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变

郭靖站直，眉间神采飞扬，他喜滋滋道：“分别经年，再次相逢着实可喜。”牵过李浩然的手，介绍道：“李兄弟，这位就是箫易箫舵主。十年前，蒙古国欲易谋害吕文德将军，箫透主得知讯息，三日不食，四晚不睡，星夜赶回，报知紧急情报。途中连毙九匹好马，他也累得身受内伤，口吐鲜血。终于使我襄阳有所戒备，蒙古高手不逞而退。这是有功于国的大事，江湖上英雄虽然不知内中详情，但是我郭靖却深深了解。李兄弟，他才是真正的大侠。”
丐帮一直暗助大宋抗御外敌，保国护民，然为了不令敌人注目，以致全力来攻打丐帮，各种谋干不论成败，都是做过便算，决不外泄，是以外间多不知情，即令本帮之中，也是尽量守秘。
箫易认为自己所做是汉人所应该的，从来没有在意过，此时听到郭靖郑重介绍，粗犷的黑脸羞得通红，手足无措道：“应该的，应该的。我早听李大侠侠名，今日一见，真可谓得偿所愿。”
李浩然听得热血沸腾，激动道：“不错，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箫舵主这样的英雄才是真正的大侠。”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郭靖喃喃默念，不禁哈哈大笑，拍着李浩然的肩膀，高声道：“李兄弟，你这话真是说到我心里去了。经过丁大全的事情，你也当得起大侠两字。”
李浩然谦逊婉拒，心里想：若你知道我之所得更多，不知有何感想。
杨过看到郭靖忙碌完毕，跳将过来，一把抱着李浩然，激动道：“大哥，我终于看到你了。”
李浩然取笑道：“你再抱我，龙姑娘要吃醋啦。”
一翻调皮话惹来大家善意的大笑，杨过讪讪一笑，看着娇羞的小龙女，他松开手连忙退开。
李浩然看着两人满面风尘，显是赶了不少路程，不由问道：“你们小两口倒是来得挺快的嘛！看你的神色，想必是接到消息就一直奔来？”
杨过潇洒一笑，浑不在意道：“相比两位妹妹的安危、大哥的焦急，我们这点辛苦算不上什么，我杨过除了你们几人，没有什么朋友。若不拼命前来，我还是人么？”
“男子汉大丈夫自当如此。”郭靖爽朗大笑，眉飞色舞，杨过重情重义，不惜从终南赶来，作为长辈，他心中的高兴不是外人所能得知。
杨过又道：“过儿谨记郭伯伯教诲”转而神色阴冷，他向李浩然道：“大哥，你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人劫了两位妹妹。”
李浩然知他心中的怒火不亚于自己，连忙把自己的猜测及遇到刺杀的事情一一道来。
杨过双眼通红，他越听越怒，越听越火，听到后来他不禁高声道：“大哥，挨打不还手不是我们的风格，你要怎么办？我听你的。”
李浩然冷冷一笑，说道：“急的是他们，不是我。我打算带着活着的两人前去河南嵩山少林，向他们讨个说法。你们两人就我们一起北上吧！”
杨过一向以他马首是瞻，自然没有异议。
郭靖看到了周伯通，不由一怔，复又不可置信的大喜道：“大哥，你，你怎么也来啦？”
周伯通嘻嘻一笑道：“傻兄弟，我和李小子他们一起来的。”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两眼望天，故作恼火道：“你眼里只有李小子，却没有正视我一眼。”
众人暗自忍笑，郭靖却搔搔头不好意思道：“大哥，对不起。”
周伯通大度道：“罢啦，我老顽童宰相肚里好撑船，就不计较了。”他眉飞色舞，甚是滑稽，不由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郭靖道：“我们也放心不下小师妹，所以我从襄阳南下。现在看到小师妹无恙，我也放心的回去了。大哥，蓉儿也甚想你，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前去襄阳。”
周伯通双手连摆，急声道：“黄蓉这女娃娃古灵精怪，老顽童见了她便缚手缚脚，动弹不得，我才不去呢。”看了李浩然一眼，讨好道：“还是和李小子来得快活。”
李浩然笑道：“在北宗年间，有天下武功出少林的说法。其间高手无数，隐隐是天下第一大帮派，拥有七十二项绝艺之说。丰厚的底子不说全真教，就是丐帮也比之不上。老顽童，你敢去吗？”
老顽童被李浩然说得心痒难搔，目光有神，笑道：“不怕，不怕。我老顽童天生好武，倒要去玩玩。”
石清借此机会，满是期待的向箫舵主道：“师父，弟子也想和李大侠一同前去见识见识。”
箫易心神一动，这弟子聪明机灵，但是长这么大，还没有离开过杭州，跟着李浩然去增长见识却也无妨。为难的向李浩然道：“李大侠，你看……”
李浩然想了想道：“箫舵主，你也知道我们这一行可能遇到什么凶险，我怕万一出何差错，我无法向你交待。”
箫舵主却松了口气道：“这小子武功不强，但是为人机灵，有他在一旁，一些小事他倒可以胜任。江湖处处都在，在哪里都是一样，若他有个三长两短，只能说他时命不济，怪不得谁。”
石清高兴道：“李大侠，你就带我去吧！我不怕危险的。”
李浩然想想自己之前的安排，思量一番道：“我们几个人，除了我、老顽童、杨过，都是女子。带着两个大活人也不太方便，一事不烦二主，箫舵主，麻烦你再借三名机灵的兄弟给我，你看如何？”
箫易此刻已经明白爱徒的小打算，再听李浩然此言，心中大喜道：“自丁府一行，这些小子们，无不想着像李大侠那般行侠仗义、劫富济贫。他们能够得到李大侠看中，想必高兴得很，若学到李大侠一招半式，足够他们受用一生了。”
李浩然心里明镜似的，他清楚石清的小主意，但他也觉这家伙不错，于是微笑道：“那天晚上，我发现有三人资质不错，箫舵主应该知道那三人是何人吧？”
一时间，箫易眉开眼笑，他很清楚各名弟子的能力，李浩然所说的那三人和石清一样，被杭州分舵群丐戏称为“小四杰”。
四小在这里已经没有多大发展空间，以他们的资质，如果遇上明师，成就无法估量，整个杭州分舵武功最高的就数自己，但是自己俗事众多，哪有时间指教他们？
箫易曾打算把他们送到襄阳，让鲁有脚来教，但是一直没有机会。李浩然的话他是听出来了，明显是想教导四人，他心中不舍的同时，也为他们的际遇而高兴。





神雕变 第108章 笑沧海，谱写新章
望着被突如其来幸福砸晕的爱徒，箫易脸上满是慈祥神色，心中不禁有了一个想法。高声道：“清儿，你一直叫我师父，事实上我没有让你正式拜师过，你知道这是为何？”
石清茫然不知所措，不解道：“师父，这是什么原因？”[bsp; 箫易道：“因为我武功低微，怕误了你的前程。”
石清聪明伶俐，刹那间明白了师父的苦心，双眼含泪，重重的下跪，连磕几个响头，大声道：“师父，你永远是我师父。我不走了，我一直在杭州陪你。”
箫易大怒，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高喝道：“没出息的家伙，你怎能这般没有志气？”看到他吓得寒蝉若禁，脸儿苍白，叹息道：“我一生没有成亲，膝下无人，早视你是我儿子，不知你可愿意拜我膝下？”
石清喜极而泣，激动的颤声道：“我愿意，我愿意。孩子拜见义父。”言罢，重重的磕了九个响头。
箫易一把抱起石清，好像第一次见面似的，不住的打量着。他笑道：“这才是我的儿子。好儿子，把你交给李大侠，我放心。若你做出什么对不住李大侠之事，别怪为父心狠手辣。”
石清坚定道：“义父，你放心。儿子不会忘记你的教诲。”
箫易牵过他的手，走到李浩然面前，喝令石清下跪，并郑重其事的道：“李大侠，劣子就麻烦你了。”
李浩然心中苦笑，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扶起石清道：“箫舵主，我不过大他几岁，拜师就不必了。而且我学艺还不到家，不愿为人师。但是只要跟着我，我自当不遗余力的指导。”
箫易也不勉强，得到李浩然这般承诺，他已经心满意足了，不敢求得更多。
石清顺势起来，虽然没法拜师，但已经把李浩然看到师父了。他心里暗下决心，并自我鼓励道：石清啊，你一定要努力，用自己的努力来让师父的认同。
箫易吩咐石清余下三人唤来，并一一介绍，这三个少年分别叫杨寒峰、李雪峰、陈凌峰，他们和石清都是孤儿，只记住姓氏，后来由箫易为他们取了这般名字。
郭靖看了一下这四个孩子，资质的确很高，心里暗暗想到：这四个孩子比武氏兄弟和芙儿高得很多，如果学得李兄弟几分武功，倒也值得提拔。回去后，得让蓉儿和鲁帮主多多关注一下对后辈的提携。
次日清晨，郭靖就迫不及待的辞别而去。这天深夜，李浩然一行人带着石清等四名丐帮弟子，押着两个武功尽废的人，和箫易依依惜别。
至于老顽童，不知是什么原因，在登船之际，居然没有和他们一同北去。这样的结果倒是让李浩然极度不解，不过看他言辞闪烁，似乎真有要事，李浩然也没有问些什么，任他自行离去。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李浩然他们悄悄登船，沿着水路，一路向北。
船上的般夫，无不是丐帮中人，他们深得箫易的信赖。这样一来，全船都是自己人，李浩然倒也不用担心有人放走囚徒，着实松了口气。
……
清晨，太阳尚未升起，海面平静，一望无涯，在雾气下格外宁静和空旷。
平静的海面上除了丐帮的海船，并没有其他的船只。
李浩然傲立船头，襟飘带舞，越显丰神俊逸，猎猎海风让他如若神人。今世，他生活在北方，没有见过海。前世，他生活在深处内陆的贵州省，浩瀚沧海亦不过通过电视才能看到。
直面沧海，他才知道海之辽阔、海之肚量、海之包容。冷若冰清的天山天池、秀若闺秀的嘉兴南湖，在此亦显得小家子气。
段素素和程英同处一室，在外人面前，她不得不避讳一些。但是没有那温暖的怀抱，她又如何能够安眠？所以她早早起来，试着看着海的包容。但是她想不到，有人比自己更早。
望着绝世而**的李浩然，段素素心生无限爱意，缓步上前，柔声道：“你几时来啦？”
幽兰般淡雅怡人的体香淡淡飘入鼻端，蓦然回首，李浩然看着眼前爱人，眼神不由一亮。但见段素素一袭素色白裙，摇曳生姿，乌发叠鬟，眼含春山，肌如瑞雪。她嫣然微笑，眉梢眼角，唇边颊上，尽是柔情。
李浩然痴痴的呆看，瞧着她那有若冰雪的肌肤，良久才笑道：“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
段素素情知自己一翻精心打扮没有白费，听到爱郎的赞叹，芳心甜蜜，宜喜宜嗔的白了他一眼，道：“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李浩然想了一下，笑道：“刚来一会，想不到你也来啦！”
段素素紧紧盯着，直言不讳道：“没有你，我睡不着的。”
李浩然心下感动，牵过纤纤素手，指着天边的朝霞，柔声道：“素素，太阳就要出来了。我们一起看海上日出。”
段素素偎入他怀里，柔顺的轻“嗯”一下，她闭上似水明眸，静静感受其间的温馨。
两人静拥片刻，但见天边霞光万道、云蒸霞蔚，隐藏一夜的太阳悄悄露出，火红的它映得天空一片红、海面一阵红。
红光掩映之下，段素素雪白的肌肤变得绯红，当真美艳无双，嫣然一笑，百媚横生。风动衣衫，宛若天上仙子，饶是见惯她风情的李浩然也有了刹那间的失神。
再过片刻，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两人满心遗憾，不得不分开，心生失落惆怅之意。
不一会，杨过、小龙女、程英、陆无双、石清等人一起来到甲板上。李浩然望着他们，不由笑道：“我以为你们还要多睡一会儿呢？”
杨过看了两人一眼，诡异笑道：“我是否可以理解成大哥怪我们棒打鸳鸯呢？”
李浩然笑骂道：“臭小子，净会乱说。你们现在一起来，省得麻烦我一一叫醒。我给你们一个任务。往后的行程，凡是海上日出日落，你们都给我认真的观看。”
杨过一怔，复不解道：“大哥，这是为何？”他知道李浩然这样安排必有深意，不由问出了大家的心里话。
“你们来看。”李浩然指着天边。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天边的尽头悄然升起一片朝霞。众人不解，不禁看着李浩然，只见他一片肃穆，似是崇拜的看着天际边，仿佛有什么重要的场面即将到来一样。
众人心中一凛，于是也转头过去，目不转睛的盯着天边的景象。不一刻，只见那抹五彩缤纷的朝阳，仿佛是水中的墨，一圈一圈的扩散开来。
众人张大了嘴，他们从未在海上看过日出的景象，也从未想到朝阳是如此的变幻。只见随着太阳渐渐一线一线的露出，那天边的云霞变红，变黄，变艳，甚至变成了金灿灿的一片。
太阳整个的出现了，那一轮毫不耀眼的红日和周边金灿灿的云彩组成了一副震撼人心的美丽景象。
李浩然平静道：“东升西落，是天地间最深刻的道理。日为阳，月为阴，阴阳交替，于是有了春夏秋冬，昼夜黑白。”
说了一阵，发现众人云里雾里，不由笑道：“武功、轻功、剑法、掌法、指法……无不蕴含天地至理，正所谓师法自然，就是这般来的。气，混沌清浊，清升浊降，这一法众，清者为天，浊者为地，天地交泰，人神合一……”
听讲的人，都是武林中人，丐帮四杰也均有不弱的武功造诣，大家听李浩然讲的，竟是闻所未闻的奇奥武学，跟自己往昔所学的一比，真是判若云泥，不由一个个如醉如痴，浑然竟成，把全副心神都沉浸在其中了！
李浩然不徐不疾的句子，不低不昂的语调，默诵一般做法，语语珠玑，字字金玉，使众人如饮醇醪，如啜琼浆，简直废寝忘食了！
……
日上中天，已是中午，李浩然看他们都在沉思冥想，心中欣慰。
这是他无意中从日出的那一瞬间感悟而来的，他们能够学到多少，就看个人的资质和悟性了。
午后，段素素率先醒来，再过两刻，杨过、小龙女、程英、陆无双依次醒来，人人面带喜色。李浩然看石清等人尚末清醒，打个招呼后率先离开，四人也是轻手轻脚跟着。
来到一处偏远的地方，李浩然道：“你们现在明白我让你们观看日出日落的原因了吧？”
杨过满怀激动，欣喜道：“道法自然，我总算明白了。云变幻莫测，然一动一变皆含天地至理，若是久而观之，我将受益非浅。”
段素素接道：“岂止是云，这世间一草一木，一花一叶，一沙一石，一江一海莫不如此。只是我们错过了许多。”
程英喜笑盈盈，兴趣盎然道：“亡羊补牢，尤未晚矣！我们还年轻，我们还没有错过呢。”
李浩然正色道：“我们在海上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这些天，你们都去体会宇宙之无穷，自然之空旷。海水的变化，也是一种奥妙，我希望你们都认真的观看。”
此刻，石清、杨寒峰、李雪峰、陈凌峰狂奔过来，脸上均是喜笑颜开，显然各有所获。
石清崇拜的望着李浩然，喜道：“师，大侠，谢谢你。”
李浩然一挥手阻止了他的客套，并逐一打量，看到他们人人精神饱满，心中也为他们高兴，他方才一席话表示他们听得进去了，他笑道：“你们根基打得不错，日后好好努力一把，想要达到一流境界也非是难事。还有，我们相差不大，就不用叫我师父了。若你们看得起我，唤我一声李大哥或者大哥都成。”
石清、杨寒峰、李雪峰、陈凌峰想不到李浩然这般好相处，互视一眼，躬身一礼，衷心佩服道：“大哥。”
李浩然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以后就不要这般客气了，武学上有何难题，你们尽管问我。若我无暇，问他们任何一人，他们也会解释清楚的。”
石清、杨寒峰、李雪峰、陈凌峰在李浩然刻意的安排下，向段素素、杨过、小龙女、程英、陆无双一一行礼。几人也是十分热情，衷心欢迎他们加入这个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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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雕变 第109章 明月夜，三堂会审
之后的七天，众人按照李浩然的安排，认真观看日出日落、潮起潮落，人人有所进步。
夜间，李浩然就讲解众人武学中的疑难问题。这样下来，不但问者有恍然大悟的感觉，即使是李浩然从他们层出不穷的问题中也发现了自己一些不足，他的进步较之大家尤为显著。[bsp; 这七天，众人边看、边听、边做，按李浩然的所授方式修习内功、练招，无人进境竟是迅速无比，众人心里不禁兴起同一的感觉，那就是以前习武，多走了不少冤枉路。
其中尤以段素素、杨过、小龙女、程英、陆无双、石清几人，进境更远超杨寒峰、李雪峰、陈凌峰。
至于他们六人进境比别人快的原因，是因她四人死心塌地地信赖李浩然，并且领悟力高于杨寒峰、李雪峰、陈凌峰。
常言道：“心诚则灵”，又道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些天来，因为众人一心一意信赖，把李浩然的每一句话都当做金科玉律，毫无一点疑问地照着去做，所以进步就快了。
李浩然传授众人武学理论，已是第八天。经过仔细观察，他发现这九人今天已经不再进步，相信他们都到了一个瓶颈期，是否突破就看他们自己的机遇了。
黄昏，暮色四合，众人怀着敬仰的心情一如既往的观看漫天晚霞，直到明月出海，方才依依离开。
饭后，李浩然将众人唤到甲板上，并笑道：“这些日子，你们也很辛苦，不过无论学什么都讲究循序见进，欲速则不达。往后的日子，任其自然就成了。”
程英眼珠一转，娇笑道：“大哥，在这良辰美景，众所团聚的夜里，不若由你抚一曲妙音？我可记得大哥的琴艺和武艺一样精彩呢！”
众人听此提议不禁哄然叫好，李浩然的武艺自然不用说了，但是他的琴艺除了段素素、程英、陆无双，余下数人都没有机会听过，人人期待不已。
风动衣袂，飘飘欲飞，李浩然豪兴大发，笑道：“很久没有抚琴了，也不知手法是否生疏了。”
段素素轻笑一声，回到房间，捧出李浩然那古琴。道：“然儿，是否要弹‘笑傲江湖’曲？”
李浩然想了一下，否定道：“‘笑傲江湖曲’豪情奔放，却有看破红尘之意。我要弹的此曲，是近日从天地间领悟而出，尚未取名，此曲和现在倒是应情应景，呆会由你们定下一个曲名。”
盘坐于地，李浩然突然用力的拨动琴弦，但听轰然巨响，双手不停，越拨越急。他内功深湛，将悠扬奔放的琴声传出老远。
风声、海水拍击船底声登即寂然，惟余琴音袅袅。琴音中似有“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之意。
众人恍如置身海滩，闻那千古不绝，汹涌翻卷的滔天骇浪。有顷，琴音一转，如崩崖裂石，高山出泉，激越慷慨，令人雄心陡起，血脉喷张，急欲择生死而赴大义。那洋洋洒洒流泻的似乎不是琴音！而是一段剑气如华、一支仙乐流世、一幅斑斓似画！
如果每个人心中早已有了最巅峰的琴音，无法超越的高度。那么，这只冲九天的乐曲让每个人如临云端，俯视大地，一片锦绣山水如最柔滑的丝绸在眼前渲染开来；仰望苍穹，团团五彩云霞恰似绚烂的锦缎铺展蔓延。
琴声铮铮，似剑泛梨花，闪耀吞吐；如烟花散开绽放光芒，又在瞬间消散无踪。琴音越行越远，像江水在脚下沉吟着，诗人一般，那声音低低地，轻轻地，像微风拂过琴弦，像落花飘在水上……
琴音渐低渐弱而至无声，众人似觉琴声仍有无尽之意低迥耳中。天地归于平寂，只有那琴音盘旋高鸣，久久未散。
李浩然看到众人不管是懂琴的还是不懂的，都沉醉在此曲的意境中，不由会心一笑。此曲他是在船上听潮、观海时无意得来，饱含着浩瀚沧海的风平浪静、暗潮涌动，他弹出昆曲的目的就是想让他们从中感受到海潮的变化多端。
众人久久无语，也不知过了多久。程英道先醒来，她柔柔的看着李浩然，喃喃道：“此曲奔放豪迈、柔情似水，十分矛盾，却又和谐悦耳，让人沉心其间不愿醒来。”
段素素笑道：“英妹道出此曲真谛，不如为此冠上一名。”
程英见她似笑非似，一颗心不由急骤的跳将起来，她见李浩然鼓励的看着自己，不由道：“此曲是大哥无意间得来，不若就叫‘有所思’吧！”
段素素沉吟道：“此曲汹涌澎湃，静若止水，似是相恋中的男女，‘有所思’恰到好处。”
李浩然生怕程英受窘，连忙接声道：“潮起潮落，是两种境界，是沧海两种变化的表现方式。很矛盾，但又合理，而这也是物极必返的一种无声诉说。此曲正是我在潮起潮落变化里学来；黄岛主的‘碧海潮生曲’也是从海潮的变化获得，他那曲才是神妙，以音伤人于无形。”
杨过心里佩服之极，他说道：“以前龙儿抚琴，我总是爱听不听，真是错过了很多时机。大哥师法自然，世间万物聚于胸中，难怪有此成就。”
李浩然温柔的看着段素素，笑道：“我们兄弟是幸运的，因此我们都有一个好师父。”他看了石清四人，笑道：“你们最大的才十六岁，你们不像我们两人从小就得名师指点，导致错过很多时间，不过勤能补拙，只要你们用努力来补，他日成就超过我们也未可知。郭靖郭大侠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之所以有现在的成就，就在于一个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