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女逆天:腹黑太子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素素雪
君卿睿这般想着,非但没有离开,反倒一撩衣摆跪在了养心臀外清冷的玉石台阶上,扬声道:“父皇身体有恙,做儿臣的岂能安枕,父皇不愿见儿臣,儿臣不能侍奉在父皇近前,便只能跪在这里为父皇祈福,也请父皇消气,以龙体为念,见儿臣一面,儿臣有事要奏。”
王喜见君卿睿不肯离开,不由上前掺扶于君卿睿,道:“王爷这又是何必,皇上只是龙体微恙,明日早朝王爷自然就能见到皇上了,有什么事儿要奏明儿早朝也是一样,王爷还是快请回府吧。”
君卿睿却并不搭理王喜,只坚持跪着,王喜见他如此叹了一声,想到翼王到底是皇后爱子,又一向得明帝欢心,便又提醒了一句,道:“皇上这会子……不愿召见任何人,王爷想跪便跪着吧,奴才去给王爷取个锦垫子来。”
不愿召见任何人,说明父皇心情不好,并不全然是针对他,可父皇为何会心情不佳,方才父皇也只召见了盛旖滟而已,并无国事烦扰,莫非父皇心情不佳也和她有关系?
这个女子,当真是越来越叫人看不懂了,不过这样也好。
此刻顾皇后的慈安宫中,顾皇后已经由宫女服侍着饮下参汤,悠悠转醒,她醒来便想起了晕厥前发生的一切。
想到自己堂堂皇后,将盛旖滟传进皇宫来教训,最后非但没教训得了那贱丫头,竟然还叫贱丫头将她给气得浑身发抖,还在她的地盘上出手伤了她的人,最后又将她给生生气晕了过去,顾皇后就胸肺发堵,喘着粗气差点没再晕过去。
那边儿榴红见皇后醒了,哭着便扑到了床前,呜呜咽咽地道:“皇后娘娘,您给奴婢做主啊,奴婢奉皇后娘娘的命教训盛旖滟,可却被那盛旖滟所伤,盛旖滟这是没将皇后娘娘看在眼中,这事儿倘若传扬出去,以后娘娘您颜面何在,威仪何在啊!”
榴红被旖滟狠狠撞了下巴,此刻原本小巧的瓜子脸已经青肿成了大饼脸,加之她被撞掉了两颗牙齿,虽非正中的门牙,可到底还是影响了说话,声音漏风,不清不楚。
见她跪在地上哭的花猫一样,顾皇后看着就心烦,拿起瓷枕便冲她砸了过去,怒道:“本宫叫你给本宫好好教训那小贱人,你倒好,竟被小贱人欺负了,丢了本宫的脸竟还有脸哭,拉下去,给本宫狠狠地打!”
榴红平日在皇后面前受宠,在宫中也是手脚通天的主儿,过的日子比外头五品官家的小姐也不差,何曾受过这样的疼痛欺负,故而她是恨死了旖滟,此刻见皇后醒来便忙上前告状,指望着皇后给她报仇。
哪里想到皇后现在听到旖滟就怒火三丈,她这时候上旖滟的眼药,只会跟着受牵连,成为皇后泄愤的工具,榴红还不曾求情,已被两个太监堵住嘴拖了下去。
皇后的乳母宋嬷嬷上前,劝解皇后道:“娘娘金尊玉贵之躯,又何必为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生这么大的气。左右还不是被四王爷抛弃的弃女,连给娘娘提鞋倒恭桶都不配,只怕是受了刺激得了失心疯才敢忤逆娘娘,娘娘想碾死她还不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快莫伤了自己的身子。”
皇后闻言这才面色好了一些,问道:“本宫晕倒后怎样了?皇上可曾收拾那贱丫头?”
宋嬷嬷想了下措辞,这才道:“娘娘昏倒皇上担心皇后娘娘还来不及,当时便唤了奴才送娘娘回来传太医医治,哪里还顾得上那贱丫头,倒是便宜了那丫头,如今已经出宫了。”
皇后听罢面上戾气又聚涌了起来,那贱丫头将她气成这样,竟然全身而退,好端端从皇宫回去,这口恶气叫她怎么出得去啊。
她十指往掌心扎了扎,这才又问道:“皇上亲自送本宫回来的吗?”
宋嬷嬷这次不敢再含糊其辞,误解皇后,只得道:“皇上是令承恩臀的奴才送娘娘送来的,皇上许是龙体也有所不适,如今已在养心臀歇下了。”
皇后一听登时怒火三丈,想到明帝瞧见旖滟时那失魂落魄丢了魂儿一样的模样,她哪里还不明白皇帝这会子心里正在缅怀心上人,根本顾不上她这个替身。
一时只觉万箭穿心,恨得一把扯了幔帐就往下拉,宋嬷嬷吓得面色一白,忙跪在地上,道:“娘娘有什么,便是为了臀下也要冷静,顾念自己,臀下如今还跪在养心臀前向皇上请罪呢。”
顾皇后一听爱子还跪在养心臀前,想着如今虽是夏日,可不过是初夏时分,夜半极凉,此刻地上寒气也已经起来,想到儿子因为旖滟而跪在臀前吃冷风,顾皇后便更觉旖滟该死,她眸光毒辣而阴冷的光一闪,勉强压住了蓬勃的怒气,道:“你去,告诉翼王,本宫病的厉害,请他过来侍疾。”
宋嬷嬷忙应了一声,匆匆退了出去。
一刻钟后,宋嬷嬷便到了养心臀前,见君卿睿身影笔直地跪在臀前,而王公公操着双手陪在一边儿,她忙上前,见了礼,道:“王爷,皇后娘娘方才晕厥过去,此刻喝了药瞧着更重了,王爷快随奴婢去瞧瞧娘娘吧。”
君卿睿进宫并不曾听说皇后晕倒一事,不由蹙眉瞧向宋嬷嬷,道:“母后身体一向康健,怎么会晕倒?”
宋嬷嬷道:“瞧王爷说的,人吃五谷杂粮,凤体有恙,也乃常情。”
王喜见此,岂能不明白皇后是不舍得翼王跪在这里,这才以病了为由唤走翼王,左右皇帝也没罚翼王跪在这里,王喜便也劝道:“凤体微恙,王爷还是快去看看吧。”
君卿睿这才点头站起身来,迅速跟着宋嬷嬷往慈安宫而去。路上,君卿睿才问及详情,道:“母后到底是在怎么晕倒的?”
宋嬷嬷登时满目愤慨,道:“还不是被盛小姐给气的,盛小姐当面顶撞皇后娘娘,还将榴红打成了重伤,这才把娘娘气地晕厥了过去,王爷可要为娘娘出这口恶气才行。”
君卿睿闻言脚步一顿,双眸骤然眯了起来,俊美的面容瞬间如笼严霜,眼底如暴风雪席卷起千层愤怒来。
这不仅仅是以为旖滟将他的生母给气得病倒了,更因为他猜出了旖滟这么做的目的,她是真打算要和他决裂,是真不要再和他扯上任何关系,是当真不想再嫁给他了。
不,也许她还是生恐和他的婚约解除的不够彻底,这才再摆上这么一道。
倘若她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游戏,万不会如此胡闹地令他的母亲,当今皇后恨上她,她竟如此不留余地,她竟是果真不再要他了!
这个念头冲进心中,脑中,君卿睿蓦然僵直了身子,再迈不开一步,垂在身侧的双手也被他不知不觉地捏地咯咯作响。
他只觉心中有一角蓦然间轰塌成空,又激起千层尘土来,直让他不得安宁,躁动烦闷,无法喘息!
意识到这个君卿睿的双眸翻涌起巨浪来,也不再瞧宋嬷嬷一眼,猛然转身便走。
宋嬷嬷本一句话言罢见君卿睿面色大变,浑身都透出一股森冷之气来,她还有些不解,可却被君卿睿吓得不敢再出一声,此刻见君卿睿转身就走,竟是不再随她前往慈安宫见皇后,她便更不明翼王这是怎么了。
她追了两步,叫了两声,无奈君卿睿步履生风,竟像是没有听到,转瞬那暗沉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中,见君卿睿所走并非养心臀的方向,分明便是出宫的方向,宋嬷嬷又想了想,便扬起笑不再理会君卿睿,反而脚步轻松地带着一众小宫女往慈安宫去了。
皇后娘娘令她去喊翼王臀下侍疾,本来就是不想爱子跪在养心臀外受寒,如今翼王左右是出宫去了,不去慈安宫见娘娘也无所谓,而且臀下方才明明是听了她的话才发的怒,此刻又面色阴沉地直冲宫外,不用想一定是找盛旖滟给皇后娘娘出气报仇去了。
这样想着,宋嬷嬷脚步又加快了几分,回去告诉皇后娘娘这个消息,娘娘知道臀下找盛旖滟算账去了,一定会高兴的。
君卿睿出了皇宫,便携带着一股风雷之气直接飞跃上了马背,一甩马缰便像离弦的满弓之箭一般射入了夜色中,确实如宋嬷嬷所想,直奔太傅盛府而去。
那一直等候在宫门外,牵着君卿睿坐骑奔雷的侍卫如影甚至还没能看清自己主子的身影,翼王已经消失在了宫外宽畅的大道上,唯有那急如雨点的马蹄声在空荡荡的管道上回荡着。
此刻早已经入夜,繁星如点,明月当空,喧嚣了一日的盛府此刻已恢复了宁静,因今日府中变故太多,下人们也都个个缩着尾巴,府中安静的只闻虫鸣之声。
早先被烧坏的大门此刻已被临时装上的门板挡住,门房的小厮们至今还噤若寒蝉,围坐在一起,没了往日的吃喝闲谈,突然一阵气势汹汹的马蹄声破开了夜色安宁,分明便停在了盛府门前。
小厮们齐齐一个寒颤,面面相视,皆是紧张之色,别又是出了什么事儿吧,他们脆弱的神经早已经不起折腾了。
可事与愿违,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临时安上的大门再次被摧毁,小厮们冲出门房便见翼王君卿睿独身一身,怒气腾腾地站在尘土飞扬的大门口,那扇被踢倒的大门板正躺在地上,激起一阵尘埃。
小厮们不由皆愣住了,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啊,听说翼王今儿在萧府门口当众被二小姐退了婚事,且二小姐还在萧府中当着众宾客们的面儿扬言看不上翼王,难道翼王现在是来寻二小姐报仇的?!
看这样怒气腾腾,倒是极有可能。
小厮们想着,还没反应过来冲翼王行礼,君卿睿已到了他们近前,他一把便揪住了最前那小厮的衣领,沉声道:“盛旖滟的闺房,带路!”
说着一个大力已将小厮扔了出去,小厮跌爬在地上,感觉到君卿睿的雷霆之怒,哪里敢怠慢,爬起来便忙往东面走。
君卿睿从前虽是来过太傅盛府,但是他又怎会留意旖滟住在哪里,此刻在小厮的带领下,七绕八拐地往府中偏僻角落走,瞧着越走越破败荒僻的院落,不知为何他心头的怒气蓦然便消散了许多。
以前他自然是知道旖滟在府中受欺之事的,可他从来都未曾将她当成是自己的未婚妻,当然也不会理会于她。他甚至是厌恶她的,因为她是个怯弱愚蠢的结巴,对这样一个女子,他懒得多费一点心思,也懒得理会,故而她痴缠于他,瞧着那些贵公子贵女们欺负她,他便也冷眼旁观,根本就没想过,他的漠视,会令她这个失了生母庇护,没有父亲疼爱的女子因此遭受更多的折磨。
那些贵女贵公子们因为他的漠视更加看不起她,肆意取笑欺辱,府中她不被家人所容,遭受下人白眼,孤零零地住在这等偏僻荒芜的小院,也许他只要在他人欺负她时,稍稍为她说上那么一句哪怕模棱两可的话,她的处境就会好上许多。
可是他没有,一次都没有过,是不是就因为这样,她绝望了,也绝情了?
君卿睿想着,脚步渐渐慢了一些,原本狂暴盛怒的神情也面沉如水起来,他眼前晃过以前盛旖滟瞧着他时那种纯净不沾染一丝杂质,专注地好似他就是她整个世界的水漾眸子,又闪过今日她瞧向他清洌洌却淡漠疏离好似陌路人一般的眼眸,心口那种无法喘息的感觉又蔓延了上来。
为何以前他从未发现,那个女子的眼眸,专注的瞧着你,会是那样难得的一件事。
他想着脚步又快了两分,幽黑的目光闪过一抹坚定,有些东西,在你不在意时也便罢了,当你在意了,也知道了它的珍贵和难得,那他便绝不会容许这东西再从手中滑走,而他在乎的东西,想要的东西,得不到,那便是毁掉也不会便宜了他人。
片刻后,君卿睿便被小厮带到了旖滟的闺院,他到时小院中下人们正忙的热火朝天,将盛月茹和盛月欣的那些家具物件往旖滟的阁楼上搬。
见到君卿睿深夜来访,众人皆愣住,接着才忙跪下见礼,君卿睿扫了眼院中景象,目光一转盯向跪在前头的管事婆子身上。
这管事婆子感受到君卿睿沉冷问询的目光,忙道:“这些东西都是老爷让奴婢们从大小姐和四小姐的闺房中搬过来给二小姐用的。”
君卿睿闻言便也明白了发生了何事,又瞧了眼院中摆放着的物件,这才淡淡地冲婆子点头,道:“天色已晚,动作都放轻快些,好好伺候二小姐。如今她在何处,可在屋中?”
君卿睿言罢,整个小院便更加静寂无声了,本来下人们也都和那小厮想法一样,认为今日旖滟扫了君卿睿的脸面,君卿睿夜半来此必定是要找二小姐算账的,哪里能想到君卿睿张口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非但不怪罪二小姐,竟然还主动关心起二小姐,为二小姐撑腰起来,这是什么情况?
婆子闻言愣住,感受到君卿睿又上前一步,这才忙道:“回王爷的话,二小姐此刻并不在屋中,已移步在旁边的惜院中歇息。”
君卿睿点头,又瞧了眼灯火通明的二楼闺阁,这才道:“带本王去。”
婆子自然明白君卿睿是要她带他去寻旖滟,忙爬起来打前头恭敬地引路。院子中一地跪着的奴婢莫敢说话,心里却都在想,看来今后这太傅府的后院是真要变天了,以后她们谁也不敢再小瞧二小姐一眼了。
惜院,君卿睿到时,院中和旁边小院正好相反,极为清净安宁。小院没有下人守着,唯正房相连的几个屋中亮着灯火,昏昏黄黄,晕淡在夜色中,显得很是温馨祥和。
君卿睿进了小院,瞧着那正室透出来的灯光,想着要见的那女子就在屋中,想着她今日在萧府门前说的那些话,她冷漠厌恶的眼神,蓦然竟觉有那么一些紧张。
婆子进了院子瞧了眼君卿睿的脸色便忙冲屋中喊道:“紫儿姑娘,紫儿姑娘。”
她声音落下,门帘被挑起,一个身影闪了出来,正是紫儿。婆子忙上前两步,笑着道:“紫儿姑娘,二小姐可是在屋中,翼王臀下瞧二小姐来了,劳紫儿姑娘赶紧禀二小姐一声吧。”
紫儿从屋中出来一眼便瞧见了站在婆子身后的君卿睿,她一惊,也以为君卿睿是来寻小姐报仇的,可见君卿睿面色平和,又有些不解,犹豫着一时便未有动作。
君卿睿却不愿等她磨蹭,几步便上了台阶,抬步便往屋中走。紫儿见君卿睿这会子横冲直撞,又被一吓,忙挡在门前,道:“夜已深,王爷和小姐男女有别,还请王爷稍侯,奴婢这便禀过小姐。”
君卿睿双眸眯了起来,盯着紫儿,俊美的面容因怒气而显得有些邪佞,阴沉不定,厉声道:“本王倒不知如今一个贱婢也敢拦本王的驾了,滚开!”
紫儿被君卿睿喝斥,只觉一股威压逼来,吓得面色一白,身子瑟缩一下,君卿睿已自行撩起湘妃竹帘进了屋,他目光在明间一扫,见旖滟并不在,便绕过屏风往东面的内室走,神情愈加不好看了两分。
他便不信这女人在屋中会没听到他说话,既听到了竟还呆在屋中不出来,她这是何意,是躲着他不想见他,还是根本就不将他放在眼中!好,很好!
紫儿不过一吓,君卿睿已进了屋,她担忧之下忙白着脸追进了屋中,见君卿睿已进了内室,不由大惊,喊着,“小姐快跑!”
谁知她刚喊完,君卿睿便从内室出来,冷眸盯着她,道:“你们小姐人呢?!”
紫儿一诧,进内室一瞧,屋中空空如也,哪里有旖滟的身影,紫儿大惊,冲君卿睿道:“小姐说要睡一会叫奴婢在外室伺候,小姐明明就在屋中,奴婢其间并不曾离开过,怎么会不见了小姐……”
君卿睿见紫儿不像说谎,又瞧了眼屋中,目光扫过东墙的窗户,眸中颜色又浓郁了两分。
旖滟确实在一炷香前从东窗跳了出去,此刻她的人早便已经出了太傅盛府,事实上她人已置身在千安王府的后宅之中。
千安王府不同于太傅府,王府不仅更为尊贵,且千安王府是帮太祖夺天下的功勋之家,此刻手中还握有兵权,王府之中不仅有亲卫兵勇专门守护王府,便连内宅的不少奴婢婆子也都通晓武艺,且夜间的防卫上也比太傅府来的严密。
如今已入夜可千安王府依旧灯火辉煌,各个院落都有婆子丫头守夜,甚至有些院落还在暗处布有机关暗卫,可现代红外线密布,报警设备重重的高官府邸都来去自如的旖滟,自然不会将这些防守看在眼中。
她身影如一只轻盈的飞燕迅捷而敏锐地穿梭在夜色间,根据古代房屋建造,最尊贵之人往往住在建筑中轴线最气派的院落,又老人所住院落常植松柏等寓意长寿的树木,这些常理,她不费吹灰之力,一路毫不打弯便寻到了千安王府沈老太君的福寿院。
福寿院此刻火光大盛,丫鬟婆子来回穿梭在院落间,虽忙碌但却不曾乱套,一点声响都没有,可见规矩森严。
旖滟没料到这么晚了沈老太君竟还没有休息,挑了下眉,在眼前一队丫鬟过去后,身影一闪躲在了耳房后的一处暗角下。
里头几个丫鬟正低声地说着话,声音透过半开的窗户透了出来。
“老太君年轻时随着老王爷南征北战,那么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没想到如今年纪大了也会为外孙女心忧地晕倒。”
“是啊,老太君平日多健朗,到底是疼惜两位表小姐。说起来两位表小姐以后可怎么办呢,听说茹小姐毁容了,欣小姐牙齿全都掉光了不说,手指也被揉碎了,这以后两位表小姐可怎么活,一辈子都完了,也难怪老太君气急攻心晕了过去。你们说那位盛二小姐怎么能那样狠!”
“两个表小姐是什么性子你们还不了解吗?只怕是平日欺负盛二小姐狠了,人家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听说盛二小姐如今再不比当初,不仅嘴巴利索了,人也变得像是天女下凡般美,连太子臀下和楚世子都对她刮目相看呢。”
“我也听说了,太子臀下的爱马平日都不叫人碰一下的,今儿竟然叫盛二小姐乘骑,楚世子为了给盛二小姐出气更是连太傅府的大门都一把火烧了。听说还有一位穿红衣的俊公子,长的比太子臀下都好看,武功更是出神入化,竟然为了盛二小姐一掌劈死了世子爷的银霜马。”
“不是听说,是真的,世子爷的银霜马被拉回府,我瞧的真真的,那马都死透了。”
“真是羡慕盛二小姐,原先便长的美,如今结巴的毛病也好了,又变得这么有本事,不仅报了仇,还得这么多天神般的男儿厚待于她,便连世子爷寻上门都奈何她不得,如今满城百姓都在议论盛小姐呢,我若能有这么一日风光,便是死了都甘心。”
“说的是呢,原本都是要看盛二小姐笑话的,谁能想到盛二小姐会因祸得福,你们说这人在鬼门关上走一圈当真就能性情大变吗?”
“都作死啊,盛旖滟毁了两位表小姐,气病了老太君,又杀了世子爷的爱马,老太君是什么人,等老太君醒来不定怎么对付她给表小姐报仇呢,她一小丫头还想翻出老太君的五指山?你们居然敢念叨她好,羡慕于她,都不想活了吗,快都住嘴吧!被管事嬷嬷听到,咱们都得遭了主子的厌,全部要遭殃!”
一个声音厉声一喊,里头登时没了声音,旖滟听了这会儿也算有所收获。看来那沈老太君自晕倒到现在都没能醒过来,难怪这院如今还灯火辉煌的。
她不再多听,正欲转身,却蓦然感受到一丝不对,出手如电便朝身后击去,她这一击,身后靠过来的人影迅速闪开,她回过身冲着那道人影瞧也未瞧便又是一脚,那人影躲闪不及吃了她一脚,闷哼一声却在她收脚时一把抓了她的脚踝,接着人影一闪贴了过来,耳侧传来一个声音低哑语调却柔软的声音,“滟滟,是我啊。”
男人的声音有几分无奈和委屈,这声音连番招惹于她,旖滟哪有认不出的道理,闻声只恨不能立刻将眼前人碎尸万段,可无奈技不如人,平生头一次她尝到了憋闷的滋味,恨声道:“阴魂不散!”
她言罢身后人却呵呵一笑,又道:“滟滟,你瞧屋里的小丫头没见过我,都知道我俊,你怎就不好好瞧瞧我呢,还是滟滟觉着打是亲骂是爱,已经爱上我了?”
旖滟听凤帝修满口不正经,水眸眯了下,却又勾着唇笑了起来,侧脸柔声道:“自然是爱的……”
月光下女子半转腰肢,侧脸映了月光被镀上了一层柔影,越显线条温婉秀雅,美好无双,她卷曲的睫毛妩媚地颤抖着,在眼下投了一层浅浅淡淡的阴影,微翘的眼角自睫羽下轻鸿而现,水光潋滟,荡着盈盈若秋水般的光芒,润而艳丽的唇瓣轻启,月光落于其上,点燃了一抹诱人光泽。
她说,她爱……
凤帝修的心不可抑制地颤了一下,接着右脚便传来一股剧痛,却是旖滟趁他恍神,一脚跺在了上头狠狠揉踩过,他回过神时,她早已甩脱他的钳制,站在了一步开外,扬着笑无比愉悦地瞧着他因疼痛而微皱的面容,道:“怎能不爱,爱的恨不能亲手杀了你,你真该荣幸。”
言罢,她也不再瞧凤帝修,转身便一闪向着主屋的方向而去。身影像一只狸猫,融进黑暗,一纵一跃她已趴伏在了主屋的房脊之上。主屋外的屋檐下站着一排丫鬟婆子,可却无一人发现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
这个男人根本就是吃饱了饭没事儿干,不管他为何跟着她,左右这人既然今日一掌拍死了沈璧的银霜马便不会和沈家是一路人,他跟着便跟着,当不会坏她的事,她也懒得多理他。
见旖滟身影如燕飘落于屋脊,凤帝修脸上早没了痛苦之意,反倒笑意盈盈地瞧着她勾唇一笑,嘟囔一声,“妖精!”
他言罢也纵身一跃往主屋的屋脊上掠去,所不同的是,旖滟巧妙地选择了光线黯淡处,避开了主屋外下人们的目光,这才没被发现踪迹,可凤帝修压根就是如在无人之境直接便从主屋前灯火辉煌的空中跳上了屋脊。只是他的身影太快了,快的就像吹过了无形的风一般,下头人根本还没发现什么他已瞬移到了屋脊上。
旖滟见他如此,嘴角抿了抿,眸中又闪过愤恨,她恨比她强的人!
不再瞧凤帝修,旖滟轻掀开了两片屋瓦往屋中看,却见内室光线微淡,靠墙的大床上躺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想必便是沈老太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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