里，重新点上熏香，才请了龙雪离进去。
两人坐下后，龙千儿还未开口就已经先羞红了脸。
“二姐姐有话尽管说，即便是我无法帮忙的，我也会想办法帮二姐姐。”龙雪离率先开口道。
龙千儿抬起头，粉面含春的模样已经让龙雪离猜到了几分。
半晌，龙千儿才道：“此事羞于启齿，可若是三妹妹果真能帮我达成心愿，龙千儿愿意此生为三妹妹牛马，以报三妹妹大恩。”
龙雪离诧异道：“二姐姐莫要如此说，我不过是一个小小女子，能力有限，即便是有心帮忙，也只怕无力成全。”
龙千儿咬了咬牙，道：“不会的，这件事，只要三妹妹肯帮忙，定然水到渠成。”
龙雪离微微笑了笑，道：“既是如此，二姐姐请说。”
“三妹妹肯帮忙了？”龙千儿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龙雪离皱眉道：“二姐姐不说什么事，我也不敢贸然答应。若是言而无信，岂不伤了我们姐妹的情谊？”
虽然没有得到龙雪离的肯定，可龙千儿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成亲王府的事情，娟姨娘怕是帮不上忙，也只能靠她自己了。而唯一可以利用的人就是龙雪离了。
只是如今，龙千儿除了光明正大的求龙雪离之外没有别的办法。求了，还有一线希望。不求，那就只能等着老太太随便指婚了。
以龙千儿的出身，想要入成亲王府几乎不可能。
此刻的龙千儿也顾不得所谓的女子矜持，起身道：“求妹妹帮我嫁入成亲王府，哪怕只能做妾，或者是上不得台面的格格，我都无怨无悔。”
龙雪离惊讶的起身，她猜到了龙千儿的想法，却没有想到龙千儿的要求竟然这样低。
可想着她的聪慧和她的隐忍，龙雪离也明白了许多。
她这是以退为进，先进入成亲王府再一步一步往上走。
这个女子，未达目的，果然是不择手段。
“二姐姐何必如此委屈自己？”龙雪离扶着龙千儿坐在椅子上，开始认真考虑龙千儿的提议。
“若能陪在他的身边，也算不上是委屈。只是三妹妹，你肯帮我吗？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有这个能力帮我。三妹妹，若你能让我得偿所愿，此生此世，龙千儿都任你差遣。三妹妹，你注定不是一般的人，多一个敌人，还不如多一个死心塌地忠于你的人。”龙千儿说的很缓慢，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龙雪离，也不着急，拿过一旁的绣绷缓缓的绣了起来。
龙雪离坐在旁边，看着她的手飞快的上上下下，姿势优雅无双，情不自禁的赞叹道：“二姐姐的一双巧手，当真是无人能及。”
龙千儿抿笑道：“三妹妹可知我最擅长的是仿绣？”
“仿绣？”龙雪离皱眉，这两个字，她格外的陌生。
“对，仿绣。也就是模仿别人的绣品，只要让我看一眼对方的绣品，我就能按照对方惯用的针法以及手的轻重将对方的绣品模仿出来。虽不能以假乱真，可也能有个七七八八。”龙千儿一边说，一边绣，嘴上功夫丝毫不影响手上功夫。
龙雪离心中仿佛被扯开了一道口子，试探道：“前些日子娟姨娘送了些小玩意儿到漪澜馆，却不知是仿绣还是二姐姐闲来无事绣着玩儿的？”
龙千儿眼眸弯弯的看着龙雪离，手中的活儿也放下了，半晌才幽幽的道：“那个时候，我将你视为仇敌，送给你的东西，哪里肯花心思好生绣了？不过是一石二鸟之计罢了。”
龙雪离的瞳孔猛然缩了缩，涩声道：“模仿谁的？”
到了这个时候，龙千儿也不矫情，道：“鸿运阁母女三人的绣工如出一辙，说是某一个人的很显然不合适。”
“你……”龙雪离素来知道龙千儿是个心机深沉的人，却不想她能谋划得这样的隐晦。
“有些东西准备在哪里，总是有备无患。若我才十三四岁，我还有机会让娟姨娘去争一争。可通过这次的事情我也看明白了，靠别人，还不如靠自己？三妹妹，帮我！”最后两个字，龙千儿带着笃定，一点犹豫都没有。
龙雪离缓缓的点了点头，道：“能有二姐姐这样聪慧的女子陪伴身旁，帮你也就是帮我自己。只是，我如何才能相信二姐姐？”
龙千儿面色浮现出一抹挣扎，半晌才道：“云世子对你的仰慕，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我若是敢害你，定然不能入了云世子的眼睛。若我已经在成亲王府，那此生荣辱都系在他一个人的身上。若是被他知道我对你有坏心，我这辈子都会毁了。为了我自己，我也不能毁了你啊。只有努力的去帮助你，让他爱屋及乌，我才有机会，不是吗？”
龙雪离震惊的看着龙千儿，道：“二姐姐如此坦诚，就不怕被我拒绝然后当成笑柄对外宣扬？要知道，这些年，二姐姐对我可并不好。”
龙千儿笑得格外坦然，道：“三妹妹是聪明人，不会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我已经给出了我的诚意，不知道三妹妹意下如何？”
“我想知道我娘和红姨娘去世的真相，以及刘姨娘的身孕……”龙雪离缓缓的开了口，她是一个喜欢凭直觉做事的人，眼下，自然也是凭直觉相信了龙千儿。
没有想到的是，龙千儿想也没有想，就点头道：“我可以帮你查所有的事情，可不能连累到娟姨娘。很多时候，她也是迫不得已。”
龙雪离笑道：“保住了娟姨娘，才能保得住二姐姐。”
龙千儿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道：“如此就多谢三妹妹了。”
龙雪离看着龙千儿那放心下来的表情，道：“姐妹之间，何须这样客气？若是二姐姐有空，多来漪澜馆走走。”
龙千儿点头道：“三妹妹放心吧，你说的两件事，我也放在心上了。”
“两件事？”龙雪离略有些疑惑。
龙千儿的笑容格外的灿烂，道：“夫人和红姨娘去世的事情，应该是一件事。若是我没有记错，夫人在去世之前有心痛之症，而红姨娘正是死于心痛之症。”
“这我也有些怀疑，不过我娘乃是杏林高手，擅长歧黄之术……”龙雪离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道：“二姐姐的意思是，有人专门挑选了我娘擅长的地方和她叫板？”
“三妹妹果然聪慧，后院之中，打败一个人，并非是让她失去恩宠或者是性命这样简单。从那人最得意的地方去碾压她，让她吃了亏也无处倾诉，不是更大快人心么？”龙千儿看着龙雪离略带苍白的脸色，犹豫了一下，又道：“这不过是我的胡乱猜测罢了，三妹妹也不必放在心上，或许，夫人……”
“不，你说的很对。我娘是一个极度高傲的女子，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娘在最后那段时间会拒绝静奴的诊治，也一直想不通为什么那样的丑事发生在她面前她都不为自己辩驳。原来在她的世界中，她的心早已经死了。二姐姐，多谢你了，鸿运阁那边的事情，有劳你多费心。”龙雪离说完，转身就走了，那疲惫的模样，看着当真让人格外的心疼。
龙雪离前脚走，娟姨娘后脚就进了龙千儿的房间，紧张道：“千儿，她有没有给你气受？”
龙千儿心头有些事，对娟姨娘也不算耐烦，道：“姨娘有时间过问这个，还不如赶紧的替大少爷做好衣裳。按照大小姐说的，绣上那种繁复的云纹。”
娟姨娘愣了愣，随即讪讪的笑着，道：“姨娘也是担心你。”
龙千儿叹了口气，道：“姨娘，以后，莫要再相信刘姨娘的话了。这次的事情，若非三妹妹，指不定会如何。刘姨娘如今盛宠，却敌不过大少爷归来的荣耀。姨娘以后莫要再犯糊涂了。否则，我救不了你。”
娟姨娘有些不好意的道：“姨娘还不是为了给你一个好的前程，探花郎的嫡妻，那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啊。至于云世子，千儿啊，姨娘知道你喜欢他，可那是高高在上如同漫步云端的人，你瞅瞅就好了啊，千万别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看着娟姨娘那卑微的笑容，龙千儿没来由的来了火气，冷哼了一声道：“姨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姨娘这辈子下贱，只能在龙家做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终日在刘姨娘之下仰人鼻息，难道还希望我嫁去刘姨娘的娘家，一辈子也仰人鼻息吗？嫡妻又如何，在刘姨娘的影响之下你以为我这个嫡妻会有多少荣耀？一个探花郎，仕途刚刚开始，你觉得他以后能走多远。他能比云世子更荣耀？”
龙千儿第一次在娟姨娘面前如此失态，娟姨娘也慌了手脚，连忙倒了一杯水给她。




至尊嫡女 104.第104章 做我嫂子可好
被自己的亲生女儿骂做“下贱”，娟姨娘心里也十分的不好受，却也强撑着笑脸讨好龙千儿道：“别生气了，都是姨娘不好，姨娘胡说八道……”
见到龙千儿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娟姨娘才有些弱弱的道：“可是千儿啊，姨娘也是真心的为了你好。”
察觉到龙千儿的不悦，娟姨娘赶紧的住了嘴，叹了口气，将准备给龙柏缝制的衣服拿在一边细致的做了起来。
看着娟姨娘一针一线的缝衣服，龙千儿仿若看见了小时候自己腻歪在娟姨娘身边闹着让她教女红的情形，眼眶不由自主的就湿润了。
半晌才道：“姨娘……”
听着龙千儿略带鼻音的声音，娟姨娘慌忙丢了手中的活计上前仔细探道：“怎么了，可是不舒服？姨娘这就去给你请大夫。”
“别。”龙千儿拉着娟姨娘的衣袖，待得娟姨娘转过身来的时候，龙千儿依恋的将脸埋在娟姨娘的怀里，轻声道：“姨娘对不起，我刚才说话有些急躁了。”
娟姨娘叹了口气，道：“你的心思，姨娘都知道。你已经十六岁了，若是……哎，都是姨娘没本事，不能为你筹谋，为你求得好人家。反而要你，处处为我筹谋，为我受罪。姨娘对不住你。”
娟姨娘一边说，一边轻轻的抚摸着龙千儿的脊背，一如龙千儿小时候那般。
龙千儿轻声道：“不怪姨娘，姨娘也不必自责。不过姨娘，请相信我的判断。以后，不要再和刘姨娘多来往了。如今大少爷回来了，她的好日子也差不多到头了。再者，大少爷和大小姐都在查当年夫人和红姨娘的事情了。刘姨娘定然脱不了干系，你也摘不清楚自己。”
“什么？”娟姨娘大惊失色的道：“你刚才说什么？”
龙千儿疑惑道：“我说大少爷和大小姐在查当年夫人和红姨娘的事情。”
看着娟姨娘突然间失神，龙千儿拉了拉娟姨娘的衣袖，道：“姨娘这是怎么了？”
娟姨娘掩饰着眉眼间的慌乱，道：“我没事，没事，你不用担心。对了，是大小姐亲口告诉你在查当年的事情么？他们可曾查到什么？”
“姨娘，你知道些什么是吗？”龙千儿紧紧的盯着娟姨娘，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道：“大小姐答应我，一定不会牵累到你。你若是知道些什么，就告诉我，好不好？”
娟姨娘讪讪的笑着，摇头道：“我哪里知道些什么啊？再说了，那么多年前的事情，谁还记得清楚。你别问了，这件事，你也别搀和。”
娟姨娘一边说，一边坐下缝衣裳，可针却几次三番的刺在了手指头上，沁出鲜红的血珠子。到最后，娟姨娘竟然烦乱得已经坐不住了，收拾了东西起身道：“你今儿也累了，歇着吧，我还是去外间缝衣裳，这里头，光线不好。”
看着娟姨娘匆忙而慌乱的背影，龙千儿的心沉了下去。
当年的事情，必定和娟姨娘有关，可龙千儿相信，以娟姨娘的那点儿心机，根本就成不了大事，这件事，一定和别人有更大的关系。
若娟姨娘能够将那时候的真相说出来，将功补过，龙雪离一定会答应放娟姨娘一马的。
龙千儿心里打定了主意，招呼自己的婢女道：“桂枝，替我看着娟姨娘，悄悄的，不要让她知道。”
桂枝点头道：“奴婢省得。”
千丝馆不比漪澜馆，娟姨娘和龙千儿并没有单独的婢女，桂枝跟在娟姨娘身边也没有什么突兀的地方。
夏日的天气越发的炎热了，各房各屋都用上了冰。
龙雪离一大早的从红叶馆到千丝馆，说了那许多话，也走了那许多路，自然热的慌，一进门自己房间的门就只觉得凉飕飕的，舒服得很，情不自禁的舒了一口气，道：“还是在自己的屋子里舒坦啊。”
言罢，干脆直接四仰八叉的躺在贵妃榻上，闭上眼睛享受这难得的凉爽。
往年里漪澜馆的冰是很少的，基本上都被克扣了。可今年不同，漪澜馆的冰早早的就被送了过来。虽说不够大肆挥霍，可也足够。
“哟，你可真会享受。要是被别人瞧着你这模样，怕是没有人敢娶你了。”龙雪离刚闭上眼睛，荷筝公主的声音就响起了。
还不等龙雪离开口，荷筝就坐到了龙雪离的身边，嬉笑道：“你猜猜我今儿个来是做什么的？”
龙雪离也懒得起身，干脆直接挪动了一下身子，侧躺着，故作深沉的想了想，道：“自然是想我了呗。”
荷筝笑道：“才不我想你呢。”
听着荷筝言语中的深意，龙雪离也不由得红了脸，荷筝的意思，她自然听得明白，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好了好了，说这个干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今儿个在府上？”
荷筝摇头道：“其实我不知道的，不过我来守株待兔啊。亏得我运气好，不然，也等不到你了。”
龙雪离笑道：“我就说今儿个丫头们为什么一早就用上了冰，原来是有你这个贵客在。不过我此前可是半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呢。你是如何进来的？按道理，别的院子也应该知道一些才是。”
荷筝撅着嘴道：“哎，你别岔开话题啊。我今儿个可是给你送好吃的来的。”
荷筝说着，自顾自的跑到桌边，道：“皇兄说你很喜欢吃这种蜜瓜，昨儿个晚上就眼巴巴的泡在金水里头了，今儿个早上我就给你送来了。如何，我对你好吧？”
看着桌上盒子里放着的金灿灿的蜜瓜，龙雪离的心头也是一阵甜蜜，赶紧的吩咐婉如拿下去切了用银签子串上来。
“你来，怕不止是为了给我送蜜瓜这样简单吧。再说了，这样粗重的活儿，哪里用得着你这样的金枝玉叶来做啊。说吧，有什么事。”和荷筝相处久了，龙雪离和她之间倒是真的没有什么距离感。
荷筝皱了皱眉，道：“哎，我就知道你能轻而易举的猜出来。其实，是因为离家的事情我才来找你的。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荷筝的性子向来是十分的活泼的，龙雪离也很少见到荷筝这样愁眉苦脸，忙起身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和离云有关？”
“你怎么知道？”荷筝惊讶的看着龙雪离，一脸不可思议。
“蓝玉说的。”在荷筝面前，龙雪离随便得多。
荷筝的眼圈儿陡然就红了起来，道：“离儿姐姐，这次你真的要帮帮我。我不想嫁给离云，我不喜欢他，我不喜欢离家的人，我不喜欢那种阴阳怪气的人，也不许和离佩珊处在同一屋檐下。”
荷筝说着竟然哭了起来，直接扑到在龙雪离的怀里，肩膀一抽一抽的。
“你说的清楚一点，什么嫁给离云？”龙雪离心头猛然一抽，将荷筝从怀里拉了出来，仔细的替她擦干净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