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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锦书难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天疯
与周慕寒正式定亲后,白素锦不是没想过将火药配方泄露给他,拖到今时今日也没说,并不是顾虑火药的出现将会给战争带来多大的伤亡,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同样惨烈。白素锦顾虑的是,一个商家女拿出火药配方,来路说不清,估计自己就要被当成异类烧死了。
如今好了,楚清的出现给自己带来了最完美的机会。
对白素锦来说,楚清的出现,仿佛就是那块从天而降的大饼。
必须吃掉!
正在一号院客房中换衣袍的楚清蓦地打了个打冷战。
“没想到这次居然连丹炉也炸开了,好险!”楚清这会儿想到当时的情景还在心有余悸,碎碎念叨:“还好师尊保佑,我逃得快,不然这条小命今日怕是要交代了......”
楚清这边吸取教训,决心日后炼制的时候适当减少材料的分量,白素锦这边,许大管事回来的时候给她带回了两张单子。
一张是楚清日常炼丹时所用的材料,另一张,是他几次失手烧掉丹房时所有材料的配比。
第一张单子交给许大管事,让他照着上面的明细采买,并安排人立刻着手重建那处被炸毁的苑子。
许大管事领命退下去,白素锦才开始细细打量另一张单子。
密密麻麻的材料名称和分量标注中,白素锦看到了要找的硫磺和硝石,但是从头找到尾,反复几次,也没看到炭。
白素锦又将所有的材料仔细过了一遍,还是没有。
不过,她发现,楚清在每一个配方的最后都写道:“并密烧之。”
莫非这个“密”实际上是“蜜”?
蜜的主要成分是碳水化合物,高温加热下回碳化。
这就可以解释通了。
于是,这是楚清的错别字?混蛋,通假字就是这么来的吧?
白素锦回想了一下刚刚看过的第一张单子,似乎并没有蜜,可能是他认为厨房里一般都备着,用的时候要一些就行。
让清晓到厨房打听了一下赵妈妈,果不其然,楚清确实来要过两大罐蜂蜜。
白素锦立马又让清晓跑去找许大管事,在采办的单子上追加蜂蜜和炭粉。
现成的炭粉放在其中,至于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就要看楚清的悟性了。
白素锦把帖子送出去不到半个时辰,赵恬就赶来了。大军开拔,他这个后勤老大压力倍增,尤其是现在隐患未确定,愈发寝食难安,收到白素锦要尽快见他的帖子也不敢耽搁,赶过来的路上心神不宁,紧怕是又出了什么乱子。
“这......这是怎么弄得?人抓到了吗?您没事吧?”赵恬进庄后被伙计直接带到了偏苑,入眼满目狼藉,赵恬不禁心头咯噔一声,一连串的问题就轰向了在此等他的白素锦。
“赵将军稍安勿躁,我没事,这屋子损毁之际我并不在场,而且,这也不是被人故意破坏的,听我给你细说。”
白素锦将赵恬请到不远处的凉亭,雨眠上前递了块帕子给他,并倒了盏温热的茶,一路顶着大太阳急赶过来,赵恬额头上密密一层汗。
不过,脑门上一层汗刚擦掉,帕子还没撂下,听完白素锦简短的一番话,再度沁出一脑门子的汗。
“夫人的意思是让我带薛军师的师兄回大营,并规划出一片偏僻的地方,安排几个信得过的兵器师跟他一起研究伏火之术?”
赵恬本就浓眉大眼,如今两只眼睛瞪圆,愈发往黑猫警长方向靠拢了。
白素锦点了点头,眼神示意性地瞥向狼藉遍地的偏苑,“你看到了吗,不过是给丹药材料伏火时盖上了丹炉的盖子,诺大的屋子顷刻间就被炸毁成这样,若是加以控制,然后用到战场上,将军以为情况会如何?”
赵恬心头涌过一阵战栗,整个人定在当场。
大将军啊,您娶的这哪里只是个金娃娃啊!
赵恬再看过来时,白素锦也忍不住心头打了个颤,乖乖的,这眼神也太犀利了,就跟几天没吃饭的人看到了大饼似的。
“夫人放心,您交代的事末将定会办妥,明日一早便可将参与此事的将士名单呈交给您。另外,您凭身上这块玉佩可自由出入大营,末将会安排好,您直接从东侧的秘门进入大营即可。”
“赵将军办事我自然放心。”白素锦又和他说了些研究场地必须要注意的安全措施问题,嘱咐得差不多的时候,楚清就被许大管事请过来了。
“楚道长、赵将军,此事成败与否并不强求,万事且以安全为上。”将楚清和赵恬送到内园门口,白素锦再次嘱咐道。
楚清神色肃穆,拱手道:“庄主放心,贫道会将材料用量减到最小,定不会再出现今日之误。”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啊!
白素锦终于放心,目送两人打马离开。
“大管事,清理偏苑的人一定要可靠,参与的人记好名字备份,重修的工匠也要嘱咐梁管事仔细选用,同样备一份名单,丹房的图纸我稍后画好给你。”
幸好这处偏苑建在僻静的花树林中,爆炸时声响虽大,但真正感知的人并不多,远远看着烟雾虽明显,但借口也好寻,且看到的也都是庄子上的伙计和致用堂的学生们,封口比较容易。
只要能熬过这次隐患,日后有火药加持,白素锦觉得,周慕寒在上战场,自己的忧虑就能大大缓解。
白素锦这边刚稍稍宽心,远在西边疆界线的周大将军正压抑着暴怒之气听着关河的汇报。
“小人仔细查验过了,其中一批被服所用的麻布,的确用百蓼草汁浸泡过。”关河也算是好胆色,面对怒气绕身的周大将军,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火上浇油,“百蓼草生于南疆深山之中,极少有人见过,所以即便是很有经验的布坊师傅,能辨别出来的也不多,小人认得,是因为学徒时跟着的师傅祖籍在南疆一带,故顺口提过。百蓼草茎叶无害,但肥大的根部却是剧毒,置于水中煮过后,毒素散于水中后降低,浆洗麻纱时掺入面糊中,效果与涑蓼草功效极为相近,都可增强纱的韧性,使其挺阔。但是,掺用了百蓼草汁的麻纱会吸收其毒性,虽微弱,平时也不显,但只要做成的衣物沾到水,毒素就会通过皮肤渗入体内。中毒后虽不会致命,但体乏无力,精神萎顿,严重的话可能会起不了床,症状与水土不服或风寒极似。”
啪的一声,周慕寒生生将手里的茶盏捏碎。
薛长卿见状忙上前将他手指掰开,茶盏碎片掉在地上,带着殷虹血迹。
大帐内一片死寂,只有薛长卿给周慕寒爆炸伤口的声音。帐中站着的数名心腹将领听完关河的话大为愤怒的同时,也感到莫名的心惊。
他们都是跟随周慕寒的老部下,依稀记得上次大将军露出这般怒意时的情景。
不知这次,要用多少人的鲜血才能浇熄大将军心头的怒火。





重生之锦书难托 第59章 交锋
“赵管事,那批稻米可还有补救之法?”周慕寒虽怒煞之气绕身,对白素锦专程派来的两位管事却很是尊重。
赵士程整日在田间地头与泥土、庄稼打交道,哪里见过这般杀气,忍不住腿肚子有些转筋,强作镇定回道:“禀大将军,半夏米是生长在山阴之地的稻谷,因日照不足,秋上收割时并未完全成熟,即便当时晾晒干,可一旦像现在这般同一般稻谷混合在一起,大袋装存囤放,就极容易返潮,尤其是夏日里,不出两个月就会发酵,生出类似酒气的味道。累及普通稻米变味不说,连续食用,对身体有害。眼下发现虽早,但半夏米混入难以再分离,这批粮......怕是要赶紧用掉。”
“现在给将士们吃不会有问题?”副将李蒙问道。
“无碍,只是口感上难免要差上许多。”说罢,感觉大将军身上的杀气更甚了两分,赵管事后脊梁嗖的沁出一层冷汗。
“今次幸得两位管事相助,救我西军无数将士于生死之间,日后本将军定会重谢。连日辛苦,还先请两位回帐歇息,明日一早便会有人送两位启程回临西。”
两人躬身应下,临退下前,关河从衣襟内谨慎取出一封信函呈给周慕寒,“临行前庄主叮嘱小人,若此行查有纰漏,定要将这封信亲手呈给将军当即过目。”
将多日来小心翼翼保存的信件亲手呈给周慕寒后,关河立刻与赵士程退出大帐,这些人下面的谈话,那可就是关系整个西军动向的重大军情了,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老关,你快扶我一把!”一进帐门,赵士程立马薅住关河的手臂,被他撑着蹭到床铺上坐下,“诶呦喂,姑爷身上那杀气重的,我光站在边上腿肚子就直抽筋,你说万一他要是冲着咱们姑娘发火可怎么得了哟!”
关河是白素锦见过许老太爷后挖墙脚挖来的,虽到小荷庄接管织造坊时间不久,但一段时日接触下来,他可不认为自家庄主会被大将军的所谓杀气唬住。不知为何,关河总觉的,他们二人凑到一起,估计也就外人遭殃的份儿!
赵管事这边心里为自家姑娘嫁给这般煞脾气的相公惋惜,周慕寒那边的心腹谋臣却依然处在大将军盛怒之下的水深火热之中。
“大将军,还是先看看夫人特意给您的信吧。”抗“寒”能力最强的薛军师及时出声道。
周慕寒三两下拆开封蜡,动作虽迅速,但却十分小心。
只有薄薄的一张纸,独属于白素锦的隽秀字体,三行十二个字,周大将军一眼扫上去就看完了。不敢相信似的再看一眼,眼睛没花,果真就只有十二个字!
帐内各心腹谋臣惊诧地发现,自家大将军的煞气竟然坐地散了一大半。真是见鬼了......
“大将军,都是末将没有及时发现祸端,累及全军将士,末将万死难辞其咎,愿求军法处置!”随军出征的都指挥使同知何煜之跪在大帐之中请罪。军中粮草、被服一干军需物资皆由他负责,这回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他自知难逃一死。
周慕寒虽怒气压去大半,但脸色依旧阴沉,“既知万死无用,那边活着赎罪。”
此话一说,不光何煜之愣在当场,就是帐内其他人也大感意外。当然,他们也不敢在这个当口议论,只得纷纷盯着薛军师。
薛长卿装植物的功力深厚,任十来双灼灼虎目盯紧,依然神色自若地眼观鼻鼻观心。
“传令下去,两翼先锋换装后即刻出发前去接应疾行先锋军,何将军,你亲自带一队人携带急需物资跟后,本将军命你们——能多带一人回来就多带一人。”周慕寒牙关紧咬,顿了一秒,视线迅速在帐内扫视一圈,嗓音暗哑,“此战救人为主,切勿恋战。另,今日之事,只言片语概不得对外泄露,你们尽管专心御敌,此事就交由本将军处理。”
“得令!”
众部将纷纷领命,有序退出大帐,只留薛军师一人。
周慕寒将手里一直捏着的信纸递给他。
薛长卿接过来一看,素净的纸上赫然短短三个词:术业专攻、宽于待己、秋后算账。
好个蕙质兰心的将军夫人!
薛长卿将信递还给周慕寒,念及关、赵两位管事所说的话,心里一沉到底。
“将军,眼下迫在眉睫的是通知赵恬将军调集新一批物资过来,口粮尚且可以拖上些时日,可被服方面,就只能让新换装的士兵们镇守营地,并嘱咐他们不得近水。幸得分发被服之时,何将军命人详细登记造册,也可算是勉强补过。”
周慕寒目光扫视他一眼,哼了一声,“军师不必拐着弯为他求情,这些年来,本将军自认从未妄杀过一人。此事都指挥使司上下难辞其罪,但诚如夫人所说,术业有专攻,处死自己人,不过是让敌人痛快而已。血债,自然要用欠债人的血来偿还!”
薛长卿再度眼观鼻鼻观心装植物,心下暗自冒苦水:大将军说着说着,身上的煞气又起来了......
抚西大将军府后院的沁园养着两只异常珍贵的宝贝——灰羽信鸽。个头较一般信鸽小很多,羽毛灰扑扑的,打眼一看简直都不能用普通来形容。
可白素锦这回是真的眼拙了。不仅人不可貌相,同样不能以貌取信鸽。这灰羽信鸽可是圣上亲赐,专用传递军情,可日行两千里,且目标不显,性情机警、谨慎。据林大总管所说,这灰羽信鸽乃大历皇帝专用,统计下来目前估计也不会超过十五只。
抚西大将军府里这两只,平日里都是林大总管伺候祖宗似的伺候着。
周慕寒临行前带走的那只,此时正安安分分地站在白素锦手边的桌子上。
该来的,还是来了。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隐患终被证实,白素锦心里依旧异常沉重。
战场上哪怕再小的纰漏,都是生命和血的代价。
常言说,一将功成万骨枯。那一代君王,要用多少人来成就呢?
此时,白素锦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纸上得来终觉浅。生活在和平年代的自己,即便看过再多书本资料上有关战争的惨烈与悲壮,也没有此刻这般觉得心颤。
刘从峰得令后马不停蹄赶往城西大营,赵恬等人接到军令后自知难辞其罪,能做的只有尽力弥补赎罪。
且不提城西大营那边如何调度,白素锦心里着急,等不得让林大总管传叫,直接自己杀到了商行找到刘大掌柜,用许家商行专用通信渠道给川北川西六家分号发出指令,隐秘地将所屯被服、粮草和药材物资送至束溪镇指定的庄子。
束溪镇的那处庄子挂在一商铺名下,实为周慕寒所有。从大军驻地到庄子,车队急行只需半日,白素锦当初让各家分号囤积物资时就将此地作为物资中转站。
从商行出来,白素锦一刻不敢耽搁,第一次凭着周慕寒当日给她的那块玉佩从隐门进入城西大营,与赵恬会合。
听闻白素锦已采取的动作,赵恬当即双膝跪地,给白素锦重重行个了大礼。
“夫人今日之恩,末将永生不忘!”
白素锦上前拉他起身,“将军不必如此,我这般做也是本分之内。”
从决定嫁与周慕寒之日起,白素锦就知道日后将面临什么状况:分享他荣耀与尊贵的同时,也必须分担他的危机与责任。
这便是婚姻赋予的密不可分。
如今,白素锦只庆幸,庆幸在还不算太晚的时候将隐患揭开。结果虽算不得好,却也总算不必再为未知而惴惴不安。
大军驻地,周慕寒将手里刚刚接到的飞鸽传书转手递给薛长卿。
“夫人让我们将掺了半夏米的粮草统一集中,送到庄子上?”薛长卿心有忧虑,“这样的话,军中的存粮......怕是只够七天之用。”
周慕寒眉峰微蹙想了片刻,交代道:“按夫人所说的做。”
随着周慕寒一声令下,军中第一批粮草几乎三分之二被重新打包送上马车,秘密送出驻地。
临西府,白素锦将所有筹粮的手段列在一张纸上,深吸一口气,对许大管事和林大总管说道:“开始行动吧!”
城西大营悄无声息过滤掉近三分之一剩余的掺了半夏米的粮草后,第二批物资火速送往大军驻地。赵恬统计出粮草和被服的缺口后第一时间送到了白素锦手里。
情势的发展也不算出乎意料,赵恬出面申请调用省仓、府仓储粮,川省巡抚季大人与临西知府段大人应得痛快,可实际上,却打着仓储有限的旗号拿出的实粮少得可怜。与白素锦汇报时,赵恬又急又恨,一双虎目瞪得通红。
上行下效,官仓一路下来,筹集到的粮食也不足大军五日口粮。
白素锦纤纤手指缓缓扣着桌面,嘴边浮上一丝冷笑,“先礼后兵,咱们也不必客气了!”




重生之锦书难托 第60章 开胃菜
郭焱初到任就碰上官仓调粮不力的棘手事,不少人等着看这位京官空降仓科郎中的热闹,没成想,郭焱一介温文儒雅的文臣之貌,出招便是雷霆手段,借用西军都指挥使司之力,以勾结米商倒卖仓粮督饷不力为由火速羁押了仓科员外郎范奕与主事周辽,将仓科完全控制住,而后强行分配任务,五日后,将会给赵恬送去一万石粮食。
得知此消息,白素锦倍感压力减轻。没想到,郭焱的到来竟会起到这般关键性的作用,看来,这次难关闯过去之后,得好好谢谢他。
郭焱与赵恬合作清理仓科衙门的同时,白素锦也开始了动作。临西“四象”及六大米行的东家都收到了白素锦亲笔书写的“民商勤军募粮帖”。
白素锦在元味楼席开一桌宴请十位东家,推杯置盏间一个个答应得异常痛快,白素锦也并未占便宜,说是募粮,实际上却是低价购粮,十文钱一斤购买磨制中等米的稻谷,与行价相差五分钱。
两日后,十家实际“募粮”的单子统计出来,也只有一千石。
不出所料。
“庄主,真的要这样做?”许大管事难得对白素锦交代的事情有所质疑,“老奴实在觉得心疼,不然您考虑考虑,价格再往上提提?”
白素锦完全能理解许大管事的心情,在他看来,自己似乎被逼到了不得已之地才会这般做。可他不知道的是,打从一开始,自己的目标就不在花綀。
“大管事莫心疼,花綀眼下获利虽高,所占的不过是物以稀为贵,况且,谨慎小心如咱们,花綀工艺不还是同样被人挖了去?既然他们费尽心思,那咱们不如索性广而散之,有银子大家赚。”
房内旁听的林大总管垂首低眉,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自家夫人这是要在暗戳戳挖墙脚的人身上捅两刀啊!
挨人一拳就要还以两刀,这风格,和大将军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林福深感后生可畏的同时,心里有暗暗为府上有这样的主母而欣慰。
小荷庄公开售出花綀制造工艺,六千石中等米稻谷,不议价,不折银钱。
此消息一经广蚨祥发出,整个临西府的布业为之沸腾,尤其是那些一直垂涎花綀而无从下手的中小型织造坊。
非独家出售,六千石稻谷一份花綀织造工艺,有能力的自己一家筹集六千石,能力有限的,可以几家织造坊合力。但不管如何,闫大掌柜事先说明了,广蚨祥只认交粮之人,一手交粮一手交工艺册子,买卖完成,概不反悔。
一时间,清净的小荷庄外园门口,满载稻谷的马车往来不绝。
元味楼四楼贵宾包厢。
秦五爷举杯,与汪四爷一起,甚为客气地敬了同桌而坐的另外两名青年一杯,“花綀之事,还要多谢两位世侄鼎力成全!”
苏平举杯与他们相碰,“凭咱们四家的情分,世叔这话说的便是见外了,是吧,世弟?”
被苏平亲近地唤为世弟的青年朗声称是,同样举着酒杯碰了上去,而后将盏中酒水一饮而尽。薄唇微抿,眉目端儒,不是白家大少白宛廷又能是哪个?
“只是可惜啊,没想到那丫头竟弄出这么一招,这样一来,怕是市面上很快就有很多家的花綀出来抢生意了。”汪四爷有些不甘。
白宛廷倾身给他续了盏酒,从容道:“汪世伯也勿需多虑,莫说咱们先行一步,即便是同时起步,以五福和荣生的规模,也能占据半数以上的花綀市场,这笔盈利就很可观了。”
汪四爷与秦五爷点了点头,事已至此,也唯有这么想来自我宽慰了。
“世叔,之前说好的屯粮,两位可有进展?”苏平边夹着小菜便问道。
秦五爷畅快地饮了一盅,压低声音道:“世侄尽管放心,那新来的仓科郎中虽下手黑,但折腾的也不过是清吏司衙门下边的几个粮仓,还管不到外边的来。而且,府城里那六家粮行的老东西可都精着呢,跟上边挂钩搭线也不是一两天了,想短期内弄到几万石粮食,门都没有!”
“那就好。”苏平表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由始至终没有安稳下来过,“多亏两位世叔从中周旋,否则凭我与世弟的面子,实在难以这般顺利成事,来,敬两位师叔一杯!”
秦五爷与汪四爷乐陶陶地受下这杯酒,转而思及到小荷庄的动作,倾身上前沉着声音问白宛廷,“世侄,前脚城西大营出兵帮着仓科头头整顿粮仓,这后脚府上三姑娘就卖花綀的织造工艺换粮,该不会是军粮出了问题吧?若是跟咱们屯粮顶牛,那麻烦可就要大了......”
两个来月前,苏平出面联系着府城里几家有头有脸的大户商量着囤一批粮食,这两年青河水患,滇中地区旱灾也连年发生,屯粮外销的确是好赚钱的买卖。
可这银子啊,有命赚也得有命花,虽说与官仓私下往来不是一两天了,但若真的赶上大军粮草有问题,一个调度不利引得大将军暴怒,到时候一查到底,那勾结官仓、囤积居奇的罪名扣下来,可就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显然,汪四爷也有如斯顾虑。
白宛廷淡淡一笑,再次给两人满上酒,“两位世叔放宽心,若真是大将军那边出了问题,她第一时间就会回府找二伯和二弟解燃眉之急,现下拿花綀做文章,小侄私以为,一来是为了一解当日织工解约之气,二来嘛,怕也是动了贩粮的念头,打着大将军的名义便于行事而已。不然,往日勤军,募捐的只是磨制下等米的稻谷,为何她这次点名要中等米的稻谷呢?”
“她是打着移花接木的算盘?”汪四爷恍然,“府上的三姑娘可真是好胆色啊!”
白宛廷堪堪一笑,“三妹性情向来如此。”
在座另外三位都与白素锦打过交道,自然深有感触,为此举杯浮了一大白。
六千石中等米稻谷,折算成行价是白银一万零八百两,单看数目不小,但若几家织造坊合股,不少中小型织造坊也能筹够,可麻烦就麻烦在,广蚨祥只要稻谷。临西府在内的川中地区近些年虽风调雨顺、粮食丰收,但要在市面上短期内筹到这么一大批稻谷,委实有些难办。更要命的是,也不知为何,今年的稻谷似乎特别紧俏,就算是府城的六大粮行也为了长远计,纷纷限制大额购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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