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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锦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壹月
重生之锦色
作者:壹月
前世,她是帝王身侧助他夺位争权的利器,他一朝为帝不念旧情,将她发配北地,她死于途中,尸埋雪下,屈辱至极。再次醒来,她是商家陈府次女,名唤陈锦。大雪昭昭,她立下重誓,此生就是阿猫阿狗做了皇帝,也绝不让他登上一心渴求的帝位。重来一回,她只得这一个愿望。不料半路杀出个少年郎,眨着一双笑意盈盈的眼,不动声色的闯了进来。元徵说:“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就算我没有,也要去夺来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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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锦色》作者:壹月

    文案:

    前世,她是帝王身侧助他夺位争权的利器,他一朝为帝不念旧情,将她发配北地,她死于途中,尸埋雪下,屈辱至极。

    再次醒来,她是商家陈府次女,名唤陈锦。

    大雪昭昭,她立下重誓,此生就是阿猫阿狗做了皇帝,也绝不让他登上一心渴求的帝位。

    重来一回,她只得这一个愿望。

    不料半路杀出个少年郎,眨着一双笑意盈盈的眼,不动声色的闯了进来。

    元徵说:“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就算我没有,也要去夺来给你。”

    正文 第一章腊月

    已是腊月。

    院里枯枝残叶,一包包冬雪积压着梨树枝,远远飞来一只鸟雀在枝上稍歇,枝丫仿佛再不能承受此等重量,发出“嘎吱嘎吱”地响声。

    陈锦躺在梨花木床上,拥着蚕丝软被,望着窗户上新糊的花纸出神。

    十指上传来的痛楚于闺阁千金来说自是无法忍受,对她而言却算不得什么。

    上一世,她是一人当关万夫莫开的巾帼侠女,祖籍徽州,年少得名,少年肆意狂妄,投得三太子门下,只因一腔深情,做了他的爪牙鹰犬。

    阖宫之乱,她长身立于宣武殿前,执一柄清水长剑,为抱有极大野心的三太子将无数忠臣良将尽数斩于剑下,助他登上帝位。

    皇后从皇宫正门入宫,她站在皇帝寝宫前,遥望故乡徽州方向。

    安淮之乱,九王拥兵赴京勤王,又是她,以单薄身躯站在那人身前,替他承受万剑穿身之险。

    待到这海晏河清,天下安宁之时,她终是逃不过他的多疑和猜忌,以犯上作乱之名发配北越苦寒之地。

    从京城到北地,从四时繁华到荒无人烟,从花团锦簇到满心荒凉,又何尝不是她从志得意满到心如死灰的写照。

    流放北地时,她刚满二十六,本该母仪天下受万民敬仰,却不想,她在那人眼里,不过一介只会舞刀弄剑的下九流,登不上大雅之堂,又何谈母仪天下。

    死时,是有恨的。

    爱之切,恨之切。

    亦是有悔。

    悔之深矣。

    悔之晚矣。

    “音夏姐姐,你说姑娘醒了吗?”小丫头的声音虽然刻意压下了,但仍从紧闭的房门外一丝丝的钻了进来。

    名唤音夏的较为年长,当下沉声道:“小点儿声!姑娘昨日刚从大狱里接回来,钟大夫来看了,说是伤了十指,需得安心静养几月,这时候恐怕还睡着,咱们守在门外便是,等姑娘唤了再进屋也不迟。”

    小丫头被姐姐凶了,委屈了一会儿,终是抵不住好奇,续问:“姑娘真的杀了亲姐夫吗?”

    音夏这次没有立刻说话,一个暴粟打在小丫头的脑门上,“外人不明就里胡说,难道咱们还不知道姑娘是哪样的人?姑娘平日里最是温柔,待下人也好,连杀鸡都不敢看,更何况杀人。这样的罪名咱们姑娘是万万担待不起的。

    再说,那官府老爷不也将姑娘当堂释放了吗?若是姑娘当真杀了人,官府老爷明察秋毫能不知道?更何况如今真凶已经抓到了,咱们姑娘自然是清白的。”

    “姐姐说得极是,”小丫头接话道,“可叹姑娘白遭了一场牢狱之灾,又受了拶刑之苦,姑娘真可怜。”说着边垂下泪来。

    音夏斜了眼小丫头,又转头看向紧闭的房门,小丫头说得对,姑娘这次平白遭受了无妄之灾,十根手指头被那可恶的衙吏用了刑,昨日刚接回来时,让人简直不敢认。

    那平日里温柔娇俏的陈家二娘子,手指都成那样儿了,脸上竟无半分痛楚悲苦之色,平静得像是这伤生在别人身上,与她全无半点关系。

    钟大夫昨日当着二姑娘的面不敢把话说重了,只说些静养之类的言语。出了暖阁,随夫人老爷到得二厅,才说了实话,音夏随钟大夫的小童去捡药,正到二厅,只见钟大夫捋着一把山羊胡须,颇忧心的对老爷夫人道:“二娘子这十根手指头,在牢狱里只怕受刑不止一两回,如今指骨断裂,需用夹具稳固筋骨方为上策,只是这施术时的痛楚并不比受刑时轻多少,不知二娘子还忍得住否?”

    夫人一听,差点背过气去。

    音夏见老爷与钟大夫低声耳语两句,钟大夫点头连连,音夏猜想这事儿老爷已替姑娘拿了主意了。

    晌午过后,姑娘还未醒转,钟大夫带着诊箱,还是上午带着的那个小童,进了陈府大门,由老爷亲自带着进了姑娘的闺房。

    陈锦院里的丫头们,以音夏为首,都想往屋里钻,被钟大夫一句不便打扰为由全部退至房门外。

    房里自始至终没有半分声响。

    过了两个时辰,钟大夫与老爷自房中走出,两人脸色疲惫,那钟大夫更是脸色惨白,有力竭之态。

    音夏备了银钱随二人出了陈锦的小院,往正厅去。

    丫头上了茶,陈老爷陈知川与钟大夫让坐,待坐下,钟大夫呷了口茶,叹道:“老爷此女非比寻常啊。”

    陈知川知他说的是方才施术时陈锦那不动如山的神色。连陈知川自己都觉诧异,这个二女儿从出生便体弱,平日里药物参汤未断过,连喝药都是一脸苦兮兮,不曾想,竟忍得这矫正术时的非人痛苦。

    陈知川拱手道:“不过闺阁小女,钟大夫谬赞了。”

    二人说笑几回,钟大夫才起身告辞。

    陈知川吩咐音夏好生照顾陈锦,便无话了。

    “如今既已是如此光景了,咱们只能尽心尽力把姑娘服侍好,盼着姑娘的手不要落下病根才好。”音夏想了一回,如是说。

    小丫头连连点头,正待说话,只听门内传来一声:“音夏。”

    音夏忙定住神,推门而入。

    内间里,只见陈锦不知何时醒了,正靠坐在床头上,双手摊在锦被上,十指以小小的竹板固定住,连同竹板与手指用布条裹之,血丝从白布里渗透出来,看着有些恐怖。屋里火盆烧得正旺,陈锦的脸却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似的,煞白煞白的。音夏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替陈锦将被子掖好,一脸关切的道:“姑娘醒了怎么也不唤我们?你还有伤,可千万别乱动才是。”

    陈锦看着眼前的音夏,一张鹅蛋脸,两只眼睛似春桃般水灵,身上穿一件淡绿色棉质上衣,下面一件同色的袄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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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是冬季,整个人看上去却像三月风中的杨柳,姿态优美可人。

    这是个甚有灵气的丫头。

    音夏身后跟着的刚刚总角的小丫头偷偷拿眼看陈锦,轻声问道:“姑娘手指还疼吗?”

    陈锦看她一眼,只见小丫头一脸怯怯,问了话又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的样子,甚是有趣,“有一点,你替我吹吹?”

    小丫头杏目圆瞪,果真上前来,也不敢去碰陈锦的手,只微微弯下腰对着布条裹着的十指轻轻吹气。

    一旁的音夏却是看呆了。

    姑娘何时……何时这般调皮了?

    从前这样的话姑娘是决计不会说的,她只会说不疼没事我很好。

    陈锦的眸光落在音夏脸上,这春桃般的少女不仅长得水灵,人也很机灵,因说道:“音夏,我这一趟下狱,家里可有别的事发生?”

    音夏回过神,便要和口,却听陈锦道:“不用急着说,先好好想想,一定要事无巨细的,详详尽尽的说来我听。”

    闻言,音夏心中不由一震,眼前说话的姑娘还是从前的姑娘吗?

    语气这般清和爽利,神色笃然,全不似往日的娇柔惆怅啊。

    “自姑娘被带走那日起,家里人便四处斡旋走动,但是总不得法,夫人都急出了病。最后还是大姑娘去衙门击鼓鸣冤,说姑娘是被冤枉的,没有杀自己的姐夫……”

    陈锦神情淡淡的,看不出在想什么。

    音夏续道:“最后凭着大姑娘给的几条线索,官府抓到了真凶,竟是……竟是姑爷家管事的儿子,只因这小子被姑爷说过两三回,便怀恨在心,竟然一把毒把姑父给毒了。这次姑父与大姑娘回家省亲,那小子也是个有小聪明的,竟能想到借此机会嫁祸他人。”

    正文 第二章陈氏有女

    陈锦点点头。

    让给自己吹手的小丫头去拿铜镜来。

    小丫头看向音夏,见音夏点头,才跑去抱了镜子来举在陈锦面前。

    镜中的少女有一张明妍的脸,虽还未长开,但已能窥得将来的绝色容姿。如今因受着伤,脸色差些,倒平添一抹黛玉似的伤春悲秋的轻惆感。

    她记得,少女入宫时刚刚及笄,圣旨上写道:陈氏有女,谦恭和德,天下女子仰之矣。

    昔日狷狂高傲的男人,也有这般疼惜他人的时候。全不考虑出身,亦不考虑教养,只凭人群中遥遥一望,心向之,魂逐之。

    否则,以陈家一门商户,后代如何能入宫为后。

    彼时,她是舒展。

    皇后的凤辇自正宫门入时,她就站在皇帝元修的寝殿前,遥望故乡,多年生死拼杀,到得这里,终究换了个身生心死。

    不,那时她仍未心死。

    想她与元修相识数年,刀山火海她从不眨一眨眼,她不求他待她如己身,起码,他该给她应有的尊重与信任。

    但是没有。

    皇后入宫翌日,元修从皇后的正阳宫出来,你佩剑站在殿外,昨夜他们洞房花烛时,你在外面吹了一夜冷风。

    元修走近你,一对狭长的眸子少了锋利多了柔情,你看见他脸上温柔的笑,声音仿佛蘸了蜜:“阿展,她真美。”

    你心里掀起惊涛骇浪,面上却仍是四平八稳模样,你是江湖儿女,你是武林高手,你是皇帝身边第一得力干将,你是元修手边最趁手的一把刀。

    指哪儿打哪儿,百发百中。

    你可以武功盖世视死如归,也可以文韬武略心细如尘,你唯一不能的是像陈锦那样美丽,那样的绝世容姿,你知道,你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

    重生一回,竟成了故人。

    她想笑,刚扯开嘴角,又生生停下。

    陈锦啊。

    那个美得惊心动魄的陈锦,甫一入宫,让得元修的后宫佳丽俱失了颜色,花一样娇艳明妍的少女,死时也不过只有二十一岁。

    只因元修厌弃了她,皇宫中人便厌弃了她。

    像她这样的商家女,从小生活富裕,却独独少了一份心计,如何敢言在后宫一世长存,即使贵为皇后,一旦被皇帝厌倦,亦无路可走。

    那个男人,为了自己,什么都可以舍弃。

    天下漂亮单纯的女子比比皆是,一个陈锦又算得什么。

    “姑娘,你是不是累了?”

    音夏见陈锦呆呆的,像是魔怔了,急切切问道。

    陈锦回过神,问道:“大姑娘可曾回来过?”

    “姑爷还在丧期,大姑娘未曾回来过。”

    陈锦点点头,不再言语。

    一切都不同了。

    自她回来,成了陈锦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变得跟从前不一样了。

    陈锦已及笄,却还未入宫,只这一件事,便已经能说明很多事。元修未夺位,那么舒展呢?既然自己在这里,真正的舒展又会是怎样的局面?死了?抑或是……正被另一抹灵魂占据着?

    陈锦发现自己不敢再想下去,前世她虽彪悍精干,但这种事却是平生头一回遇见,难免有些心有余悸。

    但她是不信神佛的。

    记得那年,她女扮男装随还是三太子的元修微服出巡,到得江淮地界,路遇一支着卦摊的老头,老头童颜鹤发,路过之人无不称奇。

    老头将他们两人拦住,眯着眼打量她良久,捋着花白白的胡须,摇头晃脑道:“姑娘平生巾帼,奈何深情错付,若能及早回头,能享一世安乐。如若不然,只怕不得善终。”

    元修脸色顿时沉了下去,跟在身后的侍从拔出剑来,便要将那胡言乱语的老头当场斩杀,被她横剑拦下。

    她不信神佛,也不从批命卜卦,但心里,却对这话信了三分。

    待第二日她去寻那老头时,发现对方早已失了踪迹,其实不难猜想,定是元修命人将他杀了。

    后来,她被流放北越,一路走一路想,一路想一路惊。

    那老头说的句句实言,她若听劝,便不至于沦落至此了。

    “我听桥山说,那日大姑娘去衙门击鼓只带了一个丫头,衙吏见她是个女子便不想理会,往外推了好几回,大姑娘在衙门前等了足足半个时辰,被正巧打马路过礼部侍郎的三公子看见,让衙吏递了话进去,这才算完。”音夏见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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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一直沉默,又问大姑娘有没有回家过,怕陈锦多想,若是想岔了,指不定又得伤了身子,于是出言解释道。

    音夏从前是陈家大姑娘陈茵的丫头,品级只是个二等,陈茵出嫁后没带她走,夫人见她是个稳妥的,便把她给了陈锦,提上来做一等丫头。

    陈锦静静听着,没说一个字。

    她前世没见过陈茵,也不知道陈茵的丈夫有没有被毒死,所以无从考校。这两日她虽在养伤,多少也听到了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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