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争春

左青和左红，是镖局选的，有功夫一看就是雷大掌柜和老爷子特意安排的，这个是定了。
另芳花是逃难来的，当初买来是为了服侍彤姐儿，可惜彤姐儿有冯家的人，没用上，这孩子梳头是个好手，品性也不差，只是有些闷，这个不碍。
遂，绮罗点头道：“那就这三个，这样加上小丫，我这四个丫头的例就满了，倒也省事，那妈妈是不是就是下头这一个了？”绮罗说完指了指下顺的一位。
成妈妈看了看，点头道：“是。”
“章妈妈，咦，难道同老爷子有什么关联？”说着话，绮罗便将章妈妈的简历简单扫了扫。
听的这话，成妈妈含着笑道：“这位章妈妈同老爷子没什么关联，只是也是个苦命人，虽说她并没有签下死契，可人绝对能信任的，她是老爷子救下的。”
“老爷子救下的？”绮罗看了看简历，上头没写这一条，只说她同样是宫里出来的，不过，她不像钟妈妈一样是做到老了才退下来，而是满了岁数归的家，只不过没嫁人，一直自梳。
凭着这简单的介绍，绮罗就觉得奇怪和矛盾，不过这话她知道问不着成妈妈，甚至连老爷子是怎么救得章妈妈，估计成妈妈也不知道。
果然成妈妈见问，讪笑道：“这个老奴不知道，只听了那么一耳朵，不过，可信定是可信的，这上头的人都是雷大掌柜的细细查探了背景来历才填上的，那些个有一点点疑问的，雷大掌柜的都没写上，俱都在另一本花名册上。”
这个绮罗知道，且还老早就看过了另一本笼统的花名册，遂道：“没事，看来老爷子是属意这个章妈妈了，既然如此，那就她吧，好不好的先用了再说。”
见夫人点了头，成妈妈算是完成了件大事，忙舒了口气道：“那老奴就先带她们来见见？”
这会子倒不是成妈妈急了，要知道夫人这里的事多了去，没个下人可铺排不开，所以她才急慌慌的啥都没先说，只将这事定下来。
不过，她急绮罗仍旧是不急，挥手道：“别，这会子我谁也不见，且你出去也先别说我定下了谁，可明白？”
这是个什么主意？成妈妈有些迟疑地看了过来。
见她疑惑，绮罗也不藏掖，道：“我得看看谁耐不住，你早上来我这，我想凭着妈妈的性子不该那么急的，可对？”
这么突然地挑明，倒是出乎成妈妈的意料，不过她觉得这样倒是更好，没得藏掖，遂成妈妈也老实道：“可不是，这帮老娘们差点连老奴都糊弄过去了，得，还是夫人高招，老奴是得看看谁跳的最欢实。”
咦？绮罗有些诧异地看看成妈妈，问道：“难道她们不知道我要选人手？”
知道夫人说的是什么意思，成妈妈道：“知道，起先也有几个来我这里说过，不过，您这不是还没认下我这个内院的管事吗，她们估计是盼着我下来后再说。”
这就对了，遂绮罗道：“成了，就这样，你先下去忙吧，我这用过午膳还得去镖局那边走一趟，看看老爷子他们是怎么安排的。”
这左家和镖局外头看似分的挺远，其实内里有小道相连，这小道就修在两府隔着的大花园内，外头看是两处，内里其实就是一处。
不过这两头谁想轻易走动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也就有急事的头面管事和府里的主子才能走。
当然，冯家人是绝对不知道这个路的，因为这花园子后头可是另一户人家，只是这户人家名义上是别家，实则仍旧是镖局的。对冯家人，这些可都算是机密，谁也不会透露给她们。
现如今绮罗来了，这处密道她自然是早就知道了，这也是左德昌老爷子统一不对绮罗隐瞒的，可见绮罗在两人的心里都重。
也正好是因为左德昌和老爷子两人连这么重要的事都选择告诉绮罗，让除开左家部分不知情况的人对绮罗仍旧抱着试探的心态外，镖局和另一些知情的左家人都对绮罗这个主母不敢有半分窥视的心。
成妈妈现如今是得用的内管事，也是知道这处密道的，遂也没拦着，直接道：“那要不要马车送？”
“不用，走密道不宜马车，没事，这点子路我还是走得的。”绮罗知道成妈妈定也知道这密道，倒也没瞒着。
虽和夫人只相处了短短的一个上午，且还办差了一件事，可成妈妈知道这位夫人可是位了不得的人物，不动声色的便将局面弄乱了，且她自己个还稳坐上房。
遂成妈妈不敢违逆，点头道：“成，那老奴就先下去安排了。”
瞧着成妈妈走了，绮罗倒是思索起这日后的事来了，不过她不是考虑如何整治府里这一摊子人，而是想着这到了扬州府，谢夫人那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打算，估计若是有心，这谢夫人绝对已经知道她回来了。
可不，谢夫人在绮罗睡了一觉之后，得了消息。
“你说她回来了，可准？”听了消息，谢夫人一下子坐了起来。
牛奶娘不赞成地帮谢夫人扶了扶靠枕，道：“夫人这猛地一坐起来最是头晕了，日后可不敢如此。”
谢夫人心里待牛奶娘极其依赖，也不生气，忙点头道：“是，奶娘就别叨叨了，说说吧，怎么回事，这回来的可是够突然的。”
可不是吗，牛奶娘看着为了这么个丫头愣是生了病的夫人，心里疼死了，对绮罗自然是怨了又怨。
不过到底她不是啥子奸人，倒也知道这事也怨不上人家丫头，遂牛奶娘叹道：“这丫头也不知是不是三头六臂的，搅合的处处不得安生。”
知道奶娘这是心疼自己，谢夫人稳了稳神，道：“可不就是嘛，我这里被老太太催着，老爷那里又看着我不许我动，这都叫什么事，也不知蔡莱两口子怎么说的，老太太临了儿倒是同我生上了气，唉……”
“要我说，夫人且别叹气，我们自然是听老爷的要紧，难道我们这里出了什么事，能指望上京里？”这话就有些僭越了，可这是牛奶娘说的，倒也不碍事。
“奶娘，你就别再说了，八成是媛姐儿事太过棘手，不然老太太也不会催我了。”谢夫人看着心疼自己个的奶娘，叹气道。
见夫人为京里的人说话，牛奶娘叹道：“好了，您别急，奶娘不说了，不过夫人，老奴还是不明白，这人都嫁了，我们也背着老爷送了人去京里，这还要寻那个丫头做什么？”
“谁说不是，为这个丫头的事，老爷可是和我生了老气了，现如今还寻她，也不说个什么事，只让我同她见一见，这叫什么事，且这回老太太的态度可不比前几次，也不知又出什么事了？”说白了，谢夫人没将绮罗当回事，还是忧心娘家。
牛奶娘想了想道：“是不是大小姐那里又改主意了？我听说她同这丫头要好，且最是看中她，难道是想着让这丫头去京里帮她？”
谢夫人听了一愣，差点点头，不过一想她的男人，忙否定道：“不对，这丫头如今也是一府的夫人了，如何去京里帮忙，这隆昌镖局可不是乡下泥腿子人家。”
“嗯，是这话。”
见奶娘点头，谢夫人越发道：“这要是那丫头嫁的是泥腿子，不，哪怕是个秀才什么的，说让人去京城帮忙做事，那是恩典抬举，这会子，可是踩人家的脸，哦，对了，老太太让我们再别说这丫头是下人等等的话，你可记住了。”
“记得，记得，这别说老太太关照了，就是老爷也曾交代过，说是，不管如何，这丫头的事是半点提不得。”说完，牛奶娘又感叹道：“还别说，这丫头也是个有福的，居然能嫁的这么好。”
这话还真是，若不是老爷给自己说隆昌镖局背景深，谢夫人还不觉得怎么样，可如今连老爷都对其忌惮几分，就不得不令她称奇惊讶了。
遂，谢夫人点头道：“可不是，你这样，我们也不能事事听老太太的，为了这个老爷可是生了好久的气了。”
“可不是。”谢夫人也不理会奶娘的感叹，接着道：“我想着老太太不是让我将媛姐儿的信交给那丫头吗，我看我们也不必见那丫头，只先遣人将信送过去，看看那丫头自己个如何处理，若是她还记着当初的情分，自然是会先来见我的。”听的夫人这话，牛奶娘放心地点了点头，拍着巴掌道：“对，夫人这话对，老奴还担心怎么劝夫人不扭着老爷见你那丫头呢，如此真是再好不过了。”





俏争春 第317章 搅动心肠
谢夫人见奶娘赞成自己的说法，舒了口气道：“我们这算是完了此劫了。”
见夫人难得说起了俏皮话，牛奶娘也跟着道：“可不是，我们这算是将球抛出去了，若是她不来，我们可以照实告诉老夫人，这样日后老夫人，也就怪不到夫人头上了。”
“是这话，行了，既然定了那丫头已经回来了，我们也不必急，反正这也不是急的事，你待她安定个一俩日，便派人去送这封信，记住，不要露了身份。”到底是担心自家相公，谢夫人还是关照了这句。
知道夫人担心老爷，牛奶娘忙道：“记住了，夫人放心镖局那里我们也不是一个也认不着，她是新婚，且还是乡下来了，内宅且有的整顿呢，我明儿就趁着乱说是她乡下的亲戚，还怕见不到她？”
“奶娘打算亲自去？没这必要吧，不过就是个丫头，好不好的，我日后同她也没必要相处的。”谢夫人有些诧异地问道。
知道夫人性子高傲，且看不起这些人，牛奶娘解释道：“倒也不是为了别的，只这丫头如此磨人，我到时要去会会，也好判断日后值不值得我们再为了她烦心，且我们日后也好有话回老太太。”
听的为了老太太，谢夫人点头道：“也好，不过，老爷不许我们接触镖局的人，您这可得注意点。”
“知道，夫人安心好了。”
两人这里定了主意，没多会子，章老爷子那头就接到了信。
“这个该死的没脑子的女人，这时候还不紧着尾巴做人，还想出来走动，可不是等死吗？”章老爷子这是第一次气急骂人了。
“可不是，她还当自己个是真病了，若不是有我们的人，她怕是早死透了，这牛家人的脑子都没一个好使的。”雷大掌柜也来了气，激动了起来。
“如今形势这么紧张，谢大人不能有失，谢夫人这事也定不能成行，好在，我们和谢大人之间的事，如今也算是过了明路了，他该知道怎么做。”老爷子稳了稳了神接着道。
听的老爷子这话，雷大掌柜皱眉道：“就怕谢夫人不让谢大人知道。”
“这样，你安排个内线，透露一下我们的担心，谢大人是个精明的人，会知道我们的意思，看着他夫人的。”老爷子想来想去，也只有这招了。
也只能如此了，雷大掌柜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爷那头的事正要紧，这州府多少双眼睛盯着谢府呢，他们是真一点也动弹不得，联系谁谁倒霉，只能是指望谢大人了。”
“嗯，你赶紧地安排下去，我得寻芸娘说说，可不敢弄岔了。”老爷子忙起身准备往外走。
见老爷子往外走，雷大掌柜忙拦道：“哎，老爷子您可别忙了，一会子夫人来这里呢，您不是说了吗，左家您暂时不去，让夫人自己个铺排，您在那里，她又得顾着这个又得顾着那个，不好弄。”
被他一叫，章老爷子想起来了，遂忙顿住了步子，道：“也对，得，我就等她来吧，也不知道她可应付的来。”想起左家还留了些蔫不坏的糟心人，老爷子就窝火。
听的这话，雷大掌柜倒是笑了，将早起绮罗做的那些个四两拨千斤的事细细说了说，末了，夸道：“恭喜老爷子，夫人聪慧呀！”
这话老爷子乐意认，点头道：“可不是，继茂这次可算是得了运道了，对了，冯家没出乱子吧？”
“出不了，冯家这次算是被拿住了。”
老爷子还是有些不放心，提点道：“可不敢大意了，一定得给我看牢了，不管怎么样，都得等继茂的事成了，再说。”
“嗯，我记下了。”
如此，到了下午，绮罗来了镖局，翁媳俩深切地恳谈了一次，绮罗也就明了态度，也暗自庆幸，亏得老爷子提醒，不然她还想着若是谢家来人，她还是想见一见的，哪里知道外头的形势如此紧张，且谢夫人居然中了毒。
可见大王爷这是急了！
回到自己屋里的绮罗感觉到了深深的寒意，为左德昌担心的同时也为自己这边忧心，因为她没同老爷子说的是，就大小姐和老夫人的性子，若是想定了要用她，是不会轻易罢手的，她就怕谢夫人这里走不通，她们会另派了人来。
不过，此时担心这个也是有些多余，绮罗便先按下不提，她如今还得烦烦如何将家里这一块理会清楚了。内乱不定何以对外？
因为惫怠加心情不好，绮罗略微在屋里歇歇了便去了彤姐儿院子，不过心里有事她也只是转了转，说了几句闲话便回了屋子。这时候便体现出了小姑娘不爱说话的好来了。
回了自己个屋子，绮罗累的只交代了小丫几句，便睡上了，她这情况看在小丫眼里有些担心了。
“小丫，你怎么在外头坐着，夫人跟前没事？”
正发愁的小丫听的有人同自己说话，抬头一看是香芹，忙客气地起身道：“这大热的天，姐姐怎么来了？”
见小丫客气地起了身，香芹带着笑抬步上了台阶，坐到小丫让出来的木廊上，待坐稳了才道：“不是，我来看看你可有什么要帮忙的，你知道的许表姑娘走了，冯管事也走了，成妈妈又忙，我这会子还没个事，雷大掌柜不是说吗，谁也不能吃闲饭，我就想着没事来帮帮你也是好的。”
小丫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小丫了，虽对香芹仍旧是推崇，可她知道夫人的事她是不能做主的，更兼今儿早上夫人使得那一手，她已然是警醒了。
如今香芹这么说，不得不令小丫多想，遂她有些讪讪地道：“倒是劳姐姐惦记了，你瞧，我这也没什么事，我们夫人是个爱清静的，等闲我是不敢在她跟前乱晃的。”
听的这话，香芹一愣，不过她素来玲珑，忙笑道：“瞧瞧你这小嘴，听着倒像是我来为难你似得，难道有谁求到你头上了？”
见香芹这么说，小丫倒是笑了，她说香芹不是那样的人，这不，人家不是来为难她的，遂她道：“还不是那几个，虽说素日要好，可主子要谁不要谁是我能定的？”
见被自己说上了，香芹有些说不上的滋味，带笑道：“嗯，是这话，我来也是要劝劝你，大家一处姐妹，你能帮就帮，不能帮可别勉强，夫人的脾性不管是好还是……，总之，我们是下人，可不敢置喙主子的决定。”
“是这话，还是香芹姐姐好，是不是姐姐听到什么了？”小丫这会子断定香芹是特来看望自己的了。
香芹面上带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道：“我来就是看看你，其实也有担心的意思，夫人要选侍女，自然就有人心急了，不过，你是不用担心的，夫人对你可是不同的，只是日后添了人，你可想过管些什么？”
这个谁没担心过，添了人，自然自己要管的东西就少了，也不知夫人会选谁，若是选自己熟悉的也合脾气的，那倒是好说，若是选那等脾气不好的，且拿大要强的，日后还真是麻烦，小丫一时被问的有些愣住了。
见她如此，香芹挑了挑眉头，叹气道：“我是看着你好，才特来讨嫌的，你想想，现如今夫人当家，可不比以往，这夫人身边的位置可是多得人想，在一个，夫人又不了解我们这边的人事，该拿的主意自然得问问身边的人，你该上上心了。”
这话说的对，可听着有些不对，小丫一时到时又愣住了，只呐呐地道：“夫人不是个没成算的，她自然知道要选谁的，不过，还是谢谢姐姐，如今也就姐姐还能平心静气地同我说话了。”
香芹听了这话不觉扯了扯嘴，她可是知道，小丫这才回来了半天，就被几波人逮住问东问西，掐酸捻醋了。
遂她笑着拍了拍小丫的手，叹道：“好了，大家都是一处的姐妹，你如今得了好了，她们自然有些酸，过后就好了，待夫人选定了下剩的，你也就松快些了。”
“是呀，亏得有姐姐，唉……”
小丫这声‘唉’还没完，香芹打眼瞄见了一个妈妈的身影，知道是为了什么，她挑了挑唇角，笑着对小丫道：“瞧，她老人家来了，我可得走了，不然让你难做人。”
小丫抬眼一看，不觉撇了撇嘴道：“原来是她，那好吧，姐姐先回去，没得为了我同她生闲气。”
香芹来也不是就为了一个答案，现如今这样，她觉得满意了，遂点头道：“成，我走了。”
说完，见小丫点头，她想了想又道：“别皱眉了，听姐姐的，这个就是个混不吝的，连着表姑娘也不敢同她拿气，能忍的你就忍了吧，只是别让她在夫人这高声吵嚷，唉，说起来，你这还是人手不够，不然这云妈妈也不至于能闯进来。”“可不是，姐姐慢走，回头得了空，我去姐姐那。”小丫看着香芹起了身，连忙跟着立了起来。“留步，夫人还在里头呢，你别送。”香芹说完，迈着她最满意的步子款款而下。




俏争春 第318章 都为了差事
香芹这身段做派可是连着许家表姑娘都要学上一学的，遂往日小丫和着府里的丫头们都暗地里羡慕着，只是没人敢学。
雷大掌柜规矩大，一旦事情发了令，你就得雷厉风行的去做，不然有你排头吃，这小步款行就使不上了。
不过，现在的小丫，瞧着香芹远远走着的身段做派，不像以往似得羡慕的不得了，今儿她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不自然。
暗暗觉得，夫人那一行一动才叫气派呢，不过，小丫也没上心，这云妈妈可不是好打发的，她得打起精神来，夫人可是在里头睡着呢。
“哟，香芹姑娘怎么出来走动了，当初跟着表姑娘走多好，没得这大日头的还得您亲自出来走动，随便使个小丫头子不就得了。”云妈妈的杀伤力确实大。
同她擦肩而过的香芹听了这话步子一顿，牙一咬，忍着气道：“妈妈这是急着做什么呢？您老不也慌了。”
云妈妈皮笑肉不笑道：“我不忙，自然也不慌，只是不知姑娘忙什么呢，可是要吃凉皮蛋粉？还得嫩的。”
丫个呸，这还记着，果真是个混不吝的，再说话就多余了，遂香芹不在啰嗦，点了点头，忍着气含笑走出了绮罗的主院。
瞧着她就这样还得装着样，云妈妈冲着她的背狠狠地啐了一口，“叫你装，还凉皮蛋粉，这会子没有许表姑娘跟着作，我看你冲谁要蛋粉去。”
见她这样，老早就下了廊子迎出来的小丫皱眉道：“妈妈这是做什么呢，没得轻狂。”
“哟，你个小丫头，我到轻狂了，我看你是轻狂了吧。”云妈妈老实不客气地回了句。
小丫见她如此，气的有些脸上发紫，问道：“你来做什么，如今可不是你耍混的时候了，我劝妈妈还是小些声，夫人正歇着呢。”
见小丫这话说的虽不好听，提醒的还算是好意，遂云妈妈也不逗小丫了，劝道：“我说你个小丫头，别说妈妈没提醒你，往日你同香芹好，那时她体面，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现如今……”
“现如今怎么了？难道现如今我有了差事就可以不同素日的姐妹交好了？妈妈说话可真是逗。”小丫见她缓了语气，自然话说的也平和些了。
云妈妈只是不同别人就是看不得那个香芹装样，遂撇嘴道：“现如今自然是你得了用了，这样，你还同她走的近，可就有些傻了，她可不是你看上去的那般好，我云妈妈这混不吝的名头大概就是打她那宣扬出来的。”
小丫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但凡云妈妈这话在前一刻说，她都是不会听的，可自打出了夫人整治家下人等的事后，她留心眼了。
不过，她也不好就说香芹不好，只觉得或许云妈妈同香芹之间不对付，早先她们一处在许表姑娘的院子里做事，定是有不愉快的时候。
遂小丫缓了语气道：“好了，妈妈，她好不好的我知道，您好不好的，如今我也知道了，快说吧，您来做什么的？”
云妈妈也不乐意同小丫多说，见她还算是留心眼了，只是嘴上硬，也就罢了，遂直接道：“我来是问问，夫人晚间想吃点什么？”
“稀奇了，夫人想吃点什么用的着你来问吗？”小丫一听这话，知道这云妈妈是来干什么的了，合着又是一个想露脸的，遂这话问的冲。
见小丫撂脸，云妈妈忙道：“小丫头瞎寻思什么呢，我可不是来走关系显摆自己的，这可是钟妈妈让来问的，现如今我可是在大姐儿的院子里帮厨。”
“钟妈妈让您来的？不该呀，我们这里有自己个的小厨房的，晚间难道大姐儿想同夫人一道儿用？”小丫知道云妈妈不会也不敢拿钟妈妈说事，遂倒是信了。
“什么该不该的，你这小丫头可别同某些人学坏了，我难道能说谎，你去问问夫人，我得了话，也好回去回话。”云妈妈是个嘴快的，话说的半分不留情。
小丫一听这话，倒也有些讪然，自己还真是有些拿大了，遂忙道：“不是我拦着妈妈，我们夫人还睡着呢，她这一天累的很。”
“这会子还睡着，该不是哪里不舒服吧？”
这话说的小丫是气也不是恼也不是，毕竟她自己也觉得夫人的情况有些不同寻常。
不过云妈妈这嘴也太没遮拦点了吧，怪不得大家都说她有些混，遂小丫道：“舒服不舒服的，妈妈别烦，只说是不是大姐儿想晚间一处用膳？”
见小丫不说，云妈妈也不再问，她刚才也不过是随口一说，隧道：“不是，钟妈妈想着夫人这才刚来，多少有些不习惯，我们小厨房有现成的大姐儿得用的吃食，看看夫人这儿若是不合意便同我们那一道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