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枇杷花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金波滟滟
枇杷听出母亲赞成之意,便笑着抱住母亲道:“我原来也只想让阿鲁那带些货物回去,但是有临川王和魏国公两人参加,就成了真正的生意,那就要娘同意才行了。”
“你呀!怎么不信任娘!”杨夫人点点枇杷的额头,“想给小伙伴们买礼物,只管告诉娘,娘还能不给你钱?”
“我知道娘一定会给的,可是我们家里又没有多少钱,何况娘已经将家中最好的东西都尽着我用了,而且三哥治病也要用很多钱,我才不想向娘要钱的。”
“行了,娘知道你是为了娘着想。”杨夫人哪里会真对女儿生气,又因枇杷在与临川王和魏国公准备合作前告诉了家里而欣慰,毕竟女儿这样小,却明白事情的重要程度,关键时候没有被金钱迷住眼睛,就又说:“你现在告诉娘是对的,毕竟是大事,你一个小小孩子未必能想得全面。”
“临川王是宗室,而魏国公是勋贵,我也担心影响爹和三哥。”
“这件事情我也要和你爹和你三哥再商量一下,”杨夫人说毕又问起临川王的情况,枇杷便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又将临川王告诉她将要与青河县主订亲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杨夫人听着慢慢放下心,枇杷只是把他们当成普通的朋友,就像阿鲁那一般,多余的心思一点也没有。既然这样,她并不反对女儿与这些人结交,毕竟能与京城中的顶尖人物多来往,对枇杷也是极有好处的。
当天晚上,玉家四口人坐到一起,商议了半晌,最终还是玉守义拿定了主意,“临川王与魏国公交好,这是人人尽知的,而我们又在魏国公府上作过客,又与王大人是世交,不管怎么样,也会被人看成王家一派的人。既然如此,也不必太过避嫌,只是合伙做些生意并不算什么。”
杨夫人仍谨慎地道:“只是将军和守义还是不要多与临川王来往才好。”
“临川王及皇家子弟,我们平时也并无交集,”玉守义笑道:“况且我想临川王自然也会注意不与爹和我交往。”
“正是的,”枇杷也道:“先前临川听说爹和三哥的英勇,就特别想见你们,可是魏国公却提醒了临川王,临川王便改了主意,那样子还很可怜,所以后来我才与他们慢慢熟悉起来。”
“想来临川王是因为亲历突厥进犯,所以对于能与突厥打仗的人都有好感吧,”杨夫人叹了一声气道:“那时候的临川王一定很害怕。”
那个时候自然就是才六七岁的临川王遇到突厥进犯,被皇上扔在京城的时侯了,大家都是知道的,只是没有人在外面说。
枇杷知道娘的心是最善良的,就是自己想到年幼的临川王惶惶然四处奔逃无依无靠的情形都觉得可怜,娘又哪里能受得了,就赶紧笑道:“后来临川王在魏国公王家躲过了突厥人,也由此跟定了魏国公,现在成了左千牛卫大将军的魏国公每日都陪在他身边,他早就没事了。”
“那就好,”娘放了心,又告诉他们,“你们不知道,皇家的男孩子很小的时候就要离开生母,
淑太妃虽然会关爱临川王,但其实他们一年也见不了几面,所以当时淑太妃也无法帮得了临川王。”
“那还真不如我们家呢。”枇杷亦感慨道。
最后玉家将家里的银钱拿出一半,作为这次生意的投资,娘特别又叮嘱枇杷,“虽说是几个人合伙入股,但是你们的生意一定会因为临川王和魏国公的名头比别人好做得多,所以如果得了利分成,你也应该少要一份才是。若是亏了,也不要紧,我们家里也留了足够用的钱。”
“这些道理我都懂得,”枇杷虽小,但她的心胸可不小,临川王和魏国公要参与自己的生意,其中一定有想帮自己的心思,她是极领情的,所以在利益上她一定会妥善处理,“先前在营州时,我给少年营的伙伴分猎物,就是极公平的,现在还不是一样的道理?”
玉进忠便得意地笑着称赞,“做将领的,最重要的是能服人,我的女儿,天生就是将才!”
杨夫人和玉守义都笑着点头赞成。
就这样,带着家人的赞同,枇杷第二天到了醉香楼,准备与临川王、王泽一同敲定这桩生意。因为从时间上看,如果采购大批货物再出发,春节前赶回京城,已经很紧张了。
枇杷进了昨日的屋子,马上就注意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男装的青河县主,而且她立即就跳了过来,“哎呀!你真的是玉枇杷!”
说着就拉了枇杷的手上下打量,最后竟然有些不情不愿地说:“你穿男装比我好看。”
青河县主穿男装的感觉其实与枇杷完全不同,越是细看这种差别越大,在男装的衬托下,青河县主显得越发妩媚,而枇杷则越发英气,总之,就是一个显然是女子着男装,一个怎么看怎么是一个英俊少年。
所以枇杷笑着拉着她道:“我不是比你好看,只是比你更像男子。”
“对呀,我就是想让别人认不出我是女孩,可是只要说上几句话或者多坐一小会儿,他们就都能认出来,”青河县主羡慕地看着枇杷道:“你是怎么练出来的?”
“我没练啊,平时我也是这样的。”
“对,你穿女装时其实也有一种与众不同的落落大方,所以我一眼就很喜欢你,觉得我们可以交朋友。”说到朋友二字,青河县主又拉下了脸,生气地道:“前几天我给你下帖子,让你去看我们打马球,你为什么推病不来?”
听到他们谈自己的“病”,枇杷还是很不自在的,但好在她还没来得及解释,临川王却非常维护她,赶紧说:“玉四哥是真病了,我去王家见王家小姐们都去探病了呢。再者,那天你们输成那样,还好意思让玉四哥去看?”
青河县主被临川王揭了老底,脸不由得一红,却强辞夺理地说:“打球就是有输有赢的,谁能总赢呢?再说自从曲姐姐文姐姐嫁了,我们队剩下的几个人太弱了,骑术也不行,还不敢拼命抢,哪里能不输呢!”
然后她又向临川王逼问道:“你怎么叫枇杷玉四哥?”
临川王斜了她一眼,“我要是在众人面前叫她枇杷姐姐,你想想大家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那我也要取一个男子的名,你们在外面也那样称呼我,”青河县主想了想道:“你们就叫我许玉郎吧。”
“哈哈!哈哈!”临川王大笑,“我要是这样叫你,大家一定以为你是,你是妓子呢!”
青河县主马上大怒,“临川,我告诉我娘,你欺负我!看淑太妃会不会让人打你!”
枇杷在菊花会时就看出青河县主性子有些骄横,现在见她发火,赶紧拦住她,毕竟临川王其实是帮自己才惹了县主的。她拖着青河县主坐下悄声道:“临川王还小呢,他第一次见了我,还叫我小丫头了呢,我心里也不高兴极了,但是后来就不在意了。”又怕她真去找永平公主告状累得临川王被教训,哄着她说了半天的好话,见她的面色才好了过来,又笑着问道:“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青河又气忿忿地道:“我听说你们要做生意,怎么不告诉我,我也要参上一股!”
枇杷只得又答应下来,“都听你的好不好,只是不要再生气了。”
青河终于转怒为笑了,也觉得不好意思,“其实我是因为马球输了心情不好,枇杷,你不要在意。”
“输了心情是会很坏的,”枇杷也笑道:“先前我小时,与人比箭输了,心里总是不开心,也不服气,于是天天努力练习,后来我就赢了他们所有人!你也好好练马球,一定会赢的!”
“是,我是要带着大家好好练,下一次一定要打败陈家的那群丫头!”青河县主握了握拳,又邀请枇杷参加,“我们已经约好过些天一起练习,到时候我再给你下帖子,你一定要去啊!”
“下次我一定会去的!”
那边王泽也早安抚下临川王,大家终于好好坐下谈起了生意,青河县主的加入使得他们的生意规模不但又扩大了一倍,而且因为她家在东市的铺子就有十几间,直接以成本价供货,又能以比较合理的价格收购从营州采购来的货物,这样预计的利润又增加了可观的一笔。
虽说最大的魏国公尚未及弱冠,但是这些少男少女们的能量并不能小瞧,就连看起来最弱的枇杷也她的优势,她对营州的情况非常了解,于是负现挑选送往营州的货物,商队到营州后阿鲁那也能招集少年营的人全力帮助商队。而临川王、青河县主,魏国公就更不用说了,每家都有擅于经营的管事,最重要的是用他们的名头,一路畅通无阻,连税都不用交。
枇杷觉得,这单生意想不成功都难啊!





枇杷花开 第80章 宫山奇案
接下来的几天,枇杷一直与临川王、青河县主还有魏国公在一起,大家选好了货物,送阿鲁那和另外几家的管事们离开了京城。
枇杷要比别人都忙,因为选货物主要是她的任务,有一些她也不能确定的就去问母亲,母亲对于营州的日常生活要比她还了解,也给她出了很多好主意。
除了选货,她还要给小伙伴们挑礼物。此外,枇杷还给所有的小伙伴都写了信,她不比阿鲁那能亲自回营州,便将信与一份份礼物包在一起,将自己对他们的想念一起送回去。
转眼间,山寺案到了开堂审理的时候。
枇杷一早就出了家门,与临川王在醉香楼汇合,王泽自然也在,而青河县主更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四个人这些天越发混得熟了。
枇杷与青河很快就摇身一变成了临川王身边的内侍,她们紧跟在穿着大红蟒袍、一身气派的临川王身后,走进了京兆府。
王大人亲自出迎,将临川王揖让到了专门为他设置的上座,又为魏国公设了客座,自已则在临川王的左侧下首坐了,开始了审案。
枇杷和青河就站在临川身后,居高临下,将整个京兆府大堂看得清清楚:三哥正与王大人的几个幕僚在一起,看到枇杷后先是错愕,然后又无奈地笑了,怪不得妹妹不再缠着自己要带她到京兆府大堂,原来她自己找到了办法。
枇杷见没有人注意,向三哥作了个鬼脸,看三哥无可奈何的样子,心里爽极了。低头在临川王耳边道:“那个,就是穿青色衣衫的就是我三哥。”
临川王一直对三哥很好奇,多次向枇杷打听,这次来前也悄悄嘱咐枇杷看到三哥是时告诉他认识。可这时,他其实已经不必枇杷指给他了,而是自己认出来,因为玉家兄妹长得很像。
他们都有胡人血统,皮肤较寻常人白皙,五官轮廓也更清晰,只从端坐在案前的外表看,根本不能发现玉三哥的双腿有残疾,而是一个如松如桧的英俊少年,就是他一旁坐着一位极美的少年,也不能把他沉稳的气度压制住。
可是他旁边那少年是谁呢?实在太显眼了呀!
临川王正想着,忽听青河县主在自己身后问:“你也在看那个美少年?”便赶紧回过头去,原来青河凑到枇杷身边正与她说悄悄话,只是她的悄悄话声音大了一些。
枇杷被青河这样一问,又见身前的临川王马上回过头来看向她们,就连一旁的王泽也转过来向着她们淡淡一笑。
“你小点声!”枇杷恨不得去握青河的嘴,“我们现在是临川王的内侍!”
青河将声音降了下来,但还是执着地问:“你是不是在看那个美少年?”
美少年当然是指王淳了,他也与三哥在一起,正低头整理案卷连眼皮都没有抬起来一下。枇杷却知道王淳一定是看到自己了,只是他不肯与自己打招呼而已。
就是王大人见自己向他拱手行礼还笑着点了点头呢,你王淳凭什么那样傲!枇杷轻轻用鼻子哼了哼,“什么美少年,我看的是我三哥!”
“那个少年可比你三哥美多了!”青河激动地说:“他比魏国公还风度超卓!”
“我三哥才风度超卓,至于别人我可没看出来。”枇杷昧着良心说,声音也更小了。眼下王淳眼眶上的伤已经全好了,白如冠玉的一张脸美得令人沉醉,她这么说不应该算昧着良心,而是没有良心了。
但是,枇杷肯定不会赞扬王淳一句的!
“他应该就是王大人的嫡孙王淳了,”青河县主自言自语地道:“果然有其祖必有其孙啊!”
枇杷见她已经进入了花痴状态,赶紧推了推她,“堂审开始了。”
果然王大人已经让衙役将案情相关人员都带了上来,并一一核对各人身份,东西两殿僧人、胡张氏的丈夫和邻居,以及当天去寺庙上香的几位信徒,当时在案发现场的人全部到齐。因为前些天王大人已经将大家都放出了京兆府的大狱,这些人得到了休整,看起来衣着精神也都正常,行了礼后三三两两地分散在堂内。
而这时在堂外挤挤攘攘的看客们也都停止了喧闹,堂内堂外一片寂静。
王大人和煦地道:“今天,我们将整个事件重新完整地重复显现一次,大家明了事情的经过,自然而然也就能找出凶手是谁了。”
在枇杷的心目中,京兆府堂审一定会是很严厉可怕的场景,在进入京兆府大堂后,因缺少阳光照射而阴森的气氛,拿着木棒低喝的衙役们也一直给了她这种感觉,没想到王大人一开口却这样温和平静。
难道不要先打几下杀威棒,或者吓一吓这些人,让他们心存畏惧说出实情吗?否则这些人哪里会说出实情的呢?不只是她,就是整个大堂内外的人看起来都惊讶极了,大家呆呆地看着王大人。
东殿僧人第一个打破了堂内的寂静,“阿弥陀佛,王大人,这一次堂审后我们是不是就不必再出寺了?”他自从进来后就在大堂一处偏僻之地打坐,现在关切地问。
王大人点头道:“只要大家能把自己知道的实情全部说出来,帮助京兆府把凶手找出来,我们就能在今天把案子结了。”
这样就能发现凶手?那怎么可能?已经换了两任京兆府尹,又审了大半年,现在只想这一审就审出凶手?
可是僧人、村民、信徒们都激动不已,有人已经号淘大哭起来,“感谢大人,赶紧将案子结了,把我们放回家中吧!”
这其中有很多人已经被关在狱中大半年,放他们回家不过数日又将他们重新带回,每个人都害怕再被关入冤狱中。
堂内堂外也突然间爆发出一片嗡嗡声,枇杷清晰地听到有人议论,“难道一次堂审就能结案?”“先前已经审了几十次都没能找到凶手呢。”还有人说:“这案子根本不是人做下来的,而是山怪,所以不可能找到凶手。”
就是枇杷也在心中惊叹,但又一想到父母三哥等人对王大人的相信,又将心里的疑惑消了几分,却更加期待着堂审了。
可是接下来的堂审也并不精彩,先是上香的信徒讲述他们到宫山上香的过程,与原先所说相差无几,因为堂内气氛很是平和,这些信徒们便七嘴八舌地讲着他们一路借着明亮的月光上山,看到山路上积雪甚厚,且没有人的踪迹,又有人回忆起他们到达山寺时,寺前的雪地上也是一片洁白无痕,而西殿僧人在断崖下安坐,身上落的雪积了寸许厚。
接下来就是村民们讲述,宫山村内因为人口少,又都信佛,一向邻里和睦,少有争执。胡张氏为人善良,虔诚向佛,平日没有仇人,只是年近中年却没有孩子,这一次刚刚发现有了身孕,结果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胡张氏的丈夫胡大,也是很普通的一个村民,三十岁上下,相貌普通,从小生在宫山,曾经做过几年募兵,回乡后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与胡张氏成亲已经好几年了,两人除一直无子外亦无矛盾。据胡大所说,当天晚上胡张氏与他一同入睡,至于她什么时候起来出门,他因睡得熟了并不知道。
西殿僧人讲述当年的情景,后又说起命案的被害者胡张氏,“是极虔诚的人,时常到寺中供奉,帮我们做饭菜及打扫等杂物。就在案发当天早上,她还为我们做了僧饭。”
东殿僧人也点头赞同,又道:“因她有了身孕,我们还劝她近日要多休息,不必每日来山寺做事。”
西殿僧人又补充道:“我也这样说,可胡张氏却说她有了身孕后更要每日到寺中供奉祈祷,求佛祖保佑她的孩子平安出生。”
“愿佛祖保佑她往生极乐!”两位僧人说完一同宣颂佛号,重新坐了下来。
王大人一直在静听,见两位僧人说完了问:“你们将那一天的事情再详细一些给大家讲述,比如胡张氏那天做僧饭是什么,你们是否都吃了,还有没有其他事情,比如传递了什么东西之类的,不管是什么都要说出来。”
“那天的僧饭也没有特别的,是汤饼。”东殿僧人回忆,“做过饭后胡张氏还听我们讲了一会儿经才走。”
王大人突然问:“你们送胡经氏什么东西了吗?”
西殿僧人猛然一顿,立即回答:“胡张氏成亲多年才有身孕,便一直有些忧心,我就将自己一直带在身边的七宝佛珠借给她佩戴,让佛祖保佑她健康诞下麟儿,等生下孩子再送回来。”
“七宝佛球?”
“是的,是我师傅传给我的。”西殿僧人道,又大致描述了一下,东殿僧人也为他证实,“是有这样一串佛珠。”
王大人又问:“这件事为什么没有记在卷宗上?”
西殿僧人道:“之后发生那么多大事,早就把佛珠的事忘记了。”
“那佛珠呢?”
西殿僧人摇头回答:“不知道。”
王大人转过身问胡大,“你可曾见过你妻子身上有佛珠?”
胡大摇头道:“不曾。”
王大人突然沉下脸来,大喝一声,“明明佛珠就在你身上,你为什么不承认?”说罢命人在胡大身上搜索。
果然,衙役很快在胡大身上找到了一串佛珠,拿了出来送到西殿僧人面前,西殿僧人细看后点头道:“正是小僧借胡张氏佩戴的那串,听先师说是师祖爷传下来的,平时小僧日常用着,所以极熟。”




枇杷花开 第81章 七宝佛珠
胡大这时赶紧跪着上前道:“大人,其实张氏曾把佛珠给我看过,那晚她睡前就将佛珠摘下放在一旁,出事后我无意间发现了,就贪心没有还有送还,刚刚也是为此就没有说出来。”
早有衙役上前向大家道:“这串佛珠其实落在断崖下,王大人带着我们去检查案发地时发现的,只是大人没有让我们声张,看过后又将佛珠放回原处,然后将被押在狱的所有人都放了回去,又暗中派在断崖处等候,发现胡大时常到断崖边闲逛,趁着没有人时寻到佛珠带回家中。”
字静的大堂中猛然嘈杂起来,大家交头接耳地议论着,“啊!”
“原来如此!”
“凶手竟然是胡大?”
王大人也不喝止,只是静静地等了半刻,待到大家静了下来时才道:“胡大,你还想狡辩吗?”
胡大脸上早不复刚刚的镇静,痛哭流涕道:“我不是故意杀了她的,是一时气愤……”
虽然已经有了猜测,但是胡大亲口承认还是不同。人们开始议论纷纷,“胡大为什么杀妻?”
“他妻子可是有身孕的啊!”
“难道胡张氏真的与西殿僧人有私情?”
“冤枉!”虽然只是看堂审的人胡乱猜测,但是西殿僧人却不能忍了,马上站起来道:“阿弥陀佛,小僧一心向佛,岂能行那苟且之事!”
“阿弥陀佛,小僧亦可以作证,”东殿僧人也口宣佛号站了起来,“我们平日都在寺中,决不可能发生任何不才之事。”
宫山的两位僧人在山寺中修行多年,一向很有声望,这次宫山奇案之所以能够闹得这样大,除了案情离奇荒诞外,也是因为有很多信徒不相信是凶手是西殿僧人,而他也决不肯认罪。
王大人向两位僧手摆手,又道“胡大,你将案情一一讲述出来。”
胡大知道自己已经被揭穿了,亦无可抵赖,只得将实情一一道来,“张氏那天拿回佛珠异常开心地给我看,说是什么七宝佛珠,已经传了好几代高僧了,一面有宝光定有保佑孩子平字的。我看了也很高兴,转念一想这佛珠一定很值钱,就与她商量,待孩子生下后不要将佛珠还给僧人,只说丢了,我悄悄拿到长安换钱,家里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可是张氏听了便极生气,将佛珠拿回去戴在身上不再让碰一下,又说明天就还给西殿僧人。我就硬是抢了过来戴到自己手上。
可是半夜时分,我醒来时发现手上的佛珠没了,张氏也不在了,就知道她一定悄悄拿了去将佛珠还给寺中僧人,一气之下便追了上去。
结果一直追到寺后才追上她,她正要从后院穿到前殿,我顺势将她拉到了寺中的厨房,讨要佛珠,结果她不肯给我,我一时火起,就打了她一拳,抢下佛珠。可是张氏虽然没有喊叫,可是却死命地拉住我不放我走,我又打了她几拳,将她打晕了。又想到张氏醒来一定不会就此罢休,于是拿了厨房里的刀将她拖到断崖边杀死扔了下去。
杀了张氏后,一想到官府一定会查找凶手,我索性想办法把西殿僧人骗出山寺,然后将他推下断崖,心想一夜间他一定会冻死了,然后大家就会以为他杀了张氏,自己也掉下了断崖。可是,到了家中我突然发现那串佛珠竟然不见了。想来是张氏在被杀前醒来后与我撕扯时从我的手上拉了下去。
后来,西殿僧人没有被冻死,还被半夜进香的信徒们救了,而我们又都被押到狱中,直到王大人将我们放了回去。
回到宫山后,我心里还惦记佛珠,又见没有人记得那串佛珠了,便找了个机会到断崖下寻了回来,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佛珠竟然是用来让我上钓的。”
到了现在,案子已经真相大白了,而且,似乎王大人很轻松很容易就将这件传得沸沸扬扬,拖了大半年的悬案子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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