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纪事

眼看严子年底就要成亲了，秦氏让他趁现在手上没活赶紧的给家里添些东西，省的到时候现做来不及。
“姐，你回来了。”严子扔下刨刀陪着方红梅进屋，他对方红梅有着与生俱来的亲近感，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秦氏给他灌输太多要对姐姐好的想法，严子对方红梅是全方面的照顾，仿佛她是妹妹。
“来试试这个好吃不。”方红梅把马齿苋拿出来，很自觉的到厨房把白面放进去，比起沈家的厨房，这边的家里白面占的面积小的可怜。
严子速度挺快，方红梅出去不到五分钟就把纸包里的东西解决四分之一了。
“篮子里还有辣椒粉，你喜欢吃辣，可以多撒一点。”方红梅把篮子里的辣椒粉拿出来，又问了家里最近的情况，知道没什么大事，才出门找秦氏。
来上街的人都是一阵一阵的，秦氏这会已经不忙了，正在跟方屠户交代摊子的事情，方红梅扫了几眼，这次的卤菜中还是猪肝卖的最快，如果有人喜欢猪肝或者不讨厌猪肝，都肯定会喜欢吃秦氏做的猪肝，这是经常到秦氏这里买猪肝的一个人说的原话，不过不是夸秦氏，而且抱怨秦氏做的猪肝太好吃了，以前他什么时候买都有，现在买猪肝就要早起来买，不然可能就吃不到了。
方屠户的摊子和往常一样，东西还剩下不少，不到午后东西是不会卖完的方红梅在摊子上拿了一只猪蹄才跟着秦氏进屋。
两人都很习惯的到厨房去，方红梅以前在家唯一的任务就是做饭，不是因为秦氏忙，而且因为大家都喜欢吃她做的饭，而且她又很闲，如果秦氏有空一般都会帮她打打下手，现在每次她回门也都是这样，她做饭，秦氏打下手。
方屠户人厚道，猪蹄猪头什么的毛都清理的很干净，方红梅也就省了一道工序，把洗干净的猪蹄飞过水，方红梅又慢火熬出糖色，待到猪蹄炒的差不多了，另外一口锅的水也烧开了，把水倒入锅内，开始炖猪蹄，方红梅不用盯着火了，就搬了只厚实的小板凳陪着秦氏说话。
首先跟秦氏强调了吃猪蹄的好吃，肯定不能说胶原蛋白啊，说了她也听不懂，就跟她说是听一个老婆婆说的，老婆婆喜欢吃猪蹄，每过几天就吃一个，到最后都六十多岁了身体还是那么好，最关键的是脸上的皱纹超级少，还没有长斑，看起来也是四十多岁的样子，别人都不敢相信她六十多了。
咳咳，方红梅说的有些夸张了，不过秦氏明显没感觉到，一个劲的追问每天吃效果会怎么样，别人吃猪蹄不方便她吃猪蹄还不方便吗，再说猪蹄也不贵。
“每天吃的后果只有一个，长胖。”秦氏的身材不像方红梅，她的身材刚好，不胖不瘦，真要是每天吃猪蹄肯定会发胖的，隔个几天吃一个也就是了，每天吃一个就太过了，过犹而不及。
“怎么会胖，那个老婆婆有多胖。”秦氏又追问起老婆婆的事情，从古至今，是个女的都逃脱不了爱美的天性，秦氏虽然四十多了，但是在对这件事上的热枕一点也不比妙龄少女少。
方红梅费了半天口舌才跟秦氏解释清楚为什么猪蹄吃了有好吃但是吃多了没好处这个问题，同时也深深的体会到母亲的爱美之心，期间她想了各种方法转移话题，最后都会被秦氏带回来。
“娘，姐，什么时候吃饭啊，我饿了。”严子跑进厨房，他早就闻到香味了，一直想着什么时候能吃饭，现在距他闻到香味的时间都过了一个时辰了，还是没吃饭，也不知道她们在做什么。
“怎么这么快就晌午了。”秦氏只觉得才说没多久的话，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
方红梅又去菜窖里拿了棵白菜，让严子去外面买了斤豆芽回来。
白菜外面的老叶醋溜，里面的嫩芯炒了水凉拌，豆芽清炒，再加上马齿苋，四个人五个菜竟够了，尤其是红烧猪蹄，差不多满满一盆。
一开饭，方红梅碗里同时多了三块猪蹄，爹娘弟弟第一筷子的猪蹄都夹给她，然后才开吃。
方红梅眼眶一热赶紧低下头啃猪蹄，当年她在公司被人骂，被整个公司的人排挤她都没有哭，现在哭太没出息了。
方屠户性子爽快，啃猪蹄也是大块大块的啃，筷子都不往其他菜上招呼，方红梅夹了几筷子白菜和豆芽过去：“爹，你也吃点菜。”
“吃，吃。”方屠户开心的把方红梅夹得菜吃下去，别说，爽口的白菜还真让他觉得肉太腻了，后面吃饭也就多光顾了几筷子。
“严子你也是。”方红梅给严子夹了一筷子豆芽，知道严子最不喜欢吃肉芽，但是又因为是她夹的硬塞下去感觉特别的好。
“也就你能治着他们两个，我说话就没见谁听过。”秦氏半是抱怨半是玩笑的说，她也知道，方红梅不仅能治着方屠户和严子，就连她，一般都尽量顺着方红梅，生怕她哪里有不开心了，她这个女儿，刚生下来身体弱，好不容易养好了又遭了大难，大了又成天被别人议论，从她懂事起就没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如果家里还不能让她放松，那她这女儿真是苦透了。
下午吃完饭，秦氏就带方红梅去看家里的小鸡，小鸡长的很快，个个都很活泼，跟秦氏也熟，看见秦氏都朝秦氏讨吃的。
秦氏一边把拌的菜叶撒进去一边跟方红梅说话：“你看这些鸡，可真没糊弄人，我给它们吃的好，它们也跟我长的快，你把鸡带回家啊，也不能只给它们吃菜叶，多吃些玉米麦糠什么的，鸡长的快还爱下蛋，跟它们不像跟人，它们永远不会亏了你东西。”
方红梅深以为然，你养只狗，永远不用担心狗狗会背叛你，最不济，会离家出走，可是你交个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给你捅上一刀，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老死不相往来。
下午回家的时候秦氏给方红梅把鸡带上，方红梅执意要了二十只母鸡十只公鸡，本来想要十五只公鸡的，秦氏死活不给，这时候养鸡只有一个目的，等着它下蛋，秦氏不愿意给她公鸡也可以理解，不过方红梅也不舍得母亲白辛苦了一场，再说了，公鸡多了还能吃呢，秦氏执意留着公鸡，说是到年底办酒席就不用买了，方红梅一想也是，就没跟秦氏争的太厉害，不过还是坚持要了十只公鸡，现在小鸡都长大了，三十只很沉，还是严子帮忙送回家的。
鸡窝早几天的时候方红梅就让沈家贤帮着圈起来了，王成的爹爹听说了也来帮忙，把原本一个简单的鸡窝弄成了一个小棚子，上面有厚厚的屋檐，里面还竖着放了几根粗粗的树木，是留着给鸡上架用的，下面还垫了些绒绒的干草，让现在还不会上架睡觉的小鸡们有个温暖的可以睡觉的地方。
方红梅在一旁打下手打的甚是汗颜，他们两个什么都不会，即使已经请教过人了，还是打算围上一圈树枝省的校鸡们乱跑，没想到老爷子直接给小鸡们建了一个看起来很温暖实际上也很温暖的窝。
“爹，你怎么在这呢？”王成家的远远的就喊过来了，同时快步走到老爷子面前，小心的扶着他，把他身上的碎屑除去了才道：“你风寒才，身子还虚着呢，怎么就过来干活了，虽说这乡里乡亲的帮个忙也没什么，可是你也不能这么实在啊，看这一头的汗，风寒要是再发就难办了。”
话音刚落老爷子还真轻声咳了两声，很给王成家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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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纪事 第十九章：青菜豆腐汤
“我没事，我没事。”老爷子赶紧出来说了两句，他是被儿媳妇的几句话惊到了不小心被口水呛到了，不过这么难为情的事情他才不会说出来。
“我这好久没出来走动走动了，身上的骨头都生了锈似的，现在活动了一会感觉身子轻多了，这些活计啊，我都干了一辈子了，真要是干这么点事情就生病，到下面我可没脸去见咱们家的列祖列宗。”老爷子跟王成家的相处了几年了，怎么会不知道儿媳妇想什么，儿媳妇人还是不错的，孝顺，也勤快，就是有些爱贪小便宜，看不得自家吃一点亏，平日里都是妇人之见的事情他也就眼不见为净，今天他不过是想活动活动筋骨，可不能让儿媳妇用这个借口来讨好处，那他的老脸可就丢光了。
“爹，我不是说你身子不好，这不你前几天生病了，现在还没好呢，我这不担心再加重了，你生病，孩子爹看着可心疼呢。”看老爷子连列祖列宗都搬出来了，王成家的想借机要些东西的想法淡下去了，百善孝为先，仍是这个时代的主题，若是被人说不孝，不管你多有钱多能干，都是会让人唾弃的。
“先回家，回家”老爷子怕儿媳妇再说出什么话，赶紧的跟她一起回家，一边走还一边念叨：“没想到我这把老骨头，老了老了倒娇贵起来了，连点事都不给做。”老爷子这不光是感慨着一件事，还有家里田地的问题，他一辈子土里刨食，对田地的感情很深，偏偏儿子媳妇说不能他们住城里让他一人在乡下种地，外面人不知道该怎么戳他们脊梁骨呢，任是王成家的这么泼辣，也绝对不敢担这个罪名，赶紧的把家里收拾干净让王成请老爷子过来，老爷子一直不愿意到城里来，一来要看着家里的田地，二来她要经常跟老邻居唠唠嗑，一个人日子过得也挺好，偏偏王成看他不愿意去，就骗他说只去城里住几天，然后偷偷把家里的田地租出去了，虽然是租给一个村里的人，可是人家租子都交了他也不能上门去把田地给要回来，只好不情不愿的住到城里，不过每到收庄稼的时候老爷子都要说上几天，想让他们把田地要回来，不过最近几年念叨的少了些，老爷子自己也清楚，身子不如从前了，可是心里还有惦念，在他看来，好好种田才是本分，儿子一家竟然就因为在衙门里做事就不抽些时间去整治家里的田是不务正业，在外做事能做多久，不如田地，你侍弄好了就会给你回报，一点也不掺假，这几天又快要开始春耕了，老爷子又想让儿子把田地给要回来，无奈儿子总找借口推辞，他也知道希望不大了，心里烦闷这才到沈家贤家转悠，他很早以前就跟沈家贤说过，这个园子该开起来，这么一大块土地不能被人白白浪费掉，谁知道到这边又看到沈家贤两口子笨手笨脚的在围圈，完全看不出来是鸡窝，他本想指导一下他们怎么做，谁知道越看他们笨手笨脚的样子就越手痒，亲自上阵帮他们把鸡窝弄好，好不容易能干活了老爷子觉得全身骨头都轻了，谁知道儿媳妇又来捣乱。
对于儿媳妇，老爷子一般是不过问的，毕竟管教儿媳妇这种事情本该是婆婆做的事情，可是王成的母亲在他小时候就去世了，他现在一个人，不好去管女人家的事情，虽然说儿媳妇泼辣又爱贪小便宜，可是她精明能干，在家做事做的极好，他虽然知道儿媳妇在外面声名不好也只能偶尔提点一下，不能把话说得太明白，毕竟儿媳妇也是因为家里条件不好才会那么计较的。
“娘子。”沈家贤很无助的看着方红梅，老爷子还在生病竟然还来帮他垒鸡窝，他很内疚。
“没事的，等会吃过饭你去看看老爷子。”方红梅拍拍他的肩膀，让他继续把鸡窝整理好，她该去做晚饭了。老爷子生病的事情她知道，毕竟就隔了一道篱笆，早几天就好了，而且他刚刚垒鸡窝的时候明显精神很好，红光满面的，王成家的这么说不过是想让她有所表示，你看我家老爷子生着病帮你干活，你可好意思不给老爷子些报酬。
晚饭是一盘马齿苋一盘五香萝卜一盆野菜豆腐汤，方红梅特意在里面加了切成小丁的肥肉，熬过一个时辰才把肥肉熬化在里面，汤色清白，味道香浓，沈家贤晚饭喝了两大碗的汤。
方红梅早早的盛出了一盆给王成家送过去，还顺带把汤吹的天花乱坠的：“这个啊，可不是普通的青菜豆腐汤，普通的青菜豆腐汤我至于这么眼巴巴的给你端过来吗，你看看这汤的颜色，里面不知道加了多少东西才能熬成奶白色，而且你闻闻味道，光香料我都放了十几种，我家那位都不吃馒头了，喝了两大碗呢。”
“我最近看着沈家贤胖了不少，脸也白嫩了些，可是每天喝这汤喝的，我怎么觉得你脸上的疤也小了些呢。”王成家的做饭都是按规矩来，只在饭店里见过奶白色的汤，方红梅这一说她还真当真了，何况说话期间汤里的香气一直往鼻子里扑，让她想不相信都难。
怎么可能，就普通的青菜汤怎么可能把沈家贤喂胖，他现在身材可是她每天三顿好吃好喝的喂出来的，至于说脸色，营养跟上了肯定不会是黄黄的菜色脸。
“恩，我经常给他喝汤。”方红梅点点头，只说喝汤，可没说给他喝青菜豆腐汤，方红梅最喜欢炖汤了，材料往锅里一扔，半天加一次火，一点也不妨碍她做其他事，尤其是木材熬出来的汤，跟现代的各种电器熬出来的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好喝又不担心吃胖，还能暖身，方红梅还真是差不多每隔两天就炖上一锅汤。
“今天老爷子在我们那边累着了，这不给他送完汤解解乏，姐姐可不能推辞啊。”方红梅在王成家的厨房里找了两个大碗，把汤倒进去就走了，如果她把盆留下，估计以后这盆都没有回家的时候了，还是自己带着放心，家里的盆不多了啊。
王成家也正是吃饭的时候，王成家的赶紧把汤放到老爷子面前：“隔壁大妹子送来给你补身子的，说是加了不少东西呢，很滋补。”老爷子心里一凉，就担心儿媳妇找借口去要东西，没想到人家自己送过来了，以后都没脸去隔壁转悠了，想下棋只能把沈家贤叫过来了。
老爷子本来不想喝汤的，这碗汤堵他的心，可汤的香味远远飘过来，实在是让老爷子有点忍不住，不过还是不能喝：“我不过就去帮一下忙，邻里邻居的本是应该的，哪里又要送什么东西给我补身子，我身子哪里那么娇弱了，赶紧把汤送回去。”
“我也这么说呢，可大妹子非要塞给我，还说老爷子跟她家的也算是忘年交了，让老爷子其他的不要管，先把身子养好才最重要。”王成家的嘴皮子利索，一番凭空捏造的话也能说得面色不改，如果方红梅看到了肯定会给她点个赞，演技超级好有木有。
“她倒是个懂事的。”老爷子念叨：“那我也不能辜负了她一番心意。”老爷子端起汤满满喝起来，心里想着下次沈家贤过来下棋的时候再输给他点干菜南瓜什么的好了，也不能白要人家东西。
“爹，这里还有一碗，留给你明天喝，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放。”王成家的又把另一碗端出来，也是满满一大碗，话说方红梅还是很实在的，不过最主要原因是她炖的多了。
“什么留到明天，你们喝了吧，我喝着一碗就好了。”老爷子不耐烦的说道，说完继续喝汤，心里想着什么时候让儿媳妇去跟隔壁的学学炖汤的手艺，这汤喝着是真舒服。
王成家的等的就是这句话，赶紧的找个小碗给二宝倒了满满一小碗的汤，剩下的都递给王成，二宝吃饭的时候还算乖不用人喂，但是一般王成家的都会盯着他吃饭，小孩子总喜欢浪费粮食。
“给你。”王成很大声的对老婆说话，然后嘭的一声，还剩了小半碗汤的碗落到王成家的面前，虽然丈夫语气凶，可是对自己真不差，不是说半碗汤的时候，而是他心里有你，这是所有女子的要求，所有王成虽然粗鲁，人还凶，王成家的在外面没说过自己丈夫一句坏话，夫妻夫妻，夫好了妻子才能更好。
方红梅很满意的回家了，成功的忽悠到王成家的她觉得很开心，不过说的大部分都是实话，至于十几种香料什么的，权当不小心说错了，想了半天又觉得自己这恶趣味的很没意思，欺负一个都不识字的人，不过自己倒是很久没这么活泼过了，都几年了没有这种心里轻快的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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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纪事 第二十章：答复
方红梅回家的时候沈家贤还在吞着口水等方红梅回来，等到方红梅在饭桌前做好了才拿起个馒头开始啃，同时抱了一大碗汤开始喝。
“我走的时候不是跟你说了让你先吃，怎么还等我回来啊。”方红梅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沈家贤狼吞虎咽的，不停的让他慢点吃，平时也没见他吃过这么凶残的饭啊。
“要等娘子回来吃。”沈家贤含糊不清的冒出这句话继续吃。
倒是挺会哄人的，等沈家贤吃过一个馒头，喝过一碗汤吃饭速度慢下来以后，方红梅才问了他衙门里的事情，看他晚上吃的这么凶，肯定是中午在衙门没吃饱，照理说衙门都是有钱的地方，怎么会让人吃不饱。
“不好吃，没娘子做的好吃。”沈家贤有些嫌弃的说，衙门里中午的饭食是肉片炒酸菜和清炒白菜，白菜放的盐多了肉片切得太大了，不好看味道也一般，被方红梅养刁胃口的沈家贤有些吃不消。
“下次可不能这样了，你看看多少人吃不上饭，你还要挑剔，下次别管好吃难吃，先吃饱再说，等回到家我再给你做好吃的。”方红梅现在特别珍惜粮食，看不得谁有一点浪费。
“恩。”沈家贤委屈的点点头，下次偷偷跟烧饭的大娘说让她烧的好吃一点。
“今天看到张京了吗？”看到吃的方红梅才想起早晨对沈家贤交代的事情。
“看到了。”沈家贤点点头：“他说了好奇怪的话，他让我跟你说他会注意的，还让你安心拿着那些东西，不会有事的。”沈家贤不知道张京说这些话什么意思，他明明是给他拿点心吃啊，不过他也没想多久，因为张京又开始跟他抱怨水仙花越来越难养了。
沈家贤在旁边笨笨的安慰了几句，同时心里疑惑同一个人开始的时候说漂亮，然后说好养，现在又说难养了，难道真跟花儿似的，有时候好养有时候难养。
“咱们家也用不着这么好的东西，你让他什么时候过来把东西拿走。”不知道为什么，方红梅对张京从心理上不放心，绝对不是因为张京一直说她难看，而是她总觉得张京和沈家贤两个毫无交集的人能相处的这么好不太正常，不过她也不能跟沈家贤说她觉得张京不好，你还是被跟他玩了，沈家贤一直拿张京当弟弟，若真是这么说不知道他要怎么闹腾呢，呆子的世界凡人是无法理解的。
“恩。”沈家贤点点头，完全不考虑方红梅为什么会这么做。
沈家贤开始正式的上班，方红梅也开始忙了起来，屋子要翻修，里面要大整，翻晒翻修房子的干草时方红梅又忍不住想起盖房子的事情，像他们家盖房子最起码要盖个质量很好的房子，然后因为是在县城里，样式也不能太差，面子功夫也要做足，不然再盖个破破烂烂的房子，自己住着不舒服不说，还要被别人嘲笑，钱算是百花了，总体算下来，还是要盖好一点的房子，如果真要盖这么一座房子的话，其中为了质量要花去大概八十两银子，为了面子要花去二十两，距她的存款还有三十两的距离，哎，真是浩大的工程，还是专心把房子修好吧。
房子是沈家青指导这修的，方红梅又综合了王成家的和韩见母亲的意见，去城里找了她们推荐的工匠，工匠人很好，跟她说这么提供的东西太贵，让她回家自己准备，都是很常见的东西，左邻右舍找找就能拼凑出来，方红梅还综合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买了好几块大油纸回来。
工匠的方法是把屋顶上的干草都拿掉，在屋顶上再加一层稀泥，然后趁着稀泥有粘性的时候叠上几层稻草，这叠稻草是很有讲究的，不能一次全铺上去，也不能一次只铺一点，铺多了稻草会自己滑下来，铺的少了会浪费时间，所以这是整个工程最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只有做了十几年的人才能一次就找准合适的量。
方红梅特意准备了很多土，等工匠来了先送上热汤热茶，等几人聊熟了才说起自己的打算，先在屋顶涂上一层薄薄的稀泥，上面盖上几层油纸，然后在油纸的基础上再放稀泥稻草，这做法虽然只是多加了一道程序，可是给工匠增加了很多麻烦，所以方红梅才先跟人聊熟了才提要求，也主动把原来的谈好的三百五十文的工钱加到五百文，外加中午一顿饭。
总共五个工匠，每人能多分到二十文钱，够买一斤上好的猪肉了，再加上一顿饭，工作时间延长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几人商量了一下也就答应了，做活的，最不惜的不就是力气吗。
屋子修好，方红梅又仔细算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钱，前天沈家贤的俸禄发下来了，白面被她拿了五百斤去换钱，总共换了两千五百文钱，她把一两的碎银子跟一千文钱存到罐子里，手头可用的钱总共就只有一千五百文，今天扣除工钱和饭前，她总共还剩下九百四十文钱，这是这个月到下个月十五所有能动的钱，家里没什么大的开销，这些钱足够了。这样下来她每个月能存下差不多二两银子，可惜期间不能出任何意外事故，否则她的存钱计划就泡汤了，还是要计划赚些外快，不然这日子过得也太悲催了，不能有任何意外。
这一天方红梅翻过院子里的地在门口休息，她是生手，跟沈家青和王成的父亲咨询了不少种地的方法才开始行动，不过不管他们怎么说，都还是要亲自动手的，这时候方红梅的优势一点也不明显，这么胖的身子竟然翻上一会就累的气喘吁吁的，没一点胖子该有的样子。
“娘子。”沈家贤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这个给你。”手里是个红艳艳的苹果。
这时候的保鲜和运输不发达，水果不是普通人家吃的起的，一般人能吃的就是当季的水果，还都不是很好的，眼前的这个苹果显然不能归类于一般的苹果，算的是上等的苹果了。
“哪里来的？”
“我今天去衙门拿东西，夫人给我的。”沈家贤口中的夫人，是张勇的妻子。
“夫人让我帮她到树上拿风筝，然后就给了我一个苹果。”沈家贤很高兴的把苹果放到方红梅手中，这苹果是他见过最好看的苹果了，他觉的方红梅肯定会喜欢的。
听完沈家贤的话，方红梅对他口中这个没见过面的夫人完全没什么好印象，让人上树拿风筝，完全没考虑人家会不会爬树，或者摔下来怎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