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贾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南岛樱桃
徐氏是真正的大家闺秀,顺治朝时明满京城的国公夫人,不说嫁妆,她从宫里得的赏赐就不少,还有每年生辰收的贺礼……只要想到这么多财富都在父亲手上,贾琏就斗志满满,购买以及修缮别院的资本已经有了,还需要买一些好的茶具茶叶以及以文会友需要的东西。
比如藏书量颇大可随意阅读不可外借的书阁。
卷轴以及笔墨纸砚。
琴与棋。
贾琏满脑子都是这些东西,完全不想听王熙凤说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话,亲爹有本事,谁还会去求二房那装慈悲的太太。王熙凤挨了耳光,没继续闹,她抹着眼泪说:“我都是为了你好,为了这个家,既然二爷不爱听,我就不说了,别再让我去求姑妈,有事找公公去吧。”王熙凤这样贾琏心里也不好受,他想解释,别院还没建起来,提前说出去总归是不好,唯恐节外生枝。
说不清楚就不说,等别院建起来她就会知道自己做了多了不起的事,贾琏洗了把脸蜷在榻上就睡了。
荣国府大房有摩擦,二房就更不安宁。
贾赦那番话就像是尖刀□□伺候贾宝玉的丫鬟心中,就连晴雯、袭人之流都在避免同贾宝玉亲密接触,莫说底下那些。说起来,她们做得也没什么不对,丫鬟就是伺候日常起居的,又不是青楼女子,没道理作践自己陪主子亲热的。
她们不是直接让贾宝玉没脸,而是循序渐进逐渐疏远了他,贾宝玉感情最纤细的,他自然感觉到了,在黛玉跟前说了好几次。
“府上的姐姐妹妹从前最爱聚在一起玩闹的,近日怎这么忙。”
林黛玉同他保持了三个身位的距离,回答说:“奴才都是这样的,会做事才能拿银子。”
“林妹妹你别这么说她们,都是自幼陪我的好姐姐,不是什么奴才。”
……卖身进府伺候人的,不是奴才是什么?林黛玉想了想,说:“我父亲是扬州巡盐御史,我便再不知耻,总不能同底下的奴才做同样称呼。你管他们叫姐姐,便唤我林姑娘吧。”
贾宝玉不可置信的看着黛玉,想从她脸上看出别样的神情,他失望了:“女儿家是水做的骨肉,要悉心呵护的,她们的确是丫鬟,也是清白出身的,你竟这般恶毒!”贾宝玉眼眶都红了,看起来特别悲愤,他又说,“管他什么御史,我听这官名就觉得熏臭难忍。”
在贾宝玉说出最后这一句之前,林黛玉也犹豫过,要不要说句好听的糊弄过去,毕竟是寄人篱下,宝兄弟在府上是什么地位她心里明白。
他错不该侮辱自己的父亲。
大舅老爷说的果然没错,贾宝玉就是个害人害己的多情种子。黛玉不想辜负父亲送他背上的心意,不过,这种事是不能妥协的,就算没了娘,她也是正儿八经的官家小姐,岂能作践自个儿同伺候人的丫鬟相提并论?
林黛玉脸上的笑容都收起来,她抿了抿唇,道:“我父亲是探花郎出身,万岁爷钦点的正三品官,还请宝二爷客气些,辱人不累其双亲。”
神棍贾赦 第013章 :
史太君很苦恼,本以为宝玉心疼女儿家,定能同黛姐儿相处得好,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闹翻了。说宝玉有错吧,他只是太善良,以为只要是女儿家都应该被呵护,无论是府上的姐儿还是伺候人的丫鬟。说黛玉有错那就更扯淡,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官家小姐,同丫鬟称姐妹已经不能忍,宝玉还因为一时激动口不择言辱了林海。
黛玉刚进府史太君就观察过她,性子颇沉稳,教养极好,进退有度,是个面冷心热的好姑娘。如今看来,他们真是处不来,史太君叹口气,拉住黛玉的手说:“宝玉是胡闹惯了,你莫计较,看我回头仔细说他。”
这话纯粹是安抚,黛玉心里明白,也没咄咄逼人,只说:“是我不对,外祖母愿意收容我已经是莫大的恩惠,我不应该同宝兄弟吵嘴。”这是以退为进,别的不说,至少在老太太心里博个好印象,她的确溺爱贾宝玉,能够在荣国公贾代善死后撑起这个家,她也不像好坏不分之人。
如黛玉所料,听了这话史太君心中就闷疼起来,她想起了出嫁之前的贾敏,最活泼的最爱打扮自己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按理说,她教养的女儿应该是有脾性有才情的。
史太君稍微试探了,黛姐儿只略微识得几个字,没什么文采,并且还是擅隐忍的。同宝玉吵嘴是因为牵扯到林海,事情闹大之后她又退让了,完全将过错揽下来,半句不说他人的不是。
敏儿为何要这样教养女儿?
难不成是在林家吃了苦头,这才磨圆了性子?黛姐儿这样小就会审时度势。
然而林海又不像是心恶之人,那就是已经过世的林家老太太造孽。
史太君双手都加了劲儿,她恨!恨得咬牙切齿!
老爷死之前荣国府多风光,林海当初还没中探花郎,只是个没落勋爵家族的公子罢了。是敏儿中意,自己才百般退让,将心肝宝贝嫁到那样的人家。林海也算争气,中了探花郎,在翰林院待了几年然后就外调去扬州任巡盐御史,这是让无数人眼红的肥差,到这时候,敏儿才算苦尽甘来。
林海什么都好,唯独一点,他是个大孝子,完全不会顶撞亲娘。
史太君左思右想,问题恐怕就出在这儿。
定亲的时候,老爷子就说过,希望他勤勉上进,谋个好差事撑得起一个家,不要将乱七八糟的女人往回领,对敏儿好一点。林海答应得好好的,在京城那几年做得不错,到了南边就出状况。婚后第五年,因为没有子嗣的关系,敏儿修书回来说自己主动为林海纳了妾,之后几年陆续又有两房妾室进门,后来才有了黛玉。
只要想起这些过往,史太君就止不住眼泪长流。自个儿亲手养大的女儿,能不知道她是什么气性?为何要这样教导黛玉?思来想去,只能是因为日子难过,这才委屈做人。
黛玉忍很久了,外祖母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她这才叫了疼。史太君恍然间清醒过来,她卸了力道,心疼的看着被捏得白煞煞一点血色也没有的小手,道:“你这孩子,病了痛了要说,不说旁人怎能知道?”
贾宝玉是史太君的心肝,这没错,她对黛玉也是心疼的。
正是瞧出这一点,黛玉心中也是一声叹息。
这样让外祖母愧疚她似乎做得过分了些,不过,事已至此想回头也不能,黛玉直视史太君,笑着说:“母亲说过的,心疼你的人总会在你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漠视你甚至仇视你的人,悲伤或者哭泣都只是徒增笑料罢了。”
史太君心里好似有绵绵密密的针尖在扎,她迟疑片刻,伸手摸了摸黛玉的头。
“好孩子,你是对的。”
感情已经渲染到极致,黛玉这才开口说:“我才同宝兄弟吵了嘴,他恐怕不愿见我……这么说恐怕要令外祖母伤心,即便日子过得再苦,受再多挫折,自尊是不能被践踏的,我没办法接受宝兄弟的观点,虽然他只是太善良。”
史太君在她手背上轻拍,“我回头就削他,那混世魔王。”
黛玉轻轻摇头,“这样做不值当,宝兄弟也是固执的,恐怕要将事情闹大。我想大家都冷静冷静,暂时不要碰头的好,求外祖母让我去别的院子住一些时候吧。”
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史太君心里千万般不愿,还是点了头,“整个府上,宝玉唯一不会去的就是大房那边,”说着她扭头朝旁边看去,“鸳鸯你走一趟,将黛玉送去,告诉凤姐,是我这老太婆的安排,让她拾掇个上房出来。”
只是点到为止,鸳鸯也听懂了,她应了一声就领林黛玉去收拾包袱,然后从院子里出去,穿过回廊往大房那边去。邢夫人和王熙凤正在做权力划分,既然是老爷开了口,邢夫人也不好装死,总得分点不痛不痒的活计给这嘴上不积德的倒霉媳妇做。两人正在扯皮,就听到外间有丫鬟通报:“鸳鸯姐姐带林姑娘过来了,手上还拿着包袱。”
邢夫人最斤斤计较,听到这话心里就咯噔一下。王熙凤转了转眼珠子,也不争了,转身就出去,见黛玉进来她热情的迎上前去:“林妹妹这是怎的?”
回话的是鸳鸯,她道:“林姑娘同宝二爷起了口角,老太太怕再起争执,让我带姑娘过来,在大房这边住一些时候。”
王熙凤心知事情不简单,却没说什么,热情的招呼林黛玉,让平儿去收拾屋子。倒是邢夫人,她慢悠悠走出来,脸上看不出喜怒,走近了以后才阴阳怪气的说:“二房那边更宽敞些,我们这样破败的院子怎么住得下贵客。”
她说完,王熙凤就知道坏了,她看了林黛玉一眼,悄悄的往后退了一步。邢夫人真是倒霉的祖宗,她开口的时候老爷就出来了,将那两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贾赦这要出去看宅院,地段不重要,风水好才是真的好。
还没出去,就听到这损人的话。
乍一听的确是说院子太破害怕怠慢贵客,实际是在林黛玉心里插了两把刀子。
首先,你不过是寄人篱下罢了。
其次,小庙里容不下大佛,这边不欢迎你。
贾赦咳了一声,朝院中央走去,他刻意将脚步踩实了,让所有人注意到:“鸳鸯亲自过来,可是母亲有交代?”
“给大老爷请安,老太太让我将林姑娘带过来,在大房住一段时间。”她没再解释缘由,都说大房出了个神算,这种小事看面相不就知道了么。鸳鸯这点小心思贾赦一点也不在意,他扭头看向邢夫人:“你去挑个上房,莫委屈了外甥女。”
“可是……咱这院子破破烂烂的,哪有什么上房?想住得舒坦就该去二房……”她还没说完,就发现老爷脸拉了下来,眼神也冷淡极了,“我的意思是……我是说……”她憋了半天也没解释清楚,还是王熙凤将话头接了过去,“我已经让平儿去安排,公公放心。”
贾赦点了点头,看着邢夫人冷淡的说:“做事不行,勾心斗角的手段倒不少,我便将话放在这里,外甥女是老爷我去扬州接来的,临走之前,如海兄再三托付,希望我能帮忙照看一二。之前养在母亲跟前,做儿子的也不好说什么,现在搬过来了,你莫耍小心眼,紧着好的给外甥女用。”
“好的?穷得都快揭不开锅,能有什么好的?”
“老爷您也为我想想,日子不好过啊。”
……呵呵。
荣国府大房太太当中哭穷,这是打谁的脸?
母亲的心腹丫鬟鸳鸯还在呢。
贾赦懒得同她说,转身吩咐王熙凤:“外甥女的开销我每月初给琏儿,让他捎带给你,既然太太安排不过来,那就由你来操办。”
真是搬着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王熙凤简直要忍不住笑出来,她走到林黛玉身边牵着她的手说:“林妹妹这样的人儿,谁能忍心苛待?公公放心,这事我铁定办好了。”
贾赦没再说什么,径直往外走,比起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还有要紧事办。
他前脚离开,鸳鸯也告辞,院子里就只剩下邢夫人、王熙凤、林黛玉和她的两个丫鬟——紫鹃、雪雁。说起来,紫鹃原本也是在荣僖堂伺候的,黛玉进府那日,老太太瞧她没带两个人,行李也单薄,这才将自个儿身边的二等小丫鬟鹦哥改名紫鹃赐过去。
别的不说,她是个聪慧并且心思缜密的,几句话之间就摸清了大房的格局。
大老爷说的话是绝对权威,不可动摇的,邢夫人与凤姐还处于争权的状态。她们一个是长房嫡子明媒正娶的媳妇,一个是老爷的填房,的确是谁也不服谁。这两位的心思不好把握,大老爷却摆明了是袒护黛姐儿的,日子倒不会难过。
紫鹃能想到的,黛玉何尝想不到。
大舅老爷虽然没说两句话,甚至没正眼看自己,她却听出了话中的维护之意。
他都撂了话,谁敢不尽心伺候?
凤姐的态度不就发生了大转变么。
此时此刻,黛玉不得不佩服远在扬州的父亲。
是他说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要相信大舅老爷,很多时候看表象是不对的,笑里藏刀的太多太多。自扬州到京城这一路,黛玉肯定了贾赦的品格,虽然性子冷淡,的确是不多得的好人,并且还睿智聪慧。
经过这一遭,黛玉心里就跟明镜似的,她是把府上几位巨头的立场摸清楚了。
老太太的确疼她,却也不及宝玉。
二舅老爷贾政对她不冷不热,就像是看寻常人一样。
二舅母王氏对她有莫名的仇视,不可亲近。
大舅母邢氏倒不是针对她,而是拿她作筏子滋事。
王熙凤倒是个灵光的,因为脑子太灵活拍马屁本事太高……虚伪不可深交。
两个丫鬟倒是忠心,比起她们,大舅老爷贾赦更能指点迷津,那才是真正的智者!想要融进大房还需要一段时日,或许还要生些幺蛾子,不过黛玉想明白了,无论如何她得对自己好点,没事别去惹贾宝玉,如果可以的话,和大舅老爷处好关系。
大房这边在上演宫心计,贾赦却毫无责任心屁颠颠出了门,这些天,他用聪明才智找到了私库的钥匙,开了库房的锁,进去看过。古董字画金银珠宝田契地契房契不要更多,原主还真是个有钱的。他将京城几间由邢家亲戚代为管理的铺子整理出来,将地址誊抄了一遍,让王善宝赶着马车一路直奔目的地。
他没进去,只是看了周围的风水,都不怎么合心意,在城里转了几圈,就听说城南头有个宅子,主人家做生意亏了钱,不得已要卖出去,说是贱价,却根本没人过问。
“就那宅子邪门的很,谁会买?住过的三家人全都是倾家荡产。”
“是了,如今住在里面的这位也是半路接手,都说那宅子不吉利,他偏不信。”
……
听到这几句贾赦掀开帘子让王善宝去过问,到底是哪里的宅子,他想看看。他刚说完,王善宝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煞白煞白的:“老爷您买什么宅子都好,千万不能是那一家,传言一点也不虚,听老一辈的说,五十年之内,那宅子易主三次,回回都是以倾家荡产告终。别说贱价卖,就算倒送也没人敢要。”
贾赦靠坐在车厢里,完全没被这番言论吓着,“既然你知道在哪儿,那就省事了,直接去吧。”
“……”王善宝觉得,自己还要在抢救一下。
“老爷您不要冲动,那宅子真的不行。”
“让你去你就去,废话这么多,老爷我就是算命看风水的,逢凶化吉听过没有?什么宅子还能坑了我?”
神棍贾赦 第014章 :
在风水里头有个说法,好的宅子首先需要山环水抱、藏风聚气。也就是字面意思,背靠山,环绕水,能够躲避强风聚集生气的地方。这在南边很多见,北边却难,整个京城坦荡荡一片,想背靠山,那就只能学百媚楼,搬到城外去,这对贾赦却是不现实的。
百媚楼针对的是富商巨贾以及官老爷这种人群,出门不是轿子就是马车。给君子别院捧人气的大多是清贫的读书人,让他们走那么远这不可能。靠不上山,也环不上水,那么在城里哪个方位都差不多。
贾赦看过整个京城,除了紫禁城有人工建造的山水之外,整个内外城都没有宝地。又因为不是居家之宅,不用考虑宅子的方位,更需要花心思的是如何聚财聚人气少祸害以及是非。
王善宝驾着马车走了大约两柱香的时间,就停下来,贾赦掀开布帘迈出去。他并没有急着敲门,而是朝四周看了看,然后将目光锁定在宅子大门口。可以看出,这家子人原本应该是极富的,红墙配绿瓦,洋气极了。大门口是两尊石狮子,有块黑色的牌匾镶嵌着金色字,上书:黄宅。
里面简直不用看,会倒血霉是当然的了。
风水里头有个概念叫做九星,这是对颜色的区分,很有讲究的。这宅院的红墙代表风水里头的七赤金,绿瓦则是四绿木。七赤逢四绿,是金克木,这家子的女人有刀光之灾。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问题,更糟糕的事这块牌匾,主家姓黄。
可以说,五黄星是最凶险的煞星,一旦失令,就会导致人丁伤亡,所以说,五黄的方位是非常重要的,尤其要注意与其他星的组合。牌匾的本身是黑色,五黄逢二黑是土土相生,主疾病。
至于门口的石狮子,这是高门大户才摆得起的东西,有镇宅化煞之用。需要注意的是,一旦主人家气势弱了,石狮就会嗜主,不利于宅中居住之人。
撇开主家的风水不说,对门以及左邻右舍的布局都很不好。
门与门相对,是相克的意思。自己旺对面就衰,而对面旺自己就衰。这传承了三代的凶宅对面那家并没有很大的家业,是中等门户,大门是褐色的,上面贴着两幅神将骑虎手持利刃的图,瞧着就凶神恶煞,的确有护主的意思,于对家却是很不好的东西。
难怪辗转几户人家都是倾家荡产结束,里头不用看,只是站在门口视线所能及的这些,就有够倒霉的。不过嘛,截至目前,都还在可忍受的范围内,好的风水大多不是天生,就这些,他可以轻松化解。
贾赦给王善宝递了个眼神,让他上去叫门。
荣国府长房的这位大管事显然不是很乐意,他为难的看了贾赦一眼:“老爷您再想想,这宅子真的不能住人,白送都没人要的您何必自找麻烦?”
“让你去叫门。”说这五个字的时候贾赦的声音真是一点波澜都没有,他这样,王善宝倒不敢再废话什么,上前去拉起门环重重的敲了几下。
门还没开,凑热闹的就围过来了。平民百姓就这个德行,喜欢看稀奇,这宅子名声已经臭到家,本以为铁定卖不出去,没想到还真有冤大头。
“这位老爷瞧着挺睿智,没想到竟然这样糊涂,都说了是凶宅!捡便宜是要付出代价的!”
“中年人,你听老婆子一句劝,钱多也不能这样胡闹,这宅子谁买谁倒霉。”
“黄老爷是七八年前搬来的,也是不信邪,非说自己命大,本以为他真的把宅子的凶气压住了,没想到还是遭了秧。”
……
街坊邻居这么热心,贾赦也不能当做没听到,他转过身来,摸了摸小八字胡,说:“多谢各位关心,左右也不是自己住的,我对这宅子(的价钱)真的非常满意。”
-_-!
-_-!
-_-!!!!!
那些赶着出门来提醒他的全都不淡定了。
这人品格怎如此低劣?
不是自己住就能胡来?
真是为了省钱良心都不要了。
“这人我认得,是荣国府那混账大老爷!”
“你这么说我也想起来,的确是……既然这样大家都回去吧,只会吃喝嫖/赌的败类死了才干净!”
作为玄门大智大通的弟子,贾赦是个看得透彻的,别说旁人的眼光,就算是生死也能看淡。即便如此,对这些个百姓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情况,他在心里还是叹息一声,原主的名声真够坏的。
这会儿工夫,朱漆大门已经开了,一个穿着八成新黑色锦袍的中年人打开门:“谁啊?”他口气原本不怎么好,在看到土黄色衣服管家扮相的矮个男人,以及站在石阶下那个气质朗朗,瞧着就是富贵人家的老爷,他心里已经有三分主意,将两扇大门完全打开,朝贾赦那方拱了拱手,“不知这位老爷光临寒舍所谓何事?”
贾赦笑得特别正经,他也跟着拱了拱手,说:“实不相瞒,我对你这宅子很有兴趣,能否入内一观?”
“这,实不相瞒,我这宅子有些邪门,你若心里有数,怎么都好谈,你若不知道,作为主人家我总要说个清楚。”这一家子的确是衰到境界了,值钱的东西大都变卖了,奴才也养不起,都遣了个干净。按理说,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坑蒙都好,关键是找个下家将宅子卖出去,对方不知情才好。这中年男人还算有良心,知道缺德事不能干,就冲这一点,贾赦觉得,他也厚道些,买不买都给对方指条后路。
他点了点头,说:“这一路听说了不少,具体情况不很清楚,大致明白的。”
“你知道我这是凶宅?”
“知道。”
“你还有要买的意思?”
“没错。”
“……”
啥都不说了,一个字,蠢!
哪儿来的败家爷们,钱多了是不是?
心里这样想,他却不敢这么说,七八年前刚搬来的时候,他还是风光无限,家里生意做得挺大,那是不信邪觉得自己一定能克煞运。头两年的确是不错,慢慢的,府上就出了乱七八糟的事,先是老母亲去世,结发妻也生了场重病,接连的打击让他精神恍惚,喘不过气,便是在那个时候,被生意场上的对手拿住了命脉,商路几乎腰斩。
那时候是忙昏了头,没想太多,如今看来,都是这宅子招来的祸。
若当初别占那点便宜。
若没有住进来。
一切就都不同了。
时也,命也。
他还想再劝一劝,谁说放出了要变卖家产的话,黄老爷实际并没有抱太高的期待,接连三场悲剧让这个宅子成为了只要是知情人士都不屑于顾的凶宅。
之前的想法是:要坑人也不容易。
贾赦说得这样坦然,他反而动了恻隐之心,觉得对方就是七八年前的自己。
“看你也老大不小了,做事稳重些,我的确是缺钱,不过,这宅子的情况也要和你说清楚……”
“我都清楚。”
“你要是清楚还能执意找死?从四年前开始,先是母亲去了,家里人大病小病不断,做生意也出了纰漏,总是亏钱,这宅子忒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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