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争春

瞧着女儿玲珑搞笑的样子，黄之才家的也笑着叹了口气，点头道：“好在你爹不是个糊涂的，不然可有的头疼了，不过你这丫头也识好，如今我最是怕你哥哥被你奶奶给拉拢了，要知道，你哥的性子最是绵软，耳根子也软，我怕他听了你奶奶的话，糊涂起来，不满意绮罗。”
红玉也觉得头疼，奶奶还真是看不清自家，香草家世虽好，可不适合自家呀！不过她瞧着父亲也是不太愿意定下香草的，不过这话她也不好现在就同母亲说，没得父亲还没说什么，她这里就立马说了，反而会坏了事。
父亲可是个最有主意的人，母亲也好奶奶也好，都却不过他的主意，红玉遂忙劝道：“您也别多想，哥哥是个耳根子软的，可您这不也可以劝劝吗，想来哥哥还是听您话的，再说了，往日我看哥哥待绮罗也是好的，绮罗人长的好，性子也好，又能得主子重用，哥哥不会看不上的。”
被女儿一劝，黄之才家的倒是笑开了，是呀！绮罗多好，先不说她自己有多好了，只聘礼这一样，家里可就能省下不少的，不觉拉了女儿的手道：“你可一定要帮着娘多劝劝你哥哥和你父亲，要知道，若是同绮罗定下了，家里的银钱就宽裕多了，娘正好可以给你多办些嫁妆。”
听娘说起这个，红玉脸红的都能染布了，忙忙地拉了她娘的膀子，撒娇道：“娘，刚才爹已经说了那么多，这会子您又来了，真是的，还让女儿羞不羞了。”
黄之才家的见女儿羞的厉害，忙抱住女儿，轻哄道：“这个时候当着娘，可是不能羞，要知道这可是关系到你一辈子的大事，该要些什么，只要娘能给的万不会说一个不字，即使没有的，能想法子给你弄来了，我定是要给你弄来的。”
听的娘这么说，红玉心里是满满的感动，倒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她娘的话了。遂母女俩倒是丢开了绮罗的话题，一起议起了嫁妆了。
这西厢房的母女俩其乐融融，正屋的祖孙俩气氛也不错，只听的老奶奶对黄显道：“奶奶说的你可是听着了，这香草是真不错，那小模样可真是说不出来的好看，你若是见过也是会忘不掉的，也就是旁人嫌她娇气，这才没寻着婆家。”
黄奶奶说起这个，见孙子有些不自在，怕他误会，忙解释道：“只我说，也就是这些人没眼光，我们这样的人家，哪里需要人家女孩子来家里做粗活的，她家底子厚人缘足，到时定能给你寻个好差事，你就等着好事吧。”
黄显听的这话，心里也是有些动摇的，毕竟自家爹可是说过了，让他只管先做好了现在的差事，其他的别乱想，同周家做了亲，做事就更是要谨慎了，不好叫亲家看轻了，与妹妹不好，他听了失望是有的，如今听的奶奶这么说，他哪里能不心动。
这么些年，他老实做事，黄显自认能力是有的，也就家里后台不硬实，才一直没怎么变动，如果他真能通过香草得了好差事的话，这婚事倒也值得一试，不过他也是有些舍不得绮罗的，毕竟同绮罗一处长大，知道绮罗性子模样是样样好，再说了，娘老早就给他说了，日后是要叫绮罗给他当媳妇的，怎么能中途变卦呢。
想到绮罗，再想到他娘的期望，遂还算是有些老实的黄显忙忙地摇头道：“奶奶说的固然是对的，可是我想着绮罗也挺好的，再说了，娘可是老早就看定了。”
黄老奶奶一听这话很是泄气，自己给他分析了这么多，哪里想到这傻小子居然还抱着这句死话，遂很是生气地道：“你这叫什么话，我们家的事何时轮到你娘一个人说了算了？更何况还是你的婚事，这么大个事，她一个人且做不得主呢。”
说到这，黄老奶奶大概是想到年轻时为了自家的事，不得不奉承儿媳妇的日子，心里越发怄，不觉发火道：“我这没死呢，行了，香草好不好的先不说，只绮罗你就甭想了，这会子你就同你娘一样偏向她了，若是日后进了我们家，你还不得全听她们的，我这老太婆也就等着死了算了。”
瞧见奶奶动了真气，也说的过火，黄显吓的不敢出声了，忙忙地起身劝道：“奶奶别气，这事还没说定呢，再说了，绮罗可是还在二爷的院子里呢，有些事单我们家可是做不得主的，一切还得看主子的意思。”
一听孙子有些讨好的话，黄老奶奶气顺些了，想了想道：“也不是奶奶一定就要说些什么绮罗的不好，只是你想想，这二爷院里的丫头有几个没得二爷好的，你呀……”大概觉得还没到非说绮罗不好的时候，黄奶奶忙又顿住了口，毕竟这些话，说出来，可就有些伤面子了。
不想往日有些木讷粗心的黄显偏偏今儿就有些上心了，或许他也是真在意绮罗的，不然他也不会只听到点影子，就心情不好了，毕竟内院的有些事，他作为小管事也是知道的，一般爷们身边的大丫头没几个是干净的。
不过二爷还小吧，如今好似还没正式放屋里人，黄显知道，国公府的规矩，爷们屋里没有正式放屋里人的时候，大丫头们是不许有不规矩的，若是发现了，可是要被打死的，这是为了少爷们的身体考虑的。
听的奶奶这么说，黄显虽说还是信绮罗，可心里就莫名的有些堵，遂对他奶奶道：“府里还有事，这就不陪奶奶了。”说完也没容奶奶点个头，就直冲冲地转身走了。
瞧着孙子气哼哼地走了，黄奶奶不仅没生气，还诡异地露了笑，她知道自己虽然什么也没说，可她这粗心的大孙子居然没让自己失望，懂了！
黄家众人的总总，绮罗是不知道的，拜大小姐婚事的福，她没有任何周折地就收拾了自己的包袱到了大小姐的院子。
来接绮罗的是琴儿，大小姐身边的丫头人如其名，待人如潺潺的清音，令人舒适愉悦。
“你说你也真是的，这东西还自己拿着干什么？那么多小丫头留着当摆设的。”说完，琴儿边接过绮罗手中的包袱边点了点绮罗的脑袋，她们到底是一处长大的，这么做倒也自然。
绮罗心里也舒坦，此时又正高兴，难得地抱着琴儿的膀子笑着讨好道：“我可不耐烦寻什么小丫头，摆那些个没必要的谱，正好我可是知道大小姐即使不吩咐，妹妹也是会来接我的，这不你不是来接我了吗。”
绮罗算起来同大小姐是一年生的，本来大小姐身边是有些比她大一些的大丫头，后来到了岁数，就都配了人，如今的琴儿和棋儿是前一批的大丫头走后由二等丫头提上来的，也就是同绮罗一批的了，正好绮罗刚开始也是服侍大小姐的，故而几人相处的不错。
听的绮罗这么说，琴儿不觉咯咯地笑了起来，很是瞪了眼绮罗道：“你个促狭的，往日在碧波院可没瞧见你这没骨头的样，怎么这刚一到了我们跟前，就变了样了，亏得我比你小些，不然你还不得更没骨头了。”
“你们这说什么呢，有骨头没骨头的，快着，大小姐正等着你们呢。”棋儿边说边快走几步笑着迎了上来。
绮罗见棋儿也来了，忙忙地道：“真是不好意思了，我这人还没来，倒是累的你们跟着受累了，走吧，大小姐可是个性急的，没得被她等急了，罚我们几个，可就不划算了。”说完，想起素日被罚的事，好笑地冲着琴儿和棋儿眨了眨眼睛。





俏争春 第53章 大小姐
瞧着绮罗冲她们眨眼，也想起了小姐那雅致的惩罚，琴儿和棋儿双双笑了起来，不过到底是不好让主子久等，三人也就收了说笑的心思，忙忙地顺着甬道往正屋走去。
果然，大小姐早就等急了，她们这三人刚到正屋的院子，小丫头小红已经掀开帘子等着她们了，见了她们忙笑了道：“姐姐们也忒慢了点，大小姐可是早就等着了。”
绮罗听了心里真是感动得很，这么多年她在这内府，也亏得大小姐的提携和帮助，不然她一个丫头哪里能跟着小姐学了那么多的字，虽说当初是因为其他的丫头不想学也学不进才让她一直跟着的，可这到底也是情谊不是。
且这么多年，绮罗觉得大小姐待她确是比旁人要好上许多，挚友谈不上，毕竟身份有差别，可若说她是唯一能同小姐谈得来的，也是不过分的，毕竟陪着小读过书学过琴，更是一同学过针线，共同的话题还是很多的。
在一个，就她如今这手针线活计，也亏得夫人为了大小姐，特特请的苏州大绣房退下来的师傅才能绣的这么好，总之绮罗对大小姐是真感激的，不管大小姐是出于什么心思才如此待她，与她都是有好处的，绮罗觉得她就该记着这些好。
“你个小蹄子就会讨巧儿，我这刚从小姐处出来，你这就赶上了巧宗儿，来讨你绮罗姐姐欢心了，得，今儿你绮罗姐姐刚来，我也就不说道你了，回头赏你些好果子吃。”棋儿说完，呵呵笑了起来。
瞧着棋儿笑了，小红这才吐了吐舌头，心有余悸地点头道：“瞧姐姐吓人的很，刚真是被吓的很了，不过如今有果子吃了，我也不怕了，姐姐可别忘记了才好。”
“忘不了你的。”说着话三人也就挨个越过帘子进了内室。
绮罗没等琴儿报，自己就立马进了暖阁，冲着大小姐行礼问好上了。
瞧着她这乖觉的样子，琴儿和棋儿只相视一笑，倒也不觉得绮罗不守规矩，毕竟绮罗可不比旁人，对于她们这里来说，就如同大小姐身边的另一个大丫头。
果真大小姐见她不生分，也是高兴，忙忙地道：“好了，终于把你给盼来了，这么些年便宜珏哥儿了，如今他那里人尽够了，绮罗，你就安心呆在我这吧，我们这里都是女孩子没有什么乌鸡眼。”哈哈哈……
听的大小姐这毫无形象的笑声，绮罗既高兴又好笑，大小姐如此怕是还记着早年老太太将自己硬分给二少爷的事，那时大家还小，她同大小姐又正是要好的时候，刺啦啦地被分开，大小姐还真是闹过。
后来老太太被闹的没法子，本想着就不将她分走了，没想到，小小的二少爷也知道同姐姐抢，弄的绮罗很是无奈，亏得她们大家当时都小，不然还不知要被人给编排成什么样呢。
被闹得没法子了，还是老太太定了，绮罗空闲的时候就陪着大小姐玩玩，有事的时候就服侍二少爷，还好那时绮罗不大，也就是个陪玩的角色，并不用两头跑的累。
那时，绮罗还曾今后悔过，不该偷偷地用一些现代的小玩法逗孩子，这才闹了这场事故，不过后来能变相地成了大小姐的陪读也算是幸事了。
绮罗好笑地看了眼调皮的小姐，笑着道：“小姐也真是的，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还提，若是让少爷知道了，又是场故事，再说了，我这不过是来帮一阵子忙，哪里又说的上什么便宜不便宜的，回头还是要回去的，不过我是真心喜欢大小姐这里，彷如回了家般，舒心。”说完还特特地出了口气。
瞧着绮罗这样，大家都笑了起来，大小姐也不再说笑，听的绮罗的话，心头叹了口气，她多少是知道自家母亲的打算，瞧着绮罗满足的样子，心头一软，不管绮罗有什么打算，作为大小姐，她自认还是成全的起的，遂认真地道：“这会子你来了我这里，就将这里当成原来的地方，别拘束了，反正你的事我心里有数，绝对不会让你没有着落的。”
听这话，绮罗真是愣住了，难道大小姐知道了她身契的事了，绮罗不觉心头一突，她是真没想到大太太特特将她身契的事告诉大小姐，不，更应该说，大小姐会特意同她提起这话，还这么直白的向她承诺。
一下子，绮罗湿了眼眶，大小姐待她真是不薄呀！遂有些激动地道：“谢大小姐如此为我着想，能得小姐的看重，真是我的福气，我也没将这里当成别处，小姐放心好了。”
琴儿和棋儿两人是大小姐的心腹大丫头自然也是知道绮罗这事的，刚开始她们听到了，也确实是吓了一跳，毕竟这事谁也没想到，如此煊赫的国公府，哪里会需要一个活契的大丫头，绮罗算起来也算是奇葩一个了，听她说自己是福气也不为过。
琴儿性子灵透，知道大小姐和绮罗之间说的是什么意思，遂忙笑了道：“既然记着我们小姐的好，日后可得用心绣衣服，不然我第一个不饶你。”
“就是，我们等着姐姐可是有段日子了，也就你做的活计小姐才看的上眼，有你这珠玉在前我们这些个人的手艺直接就不够看，日后我专给你打下手，好姐姐可得多担待我们点。”棋儿最是个会卖乖的，紧着琴儿的话也讨巧地说了说。
绮罗知道她们这是说笑，手艺不好的大丫头可是不多的，在一个，琴儿和棋儿的手艺可不差，不过就是没她这等用心就是了，这也好理解，人家可没她想着出府靠着这个过日子，在小姐身边服侍，最重用的可是要同小姐一起学着管家等等，与秀活上只要能过得去也就行了。
遂绮罗听了琴棋二人的话，笑了道：“这个是一定的，再说了，你们这也忒谦虚了点，你们的手艺哪里差了，不过是要做的事多，没功夫细细绣花罢了，若是不了解内情的岂不是被你们给糊弄的飘飘然了，不过我这也不能只管着绣衣服，可还要做些什么？小姐您分派分派呗。”
大小姐听了这话，嗔怪地笑道：“来我这又不是别处，很不用你做三做四的，你呀就是我们请的大师傅，只管着绣活就可以了，琴儿和棋儿还有其他事要管，在一个，虽说要做的秀活几乎不多了，可如今也就你和我两人带着几个打下手的小丫头们在做，还是有些累的，其他事不用你，我这院里还不缺伺候的人。”
琴儿是丫头们里的头，忙接话道：“是呢，寻你来真不是为了做那些个琐碎的事的，我们院里虽说大丫头小丫头老妈子没碧波院里的多，可我们小姐事也少呀！你呀，就安心地做你的秀活好了，横竖得留些我们能做的事，不然被老太太知道了，定是要笑话我们没用了，到底绮罗才是她老人家调教出来的，顶事！”
她这说的俏皮，惹得绮罗很是给了她一下，嗔道：“再没你促狭的了，老太太也是你敢编排的，小心她老人家真教训你。”绮罗说完，瞧见琴儿还知道吓的吐舌头才算是放过她。
大小姐见她们打完了嘴仗，忙跟着对绮罗道：“你先别忙着说她，我这里要交给你的活计可并不简单呢，怕是日后你想多做些其他的活计都是不能的，虽说大件的秀活我做的差不多了，可剩下的都是些极为精细伤神的，只能是你这个手巧心细的人帮着我了。”
听的真不用再做其他的活计，绮罗心里一喜，她倒不是怕做活计，而是知道自己这半路插进来的人，不好做事，到底是大小姐，说话办事就是面面俱到，遂笑着点头道：“行，我听小姐的，这些活计我一定一定好好做，定给我们漂亮的小姐挣足面子。”说着倒是大方地给小姐做了个鬼脸。
大小姐知道绮罗这丫头外面严肃其实内里极为调皮促狭的，哪里不知道她这话里的取笑，又瞧见她做鬼脸，到底是一处长大的，真是有些绷不住了，遂故意瞪了眼绮罗，挥手道：“好了，好了，就你最坏了，行了，先去给你安排的房间看看，有什么需要添置的让琴儿或是棋儿帮着弄，她们那里得用的东西多着呢，你尽管要，别同她们客气，再不济就来寻我。”
绮罗也是了解小姐性子的，知道大小姐这是装样子装不住了，在赶她下去呢，遂忙谢道：“行，那奴婢就先去了，大小姐别担心，奴婢是不会同你们客气的。”故意这么不客气地说完，绮罗也不看大小姐是不是撑不住笑了，就忙忙地行了一礼，同帮她拿着行李的琴儿一起下去了。
瞧着她们下去了，大小姐倒也没笑，只牵了牵嘴角，也就敛了色，叹了口气道：“可惜了她，这么多年为了珏儿尽心尽力，我原本想着，若是哪日有机会了，一定要问问绮罗的意思，是想着一直跟着珏哥儿，还是帮她寻个有本事的管事，然后再帮着同母亲说一下，日后给绮罗安排个好差事，如今这些怕是都不成了。”




俏争春 第54章 遗憾
棋儿听了大小姐的感叹，也是叹气，不觉噘着嘴道：“绮罗不回去不就行了，那么个穷家回去了能干什么，且如今她也十七了，家去了大概也就要出嫁了，如此还不如就留在京里呢，即使不在府里，留在京城也是不错的，我们日后相见也能便利点，若是日子过得不好，想帮也能帮的上，若是回了南边，她日子过不好，我们即使能知道，也是够不着的。”
大小姐听了这话，嗔道：“这话说的是对，可既然她爹娘当初没狠心让绮罗卖了死契，怕是家里真是没法子了才卖的孩子，你呀！见着了绮罗可别说她家不好的话，哪个孩子不念着父母的，就你，不还是一有时间就跑家去？”
棋儿不过是真有些替绮罗不值，才一时激愤说了不当的话，知道自己说的不好，忙忙地保证道：“可是不敢了，没得戳绮罗的心窝。”
大小姐知道棋儿也是好心，就她刚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毕竟绮罗在碧波院如此得用，她哪里能想到绮罗竟然是个活契的，这里头八成就是两方管制下出的差漏，老太太大概是忘了绮罗的事，娘呢，怕是因为绮罗是老太太给的，放心的同时也不好多问，这才让绮罗就这么错漏地得了重用。
不过，你说错了就错了好了，何苦如今又扒出来，这让绮罗该如何自处？大小姐有些头疼地皱眉道：“算了，日后，我们就看看绮罗自己的意思，若是能帮上的，我定是要帮的，你们平常也多探一探，毕竟你们之间好说话些，唉，其实我倒是想她能同我走的，这么多年，我们一处惯了，突然离别还是有些不舍的，这可不比她去珏儿的院子，毕竟都在一个家里，时常还是可以见的，唉……”
听的小姐叹气，棋儿倒是有些不过意了，遂忙笑了笑道：“行，奴婢记着了，小姐也别太过担心了，好歹还有好些日子在一处，我们多问问绮罗本人的意思，到时帮着就是了。”
大小姐听了这话，倒是点了点头道：“是呀！反正还早着呢，再说了，绮罗是个有主意的，若是真就这么配了府里那些个不怎么样的小子们，倒是可惜了，论起来，绮罗的才情真是不错呢，且女红针黹厨下哪样拿不出手，是得好好帮着寻摸。”
棋儿听完大小姐的话，想到刚才接绮罗的时候，没见到一个人来送，不觉又道：“绮罗离开了碧波院也好，我看那里就没一个是省心的，居然一个人也没来送，大家一处相处了这么多年了，不该送一送吗？好歹即使不知道绮罗怕是再也不会回去了，可也要到明年一二月间才能回去的。”
“哼！碧波院除开了绮罗还真是没几个能看的，这么多年亏得绮罗苦心劝着珏儿念书，不然早不知被那些个蹄子给带累成什么样了，要我说，绮罗也不用同碧波院里那些个眼皮子浅的多交往，那些人，啧啧，我也不愿意多说，没得坏了心情。”大下姐说完嫌恶地皱了皱眉。
棋儿对蕊珠她们几个也是不太待见，倒也不是因为她们一心为了做姨娘，而是觉得这些人不太地道还张狂，正好，平时大家也没什么可交往的，碧波院里有什么事，一般都是绮罗来交涉，遂笑着劝解道：“小姐可别同那些个人计较，没必要，再说了，我们等闲也遇不到她们，如今绮罗来了，就更是不用同那些个人多啰嗦了。”
棋儿这话对也不对，姐弟间哪里能没半点往来的，不过也不必非得较真就是了，大小姐笑了笑也就不再说这个了，倒是认真地问道：“你说，我们就真只让绮罗绣活计吗？我觉得有些可惜了。”对大小姐这个缺少闺中密友的人来说，绮罗是个不错的谈话玩乐对象，故而大小姐才对她如此看重不舍。
棋儿知道大小姐的玩心又起了，遂笑了道：“小姐该不会是想着让绮罗同您一道看看书下下棋说说笑话吧？这个可是不行，如今好日子已经定下了，这连头去尾的也没几日了，嫁衣盖头什么的虽然是小姐自己做，可内衣还有那些个送人的荷包什么的，可都得绮罗来做，这些可是脸面，万不能马虎的。”
棋儿说着见大小姐老大不乐意地皱起了眉头，生怕她犯性子，忙道：“听说杨家秀活好的丫头不少呢，且人家为了那位大王爷府的侧妃娘娘，还特特请了江南绣坊的大师傅，好像说，这位大师傅比宫里出来的老师傅还厉害呢，小姐我们可得上心呀！”
这话，大小姐自然是知道的，不觉叹气道：“是呀！就因为这样，娘才不得不让绮罗过来帮忙，毕竟我们府里也就绮罗的手艺最好了，且我最是看重的是，绮罗不管绣什么都带着一股子说不清的气韵，雅致俊秀飘逸……，总之就是好的不得了。”
说起绮罗的手艺，大小姐是真爱的不行，故而她大部分的衣服裙子绣鞋都是绮罗费心做的，倒是将绮罗大部分的时间占了，绮罗给大小姐做的衣服远远超过了她的正头主子二少爷，如今她来了大小姐的院子也算是适得其所了。
“嗯，就是，有绮罗的手艺，我们且不用担心，到时定能让姑爷家的人大吃一惊的，小姐就安心好了。”棋儿对绮罗的手艺也是信心十足的。
主仆两说起这些，倒也没什么好害羞的，毕竟对女孩子来说，未来相公人不错，且也是早就定下的亲事，心里老早就有了归属感，对未来的日子自然就有向往，早点嫁过去，对比家里人的想法，大小姐心里倒是甜蜜多些。
如此绮罗倒是在大小姐的院子顺利待下来了，日日忙着帮大小姐绣嫁妆，有时还得按着大小姐的意思重新设计花样子等等，日子倒也过得充实，对其他的事是渐渐地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了。
不过，不管是黄家因为黄之才的吩咐不许家里的女人去烦绮罗，还是绮罗刻意忘记去姨妈家，这红玉成亲的日子，大家相处的好的姐妹们都有去送嫁，绮罗也不好不去。
遂这日午饭后，太阳正好，冬日的午后有着暖洋洋的太阳照着，人一点也不觉的冷，绮罗带着大小姐给的添妆去了姨妈家。
这时候来的客人，有的已经陆陆续续地走了，黄之才家的一见绮罗来了，忙忙地笑了道：“你来了，大小姐没说什么吧？”说完顺手接过了绮罗手中拎着的包袱，并颠了颠，知道东西实沉定不差，脸上的笑就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